第一百九十九章 谁是内奸
平行世界，河畔教堂。
“我们刚刚商量过了，觉得袭击的人十有八九是AHM的人，你们说呢？”见到两个男生已经回来了，珠绪便问道。
“基本可以断定是他们。而且黑船的遇袭也和那帮人脱不了干系。”邱阳和成田真理都隐藏得很好，即便是已经知道了内情，他们也做出一副认真分析的样子。
“但是，AHM的动向明明受到了当局的严密监视，怎么会没有任何征兆就……”
音无朔此时的疑问无疑是正确且致命的。从那群袭击者的装备和素质来看，不太可能是临时起意而发起的一次攻击，对方必定是早就制定了计划。
“说起来，朔，我在山道上救你和黄泉时乃的那个晚上，你还记得吗？”
“当然，那是我和你的第一次正式会面。”
“额，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音无朔火热的目光让邱阳有些不适。“你们两个为什么要外出呢？照理来说，皇冠成员的行动应该是两人一组啊，而且时乃这个没有能力的人居然也会同行。”
“那天，我们是去县本部商讨面对失控者的对策，顺便为上次的行动做善后处理。”
“不是，你现在说这个到底什么意思？”珠绪不太理解邱阳的意图。
“我想邱阳的意思是，这样的不定期活动，如果没有内部人员的帮助，是不可能知道准确的返程路线和时间的……”
成田真理很早就怀疑过学园内部有AHM打入的奸细了，不然很多事情都无法解释，比如发生在实战课程中的那场爆炸。
“作为皇冠第一策士，我觉得这两个家伙的意思是，学园里有内奸！”绘留唰的一声向下一指。
“不，这样还是说不通。”邱阳不觉得事情会这么简单。
完甘千人是AHM和HMI的双料间谍，在进入剧本世界的时候邱阳就是如此判断的，但现在看来他有些判断失误了。
那家伙的确是双料间谍，但效忠的组织里并没有HMI，恐怕除了AHM和HMI以外，还存在着第三方势力的介入，而且完甘千人真正的雇主，很有可能就是这个第三方势力。
那么，对方是所谓的“当局”，还是其他想要利用HMI进行活动的组织呢？
“邱阳认为有内奸，这点我赞同。但是这个暗中勾结的人，必然是非常的小心谨慎。因为他的对手是像御门黑船和黄泉时乃这样的老狐狸，稍有不慎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成田真理巧妙地分析着，“这样的人，为什么会组织那样一场半吊子的袭击呢？这说不通。”
对方既然能够潜伏在学园内部，并且一直没有被御门黑船察觉，必然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但那天晚上，一群手持AK47的残暴分子大张旗鼓地埋伏在山道上袭击一辆学园首席乘坐的装甲车，难道不觉得太儿戏了吗？
即便那时候邱阳不出现，后续赶到的成田真理有也能轻松解决他们。
“也就是说……”
邱阳猛地转身，一发风刃穿透了教堂的天窗，把上面那个企图潜入的家伙给打了下来。
“真是不解风情的来客，看来这里已经暴露了，外面一定有敌人的重兵围剿。”
外面响起一阵接一阵的脚步声，人数比起之前在公园里的还要多上很多。
“邱阳！”
“你和绘留保护好空子。珠绪，成田，我们一起收拾掉他们。”
“哼，也好，我早就想要大干一场了！”
“菱吾，朔她们就拜托你了。”
三个人各自选好掩体，准备迎战即将冲进来的那些家伙。
礼拜堂的大门被炸飞了，发出一声巨响。冲击的余波和升起的白烟还没有消散，所有的窗户就被一齐打破了，戴着自露出眼睛的防弹面罩，凶恶的武装分子一个接一个冲了进来。
他们都装备着NR08冲锋枪，身上也穿着特制的防弹衣，一看就是AHM的圣战士。
瞬间枪声大作，飞舞的火花和枪声都是从一边发出来的。
不过，动静更大的却是邱阳的反击，成田真理也是见到了自己这位合作者的真正实力。
一大团火焰飞向教堂外，直接炸翻了那些停靠在路边的卡车，里面的司机和尚未出动的后备人员全都变成了烈焰中的碎末。周围的AHM战士只能一边盲目地开枪，一边尽可能分散自己的站位。
邱阳脚上的战靴光芒一闪，整个人就出现在教堂外的空地上，风庭剑朝天一指，恐怖的飓风便将躲在掩体后的圣战士通通卷到了空中。
跃沙，瞬间向前或向后移动25码的距离，并在接下来的30秒内获得20%的速度加成。
银沙战靴赋予的位移效果还有短暂的移动速度加成，本来速度就十分恐怖的邱阳此刻如同鬼魅，根本就不受飓风的影响在残余的人群中左突右冲，被风庭剑划过的敌人不是断成两截，就是身首分离倒在地上。
AHM不是没有展开过反击，但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他们根本无法进行有效的瞄准，有的人甚至连自己的武器都控制不住，胡乱开枪反倒会击中为数不多的战友。
最令人绝望的，还是邱阳那根本无法看清的身形。
飞扬的血液同样卷入到飓风之中，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风里的敌人早就在锐利的狂风中化为碎末，邱阳控制着飓风向河道中心移动，免得到时候在教堂门口留下过于血腥的惨状，让几个女孩留下什么不好的记忆。
而在教堂里，成田真理和赤人珠绪则是在清剿着冲进教堂的二十多个AHM士兵。
这里反倒成了唯一的庇护所，至少那些冲进来的战士们是这么想的。
AHM一直以来，都在采用人类的方式来反击那些“非人类”的HMI。要想做到这一点，靠的就是制式装备和人数优势，这同样也是人类处理异端的常用方法。
手中的武器没有特殊的机能，没有夸张的个体差异，就是单纯的依靠统一的规格进行量产，这样武装过后的人类集团，便是地球上屠戮过最多生灵的“万物之灵”。
漆黑的礼拜堂中到处闪烁着NR08的枪焰。
NR08是由华夏北方工业公司仿制MP5A5为蓝本设计的一款冲锋枪，性能上和原型并无太大差别。但MP5这个型号的冲锋枪已经在世界各国的警察部队中证明了自己的实战价值，尤其是在室内，这把枪往往能够爆发出惊人的威力。
其高密度的弹幕在狭窄的室内具有致命的威慑力，不管以多块的速度移动，想要避开都非常困难。
不过，对HMI来说，这样的武器并不是致命的。
成田真理在教堂中疾驰着，只花了0.5秒就化为了黑暗中的一道风，现在人数少的一方反而占据优势，因为教堂里有很多的遮蔽物。
他从一个隐蔽处跳到另外一个，还利用墙壁和柱子不停地上下移动，成田真理身上的轻功实现了几乎无视重力的三次元移动，正可谓是纵横无尽，就算是有夜视镜的帮助，那帮AHM也无法捕捉到他的身影。
如果说成田真理是黑暗中的一道风，那么赤人珠绪就像是暗夜中的闪电。
借助“暴风雨Ⅳ”的强化，她拥有了野兽一样的速度和力量，再加上人类自身的战斗技巧，普通人根本无法躲闪珠绪的攻击。
她就像是紫色闪电一般，飞跃在教堂的柱子中间，凌驾于枪林弹雨之上，趁敌人松懈的时候就来到了对方的头顶。
先是两个人，只见她空手贯穿了两个人的喉咙，只用了一招就抹去了对方的生机。
即便到最终的动作完成，被击杀的目标都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不禁让成田真理发出一声感叹。而同伴的死亡正好吸引了成田真理周围那些敌人的注意。
这正是一个绝好的时机，成田真理一瞬间缩短了他的目标的距离。
穿过敌人的视野死角，瞬间来到对方的身边，恐怕在他们面前，成田真理真的就像是突然出现一样。
就算射出的子弹超越了人类的反应速度，但扣动扳机的终究还是取决于持枪者本身，只要没有反应的时间，枪支就是无用的东西。
先用手掌从下往上打击下颚，然后用肘击让对方断气，在干掉第一个人之后，用包含着暗劲的掌击瞄准对方的心脏，直接震碎关键的位置的心脉。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以后，为了躲避其他人的弹道，成田真理猛蹬旁边的长椅向侧面跃起，手上出现了一把手枪向着敌人的位置快速七连射。
他只是摸准了大致的方位自然不可能枪枪命中，但即便是只打中了两发，剩下的子弹也足以牵制住前来支援的敌人了。而在成田真理落地的瞬间，新出现的两个人也已经被珠绪干掉了。
五分钟后，两人已经清理掉了三分之二的敌人，剩下的人连同伴的尸体都来不及处理，就像潮水一般离开了教堂。
对AHM来说，这一定是一场噩梦，原本他们是接受命令前往猎物的老巢进行围剿的，没想到却是闯入了一个恐怖的虎穴。
“竟然逃走了，这帮杂鱼真是没劲。”只是躲在柱子后面没有出力的绘留大声地嘲笑道。
“你这家伙不是什么也没干吗？”珠绪擦了擦沾有血迹的双手，高声抱怨道。
音无朔也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明明经历了比起公园还要激烈的冲击，但她还是和没事人一样毫不动摇，想必是也习惯了这样的大场面。
“我想，即便他们逃到外面也是无用的，邱阳会毫不留情地解决他们。”
“没错，”成田真理点了点头，“其实如果外面没有邱阳的帮助，单凭我们自己的话，即便是击退了敌人的进攻，他们也会用手雷或者瓦斯逼我们出去，这些人都受过专业的训练，攻坚战一定是他们的强项。”
这时候，邱阳直接从破碎的天窗外跳了进来，手上没有沾染一丝鲜血，身上的衣物就和刚刚出去时一样的干净整洁。
“怎么样？都解决完了吗？”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惨叫声，听声音是刚刚撤退的AHM武装分子发出来的。
“呜，不要，不要啊，你们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两百章 源源不断的来客
绝望的声音持续了一段时间，里面包含着像是被硬生生扯断后腿的爬虫一般无可奈何的痛苦，然后，一切便又回归到了寂静之中。
AHM的气息已经全都消失了。
具备冲击性的事件一个接一个地发生了，就连音无朔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虽然她察觉不到具体的情况，但教堂外的庭院里很快又出现了新的气息，而且还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虽然这些AHM已经被邱阳和成田他们联手削弱了大部分战力，但能够这么快地解决掉AHM的残兵，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
两个男生果断站到了女孩子们的面前，邱阳用一只手发出了让她们不要轻举妄动的指示。
不过邱阳并没有感受到外面的人有冲进来的意思，也就是说现在对方并没有立刻开战的意图。
在这难熬的寂静之中，对方终于开口了。
“我现在过来了，请不要开枪，我不是你们的敌人。”
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话音刚落，被月光照亮的教堂门口，就出现了一群人影。
这群站在被爆破的大门残骸上的人影，穿着大家都无比熟悉的学园制服，他们都是至尊学园的学生。
“今晚的客人真是一个接着一个啊。来者何意？”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按照原本的剧情，成田真理应该要再等几天才会对御门黑船发起最终攻击，可看这样子，估计今晚就是决胜负的时候了。
这些学生包括他们的头领在内一共有近二十人，成田真理记得其中几个人好像还在中庭那边和他发生过冲突，就是名字他记不太清了。
虽然年纪和身材各不相同，但看他们身上的气息，大概都在领舞级左右，只比朔她们的皇冠级低了一个层次。
当然，论起战斗能力，邱阳估计这些人加在一起最多顶的上半个鹰崎绘留。
那么这些人是想要干嘛呢？难道是千里迢迢跑过来救援皇冠成员的？邱阳从不做这种荒谬的猜想。
“成田真理，还有邱阳，请你们让开。”领头的男子一脸坦然地说道。
“那个，你是谁来着？”成田真理将拳头抵在自己的太阳穴，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
“你说什么？”原本还算有些气势的男子一秒破功，看来是被成田的话气得不轻。
成田真理倒是一脸无辜地看着对方，虽然大家都在同一个学园，估计也擦肩而过很多次了，然而他还是记不清男学员的名字。
“键石义男，二年级，欧洛都因的首席。”他从牙缝中诅咒一般地挤出这么一句话。
“你后面的是，水仓女士……原来如此，我想起来了，以前好像确实见过你。”
少女的脸和名字只要一瞥成田真理就能记住，水仓是在成田刚刚转学过来的时候找过他麻烦的那帮人之一，那时候成田就觉得这几个人脑部有些缺憾。
世界上很多组织都会像清洗污点一样清理那些不遵守自己信条的人，难道这个“欧洛都因”的目的是为了清扫他？
不对，看这帮人的表现，他们应该有着更深层次的目的。
“你们刚刚说的组织是，欧洛都因……或许是我孤陋寡闻了，在学园里好像没听过这个社团啊？”
“我们学园的社团活动还挺盛行的。因为校规鼓励至尊多去经历各种事情。”绘留也没听过这个组织，不过想到学园一贯的主张，出现这种自立的小社团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从领头者到小弟，这些人一个个的都在细细地打量着珠绪，眼神中包含着的并不是单纯的敌意，更多的好像是不满。
赤人珠绪同样没有给这些家伙什么好脸，想必她也认为普通学生介入到皇冠的事物中是很严重的僭越行为。
学园是一个等阶分明的地方，皇冠成员都有着自己的骄傲，虽然不至于看不起普通的学生，但她们也不会任由这些群舞级的家伙在自己的面前耀武扬威。
“没错，我们并不是普通的社团，而是一个秘密组织。”键石义男表露了组织的性质，感觉他之前的气势又恢复了一些。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将空子交给菱吾照顾以后，至尊学园的首席音无朔站了出来。
她仅仅是靠前一步，那些人就被朔咄咄逼人的气势所压倒，键石义男所率领的欧洛都因众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
音无朔代表的是学园的顶点，她所持有的“李尔王Ⅲ”也正是所有HMI恐惧的象征。
不过，那位叫键石义男的仁兄虽然有点怂，但还是鼓足勇气准备和音无朔正面对抗。
“请退下……音无首席。我们来这是因为学园的指示。学园要求我们回收桂木空子，不能把她交给皇冠。”
“没想到暴露得这么快。”珠绪瞬间就站到了空子身边。
“大义那个家伙居然背叛了我们，本军师一开始就觉得他不安好心。”绘留已经开始使用她那逆天的脑洞了。
不过，御门大义是不可能背叛的，成田真理和邱阳都这么想，这不是信赖，而是单纯的确信。
邱阳相信御门大义是因为这个人的态度，大义对世间的一切事物都保持着一种厌倦的态度，告密这种麻烦的事情他不会去做，而且这些家伙刚刚说的学园的指示，邱阳也不认为这是黑船或者黄泉时乃做出的决定。
而成田相信大义，则是因为他了解御门大义的过去，知道空子是大义曾经的好友，虽然不一定会全力保护空子，但大义绝不会做出对空子不利的事情。
大义没有背叛，而黑船之前遇到了袭击，现在处于失联状态，他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指示。
“这是黄泉时乃的指示吗？”成田真理皱着眉头问道。
键石义男没有回答成田真理的问题，而是露出了一个嘲讽的表情，这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同样不是黄泉时乃的指示。
而无论现在指挥欧洛都因的人是谁，学园内部的情况想必是不太乐观。
“我们会带空子回去了，就不劳各位费心了。”朔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这可不行啊，首席……难道说你要违抗学园的指示吗？”
键石义男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自以为抓到了音无朔的痛处。在邱阳看来这完全就是弟弟行为，音无朔从离开学园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和学园的高层以及理念分道扬镳了，现在还谈什么指示，真是可笑。
或许他们认为，朔离开学园只是一时冲动，在面对空子的问题是，音无朔会重新回到理性的状态，权衡利弊之后服从学园的安排。
居然抱有这种弱智想法，邱阳觉得背后那个人也不怎么样啊。
“既然这样，那我就直接和下指示的那位谈吧。你告诉我，让你们带回空子的命令是谁做出来的？”音无朔这明摆着是要拒绝了。
“请，请不要无理取闹，首席。虽然上面给我们的命令是无论使用任何手段都要带走桂木空子，但毕竟我们都是一个学校的同学，我们不想和皇冠战斗，就算被选中的不是你们……”键石义男露出一个慌张的表情，情绪激动之下，这家伙显然是暴露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信息。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看来是说漏嘴了，不过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面对朔逐渐强力的威压，键石义男不敢有所隐瞒，只能道出真相。
“我们欧洛都因是为了追求学园本来的目的而被选出来的人组成的。学园没有选择你们而是选择了我们，这就是事实。”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学园本来的目的，音无朔从未听过这样的说法。
“那是因为你们什么都不懂，音无朔。你根本就不明白学园真正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键石义男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威胁，看来是所谓被选中的那种骄傲和自豪感让他有了和学园顶点对抗的勇气。
“枭，我们内部是这么称呼它的，这才是HMI应该追求的终点，那是所有HMI都应该抵达的地方。现在这还是个架空的概念，但终有一日它一定会实现。学园背后的那些人追求的也是这个，拥有一个名叫委员会的代号。校长和学园能够拥有如此大的政治影响力，靠的也都是他们。”
键石义男的语气中有了些许的优越感，这是因为他确信只有自己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音无朔很聪明，面对这样的阴谋论她既没有发言也没有一笑了之，其实她早就察觉到了学园背后的秘密。
学园拥有的组织力，资金，关系网，影响力，无论哪一个单独拿出来都需要国家级别的巨大后台才能支撑，至尊学园这样一个坐落在小城市中的贵族学园凭什么拥有这些？
委员会，这便是黑船所在的那个组织，他们才是这一系列事件的幕后黑手吗？
“委员会吗？原来如此，就和传说中一样。”成田真理也了解过这个组织，他在调查黑船的背景时也偶然听到过关于委员会的传闻。
“你知道吗？成田。”
“嗯。就像是以前的都市传说一样，这个神秘组织是传闻中的传闻，据说知道它名字的人都被抹杀了。它拥有可以与整个世界匹敌的巨大规模，已经超越了世界上大多数国家，拥有难以想象的组织力和财富。”
所谓的不为人知，就是谁都不能提到它真正的名字，只要靠近这个秘密就会被专业人士从生者的世界抹除。
成田真理知道学园背后一定有一个庞大的组织在支持，只是随着调查的深入，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庞然大物。
“原来如此，一句话概括就是邪恶组织。”绘留在一旁评价道，“不过我一直很奇怪的就是，这种组织既然知道名字的人都会被消灭，委员会这个名字是怎么流传到现在的？这种设定难道不是自相矛盾吗？”
而就在绘留吐槽的时候，键石义男这个家伙还在忘我地进行着自以为是的演讲。
第两百零一章 被选中的人
“枭是前锋，是委员会创建理想世界的先驱者，日后必将成为这个世界的顶点，然而枭的位置一直以来都是空缺状态。而设立学园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找出适合站在顶点的人。聚集了这么多HMI也是为了找出真正的先驱者。”
“那个人，将得到整个世界！”
看键石义男那激动的表情，估计已经在幻想自己成为所谓的“先驱者”，受到世人景仰时的盛大场景了。
“你还挺能吹的，还有吗？”
面对键石义男滔滔不绝的演讲，成田真理给他捧了下场，可不知为什么得到的却是对方的怒目而视。
“你们没有被选中！被选中的是我们！我们欧洛都因中将诞生真正的枭！”看这气急败坏的模样，像极了那些拼命保护玩具的孩童。
“迎合别人赋予的价值真的好吗？这样人生还有什么意思。不如相信自己一直最开始认定的东西，那才是属于自己的人生。”成田真理是个极其推崇个人意志的人，向键石义男这种毫无主见的愚蠢行为，真的很难让他理解。
“你这家伙，嘴巴怎么那么欠……”键石义男仍旧施展着自己的无能狂怒。
“音无朔！”邱阳已经看够了眼前的闹剧，他不想再和键石义男这种配角浪费时间了。
面对邱阳突然的呼唤，朔明显被吓了一跳。
“啊，怎么了？”
邱阳走到朔的面前说道：“没时间了，就让这场无聊的闹剧结束吧，告诉这位键石同学，你内心的真正想法。不管你的选择如何，我都会毫无保留地支持你。”
音无朔很早就有了自己想法，这次键石义男的出现，对邱阳来说唯一的作用就是帮助朔把还有稍许动摇的内心彻底稳固下来。
“嗯，既然邱阳你这么说了，那好吧。反正我的答案也早就准备好了。”
她像往常一样，用直面困境的坚毅眼神，直直地看着挡在前面的欧洛都因。
“让开。空子我不会交给你们，我音无朔，会把空子带回学园，然后亲手解决这一切。”
真是直白的回答，不过比起华丽的辞藻，这样的答案更让人感到敬佩和赞赏。
“你是认真的吗？音无同学，难道你真的要违抗学园的指示吗？”键石义男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对他来说，学园就是圣域，就是绝对的正义。他从未想过和自己的圣域对抗。
“音无朔会遵从自己的信念前进，这才是我追求的至尊之道。如果学园要阻拦，我也不会有丝毫的退让。请你们把我刚才的话，转达给那个做出指示的人吧。”
就算是自己内心的圣域，人类有时候也不得不与之战斗。曾经有很多人选择了这条高贵又残酷的道路。而现在朔也迈出了这样一步。
音无朔一直在迷茫。就像她自己说过的那样，她还不够成熟，时而踌躇，时而迷茫。
可这样反倒是让她更显美丽，就像是一朵孤傲的蔷薇，屹立在饱经风霜的峭壁之上。
就算是迷茫，也要毫不犹豫地挺身向前。就算心怀矛盾，也要抱着矛盾展翅高飞，即便羽毛带着鲜血洒落大地，也要向着天空迈进。
这样的她才是至高的存在，这样的迷茫不毫不迟疑还要宝贵上好几千倍。
“鹰崎绘留一开始就是朔的同伴，我从未听命于学园，我服从的，只有朔的指令。”绘留宛如忠诚的骑士般站到了朔的身边，明明只是一个还没发育完全的小丫头，但身上的气势早已达到了同龄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虽然我还想从这个智障的嘴巴里套点话，不过……没办法了。”珠绪摆好进攻的架势随时准备出击。
“这就是所谓的校外暴力吗？感觉很好玩的样子。”看菱吾的语气，她也有加入战团的意思。
从来都只有在危机中才能看出人类最闪耀的价值，这些高贵又美丽的少女，比起那个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她们更加相信自己的信念。
“你们这些家伙，居然一个个都……”见无法劝服她们，键石义男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动手，把她们通通干掉！”
他用一种无法形容的包含着痛苦和愤怒的语气，向一旁还在犹豫的同伴们下了死命令。“我们是欧洛都因！是被选中的人！皇冠这种只存在于旧秩序的东西，就由我们来亲手破坏！”
“啊！真是的，为什么动手前都要废话这么久？”最先动手的是赤人珠绪，她没等键石义男说完就先动手了。
之间她的速度陡然爆发出来，在对方还未看清她身影的时候，就在刹那之间打倒了两个来不及反应的学员。
“冷静下来！他们人少，大家集中力量一起上！”
这个键石义男还不算是蠢的无可救药，至少对战场的判断还是很正确的，领舞级以上的HMI之间的战斗往往就是一击的事情，比的就是谁的反应速度快，因为无论是多强的HMI，终究不过是肉体凡胎。
这种时候，占有人数优势的一方只需要集中火力，即便是反应速度上有所不足，也足以压制强大的对手，哪怕对方是皇冠成员。
然而，比起那些正要行动的欧洛都因成员，有人先一步站到了他们的面前。
音无朔在邱阳的眼中留下一个决然的背影，这让他放弃了动用技能的打算。
“我们会证明你不是最强的。”对看似毫无防备的音无朔，欧洛都因的众人一同发起了攻击。
学园出身的他们都很了解音无朔的光环——李尔王Ⅲ。
音无朔的“李尔王Ⅲ”会自动反击干涉自身的所有光环并将其破坏，所以只要是HMI就不可能击败音无朔。
不过，这也不是绝对的。
如果是那种可以操控“物理现象”的光环，说不定就能攻击到音无朔的身体。
例如操控温度和热量的光环只要控制凝聚好的热量移动，本身并不是光环现象的热就能伤到音无朔。
这样的想法很科学，也很天真。
“看招！”几个不同形态的能量体在键石义男的指挥下向音无朔飞去。
“真是愚蠢——”
音无朔犹如女战神一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然后咬碎了手上的三颗糖果。
这都是从她腰间的铁盒中取出的棒棒糖，只见原本夹在她手里的糖果棒宛如寒冰一样在她指间融化，然后像是白雪般飘洒在她的身边。邱阳在这一瞬间终于明白了，那些白色糖果的实质。
那些糖果，是朔根据自的光环能力所制成的操控能力的开关，就和空子的那时候的眼镜一样，代表着她对自己身体无上的掌控力。
糖果外形，不过是它们展现在常人面前的假象罢了。
胜负在瞬间就已经决定了。
热、溶液、闪电，还有各种各样无定型的能量体都在音无朔的身边消散了，就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碰到。
“这就完了？”高高在上的女王显然还没有尽兴，但面前的敌人都已是黔驴技穷了。
欧洛都因的成员哑口无言。就算他们听说过音无朔的传言或者曾经见过她的战斗，也没想到音无朔真正的力量居然如此恐怖。
“那就是朔的光环吗？”就算是成田真理，也没有想过自己会见到这番光景。
所谓光环正是人类可能性的释放，或者说是可能性的一种表现方式。
但真正能够赋予这种可能性具体的表现方式的，靠的还是HMI自己的力量，如果他们无法把自己的可能性通过想象力固定下来，那就没有办法成为真正拥有光环能力的强者。
可即便是拥有了具象化可能性的能力，HMI也只能拥有一种具象化的形式，这是所有HMI都只能遵循的定理，也就是说，掌握复数的光环能力是绝无可能的。
此刻音无朔展现在成天真理面前的力量，却和当时拯救空子时展现出的能力有着极大的不同。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就是朔拥有的真正能力。或者说，这是李尔王Ⅲ的真正力量。”
“朔拥有从失控者可其他HMI身上夺取来的全部光环，平时不使用只不过是因为不想给自己的人格和精神力造成太大的负担。但朔无疑是整个学园处理能力最为强大的人，如果朔普通学员的处理能力是5，皇冠级的处理能力是40，那么朔的处理能力就是2000。”
“而正因为朔这无比强大的处理能力，让她在保存上百种光环能力的同时，最多可以同时激活五种能力。”
“而且，这些能力还不仅仅是单纯的激发和使用，朔还可以把它们按照不同的比例和搭配进行融合，创造出全新的光环能力。”
“这便是学园的顶点，音无朔的李尔王Ⅲ。”
真不愧是学园的顶点，光是能够同时使用五种光环就已经够恐怖的了，没想到还能进行混合和创造。
“刚刚朔使用的就是她常用的复合光环之一，可以吸收周围的一切能量，根据时乃老师的说法，就算是在朔的身边引爆一枚核弹，她也会毫发无伤。”
面对站在前方的朔，欧洛都因们哪怕竭尽全力都无法对她造成一丁点的伤害，感受到恐惧的他们只能连连后退，然而朔的声音让他们连后退的勇气都失去了。
“这就要逃了吗？真是没劲。既然要造反，就应该赌上自己的名誉全力以赴。不要因为力有不逮就轻易认输。掌控力量的人就应该肩负同等的义务，而你们甘愿放弃自己的义务和荣耀。我音无朔在此发令，以皇冠之名起誓，审判你们这些叛乱者。”
朔像是出征的将军一样，慢慢地，毫不留情地向前迈步。
这根本就不是一场战斗，因为对欧洛都因来说，哪怕是万分之一的胜机都没有。十多个高等HMI的总攻击，都无法拖慢音无朔哪怕一秒。
“啊啊啊啊啊啊！！！”
“我不信，这不可能是真的！！”
“救命，住手啊！！！”
音无朔的手每划下一次，就有一个HMI变成普通人。
在她身后就像是行走的足迹一样，倒下了十几个被夺走了光环的，从天堂跌落到地狱的HMI。
音无朔所剥夺的不止是力量，还有他们作为“超人”的自信与骄傲。
而戴在她手上的森林之风伴随着越来越多的光环之力，同样在产生细微的变化。邱阳注意到，那枚手镯的品级正在进行跨越式的提升。
第两百零二章 森林之风进化
邱阳亲眼看到森林之风的品级从原来的黄金级跳到了暗金级，然后又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跳到了史诗级，属性和附带的技能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森林之风（史诗级）
取自上古秘法精灵时代的普通首饰，经过枭之血的淬炼有了极大程度的提升，后又经过特殊力量的强化和音无朔气息的加持，终于具备了史诗级装备的威能。
精神：700
体质：700
力量：600
敏捷：600
特效1：生命恢复速度增加100%，恢复类道具的治疗量增加50%。
特效2：属性药剂和战斗药剂的持续时间增加100%，并有几率获得额外属性加持。
特效3：身法属性增加一个等阶（未开启身法属性的玩家可提前开启身法属性。）
特效4：渡血，免疫绝大部分的毒属性伤害（奇毒除外）和出血状态，玩家可选择耗费40%的当前生命值，解除特定目标的异常状态（最多三种）。
特效5：纯净心灵，激活后精神属性上升两个等阶（最高不超过国士无双），免疫大部分精神控制效果，每隔5分钟会对周围敌人进行一次精神判定，精神属性低于持有者的目标将受到最大生命值10%的精神伤害。持续时间30分钟，每个游戏日只能使用2次。
真是强大的装备，不过邱阳一点也不觉得可惜，因为音无朔是至今为止最让她看重的原住民之一，在酆都公司给予的内部秘闻中，他们详细介绍了各个级别的副本评价能够获取怎样的收益。
如果玩家能够在副本世界中得到最高级的评价——逆转，那么就能够开启副本世界和主世界间的位面通道，招募副本世界中的原住民为自己战斗或者订立盟约。
邱阳原本并不想在这个世界进行过多的牵扯，但是他千算万算，还是不小心触碰到了逆转世界线的进程，导致原本的回程时间变得漫长起来。
既然不能按照原计划快速返回原本的世界，那干脆就留下来尽可能深层次地挖掘副本，这样说不定就能得到最高的副本评价，进而获得这个世界中原住民的帮助。
《淑女同萌》的主角们每一个都是很有天赋的强者，尤其是音无朔，刚见面时她就是初阶魔王级的模板，如果能够进入到主世界中历练，保守估计起码能进阶到神灵级，甚至最高阶的世界级BOSS也不是不可能。
到时候，对付那些高等阶的夺魂者，邱阳也多了一个不俗的战力。
相信史诗级的森林之风戴在她的身上，一定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别，别逃！你们还是不是被选中的欧洛都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伴被夺去力量，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普通人，欧洛都因们已经连自己的阵型都无法保持了。
只要有一个人开始逃跑，后面就会如同雪崩一样，被“选中”的欧洛都因们此刻就如同蜘蛛幼虫一样争先恐后地逃跑。
“呜……呜……可恶啊。”
不过，还是有一个人站在了原地，即便是失去了同伴和斗志宛如丧家之犬般坐在地上，被逐渐逼近的恐怖吓得眼泪汪汪，但还是站住了没有逃跑。
“不错，我就承认你留到最后的这份自尊吧。键石义男，我现在代表皇冠对你进行最后的审判。”
“嘤嘤嘤……”
音无朔的手无情地挥下，但就在即将接触到键石义男的一刹那，邱阳抬手阻止住了她。
“什么？珠绪，你刚刚看清楚了吗？”绘留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把朔拉住的成田真理。
“我的天啊，他居然能够穿过李尔王Ⅲ的外围防御！”
经过好几种光环能力复合而成的防御力场能够隔绝一切能量的攻击，无论是光环的能力还是其他什么东西，都会被李尔王Ⅲ排斥在外，邱阳究竟是怎穿过那层防御的？
“好了朔，这个人还有用，先让他走吧。”
邱阳拦住音无朔的攻击，除了是想看看欧洛都因的幕后主使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看见了音无朔有些苍白的面容。
不是因为疲惫，她是在害怕自己的力量。
而这个时候，一个刚刚逃走的欧洛都因成员则返回来，救下来几乎失去意识的键石义男。他把键石义男硬生生给拖走了，躲过了朔近在咫尺的制裁。
这场戏剧性的打斗就这样结束了，皇冠的大家都没有进行追击，她们现在有很多问题想要问问躺在地上的那些欧洛都因成员。
他们都是因为光环能力才能确立自我的人，失去力量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惩罚。
而收回力量的朔，正在邱阳的搀扶下坐在一旁的长椅上，虽然只靠一个人就让欧洛都因彻底崩溃了，但音无朔的脸上没有出现丝毫胜利的喜悦。
她现在的表情更像是在经受着极大的痛苦。
她在害怕，她深深地恐惧着自己所拥有的这种非人的力量，从绘留和珠绪的描述中不难看出，音无朔平时一定很少施展自己的全力，而且理由也不止是她们说的精神力上的负担。
“等一下，成田，先不要使用暴力……”绘留还想把盘问的戏码留给自己，以便展现她皇冠第一策士的谋略。
“虽然我很想尊重你的想法，但现在事态紧急。”被剥夺了“资格”的学生们都崩溃地躺在地上，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顾忌他们的想法了，成田真理正一个个地把他们纠起来问话。
“背后给你们下命令的究竟是谁？我现在很不高兴，虽然对同一个学园的同学出手有点违背做人的道义，但我还是会根据你们的答案来决定动手与否，所以不要试图挑衅我，明白吗？”
其实成田真理都没有必要逼问他们，这些如空壳一般的学生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抵抗意识，开始把他们知道的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完、完甘……老师……他是欧洛都因的顾问……抓捕桂木空子的命令……就是他发出的。”
“什么，居然是完甘老师？”完甘千人，这个同样具有深厚资历的研究人员居然是幕后黑手，音无朔有些不敢相信。
“这有点不合理啊，一般来说能够调动这么大规模的学员出校，都是黄泉时乃亲自命令的，否则外面的人是不会给他们通行权的。”直肠子的珠绪提的问题仍旧相当尖锐。
“这就是东瀛特有的所谓派系斗争吧，虽然世界各地都有类似的情况发生，但即便是再强大的组织也不会出现所有人同心同德的局面。”菱吾对东瀛文化还是很了解的，也听说过大组织内部会有这样互相争斗的派系。
“行了，各位不必追问了。我已经猜到大致的情形了。”邱阳为了节约时间，直接站了出来充当解释的角色。
完甘千人，那个家伙邱阳已经盯了很久了，以前没有动他，是因为这家伙不过是一个见利忘义的小人，而且他之前的那些雇主都已经被夺魂者干掉了，照理来说不可能在掀起什么风浪，但照现在这个情形，完甘千人怕是已经找到新的主子了。
虽然邱阳不知道完甘千人真正的意图到底是什么，但把学园内部的情报泄露给外面残存的AHM，并利用空子把皇冠引出学园的一定是他没错。
就是不知道这家伙现在究竟替谁卖命，是AHM的残余势力，还是官方，或者是和委员会一样平起平坐的庞大组织。
不过事情已经发展到了如此地步，再去考虑这家伙的目的和背景已经没什么必要了。
无论是对成田真理还是邱阳来说，这人都是个微不足道的配角，如果他不自量力还想跳出来添乱，邱阳不介意顺手解决掉他。
“说起来，我们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事情？”
珠绪的话提醒了邱阳，之前关于那伙半夜袭击音无朔的武装分子还没有论证完毕。
邱阳猛然想到了一个不太好的发展方向。
假如大家一开始都猜错了呢？邱阳一直认为，那些带着面具的AHM之所以袭击音无朔是因为学园那个间谍的指令，但这又和对方一直以来谨慎小心的风格不符，因为找一帮什么准备工作都不做的半吊子去劫持学园首席实在是荒唐了点。
那如果这些人不是那个幕后黑手派来的呢？假如AHM一直以来就在准备一个惊天计划而那些带着面具的家伙只不过是计划参与人员中的部分无脑狂热分子，因为受不了领导者的拖延而不听命令，袭击了准备返回学园的音无朔。
AHM中对HMI深恶痛绝的人不在少数，这些人或许就是过不习惯潜伏的生活，于是在冲动之下做出了一些武断的行为。
“看来我们都想错了，幕后的那个组织其实一直都在准备一个大计划，袭击朔的那些不过是少数不听号令的狂热分子，而真正的计划现在才开始实施……”
“真正的计划？那对方的目的究竟是……”
利用空子的暴走状态把皇冠成员引出来，暗杀外出的御门黑船，这一系列事情就是为了削弱学园的实力，使得学园内部的警备情况出现巨大的漏洞。
“我想，对方真正的目的还是天河至尊学园。”邱阳郑重地说道。
“什么？”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方的这些行动看似毫无章法，但其实他们已经掌握了足以给学园造成严重打击或者毁灭学园的情报。通过制造事故袭击外出的御门黑船，并利用空子把皇冠成员都给引出来，借此营造一个千载难逢的袭击学园的机会。”
邱阳的判断让朔彻底慌了神，她发誓要保护学园和里面的同胞，而现在，对方摧毁学园的计划恐怕已经开始执行了。
“难道说，学园已经……”
“那刚才那些欧洛什么的，难道就是……”珠绪吓得连那些炮灰的名字都忘了。
“欧洛都因，白痴不良女，你就不能长点脑子吗？”绘留看起来倒是十分淡定，“如此看来，那帮家伙只是为了拖住我们脚步才派出来的棋子。”
对方想尽办法将学园和皇冠分离，又用各种手段拖住皇冠返校的步伐，现在看来，对方分离战力的目的怕是已经实现了。
“我们要赶紧赶回学园才行！”朔头一个冲了出去。
第两百零三章 异种屠杀
平行世界，天河至尊学园，外山道。
菱吾正驾驶着货车在路上飞驰，成田真理坐在副驾驶上，邱阳和几个女孩则是挤在后面的座位里。
邱阳原本想要拉门过去，但是突然发现自己设置在学园内部的坐标居然被什么强大的东西给屏蔽了，这让他有些惊讶。
看来传送门也不是万能的，毕竟只是三阶技能，还没有达到中等程度，定下的坐标点并不是万无一失。
传送门这个技能的升级需要耗费的命运点实在太多，比起这种传送技能，邱阳优先选择的还是升级更加实用的战斗技能。
现在他的闪电和火球术都已经和风刃一样，达到了四阶的程度。
领主级火球术（四阶）：制造一团可控制威力的火球来攻击对方。可以自由操纵火球的落点和飞行速度，在火球爆炸前对火球进行分解或合并。火球在爆炸后会在原地留下一个持续灼烧敌人的火场，并会燃烧火场中敌人身上的法力值。
闪电（四阶）：中级理系魔法，召唤一道闪电攻击目标，造成4000点伤害，并使对方进入麻痹状态，闪电伤害会在周围40码范围内的敌人身上跳跃，每跳跃一次伤害递减10%，最多跳跃5次。对飞行系单位造成4倍伤害。
两个技能都在升级后获得了一定的群伤效果，这样邱阳在群战中就能发挥出自身更大的威力。
“不行。无论试几次，都联系不上学园，无论是电话还是终端都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音无朔一路上不停地想要和黄泉时乃取得联系，可学园的通讯系统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切断了，现在所有的线路都处于中断状态。
“喂！前面，有警察在盘问。”
这些警察这个时候堵在山道上，邱阳觉得没那么简单，究竟是正常的执行公务，还是说这些警察也是拖延计划的一部分呢？
“菱吾，交给你了。”成田真理根本就不去判断真假，现在挡在他们路上的障碍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将被视为敌人。
“菱吾明白，大家坐稳了！”
女仆小姐丝毫没有松开油门的迹象，货车一直保持着提速状态，一路上他们已经不知道闯了多少个信号灯了，这些警察虽然看上去有所准备，但绝不可能成为阻拦皇冠前进的因素。
很快，警察们也发现了这辆疾驰的货车，不过他们除了有些慌张外，并没有做出进一步行动。
“成田，你想干什么？”
“现在没那么多时间了，当然是直接冲过去。”
朔的犹豫仅仅维持了不到一秒，然后少女就下定了决心。
“那就冲过去吧！”
面对像攻城锤一样气势汹汹的货车，勇敢的警官们也只能被逼得向旁边跳去，这些人并没有设置那种能够破坏车胎的小机关，就连正常的减速带都没有，看来他们也知道自己拦不住归家心切的HMI们。
冲过检查站以后，货车一路朝着东南方向的学园开去。
“条子们好像没有追上来啊。”
“肯定是在别处设置了其他的障碍吧，明明追上来就能拦住我们的，既然他们不追的话……”
“说明上面的人也不想把HMI和他们的兽行暴露在普罗大众的面前。”
如果让警察部队介入了，即便是那个组织有再大的力量，也很难制止消息在民间的流传，毕竟HMI这个群体本身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闻，很多人都知道他们的存在。
“不好，看来我们来晚了一步。”邱阳一进学园就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的那股血腥味。
从车窗往外开，学园一边的天空都被染红了，那是火焰，燃烧着的冲天大火，比起那次在实验楼中出现的大火要更加恐怖，那些在夜间飞舞的金黄色火花，看上去就像是下雪了一样。
“那个地方是，宿舍的位置！”
伴随着空气的震动，爆炸声不断从那边传来。这种听过很多次的巨响，让成田真理想起了那个战火纷飞的童年，这不是枪械传出的声音，而是榴弹引发的剧烈爆炸。
没想到AHM居然拥有这种东西当做自己的主要武器，看来他们和当局的关系比成田真理想象的还要密切，堂而皇之的运送这么多的重火力出入奥志麻市，居然都没有被察觉到。
面对往日生活中从未听过的巨响，女孩们的表情严肃，面面相觑，恐怕是在担心其他学生的安危。
“快去宿舍那边！”情急之下音无朔直接就冲着菱吾嚷了起来。
成田真理分析这黄泉时乃可能留守的位置，宿舍是她最不可能出现的地方，研究楼或者是基地才是她应该守卫的学园中枢位置。
对成田真理来说，并没有赶往宿舍的理由。
“成田大人？”
“去东边。”
来到宿舍区以后，情况已经完全乱套了，惨叫、枪声、鲜血、烈焰，简直就是如同炼狱般的景色。
好几个建筑物都烧了起来，原本洁白的宿舍楼被大火染成了橘红色。学生们接二连三地从宿舍楼中逃出。
哒，哒，哒。随着一连串的轻响，刚刚逃出宿舍楼的几名学生被轻易射杀。拥有常人难以企及力量的HMI，在面对慌乱和恐怖时依旧和普通人一样地无力。
不过也有人不想坐以待毙，几个学生依托着残存的废墟拼命地进行反击，同样也给AHM的武装分子造成了一定的损伤。
那些身穿统一的黑色连衣裤，手持自动火力的“光荣”圣战士一边呐喊着口号，一边往宿舍楼里倾泻罪恶的子弹。他们每个人都带着制式防弹面罩，面孔和个性都被遮掩住了，整齐的队列看起来就像是铁皮玩具兵。
“杀光他们，让这群怪物统统死光！”
“把他们驱逐出人类的世界！”
“死吧，死吧，统统去死！”
不断诅咒叫骂的队伍中突然倒下了一人，但他们并不理会同伴的死亡，依旧在朝着宿舍楼发起悍不畏死的冲锋。
枪，各种各样的轻重武器，手榴弹，这些都是人类为了杀戮而制造出的合格的利器，它们凝聚了上千年来人类的智慧，只是为了更有效率，更方便地制造人间炼狱。
手无寸铁的学生们正一个个地被杀死，HMI的身份在死神面前根本毫无意义。
即便没有武器。历史上的人类也是杀戮精英，从克鲁马农人屠杀尼安德特人开始，人类就早已经历了上万年的杀戮。
AHM的武装分子就像是流水线上的工人一样不知疲倦地大开杀戒。杀，杀，杀，杀，杀，无论是有罪还是无罪，统统都要杀光，只要是HMI，只要是至尊学园的人，都应该统统被子弹绞成肉沫。
“那群畜生！”
“菱吾，准备阻止他们！”
就在大家纷纷拿出武器想要加入战局的时候，音无朔已经从车上冲了下去。
人类，混账人类，他们全都是恶魔！
杀了他们，为恐吓而杀，为羡艳而杀，为贪婪而杀，为憎恨而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音无朔的体内燃起了一股冲动的炽焰，此刻的她已经化身为另一个魔神。
邱阳和鹰崎绘留拼了命地朝她呼喊，但声音传入她的脑海中就全都变成了乱码，明明是早已经听习惯了的话，此刻却什么也分不清了。
都是没有意义的噪音，这种东西不听也罢，现在是屠戮的时间。
音无朔笑了，形状姣好的嘴唇勾勒出如同剪纸一般的美丽新月。谁会相信音无朔也会露出这样发自肺腑的笑容。
她看上去真的非常开心，因为已经好几年没有体会过这样过节一般的心情了，就这样去参加城堡中的舞会吧，对了，老鼠车夫和南瓜马车去哪儿了，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露出笑容的同时，音无朔一空气咬碎了四颗糖果。
敌人已经察觉到了朔的存在，他们对着刚刚赶来的货车打出了一枚RPG，火箭弹拉出一道白色的火焰向着货车飞去。
飞行道具在空中就被击落了，那是一道炫目的闪光。AHM们没有被吓到，他们举起手里的武器，一齐向音无朔打出了手里全部的弹药。
一道又一道圆形光盾出现在音无朔的身边，子弹全都被光盾挡在了外面，接触到光盾的一切物质，全都在空中溶解汽化，显然那些光盾有着远超钢铁熔点的超高温。
还没理解到发生了什么，圣战士们的心境就已经从狂热转换到了无边的恐惧，他们明白了手上这些本应能射杀恶魔的武器在真正的力量面前是多么地无力。
朔的周围生出了无数的光芒，和救出空子的星辰之光不同，这些是更加纯粹的，代表死亡的白光。
光芒就像是爆炸了一样，席卷整个AHM的阵型。
超高温的光盾化作长枪，一瞬间扫过AHM的队伍，所有的东西在接触的那一刻就彻底消失了，大腿，头部，乃至整个上半身，全都在白光中消弭于无形。
朔迫不及待地发动了第二轮进攻，而且还提升了射击的精度。
想要逃跑的人腿脚瞬间被打飞，而在身体倒下的瞬间双手也被打飞了，他们在痛苦和绝望中伸出自己的舌头，结果就是整个下颚都被打成了碎肉，然后七窍流血的脑袋变成一个个血色的皮球滚落在宿舍楼前的空地上。
“呵呵呵呵呵呵。”音无朔无比高兴地嬉闹着，尽情地享受着眼前的盛宴。
只用一击杀掉的话实在是太过无趣了，应该按顺序慢慢切碎目标的身体。
就像是把宝贵的糖果包装一个个拆开，然后满怀好奇地品尝它们的味道一样，音无朔无比小心地处理着余下不多的敌人。
实在是愉快得不得了。
这个世界真是太美好了，到处都是能够沉醉其中的游乐场，这样美好的地方，真是待多久都不会腻呢。
音无朔的手上，森林之风在璀璨的白光中剧烈地抖动着，周围笼罩着一片微弱到难以察觉的蓝色，就像是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守护着音无朔身上最后的净土。
邱阳的双眼此刻同样变成了深邃的蓝色，他不知何时来到了音无朔的背后，白色的光盾将邱阳隔挡在外，但他还是伸出白净的双手，摇晃着着陷入疯狂的音无朔。
天谴之力和轮回之力不停地盘旋在两人的上空，代表着死亡的白光显然不是它们的对手，两种属于邱阳的力量正快速吞噬着李尔王Ⅲ的神力，直到邱阳真正抱住音无朔炽热的身躯。
“已经够了，朔。这里已经没有敌人了。”
和那晚一样，五种不同颜色的光芒，借助森林之风的帮助，汇聚到音无朔混沌的脑海中。
第两百零四章 化茧成蝶
“玩家手部进入高温区域，每秒造成3000点伤害，玩家拥有中级元素抗性，高级亡灵守护……系统受到干扰，警告……玩家……无法……”
邱阳感觉自己的双手像是放在炭火上炙烤一样，一开始是剧痛，之后麻木，最后失去知觉，接着又是更加剧烈的痛楚，每往前一厘米，这样的痛苦就要经历一遍。
按理来说游戏是有痛觉保护机制的，就算没有，精神保护机制也会让玩家中断游戏，但从刚刚的提示来看，游戏系统显然是被莫名的东西给阻隔住了。
但现在必须要唤醒音无朔，森林之风已经要撑不住了，邱阳有预感，如果现在不把音无朔拉回来，最终BOSS怕是要立刻易主。
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邱阳终于碰到了音无朔的双肩，他用力地摇晃着音无朔的肩膀，直到疯狂的少女终于恢复属于自己的意识。
看了看血量，要是再过一分钟，邱阳就要挂在副本里了。
即便是血量停止了下降，邱阳的双手也已经化为了一片焦黑，要不是玩家的数据身体绝不可能失去形态，现在的他估计已经和那些AHM一样变成蒸汽了。
鹦鹉说的记忆像断了线的风筝无论如何都连不起来，眼前是一片难以入目的惨状。
是谁干的这种话，音无朔根本就不敢宣之于口。
“啊……我……我到底……”
“已经够了，都结束了，朔。”邱阳现在全身都处于封印状态，双手被烤熟的情况下他连施法动作都无法完成，自然不可能使用技能。
好在还剩下有一些战斗绷带，在系统的帮助下他快速完成了包扎，然后用包得像木乃伊一样的双手扶住了几乎就要摔倒的音无朔。
“邱阳……我……我刚才……”
朔的舌头像是打了结一样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同时双腿也在不停地颤抖，根本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朔。”赤人珠绪一脸担忧地走了过来，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宽慰面前的友人，刚刚那种景象，已经超越了她对音无朔的认知。
以前的朔也用过类似的能力，但从未向今天这样，把战场清理地如此“干净”。
“珠绪，还有绘留，宿舍那边就拜托你们了，召集存活的同学们，去救助废墟下的伤者。”
虽然难受得想要呕出血来，但音无朔还是坚持把事情交代完了。
“……嗯，我知道了。”
两人走后，朔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身体，然后面色苍白的蹲在了地上。
敌人已经没有了，就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AHM的所有战士都已经被全数歼灭，战斗已经结束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救出伤者。
“菱吾，正面战场就交给你了。”成田真理和菱吾交代了一句，同样站到了音无朔的身边。
靠墙的角落里，音无朔面对眼前的惨状止不住地发抖，整个人都陷入了怀疑和恐惧之中。
成田真理想要说什么，却被邱阳制止住了。
“成田，你先稍等一下吧，朔的问题就让我来解决行了，黄泉时乃现在还不知所踪，我想一定有人知道她在哪，你可以找他们问问。”
剩下的这些学员里，也许就有人知道时乃的下落，另外，完甘千人那个家伙，现在也上了邱阳心中的黑名单。
不用说，AHM的武装分子能够长驱直入来到学园的宿舍楼前，一定是有内部人员的帮助。
至于是谁，那还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吗。
“朔，你是第一次杀人吧？”
“邱阳，我……”
虽然满了淡红色的绷带，但朔还是能感受到这双手上传来的那种温暖的触觉。
“没事的，冷静下来，慢慢说。”
“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总有一天……会遇到不得不杀人的情况。身为至尊，自然要扛起保护学园的重担，所以，面对那些家伙，面对那些不但残害学园的同伴，还露出狰狞笑容的家伙，我的脑海中就只剩下无尽的杀戮了。”
“你不过是尽了自己的义务而已，杀戮有的时候恰恰是为了保护，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想要获得安静祥和的生活环境，就必须要用敌人的血肉来铸就，以杀止杀以战止战的道理，邱阳相信音无朔心里是明白的。“音无朔，你守护了学园，这就是你的责任，所以你必须扣下扳机。”
“不，不是这样的，我的心里，觉得杀人很有趣……我居然会觉得，杀戮是件很开心的事情。那些在我面前一边哭泣一边逃窜的家伙让我觉得很畅快，我甚至开心到想要把他们大卸八块，这种快乐，我是发自内心的。”
是的，邱阳也看见了，看见了那抹迷人的微笑。
“……你不过是因为第一次杀人陷入了混乱而已。”
邱阳知道自己的话有些虚情假意，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有点不相信。但现在音无朔需要的就是这种假话。
至于刚才看到的那个究竟是什么，邱阳也努力让自己不去回想。
不过那种情况也确实太诡异了，音无朔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愉悦，正如她的自白那样，在蹂躏敌人的时候享受着杀戮的乐趣。
“……还记得我说过的那个真实的梦境吗？”
“当然记得。”
“从很久以前，我的记忆就经常出现中断的情况……我在调查美鸟失踪事件的时候，偶然间看到了多年前的一起，名为206号事件的案子。经过调查之后，结果是……”
206号事件，这个多年来都为解决的悬案，终于还是在音无朔的面前暴露了。
在《淑女同萌》的四条故事线中，都存在这起事件的影子。但是，邱阳清楚地记得，原本属于音无朔的这条故事线里，206号事件的凶手并不是她，她也不应该露出现在这副悲怆的表情。
“那是梦，一切都只是噩梦而已……”邱阳不想听下去了，他不愿相信，狡猾的系统逆转了这起事件真正的凶手。
“我认得，这起事件里全部的死者我都认得，他们就是那些出现在我梦里的，死亡的面孔。”
她紧紧抱住了自己快要冻僵的身体，发出了近乎哀嚎一样的悲鸣，那撕心裂肺的声音深深地刺进了邱阳的心里。
太像了，这种声音，邱阳在每一个天谴者的身上都听到过。
这是充满了恐惧与不甘的低吼。
该死的命运，无论在哪个世界，都喜欢捉弄那些本就遍体鳞伤的人。
音无朔的孤高让她即便是遇到这样的事件都没有流下一滴眼泪，但邱阳的心中却早已经充满了悲伤。
“对不起……在这种时候，说了奇怪的话。”
“不，没事的。”
“邱阳，我有一个请求。”
“你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一定全力完成。”
“如果我，变得不再是从前的我了，请你一定要亲手……”音无朔的诉求宛如真挚的期待，让邱阳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我知道，以你的能力，一定可以击败我的，无论我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音无朔微微扬起的小脑袋上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即便是这种从悲伤中硬挤出来的笑容，都是那样的迷人。
“你，空子，绘留，珠绪，这所学园的大家……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想成为毁灭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我明白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亲手将你……”
邱阳解开手上的绷带，原本漆黑色的表皮已经恢复如初，看上去就和刚刚长出来一样的白嫩。音无朔拉住邱阳的双手，从地上坐了起来。
“玩家接取特殊事件：化茧成蝶”
“事件内容：清除不稳定的音无朔。”
“事件奖励：副本最终评价上升一个级别，玩家副本声望级别提升至归心，1000命运点，100世界点，史诗级装备一件。”
就像是卸下了心中的重负，音无朔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
可两人话音刚落别处又传来了一阵怒吼声，而且听上去都很年轻，明显是幸存的学生们。
“杀了他们！”
“为枉死的同学们报仇！”
“畜生！我要把你们剁成肉泥！”
本以为AHM的战士已经被全歼了，但似乎还活着几个人，这些极少数的人自然没办法和HMI对抗，他们很快就被控制住，拽到了众人的面前。
幸存的学生们心中都燃起了熊熊怒火，敌人夺去了他们的一切，杀掉了他们的友人和同胞，现在想要手刃仇敌，这是在正常不过的愤怒。
身为皇冠的珠绪和绘留都已经无法压制这种滔天的愤怒了。
“……邱阳你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朔，你现在的状态，还是不要插手了吧。”
“没事的，这毕竟是我的职责。”
学生们怀着正当的愤怒朝被控制的AHM战士冲去，而音无朔则是保持着一如既往坚强而高贵的姿态挡在了他们面前。
“都给我住手。”
“首席！音无同学！为什么要保护他们，这些人杀了我们的同伴啊！”
“战斗已经结束了。没有必要再制造更多的杀戮，这些人会被拘禁起来交给有关部门。之后的事情，我们没有资格再插手。”
“这些家伙杀了我们好多的同伴和朋友，现在居然要把他们活着交出去？开什么玩笑！我要他们现在就付出自己的性命！”
“我说了住手！”
无论是暴露的学生，还是皇冠成员们，乃至邱阳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这个高贵而坚毅的少女身上。
“我们是谁？是光荣的至尊学园学生！拾起你们身为至尊的尊严与骄傲，想想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去做那些现在应该做的事情，即便是难以忍受也要坚持下去，如果这样下去还是不能接受，那就走过来，放倒我音无朔！”
一切再度回归了寂静，有人在小声地抽泣着，也有人因为心中的不甘而咬牙切齿，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挥下自己的拳头。
不过，从另一个方向又来了一批气势汹汹的学生。
第两百零五章 我回来了
“都是你的错！”这句近乎是诅咒的告发指向的不是音无朔，也不是跪倒在一旁的AHM，而是一直站在旁边的成田真理。
“都是你的错，成田真理！”来者是气急败坏的键石义男，还有之前剩下的那些中途逃走的欧洛都因们，他们也是刚刚才返回了学园。
“如果你不来，根本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就是因为你这个自大的转校生，自从你来了以后，学园的灾难和混乱就没有停止过，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来至尊学园，究竟有什么目的？你根本就不配成为学园的学生！”
“等一下，这和成田没有……”音无朔有些佩服这些人的脑回路，在她看来这一切都和成田真理无关，他根本就是个局外人，为什么要把锅都甩到人家的身上？
其实根本就不是谁的责任的问题，现在学园遇到了这样的惨祸，自然需要拿人出来背锅，而那些自以为被选中的“伟大”的欧洛都因们，自然就把矛头指向了一直和他们作对的成田真理身上。
这不是指责，也算不上诬陷，更像是单纯的发泄罢了。
而且，从本质上来说，键石义男并没有说错。
“那么，你想怎么样呢？”制止了想要站出来解释的音无朔，成田真理问道。
“啊？你说什么？”键石义男反倒是被成田真理给问懵了，他只不过是想宣泄心中的悲伤和愤怒，还真没想到之后要怎么样。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如果我不来这里的话，说不定就不会变成这样。”成田真理走到对方的面前，锐利的目光扫过剩下的那些欧洛都因，“现在的种种惨状，流血、杀戮、死亡，确实都是我招致的。然而那又如何呢？就算这些事情都是因我而起，那我也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事罢了。所以你们想怎么样？就光是指责我的错误就够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你们随便骂好了，对我来说这就是些不痛不痒的垃圾话。”
“啊……混蛋！”所谓的愤怒，在还未出口的时候或许还能控制，一旦爆发，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不过就算什么也不说成田真理也能理解对方的愤怒，键石义男是绝对无法容忍刚刚那番话的，所以他选择了更加直接，更加粗暴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等一下……”
音无朔还来不及阻止，成田真理就已经把冲过来的键石义男给打翻在地了。
仿佛要从胸口穿透到后背的强力一击，直接把键石义男打得蹲在地上，之后连蹲下的姿势都无法保持，只能一边呕吐，一边像个爬虫一样不停地在地上翻滚。
“如果这样就起不来了，那还是赶紧让路吧，我要去完成我应尽之事了。”
只身承受众多憎恶目光的他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独自离开了。
至于目的地，成田真理早已经决定了。和在学园短暂的时光告别，根本无需多言，他也没有这样的资格。
成田真理的校园生活就这样结束了。是的，这才是他应该有的样子，成田真理，只不过是一个心怀憎恶的复仇者，承受着别人的怨恨而去，这才是复仇者应有的姿态。
这充满了阳光和温暖的短暂时光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泡影而已，成田真理最终的归宿还是应该走向复仇的道路。
枪声和爆炸声，即便是在宿舍以外的地方也能听见，那里是学园的西边。
现在那里已经彻底安静下来，看来战斗已经结束了，传来枪声的地方好像是研究楼，不对，应该是基地那边。
果然，藏身在AHM背后之人的真正目的，并不是在宿舍楼展开杀戮，而是位于学园深处的某个东西。
黄泉时乃，也应该在那个地方。
学园的警备力量现在一定是被分割开了，基地周围一旦发生战斗，那个挡在前面的大门一定会受到破坏，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从森林绕行了，从正面也可以突破基地。
正走到蔷薇园的入口时，音无朔和邱阳就已经追了上来。
“你要去哪儿？”
不仅仅是这两个人，珠绪、绘留，还有被绘留搀扶着的空子，所有人都在。
“自然是去我应该去的地方……”
“你是打算去基地吧？”
“是的，趁着警卫混乱的时候，正好可以轻松接近。”
邱阳看着不远处闪亮的尖塔，即便是学园遭遇了这样恐怖的袭击，那里也依然是一片平和的景象，没有硝烟，没有火焰，甚至连枪声都已经渐渐消失了。
想必是守卫已经解决了入侵的敌人。
“我们也要一起去。”音无朔坚定地走到了成田真理的前面。
“那些受伤的同学呢？皇冠成员不在，真的好吗？”
“这是我们所有人商量以后的结果。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他们……欧洛都因的孩子们处理就行了，反正他们也需要一个表现的机会。我们身为皇冠，有义务去揭示最后的真相。”
“真相什么的我倒是无所谓，不过朔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绘留也越过了成田真理的身体，站到了朔的身边。
“我也是，不过原因是私人理由。”珠绪看来也藏了不少事情呢。
“我也要……”即便是有珠绪的光环能够为空子注入强大的生命力，她身上的伤口也不可能像邱阳那些快速愈合，女孩的脸上依旧不见血色。
成田真理这才想起，空子刚刚似乎是在混乱的场面中被打了一枪，真是个可怜的女孩。
现在别提行走了，就连正常的站立都需要苦苦地支撑，更主要的是，空子一进门没有光环能力了，现在的她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
“你们要去我没意见，但是空子……”成田真理扶住了曾经的友人。
“我没问题的，在倒下的时候我也能清楚地听见大家的话，事情的大致经过我也清楚。而且现在我的脑子感觉到难以置信的轻松，原来，这就是看不见伤痕的世界……”能够重新回到原来的世界，空子觉得异常的开心和舒适。
“对不起，空子，是我将你的光环……”音无朔带着无比的歉意向空子说道。
“朔，你这是救了我啊，真的很感谢你。这种感觉真的很好，我都快忘了原来的世界是什么模样了。虽然我的光环消失了，但我依旧是皇冠的一员，必须要去见证最后的时刻。所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要去……”
空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成田真理伸出手，像是要拂去泪水一般，用指尖轻轻地划过她的脸颊。
“简直就像是璀璨的钻石般，空子，你的光芒依旧如此耀眼，就和以前一样。”
然而，正当成田真理想要迈步而出的时候，空子叫住了他。
“那个，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
“成田同学……是你回来了吗？”
“是的，我回来了……”
“谢谢你。”
“你我之间不必客气，那么，我们走吧。”
在通往基地的大门周围，残留着激烈的战斗痕迹，仿佛是来到了战场一样。
“那不是，大义的女仆吗？”
那是大义的女仆之一，她就像是筋疲力尽以后重获安宁一般，一动不动地靠在一棵树旁。
在这经历了激烈战斗的小小身躯中，无论是魔性也好，还是其他什么东西，都已经荡然无存了，余下的不过是一具尸骸。
“安息吧。”那双刘海之下瞪大的眼睛，让成田真理想起了遥远记忆中的面容，他轻轻地伸出手，合上了女仆的双眼。
然后，众人便再次出发了，现在大门已经被破坏，内部的安保系统也已经瘫痪了。
好在电梯系统还能正常运转，这也是一路走来，他们见到的唯一一个没有被破坏的东西，想必AHM也是借用这唯一一条通路，冲进地下基地的吧。
几个人毫无阻碍地进入了电梯中，在那扇让人浮想联翩的厚重大门背后，等待着众人的是一片巨大的空间。
天河至尊学园，基地下层，内部指挥中心。
黄泉时乃正匆忙地走在地下空间的通道上。
现在，四台专属于学园守备部队SSD的联络器已经有三台失去了联系，能够歼灭相当于特战队级别的SSD，想必对方派出的也不会是乌合之众。
实话说，她根本没有想到学园会遭受这种程度的袭击虽然确实有不够警惕的因素在，但敌人似乎也并不单纯的只有AHM。
“无论时代怎样发展，人类的所作所为都不可能达到尽善尽美。”
轻快的步伐突然间停止，黄泉时乃发现在走廊的光柱背后，有枪口正对准了这里，她只能转过身看向危险的源头。
“那么，时乃女士，一切都应该结束了吧？”
一个男人手持短枪，带着得意洋洋的笑容显现出了自己的身形，一举一动就像是在表演夸张的舞台剧。
面对瞄准着自己的枪口，黄泉时乃只不过皱了皱眉毛，她伶俐的瞥了对方一眼，眼神中没有丝毫窘迫的神情。
“完甘千人，这场骚动就是你组织的吗？”
“没错，吃惊吗？是不是根本都没有想到呢？”完甘千人笑得十分轻蔑。“恐吓和煽动音无朔，把失控的桂木空子放到市内……这一系列事件花费了我不少功夫呢。”
“哦？那么现在我可以发问吗？”
“没问题，反正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
“你是AHM吗？”
完甘千人楞了一下，然后轻笑就转变成了嚣张的狂笑。
“哈哈哈，哎呀哎呀，我们的时乃老师真是太天真了，我是AHM？这个笑话可真是太好笑了。”
“是吗？但你不是一直都憎恨HMI吗？”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没想到自己的秘密被人轻易发现，完甘千人有些意想不到。
“眼神，有时候你会用可怕的眼神看着学生，但我觉得你似乎不想暴露这点，所以我就没有多说什么，反正你也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所以你是为了复仇吗？是朋友被杀了？还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夺走了？”
憎恨HMI的人类，无外乎就是因为这些幼稚的理由。这样的人根本就不知道HMI的宝贵。
第两百零六章 狂妄者的结局
“几年前，在学园即将成立的眼前，发生了某个HMI犯下的连续杀人案件，你还记得吗？”完甘千人永远不会忘记那起黑暗的事件。
“是杀了将近30人的那个刚刚升华的变态杀人狂吗？”
“我弟弟一家也在那个牺牲者名单里。我们相互扶持一路走来，他好不容易组成了家庭，有了一个漂亮的女儿，终于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然而却被，却被……”
“原来如此。我记得你的个人资料上是说过这么一件事，不过我没想到你弟弟的死会和HMI有关。但是，你不应该感谢音无朔吗？最后的犯人，就是毁灭在她的手里。”
“哼，不过是怪物之间的自相残杀罢了。所有的HMI都是怪物，从他们获得光环的那一刻起，就应该统统去死。”
完甘千人，这个看上去超脱于普通大众的研究者，其实也和普通人一样，为了自己个人的仇怨，就去怪罪那些拥有同样能力的人。
力量从来都不是评价善恶的标准，可惜从来没有人能够真正理解这一点。他们只会把自己的愤怒和仇恨发泄在无辜的人身上，在真正的力量面前却又只能卑躬屈膝地祈求饶恕。
对付这些人，除了终结他们的生命，时乃想不出更好的解决方法，只要把所有心怀仇恨的人都干掉，世间就不会有人敢质疑HMI的地位了，人类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必将低下那自以为高贵的头颅。
“因为亲人被杀，你就怨恨HMI吗？那你不可嫩不是AHM，那个组织里的人，应该和你有很多的共同语言。”
“没错，你说的很对。我和那些人确实有接触，他们都是很不错的棋子。不过我之所以不加入AHM，就是因为我和那些笨蛋不一样。”
嗯，确实不一样，至少在愚蠢的程度上还有些不同。
“恐怖袭击，炸弹恐吓，全都是一些弱者的方法。只有那种什么都不会的家伙，才会通过破坏来发泄自己的愤怒。我可没有那么蠢，那种愤怒的程度到底能有什么作为？小孩子的把戏能够灭绝HMI吗？显然不能，我说的对吧。”
“我和你一样，黄泉时乃，我也曾经是那个机构的成员。我有着合适自己身份的做法。在学园里，我原本可以爬到更加中枢的位置。只要没有你的话……”
完甘千人手里的枪再度提升了一个高度，直接对准了黄泉时乃的额头。
“我？我怎么了？完甘千人。”黄泉时乃一直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不觉得自己哪里打扰到了自娱自乐的完甘千人进行那可笑的复仇计划。
“你可真是一个气人的家伙。但同时也是一个无可估量的天才，这一点我必须承认，黄泉时乃。你比我强，这点我不得不承认。但也正因为你太强了，所以从未观察过脚下的景象。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本应该成为基地的管理者，计划也应该比现在更加快速地推进。还好，今天是你待在基地的最后一天了。”
黄泉时乃有些无聊地叹了口气。
“就因为这点小事？”
“竟然说这点小事，你这个家伙……”
“我是真的没想到会有人抱怨这种事情，更不会想到有人把自己能力不足造成的问题转嫁到我的头上，你这黑锅甩得够可以的。”
黄泉时乃发出了忍耐许久的轻蔑的笑声。
“真是不好意思，主要是你这个人真是太可笑了。一个如此滑稽的小丑，真不知道当时我为什么会把你招进来。原本我还对你的理由有所期待，一位你会说出什么高大上的理由，真是白白浪费了我宝贵的时间。”
“这个不可一世的态度真是让人火大，黄泉时乃，难道你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吗？”
“不，我想修正一下你对我的误解。对于那些有能力的人，我从来都不缺乏应有的尊敬。那些真正有价值的人，比如我的恩师，还有组织里代表‘智慧’、‘生命’、‘真相’的几位强者，和我一起并称为‘四马战车’的那几位，还有皇冠的那些孩子们，我会像他们表达我无边的敬意。对于拥有天赋的人，哪怕是思想和信条不同，哪怕是不死不休的敌人，都应该获得必要的尊重。但你，并不在此列。”
“这种时候了，还能说大话，你可真是狂的没边……”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像你这样的人，只为了一点琐碎的理由，就和反对HMI的势力勾结，为了自己那点小小的欲望，甚至还要拿亲人的牺牲作为借口，劳心劳力地布置出这样一个漏洞百出的局面，还自以为是地在我面前炫耀，我真替你感到悲哀。好了，最后我还有两件事要问。”
“虽然你的话让我很不舒服，但我也没必要和一个快死的人计较，说吧，我今天就让你没有遗憾地上路。”
完甘千人，这个费尽心思算计学园的家伙，估计很少看东瀛的传统动漫产品。更不会理解反派死于话多这句话。
不过，这种谈话也不是全无作用，至少在推动剧情上还是有一定作用的，没有反派和主人公费尽心思的解说，观众老爷们说不定连世界的设定都搞不清楚。
“这两年来，在奥志麻市连续发生的HMI死亡事件，是你和AHM搞的鬼吗？”
“嗯？你说什么？”
看来不是AHM的人干的，完甘千人已经用表情回答了这个问题，黄泉时乃的眼神变得更加凝重，如果不是AHM干的，究竟是谁会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毫无痕迹地杀掉那么多落单的HMI。
“没什么，那我试着再问最后一个问题，这次袭击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发动这么大规模的袭击，几乎把学园的警备力量全部歼灭，甚至连皇冠成员和普通的学生都被算计在内，绝不可能只是为了发泄AHM心中的愤怒。“如果说是想毁灭学园中的HMI，恕我直言，就算把整个东瀛的AHM战士全都拉过来，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即便你们都是精锐部队，但面对皇冠的那些孩子，人数和装备都毫无意义。所以，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完甘千人背后的势力，一定有更大的图谋。
“哼，你的目光还是那么敏锐，对，分析的没错，我们发动这场袭击确实另有目标，不过最终的目的，还是要消灭所有的HMI。而要实现这个目的，目标就只能是——基地。”
黄泉时乃终于露出了震惊的神情，完甘千人也终于在这个高冷的女人身上看到了慌乱和手足无措。
“哈哈哈，总算是觉得吃惊了吗？连脸色都变了哦。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基地的地下埋藏着什么东西吗？只要拿到了那个，毁灭HMI的时代就会彻底降临，到时候所有关于HMI的研究都会停滞，我们就能把那些怪物一个个拎出来，像臭虫一样扔在地上统统踩死。”
“当然，你的技术我不会全部摒弃，之后会由我来物尽其用。放心吧，我会比你用地更好的，我会更有效率地处决那些怪物！”
“黄泉时乃，你最终的下场就是陪着黑船一起去死，对，没错，黑船那个家伙已经死了。他实在是太自负了，所以死亡才是他最后的下场。那么，现在这种场合，还是再见这个词最合适了。”
“再见了，黄泉时乃！”
昏暗的回廊下响起一声枪响。
而在回声都彻底消失以后，完甘千人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开什么玩笑，不知为何，他的身体居然开了一个漆黑的大洞。
而且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黄泉时乃的手里出现了一支P2000（和MP5一样均为德国枪械公司(Heckler&Koch研发。），枪口上还冒着尚未消散的紫烟。射出的弹壳，落在地上的声音宛如清脆的闹铃。
“你应该穿上一件防弹衣再来的，不过对我来说你穿不穿都一样，反正也只是爆不爆头的区别罢了。”
完甘千人无法理解，自己被击中倒不是什么问题，问题在于，黄泉时乃究竟是什么时候拔枪的？
他发誓自己的眼睛从未离开过这个女人，即便是在扣动扳机的那一刻他也死死的盯着这个女人的身体，她到底怎么做到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掏枪射击的？
“瞧你这一脸不知所谓的样子。我告诉你吧，我一直以来的个人兴趣就是用枪，虽然比不上传说中的怀特•厄普（原型应该是1994年上映的美国著名电影《怀特•厄普》中的主人公，反正就是个玩枪高手。），但也还是有两下子的。还有就是，我早就察觉到你是间谍了。”
完甘千人想要捂住身上的血洞，但他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正被伤口快速地抽空。
“我一开始只是懒得说出来，毕竟一个人研究了这么多年，偶尔玩玩这种游戏还是挺有意思的。想着先放任你独自行动，以便于之后把你们这些败类给一网打尽。”
完甘千人支撑不住了躺倒在地上，嘴里也开始涌出黑色的鲜血，毫无疑问，这个人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不过，这次遭遇到的损失确实非常严重，看来无论是怎样渺小的对手都不应该轻视啊，这回是个很好的教训，谢谢你的指导，完甘老师。”
就像是按下电视遥控器那样，黄泉时乃再次扣动了扳机。
这一次她瞄准的地方是眉心。完甘千人即便是在死前的最后一秒，也始终保持着惊愕的表情。
就这样，这个背后搅弄风云的败类，死在了黄泉时乃的枪下。
而在基地的地下一层，电梯的大门已经缓缓打开，两个男生连带着皇冠的女孩们也来到了这个广阔的空间。
第两百零七章 一切为了人类
“这样的设施，究竟是在什么时候……”
“下面根本就看不到有多深，当初修建这里的人真是厉害啊。”
“感觉倒不是很厉害，就是身体的比例完全紊乱了，现在我感觉自己就像144分之一的手办模型。”
几个女孩都被眼前这宏伟的设施给吓住了，在学园住了这么多年，她们都不知道高层在森林的地下修了这样一个广阔的研究设施。
如果这是完全依靠人工建设的，究竟要耗费多少的劳力啊？
“各位，看那边……”
空子所指的方向，躺着一名黑衣女仆，这已经是他们见到的第三个战斗女仆了。
看来这里也发生了守备部队和AHM之间的战斗，在女仆的身边，还能看到十几个AHM战士的尸体，而且没有一具是完整的，残肢断臂都无法形容地上的惨状。
“咦，这家伙好像还有气，虽然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邱阳，你能帮帮忙吗？”
邱阳没想到成田真理会找自己帮忙，这家伙是怎么知道自己拥有治疗能力的。
“好吧，不过她的本体并不是正常的人类，我的能力不一定能起到作用。”
天谴之域笼罩在女仆的身边，不过这次并不是和治疗音无朔那样的五色光芒，而是单纯的淡绿色微光。
邱阳利用的是轮回之力模仿而来的治疗手段——回春，这是一个低阶的持续治疗技能，倒不是邱阳吝惜自己的力量，而是眼前这个女仆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了，根本承受不了太强烈的治疗效果，她体内的能量实在是过于微弱了。
不一会儿，光芒便重回到邱阳的手中，女仆身上那些显而易见的伤痕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微弱的呼吸也变得稳固而强力起来。
“能做的我都做了，不过她的伤势现在还无法全部抹除，里面除了血肉，还有一部分的机械损伤，这都需要大量的时间进行自我修复。先把她安置在这里吧，等我们回来，再带她回到地面上。”
“感谢，这份人情我记下了。”成田真理感激地说道。
女仆有着超乎寻常的生命力，想必黑船没少在他们的身上下功夫，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应该还是可以恢复的。
“学园的秘密就隐藏在这里，我们开始寻找吧。”音无朔环顾一周，发现这里实在是太大了，而且有很多不同构造的通道，不知道会通往什么地方。
“安保系统已经停止运作了，但这地方也不是绝对安全的，一定还有别的威胁。或许还有AHM幸存的残余部队，大家还是集中在一起吧，千万不要走散了。”
赤人珠绪熟练的样子让大家感觉有些可疑，但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咦？成田那家伙，跑到哪里去了？”音无朔突然发现成天这里居然莫名消失了。
“在那边！”邱阳向着一处昏暗的通道跑去，音无朔连忙也跟了上去。倒是把剩下几个女孩给留在了原地。
“喂，你们几个！”赤人珠绪也想追上去，但看到身边空子那虚弱的样子，也只能作罢了，桂木空子刚刚醒来，又走了这么久的路，身体已经很虚弱了，为了她的安全着想，珠绪和绘留只能一边搀扶着她一边向着通道走去。
天河至尊学园，研究基地，地下三层。
“成田真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基地是禁止一般学园进入的，这点你不会不知道吧。”
在基地底部那如同血管一样纷杂的通道中，黄泉时乃见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然而她依旧保持着冷静的态度。
“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时乃女士。虽然安保系统崩溃了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但就连终端上的定位功能也失去作用，让我不得不多耗费了一些功夫。”
嘲笑，这便是成田真理脸上露出的表情，心中无法遏制的欢喜和憎恨让成田的嘴角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弯曲。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在平静的话语背后，黄泉时乃其实非常地惊讶，从成田真理那反常于此情此景的笑容中，她感受到了难以言状的疑惑。
“朔已经解决了外面的AHM部队，就算还有少量武装分子躲在学园的角落里，也不过是在进行无意义的挣扎，很快就会被制服。”
“是吗？如此甚好。现在我们必须重整态势，希望你也能提供必要的帮助。”
“对不起，这一点我无能为力。”成田真理嘲讽的表情更加明显了，里面甚至还有着难以言状的莫名的情感，像是不屑，也像是仇恨。
“是因为你的信条吗？”
从成田真理那锐利的目光中，黄泉时乃明白了，对方的拒绝和信条毫无关系。
“违反的不是信条，而是目的。我就是为了这一天，才加入学园的。”成田真理迫不及待地揭下戴了一个多月的面具，露出里面凝练着血泪的真容。
“原来如此，我理解了，你的目的，也是复仇吧。”黄泉时乃觉得今天自己的运气也太背了，居然在号称严密的基地里连续遇到两个想要复仇的家伙。
不过，这也不全是坏处，把潜伏在学园里的这些家伙都解决掉，想必以后的至尊学园将会迎来更加强盛的进步。
“还记得自己犯下的罪过吗？”第三号仇人就在自己的面前，成田真理希望这个家伙能区别于桂木新山和花园武史，跟他说点不一样的东西。
“罪过？不，我没有任何的罪恶感。不过既然你为了我还有桂木、花园做到了这种地步，推测这背后的原因，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你复仇的理由，我已经有了答案。但是成田真理，人类这种生物本身就是相互吞噬的存在。那些被我杀死的人并不是枉死的，他们都是为了人类的进步而牺牲，所以与其因为杀戮而忏悔，不如忘却这些东西，去追求不让他们白白牺牲的美好未来。”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的未来。因此而流下的每一滴血，我们都会以那片光辉的未来作为回报。”
人类的未来，真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能够把杀人说得如此高尚，真不愧是学园最顶尖的研究人才。
黄泉时乃的这番说辞，让成田真理像是看见粪坑里的蠕动蛆虫一样恶心反胃。
看来眼前的女人即便是到了现在也没有悔过的意思。说的也对，哪怕是花园武史和桂木新山那样的渣滓，在死亡的时候也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忏悔，更别说这位仅次于黑船的二号人物了。像她这样的人，永远不会把他人的死亡放在心上。
是的，在这种人的心里，即便是面对尸山血海，都可以当做是成功路上的垫脚石。
“真是了不起的胜利者论调。你的这番说词，不过是在剥夺者的剧场里，安抚台下幸存者的可笑戏码。对于那些死去的人，凶手无论是忏悔，谢罪还是歇斯底里，都没有任何的意义。不过对复仇者来说，你们还是留有那么一点残存的价值。”
“看来你是不会理解了，也罢，愚蠢的人怎么会懂得真理的意义呢？”黄泉时乃飞快地把手伸进怀中。
“不准开枪。”
黄泉时乃那支伸入怀中的手，像是被钉住了一样死死地停在原地。
没有前期的吟唱，成田真理开启了自己的光环。
“哈姆雷特Ⅻ，能够以声音和语言作为媒介，将命令输入对方的脑中，以取代对方的潜意识，属于物理干涉型的光环效果。能够干涉他人内心的HMI非常稀有，从这点意义上来说，你也是一名与皇冠级相配的特殊人才。”
“不过，这种精神干涉型光环的强制力并不会有很大的作用，只要明白其中的道理，其实并不难对付。”
成田真理没有回答，算是承认了黄泉时乃的说法，对于这类作用于目标精神的光环能力，确实起不到万无一失的效果，对于那些精神力高超或者明白原理的人，哈姆雷特Ⅻ的作用远没有珠绪或者音无朔的光环强大。
“话虽如此，但人类的大脑是无法区分哈姆雷特Ⅻ作用下输入其中的语言和自身意志之间区别的，这种效果会一直持续在你的脑海中，知道我发出解除的指令，就像是永远无法消逝的诅咒那样。比方说现在。”成田真理重新填入了一个指令，“假如成田真理死亡，你也要跟着去死。”
黄泉时乃没有动，但她的潜意识里已经把这句话当成了自己的意志。
这便是成田真理拥有的光环——哈姆雷特Ⅻ，它就像是输入脑海中的病毒，一旦进入目标的大脑，那么其在思考过程中，就无法区分病毒和自身意志之间的区别。
在目标的身上，成田真理输入的语言完全可以成为对方的意志来发挥作用。所有的一切都会由成田真理的语言来摆弄，有时会让对方陷入痛苦的煎熬，也可以用来遏制对方的行动。
不过，正如黄泉时乃所说，这样的技巧并不是绝对的，目标可以选择否定自己的意志，进而做出正确的判断。
“你说的那种方法，必须要在绝对冷静的思考下才能达成，而且，以普通人类的精神力和技巧，绝不可能一直保持这种冷静的状态，即便是你这样的天才也做不到。”
在紧急情况下，哈姆雷特Ⅻ的作用是巨大的，现在黄泉时乃被下了不准开枪的指令，那么每当她拿起枪想要射击时，就一共会受到不准开枪这个指令的影响，即便是在自我梳理后将这一意志否定，开枪的速度也会变得极其缓慢，这样的破绽下，足够成田真理随心所欲地解决掉她。
“仅仅是为了取我的性命，竟然专程以学生的身份潜入校园……还真是不嫌麻烦。”
“虽然你也是我的仇人之一，但也不过是前菜的程度，我的正餐是御门黑船，对了，说起来你们的组织是叫什么来着？委员会？”
“随便你怎么称呼，名字什么的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委员会不过是黄泉时乃实现计划的一个载体罢了，她从未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给这个谜一般的组织。
“你们的力量确实很强大，就连黑道势力也视为不可触碰的禁忌。在进入这里之前，我一直无法找到打倒黑船的目的。”
“好在，最后还是让我等到了，我就先送你下去，之后再去完成复仇的最后一步吧。你放心，无论黑船在哪里，我都会亲手把他送进地狱和你们作伴的……”
这时候，音无朔突然跳出来挡在了成田真理的枪口前。
第两百零八章 隐瞒与揭破
原来，这就是成田真理加入学园的理由。音无朔一眼就看明白了。
为了寻找成田真理，音无朔和邱阳几乎走遍了整个地下设施，好不容易找到了，映入眼帘的却是难以直视的恐怖光景。
成田真理用枪指着一个人，那个人竟然是恩师黄泉时乃。
他脸上的表情十分陌生，和平时的骄傲冷静判若两人，整个人就像笼罩在暗无天日的深渊里。
那个如同恸哭一样的表情倾诉着难以言状的悲伤，即便是旁观的朔和邱阳都能感受到冲天的煞气，连地狱的底层都不会响起现的直击灵魂的哀嚎，从成田真理挺拔的身体中呐喊了出来。
面前展开的这一幕，对成田真理来说就是他活下去的理由，两人的交谈也证实了音无朔的直觉，复仇，成田真理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复仇一个目的。
如同拼图一般，从成田真理来到学园那天起发生的所有稀奇古怪的事情，以及他的所作所为，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么，这个男人和自己的恩师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恩怨纠葛？
看成田的表情就知道了，一向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他居然会有着这样明确的意志，无论是谁挡在他的面前，都不可能挫败他的决心。
即便是音无朔也是一样的，所以，黄泉时乃一定会死，一定会倒在音无朔的面前。
“你先等等，成田真理。”
已经无暇做出多余的思考，音无朔挡在了成田真理的面前。即便是知道自己无法阻止，但她仍然不能坐视不理。
“音无朔……你现在是跟着成田真理在行动吗？”
朔没有回答时乃的问题，而是死死地盯着成田真理。
“不，她现在是跟着我在行动。”邱阳加入了这场乱局，他的手上传来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把音无朔拉到自己的身边。
“邱阳，你干什么？没听见刚才成田的话吗？他是为了复仇才进入学园的，他现在就要……”
“那又怎么样？”邱阳的语气出乎意料的冷酷，“人为了复仇，用任何手段都是允许的，因为复仇者在背负仇恨的那一刻就不再是人类了。道义、廉耻、信仰、生命这些在复仇面前都可以牺牲，都可以放弃，而所有挡在复仇道路上的人和事，复仇者都有权利把它们碾成粉末！你难道想给黄泉时乃陪葬吗？！”
音无朔被邱阳的话镇住了，但她并没有放弃自己的主张。
“时乃老师是我的恩师，就算成田真理要向她复仇，我也有义务挡在她的面前。我不是复仇者，我有自己的道义和信条！”
音无朔扯开邱阳的束缚，再次站到了两人之间。
“刚才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是为了复仇才来到了至尊学园。”
这个问题在说的话语下如同脱鞘的利刃，让成田真理一时语塞。可音无朔越发强劲的气场仍旧无法阻止成田真理的脚步，他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让自己陷入迷茫。
“这跟你没有关系。”成田真理不会把局外人牵扯进来。
“难道我没有知道的权利吗？就算我的恩师犯了天大的错误，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我不会让你动手的，成田真理，你不要逼我！”
“那事情弄清楚了以后，你又当如何？”
“这要等我知道了以后再做决定！如何选择是我的事情！如果没有让我接受的说法，就算再一次……就算是动武我也会不计代价地阻止你！”
音无朔凝视着成田真理，两人的目光仿佛要在空气中擦出剧烈的火花。这一刻的朔看上去就像燃烧的火焰一样壮观而美丽。
“嗯，好吧，音无朔，你有知道的权利。”
在紧盯着黄泉时乃不放的同时，成田真理将这七年间从没和菱吾以外任何人说过的，曾经是御门春水的日子娓娓道来。
“七年前，玄间黑船，这所学园的校长和另外一伙人毁灭了一个古老的家族。黑船原本是侍奉那一族的外家。然而他背叛了，背叛了曾是挚友的家主、背叛了应该守护的同胞，也背叛了长久以来所奉行的信条。而这些背叛者的首领，便是玄间黑船、花园武史、桂木新山以及站在这里的黄泉时乃。”
才说到前奏，音无朔就已经惊呼出声了。
“时乃老师……还有桂木新山……难道说，空子父母的死也是……”
“没错，在我和成田的袭击下，桂木家的警卫一个不留全都被解决了，然后，成田亲手赐予了他们应有的结局。”一旁的邱阳淡然地说出了真相。
音无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邱阳，这个自己一直敬佩，甚至已经喜欢上的男人居然也是屠杀桂木家的帮凶。
“哦？这点我都是没弄清楚，邱阳同学，如果说成田真理做这些是为了复仇，你又是出于什么目出手相助呢？”黄泉时乃不相信御门家会活下来两个族人。
“理由？我做事情一般是出于兴趣，没什么特别重要的理由。”拜托，邱阳总不可能说是为了主线任务吧，“不过，你们对枭的研究计划已经触碰到了华夏的底限，这不是你们可以染指的力量，既然东瀛的家族没人能够阻止你们，自然就要由我们出手。”
“哦？这倒是个意外。”黄泉时乃没想到自家的研究计划还会牵扯到华夏的HMI，“那么你是来自哪个组织呢？明神堂？九天除魔卫？还是钢铁长城？”
邱阳心中同样充满了惊讶，没想到华夏还真有和御门家一样的古老组织在默默地守护着HMI的血脉，自己只是瞎编都能搞出这么多事情。
“成田，还是继续你的故事吧。时乃女士，我的身份你就不要瞎猜了，当我是路人就好。”
成田真理早就知道邱阳的出身不简单，但对华夏那个古老的国家，即便是自己的师傅也不能说完全了解，所以虽然百般试探，但最后还是选择相信了这个援助者。
他只是一个单纯的复仇者，提供援助的是天使还是魔鬼，对他来说都没有区别。
“桂木家原本担当的是御门家的账房，但桂木新山那个家伙被金钱迷住了双眼，也加入了背叛本家的行列。”
各种各样的碎片都组合到了一起，学园的会面，蔷薇园的决斗，那些慌乱的日子，还有接踵而来的灾难，这些全都连在了一起。
而隐藏在这一切背后的真相，音无朔终于是弄清了，那些本该有的批评和非难的话也没有说出口，音无朔知道自己没有说这些话的资格。
御门家究竟遭遇了怎样的背叛，看成田真理现在的状态就全都明白了。
“七年前的那个夜晚，背叛者杀光了御门家的所有人，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不管是家主还是他的妻子，就连在屋子里的两个孩子，都没能幸免于难。然后，他们就夺走了一切。御门家的名字，财产，一切的一切，都被他们瓜分得一干二净。”
“可是，你却活了下来？”那场屠杀过后，黄泉时乃是第一个离开的人，所以她并不清楚黑船究竟是怎样善后的，成田真理又是如何从那样的大火中活了下来。
“我已经是个死人了，黄泉时乃。成田真理不过是一个幽魂，是为了洗刷枉死者的冤屈而来，是为了给死去的那些御门族人，还有我年幼的妹妹献上镇魂的祈祷。”成田真理按住了右手的枪伤，这便是玄间黑船留给他的痕迹。
“妹妹……难道你是御门春水？不可能，这种情况下你不可能活下来。”
成田真理扭动嘴唇露出了一个凄厉的笑容作为给时乃的回复。
“原来如此……不愧是御门家的血脉。”
黄泉时乃仍旧如同静谧的湖面一般冷静，很遗憾，这个女人看来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不论发生怎样的悲剧和憎恶，也无法使这个机器一样的女人的脸色发生任何变化，她或许真的如同传闻中那样铁石心肠。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成田真理只是来完成自己应该完成的事情。
“好了，黄泉时乃，我还有问题想要问你，你做好准备回答了吗？”
“哼，身为学园的讲师，我没有必要回答敌人的问题，我对你的怨恨没有任何的兴趣。”黄泉时乃冰冷地说道。
“是吗？可惜你的信条在我面前毫无用处，为什么要毁灭御门家？回答我！”
成田真理将自己的命令烙印在了时乃的意志中，这次为了避免她自我否定，成田真理用出了自己最大的力量。
“御门校长……当时还叫玄间黑船，他和委员会有过接触，根据他的委托，我作为组织的特工来到了这里。”
自身的意志和被扭曲的意志之间发生了激烈的碰撞，黄泉时乃的额头上流出了苦楚的汗水，站在人类最尖端领域的黄泉时乃，因为无法抗拒语言的诅咒而在苦苦地支撑着，这在成田真理看来真是莫大的讽刺。
“为何要毁灭御门家？理由很简单。因为他们碍事，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理由。”
“这种东西也可以作为理由吗？”音无朔的怒吼听上去更像是悲痛的惨叫。
“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的未来。”这也是黄泉时乃一直用来抹除自身负罪感的借口。
面对黄泉时乃的回答，音无朔早已经目瞪口呆。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机构是为了人类的生存，这都是为了拯救人类，保护人类，给人类创造更好的生活。我们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做的。牺牲一小部分人来促进整个人类的进步，这样的买卖真是再划算不过了。”
音无朔茫然地站在一旁，为了救赎而造成的毁灭，这是在平常不过的矛盾，但如今赤裸裸地摆在她的面前，想必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虽然事到如今，即便是找到了毁灭御门家的意义，失去的日子也回不来了，即便是了解到这些禽兽的理由，御门家的人也不可能死而复生。
不过，为了和过去彻底划清界限，成田真理仍旧要追寻真相，现在，他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话都问完了吗？成田真理。”
“还有一件事，之前我已经看到那些女仆的脸了。”这个问题比起之前那个要更加重要，“告诉我，你们对我的瑠璃做了什么？”
第两百零九章 第三幕
御门瑠璃，成田真理心里唯一一处温暖的港湾，也是小时候整个家族和他最亲近的人。
在复仇的路上走了这么多年，成田真理为了生存，为了等到报仇的那一天，做了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暴行，也看过很多平凡世界绝不会出现的丑陋事态。
之所以没有在怒火中沉沦，御门瑠璃这个小天使起到了重要作用，她既是成田真理坚持下去的理由，也是把他从疯狂的边缘拯救出来的一缕晨光。
但黄泉时乃，这个沾满了御门家鲜血的屠夫，却在不知廉耻地亵渎成田真理心中的逆鳞。
那些家伙必须为此付出代价，死亡，不过是惩戒的前奏。
“SD型战斗女仆，是利用克隆技术和成长科技制作的人造HMI，虽然在转化的过程中出现了向雄性的变化，但他们是目前为止，唯一成功的HMI克隆个体。你作为兄长应该为此感到自豪，御门瑠璃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原型个体，多亏了她，这项研究才能取得成功。”
“够了！”成田真理无法再容忍黄泉时乃嘴巴里这些肮脏的话语，已经足够了，这个人，今天必须被送进永不超生的炼狱。
眼前这个女人，成田真理甚至都没有了复仇的感觉。自己的妹妹琉璃不仅被剥夺了生命，甚至连尸体都要被这些禽兽亵渎，对此，成田真理的心中只剩下憎恶和愤怒。
举起手里的誓约之枪，成田真理瞄准了黄泉时乃的眉心。
“等等——”细小如同低语般的制止声，在最后的瞬间传来。
“你是想让我住手吗？”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成田真理在心中暗自说道。但音无朔的回答却出乎了他的预料。
“你以为我会说复仇只能带来空虚这种漂亮话吗？没有体会过他人遭受的痛苦，就没有劝人体谅和放下的资格。更何况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听吧？”
“你是在明了一切的情况下选择了这条复仇之路。让复仇者放弃复仇，就跟让人放弃生命一样荒谬。听了你的故事，我明白你有这样做的理由和权利。”
“但对我来说，唯一的问题就是，放任你对我的恩师开枪，这件事情是否正确。”
说着，音无朔就站到了黄泉时乃的面前，无可派遣的愤怒和撕心裂肺的伤痛交织在她的表情上，而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与黄泉时乃对峙。
“时乃老师，刚才和珠绪她们在资料室那边，发现了很多学生的管理资料。众多的学员，在我们不知情的时候，被学园废弃了。美鸟也是这样的吗？疯魔化生，究竟是什么情况？”
“还有键石义男他们，称呼自己为欧洛都因……枭的候补，他们还说，学园这个机构就是为了制造枭才成立的组织。这些我都是第一次听到，所以，学园背后的真相究竟是什么？请你告诉我！”
黄泉时乃是学园的主讲教师，对音无朔而言，她是迄今为止给予她扶持的恩师，但同时也是夺去自己友人的仇敌。
在残酷的真相面前，音无朔咬紧牙关强忍着喷涌而出的伤痛，向黄泉时乃问道。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既没有逃避，也无法蒙蔽自己的双眼。即便是内心想要逃离，她自己也无法原谅这样的行为。
“真相应该靠自己的力量去寻找，而不是依靠他人的语言来获得。”黄泉时乃还是和从前一样，每一句话都让音无朔觉得受益匪浅。
“为什么？老师。我想问的只是……”
“你想问的是，桂木空子，是否也经历了疯魔化生的状态，对吗？”
黄泉时乃那极为自制的声音中包含着真挚的情感，让音无朔咄咄逼人的态度瞬间恢复了正常。
“是的。那个时候，迫不得已，我只能用自己的力量剥离了空子的光环。”
“那她恢复正常了吗？”
“当然，空子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没有光环的人，自然也不会再有那样的状态。”
“是这样啊，谢谢你了。”
黄泉时乃看上去已经放下了全部的包袱，用毅然决然的目光看了过来。不是对着音无朔，而是对着自己的敌人——成田真理。
“音无朔，既然你现在是和成田真理一起行动，那么你就是学园的敌人。我是不会告诉敌人太多信息的。但是，作为你拯救空子的谢礼，我可以回答你一点。那就是你现在所报有的一切认知，都是正确的。”
“老师……”如果都是正确的，那么学园背后的真相，必然会比之前的认知更加黑暗和血腥。
“学园的成立，原本就是为了发掘枭这个概念而设立的。即便是到了今天，这仍然是我们所追求的目标。所谓的枭，是目前为止还未实际发现的，架空的概念，必将君临于学园这个机构的顶点。”
“皇冠，其实就是枭的候补，只要达到了那个境界才是你们应有的骄傲的姿态。我们利用某个原型种作为实验，内容是用人工方式使具有潜质的人升华。在这过程中，实验对象会因为高概率的副作用而死去。如果出现了魔化的征兆，为了防患于未然我们还会将其处决，所以学园本身，可以说就是建立在累累白骨上的血腥城堡。”
音无朔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免得因为激动的情绪而破口大骂。学园，这个被所有HMI当做圣域的地方，原来是一个如此肮脏，如此恐怖的埋骨地和屠宰场。
为了追求所谓的枭，他们杀了多少人？一百个？还是一千个？仅仅是为了一个架空的“概念”，就可以牺牲这么多无辜的人，这所学园，根本就没有正义可言。有的只是永无止境的邪恶与污秽。
“我能说的，就是这些了。成田真理，作为学园的守护者，我必将为它战至最后一刻，所以，我们做个了断吧。”
“老师——”话喊道一半，音无朔就被邱阳给拉开了。这个时候他不会让音无朔掺和进去，面前的两个人，已经做好了以命相搏的准备，任何的外来者，都无法阻止这场不死不休的决斗。
“已经无需言语。（Therestissilence）”
光是用眼睛也可以看的出来，黄泉时乃所受的心理压力已经消失了，写在她表情里的并不是放松，而是不可思议。
“你为什么解除了光环？”
“成田真理要的是复仇。如果只是单纯地取走你的性命，并不会让我的怨恨得以终结。我需要将你的矜持、希望、借口全部剥夺以后，再用誓约之枪终结你这肮脏的一生。”
将手中的誓约之枪收入枪套，并不是为了终结，而是意味着决斗正式开始。为了在同等的条件下，将黄泉时乃的一切统统粉碎。
“虽然你说的话依旧难以琢磨，不过意思我大概理解了，你不想占我的便宜。”
无需多言，相互之间的空气已经产生了轻微的扭曲，浓密而明确的杀意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邱阳的战斗面板在疯狂地闪烁，关于两人的数据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动，最终，两个人的属性都被系统修正到了可以一枪毙命的程度。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剧情杀吧。
“所谓恐惧，也就是未知。”在面对生死时，黄泉时乃仍旧在用教师的口吻诉说这一切，听着更像是给音无朔最后的践别，“而未知同样也代表着可能性，就算有残酷的真相摆在眼前，也要克服恐惧，去追求背后那未知的可能。”
在话语终结的时候，根本就无须发令，双方的右手都伸向了自己的武器。
黄泉时乃的爱枪P2000的枪口以闪电般的速度向上抬起，而成田真理的誓约之枪依旧装在他的枪套里，至少在黄泉时乃眼角的余光中就是这副景象。
枪响只有一声。
黄泉时乃惊讶的看着自己被击穿的食指，而本该在手中的P2000也滚落到不远的地方。
成田真理的誓约之枪已经射出。
大概是连拔枪的瞬间都没有感觉到吧。在生命的最后关头，黄泉时乃还在确信着自己的胜利。
在对准她的漆黑的枪口中，她究竟看到了什么呢？是憎恶的尽头，还是亡者的诅咒？
原本写在她脸上的对胜利的决心和生存的希望，全都被染成了绝望的色彩，见证着这近乎于永恒的瞬间。
“是时候收场了，黄泉时乃。”
第二发枪响消失在了通道的深处。成田真理的第三幕复仇剧，就此完成。
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个人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站在自己恩师的遗体旁，音无朔没有落泪，而话语却是代替泪水涌了出来。
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眼前的惨剧并没有脱离这个世界原本的轨迹，不管是对于成田真理还是黄泉时乃，这样的结局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没有人会因此后悔。
邱阳看着自己的主线任务再度跳跃了四分之一的精度，整个进度条达到了75%的程度，而早已经挤满的逆转世界线进程，此刻也变得越发闪亮。
邱阳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战，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巨大的研究设施里藏着一个极度危险的东西，越是往下走，这种危险的感觉就越发明显。
那不是敌人传出的危险而酷热的触感，邱阳感受到的更多是无尽的冰冷，这不是人类，更像是某种威力巨大的武器。
难道这里埋着一枚核弹吗？
不过邱阳现在也没有时间仔细观察这个地方了，就在黄泉时乃死亡之后，邱阳的传承技能学习进度终于达到了满值。
“玩家传承技能学习进度达到100%，自动觉醒传承技能——李尔王Ⅷ”
“李尔王Ⅷ型（一阶）：指定一个目标，对其五大基本属性（体质、守备、力量、精神、敏捷）进行判定，并依次进入眩晕、致盲、定身、残废、破甲状态（以上状态不会因受到攻击而中断），每项负面状态持续时间为40秒，刺细胞期间每10秒造成最大生命值2%的持续伤害。目标对应的基本属性每比玩家高出一级，对应的减益状态时间便缩短4秒。所有负面状态结束后，玩家获得特殊增幅效果，人物所有战斗属性上升一级，持续时间30分钟。”
第二百一十章 菱吾牺牲
邱阳看着自己的新技能惊讶得无以言表，他手上也不是没有强控，风庭剑上的定风，浩蓝剑上的冰霜力场都是百用不厌的强力控制技，但要说记录在邱阳技能面板上的强控，李尔王Ⅷ还是第一个。
传承技能邱阳在介绍手册上看到过相关描述，这种技能用两个可以强化的途径，一个就是和常规技能一样使用命运点升级，还有一个就是通过强化自身的属性使得技能在判定上略胜一筹。两者都能达到增加技能威力的效果。
最重要的一点是，传承技能的冷却时间和其他常规技能一样，一般都在30分钟以内，比起武器上自带的技能要短上许多，邱阳现在手里的控制技能大多都要数个小时的冷却时间，有的甚至限制使用次数，邱阳很多时候都不舍得使用它们，不到危急关头，他也不会用上过于强大的控制。
唯一可惜的就是李尔王Ⅷ并不是群控技能，每一次控制只能指定一个目标，不过这样长时间且逆天的控制效果已经足够了，而且在控制完毕后还能获得一个强力的增幅，相当于多了一个爆发技。
就是不知道，实际操控起来的效果如何，等见到最终BOSS的时候，希望能用得上。
而说起最终BOSS，邱阳再次确认了一遍主线进程，没错，还剩下最后的25%，御门黑船，这个屠杀事件的始作俑者，至尊学园的创始人，究竟会在什么地方呢？
按照这个家伙的性格，他绝不会坐视自己的心血白费，即便当初的盟友已经先后死去，都不会让他停下前进的脚步，同伴的死亡只会让他变得更加疯狂。
而在天河至尊学园的校门处，兜山美鸟和三名猎影正端详着硝烟四起的学园。
“那个美丽的至尊学园居然变成了这般模样，这可真是讽刺啊，原本还以为它是圣域，没想到还是沾上了凡间的炮火。”
兜山美鸟揭下脸上的面具，这东西戴着实在是不怎么舒服，这十多天她坐在邱阳的公寓里都快生锈了，好不容易知道了空子平安的消息，自己作为最好的朋友，当然要来看看皇冠的同伴们。
何况邱阳刚刚在终端里说了，最终的决战就要到来了，她也是疯魔化生的受害者之一，虽然先天型HMI的暴走和学园没什么关系，但当时围杀自己的仇，还有毁灭并摧残万千HMI的仇，身为皇冠副会长的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那么，就让我先去看看许久不见的姐妹们吧。”兜山美鸟展开新买的那副折扇，上面是邱阳用天谴之力书写的镇魂封印，上面的每个字都流转着镇魂符的魔力。“谢谢你了，邱阳。希望你们都平安无事。”
是的，邱阳把手里刚刚那道的特殊物品镇魂符全都转化成了这把秀丽的折扇，不失优雅的同时还起到了强大的安抚作用，每次挥舞兜山美鸟都觉得自己的灵魂得到了彻底的净化。
“兜山小姐，邱阳大人希望我们先去教学楼的回廊处等候，他说最终的决战场地，就在那个地方。”
熟悉剧情的邱阳知道，原本这一故事线的最后一战，御门黑船对阵成田真理就是在回廊处打响的，这也是他知道的，整个学园最安全的地方，其他地方，要么是有残存的AHM战士，要么是有慌乱的学生。兜山美鸟现在这个状态，和哪一方碰面都不是好事。
于是，三名猎影和兜山美鸟一起，埋伏在了回廊的角落中，静静等候着两名主角的到来。
至尊学园，基地。
“成田大人！”这是来自安排在正面战场的菱吾的呼叫，她的声音里包含着从未见过的紧迫感和慌张。
“菱吾！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刚刚，正面的大门被……”
在被噪音干扰的连线中，连续传来了好几声枪响和爆炸，然后便听见了菱吾的惨叫。
“菱吾！菱吾！究竟怎么回事？快回话！”
接着，在陷入诡异安静的终端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回来了——”
绝无听错的可能，这是御门黑船的声音。
“……黑船……”
真是沉重的欢喜，御门黑船，这个家伙果然还活着。
对，光凭AHM那种废物怎么可能杀的了他，自己苦苦追寻的仇人，现在就站在终端的另一边。成田真理觉得自己刚刚沉寂下来的血液又再度沸腾了起来。
“既然这个女仆在这里，那么敌人就是你吗？成田真理。我现在就去你那里。”
不留给这边一点可以插嘴的缝隙，御门黑船单方面切断了通话，一股黑暗混浊的冲动在成田真理的心中涌起，现在就快要无法压制了。
他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恨不得一口气从最底层跑到地面上。
邱阳和音无朔紧跟在他的身后，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两人甚至都没有约定在哪个地方碰面，但邱阳知道，这两个人最终的决战地点会选在哪里。
音无朔喊了成田真理好几声他都没有回答，现在的成田真理脑中充斥着兴奋和畅快，只想着快点见到自己的仇人，那还有心思回答别人的呼唤。
马不停蹄地回到地面上，然后穿过熟悉的蔷薇园和中庭，成田真理直接奔向了教学楼的回廊。
这里是连接正面的唯一一处建筑，御门黑船一定会在这里。
是的，这个家伙在，成田真理即便是没有看到他的声音，那种熟悉的气息他也不会忘记，感受到对方存在的并不是身体的五感，而是两人纠缠不清的孽缘，对方也在向着成田真理靠近。
空气中弥漫着可燃物烧焦后那种刺鼻的气味，战斗的余波至今还残留在学园的各个角落，随处可见的都是小型火灾现场，附近看不见任何一个教职员工的身影。估计不是在研究楼中避难，就是早已经逃离这里了吧。
现在没有继续奔跑的必要了，成田真理就静静地站在原地，每走近一步，他的胸口就会因为激动而颤抖，七年来梦寐以求的事情就要实现了。
金色的火星混杂在漆黑的夜色下缓缓飘落在成田真理的身边，仿佛是在纪念七年前的那个晚上，现在御门黑船的心血也在大火中哀嚎。
解决了花园武史和桂木新山，消灭了如同黑船臂膀一样的黄泉时乃，现在，这对宿命的死敌，终于站在了对等的舞台上。
“成田——”随后追来的音无朔朝他呼唤，他也充耳不闻。
“校长吗？我也有问题要问他。”
脚步声在成田真理的身边停了下来。既不是跟从也不是带领，而是和成田真理肩并肩站在了黑船的面前。
邱阳没有站过去，而是在两人的身后确定了周围人的位置，四个按照他命令潜伏下来的帮手都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邱阳朝他们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大家继续潜伏，不要轻举妄动。
成田真理已经感受不到任何喜悦的情绪，只是自在地朝前迈步。
黑船在回廊的对面悠然现身，他就像是湖面上的倒影一般，同样不紧不慢地走到了成田真理的面前。
“成田真理，你就是复仇者吗？”
“御门……不对，玄间黑船。这一天我等了好久了。”
“哦？是御门家的余孽吗？我明明记得已经清理干净了，没想到现在还有漏网之鱼。”
“我是一个幽魂，早已经不在人世了，但七年前对你的憎恶和怨恨让我走到了现在，我是为了御门家的亡魂而来……”
“原来是这样啊。御门春水。早知道我就该亲手解决掉你。杀死花园和桂木新山的就是你吗。黄泉时乃呢？”
“干掉了，现在就只剩下你了，他们还在地狱等着和你相会呢。我的人又在哪？”
“哼，你说呢？我可不会再犯和七年前同样的错误。”
菱吾，这个一直跟随在成田真理身边的忠心女仆，这是可惜啊。闭上眼睛，成田真理悼念着至今为止一起经历的所有。
菱吾原本是和这愚蠢的复仇毫无关系的人，她没有理由站在这个舞台上。
虽然说是成田真理救过她一命，但对他而言，那一次获得救赎的不是菱吾，而是即将走入地狱的自己，正是因为菱吾的存在，成田真理才知道自己这双沾满鲜血的手，还应该守护些什么。
明明已经获得了自由，重拾了自己的人生，她要是都用在追求自己的幸福上那该有多好。要不是成田真理选择了这条道路，她理应能得到更加幸福的结局。
成田真理知道自己不能流泪，这是在遥远的过去，决议踏上复仇的舞台时就已经约好了的。
他走的是修罗道，两个人不可能一同迎来终点，所以，这个结局他并不是无法预见。
“即便是那样的时刻来临了，也请您不要哭泣。如果是成田大人先死了……那菱吾也会竭尽全力地放声大笑的。”
他的眼睛只是闭上了片刻，在将残存的感情消耗殆尽之后，他就已经忘却了菱吾离去的伤痛。
现在开始，成田真理就是一台纯粹的复仇机器，这不过是一发子弹的事情。
只要取走眼前这个男人的性命，长达七年的恩怨就能划上句号了，现在只不过是需要安抚的冤魂又多了一个而已。
“玄间黑船，我是为了杀你而来的。”
他至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杀死眼前的这个人，为此他不惜践踏、奉献自己的所有，哪怕是那早该被死神回收的生命。
面对成田真理身上滔天的怒火，黑船却熟视无睹，他泰然自若地维持着铁面，就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这就是你的理由吗？成田真理。也罢，既然你是为了复仇而来，那我理应接受这场战斗，今天我们必将有人在此殒命。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话想说。音无朔，身为学园首席的你，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第两百一十一章 恶战到底
天河至尊学园，教学楼，回廊处。
整个回廊里充满了一触即发、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那个男人只要有一丝的动静，这里瞬间就会变成生死相搏的战场，可他仍旧保持着平静的姿态。
所有站在他面前的人都会认为这是一个舍弃了感情，徒具人类外表的冰冷杀器。光是和这个杀器的目光对视就让人无法自制地浑身颤抖，但音无朔还是咬紧牙关，回答道：“我是为了探明真相。今晚我得到了很多的真相，疯魔化生、枭、委员会，还有其他很多很多东西。”
“为什么校长你要毁灭成田……御门一族呢？学园又是为什么而存在的？我目前还没有得到一个可以接受的答案。”
黄泉时乃的回答不过是为音无朔揭开了学园黑幕的冰山一角，她死前的回答并没有彻底化解音无朔心中的疑问。而在御门黑船的身上，音无朔相信自己能够找到可以认定的答案。
“嗯，好吧，音无朔。”御门黑船收起了紧张的架势，径直站立在音无朔的面前，“你是自己一路披荆斩棘来到我身边的，我也要对你的行为和意志作出回应。那么，现在开始授课。”
“你想干什么？如今这种情况下你还想玩什么把戏？”
本来成田真理就不期望御门黑船会有后悔这种感情，更别提什么赎罪了，就算有成田真理也不会给他机会。
可是，黑黄泉时乃不同，玄间黑船是和御门家共同生活过的人，这家伙对自己忘恩负义的行径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而且，在成田真理这个复仇者的面前，黑船那满不在乎的态度，只会让憎恶变得更加激烈。
“我是学园的校长，身为指导学生的人，既然学生提问，身为教育者我应当回应。”
“回应？我看你还是在地狱里回答这些问题吧！”
成田真理不想再听这个男人说一句废话，他没有偷袭，而是从正面进攻，快速拉近距离以后打出了直面要害的一击。
邱阳关闭了战斗系统的提示，眼前的这场战斗实在是太快，反复跳跃出来的战斗信息几乎占据了邱阳一半的视角，两个人施展出的眼花缭乱的连击，无论是对玩家还是战斗系统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从成田真理的第一击开始，邱阳就开启了天谴之域进行慢速观测，打击、招架、变化、拆招等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般地展现在旁观者的眼中，里面的任何一招都足以带走普通人的性命，这便是成田真理从那个男人身上学来的古老技巧。
慢速播放下，两人的招数高下立判，无疑是御门黑船占据了上风，这个男人虽然在反应速度上落后于成田真理这个年轻人，但无论是招数的强度还是防守的力度都在成田真理之上，成田的攻击虽然凌厉，但没有一招能够冲破黑船的防御，而且邱阳能明显看出，御门黑船是留有余力的，他在积蓄足够的力量进行反击。
如果说成田真理的攻击是如同长枪般的线形攻击，那黑船的防御就是在制造着盾牌般的圆形轨迹。他不动如山似的把所有的攻击都挡了下来，然后像是风中的杨柳般，在防守的同时打出了宛如毒牙般狠辣的反击。
恐怕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有他这种身手的校长了。
然后，邱阳的眼神就变了，成田真理刚刚的攻击在力量上显然是猛了点，黑船在格挡的同时利用多余的力量造成了成田真理落点上的不稳。
哪怕只是一个微小到足以忽略不计的破绽，此刻已经成了致命的漏洞，三个人都知道了，反击的时刻已经来临。
只见黑船稍稍地弯曲了前躯，用右手向外打出。不过出来的并不是拳头，而是微微弯曲的手掌。
他沉下腰，头部的高度和成田的胸部齐平，虽然只有几十厘米的差距，但奇怪的是在成田真理的视角里，这个架势下的御门黑船已经变成了一只盘踞在地面的蜥蜴。
任何体术的动作都是有一定依据的，人体在物理基础上的任何动作，想要颠覆都需要超乎寻常的力量，然而御门黑船显然不属于这个范畴。
像是早就计算好了一样，就在成田真理狂风骤雨般的连击结束后，御门黑船的动作发生了变化，圆形的防守架势瞬间变成了直线。
成田真理打出去的右手，被黑船直接给握住，砸拉近两人距离的同时，他的肘部像是大炮一样朝着成田真理轰了出去。
闪避，不，这个时候已经晚了。既然如此就继续靠近，让自己的肋骨接下这发重击，但同时也要让黑船付出同等的代价。
邱阳赞许地点点头，成田真理的选择无疑是正确的，既然无法闪避这必中的攻击，那就一定要让对方也付出重伤的代价，不过一个是早已设计好的重击，一个是情急之下的反应，两发攻击的力度自然不在同一水平线上。
相互击打的冲击如同爆炸一般，两人都在这样的震击中后退了数步，再次回到了最初的距离。
“成田？”
也难怪在一旁作见证的音无朔会如此动摇，原本想要重新站定的成田真理，膝盖已经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瑠璃……菱吾……”
凭借着内心复仇的誓言，成田真理重新站了起来。
“居然偏了吗？真是不得不服老啊。”
御门黑船用手擦了擦嘴边的血迹，根本察觉不到他刚刚受到了结结实实的一击。
“了不起啊，仅仅凭借执念就能做到如此地步。凭借内心憎恶和仇恨施展出的招式确实很漂亮，不愧是复仇之鬼。”
成田真理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就连还嘴的力量都失去了，他从未小看过对方，但在亲眼目睹了黑船的实力后，不得不说之前的想法还是太乐观了。
如果排除那益阳的架势，其实黑船的招式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就是普通的至刚至直，只不过将招式运用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就能起到任何奇招都无法达到的效果。在成田真理的印象中，除了自己的师傅，就只有旁边的邱阳能够做到同样的技巧。
看来自己这些年的苦练，并没有扭转他和大多数高手之间的差距。
“你不需要因此而惊讶，成田真理。玄间一族原本就是御门家的外姓，我们虽然是充当影子的人，但和本家的体术并没有多大差距。更何况我还是玄间一族的头领。”
“夺去了御门一族姓氏的家伙，还有脸说出这种话……”
沸腾的憎恶让成田真理的压根隐隐作痛，但现在还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任何一个小花招上的破绽，在御门黑船的眼里都是致命的。
黑船保持着对成田的警备架势，但身体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那种紧张感。
“现在我可以说了吧。虽然听众只有三个人，倒也不坏。对了，那边的邱阳同学，我还不知道你加入成田小队的原因呢。莫非你是华夏除魔队的人？”
“哼，华夏除魔队？我可不是那种高大上的执法者，”邱阳再度发挥了自己的戏精本质，“我不过是奉了一个老不死的命令，前来清剿滥用HMI力量的研究机构而已。玄间黑船，你干出那种人神共愤的龌龊事，就应该知道会有人来清除你。”
华夏那个国家，是委员会一直无法插手的地区，那里存在有上百个比御门家还要古老的HMI氏族，而且他们并不想御门家那样固步自封，每个家族都在现实中拥有自己的代言人和势力，华夏官方更是有不止一个HMI管理机构，甚至还有专门的执法队存在。
听到邱阳的回答，御门黑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邱阳一定是华夏派来调查，或者清扫至尊学园的人。
今年可真是一个多灾多难的年份。
“好了，先开始我们的故事吧。这一切的源头都始于上世纪80年代中期。世界各地的HMI数量出现了一个陡然上升的趋势，委员会采取的对策之一就是至尊学园计划。”
“我继承了这个一开始只想要管理HMI的计划，我们最开始的初衷，确实是为了让他们成为至尊，并引领人类的未来。”
御门黑船的讲述并不出彩，但确实很吸引人，他是在回答刚才音无朔提出的问题。
即便是之说着自己的故事，黑船也没有完全放松心里的戒备，乍看之下毫无防备，但实际上却并没有任何可乘之机。
成田真理全神贯注地窥视着黑船身上的各个角落，希望能找出一点微小的破绽，同时也在悄悄拉近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音无朔站在最后面的位置，邱阳虽然不想参与两人之间的战斗，但还是下意识地把音无朔护在自己的身边。
“校长，我们真的有成为至尊的资格吗？如果说枭或者疯魔化生才是我们应有的姿态，那么……”
不久之前，音无朔亲眼看见了空子身上的变异。如果那样的异状才是HMI应有的样子，那别提什么人类的可能性了，HMI就真的是字面意义上的怪物了。
对于成田真理和邱阳来说，这不过是一个事实而已，但音无朔想要的却并不止是如此。
“好，那我问你，人类的定义究竟是什么？”
“这个——”
音无朔心里没有这个问题的答案。
人类的定义平时是不言自明的，根本就是无需解释就能相信的事物，可是被人这样直接问了出来，反倒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你说，什么才是人类的定义？”像是被循循善诱般，音无朔开口问道。
“哪有什么定义呢？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存在啊。所有的事物都在变化，江户时代和现在的东瀛人相比有多大的差别你们难道不知道吗？人类也是个不断在变化的东西，HMI也一样只不过我们把HMI变化的力量加以利用，想要借此来创造崭新的未来，而且有一点我和你们是一样的，我一直认为，HMI是不折不扣的人类。”
荒谬且不知所云的回答从黑船的嘴巴里冒了出来，邱阳反正听的是一脸懵逼，根本不知道这家伙在说些什么。
人类不断在变化，和你四处收集和杀戮HMI，从中得出所谓的“枭”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这已经无所谓了，成田真理已经开始了自己的第二次进攻。
第两百一十二章 人类的落日
趁着黑船的注意力被分散了一些，在他把身体转向目瞪口呆的音无朔那个瞬间，即便只是一个片刻的放松，成田真理还是抓住这个机会纵身一跃到了黑船的身边。
御门黑船没有做出任何防备动作，他顺着成田真理接近的步伐，将身体的姿态放到了距离地面极低的一个尺度上，然后就想离弦的箭那样疾驰而去。
从反手出拳到膝撞，成田真理在极快的速度上打出的三拳，都被御门黑船如幻影一般躲过了，然后，黑船的身影和他自带的那股杀气都消失在了成田真理的感知范围内。
“在后面，快躲开！”邱阳心惊肉跳地看着刚刚的一幕，御门黑船确实没有反应到成田真理的出击，但他还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那个眨眼间就完成的闪避动作，至少要敏捷属性达到熟能生巧甚至栋梁之才有机会完成。
不愧是能够压制御门本家的男人，体术之强哪怕是邱阳，不使用天谴之力现在都不是他的对手。
成田真理的背后伸出了一只毫无杀意的大手，并且已经抓住了他的肩膀，但他也在瞬间从地上跃起，整个身体向前高速空翻着。
这就是玄间家的招式，如果向前翻滚的决定稍微晚了一秒，现在成田真理的颈椎怕是已经折断了。
黑船追击过去的身影再度变得模糊起来，但这正是成田真理所预料到的。
“不许动！”成田真理快速启动了自己的光环，想要利用哈姆雷特Ⅻ的力量来限制黑船的行动。
哈姆雷特Ⅻ这个力量的媒介是声音，无论是速度再快的高手，都不可能比声音的传播更快，而一旦将语言通过声音印在对方的脑海中，黑船的动作必然会有所停顿，那个时候，就是成田真理反击的最佳时机。
但邱阳不觉得一个常年研究HMI的人会不知道如何克制这种能力，就连黄泉时乃那样的理论派都能看出哈姆雷特Ⅻ的漏洞，玄间黑船不可能不知道，说不定还会有更加效率的破除方式。
“破——”
身体安定在左边墙体旁的黑船，用右手的手掌回击了回廊的立柱，然后整个回廊就笼罩在一种让人耳鸣的刺耳震荡之中，这不是单纯的掌法，而是黑船用来应对成田真理的能力。
真正令人吃惊的还是下面这招，动作本该被限制住的黑船突然闪现到成田真理的面前，没错，就是闪现，这个速度几乎和邱阳身上闪现术一模一样，肉眼根本无法察觉到黑船是在什么时候移动的。
一记强有力的刺击打在成田真理的左肩，但黑船的小腹同样受到了一招剧烈的膝撞。
这一回合，两人之间互有胜负，成田真理的攻击确实是奏效了，但黑船那个用来破除光环能力的绝招却更胜一筹。
两人都没有余力再用出下一招了，只能勉强拉开距离，准备寻找下一个攻击机会。
“凭借如此粗糙的格斗技巧，居然能和我打到如此地步，你的执念确实值得敬佩。”黑船抹去嘴角的血迹，平静地说道。
成田真理感觉自己的左手快要废了，他像是要把牙齿咬碎似的紧闭牙关，强行把快要消失的意识压制在自己的大脑中。
这种痛苦根本算不了什么，想到已经死去的瑠璃和菱吾，成田真理觉得自己就算是四分五裂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但是，心底的疑问还是逼迫他问了出来：“为什么，你可以克制我的光环？”
“先天性的HMI族人大多把自身定义为恶魔，他们一边追求成为恶魔，一面又在畏惧着恶魔本身。而玄间一族本就是御门一族的影子，是他们的守护者。那么，如果正主在某一天发狂了，身为影子的仆人自然要有能力去制止他们。”
玄间黑船是玄间一族的首领，他们世世代代守护者身为本家的御门一族，这种守护不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为了更好地守护，他们同样也掌控者毁灭御门家的力量。
“原来如此，看来玄间一族学习的并不是针对凡人的技巧，而是为了抹杀御门一族才刻苦修炼的技能。”
“而且，我是至尊学园的校长，你以为我不了解你的能力吗？所谓的言语和声音，说到底不过是空气的振动罢了，只需要更为强烈的波动弹开，就会令其无法奏效。”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但在生死决斗的现场中做到，不知道要花费多少的时间进行钻研。
“比起森林里遭遇的那些女仆，你比他们更像是怪物啊，黑船……”
成田真理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浑身上下至少有四五个地方传来了剧烈的疼痛感，玄间黑船这个家伙，居然能够扛住光环的影响，成田真理第一次有了无计可施的感觉，但他仍旧没有放弃，即便是要去地狱，他也要抱着黑船的身体一起滚下去。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成田真理。连站立都显得如此困难，你以为就算自己在格斗中落入下风，也能依靠光环的力量轻松挽回局势吗？还是太天真了，你下面的招式，应该就是你最终的手段了吧？”
是的，黑船说的没错，成田真理已经没有退路了，现在不可能再跟对方以伤换伤，否则首先倒下的一定是自己。
可恶啊，居然在这个时候露出如此丑态。他不惜卧薪尝胆，迈过血流成河的战场也要回到这里，一切都是为了手刃黑船，现在目的还没有达到，却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你……”如同鲜血一般呕出的诅咒却被另一道声音打断了。
“为什么要追杀美鸟她们？”音无朔再一次发出疑问。
躲在不远处房梁上的美鸟差点掩盖不住自己的气息，邱阳明显感觉到那个位置传来了强烈的情绪波动，就是不知道黑船发现了没有。
“学园清理了一部分HMI，这是事实。HMI在成长过程中是有一定风险的，其中一个，就是疯魔化生。他们身体里的光环会被侵蚀，基因层面会发生非人类的突变，一旦引发恐慌，还有可能传染给其他HMI。实际上，经过基地的研究，和魔化者接触过的HMI，有40%的几率也会进入疯魔化生状态。”
真是恐怖的几率，邱阳在旁边微微咋舌，好在皇冠的女孩们并没有出现类似的症状。
“怎么会呢……我们几个都接触了空子，可是大家都……”
接触过空子的那些女孩，其实都走了一条凶险万分的钢丝，好在最后没人出现疯魔的情况。
“音无朔，大多数人并没有皇冠那样坚强的意志，人，其实都是脆弱的生物，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很容易被摧毁。魔化者会以一定的几率出现，这样的事情无法避免。既然如此，那就需要迅速且秘密地处理掉出现征兆的人。这就是学园采取的措施。”
就像是清理残次品一样，既然损坏的几率无法避免，学园能做的就是把那些废物从成品中拎出来，毕竟他们制造的“产品”实在是太多了，里面混入几个残次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时乃老师说过，你们对有潜质的人使用药物来催化他们成为HMI，既然有这么高的风险，为什么不停止？”
“所谓的可能性，原本就是带有危险的。变化是为了破坏现有的世界，既然要打破名为现实的强大壁垒，自然也有着巨大的副作用。就像科技会被转化为武器一样。”
然后，黑船像是要打开沉重的石门那样缓缓说道：“一切，都是为了人类的未来。今后的50年内，人类必将迎来日落……”
黑船嘴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唐突的结论，令人一时间无法接受。
音无朔作为皇冠的首席，觉得这里同样是属于她的战场。
但是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踏入这场惨烈的战斗，原因并不仅仅是成田真理不容许他人插手自己的复仇。
在她的心里，还没有得到正确的答案，既然心中还有迷茫，就没有资格走入战场，这是一个稍有迟疑就会丧命的绝地，绝不容许任何意志不坚的人轻易涉足。
所以，音无朔决定一如从前，在迷茫中摸索出前进的方向。
这时，身为学园创始人的御门黑船却告诉他们，人类将在50年内迎来自己的落日。
“您刚刚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朔认识的黑船校长是一个理性到没有任何感情的人，很难想象会从他嘴里说出这样预言性质的话。
“您是有什么根据才说出这样的话来？您的意思是，人类和我们HMI之间，总有一天会爆发冲突吗？”
黑船的意志仍然像铁壁一般坚固，显然音无朔没有说出正确答案。
“不。HMI的绝对数量只不过是少数，和所有人类相比实在是过于微小，就算两者之间产生了矛盾和分歧，也达不到撼动整个世界的地步。”
“那难道是在不就得将来，会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吗？”
地球已经承受不住第三次世界大战了，这是世界上所有国家都认定的事实，但战争并不是靠自觉去避免的，为了争夺资源，国与国之间同样会大打出手。
“在这个多元化的世界里，意识形态一分为二的世界大战实际上也不会发生了，而且战争导致的毁灭是突发性的，我所说的那个落日，并不是快速的，突发性的灭亡。”黑船是学园的创建者，在人类的未来上，他和时乃的主张是一致的，在他们看来，自己手上无论沾染了多少同类的鲜血，和那个未来相比都是微不足道的，自然也不会因此而忏悔。
“伴随着世界的系统化，新兴的贵族制度已经产生了。而由此引发的纷争，会把人类锁紧一个封闭的圈子里，进而引起整个社会的固步自封。这才是在接下来的半个世纪里，高概率导致人类落日的理由。”
音无朔一时间无法理解黑船对未来的描绘，但邱阳和成田真理已经明白了黑船的意思。
第两百一十三章 自我陶醉
“成田真理，我想你应该能明白我说的话吧。”
明明是以命相搏的敌人所发出的狂悖之言，成田真理却不可思议地接了下来。
“这个人不是在空想，而是针对现实世界所发出的实际论述。”成田真理调整着紊乱的呼吸，用让人无法察觉的痛苦之声，向着音无朔说道。
“代替国家成为次时代统治者的代表是跨国企业，它们是以全球作为活动领域，对特殊市场形成垄断地位的21世纪企业的典型代表。现在世界上的那些龙头企业几乎都在走向这样的形式。今后的50年，他们在这方面的倾向会更加严重。”
“这并不是单纯的统治阶级更替，而是意味着世界将被吸纳进一个全新的系统中。这些统治阶级的领域并不在政治，而是作用于经济层面，它们正逐渐掌控着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
另一边，接着成田真理的话，御门黑船继续说道。
“在现代，无论是怎样复杂的工序，都可以通过简单的劳动组合来实现。这有相当一部分依赖于专业领域的技术人才，但在今后的50年里，这样的工作也会被机器人所取代。这也就是说，在下一个时代，中层阶级会被完全消灭，这个世界会被划分为创造管理系统的，手握巨富的不到1%的全球精英和剩下99%的零件。”
“这种趋势已经有了坚实的基础，所有的工具都有了记录个人信息和行动的功能，这样集中的信息密度使得更加专业的管理以及统治成为了很容易实现的事情。”
比如，发达国家利用信息技术优势窃听人们的手机通话，这已经成为了众所周知的事实。
这座学园本身，也是高度集中化管理的一部分。
一旁的邱阳表情十分精彩，黑船和成天真理一唱一和的这番话可以说准确预见了世界未来的发展趋势。这两个人虽然在时间的估计上有些误差，但未来的世界，确实就是按照这个轨迹一路发展下去的。
不过，在虚拟游戏世界出现以后，两者间的矛盾并没有如何突出，跨国游戏集团确实把握了全球百分之90%的财富来源，但这些财富真正流到他们手里的还不到一半，因为游戏战队、官方团体、游戏解说、虚拟娱乐公司、游戏周边厂家会分走剩下的一半数额。看似所有玩家只能瓜分剩下的10%，但这仅仅是现实中的财富分配。
如果一个人百分之50%以上的时间都在虚拟世界中度过，那么他现实世界中的财富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再说他完全可以用虚拟货币购买现实中的任何物品。
更不用说，两个世界的货币兑换体系仅有了不到十年就摧毁了现实世界的古老经济体。
这也导致后来全新的经济体系——梦幻虚拟经济体的出现，普通人更多的是在乎自己在游戏中的财富，而这些财富是受到非人类控制的人工智能体计算得出的。
没有人能够掌控主脑对财富的计算，因为没有人想让自家的游戏被彻底关停。
“99%的人迫于生计，只能屈从于这样的压迫，这样，人类创造性被压迫的时代，也就来临了。个人的自由意志将无法打破集体意志，市场的垄断使得人们丧失了基本的选择权，进而诱导人们的思想。”黑船还在进行他自以为是的洗脑。
就像是舞台上那些无足轻重的配角，在光芒四射的主角脚下，不计其数的配角们沦为了重复可替代的消耗品。
但是，这并不代表结果是悲惨的。
“我的意思并不是说，未来的落日就一定代表着恶。如果说现代世界是个发达国家掠夺社会财富的时代，那么未来的世界，将会是一个所有人共同贫困的时代。可怕的是，大部分人不会抗拒这种贫困。如果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廉价的快乐就是一生最高的追求，那么人类走向落日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音无朔点了点头，不是赞成这种预言性质的末日论调，而是赞同黑船对人类的划分。
主角和配角，即便是在现在这个时代也有着明确的划分，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成功者的功名，向来时建立在不计其数的骸骨之上。
所以，就和黑船说的一样，落日的时代，就是现在这个黄昏的延续。、
那会是一个更加彻底，更加完善的、封闭的弹壳。人类过去追逐着理想，也曾一度想要打破这样的弹壳，可现在却又迫不及待地钻了回去。
“人类会回到那个封闭、停滞的时代，他们会满足于所谓的美好生活，永永远远地沉沦下去。可是你们满足于这样的未来吗？你们不会容许这样的世界存在的，因为所有的HMI都清楚，人类本应该有更加灿烂的未来。”
“所以你发现了，发现了走向灿烂未来的道路。为此不惜双手沾满无辜者的鲜血？”成田真理讥讽道。
“沾满鲜血本就是人类的生存方式啊，成田真理。你难道不是靠沾满鲜血活下来的吗？为了自身的发展而牺牲掉的一切，他人也好，情感也好，甚至是自己的灵魂，人本来就是在血腥舞台上起舞的小丑。既然如此，不如正视现实，征服一切命运。”
音无朔对着正在审视自己的黑船吼道：“那对这份集体意志所期盼的未来，我们HMI又能做些什么呢？难道可以用这份力量去改变理所应当的结局吗？”
话音还未落地，黑船就掷地有声地否定道：“改变世界的是什么人？英雄吗？不，所谓的英雄，不过是怪物的另一面罢了。他们都是相同的东西。英雄拼尽全力想要打败的邪恶，说到底不过是人类的影子。无名大众不会因为获得智慧就觉醒，人，本就是无可救药的生物。他们愚昧无知，他们永远都在孕育邪恶。那些光辉的理想总会因为掺杂其中的邪恶的人类而胎死腹中。”
黑船坚信人类无法舍弃自身的恶，因为那才是人类本该有的样子，就像是HMI中必然会出现的魔化者一样。
“改变世界的，不是消灭怪物的大英雄，也不是那些永远无法觉醒的普罗大众。”黑船话锋一转，突然又提出了一个问题，“音无朔，你觉得光环的本质是什么？”
这听上去像是贤者在教导无知的世人，不知为何，几个人都觉得有种亲切的错觉。
“光环，是只有HMI能触发的第三物理领域。”
“不对，”黑船一脸不满地摇了摇头，“这不过是在描述光环朔引发的现象罢了。”
这次的否定来得简短而干脆。
“打个比方，有的人可以用思考来破坏物体。再比如，有的人可以用数值来评估感情。还有的人，可以接触到常人无法接触的事物。”
“功能决定了存在的方式。习惯了异能的人眼中的世界，恐怕我们所看到的会完全不同。而对世界的认知差异会进一步导致天赋的差异。如果用了和既存的方式截然不同的理念，自然那就可以打破这个坚固的鸡蛋壳。就像是当年爱因斯坦用一个方程式就颠覆了整个世界。”
认知决定了世界的形状，而界限，却是由人类自身来决定的。所以黑船才会说，用未知的观点去突破陈旧的世界。
“唯有可能性，可以给予人梦想，并改变这个世界。也就是说，去揭示那些全新的可能性，这便是你们身为至尊的义务。就像是天空中的启明星，是给予追寻着目标和希望，凿开封闭的世界壁垒，为人们揭示前进方向的引路人。”
“这个世界需要前进，人类也需要前进，而且有朝一日我们必将到达。到那个时候，由至尊们揭示的未来，必然会是一个没有饥饿、疾病、歧视、憎恶、战争、衰老、死亡，人人都可以得到幸福的世界。”
“挺起胸膛来，你们正走在光辉未来的最前列。”
这遥远的，太过宏伟的未来让人听了哑口无言。
只有一个人，一边鼓掌一边走到了音无朔的面前。
“这是一番了不起的高谈阔论啊，御门校长。”邱阳有些佩服地说道。
不愧是开创了至尊学园的人，黑船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完美教育者。
“你说了这么多，读者都快听烦了。但是主旨我实在是不敢恭维。你把所有的人类都贬得一无是处，可刚刚你也说了，HMI同样是不折不扣的人类，那他们也是愚昧无知，孕育邪恶的物种吗？这样自相矛盾的说法，你说起来不尴尬吗？”
“确实，人类是排外的种族，他们无法容忍异端的存在。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愚昧，更不代表人类是邪恶的种族，那个所谓人类的落日，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绝不会有那一天的。因为即便是没有HMI的指引，人类自身也不会停滞不前。”
“人类的发展已经持续了数千年，从饮毛茹血的蛮荒时代，到今天这个高速发展的全球化世界，这本就证明了人类是极富创造性的种族，这和谁是统治阶级，掌控的是政治还是经济都没有任何关系。人类的进步，不会因为哪个集体的意志就被彻底禁锢，即便是在安逸的生活中，人类也不会停下前进的步伐。”
“你不惜抹除了上千个无辜的生命，就是为了那个空泛的灿烂未来，说着什么没有战争，没有死亡。但这种用死亡和杀戮堆积起来的未来，无论由怎样华丽的辞藻来装扮，都无法掩盖它浑身上下弥漫的那股恶臭。”
“你说只要由HMI来引领就不会有死亡？拜托你用灌满了泔水的脑袋想一想，你这双手都杀了多少个HMI了？他们连自己的死亡都无法避免，还想创造什么没有死亡的未来？简直笑死人了！”
“黄泉时乃和你到死都在坚持着什么一切为了人类，这真是你们的信念吗？不，这不过是你们为了良心上好过，为了掩盖自己恶魔般行径的自我陶醉罢了，你们才是那个沉浸在停滞不前的鸡蛋壳里，幻想着永远不可能实现的世界的，卑微肮脏的可怜虫。”
邱阳的话，把在场的所有人，从黑船的洗脑幻想中给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