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贾伯济定计破敌军
这厢贾援和许褚接了县令亲随来报,当即便准备拔营启程,但转念一想,贾援确是停止了动作,对许褚说道:“哥哥,而今谯县有我精兵三百,再加上我等家中护卫,想必拉起一只三千人的队伍不成问题,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二人不必着急成行,先派出探马探明敌情可好。”
许褚一拍脑门,大声的说道:“兄弟,这样的事情你何须问我,你哥哥我阵上杀敌还可,对这运筹帷幄的事情却不甚精通,伯济你自行决定便可。”
贾援见许褚也无意见,便令这县令亲随执自己的手书前往谯县,一封交于县令说明情况,一封交于丁氏,让她帮助协调成军事宜,而今在这谯县,各家却是都以丁氏为主。
贾援细细想来,现在曹纯、曹休二人都在曹氏宗族内,他二人的武艺韬略贾援也是见过的,想来定能组织起来一只敢战的队伍。
这厢安排完毕,贾援立即遣出斥候,四处探听敌军动向,再做近一步的打算。
......
堪堪过了一日,便有探马飞马来报,说这黄巾贼寇过了新阳后便停下了脚步,分为两部,一部前往劫掠陈国,以何仪、何曼、黄邵为统领,将兵五万,一部以刘辟、龚都为统领,将兵三万,奔着沛国而来。
这两部黄巾,分兵而进,浩浩荡荡,声势极为巨大,而今刘辟、龚都部以龚都为先锋,领着一万人先行进军,刘辟在后方搜刮劫掠城镇。算算行程,龚都只怕已经过了思善城。
这思善城是思善侯的封国,而今却也破败了,自光和七年黄巾之乱后,就几经劫掠,不复当年的繁华。这第一代思善侯柴文进也是与光武皇帝颇有渊源,要不是他不顾性命将刘秀收留在家,只怕刘秀早就被王莽杀害了,刘秀感念柴文进的恩德,将他封在了思善。经过多年的发展,也是这汝南郡数一数二的好去处。
龚都大军待过了这思善,只怕就要进抵城父城,眼瞅着过了涡水便要到了谯县地界了。
贾援倒是没有被这上万的敌军吓住,这黄巾军说是三万,但只怕被裹挟的男女老幼绝不在少数,可战之兵能有一半便不错了。
这何仪、何曼、黄邵部暂不必说,刘辟、龚都一部从新阳进军,一路向着沛国而来,谯县首当其冲的。贾援这边听了探马汇报正在思考退敌之策,这厢许褚却是命人将这周边的舆图给贾援拿了上来。
贾援细细的看了许褚拿来的舆图,看着怔怔的发呆,忽然一个去处进入了贾援的眼中,想到当年夏侯惇倒是带自己来过此处行猎。
“夏侯惇、夏侯惇。”贾援内心暗念了两遍叔父的名字,忽然眼前一亮,一条计策计上心来,暗自喜道:“有了。”
贾援倒是想到了后事听到的三国故事有关于这夏侯叔父的经历,他早年随着曹操征战南北,但是自从新野兵败后,便少有出征了,都是被曹操作为宗室大将镇守京都。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场新野的兵败,而在新野打败了夏侯惇的,正是那初出茅庐便火烧博望、新野的诸葛亮。
这诸葛亮一生极善纵火,是大汉朝一等一的纵火达人,每每能够以少胜多,都是靠着纵火来达成的,贾援虽然没有诸葛亮这么聪明的脑袋,但好歹也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此时便想起了火攻。
当下贾援便转身对许褚说道:“不知道大哥可知刚过了城父城渡过涡水有好大的一片荒坡野林,而今正直秋季,草木干燥枯黄,我等只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想来这贼人定不能抵挡。”
许褚听完后倒是对贾援竖起了大拇指,对其说道:“伯济,没想到你这脑袋当真不赖,竟然能想出这等计策,不像大哥只知道一味冲杀。”
贾援这边也好不得意,暗道:“诸葛丞相,今日我就无耻一回借下你的计策了。”
......
贾援既然已经安排妥当,便立即实行开来,将两千的军势分成了三波人马,贾援坐镇中军,自领了五百人马,其中两百的精锐骑军,许褚领了五百人马,充作接敌的先锋,另外一千人则由许褚的兄长许定统领,却是埋伏各处,准备那引火事宜。
这厢准备停当,又过了半日,方才有探马来报,说是龚都的先锋军刚刚渡过涡水,正向着谯县杀来。
许褚这边领着五百人马,便在这路上站定,拦住了龚都。
龚都领着大军前行好不得意,毕竟不是谁都有机会能带着万众齐出的。这边正陶醉见,却有探马来报:“将军,前面大路上有一员敌将挡住了去路,只在阵前叫阵,看那人马,有五六百之众,还望将军定夺。”
这龚都先前听说有人拦住了路口,心头一紧,想道:“这人见我大军却不闪避,还敢把住路口,定然所恃甚重,我得小心行事啊。”哪料这军士后面又说敌军只有五六百人,龚都又是心头一松,暗道:“这人怕不是个疯子,五六百人就敢挡我上万人的大军,真是活够了,且让我会一会他。”
这龚都当即跃马而行,赶到军前,看那许褚膀大腰圆,长的不类常人,心下倒有些怯了,但此时上万的属下看着,龚都也没漏了怯,指着自己大旗大声喝道:“来者何人,可认得我龚都大旗,我看你长的英武非凡,也是一条好汉,何不早降,我定能给你个副将坐坐。”
许褚这厢听罢,哈哈大笑,却是对龚都喊道:“兀那贼将,要想让我投降,需得胜过我手中大刀,不知你可敢一战。”
龚都回头看了看身后将士,倒是人人面露期待的神色,这龚都对自己的武艺很有自信,在黄巾军中也是响当当的大头领,真好汉,此时虽见许褚雄壮,但也鼓起了勇气,挺枪跃马而出,来战许褚,临行前吩咐左右亲近之人,悄声说道:“尔等若见我不支,便一起鼓噪进军,休要犹豫。”
这边许褚见龚都出阵,也是飞马而出,二人登时战在了一起,这旁人看得二人比斗,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这龚都一杆大枪上下翻飞,许褚的大刀左冲右挡,二人刀枪想交,转眼间便焦灼起来。
第八章 许仲康临阵斩敌酋
龚都这边来斗许褚,倒是觉得遇到了一个好的对手,只是兵刃相交之间,隐隐觉得这大汉气力不如自己,龚都当即想道:“没想到这人倒是个银样蜡枪头,看着雄壮,实际上不顶什么用。”当下龚都抖擞精神,招招抢攻,誓要把许褚刺于马下。
许褚这边打的好不难受,想到贾援的布置,让他许败不许胜,可真是把他为难的够呛,生怕使大了力让这龚都瞧出了破绽,一番交手下来,许褚打的别扭至极。
暗暗算了算时间,又觉得已经交手了十余招,实在是演不下去了,许褚卖了个破绽,佯作不敌,拨马便向本阵而走,这边军阵中两侧士卒早闪出一条通道,让许褚打马而入,随后发了一声喊,齐齐的向后跑去,看那速度,倒真像是老娘生了四条腿,短时间内都快赶得上许褚身边骑士的战马了。
这边龚都正斗得热血沸腾,自觉的只怕是再有几招就要拿下许褚了,却见这家伙连个招呼都不打,直直的就败退而去,哪里又肯干休,当即吩咐左右说道:“快给我追!”
这些黄巾军又是些什么人,你让他们打逆风战,就地坚守那是万万不行的,但你要是让他们衔尾追杀,打打顺风战,那是一个比一个在行。
这边得了龚都将令,左右士卒急忙随着龚都向前追去。
这两路人马,一个跑一个追,许褚人少,灵活多变,龚都人马追了大半天还没摸到影子。
渐渐的,随着跑动距离的逐渐加长,这龚都的人马立时便显出了层次,这体力好、身体壮的方能跟的上,这体力差些的、不耐长跑的都落在了后面,队伍逐渐成了个长条形。
这边却有小心的黄巾小渠帅拉住了龚都的马头说道:“大帅,我看这大汉只是打马便跑,也不与咱们交手,而今儿郎们都追得筋疲力尽,只怕前方有诈啊,莫不是诱敌深入,埋伏我等。”
龚都听得这渠帅言语,也是悚然一惊,急待观察左右,忽然听得一声鼓响,这边林中闪出一彪人马,正是贾援带领的五百人。
这贾援见了龚都,也不进攻,倒是立马大喊道:“兀那贼将,你已经中了我的埋伏,还不下马受降。”
龚都本听得鼓声,一阵慌张,又听了贾援言语,还道自己真的中了伏,待到仔细看去,见这贾援身边只有数百军士,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士卒,尚有数千之中,登时心下大定,笑着对身边的渠帅说道:“此等伏兵,又能奈我何?”
言罢,龚都也不理这渠帅,挺枪跃马带着人又向贾援冲去,贾援这边带着人往龚都阵中冲去,但并不深入,而是一触即退,又引着龚都继续深入。
待又行了两里,这龚都早就冲到了一处山脚下。但见这山川两侧,杂草丛生,两侧都有大山,只有山脚下一条不甚宽的小路能够通过,路上铺满了枯黄的落叶。
龚都追到了此处,又有些生疑,正待回转间,忽然听到两侧又响起阵阵鼓声,四周山上人影绰绰,一个个火把淋着火油扔了下来,登时火起。
这边许定见山谷已经起了浓烟,也不迟疑,立即令自己手中的军士四处点火,一时间燃起大片草木。
这龚都眼见的火起,立时醒悟,此番中计矣,慌忙的打马而回,这手下的许多士卒却也顾不得了,只想着自己快些逃命。
这厢贾援早就已经和许褚合并一处,整顿好人马,准备前往追击敌军。
这时许褚倒是站出来主动请缨,说道:“兄弟,且让我把这贼将斩了,前番与他对敌,倒是受了好大的一番鸟气。”
贾援这边听得哈哈大笑,也不去阻拦,自带着骑士出击。
许褚这边领了人马,一阵追击,见得了龚都身影,登时大喝道:“兀那贼人,拿命来!”
龚都本已慌不择路,这边见许褚追来,也是心头火起:“这厮竟然还来撩拨于我。”
当下龚都也不再逃跑,提起长枪直取许褚。
许褚这边奋起长刀,两马相交之间,只见一道寒光闪过,这龚都便好似被巨力轰砸了一般,整个人飞出了马去,被斩成了两截,他到死都没想明白,怎么这许褚变得这般生猛,跟刚才与自己交手的时候简直不是一个人。
许褚斩了龚都,也是念头通达了起来,当下哈哈大笑一声,说道:“众军与我一同向前杀敌。”
......
这边龚都军士眼见四周火起,真有整天蔽日之势,只觉得四周都是火墙,当时便乱作一团,军心一朝散尽,大家也不想着如何对敌,只是一心逃窜起来。
人一过万,无边无际,这要是对阵起来一刀一个的砍下去,只怕是一天都砍不完,但是这种溃逃就不一样了,人员争相踩踏,互相残杀,损失尤为惨重。
这只军队又失了统帅,无人约束,溃逃之势一起,真是无法挽回,贾援领着人马也不逼迫过甚,只是衔尾而行,一时间五百人赶着万人前行,当真是一道奇景。
如此追赶了半日,这些溃军便逃到了涡水之畔,此时也只剩下三千之众,一个个全都筋疲力尽,面目惨白,余下众人都折在这一路的逃亡中了。
贾援这边汇合了许褚、许定人马,一路追来,在这大河边上堵住了这些人,此时前有大河,后有贾援部众,这些黄巾余孽真的是插翅难逃了。
这些人也没有背水一战的勇气,一个个将手中的兵器扔下,在有第一个人跪倒之后成片的人都跪了下来,口中齐呼:“我等愿降,求将军恩德,饶我等一命!”
贾援这边见了,倒是面露难色,此时刘辟大军尚未到来,他实在是没有余力再看管这些降卒,但若是杀掉了事,又实在狠不下这个心。
贾援当即对许褚言说了困难,这厢许褚沉思一阵,倒是对贾援说道:“伯济,这些人还是先押回谯县看管罢了,你让我老许战场上杀敌,哪怕再多也不会皱下眉头,只是对这乞降之人实在下不去手。”
贾援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便从了许褚之言,暂时将这些人看管起来,一行人押着俘虏奔着谯县而去。
第九章 众心齐全力保谯县
贾援和许褚压着俘虏,一日疾行,终于抵达了谯县。而今的谯县城外早就已经开始了戒严,好在城外的田间已经大部分都完成了秋收,不然损失尤为巨大。
贾援先前早就派遣了探马言说自己设埋伏全歼了黄巾先锋的事情,是以一路带着人马安全的走到了谯县城下,倒没有遭受楼上箭矢。
这边贾援到了城下,叫身边嗓门大的军士对着城上大吼,言说自己回来将要入城,这城头上的将士倒是不敢轻易相信,推说城门已被县令李必封锁,想要进城需要乘坐吊篮上来。
两边正无奈间,城头上却是闪出一个身影,瞅见了贾援身影,仔细的看了看,当即大喜的对身旁军官模样的人说道:“这确是我姐夫贾援,李将军开门放行吧。”
这城门的上的军官倒像是个副将,当即诺了一声,也不多做确认,直接将门打开了,他倒不是莽撞,而是对这城门的守将十分信任。
这边贾援见开了城门,也不停留,直接和许褚催马入城,待到了城上贾援方才看清,这城门将不是那曹昂又是谁。
曹昂有趣的看着贾援惊讶的表情,得意的说道:“姐夫,你没想到吧,娘听说黄巾来犯,姐夫在外应敌,这厢在家中早就集合族人,准备抵抗黄巾侵略的事宜,仓促间我们四家合计出了一千多的兵丁,加上姐夫带回的三百精锐和李大人聚集的乡勇,合计也有三千人了。”
说道这里,曹昂得意的指了指自己的头上束发,对贾援说道:“姐夫你看,娘前些天让家中族老给我加了冠,而今我也算是大人了,表字子修,好叫姐夫知晓,区区不才现在添为城门尉。”
贾援这边倒是有些感慨,没想到一直说着要带曹昂前往军中效力,还没等开始动作,这小子倒是自己办妥了一切,都混上城门尉的职位了。
旁边那姓李的校尉见了贾援与曹昂絮话,也是终于确认了眼前之人就是前日飞马报捷的主角,贾援贾伯济了,当即这李校尉翻身拜倒,说道:“前番探马来报,说将军凭借千人大破敌军万人,通本还不信,而今看将军入城,押送了如此多的俘虏,想来定是真的,通窃以为古来名将莫不过如此,将军且受我一拜。”
贾援这厢慌忙将这叫李通的校尉扶起,眼神却看向了曹昂,曹昂也是知机,当即说道:“姐夫,这是县令大人汇聚的乡勇,姓李名通,字文达,李县令见其颇有勇力,提拔为副将,帮助我在此守城。”
贾援顺着曹昂的话说道:“原来是李将军,将军真是谬赞了,此番大胜,多有仰仗我大哥许褚,我这大哥有万夫不当之勇,斩将杀敌无人可当,正是他一刀杀了敌军主将,我才能毕全功于一役。”
四人互通了姓名,都开始聊了起来,这曹昂早就听说过贾援有一个结义兄弟,只是一直无缘见面,此番相见,得知许褚竟是连贾援都称赞的猛士,登时敬佩不已,热切的与许褚交谈起来。
曹昂可是知道的,自己这个姐夫看着随和有礼,但内心实在是骄傲的很,曹昂还真没见过他真心的称赞过几人,想来这许褚定是无双猛士。
贾援这边倒是和李通聊上了天,言语中得知这李通本是江夏平春人,因少年游侠得罪了人,不得已逃难到豫州沛国,没想到此番恰逢其会,倒是应了李县令的征召,成了城门守将。
贾援与他一番攀谈,见这人说话有理有据,条理清晰,思路明朗,且擅长顺着别人说话,拍马屁于无形之间,真是正奇相合,想来日后定能有一番成就。如此贾援也起了结交之心,二人一个吹一个捧,聊的也好不愉快。
这边四人正攀谈间,又有一波人马走上了城楼,贾援回头看去,正是这县令李必。当下四人一一向李必见礼。
这李必也不拿大,急忙还了一礼,对贾援说道:“校尉当真神勇,孟德兄果不欺我,此番要不是将军剿灭敌军先锋,只怕我谯县危矣。”
言罢,这李县令又是一礼,随后略带忧郁的说道:“不过我刚接到探马来报,这刘辟接到了龚都战败的消息,正在一路疾行而来,此时只怕已经度过涡水了,不知将军可有退敌之策。”
面对着李县令期待的眼神,贾援却是苦笑起来,抱拳对李必说道:“大人,我前番的胜利,多是敌军轻敌冒进,且不识地理所致,现在刘辟已经有所警惕,只怕不能再出奇计了,能做的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李县令听完也是有些失望,不过他也知晓,想要像贾援一般,能够千众破万众,当真是要天时地利人和俱在,缺一不可的。
想到这里李县令也不纠结,对贾援说道:“今日将军神威,我等县中乡人俱都知晓,我欲拜将军为主将,主持讨贼事宜,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贾援此次倒没有推辞,当即应诺了下来,此时他手中合计县中兵马,共计四五千众,虽然兵马不多,但这谯县城墙甚是高大,守起城来倒是够用了。
不过还有一些事情,贾援想了一想,却是不得不对李必说道:“李大人,我先前破敌甚众,俘虏了三千敌军,这些人已经疏无斗志了,但又不能放了回去,还要大人拿个主意,看看如何处置。”
李必倒是哈哈一笑,说道:“此是便包在我的身上了,论行军打仗、斩将夺旗我不是将军的对手,但要说教化民众却是我的本行。”当下李必却是将这难办的事情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贾援了却了一桩心头事,也是轻松起来,当下与这李县令寒暄了一阵,待李县令得了贾援必定保得谯县不失的保证后自是满意的走了。
贾援这边见李必离去,却是深吸了一口气,对曹昂说道:“子修,与我点将聚兵,令各门守将都到这处城门集合,我等且商议对敌之策!”
第十章 众议事共谋破敌策
贾援吩咐曹昂聚集各门主将前来议事,曹昂这小子也是积极,当下噔噔噔的跑下城楼,骑了快马,倒是打算自己前去通知。
贾援见了曹昂样子,暗自摇头,忖道:“这小子虽然加了冠,但还是十分不稳当,但愿通过这次战争能让他有所成长吧。”
贾援虽然跟县令李必说的轻松,实际上内心却还是觉得此战不会那么轻易的就会获胜。接下来的战斗是最为残酷的攻城战,对两边士卒的战斗意志有着更高的要求,好在贾援也是参与过汜水关、虎牢关大战的人,倒也不如何紧张。
过了片刻,贾援就等到了其他的城门守将。定睛一看,还都是熟人,进来的正是那曹休和曹纯和夏侯家的夏侯杰。
这曹休表字文烈,小时候与贾援一同在宗族内长大,他祖父到吴郡当了太守,曹休便跟着去了吴郡,后面他祖父病亡,倒是一直留在了吴郡。听说曹操起兵讨董,曹休便一路北上,准备跟随左右,没想到没赶上曹操,倒是留着了这谯县。
曹纯这个人表字子和,是曹仁的弟弟,也算是曹操的族弟了,不过年纪也就比贾援大了两岁,从小跟贾援一起长大,这个人家里十分有钱,又敬佩贾援武艺,倒是成了贾援幼年时的头号跟班。前些年去了洛阳补了个黄门郎,等十常侍与大将军何进火拼之后,这家伙便辞了官,前些日子本想跟曹操前去讨董,没想到生了病,却是没有赶上。
至于这夏侯杰贾援跟他的交集不多,这人比贾援大了十岁有余,从小便无甚交集。夏侯家的人贾援除了从小跟夏侯惇、夏侯渊短时间学过武艺,其他人倒是不太熟识。
贾援看了一圈,倒是也知道这李必为何将一切都交于他来处置了,这城内兵马都是各族私军,能挑出来担当大任的也都是大族精英子弟,他李必若不如此,只怕也指挥不动谁。
当下这三人见了贾援,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此时贾援是这城中军队的主将,此三人都是知兵的人,也都知晓礼不可废的道理。
贾援回了一礼,说道:“列位都是我宗族中人,我也不多做客套,此次叫列位前来,便是要分派人马,商议对策,守卫谯县。”
曹昂的性格比较脱跳,当即开口说道:“姐夫,这贼寇的先锋军一万多人,不也都被使了计策灭掉了,现在我们也无甚主意,只听姐夫吩咐便是,姐夫再出得两次这样的计策,那贼寇不是就被灭光了。”
曹纯和曹休对视一眼,对曹昂说道:“子修休要胡言,前面你求了大夫人暂代了这城门守将,大小事宜还是要以李通校尉为主,现在伯济已经回来了,你还是少说多看,增长历练才是。”
贾援这才恍然大悟,倒是被这小子哄骗了,还道他不知凭什么本事得了县令的青睐,当了这成城门守将,原来是这么回事,当下狠狠的瞪了曹昂一眼,把曹昂吓的当即不敢多说话了。
此时曹纯接口说道:“前番将军使了计策,破了这黄巾军的先锋,现在只怕敌军已经有所警惕,再想故计重施,只怕没这么容易,此时不若紧闭四门,坚守不出,待见了敌军情况,再做定计。”
曹休听了曹纯言语,也是点头称是,这守城不比其他,若是一味弄险,中间稍有差池,便会万劫不复,丢了城池。
这夏侯杰无甚主见,只是眼巴巴的看着贾援等候将令,这种武将倒也有好处,你交给了他事情便会一丝不苟的执行,是极好的将才。
李通目前在这个圈子是个新人,他为人圆滑,在这样的事情上也不发表看法,只是跟着附和点头。
贾援原意也是固守等候战机,当下见众位意见一致,便就此定计。
许褚作为客将,此时也不算正是加入曹操麾下,大家见了礼,贾援倒也没有安排他去别的城门协助,而是与李通曹昂一道,放在了自己的身边。
此时城内满打满算共计军卒五千人,贾援将每个城门补足了一千之数,留下一千人作为预备队,一旦其余各门出现危机,便由预备队补齐。
城内一干人等都在尽力准备守城物资,就连那县令李必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法子,竟然动员了三千黄巾降卒,帮助准备物资。让这些人协助守城贾援是不敢的,但用来准备箭矢檑木等物资倒是并无大碍。
......
与此同时,刘辟的大军一路疾行,此时已经从城父渡河,刘辟挽着马缰,听着在大火中侥幸活下来的一名军士汇报着龚都此战的情况,待听得龚都被许褚诱敌深入,只一刀就被斩成两截的惨状,刘辟的眼睛登时就红了。
这龚都是刘辟的好友,也是他的铁杆支持者,二人在黄巾军中由不知名的小人物,一路混到了如今的渠帅之位,麾下统领着数万的兵马,可以说历经了艰辛。
刘辟想起了当年皇甫嵩火烧长社,黄巾大军陷入了混乱,就连主帅彭脱都在乱军中被人斩杀。混乱中,是龚都将重伤的自己的从死人堆里扒了出来,并将唯一的战马给了他,而自己却靠着一双赤脚,一路从颍川走到了汝南。
思及至此,刘辟不由得泪流满面,仰天痛呼道:“我的兄弟啊,真是痛煞我也。”
言罢,刘辟的眼前一黑,竟然吐出了一口鲜血。身边早有小渠帅上前扶住刘辟,让他没有摔下马来。
刘辟冷静了一下心神,一下子推开了身边众人,拔出了身边的配剑说道:“我刘辟自当了这黄巾渠帅以来,一心一意为大贤良师的大业尽忠,而今志同道合的兄弟又少了一名,尔等可愿随我踏平谯县,为龚将军报仇!”
身边众人见刘辟神情,也是噤若寒蝉,一时间齐声附和,均说誓要踏平谯县,为龚将军报仇。
刘辟看着底下群情激愤,也是大为满意,忽的又转身拔剑将那报信的军士杀死,怒吼道:“此战许进不许退,许胜不许败,若有言退者,便如此人。”
第十一章 先锋军进抵谯县城
秋日的谯县。
清晨的气温并不高,倒是有些萧瑟清冷的感觉。从谯县城头看向远方大地,一片枯黄肃杀的景象,给这气氛又多添了几分紧张。
贾援此时站在城楼上,倒是在进行着早上的练功。呼吸着清晨的第一口新鲜空气,贾援的动作十分缓慢,却又诡异的给人一种行云流水般的感觉。
看贾援脸上的汗水便知道这一套缓慢的动作做起来有多么的困难,贾援身侧的曹昂看着贾援练功,却是发现他的身上皮肤忽而凹陷进去,忽而鼓起突出,好像有东西在身体里游走一样。
贾援练得自然是《刚侯遗录》上的呼吸之法,这法门倒是没有武侠小说中那种神奇的功效,但是强身健体,凝力对敌还是有所奇效的,贾援在十八九岁的年纪,就能成长为这个时代数一数二的猛人,一方面是他自身的天赋着实惊人,另一方面却是大都靠着贾复的这卷奇书。
贾援此时对古人着实佩服的紧,以前他是不信中华传统武术的,只觉得是花架子,但自己一朝亲身体会,才知道有多么大的谬误,千载的传承有许多实在是已经流失在历史洪流当中了。
就像贾援的先祖贾复,一介书生出身,竟然能和岑彭马武这种绝世悍将并称于世,他的功夫必然有独到之处,贾援穿成了他的嫡出后人,也算是幸运的很。
嘎嘣,嘎嘣......
贾援周身的骨节极有韵律的一阵爆响,汗水从周身毛孔排出,密密麻麻的挂了一身,在这清冷的深秋竟然蒸腾出一片白雾。
贾援一声爆喝,就此收功,只一股白气从口中喷出,竟然好像箭矢一般。
曹昂这边看的喷喷称奇,对贾援说道:“姐夫,我还记得幼时你给我讲的江湖故事,说这吐气成箭是每个高手的象征,看来姐夫你定是故事中武林神话一般的人物了。”
贾援这边听了,暗自好笑,没想到随口对曹昂胡诌的武侠小说竟然让他记了这么久,倒是有心解释,只是贾援几次张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也实在是不知道为何会有这吐气成箭的现象,只是每次练完了功夫,一口浊气吐出,自然就会产生这样的现象。
贾援摇了摇头,也不跟曹昂解释,转身问左右军士,是否有那刘辟大军的消息。
这厢军士正待回答,旁边早有一人飞速的冲上城楼,气喘吁吁的说道:“禀告将军,探马已经发现了黄巾贼寇的消息,此时离谯县已经不足二十里了!”
......
贾援靠着城墙,用一块绸布轻轻的擦拭着自己三尖两刃刀的锋刃,将刃槽中的污迹仔细的清理了一番,细柔的动作倒像是抚摸着什么绝世珍宝一样。
许褚就站在一旁,眼睛却是盯着远方,仔细搜寻着敌军的身影。初时见了贾援这杆三尖刀,许褚倒是惊奇了一番,从贾援那里要来耍了一番,直道是柄好兵器,也不知道鲍忠这老师到底是何方神圣,用的兵器当真不凡,不过此时都便宜贾援了。
过得一会,曹昂却是先看到了远方尘土飞扬,慌忙转身对贾援说道:“姐夫,敌军好像已经到了!”
贾援也是淡定,回复道:“子修,而今我等身居大城,不必惊慌,你养气的功夫可得好好练练。”
曹昂摸了摸脑袋,暗道:“姐夫也不过十八九的年纪,如此的老气横秋。”还待要说些什么,但看到了一旁的许褚一言不发,毫不在意敌军已经出现在眼前的样子,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当下也不再说话。
此时贾援已经擦拭完毕了武器,也站起身来,看向远方渐渐逼近的人马,待瞧得仔细了,发现大概有一千骑军一千步卒,想来是那刘辟的先锋部队了。
贾援看了一阵,忽的转身说道:“大哥,小弟,可敢与我杀敌?”
这边许褚一言不发,倒是直接提起了自己的大刀,用行动表达了支持。
曹昂这边先是一愣,听着贾援亲切的称呼,看着贾援淡定的面孔,一股热血直冲到头顶,心中狂呼道:“这才是沙场猛士!”
“将军但有差遣,子修敢不从乎?”
贾援听罢哈哈大笑,命令道:“”李通校尉在城门观战,务必谨守城门,左右与我点齐一百勇士,俱乘大马,随我出城杀敌!”
贾援此时也不是莽撞,而是窥得了一丝战机,这刘辟前军袭来,定是一路奔波,此时未立营寨,正是立足未稳之际,若是出战得胜,定能大挫敌军士气。
下了城楼,贾援跨上战马,手提三尖刀,城门缓缓的开启。
“兄弟们,这些黄巾贼寇都是些乌合之众,待我破了这些贼人,给兄弟们下酒!”
......
担任黄巾先锋主将的,是刘辟麾下的一员骁将,名叫于锐,此人使一杆大刀,号称有万夫不当之勇,颇受刘辟的信任,此时于锐领着先锋人马,甚是得意,他内心里对于龚都的死却是有些高兴,暗自想道:“这龚都死了,我若是能第一个打下谯县,替他报了仇,未必不能取代龚都的位置,坐上一方大渠帅。”
想道得意处,这于锐登时笑出了声,可惜身边军士倒没个知情识趣的,未有人捧哏发问将军为何发笑。
于锐带着人马一路疾行,眼见得就要到了谯县城下,这头却见了谯县城门大开,堪堪闪出百余名骑士,如离弦之箭一般,向着自己冲来。
于锐先是骇了一跳,又是一喜,想到这不是给我送首功来了嘛。
这厢于锐令全军驻马,刚待发问,却见这队人马竟然不按常理出牌,直接纵马冲入了阵中,当下于锐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为首的一员大将,胯下乌骓宝马,手中一杆奇门大枪,势若入海蛟龙,转眼间挑飞了七八名骑士,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这人身后又是一员猛将,长相十分凶恶,使一杆大刀,如同下山猛虎,长刀飞舞间,定要斩下一颗人头,这二人身后的骑士,也是如同狼入羊群,只把于锐人马杀的哭爹喊娘,这上千的人马,竟然挡不住一阵冲锋。
这边于锐看了险些气炸了肺,当下厉声怒吼道:“休要慌乱,左右与我围上,敌军不过百人,围上去!”
第十二章 贾伯济再斩黄巾贼
这厢于锐见贾援许褚一路势如破竹,也不再犹豫,叫众人上前围上,自己也催马前行,直取贾援。
先锋大旗紧紧跟着于锐,在风中猎猎作响。
此时贾援正杀的兴起,左右更无一合之将,一杆三尖刀或刺或劈,疯狂的吞噬着敌军的性命。
这边正战的酣时,听得耳边有人呼喝,便见一人舞着大刀向自己冲来,身后跟着一杆大旗,这员来将身后的骑士都跟着这杆大旗向贾援冲来,贾援马上明白,这便是敌军主将了。
眼见得这员战将就要冲到贾援身边了,贾援也不退避,哈哈一笑,顺手刺死一名偷袭的步卒,猛地一磕马腹,气沉丹田,一声怒吼直向于锐冲来。
贾援坐下乌骓宝马一声暴嘶,也是将速度提到了极致,这边于锐刚要搭话,便被贾援一声怒喝给打断了,待要指挥身后人上前拦住,却不料贾援马快,早就赶到了近前,直直的尖刃刺来,于锐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被刺死在马上。
这一刺刺死了于锐,余势不减,变刺为劈,三尖刀在空中划过一道锋芒,登时又将这先锋大旗斩断。
于锐周围的士兵一时间倒有些蒙了,虽然见得贾援在乱军中如入无人之境,但没有亲身经历便不会体会到贾援斩将夺旗给人造成的心灵震撼,正愣神间,贾援一计横扫千军,又打翻一片敌军。
曹昂远远的见了贾援单人独骑冲向了敌军战阵,还在暗自焦急,暗道姐夫怎的如此莽撞,但转眼间的变化却着实出乎了他的意料,敌军主将连一合都没挡住便被刺死当场,就连帅旗都被一并斩断,直看的曹昂热血沸腾,初上战阵的紧张都消失了,奋起长枪刺死两名敌军,大声呼喝左右进军。
这曹昂平时每个正形,但关键时刻当真不含糊,没丢了他老子的人,这身边众人见了,也是热血上涌,一时间士气大震,只一个劲的奔着前方杀去。
城上瞧的仔细,这李通见了贾援如此英勇,佩服的五体投地,一把抢过了击鼓士卒的鼓锤,猛烈地开始敲起了大鼓。
许褚这边也是趁机大喝道:“敌将已死,众军随我杀敌!”
许褚这人可不是嘴炮党,乃是实实在在的行动派,登时奋起长刀,纵马疾驰,只使那丹田凝聚一口气,马蹄疾驰之间,瞅着黄巾骑军便只一刀,奔驰百步,竟然没人能让他出得第二刀,一时间斩杀数十人。
这黄巾军见主将大旗已到,己方又被砍瓜切菜一般杀的七零八落,顿时慌得不行,这些人已经不是早期跟随张角起事的那批精锐了,而今以欺软怕硬之徒居多,一见情势不妙,再也维持不住斗志,登时便四散而逃。
贾援这边将身侧左近的贼寇杀死,喝住了还待要追的许褚,又一把拦住了嗷嗷叫的曹昂,对曹昂说道:“不想子修竟然勇气过人,没给父亲丢人!”转身又对许褚说道:“大哥,穷寇莫追,我们且回城上痛饮一番。”
曹昂这边听了贾援说辞,也不再向前冲去,气力一泄,只觉得长枪无比沉重,险些从手中掉了下来,又见许褚提着大刀与贾援谈笑自若,毫不费力的样子,曹昂暗自叹道:“这种怪物寻常人一辈子也见不到一个,我这一回见了俩,能跟着这等人物战阵上走一遭,当真是幸事。”
......
百人出击,只损了十余人,击溃敌军两千大军,贾援无疑又创造了一个奇迹,那些跟着他在谯县外围设伏的许褚乡人更是敬服,只觉得卫霍之流也不过如此,此时跟着贾援作战哪怕是让他们自戕,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了。
这场胜利,对城中士卒无疑是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大家都是想着敌人一共就两三万人,只要贾援再带着人这样杀上几次,还能剩下几人,若是想打破谯县,只怕加上去了陈国的那支黄巾都不行。
原本因为敌军人数庞大而低沉的士气,一时间高涨起来。
消息传到谯县,整个县城的人都欢声雷动,要知道这谯县一旦破了,以黄巾贼寇的行径,只怕这满县百姓都要遭殃。
城门关闭,贾援又是登上了城楼,这时李通早就差人准备了好酒,倒在了大碗之中,贾援见了也不客套,给曹昂递了一碗,此番曹昂面对敌军没有退缩,而是奋勇向前的表现让贾援正视起来,也不再将他当成一个孩子看待,对他态度自有不同。
曹昂接了过来,一饮而尽。只觉得热血沸腾,暗自觉得自己这姐夫好像有着魔力一般,平日尚不觉得,到了战场上,便好像只要看到他就会有无穷的勇气,甘愿随他赴死一般。
这倒是曹昂的错觉了,贾援接连的胜利让他从内心中便先入为主有了个贾援不可战胜的印象,又亲眼见了贾援冲阵的勇武,对贾援有了种模糊的崇拜的心理,不然贾援若是有如此魔力,在荥阳何至于被追的到处逃窜。
不过人都是在成长的,贾援未来未必便不能如那霍骠骑一样,只要站在大军眼前,就是战无不胜。
贾援见曹昂饮了一大碗酒,脸上登时通红,乐的哈哈大笑,也不理曹昂,转身却是搬起了酒坛,一把抛给了许褚,许褚接了过来,咕嘟咕嘟的灌了下去,喝完了将酒坛一摔,大声吼道:“快哉快哉!”
贾援又拿起酒碗饮了一大口,便将酒碗递给了身侧随其出击的士卒,这些士卒呼喝一番,将酒满上传递起来。
贾援这边站在城上,看着远方逃走的士卒,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但内心又是有着几分忧虑。
只有真正的为将者才能体会到这种心情,他的每一次决定都会影响到整个谯县人的性命,此时丁氏、曹慧都在城中,一旦城破,后果不堪设想,自己那二吊子历史知识贾援实在是不敢相信,此时这些人在史书的命运左右不过是一句年十月,贼掠沛国,破谯县,杀伤甚众,再多的绝不会再有了。
今日破敌,贾援天时地利人和俱在,以逸待劳,取得了胜利,但其中又有许多的运气成分,人不可一辈子都有好运气的,刘辟接下来的进攻必然更加的猛烈,真正的考验即将来临了。
第十三章 黄巾军喋血谯县城
快到正午时分,刘辟领着大军已经到了谯县城下。
此时贾援站在城楼下望去,只见密密麻麻的营帐连绵不绝,怕是要有数里。
人一过万无边无际,贾援早在洛阳就领会了到了人海战术的可怕,己方要是没有足够多的人数,怕是连挥刀的勇气都要没有了。
此时的刘辟可以说是暴跳如雷,前面折损了最好的兄弟龚都,现在前锋官于锐又损兵折将,身首异处,这些年他刘辟哪里吃过这样的大亏。
刘辟虽然暴怒,但是内心的冷静没有丢失,当下领着人马跑到了城门下,却是前来劝降的,无非就是威胁加利诱,当然刘辟心里也想好了,若是这守将当真投降,哪怕是做一回无义小人也要取了他的性命。
不过结果显而易见,贾援自然是一口回绝了刘辟。
到得下午时分,就听得黄巾军的阵营中传来隆隆的鼓声,激昂的战鼓越敲越快,刘辟这边在城下拔出了佩刀,冲着谯县城头大喊道:“进攻,进攻,拿下谯县,先入城者可任渠帅,赏黄金千两!”
这边黄巾贼寇听了刘辟的许诺,激动地嗷嗷叫,如同蝗虫一般,疯狂的扑向了城墙,口中仍叫嚣着血洗谯县。
贾援这边临到战时,也抛去了其他的想法,面沉似水,举起了手,这边李通早就安排好了弓箭手,分三排站定,待到敌军冲到了距离城墙不到十步的时候,看着贾援的手猛然下落,李通毫不犹豫,指挥弓箭手放箭。
冲在最前面的黄巾贼,被顺势而下的强弓穿透了身体,死死地钉在了地上,后面的人流涌上,一击毙命的还好些,尚存一息的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踩成了肉饼。
这边黄巾贼寇也不去看那已经被箭射死的同僚,此时他们一心都被刘辟的许诺蛊惑,只想第一个冲上城墙,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虽然战场上的惨叫不断,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士气。
弓箭手几乎不停,箭矢如雨一般落下,生命在这一刻变得如草芥一般不值钱,每时每刻都有人命消失在这战场之上。
羽箭即使再密集,也终有覆盖不到的地方,随着黄巾军的第一架云梯搭在了谯县的城墙之上,更多的云梯搭了上来,一场残酷的肉搏战即将展开。
贾援倒是没有料到黄巾军此番竟然如此的悍不畏死,内心虽然担忧其余三门的情况,但也知道此时不是多想的时候,只能选择相信其余三人了。
看到已经有人爬上了城墙,贾援面色一凝,吩咐李通倾倒火油和滚木礌石,阻挡黄巾军的攻势,同时又命城上步卒准备白刃接战。
刘辟在城下看着,也心疼士卒的损耗,但眼见得已经有人冲上了城墙,知道此时定要一鼓作气,否则气势一泄,只怕就要功亏一篑,当下刘辟拔出佩刀,命令左右大小头领亲自压阵,指挥士卒冲锋,许进不许退,定要毕全功于一役。
此时城墙上的防守压力巨大,一批黄巾军被打退了,马上就有下一批的补充了上来,城头上的士兵还没喘口气,第二批的黄巾贼就冲了上来,一浪高过一浪,就如同潮水一般。
此时贾援所守的城门已经开始与黄巾军短兵相接了,曹昂、李通、许褚三人各领着五十步卒,分片在城墙上与人厮杀,此时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许褚更是悍勇,奋起勇力一刀劈死云梯上冒头的黄巾贼,气沉丹田,双臂暴起千钧之力,竟然将一云梯的人又给推了下去,直砸的下方众人筋折骨断。
然而一人的勇力终究无法改变大局,随着越来越多的黄巾军冲上了城墙,就连贾援也加入了对敌的战斗中。随着主将的加入,也意味着战局进入了白热化。
曹昂此时模样十分凄惨,身上被敌军划开了数道伤口,好在没有伤及要害,他好像毫无触觉一般,犹自举着长刀对敌,最后连长刀都卷了刃,又拔出了身侧佩剑,酣战不休,若不是贾援在旁边看护,曹昂这种不闪不避的打法只怕早就没了性命,最后就连贾援也是暗自赞叹:“子修武艺不甚高强,但这勇气当真可嘉。”
李通这厢也是打的破了相,脸上被贼人用刀划开了一道长长的伤口,皮肉翻卷开来,隐隐可见白骨,但这厮即便疼的脸都抽搐了,仍然枪法不乱,将身旁贼寇一一挑翻在地。
如此厮杀之下,城上众人的韧性极佳,顶了一整天的时间,愣是保住了城墙不失,刘辟在城下看的无可奈何,只得鸣金收兵了。
随着黄巾贼的退去,城上众人泛起阵阵欢呼,这一整天的时间,谯县就好像一个吞噬人命的黑洞,这刘辟也不打算与人活路,没有遵循围三缺一的定律,而是四面蚁附而上,短短的一天时间,谯县城内战损了两千多人,夏侯杰镇守的城门险些全军覆没,要不是预备队即使赶上,只怕就要被打破城门了。
贾援相信黄巾军的损失只会比自己这边更大,但是架不住人家实在是人多,经得起损耗,自己这边每一个人都是极其宝贵的,少了一个都要影响战局。
此时的城下遍地都是死尸,在城上,李通终于是疼的昏了过去,被贾援抬下了城楼,医师见了李通脸上绽开的皮肉直言救不了,倒是贾援死马当作活马医,唤了个大胆的妇人将李通脸上的伤口缝住,又令医师开了药剂,能不能活就看天意了。
曹昂也被贾援送回了曹府,他的腿上中了一枪,此时已经站立不住,战场已经超出了贾援的掌控,曹昂此时受了伤还好,若是死在了这里,他实在是无颜面去见曹操,当下也不顾曹昂的反对,将他送去了丁氏那里养伤。
一切安排妥当,贾援又上了城楼,整顿城防,此时许褚也站在这城楼上望着远方出神,贾援却是有些惭愧的说道:“此番叫大哥前来谯县,怕是要害了大哥了。”
许褚也不搭话,重重的拍了拍贾援的肩膀,指了指远方黄巾贼的营盘,比了个抹脖的手势,贾援见了心头一暖,顿生豪气,也不与许褚复言,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心中暗道定要守住这谯县!
第十四章 贤曹慧城头助夫君
艳阳高照,此时正是秋日里游玩的好日子,可是看这谯县,却仿佛鬼蜮一般,整座城市仿佛被鲜血浸泡了,到处都是血迹,城墙上都好像被鲜血涂了一遍,从夜里看来定是一座修罗场。
自从那日黄巾军猛攻谯县未果之后,双方都损失惨重,刘辟修整了两日,又组织起了大军攻城,这一次黄巾军有了经验,也不硬挨贾援羽箭,而是在城下安排了弓箭手进行抛射压制,虽然没有居高临下的优势,但好在也能够压制一阵城上弓手,为黄巾军攻城创造了更多的便利。
这一举动让贾援的防守压力变得更大了,随着冲上城头的黄巾军越来越多,贾援手中的士卒死伤也越来越多,守城战,无疑就是一个拿人命来填的坑,比的就是谁先承受不住。
夏侯杰已经在昨日的防守中战死了,现今接替他的是李通。这李通也是命大,他脸上的伤口看起来着实可怕,但实际上只是皮肉伤,医者对这么大豁口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处理,所以那日只是言说这李通没得救了。
贾援虽然后世不是专业的医生,但好歹也是行伍出身,战场急救也知道一点点,误打误撞的将李通的伤口缝合了起来,后面每日差人用煮沸的麻布进行清洗,竟然真的将李通救了过来。
李通伤好了之后,贾援立即又将李通叫了回来,这夏侯杰战死当场,城门险些破了,要不是士卒用命,加上许定拼死夺门,这谯县只怕在那一日便要被打破了,李通这人四平八稳,为人虽然玲珑,但用兵极为谨慎,所部甚是坚韧,故而贾援也是十分信任他,对他委以重任。
而今谯县虽然苦苦支撑,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城破只怕就要在这几日了。
此时县令李必也是拼了老命了,一个劲的动员起了谯县乡勇,就连前些日子贾援带回来的黄巾降卒也被打散送去了城头,若不是有这些人的补充,贾援也撑不到这一天。
站在城头,贾援看着刘辟的大营骚动,心下一沉,只怕这敌军又要开始今日的攻城了。此时回望左右,这偌大的谯县城楼上只站了数百士卒,不是贾援不想要更多的人,而是此时实在是拙荆见肘,无人可用了。
正忧虑间,又听到城楼拐角阶梯处一片声响,贾援刚要呵斥,就见丁氏竟然亲自带着人走上了城楼,慌得贾援急忙跪下拜见,口中说道:“母亲怎么亲自来了,而今这城楼十分危险,那黄巾贼马上就又要进攻了,母亲若有吩咐,差人告知援即可,何必亲自来这险地!”
丁氏看了看贾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缓了缓说道:“伯济,娘虽然久在府中,但却并不代表就是聋子、瞎子了,你们这些好儿郎保卫谯县,如今只怕已经死伤惨重了,覆巢之下,我们这些人又怎么逃得过!”
丁氏说道这里,又向城楼上众人看去,说道:“都是忠义之士,娘也不忍心让这些人送了性命,自己却在家中乞活,现在我将府中所有的能用之人都给伯济你送来,一同保卫谯县吧!”
贾援听了丁氏言语,慌忙向他身后看去,只见那拿着钢枪眨着眼冲自己坏笑的人不是曹昂又是谁。
而站在曹昂身边的人,又让贾援大吃一惊,这披挂整齐,甲胄齐身的人不是自己妻子曹慧又是谁来。
贾援看着妻子眼中的坚定,本已经到了嘴边的呵斥竟然说不出来了,以他对曹慧的了解,一旦她决定的事情,当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当下心下一叹:“昔日小儿女终是成了女将军啦!”
在他们身后的一干人等,都是曹氏府上的下人家丁,此时俱都披挂整齐,手持利刃,虽然有些人浑身战栗,但是仍然没有退缩,用行动向贾援说着守城的决心。
看着这些人,贾援也没有出口拒绝,用眼看了一圈,沉默一阵,贾援却是看着曹慧说道:“同生共死!”
曹氏众人听得贾援话语,也是跟着附和着说道:“同生共死!”
这些人当下被留在了城头,参与守城,丁氏还待要在城上驻足,却被贾援差人送回了府中,同时对身侧许褚说道:“大哥,此战若有不测,还望大哥能带我母亲杀出去,还有我岳父的几个幼子,也拜托给大哥了!”
许褚却是回道:“兄弟且宽心,而今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我们无以为继,那黄巾贼想必也是苦苦支撑,就看谁能熬得过谁!”
贾援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此时身系万众之心,却是要考虑好每一个方面,这乱军中逃脱出去贾援还是有这个信心的,但若是想要带更多的人,却是要许褚从旁协助了。
曹慧这边听得真切,也是开口说道:“将军好没道理,来时娘就说过,我等皆是曹氏子弟,定不能辱了祖先威名,将军也说了同生共死,末将定当追随!”
贾援看着城上众人的目光,好生惭愧,这几日的血战让自己生出了如此多的忧虑,却是不复往日的豪气,此时听了曹慧和许褚的话语,贾援也好似想开了一般,汜水关前敢单骑冲敌阵的贾伯济好似又回来了。
贾援看向曹慧的目光更显温柔,暗道:“夫妻战场杀敌,未必不是一桩美事!”
该来的终究会来,刘辟这厢已经准备停当,再次鼓动士卒向谯县杀来,贾援这边亲自持弓射击,他本就力大,使的是六石强弓,虽然自身的箭法不佳,但胜在力大,每每一箭射出,在人堆里都像穿葫芦一样将两人钉在一起。
曹慧这头见了丈夫神威,也不示弱,她手底下也是有真本事的,不然如何能压服一种人等成为熊孩子之王。曹慧虽然没有贾援力度,但胜在精准,一箭射出,必取人性命。
许褚旁边看的真切,暗自喝了声彩,这夫妻二人果然不是一般人!
然而这黄巾军的人数实在众多,渐渐的又有云梯搭上了城墙,此时城中的滚石檑木基本都消耗殆尽了,就连拆卸民房得到的材料也都所剩无几,贾援知道,今日残酷的白刃战又要开始了!
第十五章 荀文若孤身投孟德
却说曹操自扬州募得了精兵数千,与刺史陈温、太守周昕叨扰了数日便急匆匆的启行返乡了,此时的曹操一心想着带着这些人返回沛国。
虽然带兵重返河内的心思仍然存在,但是却淡了不少,只想先回谯县再做计较,要说曹操内心究竟作何想法,便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乱世无兵便如那待宰的羔羊,只有手中有了士卒才能心安。
野心都是一步一步养成的,曹操此时只有个模糊的概念,具体如何实施还都是一团乱麻,他本人匡扶汉室的想法仍然未变,但隐隐也知道靠着诸侯会盟除去董卓已经救不了汉室了。
今天杀了董卓,明天未必没有袁卓,即便没有袁卓,也会有公孙卓,李卓甚至刘卓,曹操已经知道若想匡扶汉室必然是要改变方法了。
但曹操本人虽然也是一身智计,不过多长于谋一役,这等谋天下的事情,曹操还是欠缺不少,一时之间也没有定计,便打算先回谯县,打出旗帜招募智谋之士为羽翼,再做计较。
曹操做了定计,便一路疾行,用极快的速度穿过了徐州,堪堪走到了沛国龙亢,这一日便在这龙亢扎下大营,待歇息一番便往归谯县。
这龙亢城分属沛国二十一县之一,在沛国也是一座大邑,且龙亢比邻河水,多有水路便利,在沛国也属于富庶的地界。
曹操刚刚立下营寨,正待要吩咐左右商量军政时,忽然帐外有一军士来报,言说有一名文士在大营前谒见,自称姓荀,表字文若。
曹操这边听了,内心惊喜莫名,暗道:“莫不是我想的那位,若真是他,此番来我军中定有计较,不可怠慢了才是。”
曹操急忙叫士卒将那文士引了过来,但见这人一身儒衫,风度翩翩,缓步走来,对着曹操行了一礼,说道:“颍川荀彧荀文若见过奋武将军。”
曹操这厢听了荀彧介绍,也是终于确定了这人何颙口中的王佐之才,当下大为惊喜,急忙将荀彧扶起,说道:“不想是荀先生当面,不知先生有何教我?”
荀彧微微一笑,对曹操恳切的说道:“彧前番在颍川,又起黄巾贼寇,本欲应韩冀州之邀,前往冀州避祸,又听闻乡人言说曹将军已于扬州归返,彧对将军在洛阳讨董一事深感敬服,今日特来拜见,正是欲与将军一会,堪堪在龙亢遇到将军了。”
曹操这边听了,内心大喜,聪明人办事从来不把话说透,这荀彧又不是吃饱了没事撑的,绕了个大圈不远千里来见他,此时必是已经有了投效之义。
曹操这厢也对荀彧一礼,说道:“先生当真谬赞了,操只是为汉室尽忠而已,行的是人臣本分,当不得先生大礼,只是操而今麾下兵马不过万人,粮草不过旬日,要想再归河内讨贼,只怕是千难万难,但去往何处操而今实在是迷茫,还望先生教我。”
荀彧听得曹操如此言说,却也不搭话,而是问曹操说道:“将军,不知而今你是何志向,对这天下又有何种看法?”
曹操听得荀彧如此说,当即也认真起来,思考今后的道路和这天下的走势。君择臣,臣亦择君,像荀彧这种张良萧何一般的人物,虽然内心里看好了曹操,但是确也是要见一见曹操的才学,才好放心的托付身家性命。
曹操沉吟片刻,却是说道:“而今天下纷乱,已经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之势了,我大汉江山已经是到了危急存亡之刻。我幼时的志向是能当上一个县长,教化一方,保境安民,待学了诗书知了礼义,我便觉得应该坐上一任太守,为天子牧民,在青史留名,青年的时候,我却是醉心武事,打算当了大汉的征西将军,扬威异域!”说到这里,曹操的脸上倒是有了淡淡的笑容,似是在追忆自己当年的时光。
但随后,曹操的笑容却消失了,沉重的接着说道:“现如今大汉纷乱,我的志向却是又变了。未见到文若之前,我尚且想不明白自己的志向,见了文若这等王佐之才来投,我却是明白了自己的志向,我曹孟德当坐着大汉宰执,匡扶社稷,保我大汉江山!此时却是要文若助我一臂之力!”言罢,曹操深深的对荀彧拜了下去。
荀彧仔细听着曹操的诉说,紧紧的盯着曹操脸上的神情,见曹操言说要匡扶社稷,宰执天下,荀彧终于是放下了内心最后的一点顾虑,只要这天下还是姓刘的,那么过程如何并不重要。
见曹操拜了下去,荀彧却是坦然的受了这一拜,随即便将曹操扶起,却是用大礼还了一礼,起身对曹操说道:“彧却是要助曹公一臂之力,保我大汉江山!彧拜见主公!”
曹操见荀彧口呼主公,亦是大喜,直呼:“吾得文若,便如高祖得到了萧何张良一般,定能光复我大汉社稷!”
......
曹操这边得了荀彧认主,内心大喜,当即吩咐左右召夏侯渊、夏侯惇、曹仁、曹洪、乐进、李典等一众人等上前见礼,这厢正是宾主尽欢,准备宴饮之际,忽然听到帐外一声急报:“秉将军,有那谯县乡人,顺着涡水漂流而下到了龙亢,听说将军在此驻扎,便向我等通报了消息,说是那汝南黄巾贼寇大军兵犯谯县,此时已经围城数日啦,那黄巾贼铺天盖地,怕不是得有数万人!”
曹操听得此消息,一时间心乱如麻,手中的酒杯都打翻在地,但虽然内心急迫,曹操却仍是稳住了心神,暗道:“此番伯济被我留在了谯县,这小子虽然年轻,但勇武非凡,带兵亦是不俗,此时龙亢未显贼踪,料来定是谯县未失!”
当下曹操心下定计,着令夏侯惇引三千人马飞速驰援谯县,自己引四千人马压阵,定要赶上救援谯县。
荀彧在边上看得仔细,见曹操听闻老家被抄,仍是不慌不忙,安排妥当,心底对曹操又高看了一番,暗道:“此番我舍了韩馥,选择了未成气候的主公,今日见他行事沉着冷静,倒是个做大事的人!”
第十六章 夏侯惇飞马援谯县
沛国,谯县。
此时的谯县城墙一片厮杀声,刘辟在城下发了疯一般的催促着黄巾军进军,此时他若是攻不下谯县,实在是没有余力再组织一次进攻了。
最初的时候只是想着为好兄弟龚都报仇,想来凭着自己手中的两万大军,打破一个小小的县城当是手到擒来,没想到最终却损兵折将,几近崩溃。
贾援一干人等守城守的难熬,刘辟在城下又何尝不是度日如年。
黄巾军本就是乌合之众,平日里他带着大家劫掠州县,历来都是收获满满,死伤甚少,故而在军中刘辟素来有威望,毕竟能带着大家生存下去的头领才是一个好的头领。
但此时刘辟在这谯县算上龚都的人马,已经折了将近两万的士卒,可谓是伤筋动骨了。地下的士卒多有怨言刘辟也是知道的,若不是他许下了城破之日准许大家劫掠三日的誓言,只怕此时大军已经不战自溃了。
但即便如此,刘辟也知道此时已经是到了不得不退的地步了,今日若攻不下谯县,他便打算退回汝南。
刘辟看得还算明白,靠着剩余的一万多人,沿途再劫掠几个县城,补充一下损耗,他还是黄巾军中鼎鼎大名的刘渠帅,若是继续在这谯县苦挨,只怕他不久后就会变成黄巾小贼头,甚至黄巾小头目也不是没可能。
但若是如此放弃,刘辟着实是不甘心,就像一个赌徒就快输光了一身的身家,眼看着你叫他放弃,着实是困难的很,故而刘辟打算最后搏一搏。
今日的攻势格外的猛烈,刘辟嘴里不要钱的许愿,忽悠的一干人等热血沸腾,为攻占这谯县做着动员。
此时的谯县城墙上的众人何尝不是也憋着最后一口气,丁氏上了贾援城楼,将曹慧、曹昂交到了贾援手中,也是一个母亲的一点小小的私心,她是了解贾援的,知道在这谯县众人中,一旦城破,有决心和有能力保护二人的,只有贾援了。
其他三个城门丁氏也是派了人手前往支援,此时在谯县城中偌大个曹府都快空了。
......
城头上第一波黄巾已经顺着云梯上了城楼,此时双方经过多日的交战,也早就杀红了眼,若说最一开始还是有畏惧的感觉,那么此时也只是剩下了人类最初的本能兽性。
不是说人类就没有兽性,只是经过这么多年的文明的发展,很好的隐藏了起来,但是战争就是唤醒这种兽性的催化剂,在战争中人会逐渐的觉醒这种兽性,直到彻底的将他唤醒,从而进行疯狂的杀戮。
此时贾援算上曹府家丁也不过七百人,虽然前期在局部能够形成人数优势,但是随着冲上来的黄巾贼寇越来越多,这种优势很快就会不复存在。
曹慧这时候也手持一柄与她的身形不甚相符的宝剑,一剑砍翻了一名刚刚爬上来立足未稳的黄巾军,这剑锋利无匹,只一剑就将这人身上的皮甲斩破,又将胸腔挑开,顿时鲜血四溢。
贾援这边刚斩了一名甚是凶悍的贼人,回头见了一人冲上城楼向曹慧砍来,心下大急,刚要援护,便见曹慧一剑干净利落的了解了敌人,登时一愣,待仔细看去,这把剑不是岳丈大人的爱剑倚天嘛。
曹操一共两把十分喜爱的宝剑,一把倚天,一把青釭,这青釭剑就是当年被贾援偷偷带走闯荡江湖的那一把,倚天曹操那时候从不离身,贾援倒是没有机会上手,没想到这次被曹慧带了出来。
贾援再不敢远离曹慧,只在她身边站定,此时城头上已经演变成了混战,大家都被冲散了阵型,各自为战。
贾援使三尖刀,曹慧使倚天剑,二人一长一短,配合竟然也默契非凡,一时间等闲之人都近不得身,在这战场上好不威风。
刘辟在城下看得城上态势仍然焦灼,内心燥的不行,本来前日将一门的主将击杀,都已经要夺门而入了,哪想到又被人悍不畏死的夺了回来,此时那面城门也不知换了哪一员将领,防守的甚是严密,一时间也突入不进,其余二门战将也是智勇双全,勇力非凡,便连亲自督战的这面投入最重的城墙也是屡屡受挫,当真是郁闷。
刘辟只得继续督促出战,心头却逐渐的开始动摇起来,暗自觉得想要拿下谯县已经不可能了。
此时在他身边留定的三千人马俱是他亲信中的亲信,那些各怀心思的渠帅都被他用各种理由驱赶上了城墙作战,此时刘辟对人马的掌控力度还是有的,在内心动摇之后,刘辟便暗语左右,打算徐徐撤出谯县,以这三千人为骨干,再吸收攻城败兵,他刘辟又能拉出一只凝聚力更强的队伍了。
就在刘辟准备撤出之际,忽然听得身后一阵鼓响,却见营后有一彪人马杀来,看那浓烟滚滚,只怕不下数千人,当先一杆大旗,上书夏侯二字,刘辟远远见了,暗道不好,此时攻城撒下去了大半人马,他的身边只有三千军势,一旦被来人突入,只怕大军就要面临倾覆的危险了。
刘辟此时也无法深究这是哪里来的人马,只是慌忙的让人抵住来军,又派传令兵通知各营人马放弃谯县,迅速回援以作计较。
贾援这边正杀的焦灼,忽然听到了远方鼓声隆隆,这刘辟的大营后方竟然杀出了一部人马,直冲刘辟中军,贾援当即大喜,对左右喝道:“众位,我们的援军到了,与我宰了这帮贼寇,斩杀刘辟!”
众人听得贾援喝声,也是心头一震,本已要消耗殆尽的气力竟然凭空又多了几分,许褚更是狂笑,奋起长刀,将自己身侧贼寇一一打翻。
此消彼长之下,黄巾军士气大衰,此时大营后路被断,底下的人马也不再往城墙上涌,而是在黄巾头目的命令下回撤,准备驰援本阵。
在城墙上的敌军失了补充,没过多久便被贾援绞杀殆尽。待最后一名黄巾军被砍翻,城墙上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大家都在发泄着,庆幸着自己的劫后余生。
贾援却是仍然没有放松,此时在城头立定,看得仔细,那在刘辟营中左冲右突的不是夏侯惇又是谁?贾援看着从城头撤下向着本阵驰援的黄巾军,深吸一口气,转身对许褚说道:“大哥,我等何不去讨了那刘辟狗头?”
许褚听罢一愣,却是笑道:“当与二弟同往!”
第十七章 曹孟德荒山斩刘辟
在夏侯惇冲入刘辟大营之后,刘辟的中军登时便混乱起来,有心算无心之下,夏侯惇一路横冲直撞,杀的刘辟士卒人仰马翻。
刘辟这边派去拦截的人马完全不是夏侯惇的对手,这刘辟军中有一员名叫周奇的头领,却是再也看不下去了,向刘辟请了令,拍马直取夏侯惇。
这周奇善使一杆开山大斧,好似杀神一般,在黄巾军中无人能够挡住三斧,颇受刘辟的看中,此时向夏侯惇杀来也是颇有威势,当头一斧直直的砸向了夏侯惇。
这夏侯惇也不是好相与的主,比起吕布这种纵横天下的武士固然稍有不如,但对付向周奇这种无名小卒,却是手到擒来。
待这大斧堪堪要砍中夏侯惇之时,夏侯惇眼明手快,使长枪拨开了斧刃,轻舒猿臂,一下拽住了周奇斧柄,再一用力,这周奇便被夏侯惇拽下了马来,这边长枪回转,一击刺中周奇咽喉。
周奇痛苦的还要再说些什么,只是一张嘴鲜血便止不住的涌出,唔唔两声,再无声息,眼见得不活了。
刘辟见周奇一招就被砍了,也是慌乱,急令左右出击,将夏侯惇缠住,一时间人潮涌动,夏侯惇冲势被堪堪抵住。
刘辟刚松了口气,不料身后的城墙上又是一阵鼓响,却见那苦苦攻打都未曾打下的谯县城门,竟然打开了口子,里面闪出一队骑士,约莫三百余众,直向自己本阵冲来。
此时从攻城退下的士卒没料到城内竟然还有余力反攻,猝不及防之下被杀的大败,虽然人数数倍于敌,但是兵无战心,大家只想着逃命,一时间兵败如山倒,贾援驱着黄巾溃兵,一路长驱直入,冲向了刘辟中军。
刘辟此时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彻底的绝望了,知道其余三面攻城的人员此时即便已经汇聚到大军中也无济于事,本就因为死伤惨重而低垂的士气,再也救不回来了。
刘辟也不做无谓挣扎,知道在此硬耗只有死路一条,当即命令突围,带着自己的亲信本部人马,也不管溃兵,直直的望着夏侯惇部冲去,当真是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夏侯惇部人少,虽然精锐但仍是拦不住这么多人一起逃窜,登时便被刘辟突破了包围,溃逃而去。
夏侯惇想追也无可奈何,四面都是战场,急切间无法冲出,只得专心对敌。
贾援和许褚领着人马冲杀而出,也没料到这刘辟都不接战,转身便领着人突围出去了,无奈人少,追之不及,此时刘辟大军仍有不少残余,当下只得冲击军阵,分割战场,帮助夏侯惇部绞杀残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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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刘辟新败,惶惶如丧家之犬,冲出了包围,便直望汝南而去,却是要奔回自己的老巢,徐图后事。
跑了一阵子,刘辟见无追兵,方才放慢马速,歇了一下,回头看去,这跟着自己身后的可战之兵一路上厮杀加上掉队的怕不要有半数已经没了,剩下的也都是无精打采,甚是狼狈。
刘辟至今当真是被打蒙了,他着实没想到自己早上还是统帅万军的渠帅,到了午后就要变成了丧家之犬,真是造化弄人。
此时众人都是人困马乏,刘辟不得不出声鼓舞士气,说道:“兄弟们,都不必丧气,我等今日回军汝南,我刘辟定然不会亏待了列为兄弟,到时候便把这大寨中多年的积蓄与众位分了,大家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岂不快哉!”
刘辟说完,这些人倒是打起了些精神,毕竟这些人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为的就是财富,此时刘辟答应分金,倒是又有了前进的动力。
刘辟用财富吊着这些人,歇息一阵,又领着人向前走去,待到堪堪黄昏之际,又是走的人困马乏,刘辟见众人疲惫,只得再次下令在山脚下歇息。
此时刘辟一行人已经离谯县很远了,一直没有追兵前来,渐渐的放松了警惕,刘辟也是下了战马,坐在地上歇息。正疲惫间,忽然两侧山间又是一阵鼓响,直骇的刘辟肝胆俱裂,正暗自惊疑,只见两侧山中闪出无数人马,杀声震天,向着刘辟本部杀来。
此时这些人俱都坐下歇息,一股气力已泄,突然遭遇袭击,急切间竟然使不出力来,被冲上来的士卒斩杀。刘辟这边慌忙上马,也不打算管这些士卒了,当下就要拍马而逃。
未料到就在他刚刚上了马之后,早有一员战将瞅见了刘辟,但见这刘辟身骑高头大马,身上甲胄齐全,比周遭士卒大不一样,料来定是主将。
这人立即大喝一声道:“兀那贼子,杀你的是你家爷爷曹洪曹子廉!”
喝罢这曹洪当即纵马疾驰,直取刘辟,此时刘辟身侧众人慌乱不堪,一时间也没人去阻挡曹洪,眼瞅着曹洪飞马而至,一刀直直的劈向刘辟。
刘辟刚刚上马,见曹洪大刀劈来,举枪想要抵挡,怎奈一日赶路疲惫,动作竟然慢了半拍,这曹洪刀快,只一刀就将刘辟斩成了两截。
山坡上曹操和荀彧骑着战马,驻足观看底下战场,曹操叹服的对荀彧说道:“还是文若技高一筹啊,操本想直直截住黄巾溃军,却没想道这些人有可能狗急跳墙,给我带来不必要的损失。此时文若设计让这些人歇息下来,正应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此番一举功成,都是文若的功劳!”
荀彧却是抚须笑道:“主公谬赞了,这些黄巾军都是乌合之众,此时又是新败之军,不足挂齿,主公若想要匡扶天下,还是要强健根本,与诸侯争雄!”
曹操对荀彧的话深以为然,当下点头称是,对荀彧说道:“待回转谯县,却是要与先生好好探讨一番。”
荀彧哈哈一笑说道:“敢不从命。”
这厢曹洪斩了刘辟,便可以宣告这只黄巾军的正式失败了,乐进、李典、夏侯渊、曹仁一齐冲阵,直杀的这些人哭爹喊娘,跪地乞降,至此,入侵沛国的刘辟龚都部黄巾军均被歼灭殆尽。
第十八章 袁本初图谋立天子
初平这个本是寄予了大汉朝美好愿景的年号,并没有给这个风雨飘摇的朝廷带来任何的好运,整个初平元年都在战乱当中渡过了。
从年初闹的沸沸扬扬的诸侯讨董,再到董卓迁都长安暂避锋芒,闹腾了几个月,联军在洛阳裹足不前。
久必生乱,这些人在洛阳待的久了,生出了许多的嫌隙。这兖州刺史刘岱向东郡太守乔瑁借粮,乔瑁不知出于何种心理,一口回绝了刘岱。
刘岱好歹是汉室宗亲,堂堂兖州刺史,按理说还是这乔瑁的上司,此番被乔瑁拒绝,当真是毫无脸面,心里一横,当即点起兵马,领人冲进了乔瑁大营,一刀砍了乔瑁。
刘岱干下了这桩大事,也不多与袁绍分说,带着自己一干兖州人马回了兖州,并任命了自己的亲信王肱当了东郡太守,一副老子不陪你们玩了的样子。
刘岱这对内捅的一刀,彻底的打散了这个看似强大的联盟,此时曹操、孙坚、刘岱都引兵归乡,乔瑁也被刘岱杀了,剩下的诸侯也是各怀异心,大家倒也默契,各自找了理由领着军队回到了属地,至此这乱世的序幕方才能算是真正的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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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纷乱中来到了初平二年,此时的沛国一片春意盎然,谯县的农人都忙着在田间播种,虽然而今的世道战乱不休,但看着田间的种子被播种下去,好在还让人有个希望。毕竟能在这乱世中有口吃食,已经是很多人最大的愿望了。
要说这个时候在沛国最出名的人是谁,那必然是奋武将军曹操了。
此时前些日子黄巾军下汝南进犯沛国,着实是让沛国的百姓担惊受怕了一阵,但没想到的是,浩浩荡荡的三万贼寇,刚到了谯县就被奋武将军部将贾援击溃了先锋,又经过一阵守城,连那剩余的贼寇也折戟沉沙,把命留在了谯县。
听说最后还是奋武将军亲自带人堵住了逃窜的贼寇首领,将这贼头枭首示众,而今在谯县城外的那座京观最上面的那个不是刘辟又是谁。
至此这曹操的大名真的是在沛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黄巾贼下山祸害百姓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用句老话说便是:沛国人民苦黄巾久矣。
奋武将军所部破了黄巾,人人都是感念曹操活命大恩,在曹操再次募兵的时候,这沛国乡人倒是踊跃报名,转眼间又叫曹操拉起了两万人的队伍。
此时贾援真的是不得不感叹曹操的手腕了,连带着对旁边一脸笑眯眯出主意的荀彧荀先生也是敬佩有加,这两个人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完全掌控了沛国的舆论,将曹操打造成了救世主一般。
如此便也罢了,曹操又给自己的好女婿上了一课,什么叫做人格魅力,纳头便拜。
在曹操斩了刘辟回军谯县之后,贾援便将自己这段时间的作为向曹操做了汇报,听到贾援带着两千人便设计破了龚都上万大军的事迹,不仅曹操感叹了一句我家的麒麟儿,就连那不生不语却总是智珠在握的荀彧先生也是叫了声好,直言贾援有名将之资,倒是把照搬诸葛先生战绩的贾援说的好不尴尬,不过好在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倒也没被瞧出破绽。
当然,最重要的就是贾援将自己的结义大哥许褚引荐给了曹操,也许人跟人真的是有相性相吸这一说,也不知曹操将许褚叫到一边灌了什么迷魂汤,贾援这个甚是骄傲谁也不服的大哥当即便对曹操口呼主公,纳头便拜,直把一旁的贾援看直了眼。
就连贾援发现的颇有带兵之能的李通,也是加入了曹操麾下,按曹老板私下对贾援说的话就是:“李通李文达这个人颇有才干,若是给一个平台,未必不能做上一郡太守之位。”要知道这个时候的郡守之才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人才了,东汉一百多个郡国,也就是有一百多名郡守,在鼎盛时期的五千万人口中,能有郡守之才属实难得。
贾援也是暗自感叹,曹操能成功真的有他的独到之处,都说刘备能得人,贾援倒未亲眼所见,但在贾援看来,曹操未必就比刘备差了,这许褚李通现今可是对曹操极为推崇的,当真是得遇明主,恨不得以命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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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即回师谯县,又开始募集精兵,此时靠着他在沛国偌大的名声,引得豪杰争相投效,短短时间便恢复了实力,弥补了贾援的战损不说,实力倒是更上了一层楼,至此曹操可以说是兵强马壮。
曹操此时也不做他想,而是按照荀彧给出的战略专心经略沛国,以谯县为中心,辐射自己的影响力,专心训练操演士卒,短时间内倒是成为了沛国数一数二的大势力。
这一日曹操召集荀彧前来议事,却是遇到了一桩解决不了的事情,不得不与荀彧商议一番。
待两边坐定,曹操也未向荀彧隐瞒,拿出了袁绍的书信与荀彧观看。
荀彧这边瞧得仔细,待看完了内容,不由得内心一叹,暗道:“前番韩馥来信让我族人去冀州避难,韩馥为袁氏故吏,我便知道是这袁绍想要招揽我,借我荀氏声名了。只是看那袁绍在洛阳行事,着实不是人臣所为,我实在是有些失望,便未成行,这时看来果不其然,袁绍竟然想要迎立刘虞为天子,当真不为人子!”
荀彧思考一阵,肃然的对曹操说道:“主公可是想从了袁绍之言,立刘虞为天子吗?”言罢,荀彧紧紧的盯着曹操脸上表情。
曹操倒是苦笑一声,说道:“文若,我非是想要迎立刘虞为天子,只是此时我只是区区奋武将军,连在这谯县都是名不正言不顺,正是需要仰仗袁绍的时候,只怕蓦然拒绝会恶了袁绍。”
荀彧听得曹操话语,心头一松,暗道:“孟德公果不似袁绍这等乱臣贼子。”
当即荀彧展颜笑道:“主公勿忧,袁绍这边也不是没有办法,现而今主公所虑者,无非是无大义之名,无养战之地,此事正应在这黄巾贼寇上,主公且听我与你细细道来。”
第十九章 荀文若定计谋兖豫
你道荀彧究竟有何计策?
只见这荀彧不慌不忙,拿起身侧水杯饮了一口清水,接着说道:“主公此时是困龙之势,空有抱负却无处施展,主公麾下人才济济,有贾援贾伯济、许褚许仲康这般岑鹏马武一般的人物,又有夏侯氏、曹氏骁将为羽翼,大军训练有素,士卒精锐,缺的只是一个机会。”
说道这里,曹操却是将荀彧打断了,笑着说道:“我麾下不只有岑彭、马武这般人物,还有像先生这般萧何、张良一样的智谋之士,这才是我立身的基础啊。”
荀彧听得曹操夸赞,道了一声谬赞了,接着对曹操说道:“主公此时想要破局,关键便在这黄巾军上了。自张角身死,这黄巾军大都成不了气候,但在这山野之间,仍藏有无数人马,彼时挨过冬季,定要下山劫掠一番,沛国身处豫州毗邻兖州,这兖州、豫州如今是黄巾贼闹得最厉害的地方,主公只要静待天时,操演人马,择机而出,定能扫荡兖州,取一块立身之地。届时主公以沛国为根本,北略兖州,徐徐图之,以兖豫二州为根本之地,妥善经营,未必不能匡扶宇内,达济天下。”
曹操听了荀彧规划,激动莫名,对荀彧说道:“文若果然是吾之子房,只需按照文若之言,我等拥二州之地,积蓄实力,定能澄清宇内,重振大汉声威!”
荀彧趁热打铁的说道:“主公即无不臣之心,又何须理会袁绍,这刘虞刘伯安汉室名臣,又是宽厚长者,如何瞧不出袁绍狼子野心。我等休书一封与袁本初,陈说厉害,不与其正面冲突,料来袁绍也不会逼迫过甚。”
曹操听后大喜,此时刘虞为幽州牧,论实力确是比袁绍都要强些,想来他也不会被袁绍胁迫,做出谋逆之事。毕竟长安天子尚在,这些宗室的利益都是一致的,那就是维护汉室法统。
曹操听了荀彧建议,也不再纠结,这些关节他不是想不到,只是就像贾援所说,当局者迷罢了。
当即曹操便着人回了袁绍一封书信,言道:“董卓之罪,暴于四海,吾等合大众、兴义兵而远近莫不响应,此以义动故也。今幼主微弱,制于奸臣,未有昌邑亡国之衅,而一旦改易,天下其孰安之?诸君北面,我自西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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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袁绍接了曹操书信,看后也不如和愤怒,对身侧许攸说道:“孟德还是这般脾气,我料来他也不会同意,本想拉着他这首倡大义的壮壮声威,也好让那刘伯安知晓厉害,没想到却未能如我所愿啊。”
说到这里,袁绍摇了摇头也不多想,叹了口气说道:“也罢,本就只是与韩馥试上一试,到时候便可以奉天子以讨不臣了,但这刘伯安也是个不识抬举的,胆子小的很,到现在也不敢答应,只怕这事算是失败了。”
许攸冷笑一声说道:“主公,这刘伯安非是胆小,倒是精明的很呢,此时他是幽州牧,若是应了主公之邀,一朝名声丧尽,又会失了幽州根本,怕是会成为主公手中的玩物了,此时他只需坐守幽州,便可笑看天下风云,毕竟这天下刘姓宗亲跨州连郡,为数州州牧,只要他刘虞不做忤逆之事,谁也奈何不得他。”
许攸这话说的疏无敬意,这人胆大包天,早在中平元年便敢与时任的冀州刺史王芬意图废立灵帝,可以说没有伊尹霍光的才能,倒是有伊尹霍光的心。
许攸说完了刘虞,又对袁绍说起了曹操:“主公,此时孟德虽然未同意迎立刘虞,但看他信中所言,倒也对主公并无不敬之义,此时彼在豫州,连结兖州,此二州黄巾为祸甚烈,曹操也翻不起浪来,此时正合远交近攻之意,可以交好”,说道这,许攸话锋一转,眼露精光道:“主公此时最大的敌人并不是那董卓之流,反而是这韩冀州啊!”
袁绍听了许攸之言,眼中亦是闪过精光,口中说道:“子远之言我亦知晓,只是这韩馥与我多有帮助,又是我袁氏故吏,平白谋人基业,非是大丈夫所为。”
许攸与袁绍少年时便是好友,如何看不出袁绍已经心动了,只是没有一个好的借口而已,暗自撇了撇嘴,却仍是说道:“主公勿忧,攸这里有一谋,某观那右北平太守公孙瓒也是个野心勃勃之辈,主公可差人与他书信一封,只说共起大军图谋冀州,到时共分其地,这边主公便以协助韩馥为由,软禁韩馥,再与公孙瓒对敌,彼时大义俱在,主公可一战而定矣。”
袁绍听了许攸之言,哈哈大笑说道:“子远真是我的谋主矣,到时拿了冀州,定不会亏待了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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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曹操袁绍这等后世搅动天下的风云人物各自绸缪,都是找到了自身的出路,并将实施下去,日后定有一番龙争虎斗自不必说。
倒是这贾援在谯县孟春之际,遇到了一桩喜事。
要说是何等喜事,却是这曹操大女曹慧有了身孕。
贾援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直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杆大锤打蒙了一般,心里只剩下了一句话:“我终于有后了!”要说这贾援连带着后世的时光,怕不是也是个中老年人了,却从来没有体会过当父亲的感觉,此时曹慧的怀孕,真是让他喜出望外,得知消息后喜得抱着曹慧连连转圈,连边上丁氏的喝骂他注意仪态都顾不得了。
至此,贾援也算是跟这个时代彻底的交融了起来,看着曹慧此时并不明显的小腹,贾援的内心剧烈的翻腾着,随着诸侯讨董的失败,曹操终于还是要走上乱世奸雄的道路了,一系列的经历已经告诉贾援,想要活下去,只有跟着曹操定鼎天下才是出路,想要让自己还在腹中的孩子享受万丈荣光,只有靠自己的胯下马掌中枪去搏,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让自己的家人安定喜乐。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只有付出才会有回报,为自己的孩子能够不在乱世中挣扎,贾援就要走上一生征战的道路了,他自是觉得这是历史赋予他这个没有大能耐的穿越者的责任,同时这也是父亲的责任。
第二十章 袁本初无义取韩馥
刘虞最后到底是没有答应袁绍和韩馥的鼓动而自立为帝,无论他自己是怎么想的,但终究是没行那大逆不道之事。好歹也仍算是保留了汉室最后的一丝颜面,至此关东诸侯也不再言废立之事,仍尊长安天子,只是听调不听宣罢了,那些有远见野心的俱都积蓄实力,静候天时。
这袁绍此时领着渤海太守,却未回到自己的驻地,而是依旧屯兵河内,联盟虽然实际上已经解散了,但袁绍仍可称盟主,这个时候恋栈河内未归,谁也摸不透他的想法。
自那日许攸向袁绍进言之后,袁绍也是起了心思。高祖皇帝以关中为基业定鼎天下,那光武皇帝便是以河北为基业逐鹿中原的。此时关中残破,洛阳俱成焦土,唯独河北之地未遭到大的破坏,而河北精华都在冀州,若是取了冀州并以此为基业,四面兼并幽州、并州、青州,如此四州在手,便相当于握住了天下六成的力量,到那个时候......
想到这里袁绍便不敢往下想了,但心头的火热却怎么都抑制不住。
这些时日袁绍总是有意无意的在议事的时候提起冀州牧韩馥如何如何,又或有言我若如彼又当如何如何。这袁绍身边的谋士各个都是人精,如何看不出来袁绍的心思。
这一日便有袁绍心腹谋士逢纪向袁绍进言道:“主公海内英豪,名声冠绝天下,此时屯兵河内,未有尺寸之地,粮草器械都受冀州牧节制,大丈夫纵横天地之间,当手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何必受制于人,这冀州钱粮丰广,韩馥暗弱,正是上天给主公的机会,主公何不取之?”
袁绍听了逢纪进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道:“不想元图是第一个向我进言的人啊,我如何不知冀州钱粮丰广,只是苦无良策,不知元图有何策教我?”
逢纪看着袁绍表情,心下奇怪,但仍继续说道:“主公当暗结公孙瓒,明交韩馥,遣一智谋之士向韩馥陈说厉害,我等以襄助为名反客为主,冀州可图矣。”
袁绍听罢逢纪计策,哈哈大笑说道:“不想英雄所见略同,元图知我心意啊,不瞒元图,我早使人送信与公孙瓒了,此人与我约定七月举事,此番我故意不说,却是我麾下门生故吏繁多,不知良莠,正是要借此事观选能真正助我袁绍大业的智谋之士。”
说道这里,袁绍顿了一顿,肃容道:“还望元图不要怪我,非是我袁绍无容人之量,无识人之能,只是大业未成,当有志同道合且一心为我之人出谋划策,故而出此下策,还望元图恕罪!”言罢,袁绍对这逢纪深深一礼,拜倒下去。
逢纪这边急忙将袁绍扶起,说道:“主公何出此言,元图定当肝脑涂地,为主公大业谋划!”
这逢纪被袁绍一拜弄的心头一颤,袁绍是何意他也已知晓,此时汉失其鹿,天下有志之士怕是要分而食之了,袁绍如此作为,心中只怕有了想法,这是在选用真正的英才啊。
不过逢纪倒也没有对大汉愚忠的想法,如此大势之下,正是群雄并起,逢纪对自己的智谋也是有自信的,一心为袁绍谋划,暗自想道:“日后若真有那一日,我逢纪又如何做不得张良陈平一般的人物呢。”
逢纪当下沉下心思,对袁绍说道:“纪受主公大恩,至今未有尺寸之功,我与韩馥麾下谋士荀谌、辛评俱是好友,当为主公做一趟说客,只待公孙瓒起兵,定然叫主公全取冀州!”
袁绍听罢大喜,对逢纪愈加礼重,与许攸一般引为心腹谋士。
......
初平二年七月。
公孙瓒早些时候接了袁绍书信,心下大喜,当即便下定决心要与袁绍共谋冀州。
公孙瓒在北地素有名气,虽然刘虞是幽州牧,但这幽州一半以上的郡国都是听从公孙瓒的调遣,且公孙瓒又遣了麾下大将田楷攻略青州,大破黄巾,此时青州数郡也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要说此时北地最大的诸侯倒数他公孙瓒莫属。
公孙瓒这人为人大气,对待敌人狠辣,对待朋友仗义,很受部下的爱戴,此番攻略青州,便表了刘备为平原相,田楷能快速的击破黄巾,刘备出力甚多。
这次公孙瓒应了袁绍之邀,提三万幽州人马大军压境,韩馥当时便慌的不行,急招左右议事。这边左右便闪出一员谋士,对韩馥说道:“主公勿忧,公孙瓒兴不义之师,便已经失了天下人望,主公只要召集冀州义士,共同抵御,挫其锋芒,定能抵住公孙瓒。我观如今冀州人马,当属祁乡侯渤海太守袁绍最为雄壮,主公可召其前来,共谋州事。”
韩馥听罢大喜,这进言之人乃是荀谌,去年颍川又起黄巾,韩馥便听了袁绍之言,修书一封,将这些颍川士人召到冀州。这荀谌颍川名门,韩馥也是十分尊重,自他来了便引为心腹,每每商议大事都要听从一下荀谌意见。
韩馥听得荀谌此言,也觉得十分妥当,此时袁绍兵马雄壮,韩馥虽然与其亲厚,但毕竟也是一州之主,若说是将这份基业让出,韩馥也是不愿的,但袁绍空有兵马,粮草却一直受韩馥节制,故而韩馥对袁绍也没有太大的警惕之心,只要把住袁绍粮草,料想袁绍也翻不了天。
正待吩咐左右修书一封予以袁绍,韩馥的长史耿武却走了出来,说道:“袁绍此时一应粮草仰仗我等,只需差遣其前往应对公孙瓒即可,主公万万不可将其召至身侧,以州事相托,否则必是引狼入室啊,主公千万不要自误。”言罢便以头抢地,劝谏起来。
韩馥听耿武此言,脸色便有些变了,这耿武就差指着鼻子说他昏聩无能,良好的修养让他不好反驳,只是脸色铁青。
辛评见了韩馥神色,立即站了出来说道:“袁本初四世三公,海内名臣,主公要召他抵御公孙瓒,定然要礼遇有加,怎可当一般爪牙武夫对待,长史此言有失妥当!”
耿武还待再言,韩馥却拂袖说道:“我意已决,本初与我兄弟也,定无反复,长史无需多言,左右与我修书一封,便请本初前来吧。”
第二十一章 黄巾贼兵锋乱兖州
韩馥刚愎自用,不纳忠言,执意请了袁绍前来冀州。袁绍这人来了冀州,立时领兵入内,在辛评、荀谌里应外合之下,顺利的拿下了冀州。
辛评、荀谌二人受了逢纪挑拨,内心里也着实认为韩馥这人盛世为一大臣尚可,但乱世中为一霸主实在是勉强,为家族计,只得叛了这韩馥。荀谌倒是很是愧疚,在得了不杀韩馥的保证后方才做了内应。
直到袁绍真的带兵入了城,韩馥才悔之晚矣,但也无济于事,本想着逃亡陈留太守张邈处请求庇护,却不料被逢纪领人捉住,带到了袁绍面前。
袁绍夺权之后,便以心腹许攸、逢纪分制左右,又以河北名士田丰、沮授为军师,有效的分化了韩馥与冀州众人的联系,加上袁本初四世三公,人望所在,很快便掌握了冀州大权,至此一路传檄冀州各郡国,均是望风而降,中间虽有耿武、关纯等人忠心仕主,领人作乱,但在大局面前已是无济于事,很快便被颜良带人剿灭。
袁绍倒也没有杀掉韩馥,见了韩馥的时候也有些愧疚,只让人好生养在府中,哪料这韩馥自被夺了权,终日里惶惶不安,疑神疑鬼,径自在家中吞金自尽了。至此,这乱世中颇有分量的一路诸侯便被碾成了碎沫,也开启了诸侯争霸的序幕。
......
袁绍全得冀州,占据了天下精华之所在,公孙瓒无寸土之得,自是勃然大怒,二人自预备引兵交锋暂且不提。
却说这兖州就在此时也出了一桩大事。自袁绍得了冀州,为应对公孙瓒的进攻,便着力清扫黑山黄巾贼寇,稳固后方,这黄巾贼寇有统领于毒、白绕、眭固等苦不堪言,便弃了黑山贼的大统领张燕,带着自己的本部人马出魏郡,入东郡,暂避袁绍锋芒,打算祸害没有强力诸侯的兖州去了。
这黄巾贼一朝起势,当真是浩浩荡荡,十馀万人就食于野,只要是能够走路拿起兵器的,不分男女老幼,俱都发放兵器,就好似蝗虫过境一般,将路上的一切都碾成了芥粉。
东郡太守王肱当真是一介草包,常说的手无缚鸡之力却清谈误国说的就是他,这人一生只有一个优点,就是喜好交朋友,与刘岱更是相得,故而刘岱杀了乔瑁,便用了自己的心腹之人王肱做了东郡太守。
此时的王肱听到了黄巾来犯,浩浩荡荡十几万人,早就吓得六神无主,这东郡的郡兵大都被乔瑁带去了会盟,刘岱杀了乔瑁,早就把这些军卒收归己用,此时王肱一无将领,二无士卒,三是自己的头也不是铁做的,想了又想竟然放弃了抵抗,做了件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这厮竟然舍弃了官府,逃跑了......
王肱这一跑,当真是苦了东郡百姓,乐了黑山黄巾,这黑山军攻略东郡,竟然站住了脚跟,一时间声势浩大,竟有了反攻冀州的形式。
此时便连袁绍也措施不及,没想到有汉四百年,竟然出了这样一个弃城而走的太守,当真是奇葩,袁绍这边自是痛骂王肱不已,但也无法挽回局势,此时又要面对公孙瓒的压力,着实抽不开身,真叫人束手无策。
此时又是心腹许攸解了袁绍困惑,在议事时对袁绍说道:“主公可还记得沛国曹孟德吗,这人如今在沛国操演兵马,经略地方,听说已经控制了沛国大部,真是有尾大不掉一展英姿之势,主公何不表其为东郡太守,让其领兵平叛,如此即可防止曹操经略豫州,又可将其陷入兖州泥潭,何乐而不为呢?”
袁绍听了许攸计策,当即大喜,此时沮授、田丰都是新归附之人,袁绍虽说礼重,但仍未托付心腹,故而此时只问计于许攸。当即便上表天子表曹操为东郡太守,但袁绍却是没有考虑到这兖州即是危机,但若是曹操操纵的好,未必不是机遇。
......
时已至初平二年九月,贾援这几个月除了在军中操演士卒,其余的时间都在家中陪伴曹慧,看着妻子的肚子一点一点的鼓胀起来,贾援的心中充满了幸福。
此时的曹操兵强马壮,将士用命,那料事如神的荀先生又不知往哪里写了一封书信,将他的侄子荀攸也唤来了曹操手下做事。
这荀攸表字公达,虽然是荀彧的侄子,但是年纪倒是比荀彧还大。这个人贾援有些印象,后世看过的三国典故中貌似在官渡之战时荀攸发挥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按照荀彧的话说,自己擅长的是统筹调度,经略后方,战场上的用兵弄计,还是荀攸比较擅长。荀彧的本事贾援是见过的,按地位来说,这就是曹操的诸葛亮啊,也许贾援对历史上的荀彧并不了解,但他会换位思考,能在曹操这样的强大诸侯幕后当大总管的角色,怎么会是普通人。此时就连这样的人都称赞荀攸能力,想来定是能人异士。
就在贾援在家中与曹慧闲话之时,忽有一军士来报,言说曹操有紧要军情,要请贾援前往议事。
贾援看了身旁的曹慧一眼,曹慧也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看向了贾援,夫妻二人都知道,太平了半年多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曹慧没等贾援开口,屈身一福说道:“妾身而今有了贾家后人,夫君且宽心,不必挂念家中。想来此次又要随父亲出征了,还望夫君战阵得胜,早日归家。”
贾援看着曹慧,还待要说些什么,只是开了口却又讷讷无言,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曹慧,仿佛要把她的样子紧紧的记在脑海中。
贾援起身摸了摸曹慧的鬓间秀发,忽而拔剑斩下了一缕青丝,放入怀中,转身随士卒前往议事厅了。
待到得厅上,贾援便见两位荀先生分坐左右,神情肃穆,也不言语,贾援自入席而坐,却是坐在了夏侯惇的下首。
过得片刻,曹操麾下有名有姓的文臣武将都带了这里,曹操也不多做客套,朗声说道:“而今天子来诏,予我东郡太守之职,征讨黑山黄巾,众将士今日各据兵马,明日与我出征!”
待曹操说完,台下轰然应诺,竟是士气如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