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素颜,远似仙子近妖魔。一二七
“不错,这些日来你的进步又大了许多,如今你不过是内力上不如我,若要内力相同,我胜你还当真难了。”
唐逸与唐星二人练了许久这才罢手,要在以往,每日练完,唐星并不会多说一个字,可今日却是一反常态,竟开口夸赞起来。
唐星不是会恭维的人,他若说出来这话,那便一定是真的。只用三个月,便能让唐星如此相赞,唐逸也对自己的进步满意的很。至于唐星多言到的内力,唐逸心下有数,能借百毒百草得到如今这许多内力已经是意外的很了,可难一蹴而就。
想到这里,唐逸一拱手,恳道:“若没有唐兄的帮助,唐逸也不可能有今日。”
唐星闻言,并没有谦虚两句,只是看了看唐逸,似有什么话要说,可却欲言又止,直看的唐逸心下大奇,暗道怎么这冷硬如铁的人,竟也有犹豫的时候?
唐星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只表示自己要在这里再待上一会,唐逸自然也不好追问,当下转身回了去。便如此,转眼间,这院里就只剩下唐星一人,重又静了下来。
“那唐逸竟然只用了三个月,便成长到如此地步!若之前有人与我说及会有人天才于斯,我是绝不会信的!可如今那唐逸便就在我面前,若不管内力,我如今虽然还能勉强胜他,但再等几月,可就再无把握了!”
没了旁人,唐星铁硬的脸上也终于有了表情,眉头深皱,忽又摇头自语道:“不!不用几月!那唐逸如今不过是没有与我拼命的念头罢了,他当真被迫的急了,以他那奇智百出,若没有内力的约束,谁也难保最后活下来的是谁!”
唐星轻叹道:“武功有章可循倒不可怕,各大派的剑法我虽然不明其理,可招式多少却是了解的,对我而言,怎也难有奇兵出现。可这少年却是不同,他本就不是习武出身,学的又是章法限制最少,最随意的暗器,再加上他智计百出,倒真是难以测度。”
“怎么?星儿这么看重那少年?”
唐星刚想到这里,身后忽然传来一把柔和的声音,轻似蚊呐,可却清晰的传到唐星的耳里。
以唐星的性子,不论是谁出现在自己的身后,骤闻声音,那都要转身戒备的,甚至还会出手攻击!毕竟若有人这么刻意隐藏行踪的潜到身后,十中有九,不怀好意。
随时戒备是一个合格武者必备的,但如今却是例外,这把声音传到唐星的耳里,就见这黑铁般的年轻人浑身一震,心下忽然升起一股暖意,冷硬的面上竟然浮起笑容。
“母亲。”唐星回过身来,轻声道:“孩儿可是等到母亲了。”
故做淡定的言语,难掩心下的欢喜,濯星仙子身为母亲,自然听的出来,当下素手轻伸,抚摩着儿子的黑瘦的脸颊。此刻的濯星仙子,眼中满是柔情慈爱,与遍天下的慈母无异,哪看的出半分谈笑间便拔剑斩人的酷辣?
唐星没有挪动半分,任由母亲抚摩,直到濯星仙子收回了手,轻笑道:“星儿怎知道为娘会来嵩山?要说起来,崆峒和华山还在追杀于我呢。”
唐星摇头道:“崆峒和华山要来参加嵩山之盟,又要留人守护门派的根本,怎可能分出掌门一级的高手出动?更何况就算十大门派的掌门亲自出手,除去个别一二人外,其他的那些与母亲比起来,也不过伯仲之间,哪有必胜把握?至于其他那些门下,只不过虚张声势,哪会是娘亲的对手?”
濯星仙子当下一笑道:“可就算他们追不到我,这十大门派云集,为娘哪里敢来嵩山自投罗网?”
唐星闻言,坚道:“娘亲不是怕事之人,又一心重建天山剑派,这嵩山之盟如此大事,怎会不来参加。”
儿子对自己如此推许,做娘的怎不高兴?濯星仙子当下欣慰道:“那星儿此来,可是特意来寻为娘的喽?”
唐星点头道:“正是!”
濯星闻言喜道:“星儿莫非准备答应娘了?”
唐星再是坚道:“是!”
濯星仙子得了唐星的答复,似是欢喜极了,笑道:“好!好!我天山剑派要重立江湖,不能再似祖师那般的只收女子为徒。似星儿这般的资质,被唐门埋没了,甚是可恨!今日能想的通了,随为娘而去,娘甚是欣慰。”顿了一顿,濯星仙子再是笑道:“日后天山剑派重建,娘为掌门,星儿便是下任天山之长!”
濯星仙子许下掌门之位,唐星倒也没什么惊喜,只是道:“孩儿如今武功不济,当不得娘亲的重任,天山剑派若是重建,乃是娘亲的心血,孩儿不想自己成为娘亲的累赘,只愿从旁相助也就是了。”
濯星仙子闻言摇头道:“傻孩子,你怎可能是累赘?虽说你的资质比月儿差上一点,可却也相差不多。”说到这里,濯星仙子的美目中闪过一丝煞气,冷哼道:“唐门那帮人,连你爹一起都是糊涂了,才如此糟蹋我的星儿!”
缓了一缓,濯星仙子这才道:“星儿你道为娘传你那胡旋是为了什么?胡旋本是女子舞步,星儿堂堂七尺男儿,唐门的武功也算上上,为娘怎还会传你一门步法?”
唐星摇头道:“孩儿愚钝。”
濯星仙子摇头道:“这不怨你,为娘那时并没有将话说的透了,是因为你那时还有犹豫,不愿和娘走。”说到这里,念及唐星如今应承下来,濯星仙子的心下高兴的很,当下展颜道:“这胡旋步法本就不是为男子所创,可为娘仍传给星儿,不过是为了要将星儿自那代敌的泥沼中救将出来。
身为唐门代敌,学的又是专门用来败的唐门剑法,长此以往,既消磨了锐气,又对自身的武功失去信心。那唐门剑法你练的越勤越刻苦,不仅没有半分助益,反会有害。练那剑法,就等于是去钻研如何求败,武者除去武功,最重要的就是信心,为娘怎可眼看着你如此下去?
星儿用剑,娘也用剑,娘的本意是要日后传你更多剑法武功,回复信心,如今这胡旋不过只是个开始而已。分些心来学习这新的步法,便能缓一些陷进那代敌的泥沼之中。”
说到这里,濯星仙子坚道:“我儿总不可能就此在唐门终老一生,一辈子为他人做嫁衣裳!”
唐星闻言心下一暖,随即心下腾起阵阵的不甘和期待。濯星仙子一直在注意着儿子,唐星的表情变化虽小,可却仍被她看了个满眼,当下笑的更是开心道:“星儿放心,天山剑派虽然原本是女子门派,可祖师当年留下的武功却并非全是女子的,其中适合男子修炼的不少,正好拿来给星儿来学。那些可都是真正的剑法,而不是专门学来输的剑!”
忽是想起什么,濯星仙子奇道:“只顾说话,却是忘了,方才那个与星儿对练的少年是谁?星儿似是很看重那孩子。”顿了一顿,濯星仙子掩口轻笑道:“说起来,那孩子模样够俊,悟性也不错,就是根基太浅了些,不过日后培养得法,仍会大有成就。”
唐星闻言则是一怔,眉头暗皱。濯星仙子见了,奇道:“星儿你在担心什么?”只片刻,濯星仙子便是一省,脸上笑意一去道:“啊,是了。那孩子可是将我当日杀人一事说与你听了?可真是个多嘴的孩子。”
唐星似是从母亲的话中听出一丝的寒意,当下开口道:“那是我主动去问他的,孩儿实在是放不下母亲的安危,更何况他说的那些与江湖上的传闻并没有什么区别。”
听到儿子如此记挂自己,濯星仙子的欢喜掩饰不住,自也不去怪唐逸多口了,当下耐下心来解释道:“世人都说为娘滥杀无辜。可星儿想想,那人多嘴,竟然来管我天山剑派的家务事,既然他没眼色,敢出头来插口,便已不算无辜之人,怪只能怪他不自量力,被杀却也是要认的。”
说着似有些伤心,濯星仙子摇头道:“难道星儿也当为娘喜好滥杀?若真如此,那日客栈里的人少说也有数十,谁逃的过我手中濯星神剑?”
听母亲的解释,唐星暗皱眉头,他并不擅言辞,当下只好道:“娘亲自有娘亲的打算计较,孩儿自然不便多口,只不过孩儿既然要追随娘亲,有些话怎也是要讲的。”
濯星仙子摇头道:“你这孩子,咱娘俩有话便说,不用顾忌。”
唐星点头道:“娘亲有心重建天山剑派,孩儿必尽全力相助,只望娘亲日后再遇事时,出手留些情面,可不杀之人便不杀也就是了。至于那些不愿回来的天山门人,也不用找他们了,否则真硬寻了来,也是祸患,于新的剑派没有丝毫用处。”
濯星仙子闻言,稍是一顿,随即失笑道:“原来如此。也罢,星儿若是不喜,我自收敛些也就是了。当然,真要有人挑衅,为娘我可不会留情呢。”
唐星心下一松,点头道:“那是自然!”
濯星仙子笑道:“好啦好啦,我都记下了。星儿可以说说那少年了吧?放心,我与他并没有什么过节,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唐星想了想,自己母亲再三来问,却也不好不答。更何况有自己在,那唐逸与母亲又无什么深仇大恨,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当下便将自己所知的说了一遍。
濯星仙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彩,自语道:“那少年果然就是唐逸。”随即嘴角微翘,却又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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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凌晨会修改125、126、127三章的错别字,提前和大家说下,呵呵。
遍插千旗招展,擂上百人争锋,盛景冲云罗。一二八
“原来他还真是这些日里恶名昭着的小恶徒。”
濯星仙子掩口轻笑道:“听你说这孩子还不会什么武功的时候就能连杀两个剑罡级的高手,还能为你们出谋划策去胜那崆峒.可不简单呢。”
唐星闻言道:“唐逸此人虽然功力还不够,可才智均远超于我。”
濯星仙子看了看唐星,眼中满是赞许道:“星儿你可知为娘要你做天山剑派的未来掌门,并非全因为你是我的儿子这么简单。要做好一门之长,只有武功超群不行,更重要的是要有一门之长的气度。星儿虽不喜多言,可却并非嫉贤妒能之辈,这才是为娘中意的地方。”
唐星闻言一怔,眉头微皱,心道:“母亲这话虽然在理,可母亲似乎却……”暗摇摇头,唐星暗责道:“我怎能去腹诽母亲?”
“至于那个唐逸,我也听过他不少的传闻。”
濯星仙子说到这里,正见唐星眉头微微一皱,不过她却是想的岔了,当下失笑道:“星儿放心,为娘听到的自然不是那些谣言。为娘所听的传闻虽没有星儿说的这般详细,也没有之后那少年在唐门的消息,但只凭他能自崆峒山上全身而退,又能逃过常天赐的追杀来看,此子很不简单。”
忽是一顿,濯星仙子似笑非笑道:“嗯,说起来,为娘最终未能追到雯儿,怕也与那孩子有关吧。”
唐星闻言一惊,当下便要说话,却被濯星仙子一摆手拦了下来道:“星儿放心,为娘如今另有主意,绝不会对他不利。”顿了一顿,濯星仙子忽是笑道:“为娘准备去找那少年,然后带他一起同去天山,日后好辅佐于你,星儿你看如何?”
唐星怎想到自己的母亲在转这么个念头,当下便摇头道:“那唐逸的心思并不在江湖。他如今能这般勤奋,除了要报仇外,也是被逼无奈。更何况他得罪了崆峒和东盟,又不肯入赘我门。江湖虽大,却也难有他落脚的地方。依孩儿看来,唐逸日后若真报了仇伸了冤,除去远走关外,怕没有第二条路可选了。”
说到远走关外,唐星眉头一皱,终于有些明白母亲的意思。果然,就听濯星仙子笑道:“星儿说的好,正因为中原难容的下他,为娘才会有拉拢的想法。你看,那唐逸的脾性不错,为人至孝又没什么野心,这样的人才能用的放心。意不在江湖好啊,他若是意在江湖,以他那智计反是我天山的隐患。
至于他日后没有落脚之地,岂不是更妙?正因为他难在中原落脚,所以远赴天山才合情理。到了天山,既能远离中原,又有我天山剑派助他护他,不正是两全其美?”
濯星仙子似是说的高兴,再是笑道:“我们天山又不似唐门非要他入赘,更不似崆峒与他有仇。甚至还可以给他各种武功学习,就算是娶妻生子,剑派都可帮他揽下。如此,那孩子会不答应?”
唐星闻言却有些不信,可皱了皱眉却终究没有说什么,濯星仙子只道唐星已经心动,当下一笑道:“那为娘这便去寻他。”
唐星一怔,忙道:“如今唐逸的仇还未报,冤还未伸,娘还是等等如何?怎也要等这剑试结束再说,孩儿也要先助姐姐雪那五年前一败之耻后,才能随娘一起走。”
濯星仙子闻言笑了笑,没再多说,只是再伸了手来摸了摸儿子的脸,随即双臂一震,在半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越过那高高的围墙,没入黑暗之中。
“嵩山剑试,崆峒,常天赐。五年前我没能参加,今次定要在离开之前,痛快的胜上一把才行!”唐星望着母亲远去的方向,神色坚定无比,随即转身而回。
白天里唐逸的一句豪言,既激起了外人的兴趣,也更激起了唐门弟子的求胜之心。在余下的两日中,唐门内的叱咤声不断,所有唐门弟子都似拼命一般的练习,若非最后唐冷发话休息,怕是最后一天,这些年轻人都不会放过。
便如此,时日匆匆,嵩山剑试的日子到了。
唐冷一早出门,十大名门之长要一同出席,自然不会和门下弟子走在一起,于是唐门便由唐雪带领,一行三十余人,朝城外行去。
城外的擂台早在两日前就已经垒成,其后更是搭建高台一座,座南朝北正对着擂台,上设一排共一十九个座位,中间的乃是十大门派的掌门之位,两旁则坐的是九辅掌门,这一十九人,便代表了整个中原武林最为强大的力量。
再看擂台前,十大名门的大旗鲜明无比,各由三丈高的旗杆挑了,按照两盟之别,分在东西两头矗立。除去这十面巨大旗帜外,余下的则是九辅以及其他小门小派的旗帜,按照实力,旗帜的大小不等,林林总总的算在一起,足有千余!
“此次嵩山之盟,只要是个门派,便可自行制作一面小旗插在擂台旁以昭世人。这举措为的是讨个中原武林鼎盛的彩头。”
唐逸望着满眼缭乱的彩旗,心里则是回忆出发前唐雪与自己说过的话,所以少年再看到这么多的彩旗,就一点也不奇怪了,心下更是暗道:“可别说,人在江湖,多是争个名头,能在嵩山之盟上插面旗帜,这可是件荣耀大事,应者哪不如云?”
唐逸想的确是无错,正因此,最终赶来的江湖人几近三万!无数门派将自家制作的旗帜插上,二十丈方圆的擂台被各色旗帜围了个满满当当,当真是盛况空前。
就见春风一起,千面彩旗列列迎风招展,倒似旱地涌起千层波浪一般!嵩山剑试还未开,便已让人大觉此番没有白来。
“此番盛景,一生能得见一次,身为江湖人,就已是不枉了!”
这感叹之言出自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口中,就见这中年人瘦小枯干,一脸的劳苦困顿,好似多日不曾饱饭似的。再离近些,甚至能嗅到一丝淡淡的鱼腥。若给他手中添一根竹篙,一领蓑衣,怕就真成了终日为衣食奔波的江头渔翁。
可就是这么个人,却是一边感叹,一边施施然的走上高台,随即坐在那九辅掌门的位子上。唐逸眼尖,虽然相隔了足有三十余丈,却仍是看到了那位子上贴的一张小小纸条:“鼎湖帮。”
而此时,正随着那渔翁一起步上高台的,还有个中年壮汉,这人生的倒是雄伟,比那渔翁高出去几近一半!闻言哈哈笑道:“余帮主说的是。上一届嵩山之盟,谭某便已觉得盛况空前,再难有所超越,却不想这次竟来了如此多的人,数数,怕是比之五年前要多上一倍!”
这台下人声鼎沸,唐逸离那汉子也远,自然不可能听的到。不过少年的眼力好,这些日里读唇术也是大有进展,正巧那汉子迎面坐定,倒让唐逸将话里的意思看了个八九不离十。
就见那壮汉看着台下盛景,再笑了笑道:“如今能有这么多人来,可都亏了宗主夫人的妙计。这遍插彩旗的法子便是出自宗主夫人之口,想想江湖人皆要名声,有此机会,哪不趋之若骛?宗主夫人只是寥寥数语,便将来参加的人数提了一倍!”说着,壮汉一胡噜脑袋,自嘲道:“这人和人都一样,怎么脑袋却差的这么多?”
那渔翁笑道:“宗主夫人何等样的睿智,自非我们这些人能比的。”
壮汉闻言哈哈一笑,却是认了。
这二人的钦佩发自内心,不似有假,唐逸在远处看的清楚。至于他们口中的宗主夫人,除了那焉清涵还有谁?
唐逸当下便是心道:“那位宗主夫人果然好计策,旗帜都是各派自备,她不过是多了一句话,便让本次嵩山之盟规模远超上届,只要东盟再在剑试中得胜,将嵩山之盟定在太室召开,那西盟可就再无颜面可谈了。”
越想越觉得这位宗主夫人了不得,唐逸不禁有些担忧,生怕自己伸冤的路上又多一分阻碍。
见唐逸忽然皱起眉来,唐月亦不由得担心起来,眼看剑试便要开始,唐逸忽然露出这么一副神情,唐月怎可能无视?当下轻扯了扯唐逸的衣襟,见唐逸回过神来,唐月小声问道:“可有什么不妥?”
唐逸一怔,随即省起自己的神情有异,想是被唐月误会了。其实自己虽然担心那位宗主夫人,可如今已是箭在弦上,哪还能后退半步?更何况担心归担心,唐逸却也并非自认没有把握应对。相比之下,如今唐门胜过崆峒才是重要,绝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失态而影响了众人的情绪。
心念电转,唐逸随即笑道:“月姐想的岔了,我方才不过是在看那两个九辅掌门说话而已。”唐逸正说到这里,就见远处那二人又是说将起来,唐逸看了看,再是笑道:“他们身为九辅的掌门,眼光绝不会差了。看,他们此刻便正在讨论第一场华山与飘渺天宫之战的结果如何。”
唐月自然没有唐逸那般的眼力,但闻听到唐逸并非在担心此战的胜负,心下登时塌实不少。不过随即唐月心头一动,暗道:“我以往从不依赖他人,就算父亲叔伯他们也不例外,可怎么如今却是如此在意他的一举一动?怎地听到他说无事,心下便塌实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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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剑试开始,大高潮将至,呵呵。
遍插千旗招展,擂上百人争锋,盛景冲云罗。一二九
唐月只觉得心头扑通扑通的有些乱,但这份感受却又令人欢喜,可真是矛盾的紧。只是不久后便是剑试,自己若不能冷静下来,便会直接影响到本门的胜败,唐月只有暗将这份心思压了下去。
但唐月忙乱中却没有察觉到,身旁还有两双眼睛正紧紧盯着自己,一个是自己的姑姑,另外一个则是自己的弟弟。
“我那侄女当真是动了心!”
唐雪眼中闪过一丝的笑意.在她的眼里,唐逸除了年纪,没有一处不与自己侄女般配无比,虽说有入赘这个阻碍,但哥哥似乎也松动不少,这问题并非不能解决。至于唐星,看着姐姐,再看了看唐逸,眼睛里则是有些矛盾,随即似又下定决心,别过头去。
与此同时,对面的高台上又陆续来了几人,九辅的座位几被坐满。这些人口中所言的都是眼下剑试,而且观点一致的紧,虽然都认为飘渺天宫定是胜不了这场首战,可对于随后两场却是极为看好,都道东盟胜的定了。
唐逸在远处将这些人的对话看了个大概,对于他们都言东盟必胜,心下自然不快。可唐逸已不像当初那样,什么武林掌故都不懂,九辅与名门的恩怨,他也听过,数年前少林武当为中原武林的领袖,正借口设立九辅之名,想将自家的势力延至东南一带。而这九辅中的许多门派都在那里,哪会愿意,于是便起了冲突。正巧这时万剑宗重返武林,九辅便依靠万剑宗的助力来抗衡少林武当,冤仇就此结下。随后东西两盟各划分势力,九辅自然多是倾向东盟。也正因此,他们希望东盟获胜,亦在情理之中。更何况就算是唐逸,若他没有相助唐门定下计划,今日要他预测胜负,怕也是东盟多些。
唐门来的早,就在唐逸关注着高台之时,青城、华山、崆峒、点苍、飘渺天宫这五个参加剑试的名门才陆续到了。与唐门相同,这些门派的掌门都不在,到得唐门身旁的,只是各派门下弟子。
唐逸将目光收了回来,转目看去,青城派自己已经见过了,由行剑领队而来,站在东盟一侧。可能因为在江上相遇过,尤其是无华子对唐逸的那一番夸赞,所以青城门下多是面带了微笑,行剑更是朝唐逸点头示意。
不过就在唐逸正要回礼的当口,青城派众人却是齐刷刷的转过头去,面色转瞬变的狠厉起来!
“是点苍到了吧。”唐逸眉头微皱,心下暗道。
果然,伴随着青城门下敌视的目光,一队人马走了过来,领头之人的年纪与行剑差不许多,只是人看起来寡寡的,又似有些阴沉。
看着那人,唐逸忽然问道:“月姐,这人便是陈默?”
唐月闻言点头道:“没错。”可转眼却又奇道:“咦?他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见唐月惊奇,可唐逸之前没有见过陈默,自不知道他与以前有什么区别,当下便是相问。唐月有些犹豫道:“这个陈默的性子看来还是未变,五年前他便是这么副不言不语的样子,可他这人的感觉怎么干巴巴的?”
唐雪这时也是眉头一皱道:“那陈默露在外面的皮肉确实很是干皱,以他的年纪武功怎也不会如此,而且看他的精神好的很,没有半分萎靡。”一抚掌,唐雪恍然道:“那陈默怕是学了他师叔祖的炎天神功,才变成了今日的模样。对,定是如此!”
唐月闻言,先是一怔,随即也是点头,显然大为赞同。见唐逸在旁不解,唐月解释道:“炎天神功是点苍派的一门内功绝学,可因为练习时需要忍受极大的痛苦,甚至练成后,还要随时提防被那炽热内力反噬损毁了身体,所以练成的人极少。
不过有弊便有利,那炎天神功的进展比之其他内功要快速不少,且一旦练成,威力极大,不仅内力极阳极烈,任谁与之对敌,都还要额外承受他那无边的炽热之气,甚是难敌。”
顿了一顿,唐月再道:“说起来,如今点苍也就只掌门安静仙的师父蔡培峰练至大成,成就了化形级的超绝内力,可就算强若他那样的人,亦难免被炎天神功反噬,毁去面容,落个终日蒙着面纱,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的下场。”
“蔡培峰?烈阳剑蔡培峰?”
唐逸心下一惊,在崆峒山上,他曾听常沁诗提起过中原武林中的十大高手,其中排名第八的便是这蔡培峰,由此可见这炎天神功的威力!
唐月几人说话,一旁的唐门弟子自然也听的到,当下就见那唐镰憾道:“可就算陈默能习得这炎天神功,也没有机会与青城交手,真是可惜了。”
唐门弟子闻言也都纷纷道声那神功厉害,随即便都是可惜陈默不能参加比试,否则西盟便有可能以三战皆胜结束这次剑试,那便可大涨西盟的颜面。
不过就在这一阵喧嚣之中,唐雪的眉头却忽是紧皱起来,心下总觉得哪里不对,暗道:“伯父传给这孩子的内功就都走的阳经,我那日虽然探到,可因为伯父所传的内功大是玄奥,只道定有深意。可如今想想,难不成伯父早便铁下心要废了这孩子?”
只练阳经的结果便是内火焚身而亡!除非如点苍的炎天神功一般,有独特的法子钳制,才反可利用那股至阳至烈之气,可就算如此,点苍那么多人,也就蔡培峰练成。而且蔡培峰如此高的武功,最后仍被毁了容貌,更别提唐逸根本就没什么基础,更没人在旁守护指导。日后内火一起,若没有极高深武功的人来施救,必死无疑!
想到这里,唐雪不禁看了看唐逸,就见少年神色也是一变,心道:“糟糕!难道那孩子也有了察觉?月儿好容易动了心,哥哥也有些松口,怎料却要被伯父将这一切毁了?”唐雪不由得更急。
正如唐雪所想,唐逸的心下确实怀疑起来。唐逸本就不相信唐怀真会好心传授自己内功,只不过少年无力分辨罢了。而那内功的进展又是极快,自己也急需增长实力自保,这才仍然勤奋苦修了三月有余。
“唐怀传我的这内功应该不是点苍的炎天神功,可原理应是相通。我练了三个月,虽然进境不俗,但前些日里总觉得身上有些痕痒,以手摸之,皮肉大觉粗糙许多。本还以为是饮食不周,如今想来,怕是与那份内功脱不开干系了!”
可唐逸却没有心情去记恨,如今摆在他的面前只有两种选择,立刻停止修习或者全然不顾!可几乎没有犹豫,唐逸便下了决定:“我过几天在嵩山上指认崆峒后,便彻底得罪东盟,唐门又不能久待,日后要保护自己,全凭这身武功!”
暗道唐怀的狠辣,可唐逸如今却并无选择,就算发现了内功有问题,也要继续练下去!至于如何补救,只有日后再去想办法了。
唐逸心念电转,拿定主意,脸上忧虑之色转瞬即逝,若非唐雪经验丰富又注意着唐逸,还真看不出来。
“这孩子要是因此怨恨我们却也无可厚非,只不知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唐雪的心下更是焦虑。
便在这时,点苍一行到了唐门众人身旁,那陈默只是开口打过招呼,随即便沉着脸,一言不发。余下的点苍弟子则都在紧盯着青城。毕竟点苍当年虽然打伤了许多青城门下,可其后在剑试上却是被行云一人挑了,这仇着实不小。
青城点苍这对冤家聚首,那边崆峒在常天赐的带领下也是到了。
崆峒一出现,唐门弟子立时停下口来,随即便发现崆峒门下望过来的眼神中大有轻视的意味!登时,唐门上下自心底火起,便有人怪道:“被一群马匪攻上山去,有什么好神气的?”
此言一出,唐门弟子立时哄笑一片。
这些日里,万马堂攻上崆峒山这么惊人的消息早被传的广了,虽说崆峒派事先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山上高手不多,可说是非战之罪。但怎么说都被马匪攻上山去,要是没有行云赶到,怕连根基都难保,如此一来,江湖上的风言风语自然不少。
只不过虽然传的人多,可崆峒实力毕竟强大,敢当着他们的面揭那疮疤的却是没有。谁想今天唐门竟然开了这头,崆峒一众哪还忍的住?登时也是怒目相向,自也有人怪道:“手下败将,哪来的资格说闲话?”又有人附和道:“人家还说今日定能胜过我们呢,你说可笑不可笑?”
先是青城和点苍剑拔弩张,随后唐门和崆峒又互揭短处,这剑试未开,台下便已有些乱了。不过那些来看剑试的江湖客却是心下兴奋,这几派矛盾越大,一会的剑试才会越精彩!
与这崆峒唐门两派年轻人各不相让不同,常天赐则沉稳许多,仍能微笑着朝唐雪和唐月点头示意,只是待等他看到唐逸时,眼中神色登时复杂起来,欣赏、惋惜、甚至还有一丝的不忍。唐逸则是面无表情,崆峒先包庇罗志这个杀母凶手,随即又千里追杀自己,这仇已经结的深了,他哪会有什么好脸色。
剑试一共六派参加,与这先到的四派相比,华山和飘渺天宫可就平和许多。
一个必胜,一个必败,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去注意他们,但唐逸在一眼扫过之后,却是眉头暗皱,因为他自飘渺天宫的那些年轻弟子的眼中看到了旺盛的斗志!反观华山,似是有些轻敌了。
“这首场剑试的胜负可没想象中的那般简单呢。”
唐逸暗道。
遍插千旗招展,擂上百人争锋,盛景冲云罗。一三零
人人皆知飘渺天宫的武功需要许多时日才有成就,如今到的这些年轻人定不会是其余九大门派中任何一派的对手,这次比武必然输的定了。可唐逸却从那些年轻人的眼中看出了斗志,心道飘渺天宫可并没有放弃。
不轻易言败,这种精神唐逸自然欣赏,但这剑试结果关系到母亲的大仇,唐逸也有着自己的打算,当下暗道:“希望华山派可别太过大意才好。”
九辅掌门到齐,前来参加剑试的六派门下也都站定,随后就听得一声悠远的钟声响起,十大门派掌门,这中原武林里最有权势的十人一齐走上高台。
万剑宗宗主行云和一个面目冷峻的中年人并肩而行,再后则是崆峒掌门常承言、青城掌门无华子,这四人自东而上。唐逸认出了四人中的三个,余下那中年人虽然没有见过,可身份却并不难猜测。
“那中年人就是天下第二的飘渺天宫主人?看起来可当真是年轻的很了。”
唐逸心下惊讶,不过却没有丝毫的怀疑,且不说那中年人能与行云走在一起,就只看那人的威势气派,唐逸便知绝不会有错。行云虽然位高,可却谦和的紧,算是大派掌门中的异数。那常承言的威势足的很,无华子也是英伟气派,这都是久居人上的格局,旁人小派怎也难拥有,但就是这两个名门之长,与那中年人比起来,却又差的远了!
“好强的威势!”
唐逸离那高台足有三十丈余,可就算如此,放眼看去,仍觉那飘渺天宫主人的威势卷过擂台直直的逼将过来!就似太阳一般的光芒四射!一举手一投足,都似饱含无穷力量,让人难以兴起与之为敌的念头!甚至一些离擂台近些的江湖客,竟有人被震慑的跌在地上!其他还能站立之人,也好不到哪去。
“这些日里也听人说起,武功越高越会收敛,可这飘渺天宫主人身为天下第二,却怎似要将所有的威力都放出来?竟强至令人难以直视?他那一步步走的看似平常,但就算我离的这么远了,都觉得被他踏的心头狂跳,好生难受!那些江湖人甚至被他震慑的倒在地上!要做到这个地步,他可要使多大的力?”
唐逸想到这里,转头去看唐月,却见唐月也有些变色,显然也和自己一样被那飘渺天宫主人的威势影响了到,只不过唐月的面上却没有半分的惊讶。
“月姐,这飘渺天宫主人为何给人的感觉如此大违常理?”
唐逸勤习武功,对武学也渐渐着迷起来,见到这飘渺天宫主人的无穷威势,又见唐月并不惊奇,当下便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唐月闻言,自那震撼中清醒过来,解释道:“听父亲说,飘渺天宫主人最擅借势,天上地下的威能至大,若能借得万一,便战无不胜。传说他举手投足都已经到了暗合天道的地步,所以我们见他只是平平淡淡的走来,可却能感觉到无边的威压。”
“借势?”
唐逸听到这里,心下一动,似乎想通了什么,随即暗道:“不错!这天地之势确实可以借得,不说旁的,那常天赐的如镜折反阳光,不也是借那太阳的威能么?只不过那法子容易些也就是了。”
正想到这里,唐逸却见唐月有些犹豫,摇头道:“可飘渺天宫主人虽然能借天地之势,但平日里却并不显现出来。”顿了一顿,唐月再道:“最少不会如今天这般的耀目。两年前万剑宗行宗主的继位大典,飘渺天宫主人也曾与德皇老前辈联袂出席,可就当年父亲所言,那时的飘渺天宫主人似乎很能收敛自己的气势,怎地两年不见,反是大变?”
唐逸闻言一怔,心道:“难道他是有意放出威势,好来震慑群雄,以为东盟张目?”
唐逸抬头去看那同在高台的一十九人。直面飘渺天宫主人的威压,十大门派的掌门还好些,毕竟都是魂级高手,武功超绝之辈,虽然离那飘渺天宫主人很近,但仍能保持镇定,尤其是行云,谈笑自若,与往日无异。
但与之相比,九辅的面色可就不好看了。
飘渺天宫主人一到,就似九天上的烈日降落人间,又似是一柄开了锋的万刃巨剑!只要站在他的身旁,就好像被那烈阳炽烤,被那无数的剑锋割裂!可当着这三万中原群雄的面,九辅掌门却只能苦苦支撑,甚至还要行礼问好。唐逸的眼利,立时就发现那九辅掌门头上的汗水涔涔。这可还是初春,以九辅掌门的武功都被逼到如此地步,压力可想而知!
“不对,飘渺天宫主人若是为东盟增光添彩而特意放出威势,怎也不会殃及九辅,说起来,九辅大多都是拥护东盟的。”唐逸眉头暗皱,心道:“如此看来,那飘渺天宫主人的威势虽然有违常理,可却另有奥妙?武学一道深奥莫测,既然他能被人公认天下第二,那这么做,自然便有他的道理。”
唐逸知道自己的武功基础可说全无,如今的修为与真正的高手比起来也不算什么,更别说武学道理了,再想下去,只能平白浪费时间,当下只好转头去看那西盟。
西盟走在头前的是一僧一道,不用问,自然是那少林方丈广通大师和武当掌教玄元真人,随后而行的几人除去唐冷,唐逸一个都不认识。不过各派掌门座位上都有字条,那些人依次站定,唐逸的心下已经有数。
“那看起来心情不大好的,应该就是华山掌门赵不忧了,他旁边的僧人则是峨眉方丈慈念大师,唐冷排的可算是靠后,最后是点苍掌门安静仙。嗯,这安静仙看起来很是儒雅,风度与众不同。”唐逸毕竟读了近十年的书,对于这安静仙的印象却是最好。
大派掌门一到,场中气氛登时热烈起来!若不是来这嵩山,怕是大多江湖人一辈子都难见到这些大人物中的一个,更不要说如今一个不漏的全都看到,就连那飘渺天宫主人都来了,台下这些江湖人自是要兴奋无比的。而且相互礼毕,十大门派的掌门各按了顺序坐下,那飘渺天宫主人的威势似乎也随之小了些,站在擂台前的那些江湖客终于松了口气。
一十九位掌门坐定,却是单单留下正中一个位子无人,不用去想,几乎所有人都明白,那是为德皇所设,德皇不仅公认的武功第一,而且声望亦是无人可出其右,坐在正中,无人质疑。更何况德皇此来监督,身份超然,两盟都不敢得罪,自然要安排在正中,以示尊荣。
默默的看着十位掌门的座次,唐逸心下暗道:“德皇老前辈身在正中,这没什么,他的一左一右,乃是广通大师、玄元真人和行云,这三人分别为西东两盟的盟主副盟主,这么坐也是正常。
可东盟那边如何排了座次不提,西盟这边怎么唐门排在华山、峨眉之后?唐门在川中,力压青城和峨眉,如今却反要在峨眉下首,如此看来,唐门倒真是被暗器毒药这名声拖累了。”
唐门是自己如今的依仗,唐逸观察这座位排名,便是再确认一番唐门在十大门派里的地位。如今看来,倒与自己之前所想的差不多,崆峒之所以敢大肆散播自己的谣言,就是因为知道唐门的名声不好,才敢如此。
“所以此番剑试必胜不可!就算华山和点苍都胜了,唐门对战崆峒也不能有任何闪失。而且此战不仅要胜,还要胜的光明正大,只有这样,唐门才能在人前扬威,扭转唐门形象。”
唐逸心下再将自己定下的应对之策,暗自梳理一遍,回想起这一路上自己与唐月一起训练那些唐门弟子,虽然时间不长,可好在他们求胜雪耻心切,唐冷在这事上也支持的很,所以自己虽是个外人,却能指挥随心。
想想自己布置下的安排,唐逸心下微微有些自得,点头道:“常天赐虽然定有进步,崆峒派也会重视此番比武,可崆峒有常天赐在其中,既是优势,也是劣势,只要应对得法,要胜崆峒不难。”
一念及此,唐逸转头去看常天赐,正见那常天赐也看了过来,两人眼神登时交接在一起,唐逸忽是微微一笑,眼中意义很是明确,就如他三天前所宣布的那般:“唐门此战必胜!”
虽然旁人都道唐逸狂妄,就算有人谨慎些,也不过认为那少年此语是要扰乱崆峒心神罢了,小伎俩而已。不过常天赐却不这么想,常天赐认为那少年与自己其实是一路人,怎也不会无的放矢。
“他既然说能胜,便自然有他的办法。”常天赐与唐逸对视片刻,却随即也是一笑,心头傲气大起,暗道:“那便要看看这一战究竟是谁胜谁负了!”
二人各怀了信心相视一笑,可随即便被场中的异景吸引了住。就见此刻,不论台上台下,三万人俱都陆续停下动作,将头转向登封城门的方向望去!
唐逸见状,心下一动,暗道:“定是德皇老前辈来了!”
遍插千旗招展,擂上百人争锋,盛景冲云罗。一三一
德皇!
唐逸觉得自己也有些莫明的兴奋,隐隐期盼道:“这传说中的人物终于来了!”
朝城门望去,果然就见一位老人自那登封城里缓步而出。那老人身长形阔,一身的淡青色长袍,头上随便挽了个发髻,上面便用一支木枝别住,古朴雅致。虽然衣着简陋,但任谁都自心里觉得,再没有比这份装扮更加适合德皇的了。
就见德皇似缓实快,不多时,人便是近了。
常言道:人若上万,无边无沿。何况如今在场的有三万人?这些人又都是江湖客,就算有万剑宗和少林武当的人来安排,可也拥挤混乱的很。但出奇的是,德皇缓步所到之处,人群却自然而然的分开一条道路,没有任何人安排,没有任何人指挥,一切都是那般的自然!
走在人群之中,德皇的面容才算清晰起来,祥和中隐约透露出威严,令观者无不心生景仰之情,不自觉的便合了口,再无一丝喧哗。德皇面带和煦的微笑,直走到正对擂台边上才停下,隔着擂台正对着十大掌门。
站在德皇身旁的便是六派门下,这些年轻人虽然都是名门子弟,眼光一个个也高的很,可如今德皇来在身前,没有凌厉的眼神,没有滔天的威势,只是平平常常的站在这里,这些名门子弟却都难掩心中激动!就连常天赐、行剑、陈默这般的俊彦都没能免俗。
再看唐门,唐月和唐星亦是一样,就连唐逸心下也是翻腾不已,不由得暗道:“德皇前辈只是站在那里,怎就令人心生敬仰?”
唐逸自诩定力不俗,可却仍难压下心头的汹涌,便在此刻,就见那德皇忽然转过头来,淡淡的扫了自己一眼。这一眼扫过,唐逸登时觉得如遭电殛,心下忽是清醒过来!
“他为什么看我?他为什么看我?”
唐逸心下暗惊,危机感瞬间便占满了脑袋:“难道我今日要来指认崆峒,德皇已经知道了?那他看我的意思是什么?是不管,还是要警告我?”
心头暗惊,唐逸再回眼望去,却见德皇早将目光转了过去,所有六派门下一个不漏的都被扫了一遍,那些名门弟子被德皇这一看,登时更加激动,一张张年轻的脸憋了个通红,本应与德皇见礼,却因为激动反说不出口来。
这也难怪,漫说这六派弟子,就是他们的长辈,见了德皇也难举止自如,这世上能与德皇分庭抗礼的又有几人?这些年轻人有此反应,却也属正常。君不见那三万群雄让了开道路,可至今却未有一人来问好。
若说飘渺天宫主人之前的威势犹如烈阳当空,刚烈至极,见者无不心惊胆骇的话。那此刻的德皇便如无尽的浩然正气,醇厚无比,令人闻之,敬仰油然而生,只知仰视,除此之外,竟难再有动作!便如此,三万人聚在一起,却罕见的一片寂静。
何等荣耀?何等辉煌!
可却不知为何,德皇看完那些六派弟子后,仍然没有动身上台,也没有开口说话,便就这么停在擂台前,自此便再无动作。众人皆都被这肃穆的气氛感染,一时也没有去想这份不寻常的原因。
惟有那高台之上,飘渺天宫主人心下暗自冷道:“聪明反被聪明误,莫过如是。”
与此同时,立在德皇身旁的唐逸因为率先清醒过来,自然察觉到这诡异之处,心念电转道:“德皇前辈此来令群雄俯首的气势惊人,可他为什么要停下来?虽然他看了我一眼,但想来与停下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唐逸眉头微皱,抬头看去,周围人等自然俱都被德皇的气势感染,不过唐逸仍然发现有一人也自清醒过来。
“常天赐!”
唐逸心下一紧,就见常天赐眉头微皱,显然也在思考,唐逸下意识便道:“他莫非也察觉到不妥?我可绝不能让他抢到了头里!”
心下暗焦,唐逸环目四顾,忽是看到高台上正在起身,准备迎接德皇的那些掌门,少年忽然就觉脑中灵光一闪,登时领悟,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而此刻常天赐的眉头也是一展,心下亦是有了心得,正待开口,却猛地听到一声清朗传来:“唐逸,见过德皇老前辈。”
惊诧!
就在满场的寂静中,唐逸这一声问候显的格外突兀,也显的格外的与众不同!登时满场三万人的目光俱都落在了唐逸的身上!
可不论人们如何惊讶,唐逸这一声问候就似为所有人松了绑一般,一旁六派弟子同松了口气,脸色回复正常,可随即也都是出神的望着唐逸,心头滋味复杂的很。此刻聪明些的人,已经有些明白过来,那常天赐的心下更是明镜一般,暗道:“竟然被他趁了先!”其后望向唐逸的目光更是复杂:赞赏,暗叹,兴奋,不一而足。
“德皇前辈走到擂台前,与那高台仅距不过三十丈,一路上先是被万人瞩目,后又被万人让开一条道路,荣耀的无以复加。这要是旁人,自是早便得意忘形,可前辈的心下却并不这么做想。”
常天赐心下暗叹了声可惜道:“德皇前辈既然要平衡两盟,那此来嵩山剑试,必不能先与任何一盟的人交谈,尤其是各派的掌门人。否则便会给人偏向之感,乱了自己的方寸。所以前辈这一路行来,并没有直接去那高台,而是径直的自万众丛中走过,为的便是先与普通的江湖人互相问候,以正自己的位置,告诉世人,他所为的乃是中原武林,而非东西任何一盟。
但出乎意料的是,德皇前辈虽受万众拥戴,这一路上万人争先让道更是日后佳话,但结果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问候,满场鸦雀无声。虽然出自敬仰,可也落了冷场。所以前辈久久未上高台,非是为了别的,而是在等待,等待有人来与他问候。”
看到德皇转身朝向唐逸,常天赐暗摇头道:“虽然德皇前辈错过了那些普通的江湖人,可我们不过是些小辈,若能出声问候解了这份尴尬,却也勉强可行,只可惜我竟晚了那唐逸一步!”
常天赐正想到这里,万众瞩目之下,德皇转过身,接下唐逸的那声问候,微微笑道:“太叔盛,见过小友。”
德皇姓太叔,名盛,字明鉴,此刻以名相称,唤唐逸小友,这份荣耀可是多少江湖人梦寐以求?日后与人提及,能与德皇平平执礼,谁不高看一眼?
德皇如此做,显然是对自己相当满意,也便说明自己猜的对了!唐逸当下心头一喜,随即微笑着还礼,却再不多言。
高台之上,十大门派的掌门将这一切都看了个清楚,能做到名门之长,哪个是简单人物?此刻怎也明白过来,亦开始纷纷打量起唐逸来。
“这少年还是一样的聪慧。”行云心下暗道:“他这一声问候正解了德皇前辈的尴尬,等他再来指认崆峒时,德皇前辈就算不帮他说话,可怎也不会再来相阻。”
行云瞥了一眼常承言,就见他眉头微皱,脸色不很好看,显然也是想到了问题所在。对于崆峒,行云的心下矛盾,暗道:“那少年要来指认崆峒,清涵却要我别插手,她的意思是想借这少年来敲打崆峒一番。”想到这里,行云暗摇了摇头,随即收回目光,心道:“我虽不想对盟友施展手段,不过崆峒在这事上做的却有些个过了,借此也算是个教训。”
至于其他掌门,心下自然也都在惊异,唐逸这几日的名气可着实不小,先是恶名远播,随后又狂言必胜,风头一时无两,就算名门之长也时有耳闻。只不过在这之前,唐逸的名头虽响,可对于那些名门之长而言却无足轻重,直到此刻,这些人才当真的重视起来!
“看似那少年只说了一句话。可那时能在德皇身旁开口的却是一个都没有!如此才显的难能可贵!更别说那少年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知道分寸拿捏,问好之后便不再言语,并没有分句废言。这正是急智、冷静,且能知进退分寸。众目睽睽之下以他那个年纪,能如此从容,唐门可拣到宝了!”
这便是其余掌门的一致心声,感受到身旁投来的视线,唐冷的脸上虽然仍是寒冰一块,可他的心下却远没有表面那般的平静。
再看台下,就在唐逸开口之后,那三万中原群雄才似从梦中醒来,登时齐声高呼,争相与德皇问候,声浪直冲云霄!一时气氛之热烈,比之十大门派的掌门齐至,还要胜过三分!德皇见状微微一笑,随即与众人回礼,然后再不耽搁,就这么举步而行,舍了东、西两道台阶,直直自中间跃上高台。
德皇上得台去,唐月也终是明白过来,望向唐逸的目光更添几分敬佩,唐逸则是笑笑,心下暗道:“德皇老前辈为显公正,所以独身一人而来,且又是独处城内,所以未想到今日台下众人先被飘渺天宫主人的气势所迫,心下本就有些虚了。前辈再一来,虽然没有飘渺天宫主人的霸道,可那浩然之气却更将原本就有些心虚的众人慑了住,这才有了如今的尴尬。”
而自己能抢在常天赐的头前为德皇解围,可说在剑试之前开了个好头,唐逸的心情亦是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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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凌晨修改128、129、130、131四章的错别字,提前和大家说下,呵呵。
谁道天宫弱,虽败豪情多。一三二
德皇一到,所有重要的人物便都来的齐整,当下行云和广通大师一同站起,宣布嵩山剑试开始。
万众欢呼声中,飘渺天宫门下三十人没有去走台阶,而是纷纷跳上台来,随即站在东首。华山众人见状,哪可能示弱?当下发一声喊,三十人齐齐一跃,整齐的很,当下便得了台下不少彩头。
“剑试中武器不论,阵法不论,每方三十人,各逞手段争胜,但不可残及性命。第一声钟起比武,若再听钟声,便要即刻停手,若在此刻伤人,以告负定!”
万剑宗和少林各有一人上台宣讲规则,随后飘渺天宫和华山派双方站定,互相行礼,一声钟响,比武正式开始。
“飘渺天宫的年轻一辈就不说了,可华山派虽比他们强,有十人是剑罡级,但更多的仍是剑气级的身手。而且这些人一上来就不将飘渺天宫门下放在眼里,竟是倾巢而出,各顾各的,当真以为飘渺天宫弱到任人鱼肉了?”
唐逸见台上战做一团,剑气纵横,眉头微皱道:“六十人战在一起,又与单打独斗不同,人若是多了,那便需要配合,否则不仅威力难增,甚至还会碍了自家手脚。”再看看台上,唐逸坚道:“如今华山派便是如此!”
就如唐逸所想,华山门下太过小觑飘渺天宫的这些年轻弟子。可这也不能全怪他们,就连大派掌门也都这么认为。所以钟声一响,这些华山门下哪还不人人争先?都在想此战定要多胜上几人,才能显出自家手段。
当然,凡事便有例外,唐逸就不认为华山必胜,虽然他不知这两派的武功究竟如何,但只看飘渺天宫门下那昂扬斗志,少年就知,这样的对手绝不能等闲视之!
果然,华山派这一蜂拥而上,飘渺天宫门下似是早有准备,当下并没有各寻了敌手抵挡,而是三人一组,背靠了背合在一起,轮番寻敌,彼此呼应。虽然飘渺天宫门下的功力不济,但却守的有声有色,最少没有人被华山伤到。
与之相反,华山门下虽然武功都要强些,但彼此毫无呼应之法,虽然攻势占优,却也只是表面上好看,实则成效不大。若长此下去,华山派的气力反要大耗。
唐逸直皱眉头,转目去看高台上的华山掌门赵不忧。就见那赵不忧的眉头更是拧成一团,显然他未曾想到抵抗竟然会如此顽强,虽然目前看来胜算仍在手中,但就算如此胜了,也难令人满意。唐逸见了,心道:“听说飘渺天宫因为门下武功的原因,上次都没有来参加,可谁想他们今次不仅来了,还表现的如此之好?华山怕是要棘手了。”
便如此,你攻我守,台上两派六十人翻翻滚滚战了足有一柱香的时候,华山门下终于渐露疲态,如此狂攻不下,不仅消耗气力,也消磨斗志。
“若是飘渺天宫门下此刻有什么绝技,那倒正是施展的机会。”
唐逸心念刚动,随即就见飘渺天宫门下忽是齐声大喝,三人一组本是背靠了背迎战敌人,但这一声齐喝之后,其中两人登时舍弃了对手,同时将身一转,让出背后空当不顾,随即三人合全力猛劈一处!
就见暴涨的剑气竟脱剑而出,似一弯新月般呼啸而去!
“剑气还能离剑而出?”
唐逸一怔间,随即就听得“砰砰砰砰砰”地一连串暴响!
单论一道剑气自然威力不强,那华山门下都还能应对的了,可若是三道合在一起,却就要两论了。此刻就连坚硬的青石台亦是被这道道剑气刮的碎石四起,随即就听那两派六十人,竟同时闷哼一声,四散开来!
先是华山派一众蜂拥而上,飘渺天宫门下结阵自保,再到此刻不顾安危的骤然反击,转眼间,变化惊人!唐逸的眼利,看出这飘渺天宫门下也不是胡乱劈出剑气,三人合力所劈的,正是他们面对的三名对手中最弱的一个。所以这一击即中,那十名华山门下登时喷了口鲜血,仰面便倒!
“这就是百练平天?”
唐月看着台上变故,自语道:“还好这武功很是霸道,虽然能将功力集于一处,离剑伤人,但以那些飘渺天宫弟子的修为,最多也就能施展一次,否则华山派可就要为轻敌付出更大的代价了。”
唐逸听在耳里,既觉得有些可惜,又觉得庆幸。可惜的是这一击确实漂亮,以三人合力之强凌弱,集中力量战胜敌人,若能再施展几次,怕效果更佳。飘渺天宫门下被人瞧不起,唐逸自心底便很是同情,只不过自己终需西盟的帮助,所以又是庆幸他们不能接连施展。
暗摇了摇头,唐逸再看台上。飘渺天宫门下虽然一击得手,可因为舍弃了背后防守,自然也会被华山派所趁,当下也有十多人受伤倒地!要不是华山派各自为战,互相碍了手脚,这飘渺天宫门下受伤的还会更多。
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战法!
便如此,飘渺天宫和华山各倒下十来人,虽然真算起来,飘渺天宫倒下的人更多些,可他们能在实力远逊之下,还搏得这么个结果,怎么说都是颜面大涨。反观华山门下,竟有些呆住,似是还不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眼见此景,那赵不忧哪还坐的住?当下便“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本来就不好的脸色,更是难看极了。但他方才站起,就听一旁忽然有人言道:“前几日听闻有人将我飘渺天宫互相谦让,倒似送人情一般,难道真就以为此战必胜不成?我飘渺天宫武功虽然不适年轻人施展,可却亦非任人鱼肉。”
随着这番话语而来的,便是一股庞大威压!飘渺天宫主人与赵不忧相隔着行云,德皇、广通大师和玄元真人,但见到这股威压磅礴,三位掌门竟都不自觉的侧身一让,而德皇更不会在这样的小事上插手,随即那威压便俱都扑在了赵不忧的身上!
赵不忧登时大觉难抵,可又不能将这威压让过,只得硬抗,但口中却再难说出什么了。
不过飘渺天宫主人此刻并没有收手,反是站了起身,朝台前大喝道:“哪个说我天宫的孩子弱了?今日便要让他们瞧上一瞧,我天宫门下俱是铁骨男儿!”
飘渺天宫主人这一声大喝就若九天惊雷一般,当下无分远近,台下三万人同觉脚下一震!不由得个个心头狂跳不止!
唐逸亦被骇住!一声大喝由内力迫出,竟能震动大地,这要何等的内力修为?武功竟能练到这般地步,唐逸大觉不可思议的同时,心下亦是难免意动,只道自己若埋头苦修,是否也有这么一天?
与此同时,那台上的没有受伤的飘渺天宫弟子闻言,当下竟奇迹般的再振精神,直朝华山门下冲去,出手之下仍是那百练平天!
就见再是十余道剑气呼啸而至!华山门下错愕之间,忙是回剑抵挡。可面对这拼力一击,华山门下匆忙间的抵挡终究有些来不及,当下便又倒下了八人,上台前的三十人,转眼间竟仅余下一十二人还站着,而且与之前的轻松完全相反,剩下的也都形容狼狈的紧。当然,那些飘渺天宫弟子一击之后,也再支持不住,竟都纷纷脱力倒地,再无一战之力了。
这一突变,更加出人意料,台下三万江湖人心中谁没有些豪情意气?当下被飘渺天宫门下的拼搏所动,登时齐声喝起彩来!虽然此刻台上没有一个飘渺天宫弟子站着,但此刻人们却根本就不去在意。
也就在这时,只听当得一声钟声大作,比武结束,华山胜!只是这胜利却显的太过苍白。
“飘渺天宫门下倒也是刚烈的很,虽然明知不敌,却也要拼到最后,就算脱力,也要让敌人知道自己并非是任人鱼肉之辈!”唐逸心下暗赞,对这不服输的精神很是欣赏,而如今比武的结果却也正合他的心意,怎么说,西盟也是先胜了一局。
可就在这时,唐逸的微笑猛里一凝,望向台上的眼睛忽是察觉到一丝不妥,惊道:“不好!”
唐逸这一声脱口而出,与此同时,就见那高台上似也有人察觉出不对,当下就见人影一闪,转瞬便到了半空中,随即剑芒大盛!就听得“坷拉”一声撕裂般的巨响,整个二十丈方圆的青石擂台都要被那惊天一剑劈开似的!再看去,却是台上转眼间多出一道十丈长的剑沟!迸裂的青石自沟中喷涌而出,直冲天际,足有十丈之高!这一剑到,那些还站着的华山门下登时被震的跌坐地上。
唐逸的脸色很是不好,不过他并非是在意华山门下的安危,而是对他们有些愤怒!
却原来方才跃下的人影不是别人,正是飘渺天宫主人。方才钟声响起,飘渺天宫弟子已是或伤或脱力,尽都倒在台上,余下的那些华山弟子不仅被落了颜面,而且同门也被伤了许多,甚至有人正呕血不止,这些年轻人当下红了眼睛,发一声喊,竟在钟声大作之后,还要对台上的飘渺天宫门下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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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2:明天开新卷,其后高潮接连不断,呵呵。
谁道天宫弱,虽败豪情多。一三三
当着飘渺天宫主人的面对他门下动手,就是换做那台上的十大掌门都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来。不说别的,就只看飘渺天宫主人方才那随手一击的威势,能挡下的,满江湖又有几人?
至于那些华山门下,之前不过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随后那惊天一击将他们震倒在地上,眼见此等威势,哪还敢再有半分动手的念头?
看到变故陡生,高台上的掌门们亦都纷纷跃将下来,两盟虽然对立,但此刻却还不是动手的时候!只不过这些人跃下台来,却有一人慢上一步,那便是行云。
要说行云的反应和武功差过其他人,自然没人相信,所以所有人都看着这年轻的东盟盟主要做什么。堪堪落在地上,那些掌门的余光也是扫了过去,随即心下便是一讶!
便在这时,猛里只听得“铮”的一声响,就见行云人在半空,背后双剑同声出鞘,左右一展,两剑剑罡暴涨三丈!再看去,足有半丈来宽!罡尾更是不知多少的剑气吞吐而出!行云人在空中,两道剑罡一青一白伸展开来,便似两只巨翼!
“他要做什么?”
就在众人不解中,只见那双神剑一横,行云随即在空中硬生生的带着两道巨大的剑罡横里旋了一个圈!七丈有余的罡气在空中转做一扇青白色的圆盘,登时将那些正要从半空落下的大小青石搅了个粉碎。至于余下的石粉,被随后而至的剑气吹的全没了半点踪影!
飘渺天宫主人这一剑威势太强,那青石被迸起十丈,直冲天际,如此多的散碎石头,有大有小,台上两派年轻人,不是伤了便是脱力,哪还能抵挡的住?要真是落下来砸到要害可便糟了。虽然其他掌门都可各自出手相护,却也不得不承认,那样会狼狈许多,而行云这一式却是一劳永逸的很。
只不过行云这一式委实惊人,与飘渺天宫主人方才那惊天一剑相比,虽然击在空中,威力看起来有所欠缺,但却华丽之至,台下众人仰望,心下只道:“若我有行宗主那剑罡的一半,不,哪怕一半的一半,都便足够了!”
当然,有人羡慕敬佩,亦会有人心生不满,尤其是西盟众人。毕竟方才大显豪情的是飘渺天宫门下,剑劈青石台大展威势的是飘渺天宫主人,此刻行云又双剑展出超长剑罡,炫人耳目,种种风头却都让东盟占了去,西盟的脸色哪能好看?
皱了皱眉头,行云出手,广通大师自然看在眼里,可却又没什么可说的,当下只好快步来到飘渺天宫主人身前,双掌合十,劝道:“阿弥陀佛,前辈莫要动气,年轻人气盛,阻下他们也就是了。日后惩戒一番,当会让他们对今日一事心存警戒。”
广通大师开了口,可他身为西盟盟主,虽然这理没错,可说起来,却就不怎么令人信服了。好在这时行云亦落了台上,双剑归鞘,随即应声道:“广通大师说的不错,还望前辈手下留情。”
见行云也发了话,广通大师忙一转身,对那赵不忧道:“赵掌门!”
这一场虽胜,可却胜的窝囊,飘渺天宫主人虽然出手,但道理却不站在自己身旁,见广通大师又来相催,赵不忧只有咬牙道:“本门弟子不从比武规矩,待等回山,赵某必定执门规惩戒!”
好个回到华山。
等回到华山这些门人自然会受责罚,不过究竟是因为不守规矩,还是因为胜的太过难看,外人就不会知晓了。
飘渺天宫主人闻言,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冷哼一声,再去看自己的那些门下。年轻人们见自己虽然败了,可却仍被师祖如此关心,当下竟齐声哽咽起来。
“哭什么!”
飘渺天宫主人冷道:“你们今日已是尽力,胜不了的原因不在你们。”言罢,在自家弟子的目送下,转身回到高台。
飘渺天宫主人这一走,其他掌门自然不会再做停留,当下也纷纷回转。至于华山门下的重伤之人,则在万剑宗和少林的安排下被抬去医治。不过那些飘渺天宫门下却是谢绝了两派的好意,当下拼尽全力,互相搀扶着下了台去。
这一场比斗虽然时间不长,可却也是高潮迭起,尤其最后飘渺天宫门下的两度舍命一击,气势惊人,大有一往无前之势,其顽强决绝,令人印象深刻,更不提那飘渺天宫主人一击的威势。
望着那青石台上十丈长的剑沟,任谁心下不是暗骇?更何况那只是飘渺天宫主人的随手一击,这要令他动了真怒,那会是怎样一番可怖景象?众人心下都是转了一个念头:“天下第二果然名不虚传!”
至于行云空中双剑那巨大的剑罡亦是令人震撼!见到东盟这两大高手的施为,便有人心道:“说起来,十大高手的前三名里,除了德皇外,第二和第三都属东盟。”
平日里人们再怎么提及那十大高手,也不及今日亲眼所见。天下第二和第三的惊人武功可是深刻在这三万江湖人的心底了,不知不觉中,西盟又落了东盟一头。这也难怪回到高台上,不只赵不忧,就算广通大师等人的脸色也是不好。
此刻的唐逸却想着另外一件事:“这飘渺天宫主人虽然看似冷傲,可却当真爱惜门下。他方才若不出手,华山弟子在钟声响过之后再行伤人的话,按照方才宣布的规定,可是要算做失败的。弟子被华山门下违反规则伤了也并不丢人,反还能因此为东盟先拔头筹!但飘渺天宫主人却没有这么做,他宁可舍弃胜利而去保护这些还未成气候的年轻门下,如此心肠,倒是与他表现出来的冷漠大相径庭。”
再看看台下被送去医治的华山门下,唐逸暗道:“而且他那一剑虽然惊天动地,却也没有伤害到哪个华山门人,只是将他们震倒而已,威势虽大,可手下仍然留了情面。”
正想到这里,唐逸忽然觉得有人盯住自己,抬眼看去,正迎上飘渺天宫主人射来的目光!那目光里竟出奇的有着一丝赞许。见唐逸望将过来,那老人竟微微颔首示意。
唐逸见状暗奇,随即醒悟道:“啊,是了。我方才见到华山门下要对已经倒地的飘渺天宫弟子动手,所以一时脱口而出,喊了声不好。那时正值满场寂静,旁人又不及我的眼利,所以显出我来,想是被那飘渺天宫主人听了到。”
不论如何,身为天下第二的飘渺天宫主人的善意,唐逸哪会拒绝?随即便是回礼。一旁唐月见了,奇道:“公子在和谁行礼?”
唐逸也不隐瞒,微笑道:“方才华山门下动手,我出口示警。虽然以飘渺天宫主人的武功,不可能是因为我这后辈的警示才出手,但那位老前辈仍对我表示感谢。”
华山派虽然和唐门同属西盟,但方才的行为确实有欠磊落,唐月闻言也未表示什么,反是喜道:“那位前辈可是出了名的傲气,可也是出了名的护短。他武功超绝,辈分又高,便是德皇老前辈与他也要礼让三分,今日能主动与你示好,可是件好事。”
唐逸闻言奇道:“可说起来,那位前辈乃是我们的敌人,为何他对我示好,月姐却是高兴?”
唐月未想到唐逸问的直接,当下一顿,面色有些古怪道:“我知你今日若能伸冤,怕再难留在唐门里了。而这江湖凶险,若有飘渺天宫主人的一句庇护,甚至远胜过我唐门的羽翼,从此天下大可去得。”
唐逸当下便怔住,不为了别的,而是因为唐月此番言语并没有说出声来,只余下口型。
“她这话当是真心,所以才不想被旁人听到,只未想她竟然如此为我打算。”唐逸感动之余,心下竟然闪过一丝的留恋,暗道若能留在唐门,却也未尝不可。但这念头方起,转眼便想起冯茹,唐逸的心下登时一沉,暗道自己欠她太多,方才起了的丝毫留意也随即散去。
一旁的唐星时刻注意着姐姐和唐逸二人,见到姐姐竟然不出声音只对口型,必然是不想被外人知晓,再联想之前二人的对话,唐星心下一沉,暗道自己这姐姐怎么起了放弃之心?
这三人各有心事,沉默下来。而此刻台上的两派人马也已经撤去,只留下道道剑痕,诉说着方才那一战的激烈。
“第一场,华山胜!”
便在这时,方才宣讲规则的两人再次上台宣布结果,随后高声道:“下一场,点苍、青城。”
有了之前的激烈,这点苍和青城一战会精彩的多,毕竟这两派的冤仇可要远超飘渺天宫和华山。更何况不论场面是否好看,华山终究是胜了,若点苍再赢下青城,那以三战两胜论,嵩山之盟便要召开在少室山上。如此,东盟怎也要拿下这一场。如此一来,双方都志在必得,于公于私都要拼尽全力对待。
心下怀了这样的想法,台下三万人的喧嚣声更加的高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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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新卷名已经取好,不过章节名还要调整下,所以明天再开,呵呵。
横剑沥血,五年耻,龙跻飞腾。一三四
在行剑与陈默的注视下,青城和点苍两派门下一同跃上擂台。
“五年前青城一众弟子被陈默带人打至重伤,那如今呢?”
唐逸在台下看着,见这两派弟子的斗志都是昂扬的紧,显然不会有谁再像方才华山派那样的轻敌。唐逸当下再是暗道:“仅仅相隔数年而已,青城弟子再是苦练,也难有太大进步,更何况点苍亦是败在行云之手,为了雪耻,怎也不会落下进境。如此一来,青城要想胜过点苍,怕是很难。”
就如唐逸所想,其他人也大多是这么认为。青城知耻而后勇,必然大有长进,可点苍当年在嵩山剑试上被行云一人挑了,亦会拼命练功,哪能落下?两方都在加紧修炼,如此一来,青城要想超过点苍,自然难的很了。
“青城只有如方才飘渺天宫一般,合力紧守,伺敌而动,才是最佳的应敌方式。”唐逸想到这里,看了看远处的高台,心道:“除非青城掌门有足够的魄力,或可出奇,只是那风险就更大了。”
唐逸正想到这里,就见台上青城和点苍两派互相敷衍一礼,随即拉开架势,比武便要开始!
飘渺天宫主人方才划下的那道剑沟留在青石台中央,东西两面正好供两派相对而立。与此同时,台下则更加喧嚣,那喧嚣声就如火上添油,台上两派年轻人心中的怒火更炽,只听得点苍齐发一声喊,却是先动了!
点苍门下显然事先多番训练,就见那三十人齐一踏步,随即手中剑同声出鞘,剑罡剑气吞吐中,猛往前冲去!
上届剑试各派出二十人比武,此届又多了十人,三十人一齐前冲却又毫不散乱,这声势可就大不一样。再加上点苍门下齐一声吼,真若猛虎出栏,令观者大觉势不可挡!
唐逸看的心下一动,暗点了点头道:“点苍门下的剑罡级好手不如华山来的多,只有六人。不过由这六人带头,三十人一同冲将过去,又毫不见散乱,论起气势却要远超华山了,那掌门安静仙果然不一般。”
嵩山剑试是群战,讲求的便是个配合,点苍做到了,而且这气势如虹,若青城被这一冲乱了阵脚,那结果便不言而喻。
“有时最简单的法子,却是最直接有效的。”
唐逸刚想到这里,却忽是一怔。虽然他人在台下,但以唐逸的眼神,连唐门的万里寻一都难瞒的过,更不提台上才只六十人,此刻那青城门下还未完全做出动作,唐逸便已经看出苗头来。
“要跃起么?”
唐逸虽然没有真正学过轻功,可他的眼力却在,那些青城门下刚一做势,便被他看了个清楚,随即也有些明白青城的用意。
“竟然真要出奇?”唐逸不知怎地,竟是有些期待起来,心道:“比力,青城确实不如,他们那剑罡级更少,仅有四人。所以出奇的话,就要再寻别的法子弥补。”
而那高台上的行云则是转头看了看台下不远处的妻子,外人不知,此战青城的对敌之策,并非出自青城,而是出自万剑宗宗主夫人之手。虽然行云曾觉得那法子有些冒险,可却仍被妻子说服了。
“清涵若认为能胜,那便没什么疑问了。”想到这里,行云再看一旁西盟各掌门,就见他们亦是有所察觉,脸色登时大变,显然青城的所做所为大出意料!
一般比武都是以一对一,比的是两人的武功应变。可嵩山剑试却有不同,各派数十个门下混战,人数一多,便要有人指挥,更要有人事先针对对手定下策略,便如两军对垒一般。
就如飘渺天宫与华山一战,华山派轻敌在先,只道飘渺天宫一触即溃,所以准备不足,反是飘渺天宫早做了一拼的准备,才虽败犹荣。眼下这青城和点苍也是一样。
青城和点苍这两派显然都做了准备。点苍合力前冲,借助本就强大的力量去以力压青城,立意不俗。毕竟擂台虽有二十丈方圆,但站上六十人后也不十分的宽敞,所以点苍一个冲锋,以泰山压顶之势而来,青城或被逼到台下,或被逼乱,怎都可一鼓而胜!
“这是以己之长搏彼之短,点苍掌门安静仙的打算不错。”唐逸心下暗道。
只是如今青城却未循了常理去守,也没有去对攻,反是二十人足下使力,跃了到空中!这一跃恰到好处,正是点苍前冲之势刚刚开始,一点都不似是被点苍所迫,反倒似是早有安排。
“龙跻飞腾术!”
台下登时传来一片惊呼!
龙跻飞腾术乃青城的轻功绝学,本就一流,更因着重登跃,飞腾间变化万千而闻名于世。唐逸就曾在崆峒山脚见过行云施展,不过这轻功虽好,但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料到青城派会自一开始便跃到空中。
毕竟人在空中总不及在地上方便灵活,高手过招,若无必要,轻易不会离开地面。但青城此刻竟然跃起二十人,如此大违常理,就如赌博一般。赌的对了,点苍反应不及,便会吃亏。若是对手早有准备,那本就不如对手的青城门下,更会立刻陷入绝境!
而且这赌博怎么看都似是必败的结局,但唐逸的心下却是一动,忽是赞道:“看来青城门里也有聪慧之人!嵩山剑试一共三场,飘渺天宫必输,所以东盟只能连胜两场才行,青城门下的实力又不如点苍,任谁都难想到青城敢在这关键时刻冒险!不仅如此,人人都道青城迟暮,怎也难想他们竟然这么激进!所以这才出奇。只不知这奇是出了,之后能不能就此制胜呢?”唐逸的兴趣更加的浓厚起来。
便在此刻,眼见青城弟子腾空而起,点苍众门下的去势微微一滞,本是整齐的脚步登时有些错乱!显然在犹豫要不要分出人手对付那空中的敌人。
嵩山剑试因为是群战,就似两军对垒,可又与两军对垒不同,那便是主帅只能事先定下计策,而一旦两下里战将起来,便不能再出手干预。所以这比武不仅是比场上两派年轻弟子的武功,更是要比其后定下的策略是否高明,比谁究竟棋先一招了。
“龙跻飞腾术在一跻字,跻者登也,发力足下,便可跃于九天,任尔飞腾变化。”
行剑看着自己的那些师弟跃于半空,忽然想起师父传授轻功时的所言,心中感慨道:“师弟们此刻巡于半空,一览点苍三十人于地下,真若只只雏鹰,虽羽翼未丰,可却已是初露峥嵘,今日若胜,赢回信心,日后青城定能再起!”
就在这时,那些半空中的青城门下已经是擎起手中利剑,剑气吞吐中,一个转身,便要直插而下!
点苍派本是毫无保留的全力向前,这才会形成方才那股迫人气势。但出人意料的是,青城派竟敢跃到空中!若青城真是三十人都跃到空中也还好说,可恼的是青城仍然留下十人在前屹立不动,青城仅有的四个剑罡级好手都在那十人之中,显然是要拼命挡住自己!好令自己首尾难顾!
前有敌人,若此刻停下脚步,反会激起对手的气势,此消彼涨之下,定会被对手所乘。更何况此刻哪是说停就停?点苍众人全力前冲,若是猛里停顿下来,必然自乱阵脚,别忘记那空中还有二十把利刃高悬!
“进退不得。”
唐逸心念电转道:“进退不得就是形容眼前这番景象的吧。点苍此刻前冲的势头难收,可青城留下的好手神色坚定,显然是要硬抗的,毕竟以那十人之力,好歹也能抵住片刻,而这时空中的青城门下便有机可趁了。”
果然,点苍门下收不住势子,仍是前冲过去,转瞬便与青城门下撞到一起!此刻两派就是在拼意志,点苍若能先将青城这十人冲散,那反过手来对付空中的敌人可就轻松的多了。
但青城门下的果决超乎想象,面对点苍,就见那十人猛地齐声大喝!手中剑高举,横里一划,使的正是青城绝学,清风骤雨一十六式中雨字诀,横雨残江!就见那十人十剑,剑剑都若匹练一般的横在胸前,罡风剑气连做一线,便是下了决心,要将点苍的来势挡住!
“砰砰砰砰砰砰!”
一连串的闷响传来,点苍众人的脚步虽然因为顾虑而缓了不少,但这一击仍是排山倒海,青城门下除了四个剑罡级的好手外,其余六人登时被这猛力一撞撞的鲜血狂喷而退!那四个剑罡级的好手虽然没退,可也是一口鲜血喷了出去,显然受了重伤!
但青城这十人的阻拦并不是要取胜,而是为半空中的同门准备,虽然眼下受伤,但目的却已经达到。更何况作为对手的点苍在硬拼了这一记之后,也并不好受,前冲的势头登时便是一滞!
与此同时,半空中的那二十名青城弟子同施雨字诀中的天河倒卷,自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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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凌晨修改132、133、134三章的错别字,提前说下,呵呵。
横剑沥血,五年耻,龙跻飞腾。一三五
点苍这三十人中的好手,都被安排在了头前冲锋,好增加威势,而青城这一记天河倒卷却是击往点苍众人的中后。
排在点苍派中后的那二十来个弟子,武功比青城门下也难高出太多,这时青城又是自天而降,力道再加上三分,实力对比已然无差。更何况点苍众人因要分心两顾,阵脚早便有些乱了,此刻又被青城那十人阻住去路,猛冲骤停之间,步伐更见散乱,虽都举剑向上准备迎敌,但仓促之间,哪及青城的蓄势而为?人在空中确实不如地上灵活,但若是地上的人自乱阵脚,那便另说了。
就见青城二十支剑,二十记天河倒卷,在半空汇成一道奔腾洪流,直冲下来!点苍门下咬牙去迎,就听得一阵“丁丁当当”的乱响过后,终是力有难及,倒了许多!
在前面的点苍好手见状,便想撇下对手回援,可却不料与此同时,那些挡在自己面前的青城弟子竟趁机拼力发一声喊,先一步朝自己身后跃去!
“先以十人不计代价的阻住点苍冲势,同时以二十人跃起乱其阵脚,直击点苍的薄弱之处,随后趁那点苍好手回援,头前的十人再跃起以成惊涛拍岸的反复之姿,令攻击之势重重叠叠,更添威力!”
眼看台上的连番变化,唐逸心下惊异道:“这法子本身并不难想,总不过就是青城的力不足胜,便要以轻功出奇,避实就虚而已。但其难在青城头前相阻的那十人要有拼死决心,又要跃在空中的那二十个青城弟子配合无间,心齐一处,既不能被点苍的气势动摇,也不能因为同门受伤而乱了方寸。”
看着青城那十人忍了重伤腾空而起,唐逸心生敬佩,这些人的武功或许并不如何高强,可这份执着的精神,却着实令人叹服。
“想是这许多年青城受的耻辱太甚,五年憋屈,便要于今朝尽雪,才会迸发出如此激情来!”
唐逸想到这里,再度审视场中,就见方才一番猛冲之下,点苍前十人虽然都是好手,可也并非没有受伤,只不过他们比对手的伤轻些罢了。此刻这些人见对手竟要朝自己身后跃去,一怔之下,立时纵身尾随!
论起纵跃,青城派的龙跻飞腾术要好上一些,不过点苍这十来好手的伤势不重,两相一抵,倒是让点苍追了个头尾相连!可就在点苍门下想要半空将对手刺下来时,却见头前的青城门下竟抢先一步,再喝一声,齐齐回身出剑!
雨字诀,吹雨断桥,剑似一线,直刺而来!
点苍门下眼见攻击,不仅没有惊慌,反是心头一喜。对手的武功本就不如自己,又伤的更重,此刻竟敢来攻击,岂不是自投罗网?更何况他们本就要出手,此刻正是顺势出剑,只道必然得手!
可点苍门下方是一动,就觉得心头一阵烦躁,好似有什么祸事要来一般!便在这时,就听身下“嗤嗤嗤嗤嗤”的一阵尖啸不断!台下则是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习过武的人,谁不知道这声声的尖啸代表了什么?
“不好!”
点苍门下的心头一惊,转眼便是明白,这必是身下有人来袭!那尖啸便是剑气破空之声!
与点苍众人相比,台下的三万中原群雄却是看的更加清楚,原来那青城派先一步跃起的那二十人刺倒许多点苍弟子后,便立时反客为主!拼命将余下的点苍对手逼到圈外,圈里则留下十人在地上以逸待劳,全不理旁边战的激烈,只一心等那空中的点苍好手入彀。而此刻跃在半空的青城门下,不过是引敌的诱饵罢了。
点苍好手果然如期而至!见是时机,在地上的青城门下登时同展雨字诀之密雨如针,十人十剑共计千百点剑雨朝天逆洒!
便如此,那点苍门下的好手们人在半空,前有吹雨断桥直刺,下有如针般的千百道剑气等候,就算他们的武功都算不俗,可面对如此圈套,却也难以应对。
此时此刻,惟有咬牙相拼而已!
点苍门下把牙紧咬,心下一横,手中剑更不停留,便听又是好一阵的密响,随即就见半空的青城门下反身跌了出去,伤上加伤,可再战不下去了。
不过那余下的点苍门下更加难过,虽然将空中的敌人刺倒,但来自身下的千百道如针剑气却怎也再难抵挡下来,随即,那些漏过的剑气及体,就似一道道利刃割开了衣服皮肉,登时血流如柱!这还是青城没有下狠手,否则点苍这一战怕是要死上不少了。
可就算青城留情,点苍的这些好手落在地上也不能再动。如此一来,青城和点苍虽都有损伤,但青城能战的还有二十来人,点苍却只余下十二人,强弱之势转瞬便是颠倒了过来!
场上自开始比武到如今,不过是转眼的工夫,但这一番兔起鹘落却真是看的人眼花缭乱,本来强势的点苍只在青城两跃之间就反成了弱者,只余下十二人带伤反抗。再观青城,却是越战越勇,胜势已不可逆转!
台下三万人大多只知看的过瘾,自是在那高呼,也有明眼人,心下都在暗骇青城背后布局之人的精明。
“虽然青城的武功比点苍有所不如,可总能以多敌少,形成优势。如此两番下来,点苍竟再无力抵抗了。”唐逸心下暗道:“能想出这法子的人,不仅要智计非凡,更要能事先猜透点苍此次剑试的布置,才能应对的如此天衣无缝。也便是说,若不是点苍派有人泄露了秘密,那便是有人能将点苍的安排推算个十成十!”
唐逸并不了解青城的底细,就只见过的那些人来看,掌门无华子虽然看似是个精干的人,可要说智慧到了这等地步,却又不像。至于那行剑,为人忠厚有余却不似以智计见长。
“若不是青城门内还有高人,那就是有人在背后暗助了。”
唐逸倒没有太过考虑有人将点苍的秘密泄露出去,毕竟点苍远在云南,而此番剑试的规则才只传来三个月,青城要暗中得到点苍的安排,再找人手训练,时间可不大够。
而且唐逸心下总希望这一切全是由一个极聪慧的人布置,想想自己也是事先推算崆峒的反应,然后为唐门定下胜机,不经意间,唐逸却是起了比较之意。
“青城拿下这一场,东盟和西盟就都是一胜一负,那决出结果的重担便落在最后一场,唐门和崆峒的身上了。”
唐逸正想到这里,就见那高台上,点苍掌门安静仙侧过头,朝下说了什么,过后片刻,便听钟声一响,却是点苍认输了。
“那安静仙倒也果断。”
唐逸看了看高台上,西盟各派掌门的脸色都有些不好,毕竟点苍一败,此番剑试的胜负又有些难测起来。
听得钟声响起,青城门下登时齐声欢呼!五年耻辱一朝得雪,也难怪这些年轻人忘形了。就连台下的行剑,虽然已过了三十,但眼中却仍是闪闪,竟饱含了泪光,心下止不住暗道:“这一胜不仅是洗去五年的耻辱,更是在向世人表明,我青城的活力仍在,未来可期!”
反观陈默,虽然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可双拳却是紧攥,显然内心正在翻腾不休,大有不甘!
青城门下动情的一幕直看的唐逸心下暗道:“我若为母亲伸了冤,是否也会像他们一般?”想到这里,唐逸的心下止不住的狂跳!
比武结束,万剑宗和少林照例派人上场打扫救助,好在青城虽要雪耻,可却没有下狠手,点苍派门下虽然有不少重伤,却没人死亡。
看着台上忙碌,唐逸忽然转头朝唐月笑道:“月姐,青城胜了,我反是有些高兴呢。”
唐月正要招呼弟弟们做准备,当下闻言一怔,随即有些明白少年的意思,微微笑了笑。而其他的唐门弟子听到唐逸奇怪的话却是一时不解,都是转过头来,那唐逊更是忍不住问道:“公子为何会替青城高兴?他们可是东盟的人啊。”
唐逸闻言,摇头笑道:“青城若是败了,那我们这一场比与不比,赢与不赢,西盟都会得胜,这还能显出唐门的重要么?”
唐逸这一说,唐门弟子登时明白过来,唐逊随即便是佩服道:“还是公子聪明!我们辛苦练了许久,就应该来当着万众为西盟定这乾坤!青城胜的好!”
唐月当下眉头一皱,就算有这念头,却怎也不能真就喊出来。
无奈的摇了摇头,唐月低声斥道:“小声些!”
那唐逊闻言一悟,随即闭上嘴巴,可却仍然笑的开心,倒似唐门已经胜了崆峒一般。
唐月知道自己这弟弟的性子,也没有深究,转目看着唐门上下兴致高昂,心中不禁暗道:“他只一句话,便令弟弟们的士气大涨,可真是非凡。”但随即念起唐逸终是难以留下,唐月的心便是一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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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忘,被擒之辱,今朝还奉。一三六
唐门这边兴奋的紧,自然引来许多人侧目。
高台之上。
广通大师合掌,高宣佛号道:“阿弥陀佛,如今西盟的胜败就全在唐门一肩之上。可面对如此重任,贵派门下仍能如此轻松,这份心态,当真难得,唐门主好教导。”
广通大师这一开口,不止西盟各掌门,就连东盟诸人亦是侧过头来,望向唐冷,只见唐冷闻言淡然道:“大师谬赞了。正所谓当胜则胜,再紧张也与事无补。”
广通大师听了一笑,不再言语。其实唐冷这话说的可是老生常谈,在坐的哪位掌门没有如此教过弟子?“当胜则胜,再紧张也与事无补。”似这等大道理,自是人人皆知,所谓不过是个“常心以待”而已。
既然如此,那唐冷当着这些掌门说将出来,那意思便不在表面,而是告诉广通大师,此刻来探我唐门把握却也无用了,眼看比武便要开始,战过之后就自然知道结果如何。
众掌门听了,各有所得,常承言则是眉头暗皱,心道以唐冷的性格,既然他能这么说,那十有八九是成竹在胸的。不过常承言对自己的儿子信心十足,看了看台下,暗道:“那个唐逸的才思很不一般,方才还为德皇解了尴尬,只不知他是否也为唐门出谋划策?”想到这里,常承言忽是一笑,暗道:“不过就算那少年也来帮忙,却还是无用。”
“为什么?”
唐月怀疑自己有些听错了。方才还因为唐逸的一番言语,自己的那些弟弟们都在跃跃欲试,可转眼这少年却忽然与自己低声交代,言到胜算并非他说的那么大!
唐逸见唐月不解,笑了笑,低声道:“月姐也知,那常天赐的智计不在我之下,若我能登台与月姐一同作战,凭他的弱点,自还把握大些。但此刻常天赐能上台时刻指挥应变,而我却只能在台下看着,两相一比,优劣便是明显了。”
唐月闻言一怔,看着唐逸神情自若,随即便明白过来,心道:“想来他早就有这个想法,只不过说出来除了打击士气外,半点好处都没有,这才没有声张。”
但不论唐逸如何打算,他此刻直言把握不大,唐月心下登时便是一沉。论武功,她自信与常天赐半斤八两,但论起智计应变,唐月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远逊。若是如今唐逸再言到不能随时相帮,唐月的心下竟然有些空空的。
“我是什么时候这么依赖他了?”唐月暗摇了摇头,可担心和失落却丝毫未去,反是愈加的浓烈起来。
唐逸见了,摇头道:“月姐莫要太过担心,虽然我上不了场,可并非就说我们定是败了,只要月姐照我之前的安排去做,胜算怎也在五五之间。”说到这里,唐逸笑道:“虽然那常天赐聪明的紧。可有些优势,我有,他却是没有的。”
唐月看着眼前少年的笑容,心头忽然又莫名的塌实起来,当下点了点头,随即领了弟弟们往前走去。唐逸看着唐月的背影,心道:“我本不想说出来,可月姐也是聪慧之人,要不将话事先讲了,万一她在台上悟到,那可就影响全局了。”
唐逸正想到这里,便听那台上宣布:“嵩山剑试最后一场,崆峒、唐门。”
话声方落,两派门下便齐齐一跃,到得台上。
比起之前两场,崆峒和唐门的实力最强,各有一名魂级高手带领,台下众人哪还不欢呼雀跃?只等一会再开眼界,既能看到魂级高手的大战,又能看到传说中唐门暗器的威力。
双方站定,常天赐登时注意到跟在唐月身旁的一个年轻男子,心下暗道:“代敌?”
唐星的武功虽未到魂级,可在剑罡级里却也是强的很,常天赐哪注意不到?更何况唐星紧随在唐月身旁,手中则意外的握着支剑,与使用暗器的唐门弟子大不相同,煞是显眼。
唐门那神秘的代敌常天赐有过耳闻,只不知代敌竟还能登场,当下心道:“唐门派那代敌来,想是专门守护唐月的,如此一来,我就不能再如五年前那般容易突袭了。”
常天赐转眼便看破了唐星的布置,不过从未听说唐门有派代敌出门应战的,当下心头一动,转目望向唐逸,就见那少年也正望将过来,眼里竟满是笑意,仿佛胜券在握。
“让代敌做唐月的贴身护卫,以应对近战,这想法可不似唐门所能安排的。不过那唐逸却是外人,以他和我的仇,再有他那智慧,想来唐门此番变化,与他脱不开关系。”不过常天赐虽然猜的很准,但对这番意料之外的变化却是毫不担心,对于自己的能力,常天赐亦是信心十足。
此刻晌午已过,日影渐渐西斜,仍是以飘渺天宫主人所留剑沟为界,两派各在东西两侧。说起来,唐门还得了好处,最少人在西方便不用迎光而战。
不过这却是在对手不是崆峒的情况下!
两派到了台上,许多人这才发现迎光的问题,当下便有人摇头道:“上次唐门败在常少侠的浮光烁金之下,看来今次也是难逃了。”
此人一开口,登时便有人合道:“不错,遥想五年前剑试,行宗主与常少侠一战,以行宗主当年一人剑挑点苍的武功仍然和常少侠抢了许久的迎光位置,如今唐门弟子怎可能与行宗主比?自然抢不到迎光了。若抢不到迎光,那也就败的定了。”
有人闻言,随即奇道:“那迎光有这么重要?待等一会比武,崆峒和唐门战在一处,常少侠怎还能施展浮光烁金?他不怕晃到自己同门么?”
头前那人闻言不屑道:“唐门暗器在远处威力强的很,可到了近处,哪及的上剑?就算崆峒有心要唐门近战,唐门还都不肯咧。”
周围人等闻言,恍然大悟,同声道:“原来如此,那唐门的运气可真不好,西盟怕是要输了。”
这几人与唐逸很近,一番对答过后,纷纷转过头来看着唐逸,颇是有些幸灾乐祸,直道这打扮怪异的少年口出狂言,说唐门必胜,如今便看他怎样收场。
唐逸早被人盯的习惯了,哪去理会?至于他们所言,少年倒听了个清楚,不仅没有惊讶,反是微微一笑,当下暗道:“迎光么?”
台上常天赐和唐月礼毕,随即就听常天赐笑道:“唐师姐,今日此战关系重大,师弟可不会手下留情。”
唐月在江上生生逼退常天赐,虽然江湖上传的不多,但也非全没有风声,唐月闻言,心下便知眼前这个心气高傲的年轻人是在告诉自己,今日这一战必要胜了自己,一并将此前被迫回去的恩怨了结。
心下念起眼前这常天赐千里追杀唐逸,唐月的脸色一沉,当下挥手示意弟弟们准备好,冷冷的回道:“彼此彼此!”
唐月虽然身为女子,可英气丝毫不逊于常天赐,二人这一针锋相对,台上台下登时再掀起高潮!与此同时,就听得钟声响起,比武开始!
似与钟声一道,唐门便是动了。
就见除去唐月和唐星,余下的二十八名唐门弟子,同时双手一扬,早将备好的一蓬蓬飞蝗石尽皆朝唐月抛洒过去!
台下的唐逸心下有数,唐门弟子每人一共抛出的是六十颗飞蝗石,不多不少。只不过这些飞蝗石不是事先存在袖笼里,而是专门备在囊中,只供这一招之用。
转瞬之间,飞蝗石便集到唐月身前,随即就见唐月一对玉掌赤芒大盛,竟是内力运到极致,只听得一声利叱,唐月双掌一翻,猛里就势往外一推!
满场三万人无分远近,都听得“嗡”地一声闷响!那声音低沉可怖,直震的台前众人欲呕!再抬头看去,就见漫天蝗石登时如豪雨一般,带起无数声尖啸直朝崆峒倾洒而去!
蝗雨遮天!
就算是五年前有幸见过此招的人,此刻仍是再度惊讶起来!因为今次的声势更加浩大!毕竟上届剑试,唐门只有二十人,此次又多了十人,飞蝗石的数目因此添了五成!一千六百余飞蝗石当真是遮天而至,二十丈方圆的擂台尽皆被其裹胁起来,让人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威势惊人之极!
漫说是旁人,就连唐逸都暗生惊骇,心道:“我一直未见月姐全力出手,不想这蝗雨遮天在她全力施为之下,威势竟然可怖于斯!”想到这里,唐逸又是暗摇了摇头道:“只可惜这一招虽然威力惊人,但缺点也是明显,耗费内力不说,便只这许多的飞蝗石可就供应不起,而且对手要是人少,这招就更不值得了。”
与此同时,面对漫天蝗雨呼啸而来,常天赐心下则是暗道:“她的内力果然再进,这蝗雨遮天比之五年前更是骇人了。”不过常天赐却没有丝毫的惊慌,当下猛地高喝一声:“纵!”随即崆峒门下三十人登时排做三纵,那蝗雨遮天威力立时大减!
“崆峒派上一次便躲过了蝗雨遮天,这一次自然有备而来。”
唐逸看着台上变化,冷静的很,此番蝗雨遮天本也未想要伤到多少崆峒弟子,之所以施展,为的不过是防止崆峒趁机快攻而已,如今蝗雨遮天为两派拉开距离,才能一展唐门暗器之威。
“这仅仅是开始呢。”
唐逸看着崆峒弟子在常天赐的指挥下,从容应对,心下暗道:“既然我如今的武功还不足与你争锋,那便看看究竟谁的智计更胜一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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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忘,被擒之辱,今朝还奉。一三七
崆峒门下本就经历过一次蝗雨遮天,五年前毫无防备下也能避过,更何况如今早有准备?
当下就见常天赐这一声“纵”字出口,崆峒门下三十人转瞬便排做三列,除去每一列的第一人负责抵挡身前的一些飞蝗石外,其余的石子只空带了呼啸而过,崆峒派三十人,面对这遮天的蝗雨,却大多连半分气力都没费!
眼见崆峒门下如此轻松的避过蝗雨遮天,台下登时又是齐齐的一声喝彩。不过常天赐的心下却平静的很,就连半分自得都没有,要说五年前自己还是急中生智的话,那今次完全是有备而来,哪有丝毫可以得意的?更何况唐门怎也不会真就照搬五年前的那一套来对付自己,就算唐逸不来布置,唐门也不会如此不思进取。
“他们定有后招。”
眼下越是平常合理,反越衬出唐门的不寻常来,常天赐虽然对自己有信心,可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正心念电转间,就见唐门果然起了变化,本是站在一处的三十人借崆峒躲避蝗雨之机,齐刷刷的分做三份!
唐月发出一记蝗雨遮天之后并没有动,仍是站在正中。她方才内力使用过大,此刻正在调息回复,唐星则随在唐月身旁,如墨出鞘,眼睛紧盯常天赐,全神戒备。
除去唐月和唐星这二人站在正中外,余下的二十八名唐门弟子则左右一分,趁崆峒被阻之机,各由唐镰和唐逊带领,每一十四人一组,占据了擂台两侧。随即二十八只右脚猛踏,浅浅的将青石地面踏碎些,如此,唐门面前便有了无数碎石以供使用。
暗器虽然在远处的威力不错,但除去消耗内力外,身在擂台之上,石子的数量就不好保证了。就连唐逊这般的嫡系,双臂两只袖笼加在一起,也只能存上六十颗左右。所以这就地取石的法子便由唐逸想了出来。不过一跺脚的工夫,便有无数暗器在手,这便是三日前唐逸看完青石台后所发现的地利。
“天时、地利、人和。唐门群情激昂,誓雪五年前一败之耻,门内团结一心,这是人和。不过崆峒亦是不差,虽然可能会稍有轻视之心,但常天赐能在台上指挥,随机应变,这人和一项,唐门反是稍逊半筹。”顿了一顿,唐逸再是暗道:“青石台有二十丈阔,虽不算太大,可也勉强够暗器施展了,尤其这青石铺就的地面,便等于深蕴了无数飞蝗石其中,俯首可得,不虞暗器不足。只要能将崆峒阻住,这地利便是唐门占优。”
唐逸看着台上,心头暗道:“人和地利两派各占一分,如此说来,就要看天时如何了。”说到天时,唐逸微微一笑。虽说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这迎光一面是崆峒占了天时,但唐逸的眼中却是闪过一丝的自信和期待,倒似希望崆峒能利用起那优势一般。
常天赐人在场中,自然无暇顾及唐逸的神色如何,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猜出唐门的打算,当下暗道:“青石遍地,唐门不虞暗器短缺,倒是摆出与我久战的架势了。”
而且唐门今次还有了新的变化,最少唐门弟子并没有如前次那样的散开,散开虽能包围住崆峒门下,可蝗雨也同样稀疏许多,威力不仅不强,反容易被敌人各个击破,毕竟暗器及远,近身却是不济。如今唐门似是有了准备,二十八名弟子,仅仅分做两组,每组一十四人前后错落的站在一起,一人双手,二十八道轮指飞蝗下,可就不怕落单了。
唐门展开布置只在一瞬间,随后便听尖啸声再起,一道、两道,三道……二十八人,共五十六道轮指飞蝗,就如五十六道飞蝗石所成的“鞭子”,分成左右两股,带着凄厉尖啸狠狠的抽向崆峒!
此番唐门的人数多上五成,又合力两处,飞蝗石出手后的威力果然不同!虽然不如蝗雨遮天的浩大,可威势却丝毫不逊!尤其不似蝗雨遮天因内力石子等诸多限制的缓慢,轮指飞蝗可是持续不断,连绵不绝,且也能因敌而动,灵活万分。
唐门这左右一分,台下登时便有人惊呼出口,直道厉害!可随即也有人奇道:“唐门既然想用轮指飞蝗射敌,那为什么不借蝗雨遮天之机自正面直射,反是跑去两侧,平白浪费了大好的时机?”
台下人看不明白,可身在擂上的常天赐以及崆峒门下却是心下有数,此刻他们正暗自叫苦!
却原来飞蝗石左右交叉射来,原先排起的三列纵队不仅没了意义,反变的碍事许多,不论你如何躲闪,总能有飞蝗石射将过来。若有心前冲,面对的正是唐月这个魂级实力的唐门高手,结果更是难言!
“这十字阵看似简单,可却最讲实用,唯一的正面漏洞还有月姐补上,崆峒要想破去,可难的很。”眼下这十字阵,正是经由唐逸指点而成,简单实用,看到崆峒狼狈,少年心下恶气长出。
“这交叉而来的轮指飞蝗当真不简单。唐门每侧一十四人,就算我也按照飞蝗石的来路,将同门组成斜十字,却也难迎敌。且不说当头一人不可能接下二十八道轮指飞蝗,就说那些唐门弟子只要手腕一转,便可射乱我的阵型。可我若帮忙,却还有那唐月人在正中防备,必不会轻易放过我。”
常天赐的武功最高,这些暗器还不能对他造成威胁,可却不能代表他的同门也能如此。就在常天赐心念电转之时,只听身旁一声闷哼,转头看去,却是一个师弟受伤,肋下血迹隐现,虽不算重,可却不是什么好兆头。
“怎也不能任由唐门压制下去!”
常天赐一念及此,手腕一转,如镜翻到正中。
“小心!”
唐月见状厉叱一声,整个擂台上虽然蝗石如雨,尖啸连连,但唐月的示警仍是清晰可闻,与此同时,唐门弟子的心下都是一紧,登时念起唐逸这几日的吩咐,随即就觉得整个擂台上光华大放!
浮光烁金!
刺眼的阳光,这是由神剑如镜那光滑的剑身反映出来的,五颜六色的炫彩,却是如镜剑柄上的无数宝石折出的彩光!如此五色神迷,不只是台上,就连台下众人都觉得满眼生花!便有许多面向常天赐的人登时大叫一声,捂了眼睛,哪还分的清东西南北?
台下一阵混乱,众人心下都在暗骇这一记浮光烁金竟如此可怖之时,亦都暗道唐门定是难逃一败了,想想如此炫目之光闪过,唐门弟子哪不束手就擒?
可事实有时便就这么出人意料。与这些人想象中的不同,此刻台上的崆峒不仅未因此大占优势,反是闷哼连连,竟被唐门伤了不少的人!登时便有人不可置信道:“这怎可能!”
却原来五年前常天赐这一记浮光烁金过后,唐门上下都是被闪得一顿,随即便被崆峒所乘,就此败北。可这一次,常天赐的浮光烁金虽然强过以往,但结果却是唐门的蝗雨不仅没有停下,反射的更紧!就好似眼睛没受半分影响,仍如方才一般的准确!而崆峒门下以为常天赐这一记浮光烁金过后,便能上前冲杀一番,这稍一松懈,反被更加猛烈的飞蝗石抵住,甚至还有几人因此受伤。
面对如此异景,漫说台下的人不解,就是高台上的众掌门都是一怔,口中咦了一声,纷纷俯身仔细看去,这才看出端倪,目露欣赏有之,忌惮亦有。这些人中,惟有唐冷没动,因为他的心下最是有数,此刻微微颔首,暗道:“来时每日在舟头的演练当真有效,那少年果然非凡。”
此刻身在擂上,常天赐见浮光烁金无功,当下也是一怔,随即放眼看去,登时明白过来,却原来唐门弟子并非不惧自己如镜的强光,因为那些人此刻可都还合着眼呢!
“江上千波荡漾,每日早晚都有金光跃跃,不过一来那金光太弱,比不得常天赐的如镜,二来时日也短,一般人眼怎也不可能全不惧阳光反映,所以我教那些唐门弟子的,不是如何在强光下睁眼,而是要他们学会在何时闭眼。”
唐逸见常天赐终于微微变色,心头一阵畅快,暗笑道:“江上金光跃跃,虽然比不上你的剑光强盛,可却胜在变化万端,快捷无比。那每一次江波起伏,便有千万点的金光明灭,我要那些唐门弟子去练的,就是如何在金光耀目之时尽早合眼保护自己,同时还要记住那金光位置,手中暗器半分不待的射将过去。如此一来,练的熟了,就算眼睛一时不能睁开,可却丝毫不碍手中的飞蝗施为。尤其如今组成这十字阵,飞蝗石交叉往复,只要记住之前的位置,片刻之内,敌人的位置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这浮光烁金便就无效了。”
常天赐虽然不知唐逸如何训练的,可心念电转之间,却也明白了几成。与此同时,身旁的同门又伤了几人,这要换做旁人,绝技无功,同门被伤之下,不是怒极便是慌张无措,但常天赐却既不愤怒也未惊慌,嘴角反是微微一翘,好似胸有成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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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十字阵,会在【作品相关】中的【小秘密】里介绍一下原型,理论上是可行的。顺便在【作品相关】里添加此番唐门和崆峒一战的示意图,这样文字和图示对照着看,会直观许多。凌晨随135、136、137三章的错别字一起更新,呵呵。
不敢忘,被擒之辱,今朝还奉。一三八
看惯了江上万点金光,虽说远不如常天赐这剑光来的厉害,但总也有些助益,被晃到眼睛后的恢复也比常人快上不少。所以只片刻,唐门弟子的眼睛便又睁了开来,手上轮指飞蝗的准头更盛!
与此同时,唐月也自大耗内力的蝗雨遮天中恢复过来,内力在周身一个运转,随即双手左右一伸,飞蝗石接连而出!
“唐门难道要赢?”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唐门经过常天赐这一记浮光烁金之后,不仅没受影响,反是攻的更猛,倒伤了几个崆峒门下!可也就在这时,场上形势骤变,那擂上竟再是剑光大盛!随即闷哼连连!
眼看场上变化,当真是瞬息万变,直叫许多人大觉头脑都不够用了。
却原来那场上强光一闪,正是常天赐再施浮光烁金。要换做旁人,若绝技失效,就算不惊慌失措,可那绝技却也不会轻易再用了。但常天赐却不,他方才只瞬间便察觉出唐门的一个破绽。
“剑光闪过,合眼恢复的同时,记住我同门的位置,然后以蝗雨交叉而射,阻住我等的去路,既不受剑光的影响,攻势还能不减,更伤了我不少师弟,当真是个妙法!但这法子却也有个弱点,那便是人总不能永远闭着眼睛发射暗器,唐门在目力恢复之后,总有睁开眼睛的那一刻。”
如镜一转,常天赐紧盯唐门弟子,心道:“人若合上眼睛,看不到四周,心下总难塌实,精神自要绷的紧紧。而等他们再度睁眼,知道立刻就要光明大现,心下反会有所松懈,此乃人之常情。而这正是他们的漏洞所在!”
常天赐一念及此,唐门弟子果然陆续睁开眼睛,虽然唐门弟子目力恢复的时间之短,有些出乎常天赐的意料,但这并不防碍常天赐如镜的施为。
于是浮光烁金再现!
这便是台下众人所见强光闪过的由来。
只不过再次出人意料的是,剑光过后,随即而至的闷哼却非出自唐门弟子之口,反是崆峒门下倒了许多!
这一变故登时震惊全场!常承言终是一惊!不仅是他,除了德皇与飘渺天宫主人外,几乎所有掌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可看了场中变化,心下却不论东西两盟,都暗道了声“妙”!
崆峒门下之所以不惧常天赐的浮光烁金,并非是他们的眼睛有别于旁人,不过因为这些人与常天赐站在一边,那光自然映不到他们的眼中。但不想如今却是变故陡生,崆峒门下只觉得眼前一花,常天赐的剑光竟然反转过来!
常天赐的剑光不只威力强大,而且也能让对手心下难以安定,因为敌人不知他何时强光闪过,自然惴惴。相比之下,崆峒弟子则对这剑光毫不在意,因为一旦有同门在前,常天赐就不会再用剑光去炫敌眼目了。所以崆峒门下丝毫没有被常天赐剑光晃到的准备!
“形势没有,却可以创造。没有漏洞,便创造出漏洞也就是了。”这是唐逸对唐月所说的原话。
正是利用崆峒门下的松懈,常天赐大违常理的往左一旋,剑光划了半圈才灭,左首处十个崆峒弟子登时被晃到眼睛,当下手里一顿,随即便被飞蝗石伤了,倒地不起!
“我便说过,常天赐在擂上,既是崆峒的优势,也是崆峒的劣势,便看要如何运用了。”唐逸的嘴角一翘,以常天赐的强处来破崆峒,这才令人畅快!
至于常天赐为什么会反伤到自家,唐逸清楚的很,因为这根本就是他所计算好的。原来唐月方才双手向左右各弹数颗飞蝗石,在旁人的眼中似与轮指飞蝗没什么差别,甚至还不如轮指飞蝗般的连绵不断。可他们却不知,唐月这一击正是她的绝技九转十回,那数颗飞石在空中飞出擂台老远这才划了半圆,转将回来,自后直奔常天赐而来!
就算常天赐眼观六路,可那飞蝗石飞的太远,眼前又满是蝗雨无数,一时哪能察觉?等他感到背后风声有异时,如镜正自施展浮光烁金,转身迎敌之下,剑光却一时难收,半边同门登时便被晃了到眼睛!
“他竟真能计算到这一步!”
唐月双手九转十回发出,心下还有些忐忑,哪知结果竟真如唐逸所料,常天赐也真是那般聪慧,竟转眼便看出了唐门弟子的弱点,赶在睁眼之时,再是一记浮光烁金!
但常天赐计算到了唐门弟子,唐逸却是计算到了常天赐。唐月闭目躲过强光,耳朵听着崆峒门下闷哼连连,心下对唐逸的敬佩更是深了。
高台之上,众掌门面色大异,纷纷转头来看唐冷,唐冷虽然面色不变,可心下却难得的欢喜,暗道:“这些人虽然慑于我唐门实力,不得不与我平起平坐,但却时刻不忘冷落排挤,如今怎样?可是心惊了么?”
不过虽然崆峒倒下十人,但唐门亦有不少人被常天赐的剑光晃到,手下也同是一缓,也正因此,崆峒门下虽被射伤,但伤的却并不太重,最少性命是保下了。
其实常天赐所猜出的漏洞无错,就算唐门事先知晓他会再来晃花自己的眼睛,可总不能永远不睁眼,这一点,就连唐逸都无法弥补。如今唐门弟子的眼睛本就刚刚恢复,再被晃到,不仅又是花了,更加的生疼!
而这时,常天赐正用剑劈碎了背后的飞蝗石,也不多想,当下便是一声大喝道:“攻!”
虽然崆峒门下被伤了不少人,可唐门的轮指飞蝗也终于一缓,正是近战的大好时机,常天赐哪会放弃?
“这常天赐也恁地惊人,他那浮光烁金出手之快,竟还是先一步晃到了唐门弟子的眼睛。若没有晃到的话,此刻胜算就已经定下了。”唐逸见常天赐时机选择的正好,崆峒门下同发一声喊,疾冲上前。一旦等他们近了身混战,唐门就算人多一点,可仍难是对手。
想到这里,唐逸却又摇头一笑,心道:“那常天赐的智慧本就不下于我,只不过我能知彼,但他对我却并不深知,自然难如我一般的早做防备。唐门能做到如今地步,已是难得,哪能奢望轻松获胜?”顿了一顿,唐逸再是笑道:“更何况这场比武还未到定下胜负的时候。”
唐逸正想到这里,在常天赐的带领之下,崆峒的进攻已经开始。趁唐门轮指飞蝗一缓之机,崆峒弟子挟同门被伤之怨气,猛冲而至!大有一举破敌之势!
虽然大多数的人都觉得崆峒此刻近身,唐门可说十中有九是要输的,但不知为何,这些人的心下却都想看看唐门是不是还有出奇之处?当下便纷纷暗道:“近战,混战,常天赐因要顾及同门,这剑光可就不能用了,不过就算如此,崆峒仍大占优势,唐门要如何应对?”
擂上。
常天赐虽然转身接下唐月的飞蝗石,可他功力最是深厚,此刻冲在最前面的反而是他。就见常天赐一马当先,如镜平平举起,一道剑影直奔唐月而去!
“正大光明!”
常天赐的浮光剑法虽以剑光炫人眼目著称,可本身亦是一套上乘剑法,既能快捷灵活又有势大力沉的招式。眼下这一记正大光明便是威势最强的一式。就见常天赐离唐月尚有三丈,手中如镜便已全力运转,随后借前冲之势更增剑上威力,这平平一刺转瞬竟成奔雷之势,直迫而来!
剑啸充耳,唐月不用看便知这一剑的厉害!不过她却半点都不为所动,只自腰间摸出三枚龙眼大小的铁蒺藜,随即杏眼圆睁,利叱一声,手中厉芒闪过,三枚铁蒺藜排做品字,直朝常天赐呼啸而去!
“惊天一破!”
这暗器手法唐逸见过,那日自己初到唐门,唐怀检测自己目力时,便用这铁蒺藜轰碎了三十丈外的石墙。铁蒺藜虽然速度不快,可却是威力十足!
常天赐见这铁蒺藜来势凶猛,却没有半分闪避的意思。他方才失手,令同门受伤,虽说并不足以伤害到自己的威信,但此刻自己领头反击,怎也不能再弱了势头,眼下只有以硬搏硬!
心意坚定,常天赐再催内力,如镜虽未反光,可自身的剑芒却是大盛,随即便与那铁蒺藜迎头撞在一起!
“砰!”
声震全场!
就见常天赐的去势登时一缓,如镜神剑前火星四溅!唐月这一记铁蒺藜的威势之强可见一斑!
只可惜唐月这暗器再强,怎也是离手而去,就如无源之水,无根之木,初时虽然有力,可半分持久都无。就见常天赐脚下一踏,足下青石登时块块迸裂,随即常天赐的后力跟上,大喝一声,那三枚铁蒺藜转眼带了蓬蓬星火被绞了个粉碎!
这一幕唐逸在台下看了个清楚,唐月手泛赤芒,这是唐门内力运转到了极处的表现,如此全力施为之后,需要有片刻的时间回复。而这片刻的空隙,对于对手是常天赐的唐月来说,可就致命了。不过唐逸却没有半分的担心,因为唐月并不孤单。
“哼!”
一声冷哼传来。
常天赐方是绞碎那铁蒺藜,正要就势前冲,却忽觉眼前人影一闪,那一直守在唐月身前的代敌忽然动了!
不敢忘,被擒之辱,今朝还奉。一三九
唐门代敌不履江湖,甚至连知道他们存在的人都极少。那些知道代敌存在的也不会将他们放在眼中,既然知道代敌,便知道他们的作用,一群注定失败的人,比没了爪牙的老虎还要可悲,又有谁会去在意?便是唐门自己都是放弃了他们的未来。
所以常天赐虽然知道唐星的武功定不会差了,可也只道唐星必是处在守势,哪曾想这人竟然敢进攻?以剑罡级的实力,又是个只败不胜的代敌,却敢来攻自己这有数的魂级高手?
可眼前的现实就是这么不可思议。
常天赐只见唐星的身形一转,转瞬间便是来到自己身侧!这身法自己可未见过,常天赐当下再是一惊!
“唐星的武功虽不是常天赐的对手,可过上二三十招却也可以,更何况他又非孤身一人,有唐星在近处牵制,唐月的暗器就能从容发挥威力了。”唐逸在台下看着唐星骤然发难,半分的惊讶都无,因为他早便想到了如今这个状况。想想,唐星似是当真被自己挑起了好胜之心,人生前二十多年的憋屈,更是令这冷硬的人无所畏惧!
“虽说我预料到常天赐会看破唐门的弱点,但那却是无法弥补的漏洞,毕竟这世上没有完美的武功,常天赐的应变又不在我之下,一旦被他抓住机会,近战是不可避免的。”唐逸自始至终都没有妄想过唐门会毫发不伤的在远处便将崆峒击败,所以唐月与唐星的联手,早在唐逸的计划之中。
“如今就要看他们遇到强手后究竟能发挥多少威力了。”唐逸望向擂上,心中暗道。
唐星与唐月本就是姐弟,又自幼一起习武,唐星身为代敌,更令二人的默契倍升,虽然没有实战过,但唐逸相信这二人一远一近,配合起来,绝不逊于那些苦练联手合击之人。
而如今场上的变化也正是印证了这一点。
常天赐的正大光明本就受到唐月铁蒺藜那惊天一破的重击,去势一阻,随即唐星胡旋身起,趁机转到常天赐的左侧,如墨直指常天赐肋下!常天赐全力绞碎唐月的铁蒺藜,自己的内力也付出极大,身形大缓,唐星的身手又本就不俗,此消彼涨之下,常天赐再难维持攻势,只有眼睁睁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唐月而不得,暗叹一声,如镜回转。
好在魂级高手以魂御剑,剑随意动,唐星的剑虽快,但常天赐的如镜凭空一转,仍是挡了住,随即又是“砰”地一声闷响,常天赐和唐星二人都各一震!唐星趁机的全力一剑,竟仍被震退一步!不过好在常天天赐更甚,当下退出三步之多!
“好快的身法!”
“好强的内力!”
暗压下肺腑翻腾,常天赐和唐星的心下同是一惊,常天赐惊讶的是唐星那身法显然不是出自唐门可却快捷实用,自己也是勉强挡住。唐星则是暗惊常天赐在接下姐姐全力一击后,仍只比自己多退两步而已,看起来并没有受什么伤,当真不愧天才之名!不过这也更增了唐星的斗志!
唐门竟有人用剑逼住了常天赐!就算常天赐方才先是硬接唐月一击,但这也足够令人惊讶的了!众人再看去,就见那出手之人正是一直守在唐月身旁的冷硬青年,他们自不知唐星的身份,只道唐门使剑竟也如此厉害,不禁暗改对唐门只会用暗器毒药的偏见。
而此刻的台上的变化还远不止这些,唐星一剑阻下常天赐的进攻,丝毫也不停顿,就见他猛里一踏,后退的右脚登时化做轴心,反转过身来,解那反震之力一旋,竟是更加快速的追上常天赐!手中如墨般长剑疾指,竟敢再行追击!
满场皆惊!
常天赐这一带同门近身,人们多以为唐门必然败的定了,可谁曾想那一式惊人的正大光明先是被唐月一阻,随后再被这冷硬青年逼退?更令人惊讶的是,这冷硬青年并不见好便收,反还敢再行追击!
“不愧是我的儿子,便要如此才有男儿气概!”
台下远处,身着白衣的濯星仙子笑的煞是开心,只可惜头上戴了个斗笠,上面垂下的一圈轻纱,将她那绝世面容遮住。
“仙子。”
濯星仙子身旁跟着一个年轻人,轮廓鲜明,不似中土人士,但却生的精悍。此刻那年轻人正恭敬在旁,低声道:“家师有言,仙子这身打扮太过引人注目,最好嵩山之盟真正召开之前,莫要到处走动,引来麻烦。”
年轻人字正腔圆,说的流利,神态则是谦恭的很。不过濯星仙子闻言却是丝毫未动,笑容也随即收了,冷道:“你师父与我如今不过是彼此合作,还轮不到他来命令我。”
年轻人丝毫不恼,仍然谦恭道:“那是自然,家师也只是提醒,毕竟仙子若行踪暴露,不仅会拖累家师,就是仙子的大业亦要化做泡影。”
一阵微风吹拂而来,濯星仙子面前的轻纱微微翻腾,终是在风下翻起一角,露出嘴角微翘,看似微笑,可却让见者心下一冷。那年轻人虽然低着头,可因为身材高大,眼角余光登时看了个全。
倾慕和忌惮之色一闪而逝,那年轻人依旧谦恭,似是在等待回答。
看着台上的战斗愈加激烈,濯星仙子终于开口道:“星儿正在场上拼搏,我又怎能走开?放心,此战过后,我便离开,你也可以回去复命了。”
那年轻人闻言似是松了口气,随即不再言语。
此刻擂上。
唐星一剑追击过去,如墨舞起一片墨影,竟似要将常天赐笼罩其中。不过常天赐借后退的瞬间,已经缓过手来,单只面对唐星,可说的上挥洒自如,就见如镜凭空一转,转瞬迎将上去,一明一暗的两剑转眼便是爆起连珠价的巨响。
唐星终不可能是常天赐的对手,这一招换过,两人登时攻守相易,常天赐剑势随即大盛!但也就在此刻,常天赐的背后身侧各起数声尖啸,却是飞蝗石到!
常天赐心下一紧,暗道这可难办!
却原来常天赐与唐星交手时,怎也不可能忘记时刻注意唐月。果然,唐月稍一恢复,手中飞蝗石便立刻弹出!那飞蝗石虽然不是直奔自己而来,可常天赐却知道,这飞蝗石是会绕弯的,就似方才自己失手时的所来的那一记!
不过只要常天赐有了准备,这些飞蝗石并不成威胁,毕竟九转十回虽然巧妙的紧,可要石子回转而来,威力便不如直射大,更何况绕了圈子,这路程也远了许多,威力自然再减。
可面对威力并不很强的飞蝗石,常天赐的表情却反更凝重起来。暗器摆在了明处便不可怕,眼前的唐门代敌也不足虑,可这两者加在一起,常天赐却不得不皱起了眉头。
回身连避再挡,虽然那来袭的暗器无一得手,可常天赐刚刚得到的优势转眼便是相让,唐星的攻势再盛!十几年身为唐月一人的代敌,二人自是默契无比,唐星头也不回,便知那暗器射向何处,当下如墨一剑紧似一剑,尽往常天赐露出的破绽招呼!
唐月的暗器不断,唐星配合的天衣无缝,常天赐一时竟大觉手忙脚乱!
再观其他崆峒门下,虽然已经近了身去,但唐门弟子却也没有放弃抵抗,虽说近战中两派强弱一眼可察,唐门也已经被伤了好几人,但渐渐的已经有人睁开了眼睛,崆峒门下人手又少了三成还多,面对人数占优的唐门弟子,也非片刻就能解决的掉。
擂上胶着起来,唐冷也终是动容,他虽然听唐逸之言,将唐星安排在唐月身旁,可也未想到代敌若运用的好了,威力可以如此之强。唐门代敌不少,虽然武功远不能与唐星相比,可若与本门弟子搭配得当,就算武功差些,但只要能拖住敌人,余下的不就是暗器逞威之时?那时唐门暗器便可光明正大的施展,谁还能再说闲话?
想到这里,唐冷不禁看了看远处台下的唐逸,眼中的赞许再难掩饰。唐冷的动作微不可察,在座各派掌门又都盯了擂上激战,惟有德皇一人将唐冷的动作看在眼里,随即微微一笑。
便在这时,场上再变!
常天赐见事不可为,当下一瞥四周,自己的同门竟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得手,唐门弟子已经大都恢复了目力,此刻双方人数却还相差不多,谁都不知唐门还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后手。
“绝不能再给唐门时机施展手段!”
常天赐一念至此,当下如镜全力一击,毫无花俏的迫开唐星,然后倒身一退,闪过袭来的暗器,直朝擂台南侧疾驰!他的功力本就强过唐星许多,唐月又在远处,常天赐要抽身而退,却也容易。
常天赐这一退,常承言的心下一松,暗自点头。做父亲的,自然了解儿子,常天赐虽然外表谦和,可内心却是极傲,如今被唐月和那代敌生生逼住,常承言生怕常天赐会硬战下去,不过如今看来,却是自己多心了。
常承言虽然心下一宽,唐逸的眉头却登时紧皱起来,心道:“不计一战得失,不逞一时之勇,这常天赐比我想象之中还要高明三分!”
至于常天赐要做什么,唐逸的心下雪亮,那自然是要凭借其高超武功,先一步剪除唐门弟子!其后的唐月与唐星自然便不足为患了。
不敢忘,被擒之辱,今朝还奉。一四零
常天赐抽身急退,唐月离的远,拦之不下,更何况常天赐是朝唐门与崆峒两派弟子的混战之处奔去,万一被他躲多一二颗飞蝗石,便不知道要伤到谁了,毕竟唐月的功力最高,飞蝗石的力道也是最大,没了目标的暗器可是无眼。
投鼠忌器。
常天赐这一退,唐月当下便是怔住,唐星则没有再去追击,而是返了回来,守在唐月的身旁。唐星方才虽然进攻,可那也是以攻代守,如今常天赐离的远了,唐星责任在身,就算战意再高也不会逞一时之勇,谁能保证常天赐这一退不会是调虎离山?
一旦没有唐月和唐星的联手,余下那些唐门弟子哪会是常天赐的对手,本就被崆峒门下近身,落在下风,常天赐一到,局势登时倒向一边。
唐月被常天赐这一番变化难住,当下不禁看了看台下的唐逸,心道:“他定下的计策连常天赐都能计算到,可也正如他所说,计划虽好,常天赐却是亲自登场,应变一道终是占了先的。”
唐逸时刻注意着擂上变化,常天赐的反应之快,行事之果断,便连他也暗里称赞。不过双方终是有仇,唐逸自然恨不得在剑试中击败他,一报被擒之辱。所以唐逸赞赏的同时,心下也暗自焦急,只道自己要能上场该多好?若是自己能在场上,此刻便不至如此被动!可唐逸也知自己未入唐门,又怎可能上得台去?
便在这时,正见唐月望将过来,唐逸心下一动,便知原由,心道:“月姐本也是唐门年轻一辈的领袖,只不过我这些日来的布置安排令她有些缚了手脚,变化一旦超出预计,反不如之前来的果断了,这可不是好事!”
想到这里,唐逸只有将所有的焦急不安尽都收敛,朝唐月郑重的点了点头,眼中满是鼓励。
唐月见了,心下大震,随即醒道:“我这是怎么了?之前他便与我言过,台上相争,计划总不可能尽善尽美,尤其对手是常天赐。若当真变化超出计算,那便要我随机应变,这擂上唐门以我为主才是!”
正如唐逸所想,唐月这几月来被唐逸的智计接连震撼,心下竟渐生依赖,否则就算她应变不如常天赐,却也不至怔在台上。不过好在此刻唐月醒悟过来,心志却是更坚,当下骄叱一声,竟也不去管常天赐,而是有样学样,手中飞蝗不停,取的却是北侧的那些崆峒门下!
“既然常天赐要先一步剪除我唐门弟子,我怎就不能先一步去剪除崆峒门下?”
唐月转眼恢复了以往的沉稳,手上更是一刻不停,那飞蝗石虽然不是以轮指弹出,可却依然飞快,准头则更高出许多!那些崆峒门下本就没有防备唐月,更何况以他们的武功,又各自都有对手的情况下,哪可能防的住?就见唐月素手连颤,崆峒门下接连受伤倒地。唐月这一出手,唐镰登觉身上一轻,手下自然更不放松,他的功力本也深厚,里外夹击之下,崆峒弟子转眼便都倒在地上。
可同样,唐逊那边却也被常天赐一一制服。
如此一来,唐门算上唐月和唐星还余下十人,崆峒派算上常天赐则余下十一人,人数差不许多,虽说崆峒能在先折损十人的情况下,反多比唐门余下一人,可说反败为胜,但能在被崆峒近身之后,还取得如此成绩,唐门的表现也大出所有人的意料。
两派战到此刻,都已有些疲惫,除去唐月唐星和常天赐外,其他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的挂了彩,正暗自调息,只待最后一战。
大开眼界!
场上蝗雨漫天,罡风四溢,唐门和崆峒两派你来我往,看的台下众人如痴如醉,虽然大多数人一时不明其中的奥妙,可却并不防碍他们的欣赏,心下大呼过瘾!
至于那些看清变化的,更是惊叹双方的布置应变。常天赐的智计名传于外,可说是中原武林年轻一辈中的翘楚,所以旁人倒还不怎么意外。可唐门的唐月似乎并非以智计见长,如今却能和常天赐斗个旗鼓相当,远不是五年前转瞬即败的场面,这可当真出人意料!
“莫非唐门当真能胜?”
众人再是忍不住冒出这个念头,忽是想起三日前就有人狂言必胜,那个少年此刻不正站在台下?
感到投来的无数目光,唐逸微微一笑,根本就不加理会。不过对唐月的应变,唐逸大为满意,没想唐月只是望了自己一眼,随即便醒悟过来,手下半分也不含糊:“虽然不可能似常天赐那般能想出应变之策,可照猫画虎,月姐却是做的正确无比,常天赐在剪除唐门弟子的时候,另外一半的崆峒门下亦没躲过月姐的飞蝗石。”
好在双方都留了分寸,虽然各派门下都倒在地上,却并没有死人。
“擂上的形势微妙,唐门人数虽不少,可暗器若没有规模,便难阻挡崆峒的进攻。不过与此相比,月姐和唐星二人联手,却又比常天赐高上一线。”想到这里,唐逸看了看常天赐,心道:“你要如何应对?”
“近战!”
常天赐眉头一皱,审时度势道:“此刻惟有近战。唐门人手不足,又兼内力消耗不小,那轮指飞蝗必然不能持久,不可能再如之前那般组阵了。”
常天赐正想到这里,就听见一阵“啪啪啪”地碎响,那正北唐门余下的八名弟子又是用脚去踏那青石台面,踏出一片碎石,竟仍是一副死守的样子。常天赐见状哪再犹豫?当下一指,道了声:“散开攻下他们,再来助我!”随即身形一展,直朝唐月驰去。
崆峒这一动,就算是台下众人也都明白过来,唐门余下的那八名弟子,怎也难阻挡崆峒的攻击,常天赐只要牵制住唐月,一等同门将对手都制服,再来施以援手,那唐月和唐星便首尾难顾,必败无疑了。
众人心下直道这方法虽然简单,可却稳妥,当真无懈可击!再望向唐门的眼光可又变了,都道唐门这次再难回天。
崆峒门下听了常天赐的命令,立刻展开身形,呼啦啦的散将开来,同朝唐门弟子奔去。此时已是擂阔人稀,崆峒门下再是散成一线,本就稀疏的蝗雨更难成威胁。与此同时,常天赐则是护住唐月可能拦截同门的路线,同时全力驰向唐月,七八丈远近,转瞬即至!
唐星的神情凝重,如墨平举胸前,一瞬不瞬的盯着常天赐,只等他一近,便举剑相向。
便在此刻,异变陡生!
就见唐月左手一弹,凄厉的尖啸声起,与以往的暗器都不相同。与此同时,一道清朗的声音喝道:“浮光烁金!”
人在半途中,就见常天赐如镜一转,光芒大放!那声“浮光烁金”正是出自他口。同门再次背对自己,常天赐哪还顾忌?猝不及防之下,唐门连同唐月唐星在内十人,都被晃了到眼睛!
这时常天赐也见到唐月手上弹出了个与众不同的暗器,那声音古怪,可这时也来不及多想,唐月就在眼前,如镜疾刺!
如此紧要关头,若是唐门再无对策,那崆峒便就赢的定了!几乎所有没被晃到眼睛的人都注视着擂上,只想看这惊人一战最后的结果如何,也有人对那唐月弹出的古怪暗器好奇的很。而此刻听到那声古怪的尖啸声,唐逸紧绷的神经彻底的松了下来,脸上的微笑是那般的轻松,就似这场比武,唐门已经胜了。
不过与他不同,在旁人的眼里,唐门却是必败无疑!
却原来本应是死守原地的唐镰八人似是被那记浮光烁金晃到,心神被夺,竟是齐齐向擂外一跃!
不论是谁落到擂下便算输了,这不用宣布,根本就是比擂的铁律。唐门以唐镰为首的这八人往后一跃,就似是放弃比武一样,只留下唐月和唐星二人,哪还能有半分胜算?
这一变故陡生,几乎所有人都叹了口气,只道常天赐这一记浮光烁金施展的当真巧妙,配合那十名崆峒门下的压迫,竟逼的唐门弟子慌不择路!
就连擂上的崆峒弟子也这么认为,那八个唐门弟子虽然还在半空,可整个人都已经到了擂外,怎也不可能凭空折回来。眼见如此,崆峒弟子当下便是一个转身,就要去助常天赐,好取得这最后的胜利。
可就在这时,台下又是惊呼传来!
这些崆峒门下只觉得背后破空声接连传来,当下心头一惊,只道唐门弟子偷袭,转身回剑之时,却发觉那道道飞蝗,取的不是自己,而是常天赐!
而此刻的常天赐正跃到半空,无凭无借!
却原来常天赐的浮光烁金确实晃到了唐月和唐星的眼睛,所以唐星没有拦住常天赐,唐月则忙中抽身朝后跃去,似是要拉开距离。
常天赐哪会让唐月与自己拉开距离?当下整个人腾空而起,直朝唐月迫去,这一跃居高临下,倒有几分青城对战点苍时那龙跻飞腾的感觉。至于常天赐为什么敢轻易跃起,那是因为此刻的唐月和唐星都被晃花了眼睛,人在半空,却也不怕。
眼见将唐月迫到了擂边!常天赐的如镜疾刺!若是这一击击中,不论如何,唐月都是要下到擂台下面去了,如此一来,不用同门来助,常天赐也定是胜了。
可就在此刻,诡异的一幕出现!常天赐眼看便要得手,忽然就见落到地上的唐月猛地往旁一闪!
要是放在平日,唐月闪的再快,能快的过以魂御剑?她不用暗器来抵抗,只是躲闪,可与认输没什么两样。但此刻却是不同,常天赐正要追击,却忽然觉得背后风声有异,似有十数道蝗雨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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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明日比武结束,更大高潮即将到来。
PS2:明天会将整此唐门与崆峒对战的示意图更新上,几次变化都有标注,一目了然。
不敢忘,被擒之辱,今朝还奉。一四一
“哪里来的暗器?”
常天赐心下一惊,可却顾不上多想,虽然那来袭的飞蝗石并不多么凌厉,但此刻自己人在半空,无从借力躲闪,惟有转身抵挡一途!如此一来,那多达十数道的飞蝗石,合在一起,却也就不可小觑了。
感到威胁,就见常天赐暗里较力,随即硬是在半空转了个身,如镜神剑随即护在身前一转急转,便听“噼噼啪啪”地一阵乱响,无数飞蝗石登时粉碎!借此时机,常天赐也看了个清楚,却原来这些飞蝗石竟是唐门弟子在远处所射。
有崆峒门下,唐门弟子连自保都难,本是没有可能再有余力来袭自己,但此刻飞蝗石却是真真切切,而且常天赐也是看明白了唐门的计划。
“那些唐门弟子竟是将擂台放弃,齐齐跃了出去,如此一来,便脱开了擂台的束缚,师兄弟们自然没法再去追击,反是认为他们被迫放弃。而那些唐门弟子则趁没有落地之前,师兄弟们回身之时,将所有的飞蝗石都倾洒到我这里。虽然敌对,常天赐仍是暗赞道:“难怪师兄弟们竟是将这些暗器都漏了过来,当真是好计算。”
常天赐因为不觉得有同门的攻击,唐门弟子还能成为自己的威胁,所以背后才会露出这么大的破绽,没想这竟然被人早一步计算了进去!
高台之上,常承言终于站了起来,其他掌门不论东盟还是西盟,此刻也都再难稳坐。比武虽然见过的多了,可为了一次攻击,竟主动跃出擂台,这样的安排可当真是天马行空,实在太过出人意料!而且智若这些大派掌门,自然知道唐门这一次放弃八名弟子的攻击,必然还有后手,而且绝不简单,心下竟不论敌我,都隐隐期待唐门最后的变化。
常天赐在半空强转身形,那身后暗器虽然并不凌厉,可胜在数量众多,一十六道轮指飞蝗都是由上轮指所发,那可是连绵不断,就算挡的开第一颗,其后最少还有十余颗相随!
不过此刻的常天赐已经看到自己的同门正朝这边赶来,毕竟唐门弟子轮指飞蝗之后便跌落台下,远处已无对手。也便是说唐门用计换得时间合力攻击自己,孤注一掷,可若自己能防守的住,那一等同门赶到,便必胜无疑了!
自然,若自己支持不住,那便万事休提。
如此,常天赐哪不拼尽全力?就见他身前如镜急转,那一十六道的飞蝗石竟真是一颗都未近了身!毕竟唐门弟子也是凭了记忆发射,他们被晃到眼睛时,常天赐仍在前进,自然不会射的太过准确,再加上常天赐着实了得,如镜上下翻飞便似活过来一般,竟半分都未被伤。
只是此刻抵住那许多飞蝗石,常天赐的真气已浊,急需落地再生新力,可一旁的唐月哪会袖手?厉叱一声、九转十回骤起,一阵呼啸过后,双手六颗飞蝗划了半个圈子,正是衔在那十六道轮指飞蝗的身后而至!就见唐月连番消耗了大量内力,但此刻出手,威势照样不凡!
常天赐已知自己又落到唐门圈套之中。唐月明显是诱饵,将自己引到擂台边上,然后那唐门弟子不顾跌落台外的攻击自己,唐月再加上一把力,只要将自己震出擂台,那余下的十个师兄弟怎也不可能是唐门的对手了。而且此刻自己人在半空,已经被飞蝗石反撞到了擂台边上,再出两步,就要落将下去!
“绝对要落在擂台内!”
一念及此,常天赐猛里一声大喝,手中如镜急颤!一时间竟似千万缕的霞光四射,正是浮光剑法中最快最急的招式,霞光万道。常天赐力竭之时,竟还能施展出如此威力的一式,可是惊人!
唐月的九转十回虽然角度刁钻,可力道却弱,常天赐这最后一击,竟当真将所有来犯的飞蝗石全部绞碎,而此刻眼看便要落地,虽然只差一线,但怎么说都是擂台之上。只待常天赐脚一踏地,新力再生,那时崆峒可便胜的定了。
可就在此时,眼看便要落地,常天赐只觉得自己身旁风声大异,却见那身法奇特的代敌竟是自一旁转了出来,挟着一团劲风直撞!
“不好!”
常天赐暗呼一声,他本就后力不济,神剑如镜都因为内力不够而落回手中,哪还挡的住来人?任凭常天赐的武功超人,此刻竟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功力远不及他的唐星撞到了怀里。
“砰!”
好在唐星手下留了情,并没有出剑,而是只用肩膀撞将过去,随即常天赐只觉得心口一闷,竟是受了内伤,整个人应声朝后抛去!二人乍合骤分,唐星落回台上,常天赐却终于被撞出擂台!
“哗!”
一片哗然!常天赐跌出擂台,任谁都看出他再也不可能反折回来,而此刻台上崆峒虽然还有十人,但唐门留下的两人却是最强,唐月和唐星联手,那十人根本不是敌手。
“唐门当真胜了?”
几乎所有人都转了这么个念头,而此刻身在擂外的常天赐已经看到唐月的素手扬起,而唐星的如墨亦是斜指。
“当真是败了。”
常天赐心下一黯,随即转头望向唐逸,就见那少年也正望向自己,眼中的快意难掩。其实唐逸也没有半分掩饰的意思,自己不惜将自悟的金波炼目之法给了唐门,不惜为唐门设计十字阵法,这么多日里殚精竭虑,为的便是这一刻!
“你仗着武功强过我,便将我任意拿捏打杀,说囚禁便囚禁,说杀我便要千里追杀,你那时可曾想过有今日?平凉城里一擒之辱,我唐逸今朝奉还!”
出了口恶气,唐逸其实恨不得放声长笑,不过击败常天赐并不是他的目的,这只是为母亲伸冤的一步而已,只有将罗志杀了为母报得大仇,那时才可以放开心怀的大笑!
擂台远处。
“走吧。”
濯星仙子淡淡的说道。
不再去看擂上比武,濯星仙子转身而去,心下却是暗冷道:“唐门的剑法终是不成,星儿今日的表现虽然值得称赞,可那套破烂剑法却当真碍眼,大扯星儿的后腿。日后星儿随在我的身边,定要让他再习高深剑术,我便不信,我的孩子会比他们差!”
濯星仙子先是欢喜,随即又沉默下来,似还有些愤恨,她身旁那年轻人眉头微皱,可终是没有多问,只是默默的跟了她离开。
便在此刻,一声悠扬的钟声响起,却是常承言示意,崆峒认输了。
就在常天赐落地之时,台上的比武完全倒向一边。就见唐星在前阻住崆峒门下,唐月在后不紧不慢的一个个射来,这二人合力,不片刻崆峒弟子便都倒在了地上!
一番苦斗,唐门终于胜了。
满场的惊叹!
如此惊心动魄的争斗,两派奇智迭出,现下结果已出,三万人哪不欢呼议论?这三万人的喧嚣一起,自可想象,一时嵩山剑试的气氛热烈至极,就连台上宣布结果的声音都被压了下去。
崆峒一败,代表嵩山之盟还要开在少室,西盟自前些日起的颓势终是一止,反因此压了东盟一头。广通大师,玄元真人等自是纷纷向唐门道贺,此三战,华山得胜理所应当,实际华山胜的还难看的很,反落了颜面。点苍输给青城更不用提。说来说去,也只有唐门这一场胜的虽然艰难,可却漂亮的很,也一举定下乾坤。
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唐冷,脸上也露出淡淡的笑容,这要是被唐雪看到,必然惊讶,短短一月间,自己这哥哥竟然笑了两次。至于唐雪,虽然一直站在唐逸的身旁,可自始至终没有出声,全是在看这少年如何的布局,如何的激励士气,甚至还能在比武之中为唐月坚定信心。
“这场胜利,唐逸功不可没。而且月儿竟然如此听他的话,一个眼神都能令她安下心来,这可真是缘数了。”想到这场胜利之后,自己的哥哥甚至叔爷怎都要重新审视眼前这少年,唐雪不禁也是微笑起来。
常承言此刻已经冷静下来,坐回座上,不过脸色依旧很不好看。行云见了,不禁安慰道:“这一场唐门之所以能胜,并非常师兄和崆峒的师兄们不济,实是因为唐门太出预料,非战之过。”
常承言摇头道:“多谢宗主好意,可不论如何,崆峒败了,有负宗主所托。”
行云洒然一笑道:“嵩山之盟本就一直在少室召开,我们今次不过是要与他们争上一争,胜固可喜,败亦不算什么,只要我们东盟团结奋进,下一届大可再争取回来,一场嵩山之盟还未能关乎我们的生死。”
常承言见行云的平和样子,心下不禁感慨,暗道论起智计,这位行宗主确实不算上佳,可这份淡然胸怀,却连自己都难及。至于行云的话,常承言心下有数,也知道行云是在暗里告戒自己。
“只可惜如今崆峒已骑虎难下。”常承言心下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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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凌晨修改138、139、140、141四章的错别字。
PS2:完整的唐门与崆峒对战示意图凌晨更新,每次变化都有专门的一图标注,呵呵。当然,格式对不太齐,大家看个大概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