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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指歌全文阅读

作者:二踢脚     弹指歌txt下载     弹指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举火烧个透天煞。三八三

    “是属下。”

    不片刻,就见小楼的房门被推了开,乐东城身捉一袭锦衣卫官服,轻步上前,单膝跪拜,如今不用遮掩身份,他也再不能如在嵩山一般的随便。

    口里恭道参见郡主,乐东城便等着朱玉着自己起身,可过了片刻,却是半分动静都无,乐东城心下一奇,偷眼看去,却见朱玉竟然走了神。乐东城可也算朱玉的心腹,时常与她见面,可如今这副神情,却是他从未见过。

    又过了片刻,朱玉似是省了过来,轻摇了摇头螓首,让乐东城起了身。

    “万羊岗那边,可还安稳?”

    朱玉没有转头去看乐东城,只是口里问到。

    乐东城闻言,忙是恭道:“属、下已经安排妥当,还有杜章亲自看守,万无一失。”

    朱玉点了点头,再道:“那你此来,可是为何?难不成是家里又催我回去?”

    似乎朱玉猜的对了,乐东城一顿,恭道:“郡主猜的不错,老王爷他们可都担心郡主在外的安危,如今武林有些诡异,虽然郡主武功高绝,身份也无人敢动,但终究还有个万一。”

    乐东城字斟句酌,朱玉却没有在意,这都在她的意料之中:“说起来,我这此离家却也够久了,本来是为了雨姐姐而出的来,不过却是遇到倭寇这等大事,左右耽搁,却有两个月没有回去。”说着,朱玉叹了口气,轻道:“也是该回家了。”

    乐东城闻言,脸上一喜,毕竟自己人微言轻,真要是朱玉没有心思回去,哪是自己能劝的动?如今郡主自己有心回转,乐东城哪不高兴?

    朱玉却没有在意乐东城的心情,当下似是自言自语道:“我此番出来,雨姐姐之仇未报,不过想来此仇,唐逸他必然会替我报了的,也不用我再费心。至于倭寇……”

    说着,朱玉又看了看远处透天的红光,嘴角微微一弯,露出些许笑意道:“那些倭寇虽然横行多时,人多势众,可此番却是遇到了克星,今夜一把大火,可烧的他们尽绝。”

    说到这里,似又有些个落寞,朱玉再道:“如今倭寇已灭,行船出海,寻找倭寇落脚的海岛,也不过是去除根,再无大战,我便不用去了。如此说来,他也算是完成了当初的诺言。”

    乐东城知道朱玉说的是什么,那诺言便是唐逸在嵩山许下要来剿灭倭寇的豪言。乐东城是锦衣卫的首领,消息灵通,又有朱玉的证实,那冲天红光代表着什么,乐东城不难猜出来,心下却也佩服的紧。当初听问唐逸要带唐门来剿灭倭寇,乐东城却也有些个不信。

    只不过佩服是佩服,可眼看自己这位郡主,满口的唐逸,乐东城倒有些个担心起来。

    朱玉似是感觉的到乐东城神情的变化,皱了皱秀眉,又自言道:“家里看管的十分严,可说到如今,我出来的久远,也就只有两次。这两次,我遇到了两个人,十分难忘。”

    说到这里,朱玉瞥了一眼乐东城,问道:“你可知道那两个人是谁?”

    乐东城闻言,心下一突,朱玉能与自己说的这般细致,可说是对自己的信任,可也正是如此,乐东城说话愈加的小心,当下谨慎道:“属下只知道一人,那应该是唐逸,唐少侠,另外一人,请恕属下愚笨。”

    朱玉也没有对乐东城的小心说什么,当下收回目光道:“一个人确实是唐逸,另外一人,则是万剑宗的宗主行云。”

    乐东城一怔,行云的大名,他自然听过,虽说行云身为江湖人,可其身为万剑宗宗主,身份之重,武功之高,便是锦衣卫也为之侧目,只不过乐东城却不知道朱玉见过行云。

    朱玉似是回忆,轻道:“我那时不过九岁,偶然间,在登州见到行云,他那时正从剑竹岛上回转,而我正要去见见所谓三大通天高手究竟如何。那时他正与夜魔大战,之后与我谈了些许,他那人倒很是普通,十分平易近人,让人感觉舒服的紧。不过若要细究,他却有一股皇者之风,不徐不急,可纳百川。”

    乐东城闻言一惊!朱玉一摆手道:“江湖庙堂,天差地远,江湖之王又不是没有,太叔盛被人称为德皇,其人也以此名自居,却也未见朝廷将他如何。”

    乐东城闻言,心下却是暗道:“也亏了郡主你不是一般人,否则之这一句话,便会有人人头落地!”

    朱玉似是说完行云,转口又道:“至于唐逸……我却有些喜欢他。”

    乐东城只觉得今日心跳的比往日多了好几倍,时间久了,怕是要折损寿命!郡主竟然口口声声喜欢那唐逸,自己又被委做守护郡主之人,这要是回去,提将起来,怕是自己的人头不保!

    朱玉自然感觉到一旁乐东城的难堪,当下也不想难为于他,摇头道:“你且放心,便是我有心,他也未必有意。”

    乐东城本是担心,可听了此言,却又觉得不满起来,脸色也有些变了,暗道这唐逸却是好胆,竟看不上郡主?

    朱玉瞥了眼乐东城,再是摇头道:“他自然没有明说,我却也不会示好。其实我与他有些事不用明说,他也非是不欣赏于我,更非无情,只不过他身上的情债已然不少,我与他身份相差太多,根本便无可能,所以他一直刻意避着我,有意疏远。”

    轻叹了口气,朱玉再道:“他之聪慧,不下于我,两个精明人,本就难在一起。更不说我们的身份差别也大,根本便不是同一路人。其实这一路上,我很快乐,如今倭寇又被剿灭,可是足够。”

    说到这里,朱玉缓缓起身,轻道:“如今我走,他必然明白,也早便料到。”

    乐东城见朱玉起身,心下一喜,自己也算不辱使命,当下侧身一旁,让开道路。

    朱玉走了两步,又自回首,望着那冲天红光,忽然道:“你可知我为什么要与你提行云和唐逸。”

    乐东城一怔,随即便听朱玉微笑道:“未来江湖,必是这两个人的。若真就如我今日所言,那以后,我们可还有机会再见。”

    言罢,朱玉再不回头,下楼而去,乐东城跟在后面,眉头先是一皱,暗道:“行云不是已死?”不过脑中灵光一闪,随即恍然。

举火烧个透天煞。三八四

    临平山一役,倭寇万人,尽皆被烧死于山下,此一战结果传来,杭州震动!满城百姓闻听,先是不信,毕竟倭寇之乱,少说也有十数年之久,如今声势更壮,怎可能一战便死的尽了?更何况千人胜万人,仅死伤十余,这等战绩,就算听闻那千人都是武林高手,却也难取信于人。

    不过令人骋目的是,传说的人越来越多,所传的也都众口一词,那夜的红光透天,也不是无人见到,如此,传将下去,信的人开始多了起来。直至最后,杭州知府衙门张贴告示,终于尘埃落定,所有的人都信了那倭寇被灭。再加上江阴之战的结果终于传来,侯酬勤已死,暂且不提,那牛二和玉川两人的真实身份,朱玉的,自然无人透露,唐逸摘了面具前后,见到的人却是多的很,如此,唐逸连破倭寇,直灭一万五千之巨,以至这东南一带,眼看就要太平如初,百姓又岂不交口称颂?都是一心要见这等大英雄!

    也正因此,唐门、点苍、昆仑派以及飘渺天宫的声势连带着大涨起来,往日里寻常百姓哪知道这些门派?可如今却都是听的满耳,逢人若说不出这剿灭倭寇的英雄们身属何派,可是要被人笑话的。甚至有那年轻人,一心想要习武,好能惩恶扬善,也都纷纷打听这些门派是否会招收门徒。

    对于这一点,唐逸早也想到,如今唐门经唐逸提议,广开门路,就算你的年纪已大,无法习武,却也不怕,只要你有一技之长,便有可能入得唐门。飞蛟帮更是早开了门堂,安置下桌椅,由先一步赶回来的唐门子弟主持,一时这门堂前,竟如闹市!前来入门者,不计其数!

    转过天来,唐逸等人回到杭州,杭州城里万人空巷,俱都上得街头,争看英雄,杭州制服也亲自迎了出来,便道如此功绩,朝廷也有奖赏。

    唐逸身为江湖人,自然不会有心朝庙堂发展,但是表面上还是要应下,又谦虚两句,随即便要回飞蛟帮安排下的住处。不过杭州知府却是热情,一力相邀,非要唐逸入他府邸住下,就连唐月,陈默他们,也是一并邀请,只道是为剿倭英雄,洗尘接风。

    唐逸和陈默等人也难拒绝,只好一起去了知府家,其余人等,则有飞蛟帮安排,孙正身为飞蛟帮的帮主,也只有坚辞而去,安排一切。杭州知府也知轻重,少了孙正一人,倒还能接受,当下也就不再计较。

    等进了知府衙门,身后鼎沸的人声终于渐渐弱了下去,唐逸看着一旁殷勤的知府大人,心下却是通透,开口问道:“不知我那同伴可还在府上?”

    周围外人不少,唐逸也没有叫破朱玉的身份,不过杭州知府却是清楚,他这么大礼迎来,却也因为唐逸和朱玉的关系不凡。当下闻言,就见杭州知府笑道:“那位小姐已经起程回去了,便在天明之前。”

    唐逸闻言点了点头,朱玉的离去,他早有所料,如今倭寇可说几乎元气伤尽,就算不去岛上将那祸根除了,这一次东南之行,也可说得一句功成,所以朱玉也没有再待下去的由头,更何况她之所以走的这么匆忙,连面都不再见上一见,唐逸的心下通透。

    再看看这杭州知府,其人如此热情,除去朱玉的身份外,怕也是被那勒暗杀的怕了,所以朱玉一走,他也想起了自己,就算朱玉很可能安慰过他,告诉他那勒不会再做刺杀,却也终究不如自己这些高手齐至,来的安稳。

    陈默等人在旁,听闻唐逸提及同伴,转眼也明白过来是谁,只不过朱玉和他们并没有什么交集,倒并不怎着意,唯有唐月的面上一动。唐月就在唐逸的身旁,她的心神变化,唐逸自然感觉的出来,当下悄悄伸过手去,捉住唐月的柔荑,震骨传声道:“朱玉是郡主,我不过白丁一个,根本便不可能在一起,更不说她家世上上,婚娶早便有安排,更不可能儿戏,也不可能自主。”

    说到这里,唐逸却也为朱玉感叹一番,这才再道:“你看,如今她离开,却是半分手信都未曾留下,便说明她之决绝。”

    唐月闻言,心下哪会不明?忽然想到自己方才的变化,倒似自己在嫉妒,当下面上一红。唐逸牵着唐月的手,感觉到唐月似是轻轻一挣,可被自己大力捉住,转瞬便就放弃,任由自己拉住,当下便是笑了。

    便如此,不多时,唐逸、唐月、陈默、伊客松、骆颜君这五人到得里进,被一一安排住下,知府随即告辞,临走嘱咐,就道晚宴,五人必要参加,他好来正重相谢。

    知府走后,各人回转休息,唐逸则和唐月坐在一起,也不说旁的,便就仔细听着唐月将这些日里所遇一切,讲了个仔细,而唐逸也将不能与外人道的内情,说与唐月听。等听闻冯茹和小玉的遭遇,唐月却也满是同情。

    唐逸见了,趁机道:“此番虽然将陆上的大股倭寇被消灭干净,可终究根源未除,斩草犹需除根,更不说这些倭寇本就来自海上,若不将他们落脚之处消灭干净,日后等他们回过力来,依旧会为祸东南。”

    唐月听到这里,眉头一皱,担心道:“你可是要乘船出海?”

    唐逸早想到唐月担心,当下安慰道:“倭寇在海外的落脚之处,必然不会太远,如此近海,并没有什么风浪危险。剑竹岛不也是海外?我们可都去了来回。就算倭寇所在的海岛远些,可道理却也无差,真若风高浪急,危险重重,那些倭寇早便被海浪卷的七七八八,哪还需我们不远万里的来动手?”

    唐月闻言,心下依旧担心,只管摇头。

    唐逸见了,忽是叹道;“此番出海,我还是要去完成一个诺言。”说着,唐逸直视唐月,眉眼一瞬不瞬道:“我与冯茹之事,已尽皆说与月姐听了,我与冯家恩怨纠缠,自不必再言,不过说来说去,我终究还是有些亏欠了她,当年我曾立下大誓,不论如何,我都要保她平安。如今她身陷囹圄,我又怎能坐视?”

    唐逸直言不讳,并无隐瞒,唐月闻言,只犹豫了片刻,便是坚道:“那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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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明天若是将词牌选好,就会开新卷,至于内容,东南这章大体快到尾声。在此,脚脚也就说上两句。《弹指歌》已经写了一百二十多万字,一半有余,也到了收剧情的时候,这次是将《仗剑诀》在内所布下的局一并收起。以脚脚如今的计算,还有七十万字左右要写,大概十月份吧,差不多完本。如此一来,《弹指歌》与《仗剑诀》都是二百万字左右,份量相当。

    PS2:《弹指歌》完本后,再开新书,这次开新书和完本是同时进行,之间不会再有间隔。只不过新书写什么,脚脚有三个选择,不好决定,等过几天,开个投票。

    PS3:还有,脚脚下决心了,后天会腾出时间,把之前积累下来的所有错别字都改好,把所有回复都回了!

举火烧个透天煞。三八五

    就在杭州城内欢呼倭寇被尽剿,杭州知府的家中宴请唐逸众人之时,杭州城外,却有一人,辛苦万分。

    他,便是森见群真。

    已经自杭州城里逃出了两天,可这两天里,森见群真不仅没有半分逃出生天的喜悦,反是越来越惊恐不安,只觉得生不如死!

    仅仅两天,若在以往,森见群真确定,就算自己一人在荒野,却也不会如此狼狈。可如今却是不同,几乎所有的私港码头,都被飞蛟帮监视个严密,往日里一个个背后势力强大的私港老大,忽然间都卖了这飞蛟帮颜面,竟然一声不吭的任由他们在自家地面上横行。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森见群真怎都没有想到如此局面。

    可若仅是如此,森见群真还不至于两天之内,就似老了十岁,实是昨夜里的那一把活,将森见群真心中的最后一丝自信,烧的尽了。那可是万多人马!虽然是四家合在一起,可也数量惊人,但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烧的没了!

    要知这十数年来,倭寇横行东南,可还都没有今日之盛,四家合在一起,几近一万七千之数!谁曾想,先是江阴被杀被虏了四千,如今再一把火,终于毁了个干净!

    而这一切的背后,都有一个人的影子,这个人的影子也深入了森见群真的心里,就似阴霾,挥之不去。

    不过求生之欲终究支撑着森见群真没有倒下,艰难的靠在树下,大口喘着气,望着头上夜色,森见群真晦暗的脸上,却又隐着一丝的狰狞,一丝的不甘:“明日,明日不行再有明日!我必要逃出去,绝不会这么轻易便死!”

    便如此,又过了一日,杭州城里的喧嚣喜庆依旧,更有许多被迫离乡的百姓,准备回家,重整家园。杭州知府也并不清闲,善后事宜十分之多,虽然剿灭倭寇,他没能帮上什么忙,可若能将这善后处理好了,报上朝廷,却也是份不小的功绩。所以杭州知府也忙碌的很,如此,也只有唐逸几人,看着颇为清闲。

    “唐师弟,我们下一步如何?”

    伊客松早早的便来寻唐逸,他此来东南,为的是剿灭倭寇,如今倭寇已除,可唐逸又言到那倭寇还有根在海岛之上,却又未言谁人去除。昨日整整一天,就见他与唐月两人蜜语连连,好似全然不关心除根一事。

    虽然难得的清闲一日,但伊客松却也不想就这么浪费时间,所以匆匆而来。见伊客松和骆颜君来到,唐逸抬头笑道:“伊师兄可来的正好,我也正要与你商量。”

    伊客松未想到唐逸竟然这么说,当下要问的问题也都按了下。唐逸见状,笑道:“再稍等片刻,等陈师兄和孙帮主来了,我们一并商讨。”

    果然,不过片刻,陈默也缓步而来,进到唐逸所住的院里,见唐逸等人竟然都是到齐,却也一怔,不过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便就站到一旁。

    又过盏茶的工夫,孙正匆匆而来,进得院里,见众人都在,当下哈哈一笑,与众人见过礼。

    伊客松见孙正来的也这么巧,便知唐逸必然早有安排,对于唐逸的智慧,他可是佩服的紧,当下也不多问,只等唐逸解释。

    唐逸随即将众人引到屋里,落座之后,先是看了众人一眼,这才缓道:“此番东南剿倭经过,自然不用我再来多口,大家如今心下还存的疑惑,便是下一步如何,是就此罢手,还是一鼓作气,出得海去,斩草除根。”

    稍是一顿,唐逸再道:“先说那森见群真,我两次放过于他,为的就是要他再做诱饵,好指明方向。大家也应知道,倭寇于陆上得势,乃因其流窜难寻。其实这也是他们在海上之依仗。虽然我大明水师不比以前全盛,可这区区倭寇海盗,却也并非胜不得,只不过其隐蔽非常罢了。”

    在座之人,哪个愚笨?唐逸此言一出,众人便都有些恍然,心道如此却也合理。

    唐逸见了,心知众人明白过来,不过这话却还是要说,当下便道:“此番出海剿灭倭寇,斩草除根,对于我们来说,却有些个难了。先不提大家此来剿灭倭寇,本应下的只是剿灭陆上倭寇,这出海一事,却不在计划之中。更何况我们有心出海,也不会如想象中的容易。”

    顿了一顿,唐逸扫视众人一眼,这才再道:“若在陆上,凭我等武功,倭寇再多也不足惧,可若出海,且不说我们寻不到战船,便是寻到,却也不会操纵,倭寇船只众多,若真个合围来战,我等反是束手,这正是己短彼长之处。”

    伊客松闻言,知道唐逸说的有理,自己这些人再如何,也不过是江湖人,擅长搏杀却并非水师。术有转攻的道理并不难明,伊客松也没有自大到认为海战自己也能胜任的地步。更何况昆仑派本就没有多少门人,此来二百人,只是死伤四人,可说全拜唐逸所赐,若要强行出海,死伤多了,自己根本无法去和师父交代。

    “那唐师弟的意思。”伊客松当下问道。

    唐逸闻言笑道:“借力。既然我们不擅海战,那便去寻擅长海战之人便可,我大明水师就在近前,不可无视。”说着,唐逸再是笑道:“我朝水师被海禁所累,风光不再,如今我们送一份功劳给他们,他们必然愿意相助,如此,根本就不需我们出手,只要能帮助水师寻出倭寇的藏身之处,那便功成。如此,既斩草除根,也可不受损失,一举两得。”

    唐逸说话的同时,注意着众人神情,其实昆仑派和点苍派如何做想,唐逸心中有数,虽然剿灭倭寇是份天大功劳,可也绝不能将门中精锐尽皆折了进去,就算是唐门,也是如此。现今,万余倭寇被灭,可说足够相所有人交代,出海只是锦上添花,不出海却也无可非议。毕竟江湖门派,就是飘渺天宫身在剑竹岛上,也不擅长海战。

    所以唐逸将人聚在一起,将这里外说个通透,也不做什么遮掩,以这些人的头脑,自然做的出决断。

    果然,陈默先是点头道:“不错,若是朝廷水师出面,自比我们强上许多,只是如何才能说动他们?”

    虽然这是份功劳,可朝廷江湖,两者交集不多,甚至彼此戒备,最少陈默是没有办法去说服水师出战,也没有证明,证明自己能送他们这份功劳。

    伊客松和骆颜君此刻也望了过来,唐逸当下笑道:“这却不用担心,有知府从中引见,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说到这里,唐逸转头看了看孙正,笑道:“我曾问过孙帮主,得知这周边水师粮饷不及,生活颇有些个困顿,实是如今朝廷之心不在海上。如今我们有知府从中穿针引线,平白送上这份功劳,要说动他们却不难。”

    唐逸算无遗漏,在座之人早便知晓,所以此刻闻听,心下本就信了,更何况这话却也在理。

    “那我们这便可以回转?”

    伊客松虽然知道结果必然如此,可终究还是问了出口,实是此番前来东南,太过顺利,不过赶了几天路,跟着唐逸的指挥,驱赶倭寇一阵,甚至那最后的一把火,还是那飞蛟帮烧的。如今出海,又有水师前去,这份剿灭倭寇的功劳总是得的太过容易。

    唐逸闻言,不以为异,笑道:“伊师兄可要这么来想,虽然有我之前的一些布置,令那倭寇失了头领,又惊惶失措,以至自入陷阱,但若我身后没有点苍、昆仑、飘渺天宫的人马相助,没有这千多高手的凌厉,倭寇又岂会惊慌?所以说,任我再是如何布置,真个出了大力的,却还是各派的师兄弟们,这功劳,伊师兄,陈师兄当值无愧。”

    说到这里,见伊客松的面色好了许多,唐逸再道:“如今陆上倭寇已清,东南安定在即,就算海上倭寇仍在,却也鞭长莫及,所以我等此来的任务已经完成,今日午后,唐门便会先一步回穿川中。”

    唐逸这么一说,伊客松等人再无什么异议。

    唐月在旁一直没有说话,有唐逸在,她便隐身其后,任有唐逸做主。至于今日伊客松等人的疑惑,其实她前天就听唐逸说了个清楚,邀请水师出战,也早有定论。只不过与如今所言不同的是,唐门虽然回转川地,可自己和唐逸却是会暗里留下。

    因为唐逸还要去救冯茹!

    当然,这就不再说将出来,也免得旁人疑心唐门在抢功劳。

    话说到这里,伊客松和陈默等人再不多待,转身回去,整顿行装。他们出来的时间也不算短,尤其此行归途也十分遥远,早一步其行,也早一步回转。

    等陈默三人走了,屋里只余下孙正,唐逸再做叮嘱道:“还要劳烦孙帮主,飞蛟帮再逼那森见群真一天,明日便可放松下来,就让他以为我们终于松懈,这才给他机会出海洋。”

    孙正闻言哈哈一笑,便道这有何难,随后也去了。

    便如此,唐门、点苍、飘渺天宫、昆仑,四派联手于东南剿灭倭寇,可说功成,只是对于唐逸来说,这一战却还没有结束。

举火烧个透天煞。三八六

    江湖从不会因谁而停下转动,东南剿倭的同时,无数人依旧延着自己的道路,朝前走去。

    天山。

    “师父,药来了。”马斤赤在门外恭敬的唤了一声,这才推门进来。

    自从被唐逸和濯星仙子所伤,马斤赤直至今天才恢复过来,不过一等他的伤愈,便立刻鞍前马后的伺候武帝,恭敬异常。

    武帝之前有那勒照看,不过前些日里,那勒却是忽然不见了踪影,武帝的伤势虽然经过了两个月的修养,可德皇的全力一击,惊人无比,便是武帝,亦是重伤依旧。如此,身边便不能少了人手。

    要说照顾人,自然是女子细心些,可天山剑派虽然臣服在武帝手下,但若要濯星仙子派人来伺候武帝,那勒和马斤赤都不会同意,所以那勒走后,便由万马堂众接过手来。可那马匪,杀人自是行家里手,可顾起人来,却仅比没有的强些罢了。终于马斤赤的伤势好了,再忍不住,接过手来,亲自伺候他的师父。

    马斤赤小心的进到屋里,武帝见了,也没有说话。要是旁人来看,如今的武帝与之前的区别不大,倒似是恢复过来,不过马斤赤却知道,他师父的伤,似乎更重了。

    “那太叔老头的修为竟然如此强悍?”

    小心扶直武帝,马斤赤将药汤递了过去,武帝接在手里,一饮而尽,随即脸色先是一阵赤红,随即一阵的青白,直过了盏茶的工夫,这才呼了口气出去,脸色也正常不少。其实马斤赤不知道,武帝如今只所以养不好伤,更多的是因为那玄天真气的缘故。

    看了看马斤赤一脸的关心,武帝微笑道:“在想什么?”

    马斤赤一惊,回过神来,将药碗接了回来,忙道:“徒弟只是在想师父的伤,究竟什么时候会好。”

    武帝微微一笑,望了望窗外道:“该好的时候自然会好,却是强求不来。”

    马斤赤一怔,虽然他随在武帝的身边也有不少年了,却怎都没有见过师父露出过这等听天由命的样子。张口便要说些什么,可却见武帝挥了挥手,阻住自己道:“还有什么事么?”

    马斤赤见状,也只得将要出口的话闷在心里,又想了想,这才答道:“木莲子依如往常,总想探望师父,不过那人对师父必然不会有什么感激之情,来了,我担心会有什么意外,也不想让他知师父的伤势,所以将他拦了下来。只不过那人也是颇有耐性,却总来搅扰。”

    武帝闻言,摇头笑道:“为师这伤,天下皆知,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便是要他来看看又如何?斤赤你尽管着木莲子进来也就是了。”说到这里,武帝稍是一顿,又道:“便是濯星她们,若想来,也不要拦着,我沙海天山,本就是由万马堂与天山合二为一,不分彼此。”

    说到这里,武帝看了眼马斤赤,就见他的眼中闪过些许的不愿和愤恨,当下笑道:“你可还恨那擢星?又或怨为师处置不公?”

    马斤赤被伤之后,正值武帝突然闭关,之后出关,为了赶赴剑竹岛去参加德皇寿宴,却也没有顾上。至于到了剑竹岛,之后的事,可说天下皆知,武帝重伤,德皇身死。虽然武帝被那勒接回沙海天山,伤重难支,哪还有时间去管?

    直到如今,武帝忽然提及,马斤赤闻言,先是一怔,他本以为这事便就这么过去,未想到师父竟然并没有忘记!心下感动之余,却是念及师父的难处,马斤赤虽然对濯星仙子恨的咬牙切齿,但在武帝面前,却终是一躬身,便道自己不放心上。

    武帝见了,摇头道:“你之禀性,为师不是不知,且濯星出手,也确实有些个重了,我自会还你公道。”稍是一顿,武帝再道:“不如这样,你且出去,就说为师要请濯星来上一趟,就说有事相商。”

    马斤赤闻言,没有立刻行动,他的心下虽然感激,也有心看那濯星仙子被罚,但他终究有些个犹豫:“师父的伤如今还未痊愈,那濯星又素来心底不服,若是被她见了师父如今模样,怕是不妥,再若被她气上一气,恐更坏了事。我沙海天山能屹立江湖,全凭师父威名,师父的身子可是顶顶要紧,容不得半分惊扰。”

    武帝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望了眼马斤赤,不过也只有片刻,随即就见他的眉头一舒,笑道:“痴儿,你那不过掩耳盗铃,为师如今的身体如何,外人不说,天山上下,却是哪个不知?若为师的身体好了,还用的着你这万马堂堂主,亲自送药服侍?放心,为师自有分寸,这沙海天山,还是为师一言而定,若真躲了濯星他们,反才叫人诸多猜疑。”说着,将手一挥,武帝笑道:“去吧,别忘记连木莲子夫妇一并请来,也省的他连连探望。”

    武帝的话声虽然不高,可其中却满是不可置疑,马斤赤只得恭声应了,退将下去。

    与此同时,天山剑派旧址。

    濯星仙子坐于原本掌门的位子上,这位子上坐的本应是十大名门之一的掌门,名震中原江湖。可如今的天山剑派却只是他人的门下一支,而自己,也是他人属下。一念及此,濯星仙子的心下登时烦躁起来。

    “母亲,绿水师叔夫妇求见。”便在这时,唐星自门外进了来,禀道。望了一眼肃立的儿子,濯星仙子的心下却是没来由的舒畅许多。

    “请他们进来。”虽然濯星与绿水并不如何的和睦,可却也没有拒绝。

    如今的天山剑派早和原本的旧派无关,虽然绿水仙子依旧与濯星仙子有同门之渊源,但终究不在新的天山门内,此来,也就要有人通禀。其实濯星仙子重整天山剑派起,也不是没有想过拉拢绿水仙子,只可惜她在天山,不过是因为跟随自家丈夫,却是早无意江湖。

    “今日她来,定不是她的本意,怕是她那丈夫木莲子有什么事,要来见我。”濯星仙子正想到这里,就听脚步声渐进,抬头看去,正是绿水仙子与木莲子相携而入。

    看着二人情意蜜蜜的,濯星仙子不由得哼了一声,脸上微微有些不快。

    就如濯星仙子所想,此番二人前来,确实是木莲子有意,当下进了厅里,正见濯星仙子面色不愉,木莲子不用多想,便知道了其中原由。

    “她如今只得儿子在身边,我却与扶柳携手并肩,她见了,心下定是不快。”

    不过木莲子虽然想的明白,可并不想与自己的爱妻有哪怕一点的疏远,当下就这么进了厅里站定,拱手笑道:“木莲见过仙子。”原本十大名门,同气共声,木莲子是要称濯星仙子一句师妹,只不过如今濯星仙子的心情并不怎样,对名门也是十分的恨怨,自己要是称其师妹,怕是撩惹了他,倒不如客气一些,所以当下便改了口。

    只可惜木莲子虽然想的周全,可濯星仙子的心情不好,闻言,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当下看了眼和自己点头见过的绿水仙子,当下不阴不阳的道:“你身边不也有位仙子么,却来见我做什么?”

    不过话一出口,濯星仙子却是察觉到自己的口误,这话说的颇有些歧义,随即便住了口,只管看着木莲子,脸色更是不愉。

    木莲子似是浑然不觉,把眼朝四周扫了一扫,见这厅里只有自己夫妇和濯星仙子以及他的儿子唐星,木莲子暗点了点头,微笑道:“仙子说笑了,木莲此来,可是为了大事。”

    濯星仙子的眉头微微一皱,不过却没有再说什么,当下朝唐星道:“星儿,且给你师叔安置座位。”

    唐星闻言,上前一步,取了椅来放好,木莲子点头谢过,随即和绿水仙子一起坐下,这才道:“木莲此来,先要问仙子一句,嵩山决战的结果,仙子可是得知了?”

    濯星仙子闻言,面色一动,点头道:“知道了,这些名门相争,自损元气,却是报应不爽!”

    木莲子暗摇了摇头,他早便想到濯星仙子会有此一说,天山剑派当年的遭遇,与名门也不说一点关系都无,更不说天山剑派消失之后,各名门的反应,全是在以天山剑派做文章,竟无人真的有人过问,如此,濯星却也有怨恨的资格。

    木莲子当下只好一略而过,没有在此多做纠缠,而是接着自己方才的正题道:“既然仙子已经知道嵩山决战的结果,那便好说多了,实不相瞒,木莲此来,就是因为这一此大战的结果。”

    濯星仙子听到这里,却是开口打断道:“且慢,嵩山决战,万剑宗自宗主行云以降,三千人,尽陷地下,你好歹也算行云的师父,怎地不见半分愁容?”

    木莲子闻言,稍一沉默,片刻之后,缓道:“说将起来,我与云儿相聚的时间,并不多久,不过云儿的禀性,我倒敢自夸,可了解的很。”说到这里,木莲子微微一笑,直视濯星仙子道:“万剑宗三千人,与敌俱灭,这结果世人相信,更有数万人亲眼得见,不过我却是不信。我那徒弟,怎都不是将全派一起埋葬的人,他虽有同归于尽之胆气,却无那狠硬心肠,这剑神图大展,必有内因。”

    濯星仙子闻言,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

    木莲子微笑道:“具体如何,我并不知晓,不过我知德皇前辈仙去之前,身旁仅有两人,一个是云儿,一个是那唐逸。唐逸我可见过,实在非凡,云儿则更不必说。若说其后嵩山决战,就这么简单,我却是不信的。”

    濯星仙子自然知道唐逸如何,她也有心招揽过,此刻闻言,暗里也点了点头,可转瞬又是盯住木莲子道:“左右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却与我何干?”

    木莲子闻言,也不计较,只管微笑道:“云儿生死,可是仙子疑问,当然,这暂且不提,不过嵩山决战的结果,却与木莲此来大有关系,也与濯星仙子大有关系,这便不得不说了。嵩山决战,此战不论如何,影响深远,中原江湖元气大伤,必要有一番改变,昔日十大名门,绝对是要重谱一番。”说着,木莲子一顿,看了濯星仙子一眼,沉声道:“莫非仙子不想借此机会,令天山剑派重归名门之列?”

    濯星仙子闻言,登时一震,不用木莲子再多说,她也有些明了后话的内容是什么。不过濯星仙子却也承认,木莲子之言,十分诱惑。重整天山剑派,为的就让天山剑派重回名门之列,这样,自己的掌门做的才有意义。

    只不过木莲子此来,要自己去做的事,却也绝不简单,甚至可说凶险!

    “你要我做什么?”濯星仙子也没有和木莲子纠缠,直直的便问了,一双凤目,满是凌厉,紧紧盯住木莲子。

    木莲子微笑道:“其实仙子心下已有答案,若是木莲没有猜错的话,这还是仙子日夜所想之事。”说着,木莲子的声音稍稍低了些,缓道:“杀了武帝那胡人!”

    濯星仙子虽然就如木莲子所言的,早就料到,可闻听此言,凤目依旧锋寒电射,冷道:“杀了武帝?他若是那么容易被杀死,你怕也不需要潜在这大漠天山许久了吧?”

    木莲子似是没有听出濯星仙子语中的讽刺,竟然点头道:“不错,早先武帝全盛,莫说我来动手,便是出手的念头都未曾动过。明知无望,还要强行动手,实是莽撞之举,不过如今却是不同。”

    木莲子也是紧盯着濯星仙子道:“那武帝被德皇重伤,若非有那勒日夜守护,我早便下手!如今那勒似有要事远去,那胡人的伤却依旧没有起色,此刻不动手,还待何时?”

    濯星仙子垂下眼来,似是计算。

    木莲子见了,忙道:“如今那胡人身旁不过就只有马斤赤一人,虽然马斤赤与那勒都是魂级高手,可高下却差了不只一筹,只要你我一人,便可杀他有余,剩下一人,杀那胡人,简直易如反掌!”

    木莲子的话,十分在理,也十分诱惑,濯星仙子在那勒走后,也起过这个念头,只不过如今天山剑派只有自己一人是魂级高手,马斤赤再差,却也不能一击将其击毙。若一击不能得手,又无分身之术,其后便只有用整个天山剑派与万马堂相拼。且不说天山剑派如今并不见得就是万马堂的对手,就算当真胜了,却也是惨胜,结果就算杀了武帝,天山剑派也会全毁。

    对于武帝,濯星仙子恨之入骨,可她也不想将整个天山剑派搭进去,如今的天山剑派虽然全无往日辉煌,但却当真是自己的心血。

    不过如今,木莲子忽然来到,想他原本武功就十分之佳,到得大漠天山,刻苦修炼,如今也有了魂级境界,就如方才所言,两个魂级高手,一人去杀马斤赤,一人去杀武帝,雷霆之势过后,就算万马堂有心拼命,可面对两大魂级高手,却也只有灭亡一途!更不说没了武帝和马斤赤,万马堂不过散沙,要将其击败,容易的紧!

    一念及此,濯星仙子的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心道:“更何况木莲子要来动手,绿水她也不会坐视,再有我儿在,杀敌足以!”

    木莲子一直注意着濯星仙子的脸色,见她意动,当下再道:“那武帝的伤势十分之重,那勒和马斤赤都不愿我去探视,由此可见一斑!所以,真正的阻碍也就只有马斤赤一人,只要你我一人去杀了他,另外一人,只管轻轻回剑,便可刺死那胡人!之后,万马堂又岂是我们的对手?此战实是必胜!”

    看着濯星,木莲子的口里不停:“那胡人纠集万马堂马匪,又诈伤德皇前辈,至其身死,祸乱我中原武林,一手导致嵩山决战发生。如今杀了他,可是为我中原武林除去祸害,日后天山剑派也必会被中原支持,重立江湖,再入名门,实是必然。”

    闻听至此,濯星仙子猛一抬头,和木莲子联手,杀了武帝,不只能报仇,更能重回中原名门!这怎不诱人?

    就在这时,木莲子再道:“若如今不动手,将此天赐良机,平白浪费,一旦那胡人伤愈,则天山剑派危矣,中原江湖危矣!”

    木莲子说到这里,再不多言,就这么等待。濯星仙子却也再不犹豫,冷道:“便就听你一言,可我的丑话却说在头前,此番去杀武帝。你别想动半份心机,否则我濯星神剑可不留情!”

    绿水仙子在旁,一直没有说话,一切任由丈夫做主,只是此刻闻听濯星仙子出言威胁木莲子,柳眉登时一皱。木莲子感觉到妻子的不快,忙是一阻,随即正色道:“木莲子生为丈夫,自当一言九鼎!”

    濯星仙子闻言,点了点头道:“如此,那也无需多做准备,你我这便先去动手,杀他的措手不及,星儿则去集齐人手,随后支应。”

    木莲子闻言大喜,当下也就起身,可也就在这时,却听门外一人忽道:“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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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新卷卷名想好了,是【道英雄】,不过词牌章节名还没有想好,所以这一章先放在18卷里。

举火烧个透天煞。三八七

    濯星仙子和木莲子两人都是魂级别高手,可说整个天山之上,如今无人可以暗里偷听他们的谈话而不被察觉,就算马斤赤也不行。也正是如此,二人这才敢在厅里密议,去杀那武帝。但如今方下了定论,四人还未来的及动身,却是突然传来一声阻止,这怎不令人惊骇?

    那声音靠的木莲子更近些,就在他斜后不远的窗外,离着也就不到三丈。被人这么近的欺到身后却还不知,木莲子先感到的,并不是落了颜面,而是吃惊!

    如今身在天山,武帝的治下,若方才话语泄露出去,后果难以想象!就算那人口道“不可”,似乎没有多少的敌意,但木莲子依旧不敢放任。就见他脚上一用力,整个人连椅朝斜后电射而出!转眼之间,木莲子连人带椅便到了窗前,随即将身形一沉,那椅子则先是从窗户射了出去,随后木莲子才再一发力,跟着穿出窗外。

    既然那人敢开口,十有八九不会立刻就逃,且那人的身手必然不会在自己之下,所以木莲子虽然去的快极,但手下却是谨慎,先是椅出,人藏椅后,果然,方出窗外,就见身前一股浩然之气横里撞过来,那椅子登时被击的飞了出去!

    用椅子引来人先出一招,木莲子的目的便已达到,随即趁这机会,神剑青光出鞘而去!

    就见木莲子的剑光一闪,可却没有攻敌,而是直断其后路!木莲子的心里清楚,来人的武功绝不下于自己,自己若是一味去攻,对方若起了离去之心,他可拦之不住,倒不如先一步断下他的后路,濯星仙子立刻便到,那攻势,自然有她,二人联手,就不怕这人走脱。

    木莲子出手之前,心下对这来人已经有了些了解,其先出一声,声音浑厚,是个男子,年岁想来不会小了,且他说“不可”,十有八九,对自己没有恶意,否则也不会只是出声阻止。也正因此,木莲子也没有下杀手,只想将对方留住,问个明白。

    “有话好说,我们并非恶人。”

    木莲子人出到厅外,神剑方才出手,耳旁却又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这声音自己倒还有些个熟悉。只是如今来不及细想,就见眼前一阵浑厚罡风就似排山倒海一般的扑来,一时竟让自己生起来难以力抗之感!再看去,那罡风之后,竟是一柄骨剑。

    “厉害!”

    木莲子心头一惊,手中青光却是没有停下,反是朝那罡风的紧密处,直刺过去!就见神剑青光好似一缕青丝“嗤”地一声,穿了那气墙而过!

    再浑厚的内力,只击其一点,自可以弱胜强!

    当然,木莲子这一剑却也凶险,固然他穿透了对方浑厚的罡风,但此剑刺中对方的时候,自己却也要被这排山倒海一般的罡风击中,最少也是个重伤!

    不过木莲子却并不担心,因为对手自方才起,接连两击,虽然威力十足,可却都只没有杀意,出剑只带起浑厚的罡风,似是只要击退自己而已。更令木莲子不想再战的是,濯星仙子已经自另外一边的窗子穿了出来,可却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就连自己的妻子也出了来,都没有与对方交手,再想起方才自己觉得那女子的声音煞是耳熟,可见这来者怕真是相熟之人。

    也正如此,木莲子出剑的速度稍是一缓,果然,对方并不想与他性命相拼,当下借此机会,侧身让过,骨剑朝天一扬,那浩然罡风自然也就击到了空中。

    木莲子见状,心下更是一宽,对方将这浩然罡风击到天上,说明他并不想弄出什么动静来,否则这惊人一剑,击到了地上,墙上,可就不是方才只劈中只椅子那么简单了,巨响过后,必然惊扰到武帝!如此看来,对方就算听了自己方才的密语,也应无碍。

    青光神剑斜指地下,木莲子打量眼前来人,就见这人十分苍老,怕不有百岁年纪,可精神却是顶好,此刻正满面微笑。

    “夫君,这位就是丹神老前辈。”见木莲子停下手来,绿水仙子忙是上前,先低声与木莲子说了来人身份,随即朝那老人一礼,笑道:“绿水见过老前辈。”

    丹神闻言,抚掌笑道:“一转眼,竟也有七八年未见了。”说着,一指身旁的端庄女子,笑道:“淑龄为吾妻,你与淑龄同为师姐妹,便不用唤我老前辈了。”

    一旁木莲子闻言,心下一悟,暗道:“难怪,我说这江湖还有谁人的内力竟然深厚于此。”

    丹神乃飘渺天宫主人的师弟,医术天下第一,可也正因其醉心医术,其心并不再武学之上,所以成就与其师兄相比,大有不如。但即便如此,凭其百岁高龄,修为又岂可小觑?

    想到这里,木莲子再朝旁看了眼,方才出声的女子,自己也认识,正是洗月仙子,原本的天山剑派之长。如此一来,丹神出现在这里,却也没了疑问。

    天山剑派当年解散,掌门洗月与这丹神结为夫妇,一偿四十年相思之苦,之后便一直客居在万剑宗里,且这位丹神与万剑宗主的关系也是非常不错,如此,木莲子的心才是当真放下大半。

    当下神剑归鞘,木莲子洒然一笑,拱手道:“木莲见过兄长。”

    论起辈分,丹神与飘渺天宫主人同为师兄弟,飘渺天宫主人最少要高如今各派掌门,就如唐冷、安静仙等人一辈,所以也高过木莲子最少一辈。可问题就在,丹神和自己却又各娶了洗月仙子和绿水仙子为妻,如此算来,辈分便有些个乱了。

    如今木莲子倒是喊的大方,丹神闻言,也是一笑,颇有些赞赏的看着木莲子道:“好!虽然你我辈分差的许多,可妻子却是姐妹,这声兄长却是深得吾心!”

    洗月仙子闻言,也是掩口一笑,之后与木莲子和绿水仙子点头见过,这才转过头来,面色变的一片肃然道:“师妹。”

    濯星仙子自方才起,便一直没有开口,只看着对方,脸上阴沉沉的,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见濯星仙子并没有回答,洗月仙子只得叹了口气道:“当年之乱,师妹你的错可大了,只不过今日我来,却非与你计较旧事,更不想与你来争这天山剑派的掌门之位。”

    天山剑派当年神秘消失,在那之前,正是濯星仙子率众逼宫,更是杀了同门姐妹,所以洗月和濯星二人之间,怎都难以和好如初。所以濯星仙子对她这师姐,戒备非常。

    此刻闻言,濯星仙子立时便冷道:“那你来做什么?”

    洗月仙子的眉头微微一皱,摇头道:“我来,只是为了不使这些依旧眷恋天山的苦命女子们,再遭劫难。”

    濯星仙子闻言,冷笑道:“劫难?如今武帝重上,那勒远走,只有马斤赤那蠢货和些马匪,杀之请而易举,哪会是我天山之敌?”

    这两个师姐妹说话,原本木莲子在一旁听着,并不相插口,但洗月仙子说到了,要救天山上下,这不能不令木莲子警惕,不过木莲子却没有立刻来问,而是四下里看了眼,随即言道:“我们还是进屋说话的好。”

    丹神暂且不提,洗月仙子可是原本天山剑派的掌门,天山门下哪个不识?就这么站在门外,却是有些不妥,濯星仙子虽然面上不喜,可也没有拒绝,当下吩咐唐星将那碎了的椅子和窗子收拾一下,若有门下闻声寻来,便打发了去。

    说完,看唐星点头应下,濯星仙子举步朝后行去,后面是她平日起居的院子,里面清净的很,不怕被人打扰。

    五人当下进到院里书房,再是坐下,濯星仙子也没有上茶招待,便就这么看着洗月仙子,一时屋里气氛有些个尴尬。

    木莲子咳嗽一声,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这才疑道:“罗师姐,你口中的劫难是什么?”

    濯星仙子虽然口中不屑,但她却知道自己这师姐的脾性,从不会妄言。所以木莲子这一问,也正对了她的心思,口中不提,但也凝神来听。

    洗月仙子闻言,也不耽搁,这正是她此来的目的,当下便道:“嵩山决战,想来你们也已知晓,我与怀石在决战之前,便已乔装,离开了太室,为的便是一路赶来,好为行宗主带话过来。”

    说着,洗月仙子看了眼木莲子,随即道:“师弟在武帝身旁,卧薪尝胆,行宗主已经知晓,乃是唐逸唐少侠说与他听的。只不过行宗主自苦无暇分身,这才任由师父身处陷境,心下十分不安。”

    木莲子闻言,心下一动,点头道:“云儿可是有心了,不过这江湖里还有更大的事等着他做,我木莲子不过小小人物,与中原武林相比,实是微不足道,他若是为我而耽误了大事,我才反会怪他。”

    洗月仙子闻言,微微一笑道:“师弟心怀武林安危,确实不愧能为行宗主之师。”

    木莲子摇头道:“师姐也莫要夸我,云儿他还说了什么?”

    洗月仙子闻言,继续道:“行宗主曾说,言道他师父虽然看似洒脱,可内里刚直的很,此番卧薪尝胆,最终必然是为了刺杀武帝,好为中原武林分忧解难,便是唐逸不与他说,他也能猜出几分来。而这,也正是他最最担心之处。”

    说到这里,洗月仙子一顿,随即再道:“武帝与德皇前辈一战,虽然重伤难起,可说几乎赔了性命,但行宗主却总决那武帝还有后着。想他既然敢上剑竹岛冒险,必然胆大异常,敢将天下人都瞒下,便连德皇前辈也都骗过,可算狡诈以极,此等样人也必然心细谨慎,不可能随意冒险,就看他这些表现,若说他重伤之后,并无后手,任由自己处在危险之中,怕是不可能的。”

    听到这里,不禁是木莲子,就连濯星仙子的眉头也是紧皱一起。

    随即就听洗月仙子继续言道:“这一番言语,行宗主说与我听,也与他那二夫人商议过。行宗主的二夫人智慧如何,想来也无需我来多言,就连她,亦是如此担心。所以行宗主早决战之前,一来为了不拖累我等非万剑宗门下的客人,二来也是为了天山剑派的存亡,师弟你夫妇的安危,所以便请我与怀石前来相阻。”

    说到这里,洗月转头朝绿水仙子道:“此来,行宗主也有话说与师妹。”

    绿水仙子一怔,不过多少也有些明白过来,脸色黯然。

    洗月仙子见状,叹了气,道:“渐霜那孩子的遭遇,确实可怜,不过她也终究还是遇到了行云这个好孩子,虽然受苦早亡,但最后一去,心下却终究是轻松的。行宗主也是要我将话带来,便道他敬你,如敬其师一般。”

    木莲子见自己的妻子悲伤,伸手轻拥,低声安慰起来。

    一直没有开口的濯星仙子见状,冷道:“你们来此偷听,当真仅是为了劝戒?”

    濯星仙子这一开口,丹神的眉头便是一皱,一手挡住洗月仙子,沉声道:“我们此来,不过是恰逢其会,淑龄为人,你也非不知,断不会大话诓你。”

    这时木莲子劝好了绿水仙子,转过头来解围道:“既然兄长都来了,那小第有个疑惑,正要来问。”

    丹神闻言,自然知道木莲子的用心,哈哈一笑,却也不再与濯星仙子争执,点头道:“且说。”

    木莲子问道:“虽然兄长离开太室时,嵩山决战还未开始,不过事先可知什么风声?”

    丹神“哦”了一声,面色有些古怪道:“风声?可是行宗主一战之后的下落结果?”

    木莲子点了点头道:“我身为他的师父,自是关心。”

    只是丹神的回答却是令木莲子有些失望:“行宗主的下落如何,我亦不知。”不过话虽如此,丹神却是再道:“想我与行宗主相处不短,行宗主的为人,怕就是自己身死,也不会一战而灭大半名门,亲手损了这中原武林的元气。”

    说到这里,丹神笑道;“便如眼下,行宗主就连远在天山的安危都记挂心中,又怎会做出那等偏激之举?”

    木莲子闻言,也是一笑,这却与自己所想,并无二致,心知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当下转口道:“那云儿可还有什么话么?”

    丹神闻言,望了自己妻子一眼,洗月仙子摇头道:“没了,便只这些,只道天山剑派莫要轻举妄动。”

    濯星仙子在旁闻言,冷道:“莫要轻举妄动?且不说那行宗主是生是死,若等武帝当真恢复过来,飘渺天宫主人又未出关,那这中原武林哪还有他的敌手?我等性命岂不是操于他的手里?到时,又有谁来阻他?”

    濯星仙子知道自己的野心难瞒的过武帝,只不过头前他有心利用自己,之后则是伤重,无力来管。可如今中原名门元气大伤,飘渺天宫主人又是半分出关的兆头都无,天下间还有谁是武帝对手?

    在座五人,就算不是一门之长,可也个个不凡,都听过当年传闻,六十余年之前,天山剑派还不是名门,那时的十大名门还有另一门派,名唤丹霞派,其实力更在天山剑派之上,丹霞练气士,名动一时,可这等名门,却被一人而毁!那人便是当年三大通天高手之一的天命。

    天命当年与德皇、飘渺天宫主人齐名,可论起武功,却是高出一筹,所以才能有此等惊人能力。好在,之后其也被德皇以赌约困在剑竹岛上,这才还武林一个安平。不过就算如今武帝此人比不上天命,但眼下却也没有第二个德皇出面抗衡制约,就连天下第三的行云,第四的秦百程,第五的善老僧,死六的常景轩、甚至第七的曲正秋,这些人都在嵩山决战中毁灭去!

    如今中原武林,飘渺天宫主人闭关不出,不知出了什么岔子,其他的,就算化形级高手,都没有几个,又怎能挡的住伤愈的武帝?

    所以濯星仙子这一言,却是问的洗月仙子一窒,其实洗月仙子信任行云,既然行云还有他那以智闻名的二夫人焉清涵都请自己来天山,那要说他们没有考虑,却是说不通的。只不过洗月仙子却也知晓,眼前自己的这个师妹,可不会相信别人。

    也就在这时,木莲子却也点头道:“虽然云儿必有他的考量,可他应该不知我如今也晋了魂级吧?”

    说着一笑,木莲子先指了指自己,随即再指了指在场众人道:“原本我与濯星仙子商议,凭我二人,一个牵制住马斤赤,一个去杀伤那重伤的胡人。就算那胡人确实有什么后手,但如今师姐和兄长又至,师姐的武功必然强过于我,兄长的修为更不必说,如此四个魂级高手同去,难道还杀不了一个重伤的胡人?”

    顿了一顿,木莲子沉声道:“云儿他确实是为了天山着想,不过若那胡人当真有了安排准备,那若等他伤愈,其不更加难挡?就如濯星仙子所言,到时他若一心蛮干,谁又能再阻的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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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本卷,涉及到一些《仗剑诀》中的情节人物,想来大家也都看过《仗剑诀》了,所以脚脚不多加笔墨,重复回忆他们了,呵呵。若是有朋友只看《弹指歌》,如今的描述,想来也只是有些简单,并不影响剧情发展。

    PS2:呼,正在修改错别字!

举火烧个透天煞。三八八

    木莲子此言一出,屋里一阵的沉默。

    在座的五人,各怀了心思,濯星仙子有心报仇,更有心重整天山剑派,这最大的阻碍便是武帝,所以濯星仙子要杀他的心思,比之木莲子,还要重上许多。木莲子则是一心为这中原武林除去大害,绿水仙子身为妻子,自是相随,就如丹神陪了洗月仙子前来一般。

    至于洗月仙子,她因当年天山剑派之事,心下早冷,要非心底挂念天山旧人,她早趁了这大乱之时,避世去了。可方才木莲子之言,却是将她的心猛然揪起,若是等那武帝伤好,谁又能再阻的了他?

    木莲子见洗月仙子在那沉思,自然不会再去打扰,洗月仙子没有立刻拒绝,这就说明她意动了。

    木莲子并非莽撞之人,对于武帝的了解,他要比中原武林要多上许多,可也正是因此,他才更加觉得恐惧。

    “如今只那胡人和他的两个徒弟,便将中原武林搅的乱做一团,真不知他一旦自重伤中缓过气来后,面对这创痍满目的武林,会做出什么可怖之事!”

    木莲子确信武帝必然有这能力,更何况如今德皇已亡,再无领袖之人,中原武林的元气又是大伤,就如自己方才所言,武帝只用蛮力,都无人可挡!

    “呼。”

    便在这时,洗月仙子长出了口气、见木莲子等人望了过来,却没有立刻说话,而是转头对丹神歉然道:“怀石,看来我们之前所议,天山此行之后,便就归隐的约定,我可守不得了。你,会怨我么?”

    丹神闻言,哈哈一笑道:“你我夫妻一心,便是生死都在一起,我又怎会怨你?这天山旧人,你放心不下,正是你那心肠良善,得妻如此,我欢喜还来不及。”

    濯星仙子在旁看着,眉头却是一皱,脸色更冷,也就在这时,洗月仙子回过头来,肃道:“木莲师弟说的不错,这武帝可是一大祸患,如今趁其伤重,杀了他,却是最好!”

    木莲子闻言,大是振奋,洗月仙子的修为甚至比濯星仙子还要略高半筹,更不说她身后的丹神。

    “木莲子可多谢师姐援手之德了。”

    木莲子心下畅快,随即问丹神道:“兄长既然也出手,那小弟可便要多口问上一句,不知兄长的修为,如今在什什么境界?”

    望着木莲子满眼的期待,丹神的心下明白,他这是希望自己有化形之力,如此,这一次刺杀,把握更大!只可惜丹神摇头道:“我于医术之上,投入太多,武技便难提及,再加这几年心下懒散,没有退步,便已不错,哪可能晋级化形?”

    丹神所言却是不假,得了洗月仙子为妻,多年夙愿得偿,丹神的心思,哪还可能在武技之上?他如今都过百岁,就算寿命要比常人长些,可也不过再有三几十年,这等紧迫,怎不多与自己的妻子相处?毕竟凭她夫妇的武功,这江湖上能威胁到他们的,本就没有几人,更何况他的身份特殊,虽然与飘渺天宫主人不合,但这师兄弟终究还是做过,又有一手好医术,谁人会来滋事?

    这道理,木莲子心下明白,且丹神夫妇二人本是住在太室,有万剑宗在旁庇佑,更是逍遥,所以丹神如今能保住当年修为,就已不错。想想自己这方有四个魂级高手,所面对的,却不过是一个马斤赤和伤重的武帝,雷霆之势下,哪还不得手?这份实力本已奢侈!

    “却是木莲子太过贪心了。”木莲子洒然一笑,转头望向濯星仙子道:“仙子,可要动手?”

    濯星仙子闻言,却是出人意料的没有立刻起身,本依她的性子,此刻应是迫不及待才是,木莲子的眉头不禁一皱,心下暗道她这人的脾性实是有些反复。

    也就在这时,唐星进了屋来,恭道:“都已安排得当。”

    濯星仙子“哦”了一声,轻抬了抬眼,在旁人的看来,唐星的表情,一如往常,可濯星却是转瞬便捕捉到自己儿子的一丝异样,不由得奇道:“可发生了什么事?”

    木莲子等人一怔,随即也望了过去。

    唐星沉声道:“马斤赤遣人来,说武帝要请母亲和我,还有木莲师叔夫妇,一起过去见他。”

    唐星的话声方落,众人登时一惊,木莲子奇道:“他请我们同去?为什么?莫非……”可转念一想,自己才刚与濯星商讨,武帝怎都不可能这么快便得了消息。如此看来,他此番邀请,应与刺杀无关。

    不过木莲子不知为何,心下忽然不安起来。

    “他找我们做什么?”濯星仙子的神色依旧,淡然道。

    唐星摇头道:“马斤赤未说,那来人更是不知。”

    濯星仙子却也只是问问,并没有真想得到答案。挥了挥手,唐星转身,肃立一旁,濯星仙子自位子上起身,道:“既然武帝也正邀请我们,那此去更是必然。”

    说到这里,看着木莲子等人也是起身,濯星仙子再道:“一会动手,便见我的动作,至于星儿,我等动手,你便朝外去,招集我天山门下,以备万一。”言罢,当先一步而去。

    马斤赤送了药,并没有立刻远去,他将自己的住处安排在了武帝院旁,为的就是就近照应。此刻的他,就在屋中歇息,一会濯星仙子便来,他自然也要出面,一来,此事本就是与他有关,二来,也要保护自己的师父。

    过不多时,门外万马堂的手下奔来,便道濯星仙子三人来了,马斤赤立刻起身,先一步进了武帝的房间。

    依旧是浓重的药味,武帝的伤重,天山剑派早年攒下的珍贵药物却是没少送过来,不过嗅着飘散的屋里的药味,濯星仙子的面色却反是和缓许多。

    进得屋里,武帝正中坐着,眼中神光大黯,这显然是内伤极重的表现,却是装不出来的。木莲子跟在濯星仙子身后,抬头与武帝见过,心下随即便是一喜:“只要他这不是装做,那今日便是他的死期!”

    木莲子不认为武帝不凭他自己的武功,只凭什么后手安排,就能挡的住四个魂级高手,两个剑罡级高手的合力一击!

    武帝似是没有觉察出此来四人的杀意,随手一指旁边的座位,勉强笑道:“且坐下说话。”

    似是根本就没有理会一旁全神戒备的马斤赤,濯星仙子朝武帝稍一欠身,便算礼过,随即坐了下来,她往日也是这般,倒没有什么不妥,唐星则是站在她的身后。至于木莲子夫妇也都与武帝见礼,随即落坐,没有露出半分的破绽。

    “这些日里,我这伤势难愈,却是将沙海天山的许多事耽搁了。今日请了你们来,便是交代一番,也免得我沙海天山自损了元气。”

    说到这里,濯星仙子暗里有些明白,瞥了一眼马斤赤,就见他满面的愤怒,难以遮掩,暗道:“可是要将我剑伤马斤赤一事,做个了断?”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会令沙海天山自损元气?

    武帝说到这里,缓了口气,可见他的伤确实十分之重,便连说话,都倍感艰难。

    望了望濯星仙子旁的木莲子,武帝勉强一笑道:“不过在此之前,我却是要先谢过道长了,这些日里,听劣徒言及,说道长常提了礼物来探望,只是被劣徒相拦,不得而入。”

    说着,武帝朝马斤赤一招手,斥道:“还不快给木莲子道长认错?”说着,又再笑道:“再等那勒回来,也一并要他向道长道歉。”

    木莲子看着满面真诚的武帝,心道:“他唤我过来,为的就是向我道歉?”

    心里想着,木莲子的口里却是不停,当下笑道:“马堂主护师心切,不打紧,不打紧。”

    不过木莲子的口里虽然客气着,但不知为何,心里的不安却更是重了:“这胡人必然不会对我等全无戒心,可如今却又将我们多请了来,他当真不怕我们就此翻脸么?还是他不过故做镇静,实则空城一座?”而且自方才进来见到武帝,自己总觉得他有些个怪异,可却一时察觉不出来。

    木莲子的心里猜疑,马斤赤则不情不愿的道了歉,只稍稍一拱手,便算过去,武帝却也没有多加计较。

    等马斤赤道过歉。武帝又稍是歇息,这才转过头来,望向濯星仙子,濯星仙子未等武帝开口,却是抢先道:“那日伤了马斤赤的,确实是我,所为的,不过是要惩戒于他,倒非是因为雨娴那丫头。万马堂这两三年里,虽没有在大处招惹,可暗里,也没有少骚扰我天山门下,那一剑,可是警告。”

    马斤赤本未想到濯星仙子到了武帝的身前,依旧这般张狂,登时气的满面通红,若非武帝就在身旁,他早便拔剑而上!

    木莲子坐在一旁,看着濯星仙子挑衅,而那武帝却并没有动怒,心里的不安愈加的重了,总觉得自方才起,便总是不妥,但自己始终看不出哪里出了错:“武帝此番为的是什么?他难道要卖了情面与我们,好拖延时间,以等他的伤愈?”

    可木莲子转眼便是否定了去,武帝若当真这般委曲求全,那只能惹来更大灾祸,示弱于人,难道还指望别人手下留情?

    可也正因此这般的奇怪,木莲子才觉得这事里外透着诡异蹊跷。

    “却是哪里不对?”

    木莲子暗里紧皱眉头,夫妻同心,一旁绿水仙子感觉到了丈夫的些微不妥,暗里轻轻一扯木莲子的衣角,木莲子被妻子这一扯,显示一怔,随即灵光一闪!

    “是了!那胡人要马斤赤与我道歉,却请扶柳来做什么?更何况他将我与濯星一起请来,却也罢了,就道他伤重,气力衰竭,不如一次便将事都了结,可方才他已令马斤赤道过歉。可说再不需我待在这里!他现在与濯星仙子所言的,都是沙海天山的家事,却为什么要将我这外人留下,便连扶柳也在?”

    心念电转木莲子登时醒悟过来!

    “他将我夫妻两人和濯星仙子母子一并请来,又不放人走,分明是有心一网成擒!”

    木莲子想到这里,心下猛地一跳!再朝武帝望去,就见他虽然与濯星仙子说话,可那目光似有意无意的望了过来,无神的眼睛背后,却似另有一番深意。

    虽说自己所想的并不见得就十成正确,可如今这等状况,本就有意出手,那不入先下手为强!更何况木莲子再是醒悟过来,自方才一进门,自己觉得武帝的怪异之处:那椅背上半的中间,竟镂空,武帝的衣着宽大,背后更是有些个臃肿。

    一瞬间,木莲子便想起这武帝与常人的不同来,在剑竹岛,凭借双头四臂,惊了德皇,已至破去那大道正法,这可是任人皆知!

    “他方才的眼神,就似另外一个人在看着我!”

    一念及此,木莲子哪还坐的住?当下也顾不得濯星仙子之前所言,神剑青光,抢先出手!这时的木莲子也不管武帝究竟有何准备,只一心杀了他,好让自己心安!

    木莲子这一出手,大出濯星仙子的意料,不过这事却也不是与他计较的时候,濯星仙子倒也干脆,当下厉叱一声,濯星神剑直朝马斤赤刺去!

    木莲子虽快,可他与武帝之间,毕竟隔着濯星仙子,而马斤赤又是一直凝神戒备,所以木莲子一出手,马斤赤就觉察出来,当下便想用手中神剑狂沙去挡!

    可谁知这一剑只递道一半,便被濯星仙子架了出去!

    随即就听这屋里“砰砰”两声巨响!罡风剑气爆散开来!

    这屋子本就只是寝室,根本便不大,在这狭小的屋里,这等罡风大做,哪承受的了?就连回过神来,有心助自己丈夫一臂之力的绿水仙子,都不得不举剑护住自己!

    如此,就听得“哗啦”一声,这屋子再禁不住大力摧残,四下里的墙壁与屋顶一道,被罡风直掀开去,烟尘弥漫之中,花做一片废墟!

    木莲子这一剑可是全力出手,再不似与丹神时的那般留手,而对手则是伤中的武帝,怎么看,都是一剑将武帝刺个通透的结局。

    只可惜,结果却并非如此,木莲子的心下最是清楚,他这一剑就在将要刺中武帝的同时,眼前那人的背后却又昂起一头,随即自背后伸出两只手臂来,两只神剑倒转,叉在一起,正见工资机的青光挡住!

    随即木莲子就觉得一阵浩荡的真气,直从那剑上冲了过来,就如巨浪一般,令自己暗生难以抗拒之感!就是丹神那份浑厚内力,与之比起来,却也是小巫见大巫了。

    木莲子面对这浩荡真气,根本就来不及感叹,更来不及去想什么,自己中了武帝的计策,这已经是必然,对手的武功远远强过自己,这也是必然,不过木莲子这一刻,半分退缩都无,反是卯足了气力,将命拼了上去!

    “我就算杀不得你,就算修为远不如你,可也必不会要你好过,这一击,就算我死,却也要你受伤!”

    木莲子知道自己这一动手,藏身门外的洗月仙子和丹神必然会闻声现身,虽然武帝很可能早就觉察到门外有人埋伏,可自己拼死一击,必会让他伤了,只要武帝的手下一缓,以洗月仙子和丹神联手,要胜武帝,却也大有可能!

    木莲子一念及此,将自己体内的玉虚功运转到了极出,“啊”地一声长啸,手中青光荐罡再度暴涨!

    木莲子随即晋级魂级高手的时间不长,但是他习武极为刻苦,基础扎实异常,此番将玉虚功运转极至,气根之中,一分真气都没有余下,便是舍命一击,竟然比十成功力,要要再强一分!

    武帝如今是反手挡下木莲子的青光神剑,力道本就有些不妥,再加上木莲子这一剑拼了性命,一时剑势竟被阻住,随即砰然一声巨想,这屋被掀了开,木莲子被他震的朝后飞去,可武帝自己却也一窒!

    本就是反手,又是坐着,武帝这一挡,并没能尽到全力,此消彼涨,终于被木莲子震的伤了。

    虽然仅仅轻伤,可手里的剑势却是一缓,内力运转不及,也就在这事,漫天烟尘之外,忽然厉啸传来,就像把空气撕裂一般!漫天的烟尘阻挡了视线,不过只用耳朵听,武帝便能判断的出,这一击绝对不简单:“这声厉啸起自三丈之外,可转瞬便到我近前!这绝对不是寻常一击,而是脱了剑的剑罡!”

    这世间武功万千,可真正能令剑罡脱剑而出,又能威力非常的,就只有飘渺天宫的独门绝学:“百练平天”了。只不过武帝的心下也清楚,这一记百练平天虽然威势十祖,可却绝对不是飘渺天宫主人亲至!

    只要不是飘渺天宫主人亲至,武帝自忖便是伤了,却也不惧任何人!

    “来的好!”

    口里一声大喝,武帝来不及转身,便就这么反手双剑再举,去硬挡那道剑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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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错别字差不多修改好了,明天更上。

    PS2:脚脚多说一句,本卷卷名【道英雄】,唐逸的戏份不是很多,《仗剑系列》虽然有主角,可也算是群戏,描绘的是一整个江湖。这个江湖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不可能只围绕主角一人,所以也会适当着墨,况且这些人如今所做的,也正与后续情节关联紧密。当然,脚脚会控制字数的,这点,大家尽管放心。

举火烧个透天煞。三八九

    武帝着实强横,就算硬挡了木莲子全力一击,受了轻伤新力不济的时候,却依旧应将那袭来的剑罡硬劈的散了。

    不过百练平天,之所以被称做百练,便是因为它并非仅仅一剑之威!武帝刚刚劈散一道剑罡,随之而来的便是两道三道,一道接连着一道!一道更胜一道!

    剑罡呼啸,连绵不绝,本就烟尘漫天的院子里,更是混沌一片,就只有阵阵寒光自那混沌中闪现,诉说着其中的艰险!至于濯星仙子,早将马斤赤迫了出去,虽说烟尘之中,自己也必能胜了这个马斤赤,可濯星仙子忌惮的却是一旁的武帝!

    武帝竟然还有余力来战,这着实出乎濯星仙子的意料,她的心下却也暗对木莲子刮目相看,毕竟是他先一步发现,随后出手,否则若按自己的计划,这一剑刺向武帝,怕是如今倒在地方的就是自己了。

    武帝一剑便将木莲子崩了出去,还将其重伤,可见他就算没有回复到顶盛,也必然恢复了一般的实力,不过这虽然出乎濯星仙子的意料,但濯星仙子却也并不十分担心,木莲子虽伤、可毕竟还有丹神和自己的师姐,丹神的武功是众人之中最强的,再有木莲子迟缓了武帝的剑势,围攻之下,并非全无胜算。

    如此,眼下先要将这马斤赤胜了,然后回身,加入对武帝的围攻之中!

    就见濯星仙子将马斤赤迫了出去,随即胡旋身法展开,这身法乃是他首创,自然最是精通,一时就见白衣翩然,裙下随着濯星仙子的旋转,便似盛开的花朵一般,绕着马斤赤旋个不停!

    马斤赤的轻功身法本就不十分的好,又遇到轻灵的濯星仙子,只觉得濯星仙子的剑在自己的前后左右,转个不停,方才挡住一剑,下一剑早便跟上,自己只有被迫随其旋转,可这么一来,登时便落入濯星仙子的节奏之中。

    左支右绌,马斤赤最擅长的狂沙剑法被濯星仙子拘束起来,好不难受,手下有力难发,整个人被濯星仙子带的乱转,马斤赤的心下越来越是焦躁。

    尤其是听到一旁巨响连连,他并不知道百练平天,不过却也看到丹神在外,一支白玉也似的骨剑,连连劈下,道道剑罡脱剑,直朝烟尘混沌中飞去,就算自己没有去接,可马斤赤也能感觉到那剑罡上的威力,定然不凡!

    虽然自己的师父竟然能挡住木莲子的偷袭,这多少出乎马斤赤的意外,可如今武帝身在烟尘之中,看之不清,又被人猛攻,声声巨响,就似直击在马斤赤的心头!本就不是濯星仙子的对手,心思又都是一旁,马斤赤更见不支,濯星仙子自然察觉了到,手下更紧!

    而一旁,丹神全力朝那烟尘中劈去,可一丝一毫都不甘掉以轻心。丹神的武功虽然不比他的师兄,可眼力却没有武功的差距那么大,武帝方才崩开木莲子,虽然其剑势一窒,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碍,自己之所以能将他压制,也全靠了木莲子之前那舍身一击。如今那烟尘中的巨响虽然依旧连连,可丹神却是听了出来,对方正在回缓气力!

    竟然在自己的全力狂攻下,回复气力,这是何等的骇人听闻?虽然丹神之前也听过武帝与德皇一战,可总认为他仗的不过是异于常人,惊了德皇而已,但如今看来……

    “他现在反身接招,很显然,用的是那背后的一头二臂,可就是这么对他来说的半副身子,依旧如此凌厉,那他的全盛,会有如何可怖,可想而知了。”

    丹神的心下想着,手里不停,不过他虽然已经知道了武帝的实力之可怖,但也与濯星仙子一般,倒也还有些信心,毕竟自己的妻子还没有动手。

    方才洗月仙子与丹神在一起,都躲在一旁,只等时机一到,就行出手,如今的情势虽然有些出人意料,但如此,自己更应出手!

    “一旦被他逃过此劫,天山危矣,中原武林危矣!”

    木莲子之前的话在脑中掠过,洗月仙子在自己丈夫出剑的时候,就飞身朝一旁跃去。对于自己的丈夫,洗月仙子可有信心,虽然不见得能敌的过那武帝,可拖住他一时半刻,却也没有问题,而此刻的她却是绕到了武帝的身后,随即将眼一闭,合身冲了进去!

    那烟尘漫天,本是因为屋子被众人的大力掀开导致,其后未等平息下来,丹神的百练习平天又是跟上,一刻不停,十数剑劈将出去,这烟尘不仅没有落下,反更浓了!

    这等浓重的烟尘,就算是高手,也不愿轻易待在里面,可洗月仙子却是合身撞了进去!

    清心洗月,洗月仙子当年能坐到天山剑派掌门的位置,武功自然也是强的很,剑法轻功,她与濯星仙子不相声下,可这心思纯净,却不是濯星仙子可比,一副清心洗月的心境,合着眼睛,与睁了开来的区别不大,所以洗月仙子敢冲进那烟尘之中,而丹神也没有多加阻拦。

    木莲子倒在地上,他被武帝崩了出来,方才那一击可是他的全力,这一击全力被硬生生的反弹回来,又加上武帝那更加猛烈的真气,木莲子非身在半空的时候,已经受了重伤!

    “哇”的吐了口鲜血,木莲子一时竟难起身,可见方才那一剑之威!尤其武帝侵入自己体内的真气,竟不是一道,而是一冷一热的两道真气纠缠而成,更难化解!

    一时难以起身,只有倒在地上,好在木莲子还是能看到眼前争杀,濯星仙子要胜马斤赤却是不难,唯一值得担心的就是那烟尘之中的武帝了。

    “他就有多强?”木莲子的心下没有底,武帝既然有备而来,那他之前究竟隐瞒下了多少实力,自己可就无从猜测了。

    “如今想想,他那满面的病容倒也不是假装,只不过他有二头四臂,那两个头颅似是一前一后,一伤一好,借那迎面的伤躯骗痹我们,然后再以背后伤愈的一头两臂来战,端得是好计算!”

    木莲子心下感叹,这武帝果然不愧是能连德皇都骗过的人。

    “只不过如此一来,他也要反手与人为战!”木莲子惊讶之余,却也有些个庆幸道:“这胡人终究还是没有算道丹神夫妇前来,若是之前我与濯星两人前来,他就算反手,也必能将我二人折了,但如今,多了丹神夫妇,结果可就不一样了。”

    毕竟是反手,虽然以魂御剑,可以不受手腕关节的控制,但他背后的头却不能看到后面,这便威力大折。木莲子虽然不知道武帝那两头之间有什么关联,可想他挡住自己那剑时,剑势确实雨鞋阻涩,显然反手是个影响。

    也就在这时,洗月仙子整个人已经冲进烟尘之中,随即就听武帝猛喝一声,那烟尘中的巨响骤然密了一倍!随即又是一声厉叱,武帝也是闷哼一声,听起来,倒似他吃了些暗亏。

    有烟尘遮掩,那里面战的如何,却是看不清楚,丹神起先是以武帝的位置,还有那一声声巨响来判断,如今妻子进了去,自己可就不能凭感觉出手,当下将剑一横,猛然朝前一拍,罡风呼啸,竟是将那烟吹去了七八成,场中登时一清!

    这时的武帝正过手来,正在狂攻洗月仙子,两人游走开来,武帝背后正对着木莲子,就见他的左肋下似有点点的血迹,若是所料不车别,那恐怕是洗月仙子方才得了手。

    也不知是因为受伤,还是这背后的头颅与前面的不同,就见武帝背后的这头颅上,怒容满面,横眉立目,一对神剑,暴风骤雨一般,就连木莲子这等的修为,也看的眼花缭乱,更不说本就承受猛攻的洗月仙子!

    丹神将烟尘挥开,就看到妻子危险,毕竟没了自己,洗月一人,哪会是武帝的对手?

    心下一紧,丹神哪还敢耽搁?当下神剑画骨一闪,又是一道匹练也似的剑罡,呼啸而去,取的正是武帝背后必救之处!

    丹神这一加入,洗月仙子的压力登时减轻许多,要是再慢一步,怕是她就要被武帝伤了。可就算如此,回过手来的武帝,一人面对丹神和洗月仙子两人,却是犹有余力!

    再过了十余招,这形势再变,尤其洗月就在武帝身前,竟渐渐险象环生!毕竟丹神的百练平天要在远处施为,到了近处,也就没了威力,而这近处,全由洗月仙子一人支撑,面对武帝,怎不危险?

    丹神在旁,画骨全力施展,心下则是焦急起来,瞥了眼濯星仙子,心道她怎么还未将马斤赤杀了?若在如此下去,怕不多时,自己的妻子便要伤了!

    也就在这十,丹神从来未有过的恨自己,恨自己当年为什么不多些时间钻研武学?以自己的能力,若是分些神来,晋级化形,并不多难,也好过如今力有不及!

    “木莲。”

    绿水仙子并没加入占团,她的武功要差上一些,围攻武帝是不可能的,要对马斤赤,却也勉强的很,怕走不过四五十招,就会落败,更何况木莲子倒在地上,她的心下挂念。

    “你怎么样?”

    绿水仙子俯下身子,为木莲子探察,木莲子一摆手道:“那胡人太过厉害,我这伤可重了。”

    看到自己妻子担忧的神色,木莲子随即一笑道:“放心,我这伤虽然重,可还不会致命,好歹你夫君我也是魂级高手,怎可能被武帝一剑就杀了?”

    木莲子往日便以洒脱闻名江湖,如今安慰起妻子来,为了不使她担心,当下勉力一笑。

    绿水仙子与木莲子在年轻之时便就认识,自然知他性子,当下也只好一笑,也不多说安慰的话,起身道:“我去接下濯星师姐,让她腾出手来,杀那胡人!”

    木莲子闻言一顿,却见绿水仙子笑道:“我虽不是那马斤赤的对手,可他要杀我,却也并不容易,夫君的愿望,是要杀了那胡人,还我中原武林一个安平,而我的愿望便是要夫君你这一生再不抱憾。”

    言罢,绿水仙子也不回头,飞身跃到濯星仙子的身旁,把剑朝马斤赤一递,口里则是叱道:“师姐速去援手!这里有我!”

    濯星仙子虽然与马斤赤动手,可却没有片刻落下武帝那一边的战事,若是那一边败了,就算自己将马斤赤杀死又有何用?武帝一个回手,便可将自己与这天山剑派毁去,那自己的心血就全都白费!

    马斤赤的武功确实不如自己,可这人却是有股恨戾之气,硬拼硬挡,自己要胜他,却不是一时半刻,而武帝那边却是瞬息万变!

    也就在这时,忽然耳边传来自己师妹的声音,绿水仙子却是将剑一递,要自己腾出手来,去杀武帝!

    绿水仙子的修为如何,濯星仙子的心里有数,别说胜这马斤赤,便是百招都绝对支撑不过,怕四五十招之后,她便要伤了,甚至被这马斤赤杀死!

    不过绿水仙子却似意志甚坚,连刺两剑,直将自己迫了开去,口里连声催促!

    濯星仙子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不过终究回剑,直朝武帝而去,那一剑之凌厉,犹胜之前三分!

    武帝以一敌二,面对丹神夫妇,本是占了优势,以他算来,再有十数招,必可重伤洗月仙子,再之后,便可腾出手来,去杀丹神!可也就在这时,武帝听到绿水仙子与涿星仙子之言,随后就觉得身旁又是一声剑啸,却是濯星仙子杀到!

    再一瞥自己那徒弟,就见马斤赤的身旁果然换做了绿水仙子,武帝的心头一紧,未想到那绿水仙子竟然明知必败,却依旧出手,如此一来,替下濯星仙子,自己这边的优势不仅全无,反还大生颓势!

    一直自忖满把掌握的武帝,虽然意外的遇到丹神夫妇的进攻,可依旧认为自己必胜,但是此刻,他的信心,却似有些动摇。

    “扶柳,今日若能杀了武帝,我必不会要你孤单!”

    一旁地上,看着场中变幻,妻子替下濯星仙子,随后马斤赤的剑势大涨!木莲子的心下不禁一痛,泪水再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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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章节名正在想,明天更新七千字。

忍辱负重,只愿此间安平。三九零

    马斤赤本是被濯星仙子迫的左支右绌,任他自认为家传的狂沙剑法威力非常,可却总难及濯星仙子的灵活。师父被人围攻,虽然马斤赤没有想到他师父竟然还有余力与人为战,但他的心下终究还是没底,不知武帝如今究竟是当真能战,还是勉强做的样子。尤其丹神夫妇突然现身,令马斤赤疑神疑鬼,总觉得还会有人前来。可心下焦急,马斤赤对于胜过濯星仙子,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过不多时,自己还有可能伤在她的剑下!

    但就在这时,场中又是一变!

    绿水仙子忽然到了自己的跟前,将濯星仙子替下。绿水仙子,马斤赤也早听过她的名字,万马堂当年虽然横行大漠,可也没有真去撩惹过天山剑派,反是对其十分谨慎,马斤赤没少听父亲和叔叔提及过天山剑派里的厉害人物,绿水仙子自然算是一个。

    可如今马斤赤晋了魂级,而绿水仙子却仍是剑罡级的武功,终究差了许多,这一交手,强弱立刻显!以马斤赤自己计算,要胜绿水仙子,怕用不了四五十招。只是四五十招看似不是太多,时间也不太长,可终究也不短,马斤赤怎么都高兴不起来。虽然濯星仙子撤走,自己的狂沙剑法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可自己的师父却因濯星仙子的加入,当真危险起来!

    原本马斤赤不过是在担心自己的师父是否抵敌的住,而事实上,那时的武帝却是占优,但如今濯星仙子也加了进去,洗月濯星二人竟然默契无比,二人就近联手,威力远超两个单打独斗,再有丹神在外,以百练平天击之,三人合力,武帝转眼不支。这可是事实!

    “师父!”

    马斤赤将武帝的颓势看了个清楚,当下忍不住大吼一声,便要上前相助,可绿水仙子哪里肯放?青锋闪烁之间,竟是横在那里,马斤赤虽强,但一时竟也难动!

    “我杀了你!”

    马斤赤如今被绿水仙子死死纠缠,眼见不胜过她,是无法去帮助自己师父,毕竟自己的轻功身法要逊上不少,当初与唐逸一战后,半边显露无疑,更不说方才被濯星仙子杀的招架无力。一念及此,马斤赤的凶相毕露,手中狂沙神剑暴起,就要一心杀了绿水仙子!

    绿水仙子面对状似疯狂的马斤赤,并未露出有丝毫的惧怕,她出手之前,甚至当年寻到木莲子时,便已将生死置于度外。木莲子当年忍了骂名,留在天山,所图的是什么,绿水仙子的心里清楚的很。所以马斤赤凶相再如何的狰狞,狂沙剑势再如何的暴戾,绿水仙子都不动半分声色,沉下心来,一支绿水剑,左右抵挡,或顺或逆,看似随时都要被马斤赤冲破放手,但又怎都不败。

    这边战的激烈,山腰山下也紧张非常。

    万马堂的人虽多,可平日里并不全聚在天山,只是如今武帝伤重,马斤赤又觉得那勒走了,安全堪忧,这才招了大半马匪回来,没想到如今当真成了天山剑派的威胁。

    论起武功,这些马匪比起天山门下,要差上不少,可却胜在人多,而且唐星并不想以天山门下去硬拼马匪。看着聚集在一起的天山弟子,再看看山下乱糟糟的,明显是被那打斗的巨响吸引来的马匪,唐星朝后一指,沉声道:“上山!”

    天山剑派往日里的事物,濯星仙子没有少交与唐星去管,所以他在门中的威信已经十分之高,更有他那特殊的身份,此番开口,颇有不可质疑的威势,天山门下闻言,也没有多想,便跟在唐星的身后,朝山上行去。至于马匪,虽然觉察到了山上起了变故,可没有首领,一时倒有些个混乱。

    朝山上撤去,唐星一人走在最后压阵,面色沉稳如常,只不过旁人不知,他的心下却也焦虑,毕竟那山上争斗不休,这就意味着出了岔子,若只是个马斤赤,又岂能让四个魂级高手拖延至今?如此一来,自己的母亲,情形如何?

    唐星所想不差,如今山上,濯星仙子等人不只没有将武帝杀死,反是落了危险之中!

    自方才起,木莲子眼看着妻子被马斤赤紧逼,心下便如刀绞,怎奈武帝方才一击实是太重,想那武帝都因为这一击而受了伤,要不是因为这伤迟缓了武帝的剑势,丹神也不可能凭百练平天将他迫住。武帝都受了伤,更何况木莲子?木莲子如今还能支撑着观察场内战势,已是十分难得。

    不过木莲子倒宁愿自己看不到眼前一切,如今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妻子被马斤赤杀的越来越是无力,木莲子的心下就痛如刀绞,深恨自己无能,便连妻子都难保得,心下唯盼一旁濯星仙子三人,能尽快了结武帝,好在绿水仙子被杀之前,反手相救。

    只可惜木莲子转头望去,心猛地一沉!

    濯星仙子的加入一时令武帝倍受压力,三个魂级高手的合围,洗月和濯星仙子两人的配合无间,还有丹神浑厚的内力,本是胜利在望,武帝已现颓势,可谁想如此的好时机之下,丹神却是渐感力竭。

    百练平天威力虽大,可却难以持久,寻常剑罡,发于剑上,凝而不散,而百练平天却要将这剑罡击将出去,而后再新生一道,再劈将出去,这等消耗,自然要大上许多。更不说丹神面对的是武帝,洗月仙子又是在武帝身前,只要自己的手下力道稍微一弱,武帝缓过手来,那压力便全都会压在自己妻子的身上。

    若是洗月仙子有个闪失,丹神第一个便饶不过自己,只可惜人力终有穷尽,丹神接连劈了这许久,再是深厚的内力也吃不消。就见丹神的手上稍是一软,武帝便觉察了出来,双剑一旋,转瞬便将劣势搬将回来。

    如此,丹神眼看气力越来越弱,武帝不用再等多久,便可抢回优势,而一旁绿水仙子虽然咬紧牙关,但面对马斤赤的狂攻,终究招架不住,衣衫上被剑罡划破之处,随处可见,怕不片刻,便要伤了。

    形势再危急起来,这时的唐星正引着天山门下上得山来,眼见此等景象,登时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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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天三章,顺便把前几章的章节补上,所以可能章节名不是很匹配,大家见谅,呵呵。

谁料独首两狰狞。三九一

    新老掌门同时遇险,天山门下哪不焦急?至于濯星仙子等人为什么和武帝动起手来,天山门下或多或少,心下总是明了的。毕竟这些人自幼便学艺于天山剑派,哪个不以名门子弟自诩?虽然如今落魄,可心中骄傲却并没有去个干净,怎也不愿久居武帝的手下,更不愿与昔日匪寇为伍。

    只可惜天山门下虽然都有心助上掌门一臂之力,可也正因为她们出身名门,眼力终究不差,所以才没有当真上前。且不说身前剑气罡风四溢,这百多,不到二百的天山门下,怕没有几人能近到圈里,就算勉强靠上前去,也不过是平白给自家添累赘罢了。所以天山门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掌门陷入危局,却又无能为力。

    这时,唐星压在最后,也上得山来,眼见于此,只片刻犹豫,先是上前,将木莲子扶到天山门下中间,随即一个纵身,却要动手!

    被唐星扶出来,木莲子张口欲言,他心下实是暗焦自己妻子的处境,可想要靠口求唐星去救,话却说不出口,毕竟唐星的母亲,如今可也危险,即使要救,唐星也要先去救濯星仙子才对。

    儿子救母亲,天经地义!

    所以木莲子的口唇只是动了动,终究没有说出什么。

    也就在这时,绿水仙子在苦苦支撑了四十三招之后,终究再难支持,手下剑势一虚,破绽立显,马斤赤此刻已是杀的性起,眼见破绽,想都未想,狂沙神剑直劈过去!

    木莲子见了,眼前就是一暗,本就伤重,此刻竟是背过气去。

    可也就在这时,只听“砰”地一声巨响,出乎马斤赤的意料,眼前的绿水仙子竟然毫发无伤!再看去,就见自己眼前一道黑影骤然闪过,正挡在狂沙剑下!

    如墨!

    唐星!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唐星这一跃并没有朝武帝而去,反是抢到了马斤赤的身前,就见唐星的如墨一伸,硬是将马斤赤的必得一剑接了下来。绿水仙子虽然也有些错愕,但如今却没有闲暇去问,马斤赤毕竟是魂级高手,就算他如今已是疲惫,而唐星的修为甚至比自己还强,且是生力军,可要想胜过马斤赤,也不是那么简单。

    所以绿水仙子的手下只是稍微一顿,随即反手便朝前攻去,而此刻的唐星,更是早一刻运起胡旋步法,右足猛地一顿,身形一转,便到了马斤赤的背后!

    要说这胡旋步法就好似专门为难马斤赤似的,马斤赤的狂沙剑法,擅长大开大合,可胡旋步法,却是紧贴在他的身前转个不停,哪会给马斤赤半分的空间施展?又兼马斤赤的身法稍逊,方才在濯星仙子身上吃了的亏,如今又在唐星的身上重演。唐星的武功虽然不可能及的上他母亲,但如今马斤赤却也疲惫,更有绿水现在从旁相助,唐星的胡旋施展开来,马斤赤依旧难以被动异常!

    唐星攻向马斤赤,可不是不想去帮助他的母亲,实是武帝那边的战斗,他就算上得近前,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观马斤赤这边,自己还有些能力,更何况,若是放任,一等马斤赤胜了绿水仙子,再加入一旁战团,怕是自己母亲的处境更加为难。就算马斤赤力竭,不能再战,可只要他登高一呼,山下的马匪有了头领,团结起来,对于天山剑派来说,就是天大的麻烦。所以唐星一上手,便是要杀了这马斤赤,最少也要让其重伤!

    马斤赤此刻却想不到这许多,他本来眼看就要胜了绿水仙子,却没想到又来个唐星搅局,只把他恨的牙根痒的要命,可偏偏又拿唐星没辙。要知道唐星不做代敌的这些日里,凭他的坚定意志,在天山刻苦修炼,剑法大进,濯星仙子又不对自己的儿子藏私,直将所学,倾囊相授,唐星比之以前的进步还大。

    更何况做了代敌许久,论起查颜观色,唐星可比常人更胜一筹,马斤赤的愤怒、焦躁一一落在他的眼里,手上如墨出剑,更是极尽撩拨之能事,便好似要让马斤赤怒极,冲昏头脑,自己露出破绽!

    武帝生得双头四臂,如今所用的,乃是背后的一头两臂,但这并不代表他的另外一半就在沉睡,相反,武帝对敌一面,满脸的暴戾,可另外一面,却是出奇的冷静,这一刻,正是望向马斤赤。

    马斤赤如今的疲势已露,在唐形的胡旋步法之下,更被撩拨的愤怒异常,眼看便要失去理智。武帝望见这一切,那冷静的头颅之上,眉头微微一皱,但并没有开口道破。

    因为这一刻,他发现了濯星仙子的破绽。

    “啊!”

    与此同时,马斤赤再难忍受,唐星的武功比绿水仙子都要强上些,可却从不与自己正面为战,胡旋步法施展开来,左一剑,右一剑,令自己左支右绌,仿佛又重现之前被濯星仙子戏耍的情形。只不过濯星仙子是魂级高手,自己再狼狈,也还说的过去,但唐星却要逊上一级,如今自己再狼狈下去,还有何脸面可言?尤其天山门下尽都在眼前观看。

    马斤赤一念及此,终究大吼一声,神剑狂沙之上的剑罡暴涨!就横里一扫!这一扫,以自己为中心,直转了个圈子,任你在前后左右,都难逃一剑!

    只可惜马斤赤愤怒之下,却是忘记了他的对手一个是早便成名的绿水仙子,一个是自幼察颜观色做人代敌的唐星,马斤赤这一剑出手,对那两人毫无威胁可言,就见绿水仙子举剑一挡,借这一扫之威,朝旁荡了开去,她毕竟力有不支,所以只有避其锋芒。至于唐星,虽然气力还是充沛,可也学绿水仙子一般,如墨一竖,与马斤赤的狂沙撞在一起,随即整个人趁势一荡,就好似被马斤赤一剑抡了开来!

    马斤赤这一剑横扫,虽然使尽了气力,但能将这两个对手尽都扫开,就好象将烦人的蚊蝇一挥而散,心中舒畅,难以言表!只可惜马斤赤却忘记与人争杀,最需冷静,贪图一时之快,若对手不如自己,倒也罢了,若是彼此相差不错,那可便危险。

    也就在这时,被马斤赤一剑扫出去的唐星,眼中厉芒一闪,左手忽然朝前一伸,“哧”地一声,一道寒光电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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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章节名跟上了,这一两章正好赶上【谁料独首两狰狞】的尾巴。

    PS2:汗,竟然又流鼻涕了,莫非又要感冒?不是感冒好过一段时间不容易再感冒么?脚脚不要感冒啊~~~~~~

谁料独首两狰狞。三九二

    马斤赤疏忽了,不只是他疏忽了,便是天山门下,也没有人想到唐星会随手射出暗器!

    天下间的武林人都知道唐门以暗器著称,不过天山门下却也都知道,唐星之所以能自唐门来到天山,不仅是因为他乃掌门濯星仙子的儿子,也因为他原本在唐门身为代敌,平白耽搁二十余栽,唐门因此心有愧疚,这才放了唐星出来。

    唐门代敌,并不是所有武林中人都知道的,可也并不是什么秘密,更何况自家掌门的儿子,又很明显会成为下一任的掌门,唐星的身份过往,怎不被天山门下好奇?自然不用多久,便就传了开来。对此,唐星倒也没有刻意隐瞒,便就随之任之。

    既然天山门下尽皆知晓,马斤赤自然不会一无所知,天山剑派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濯星仙子带了唐星回来,他更是加倍注意,可也正因为他自以为了解唐星,所以动起手来,反是从未想过唐星会用暗器。

    但如今,偏偏唐星左手一伸,一枚透骨钉,电射而出!

    唐星不只出手发射暗器,且还不是常见的飞蝗石,而是更锋利的透骨钉!只见寒光闪处,马斤赤正为扫开两个可恶的敌手而舒爽,手中狂沙神剑更是力尽,一时空门大开,竟眼睁睁的看着锋寒直射进了自己的肚腹,随后在体内一阵翻滚,带着巨大的冲力,将自己轰的朝后飞去!

    “这是怎么一回事?”

    马斤赤被这突如其来的暗器搅的肚中乱做一团,脑中亦乱做一团,一时竟然连痛苦都没有感觉到。要是唐逸此刻正与他对战,马斤赤会打起十二分的小心,防备射来的暗器,可谁想到身为代敌,苦练剑术的唐星,竟然也会暗器?

    其实唐星的暗器手法并不十分高明,也正因此,他才用了透骨钉,透骨钉比飞蝗石要锋利的多,同样的气力,速度可要快上不少。自然,透骨钉也有缺点,那就是不比飞蝗石方便,更因为外形限制,无法连续发射。好在唐星只将它当做奇兵,所以并不在意这些个缺点。

    如今这奇兵建功,马斤赤身为魂级高手,却被自己这一枚小小的透骨钉击中,虽然这透骨钉上没有涂抹毒药,可唐星却知道,马斤赤便是侥幸不死,也已不能再战!

    唐星生在唐门,又是做的唐月的代敌,所以于这暗器手法,知之甚详,透骨钉虽小虽尖,可却是是旋转而出,入了马斤赤的体内,登时翻滚起来,如此,这一击之下的透骨钉并不会穿过马斤赤的身体,而是将他的肚腹搅做一团,之后留了下来。如此,伤势便重上许多。

    马斤赤把剑横里一扫,绿水仙子和唐星借机荡开,唐星趁势,出其不意,一枚透骨钉建功,这一切只在转眼之间,天山门下惊讶之时,再再看马斤赤,已经倒地不起。

    马斤赤身为魂级高手,只要能战,那就总能牵扯己方许多好手,如今一伤,不仅能省出己方的战力,更可令万马堂群匪无首,就算天山门下不得不与万马堂争杀在一起,也要少死伤许多同门。

    只可惜马斤赤方是倒地,众人还来不及欢呼,另外一边的武帝却也同时出手!

    濯星仙子的胡旋步法,本是绕了人在旋转,欺的是对手身后无眼,只能跟着她乱转,结果自乱阵脚,伤在她的剑下。只是武帝却并非常人,他那背后的一头两臂,可是真的,濯星仙子转到前后,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只不过之前武帝为了节省体力,伤重的头颅,并没有抬起。

    可如今却是不同,濯星仙子刚刚转了过来,本想与洗月一后一前,夹攻之时,却就见自己的眼又多了一支剑!

    丹神刚刚劈来一记百练平天,武帝一支剑迎了上去,洗月也出剑去刺,武帝又出了一支剑相迎,濯星仙子满满算定,武帝虽然身负四剑,可前面的身体明显不能动武,所以自己这一剑去,武帝就算能够招架,也必然要自迎敌的那两支剑中撤回一支,这样,前后之间,武帝必有一失。

    但谁想自己这一剑方是刺了出去,眼前却转眼便有多了支剑,再看武帝的身后,却是两剑依旧!与此同时,天山门下的惊呼传来,濯星仙子不用再看,便知道自己这一击可要糟了!

    “怎这么多剑?”

    濯星仙子的脑中一闪,登时忆起武帝与德皇一战,以剑御剑,四剑相连的奇观!

    “却是我疏忽了!”

    濯星仙子本一直留意武帝的以剑御剑,只是自始至终,武帝都以背后的双手双剑施展,用的竟然与万剑宗主的联剑术大为相似!这一番争斗下来,苦于那联剑术的厉害,三人竟渐渐淡忘了武帝的以剑御剑,哪知如今突如其来!

    武帝一手劈散丹神的百练平天,另外一剑挡住洗月仙子的同时,剑上罡气串起一直没有出鞘的另外两支神剑,于半空一转一折,那第三支剑正好挡在濯星仙子的剑上!

    剑势一窒,濯星仙子知道自己再不能久留,有心一个胡旋转将出去,可也就在这时,武帝的头颅忽然抬起,竟朝自己微微一笑!濯星仙子见了,心下猛然一惊,只就觉得这胡人的眼中深邃异常,似是能够看穿一切般,就好象在说:“任你如何变化,都难逃的出去!”

    “那我便在此与你一争!”

    就算面对的是武帝,虽然片刻间,起了一丝的恐惧,但过后,濯星仙子执拗的脾气反被激起,神剑一摆,反就地枪攻起来!

    可也就在这时,濯星仙子却觉得自己耳旁风声大做,很显然,有剑来袭!濯星人在场中,看不全面,天山门下离的远了,自然瞧了个满眼,此刻俱都呆住!

    却原来武帝方才四剑同施,将濯星仙子三人的来剑俱都抵住,之后这四剑便似活过来一般,两支神剑在手,却是四支神剑齐舞,以剑御剑,使得武帝面对三人,反还占了攻势。

    就看那三支剑对上三人,而空出的第四支神剑则被剑罡串起,忽而转过来劈向洗月仙子,忽而斜里朝濯星仙子疾刺,虽然武帝只有一人,可在他身边的洗月仙子与濯星仙子反到觉得自己在和两人争杀!反倒更加的手忙脚乱起来。再加上丹神的气力不支,眼看这三人的失败就在眼前!

    望着武帝只凭独首两臂,便可指使着四剑翩然,将三个魂级高手杀的颓势大显,一旁观战的天山门下,除了惊骇,便再没有其他的感受。说来也是这些天山门下没有去过剑竹岛,当初在剑竹岛上,武帝四剑连环,便是各名门之长都惊骇莫名,更不说这些天山门下了。

    也就在这时,山下的万马堂众终于上得山来,这山上杀的激烈,万马堂就算暂无首领,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唐星在旁,看到万马堂众上山,眉头更紧,脚下使力,跃到木莲子的身旁。绿水仙子已经回到了丈夫身旁,正附身照顾。方才木莲子见妻子危险,竟惊的晕了过去,绿水仙子得知,担心的同时,却也欢喜,此刻她正细心的给木莲子度着真气,不片刻,就听木莲子长吁一声,醒转过来。

    唐星虽知此刻木莲子的身体十分不妙,可见他醒过来,也不得不立刻开口问道:“我母亲三人怕是难敌那胡人,万马堂又上得山来,不知师叔可有什么法子应对?”

    木莲子刚刚醒来,不过以他的智慧,再把眼来一扫,立时便明了场中的状况,不禁摇头叹道:“如今看来,实是我低估了武帝,除非再有高手前来相助,否则今日之局怕就难了了。”

    唐星闻言,眉头一皱,他可不想自己母亲有什么意外,也就在这时,木莲子忽然道:“若是非要想出些计策,倒也不是没有。那就得拉下脸面,将马斤赤抢来做质。就算武帝不想顾及他徒弟的性命,可有这许多万马堂众在,他也不得不多加考虑,若是见死不救,恶了万马堂,武帝的手下可便没了人手调派。”稍是一顿,木莲子摇头道:“应是明里没有了人手可用。”

    以武帝如此深藏不露,若说他背后没有自己的势力,木莲子可是不信,不过以马斤赤为质却也是唯一的办法了,如今事态紧急,也只有一试。

    唐星闻言,倒没有犹豫,木莲子的主意虽然于正派的颜面上不好看,但却也算是一石二鸟,既可令武帝停手,也可令万马堂投鼠忌器,为了自己母亲的安危,便是做次恶人又如何?

    当下微一点头,唐星再是一跃,一来一回,手里便多了个人。这人自然就是马斤赤,好在马斤赤还没死,唐星不禁大喜,随手点了他的穴道,将血止住,然后站起身来,正要大喝,可就在这时,只听一人忽然叹道:“那马斤赤虽然恶劣,可他的性子如何,你们当真看不出来?他如今知晓你们要以他为质,怕是十有八九,要自我了断了。”

    这声音听起来年轻的很,可却是个男子,要知道天山剑派里,除了唐星外,哪还有年轻男子?

    “这人是谁?”

    唐星的心下一骇。

谁料独首两狰狞。三九三

    眼下天山门人,除去唐星自己之外,全是女子。而外人中,仅有的几个男子,木莲子就在自己的身旁,丹神依旧在前奋战,再无第三个男人!但如今却当真出现男子的声音,而且就在自己的身旁,唐星一怔之下,全身立时戒备起来。这人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潜过来,又敌我难分,怎不叫人惊骇?

    只不过唐星并没有失措,闻言之后,更是觉得那人说的有理,马斤赤声在马匪窝里,脾性也十分乖戾,真要是自尽,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尤其是方才木莲子要以他为人质。

    一念及此,唐星便要去将马斤赤的大穴封住,可再看去,就见马斤赤的两眼圆睁,满是愤恨不甘,但这眼神之中却是再无一丝一毫的生气。

    马斤赤死了!

    木莲子要以马斤赤为质,这计策虽然不甚光明,可也不失为一可行之策,但谁料众人一时的疏忽,马斤赤竟然也如此硬性,不愿受辱,也不愿为自己的师父添麻烦,竟然自我了结!

    “他是自断了心脉。”那人在旁又是缓道。

    那人说话间,来到了木莲子的身旁,木莲子闻声,心下也是暗惊,只不过他如今受了重伤,便是想躲都无力可躲,反最放的下,更何况听那来人的言语,最令木莲子心动的是,这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

    将头一转,木莲子终于看清楚来人的容貌,面上先是一怔,随即有些不信道:“君儿?真的是你?你怎地来了?”

    木莲子口中的君儿,自然是他那两个徒弟之一的行君。虽然身为行君的师父,甚至当初十分看好自己的这个弟子,将他带在身边,日夜教导,可终究相处的时间太少,比起当年与行云在一起的时间都要短些。更何况那年行君不过才十五岁,如今却已过二十,声音变了许多,木莲子一时竟未能听出来。漫说是身影,便是木莲子此刻去看,眼看这样貌颇有些个成熟的年轻人,一时木莲子也不敢当真确定。

    说起行君,前日里,木莲子还听到他的消息,嵩山决战,万剑宗与敌同尽,仅仅留下一些妇孺,可也就在这时,行君终于出关,承诺将这些万剑宗的妇孺带回安乐谷。

    对于这件事,江湖传闻不少,有说唐门、点苍等名门大派的心地良善,怕万剑宗余下这点人守不住偌大的太室山,这才指点他们回那安乐谷修养生息。可也有人传言,说点苍等派未安好心,有意吞没万剑宗的财宝秘籍,只不过恰恰这时,行云的师弟行君出关,且武功大进,更有他的妻子水仙,就是那大闹少林的轻功高手在旁,这夫妻二人竟以高深武功,逼的点苍和唐门等派答应他们离去。

    如此,传言种种,不一而足。

    木莲子听到这些传言,以他的阅历经验,自然不会完全相信,不过稍是分析,似行君带了万剑宗回转安乐谷这般的,想来却是无差。尤其江湖皆都传,说那安乐谷只有一条山中隧道可供出入,虽然极易防守,但要出谷,却也十分之难。以木莲子所想,也正因此,点苍等派才会放下心来。

    “只是真是如此,安乐谷的出入洞口必然会被名门守的严紧,那行君怎站到了自己的面前?”木莲子的心头颇有些个疑惑:不过木莲子也没有将自己的疑问全都问了,眼前也不是叙旧的时刻。

    其实木莲子还是没有认错来人,站在他眼前的,正是行君,亦是萧宗赫,眼看木莲子望了过来,就见他当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弟子见过师父,师父所言不错,弟子正是行君,只不过如今换了俗名,姓萧,名宗赫。”

    木莲子闻言,先是一喜,能见到自己的徒弟,这自然是好事,不过木莲子随即又是一奇,心道:“他怎唤自己萧宗赫?这名字可有什么来由?”

    萧宗赫一礼过后,稍是一顿,又朝绿水仙子行了一礼,这才接着回答木莲子之前的问题,缓道:“弟子此来,实是为了师父和师母。弟子虽远处西南,可心中却牵挂于这天山,武帝此人非是易与之辈,师父师母在其身旁久待,终究危险,所以弟子将门下安置妥当,便立刻起程,赶来相助,不想今日来的正是时候。”

    暂将行君的姓名,以及如何出的安乐谷放在一旁,木莲子听闻自己的徒弟竟然如此关心自己,心下怎不开怀?欣慰的笑了笑,一旁的绿水仙子也朝行君点了点头,对这在危难时刻,还能赶来的年轻人,好感大生。

    只不过木莲子也只是笑了笑,可随即忆起如今形势紧急,心道眼下可不是说闲话的时间,这些言语并不重要,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要杀了武帝,最少,天山剑派,不能被毁,丹神夫妇也不能出什么意外!

    毕竟人家丹神夫妇不远千里的来传讯,为的也是天山剑派好,如今的事实更是证明行云的担心猜测并不是没有道理。可结果,自己却鼓动他们一起动手,去刺杀武帝,妄想一劳永逸,以至如今这等难以收拾的局面,若是丹神夫妇再出了意外,自己可当真不好交代了。

    好在自己的这个徒儿忽然出现,且不说他如何出的安乐谷,只看他立若渊亭,修为竟是深不可测!最少凭自己的眼力,是怎都看不出来了,如此说来,那传言之中的修为大进可是真的。

    “君儿快去接下武帝那胡人,否则你洗月师叔他们可就危险!”

    自己这徒弟如今武功大进,进展之速实是出人意料,不过木莲子一时也没有去追问原由的心思,只一心想他上前帮手,凭他的修为,一旦加入战团,那武帝的以剑御剑再强,也不可能敌。

    武帝如今毕竟不是全盛,甚至可说连一半的功力都没有,毕竟那四头双臂只用了一半而已,且还早被自己击成了轻伤!所以木莲子满打满算,只要自己的徒弟上前,此战胜利可期!

    但出乎木莲子意料的是,萧宗赫缺并没有闻言而动,而是摇头道:“如今出手已晚。”

    木莲子闻言一怔,随即就听身旁的唐星怒吼一声,整个人直朝前跃去!而那场里,形势也是再变,濯星仙子的左臂浸血,竟然软软的垂了下来,显然被武帝一剑伤了,而洗月仙子则被武帝一剑劈了开去,虽然没有受到什么剑伤,可却猛喷出一口鲜血,内腑之伤怕是更重!

    濯星仙子和洗月仙子这一受伤,武帝手中四剑哪里耽搁?面上狰狞一笑,转手便要乘胜追击!也就在这时,唐星不顾及性命的冲了过去,人在半空,手中透骨钉先是直射,随即如墨剑罡更加暴涨,连这一跃之势,堪堪架住武帝追击上来的一剑!

    与此同时,丹神也再不施展百练平天,亦如唐星一般,舍身抢上前去,只不过他比唐星的修为高上许多,所以比唐星还快一步将武帝的剑拦了下来。

    只不过武帝能独战这三个魂级高手的联手,一剑之威又岂是轻易挡的下来?丹神还要好一些,毕竟他的修为也是够高,就算如今气力不济,但举剑相迎总不似百练平天那么消耗内力,砰然巨响过后,虽然也如他妻子一般的喷了满口的鲜血,但终究还是接住了洗月仙子,飞退两丈之后,跌坐在地上。

    可唐星就没有这等修为了,他本就勉强暴涨剑罡,这才挡在武帝的剑前,两道剑罡只一相交,唐星登时如遭雷殛,虎口暴裂之下,如墨再把持不住,随即脱手而出!要非是唐星之前使了心思,透骨钉先一步射出去,扰了武帝,怕只这一击,便能要他性命!

    濯星仙子虽然受伤,可她的伤却与洗月仙子又有不同,她受的是剑伤,内力一时受创不大,眼看自己儿子被武帝下了重手,当下濯星神剑奋起,将武帝的来剑一推,撞去后半力道,这才保得唐星重伤之下,依旧还能勉强站立。可唐星也仅仅只能站住不倒,濯星仙子左臂一时用不得了,方才一拼之下,也受了伤,丹神夫妇的伤势更重,双双跌坐地上,再不能战。至于武帝,一人大败四大魂级高手,背后那头颅狰狞之色遍不,四剑虚引半空,一时竟然神威凛然。

    木莲子眼见濯星仙子三人大败,心中一叹,暗道一切便要结束了,今日怕是再难逃武帝毒手。

    一念及此,木莲子抬头看了眼自己妻子,就见绿水仙子满面的关怀,笑容恬静异常,木莲子本来的颓势竟在这笑容之下,一扫而空,随即恢复往日洒脱,哈哈笑道:“今日生死由天,我木莲子但求无愧于心!”笑过,吃力的伸出手来,绿水仙子当即也伸出柔荑,与丈夫的手握了个紧紧。

    木莲子对妻子一笑,他二人如今已不需再多言什么。

    木莲子随即抬起头来,朝不远处的丹神夫妇歉道:“却是木莲连累了兄长和师姐。”

    洗月此刻合着眼睛,依在丹神的怀中,闻言,却是没有动,不过脸上并没有什么责怪之意。丹神爱怜的抱着妻子,闻言笑道:“我与淑龄可比兄弟你要长上许多,你都如此看开,我们岂不如你?此战无论你如何鼓动,终究是我们自己首肯,也是有心为中原武林除这一害,如此,纯属自愿,又说甚么连累的?却是休要再提!”

    木莲子见丹神如此大气,当下也不顾气力不济,勉力再笑了笑道:“兄长以为医术闻名江湖,丹药之法更是冠绝天下,不知道可有什么神丹妙药,吃了之后,令我们完好如初,再去与那人相斗?”

    丹神知道木莲子是在开玩笑,当下也不在意,摇头笑道:“丹药倒有一些,也能恢复些气力,不过要看对手是谁。”说着,看了看武帝,丹神叹道:“若对手是他这等人物,就算吃了却也无用。”

    木莲子与丹神这边说话,濯星则是一脸惶急的奔到唐星身旁,伸手便去探察唐星的经脉。唐星见自己母亲一脸的关切,心头一暖,沉声道:“母亲放心,孩儿还撑的住。”

    濯星仙子见唐星勉力说话,来安慰自己,不知怎地,心头一颤,猛地一把,将唐星搂在怀里,再不愿放开。

    木莲子本也想与濯星仙子说上几句,可见她真情流露,心底一叹,便不再多口,而是反过头来,低声对萧宗赫道:“君儿,你快快逃了,武帝那胡人虽然能将我等四人重伤,可也要多加调息,以你如今的修为,逃出天山,应无问题!”

    萧宗赫闻言,见师父如此关心自己,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不过随即便又恢复成那远超他外表年纪的沉稳,缓道:“师父为什么要弟子逃出天山?”

    木莲子一怔,瞥了眼武帝,就见他不知为何,站在那里,只看着这边,但却没有动作,甚至连话也不说一句。若说武帝如今没有气力,可那四只神剑悬在半空,显然气力不亏。木莲子一眼看去,心下竟然隐约冒了个古怪的念头:“这胡人似是在等着什么似的。”

    虽然想不明白,但武帝不出手,终归是个逃走的机会,木莲子当下忙是劝道:“方才君儿你若出手,有濯星仙子等前辈在旁,四人合力,胜过武帝那胡人应该不难,只不过如今我们都败了,你一人面对他,就算如今的武功大进,想来也不是对手,平白坏了性命。”

    说到这里,急急的喘了口气,木莲子要抓紧时间,赶在武帝动手之前,说服自己这徒弟逃走,所以也不管肺腑的翻腾,强道:“如今不是逞一时之勇的时候!留此有用身,你还年轻,大可以待来日!”

    说完这话,木莲子便是一阵的咳嗽,青衫之上,又染了斑斑的血迹。

    萧宗赫闻听到这里,点了点头,木莲子见到,以为自己这个徒弟同意了,正要高兴,可谁知他竟朝前迈出一步,微笑道:“师父且请放心,今日天山之上,谁都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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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晕,可能是热伤风,抓紧喝水中,明天七千字……

谁料独首两狰狞。三九四

    木莲子眼看着自己那徒弟朝前行去,一时竟没有开口阻止,他之前虽然担心,认定自己这徒弟就算变的厉害了也不可能是武帝的对手。但是如今,萧宗赫轻言一语,不仅没有逃走,反是说这天山之上,无人会死!更令木莲子自己都觉得意外的是,他感觉的到徒弟身上那一股令人莫明折服的气势!那气势若有若无的压在木莲子的心头,竟然令他眼睁睁的看着萧宗赫走到武帝的跟前。

    不只木莲子,濯星仙子等人亦是惊讶万分,武帝的强横已经尽显无疑,就算久战之余,身上又有伤势,可毕竟方才四个魂级高手围攻的结果不假,地人齐齐重伤,就算曲正秋等化形级高手,怕也难做到!

    可明明见到如此强横的对手,萧宗赫却是丝毫不惧,面上连一丝波动都没有。这一瞬间,众人忽然有了些期待,纷纷暗道:“或许他当真有胜利的把握?”不过木莲子再看去,就见武帝这面对众人的一面,横眉立目,满面狰狞,又忆起方才的可怖,实又心惊起来。

    萧宗赫举步上前,却似闲庭信步一般,待到武帝身前两丈,这才停了下来,既不慌张,也没有因为武帝伤了自己的师父而恼怒非常,只淡然道:“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

    武帝闻言一怔,木莲子在旁也有些奇怪,不想自己这徒弟当真的冷静,此刻竟还有心情问那武帝。也不待武帝回答,就听萧宗赫张口再道:“不知你这双头,哪个为首?”

    在场众人闻言,心下暗道;“对啊,这武帝两头四臂,可说只观上身,完全就是两人,如今这一面怒气冲天,与他往日的冷静截然不同,根本就是另外一人!如此一来,两个人不同,自然也就有主有次。我方才心急,却是全没有顾及。”

    想到这里,木莲子转目再看,就见武帝依旧怒目圆睁,并没有开口,与此同时,另一把平和的声自他背后传来道:“虽然不便说与人听,可我这异处已然示人,就算倒也不必再多做保密。”众人虽然看不到武帝的另一面颜色,可这声音之中,却是许多凄凉感叹之意:“你们所见这一面横眉怒目的乃是我的胞弟,只可惜我这弟弟除却战斗,再无其他思想,所以我依旧是我,并无主次之分。”

    说到这里,武帝一顿,随即再道:“萧门主,你有何话,大可问来便是。”

    武帝这声音明显与往日无异,只可惜面对众人的却是那怒目横眉的一面,就见这一面口唇不动,平和的声音却自背后传来,十分的诡异。再念及武帝人本就生的有别常人,其弟更是活死人一般,由他亲自道来,其中苦处,一时竟令人心生恻隐。

    萧宗赫的神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对武帝的解释也不做肯定,只管言道:“既然如此,那就如方才之言,我已承诺,这天山上下,不会有人死去,不知你觉得这话对还是不对?”

    萧宗赫的话中意思,木莲子十分明白,那就是要迫武帝,看他是不是就此收手。若武帝承认天山上下不会有人身亡,也就是说,这满山的人,连重伤的自己也算在其中,都会逃过一劫。只不过木莲子随即暗摇了摇头,心道这实是不可能,武帝的武功修为如此强横,又岂会轻易放弃?

    木莲子只一闪念间,便觉得这不过是妄想,心下更加担忧起来,惟恐武帝一个发难,将萧宗赫也也杀死。可等他再抬头去看自己的徒弟时,又见萧宗赫从容镇定依旧,便连一丝一毫的更改都无。眼见于此,木莲子的心下又不禁有些迟疑起来:“莫非君儿他还有什么依仗不成?”

    木莲子疑惑担心,丹神夫妇以及唐星等人的心里也是惴惴不安,虽然他们并不熟悉,甚至根本就没有见过萧宗赫,但如今危急关头,萧宗赫挺身而出,自然博得众人的好感,这毕竟是救命的恩情!所以众人心下也都不愿他冒险,要知经过亲身的尝试,武帝的强横早已深植众人的心里。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强横的武帝竟然没有立刻回答,反是沉默起来,虽然众人看不到武帝真正的面色,可只凭这沉默便能猜的出,武帝竟然有些个犹豫!

    “这是为什么?”

    众人心下不解之时,武帝终于开口,不过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道:“方才我与濯星他们交手,便觉得有一高手在暗中窥伺,只不过未想到这高手如此年轻,实力又是如此令人侧目。”

    武帝这一开口,登时满场皆惊!

    木莲子虽然知道自己这徒弟比原来进步甚大,可也没有想到竟然强至武帝口称“侧目:二字!顿时,一丝的希望之火,又在木莲子的心底燃了起来。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木莲子方才自忖无望,这才有了死志,如今自己徒弟的武功大进,怕是有可能敌的住武帝,木莲子又怎不想胜了这一战?保得性命?只不过武帝这一言仔细思来,却也当真骇人,依他所说,自己徒弟方才在旁,武帝竟是早有所觉的了!

    “那他方才露出破绽,莫非不是伤重难支,而是故意引诱君儿他出来不成?”

    木莲子也被自己突然出现的念头惊住,若当真如此,那武帝很可能还未尽全力!未尽全力便已如此可怖,若放开手脚,自己的徒弟可还是对手?

    一念及此,木莲子越想越觉得有理,武帝本就是设计诈天下的枭雄,虽然木莲子之前称他为胡人,言语之中颇是不屑,可到如今却也不得不承认,中原武林如今的局面,与他大有关系,能以一己之力,搅的整个中原武林元气大伤,木莲子却也不得不佩服。再念其方才还假做重伤,诈自己出手杀他,连丹神夫妇也都陷在里这里,如今再诈一次,却也并没有什么不可能!

    “如此说来,他根本就是有意引君儿出来,好将天山之上的敌人一举消灭?”木莲子想到这里,再按捺不住,不由得暗呼上一声:“不好!”

    可还未等木莲子张口,便听武帝继续言道:“只可惜如今江湖,除却尚在闭关的飘渺天宫主人,再无人是我对手,便是我如今重伤在身,亦是如此。”

    武帝的声音虽然不高,可言语之中,强大的自信喷薄而出!

    萧宗赫闻言,似也在意料之中,当下点头道:“如此说来,你的意思,便是要一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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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呼,恢复更新,下月努力每天五千字。

    PS2:这几天没能更新,脚脚实在抱歉,先是热伤风,躺了好几天,昏沉沉的难受,之后又用了些日子恢复状态,所以耽搁了。脚脚今天先更新两千字一章,然后睡一觉,把余下的BUG和错别字都修改好,在凌晨更上,之后恢复正常更新。

    PS3:书评则在后天回复,本周会把精华都加上的。

前嫌尽弃,挽绿水、洗月濯星。三九五

    萧宗赫此言一出,众人的心下都是一紧,看来恶战难免!虽然木莲子等人都希望武帝命丧今朝,可这一战着实胜少负多,令人心下紧紧紧。

    武帝背对众人,众人只看到他背后那副怒目狰狞的面孔,却看不到他真正的神色如何。木莲子心下揣测的同时,也有着另一丝疑惑,实在是自己这徒弟的口气好大,面对武帝竟然浑不在意,丝毫不落下风,要知道,就算自己,甚至濯星仙子这一门之尊都难做到,武帝虽是胡人,也不与中原武林排那先后辈分,可常人面对他,或多或少都会拘谨。但萧宗赫却全然不同,他站在那里,倒好似与武帝辈分无差,身份相若!

    “怎会这样?君儿虽是万剑宗内,朝剑门的门主,可听闻他自一开始便在太室山上闭关,并没有领袖群雄,他这份超然气质是怎么来的?这可与武功高下,关系不大。”

    木莲子的心下惊疑不定,武帝的心中也并非全无感觉,这突然出现的年轻人给他的感觉十分的不妥,就好象一个能与他并肩而论的敌人。武帝虽然在各名门之长的面前表现的十分谦虚,但自始至终,就连面对德皇,武帝的气势上都没有处过下风。可也正因为如此,眼前这个能与自己在气势上分庭抗礼的萧宗赫,才令武帝在意非常。

    武帝微皱了皱眉,毕竟自己还是重伤在身,旁人或有不解,可武帝自己清楚的很,德皇的全力一击岂是小可?更何况自己贪他的内力,所以有意将那骇人的真气放进入身体,这伤自然更重了。当然,武帝倒不是没有准备,他之所以如此,就是指望玄天神功能将其炼化,变为己用,到时以自己原本的深厚内力,再加上德皇所馈的这些内力,就算飘渺天宫主人出关也不会是自己的对手,当真可称的上天下无敌!

    但谁曾想,关键时刻,玄天神功却是出了岔子。武帝的玄天神功得自裴悲,可裴悲毕竟也不是学的全了,他只修习一半,另外一半乃是自唐逸的身上后补,本就不是正常的路数,武帝又心急德皇的庞大真气,虽然也觉察出了异样,可终究未等玄天神功稳妥,便贸然炼化,这才几近三个月,还没能痊愈。

    也亏武帝异禀天生,又早对玄天神功留有戒备,未敢孤注一掷,如今面对众人的这一面却是没有修习,这才得已早一步伤愈,引诱木莲子和濯星仙子出手。只不过眼看一切待定,萧宗赫却是突然出现。

    眉头微微一皱,可随即却又舒展开来,就听武帝笑道:“那好。”众人闻言,都以为武帝就要出手,却见他忽然将手一挥,朝旁喝道:“天山门下听令,放下手中之剑,若有不从者,万马堂可就地格杀!”

    马斤赤一死,万马堂无首,战力大损。可毕竟马匪众多,其间也有些如死在崆恫山下的董春怀这样声名狼籍,于中原无法再待下去,来关外相投的剑罡级好手。这些人对上濯星仙子等人自然不敌,可与天山门下交手,却反占便宜,众人本也担心这些万马堂众杀将上来,心下只望武帝忘记,可惜的是武帝不仅没有忘记万马堂这支力量,更是下了死命,天山门下若再敢与他为敌,那便难逃一死!

    “好狠的心肠!难道他半分都不在乎天山门下的生死?”洗月仙子低声喝骂一句,可她伤重,此刻勉力上前,怕只能给萧宗赫增添麻烦。

    洗月仙子的眉头紧蹙,银牙暗咬,忽然低声问道:“夫君既被人奉做丹神,总应有法子叫人生些气力一战不是?”

    丹神听出妻子心内的焦急,摇头道:“药理便是天理,再神奇的丹药,其内必有一番顺应之法。如今你我重伤,要治,自然不难,可要短短时间,完好如初,气力十足,那不可能。”洗月仙子要一战,自不是恢复些许就能做到,所以丹神一口便是否了。

    洗月仙子虽然不懂丹药医术,可这道理却也知晓,只是心下焦躁,忍不住又问道:“不求十足的好处,只要能一时有力也好,要不今日就是个死局。”洗月仙子并不看好萧宗赫的胜算,倒不是她有什么偏见,实是武帝太过强横。

    丹神闻言,心下不由得一动,洗月仙子与他夫妻一体,丹神的变化,她登时觉察了出来,当下追问道:“可有什么法子?”她这丈夫是天下医道圣手,虽说自己的要求有些难为,可丹神毕竟与众不同,洗月仙子满怀期望。

    “要这重伤立刻痊愈的丹药确实没有,不过要是不计后果,这个或堪一用。”说到这里,丹神自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瓷瓶,那瓷瓶上光秃秃的并无名字,显的十分普通。

    洗月仙子见了,喜道:“这药叫什么名字?又有何作用?”

    丹神望着手里的小小瓷瓶,很是忌惮道:“无名,因为这根本就不是救人之药,这是毒,剧毒!我丹神一生救人无数,临老,却做了这等剧毒之物,又怎会给它起名字?”

    说到这里,见妻子有些个疑惑,丹神解释道:“只不过此毒发作之前,却能激发人之潜能,百息之内,甚至会比伤前还强上三分。不过百息之后,便是全身经脉皆爆,七窍迸血而亡的下场,绝无幸免。”

    洗月仙子只听到一半,便是明了,待等说完,先是温柔的望了眼丹神,随即又看了眼自己往日的门人子弟,就见那些天山门下竟无一人放下手中之剑,万马堂群匪面上更满是狰狞,可知天山门下落到这群匪手中,会是如何下场。洗月的眼神随即一定,坚道:“这药,给我罢。”

    丹神的身子一颤,洗月仙子要这剧毒之物,为的是什么,显而易见,她定是要拼尽性命去保护天山剑派!这一去拼命便是死!只不过丹神虽然明白,可却并没有阻止,反是将那瓷瓶上的软木塞拔了,自里面倒出两颗黑沉沉的丸子来,一颗给了洗月仙子,一颗则留在自己的手中。

    “那瓶中还有几颗?”洗月仙子并没有将药收下,而是继续张着手掌问道。

    丹神一怔道:“这一炉总共九颗,如今取了两颗,还余下七颗。不过这药,一颗便是极限,若服的多了,只会立死无救。”

    洗月仙子闻言,嫣然摇道:“我再讨两颗来,不过却不是我自己服用。”

    丹神只片刻便明白过来,忽然一叹道:“我后悔了。”

    洗月仙子闻言,却没有半分的惊讶,依旧笑着对自己的丈夫道:“后悔什么?”

    丹神又缓缓的自瓷瓶里倒出两颗黑沉丹丸来,放在洗月仙子的手里,这才摇头道:“我后悔帮行宗主来做这传话之事。”那边天山门下与万马堂之战已是一触即发,可丹神却是根本便没去看,这一刻,他的眼里似乎只有洗月仙子一人。

    洗月仙子亦是听的专心致志,闻言笑道:“你后悔与我共死么?”

    丹神的神色一坚,摇头道:“不,我只是可惜不能与你再长久些,三十年后,不过只匆匆相聚三年,实是太短了。”

    洗月仙子闻言,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与此同时,濯星仙子看着残存的天山门下正要与万马堂做最后一拼,眼中的神色满是复杂之极。这些天山门下能聚在她的手中,濯星仙子的心底其实十分的清楚,就如当初雨娴所悟,这些女子并非是因她濯星仙子而来,她们聚首天山,不过是心中没有着落,这天山已是她们的家,再难割舍。如今这些门人与万马堂生死相拼,为的也不过是紧守自己最后的家,却与濯星仙子没有什么关系。

    “星儿。”

    濯星仙子却也不过稍微一顿,随即便回过神来,柔声道:“你莫要照看于我,你那伤势比娘还重,不如在此歇息,且看为娘如何指挥天山门下纵横杀敌!”说到这里,濯星仙子的言语渐厉色,冷道:“万马堂要战,那我天山剑派便与其决战到底!莫非真以为女子便好欺负?”

    唐星闻言一怔,有些为难道:“母亲,你的伤……”

    濯星仙子看了看被武帝刺的再难抬起的左臂,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上一皱,只管冷道:“一只左臂算得什么?”

    唐星闻言,黝黑的脸上忽然涨出红晕来,勉力朝自己的母亲走去,口中坚道:“孩儿只是担心母亲,绝不贪生怕死!”

    濯星仙子一怔,随即明白过来,竟上一自己的孩子以为自己的话中隐了嘲讽,当下忙是转色笑道:“为娘并不是说你。”可便在这时,濯星仙子正看到与武帝对峙的萧宗赫,眼中神色变幻,再是冷道:“天山剑派的生死,可不需他人操纵!今日便是命丧此间,却也要一拼到底!”

    话说到如此,唐星哪还不明白?定是自己母亲不喜萧宗赫方才那句天山之上没有一人会死之言。虽说萧宗赫是在救天山剑派,可唐星却知道,自己母亲的自尊之强,怎都不会接受别人施舍,尤其事关自己以及天山剑派的存亡。

    “师姐怕是当真想尽一尽掌门之责了。”绿水仙子在旁忽然感叹道。

    木莲子的心思都在萧宗赫赫的身上,此刻猛然闻言,转过头来,正见濯星仙子与唐星两人拖着重伤之躯,朝天山门下艰难走去,心里登时一省。

    “我去帮助师姐,若天山剑派不保,夫君的身后可就无人阻挡万马堂了。”绿水仙子是这一众高手中,唯一没有受伤之人,她不过是与马斤赤战的有些力竭而已,所以面对万马堂,足可挡住任一高手,论起如今实力,反比他的两个师姐还强。

    木莲子闻言,并没有阻止,反是缓缓的点了点头,眼中满是鼓励。木莲子与绿水仙子十数年前便早相识,如今又是结为夫妻,哪会还不知妻子心中所念?濯星仙子毕竟是她师姐,天山剑派毕竟是她师门,眼看万马堂磨刀霍霍,绿水仙子绝不会坐视,木莲子也不可能阻了她。

    绿水仙子也知道木莲子看似鼓励自己,可实心下难舍,当下轻轻的与丈夫拥了一拥,这才起身,来到濯星仙子的身旁,而此刻,洗月仙子也与丹神的互相扶持,缓缓而来,原本已各奔东西的三女,如今又并肩一致,直面万马堂众匪。

    “两位师姐,我们可有四年没有这样的站在一起了。”绿水仙子左手挽起洗月仙子,右手挽起濯星仙子,笑道。

    濯星仙子闻言,脸色有些难明,并没有答话,可却也没有推开绿水仙子。洗月仙子则是一笑,随即将手中的黑沉丹丸,取了两颗出来,递将过去道:“这是我家相公所制之毒丸,吃了必死,可却能在百息之内,凭添三分功力,妹妹们可要?”

    绿水仙子一怔,濯星仙子却似是松了口气,自一旁伸手过来,取了一颗走,绿水仙子见状,这才回过神来,也不迟疑,拈起那丸子,在眼前看了看道:“方才师妹还怕力有不足,如今却是放心了。”说着朝洗月仙子一笑道:“果然是师姐,想的便是周全。”

    说到这里,绿水仙子转过头来,朝濯星仙子笑道:“濯星师姐觉得呢?”

    眼前之局,怕是有死无生,临死之前,三姐妹重聚一起,绿水仙子想要洗月濯星二人尽释前嫌,这意图却也十分明显,对此,洗月仙子倒也没有说什么。对濯星,她恨的是其对同门的狠辣,至于她当年逼宫,要自己让位,洗月仙子却早便不做计较。再到如今,生死都已抛之度外,这一瞬间,洗月仙子却是看的开了。

    唐星在旁,见绿水仙子有心说合,他也十分希望自己的母亲能应下。当年自己母亲于天山杀人,他也是看的满眼,心下总也难忘怀。

    柳眉微皱,濯星仙子看了眼自己的师姐妹,又看了眼自己的儿子,紧绷的玉脸终是露出丝丝悔意,只不过要强如她,终究没有道歉,只道:“我身为天山之长,今日为天山剑派已不抱生念。我既身死,谁人与我有冤仇,都便是报了。”

    绿水仙子闻言,心下虽然有些个遗憾,可自己这要强到了及至的师姐能说出这番话来,她的心里却已然悔悟。

    也正想到这里,绿水仙子三人正待齐齐上前,指挥天山剑派,拼死一战,却听得身后,萧宗赫的声音再度传来道:“我说天山之上,无人会死,却无人信耶?”

    众人闻言,忽然就觉得心头一阵的烦躁,竟似窒息一般!猛然回头,却见萧宗赫的手中多了只支小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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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月底之前,最少还有三章,九千字。

养剑二十载,借此驱前庭。三九六

    天山剑派如今剩下的这些女子,不论老少,都是孤零零的,天山已是她们的家,她们的梦,她们的寄托,此刻不为任何人,便只为了她们自己,也要守住天山,不惜一死!

    绿水仙子等人的言语,她们也是听到,心下一战之意更坚,一股舍弃生死的悲壮气氛,登时传遍天山上下,便是她们的对手万马堂群匪也都感觉了到,那嚣张凶残的气势不由得为之一滞。

    万马堂比不得天山剑派,组织上本就不如天山剑派严密,除却少数死忠马家的马匪外,就算马斤赤死了,多数人也不会当真为此拼命。之前气势大盛,不过是因为武帝下了命令,要杀这些女子。毕竟万马堂马匪都是穷凶极恶之辈,大漠又没有什么女人,平白守着百多女子,其中还大多年轻貌美,怎不心痒?只可惜这些女子一个个都动不得,可将这些马匪逼的狠了。更何况往日里马匪有心沾些便宜,可都或多或少吃了亏,言语上被骂倒还不算什么,就连马斤赤这一堂之主,都被濯星仙子借口重伤,那些普通马匪怎会讨得好去?只要是在天山上惹了是非,濯星仙子必然不饶,武帝也不偏瘫,如此,怨气更重。

    这怨气结的多了,也正因此,武帝一声令下,说天山剑派若不放下剑来,便可大开杀戒,这些马匪的心下可都乐开了花,一个个倒都恨不得天山剑派的这些个女子不听劝告,一意顽抗,好出口恶气。不仅如此,事后还可动些手脚,选些伤重却不死的,偷偷虏回去开开荤腥,甚至有那马匪将心思动到了大战之后,那些天山剑派那些女子的尸身上去。

    可就是这般昏了头脑,已然满目狰狞的马匪,竟也被天山剑派忘死的气势冲的一滞!明明这些天山门下不愿束手,可说正中他们下怀,但众马匪一时竟都呆了住。也就在这时,那些马匪还来不及重拾捍勇,突然萧宗赫的话语又自传来,随后,一股无力之感袭上所有人的心头!

    头晕,恶心,手中的刀剑重似千钧!马匪齐齐骇然,不知这是什么原由,勉力看去,稍稍令马匪心安的是,就连那些天山剑派的女子也是一样,体弱的,甚至就要俯地做呕。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濯星仙子的眉头紧皱,就连她都要运了真气相抵,这才无事,但若说是毒物,却又不可能,她的身旁就立这当今世上医道第一人,真要是毒,丹神不会也是茫然。

    与绿水仙子等人相比,木莲子的伤实在是太重,连起身都难,也只得倒卧地上,可也正因为如此,只有他才注意到了萧宗赫手中的变化,一片剑片只有剑身,并没有剑柄,静静的浮在萧宗赫身前。

    “这剑竟是藏在他的臂里?怪不得我没有见他携着剑来。”木莲子看着一片碧荧荧,不过三寸来长一寸来宽的剑片,自萧宗赫的右臂中缓缓而出,通体光滑似玉,竟连沾染的鲜血也映成碧色。

    剑片看似十分的小巧可爱,碧荧荧,令人忍不住想要摸上一摸,可不知为何,木莲子看着这小巧剑片,却是一阵的心悸!下意识便是暗呼一声道:“此物好生凶险!”

    自这剑片透体而出,木莲子便莫名的心慌意乱,甚至比万马堂以及天山门下还要难受,毕竟他被武帝震至重伤,如今比起普通人的身体都要差上不少,自然更加的难受,甚至眼前竟一阵阵的模糊起来,木莲子心底不由得大骇道:“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与君儿手里的剑片有什么关联?”

    也就在这一刻,萧宗赫以真气引着剑片浮于眼前,并没有急于进攻,反似回忆道:“此剑名为碧落,如今江湖,怕已无人知晓,可若前数二百年,却是名动天下的神剑!只不过那时人人都道这剑大凶不吉,会反噬其主,但我萧家却从不这么认为,若无此剑,我萧家也不可能于万剑宗中,赢得一门之地。”

    就如萧宗赫所言,这神剑碧落之名,他虽然说了出口,可在场中人却都是怔怔,伶俐的,也只知自己心慌欲呕,怕是与这剑大有关联,至于这剑的来历,却是不知。当然,也非所有人都不知道,武帝背对着众人的脸上写满惊讶!众人看不到武帝的真实神色,否则必然会惊奇,实是武帝自现身江湖起,不论何时何地,都未有如此震惊的时候。

    “碧落!我还道这凶剑早便被人抛弃,不曾想,竟然被你藏在体内,当真胆大至极!”武帝终是脱口而出,此剑相传只是持有,便可克主,千百年来,持此剑者,无一善终!可就是如此凶剑,眼前这少年竟然将其藏在身内!若是个无知之人,倒也罢了,可明显,萧宗赫对这凶剑知之甚详。

    武帝的话声方落,萧宗赫闻言,一向冷静的脸突然有些扭曲起来,似是被这句话勾起了往日不快一般,也不管其实方才他也说了许久,只顾冷道:“既然要战,怎这么罗嗦?”

    就见萧宗赫沉声喝罢,神剑碧落,碧光暴涨!剑身骤然动了,碧光粼粼,就似一汪碧波潭,反映空中!虽然这碧色绚丽已极,但武帝却没有半分沉醉其间,他虽然不似旁人那般的头晕目眩,可却更是深知此剑的恐怖之处:“这剑只要出鞘,便可令人心慌意乱,修为差的,难免被夺其心神!对此剑,唯有以真气紧守心头,方可保得神志清明!可如此一来,分神之下,先天便落了下风。”

    碧光眼看大涨,果然就如武帝所想,令人莫名难受的感觉愈加的强烈,万马堂与天山剑派等人,除却几个剑罡级的好手外,余者就算能坚持不呕,却也再难与人争杀,都自在那里苦苦支撑!

    木莲子虽有魂级修为,可重伤在身,此刻已是吐的一塌糊涂,只不过他既能修得魂级,除了天资过人外,意志也是坚强的很,口中吐个不休,腹中翻涌不止,可他却依旧紧望场中,眼睛没有半分离开过。也正如此,木莲子看到了萧宗赫赫有些青白的脸孔。青色是那碧落神剑所映,白色则是苍白,倒有些似他当年那般的不健康了。

    “莫非他当年身体不好,与这神剑有关?”木莲子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丝的疑惑,再想起萧宗赫的身世,自己这徒弟当年可就不是流落街头那么简单了。当然,如今也不是追究萧宗赫当年是不是隐瞒实情的时候,况且如此危急凶险,他独身来援,木莲子又怎会再做苛责?

    碧光暴涨,不过转瞬,萧宗赫没有片刻犹豫,随即碧落半转,顺势朝前猛刺过去,木莲子看在眼里,这一式剑法,他自然熟悉,这正是自己亲手所授的清风骤雨一十六式中,风字诀的风流云转。

    只不过清风骤雨一十六式中的风字诀讲究徐如清风,引、粘、卸、缠,以为雨字诀之辅,但萧宗赫这一出手却是全然不同,就见猛然他手中碧落猛然一震,神剑周遭肉眼可见的一阵波动,随即就似被大力猛然一撞,携万钧之势朝武帝呼啸而去!

    “风字诀怎可使成这样?竟使的比雨字诀还呀哦威猛?”

    木莲子正自惊讶间,武帝的四剑却也动了,四剑联在一起,轮流朝神剑碧落击去,显然,武帝十分重视这一剑,竟知只凭一击,绝难将其拦下!武帝这一动,又令木莲子暗吃一惊。

    “砰砰砰砰!”一连串的爆响传来,萧宗赫与武帝的第一剑,竟然是以硬拼开始,而且出人意料的是,萧宗赫竟然还占了上风!

    众人见了,心下惊奇之余,便都不由得在转着一个念头,那就是,莫非萧宗赫的内力还强过此刻的武帝不成?也只有身在其中的武帝才明白,论起内力,萧宗赫终究要差些,就算自己如今只有一半的实力,依旧稳胜其一筹。只不过每一次剑剑相交,每一声的闷响同时,二人之间的景物,便总会有些扭曲,更是大生炽热之感。

    “他这震剑看起来十分的怪异,还有这等的炽热,竟需我再运真气去抵挡,难道都是与他手里的碧落有关?这剑不只能坏人心神,还另有他用?”

    武帝的心念电转,既然力拼并不占上风,那便以招式胜之!论起剑法招式,自己四剑双联,又岂是他一剑可以抵挡的?只可惜武帝却有些小觑了萧宗赫的心思。

    一击过去,萧宗赫的心下便有了底,眼看与自己所料无差,当下再没有半分的迟疑,就见他随手而转,招改雨字诀之密雨如针,碧落神剑周遭三尺猛然一缩,再是一震,随即碧光大放,轰然一声,二人身旁三丈,土石齐迸,尘烟草屑漫天而上,随即就听得“哧哧哧哧哧”地尖啸不断,无数气劲密若暴雨一般的朝武帝刺去,前左右,竟俱都是这夺人心魄的利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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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萧家没有人能过六十岁的原因,在本章给出了答案,那就是核辐射。当然,自然界是不是真有这么高纯度的铀矿石,做成剑片大小后的含量是否能达到描述中的效果,那就不必细究了,呵呵。

    PS2:还是设定:碧落本身的辐射含量十分之高,与之对敌,必受影响,就算真正高手,也要运些真气抵御。而如今萧宗赫一上来用的就是化形,震剑的同时,就是以真气撞击原子核,产生额外能量。这样,萧宗赫才能力压一半实力的武帝。至于碧落的真正使用方法,威力控制,则会前传之中有所表现,这支神剑和刹那的关系很不一般,会是两大神剑主角。

养剑二十载,借此驱前庭。三九七

    “密雨如针本应是以绝快之剑连刺而出,令敌难防难守,可君儿这一击,却似,却似以绝大力将周遭的空气迫将出去,满眼俱是气针,无孔不入,数量更是惊人,这可比刺出数十剑强的多了!要不是大力激起这许多尘烟草屑,显出了气针的行迹,怕是更加难以琢磨,威力也更是恐怖!只不过这也需要大到难以想象的劲力,方能做到。”

    木莲子越看越是惊讶,自己这徒弟武功大进,还可有些奇遇解释,但之后那绝伦的气势,眼前这随手而改,可偏又比原本剑法更犀利三分的清风骤雨一十六式,木莲子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尤其那一震一击,大违常理,毕竟任何剑法都讲连贯,以魂御剑,求的更是圆转自如,但这一震一击,先一震,便是个停滞,剑势总要被阻碍住,大显生涩。但令木莲子惊讶的是,那碧落每一震之后,便似生就无穷大力,竟是后发先至,生生压住武帝!

    同样惊讶的,自然还有濯星仙子等人以及天山门下和万马堂等,这些人虽然不似木莲子般的熟悉萧宗赫,可正因为不知萧宗赫当年惊人的资质,反更令他们震撼,毕竟就算武帝如今实力只剩一半,但萧宗赫以二十之龄,便能与之抗衡,甚至还似占了些许上风,竟压的武帝四剑施展不开,这简直就似虚幻!

    “只是这萧宗赫太过年轻,不知他是否能当得持久?”

    丹神自然愿意看到萧宗赫得胜,他并不想自己和妻子命丧于此,三十年的苦苦等待,相聚却不过三年,丹神怎不想珍惜这份时光?方才取了毒药出来,若说是无奈,那此刻萧宗赫的表现,却令他生念大炽!

    只不过片刻之后,丹神既期望又担忧起来,期望萧宗赫能创奇迹,胜了武帝,皆大欢喜,忧的是,武帝毕竟不是常人,既然可以设计诱杀自己这些人,那此刻是否当真不敌,还在未知。

    一念及此,丹神再仔细望向场内,就见武帝和萧宗赫二人一个手中四剑翻飞,一个剑照碧光荧荧,直看的众人眼花缭乱,转眼之间便过了二十余招,萧宗赫的优势竟是越来越大,反观武帝,颓势大显。

    “如此看来,再无意外的话,怕是百招过后,武帝就再难支撑,虽说取他性命依旧没什么可能,但若要胜他,却也并不多难。”

    这二十余招过去,不只丹神,绿水仙子等人也都看出了胜负之势,万马堂群匪之中也有人面色凝重,甚或左顾右盼,寻思武帝当真败了,便寻路而逃!可也就在这时,萧宗赫却是猛一收剑,反跃了出去。

    “这便是你如今的极限?”萧宗赫的脸上依旧平静,没有半分压制武帝的得色,只似这一战平常的紧。

    萧宗赫占了上风,自然说停便停,武帝也顺势收手,依旧是以怒目一面示人,叫人看不清他真正的面色,此时闻言,缓道:“今日之局非生既死,你我之间,必有一人亡命此间,萧公子可还觉得我藏拙么?”武帝方才虽然落了下风,可言语之中,却平和的很。

    众人闻言,也觉得他这话颇有道理,自木莲子动手开始,双方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可谁知萧宗赫却是不信,哂道:“今日你若当真不敌于我,那万马堂也必被杀的散了,自此你这沙海天山的经营便都化做泡影。以你之智慧,怎可能坐视局势糜烂于此?”

    萧宗赫此言却也不错,众人心下都是矛盾起来,尤其再听萧宗赫言道:“更何况以你武功,就算当真没有藏拙,我也难杀的了你,只要你今日逃脱,寻一僻静之所,将伤养好,功力最少也是今日一倍,除去闭关之中的飘渺天宫主人,这江湖之中,谁人是你敌手?如此,你可会轻言生死?又哪来的非生既死之局?我又怎会信你会于今日拼死一战?”

    萧宗赫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醒,暗道这武帝竟然又在使诈!不错,以武帝如今修为,只要他身上的内伤痊愈,就如萧宗赫所言,除了飘渺天宫主人之外,无人可敌!今日萧宗赫虽然威风的紧,可也不过是与只有一半实力的武帝交手,即便如此,也不过略占上风,根本便杀不死他。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道理便是江湖汉子都懂,更何况智若武帝?所以他方才的生死之说,根本便不是真言。

    “他在试探?”木莲子心念方才一闪,就听萧宗赫道:“既然我今日杀不死你,可你也难保全万马堂,不如就此罢手,你我折中如何?”

    武帝闻言,稍微一顿,问道:“如何折中?”

    武帝这么回答,就似默认,实则已是心动,木莲子闻言虽然有些个失望,可转念却也高兴起来,毕竟杀死武帝已不可能,要是今日没有自己这徒弟出手,众人甚至都要命丧于此!如今终可不死,木莲子怎不高兴?更何况究其根本,这些人却是自己在旁极力鼓动,这才要杀武帝,虽说是为中原武林除害,本意无可挑剔,但自己终究是愧对丹神夫妇,也愧对天山门下。萧宗赫这一出现,救了所有人,木莲子的愧疚也少了许多,自觉得心下大是轻松。

    木莲子想到这里,丹神的心思却也与他相差不多,且心下对萧宗赫好感大生之际,更想将妻子手中的毒丸收回,那黑沉沉的丸子,捏在妻子的玉指之中,看的他着实在有些心惊胆颤。

    也就在这时,只听萧宗赫有些傲然道:“我方才说了,天山上下不会再有人死,自是要保我师父安然而返。至于天山剑派上下,若仍留在这里,难免被你报复,如此,倒不如亦迁走这百多人,至于这天山,便留下,赠了于你便是。”

    萧宗赫此言一出,众人登时暗吸了口冷气,要说萧宗赫保下木莲子等人,这还有可能,但他这一开口,竟是要将天山残余的人,俱都带走,这可就有些强人所难了。毕竟武帝掌下沙海天山,他竟然一开口便要带走一半!就算天山剑派的离心尽显,可这等事,武帝若应下,那日后还有何颜面现身江湖?

    江湖中人的颜面尤其重要,更不说一个门派,名门之所以屹立江湖,除却武功实力外,名声亦是其延续根本,武帝这等人,若是在萧宗赫的逼迫下,硬舍了天山剑派,那几乎可说是颜面落地!日后如何再行壮大实力?

    众人闻言,心下都不相信武帝会答应,毕竟武帝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这等可说是耻辱的条件,他怎会应下?可木莲子有了先前经验,当下抬头去看,就见萧宗赫满面的自信,那自信透着把握,全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狂妄自大。

    “难不成他有什么把柄,知道这武帝必然会答应?”木莲子已觉猜不透自己徒弟,萧宗赫连番展现出来的智慧,实是自己望尘莫及。也就在这时,就似是印证木莲子的猜测,武帝沉默了片刻之后,竟然开口应道:“那便依你。”

    此言一出,众人终是震惊的无以复加,万马堂众更是难以相信,窃窃私语起来,看的出,就在武帝开口的一刹那,万马堂的人心便开始散了。

    万马堂这些个马匪向来以强扯为尊,马家强盛,自然便聚在他们的旗下,武帝强横,这些马匪自然转身来投。如今哪知武帝竟然被这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迫的拱手出让天山剑派,这可说的上奇耻大辱!万马堂马匪哪不觉得武帝已无往日之威,实则不过如此呢?

    与众人色变相比,萧宗赫却似是觉得理所当然,半分都没有感觉到意外,当下更不耽搁,点了点头,再不多言,朝濯星仙子吩咐下去,在武帝和万马堂众人的注视下,由天山剑派拥着重伤的木莲子等人,撤下天山。

    虽说天山剑派这百多女子的武功并不十分高强,可比普通女子也强上太多,虽然此行没有准备,但自天山离开,沿途也有些地方补给,这一路上不过是苦些,终究还是能平安的回到关内。

    如此,一路倒也走的顺畅,直至天色将晚,众人停下歇息的时候,木莲子忽然发现,萧宗赫的面色十分难看,苍白的就好似白纸一般,全无半分血色。

    自天山上下来,众人劫后余生,对萧宗赫这救命恩人可是感激很,只不过萧宗赫却冷的惊人,普通的天山门下不敢与他亲近,木莲子等人又多是重伤,余下的也要指挥赶路,倒没有机会与他搭话,直等到天晚休息,这才察觉出他的不妥来。

    “君儿!你可是受了什么内伤?”对萧宗赫的名字,木莲子一时半刻还是改不过口来,不过那关怀之色却是溢于言表。

    萧宗赫可是众人的救命恩人,且如今还未能远离天山,武帝随时可能逼来,萧宗赫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怕是这百多人的下场不会好了去,所以众人也都围了上来,面色焦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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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指歌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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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指歌内容简介】
中原武林承平已久,十大名门争杀在即。唐逸,这个携病母逃难的少年被迫卷入其中,从此开始了他不平凡的一生。
暗器亦可光明正大,暗器亦是华丽潇洒,且看唐逸如何以暗器在这乱世驰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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