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叫牛小伟
“叮，恭喜宿主穿越成为东北一家人男主牛小伟……”
“叮，正在开启平行世界场景功能……”
“叮，恭喜宿主获得文娱系统……”
……
牛小伟终于向现实低头，自己现在就是屌丝鼻祖牛小伟，还正儿八经、如假包换的那种。
《东北一家人》这部情景喜剧在他穿越前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甚至连里面的台词都能倒背如流，从目前他所得知的信息来判断，眼下他还在汽车厂上班，不过离下岗也不远了。
哦，对了，刚才那个文娱系统是个什么鬼东西。
脑子里刚想到这个问题，牛小伟的眼前便是出现了一个电子屏幕。
很快，他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电子屏幕亮度是随他的注意力是否集中而变化的，也就是说，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这个屏幕便是相当清晰，若是不集中，那么看起来就相当模糊。
带着激动的心情，牛小伟迅速集中注意力盯看着系统屏幕，来到这个平行世界，他可不愿意再当那屌丝鼻祖，当不了富二代，那他就必须要当富二代他爹。
其实系统界面比较简单，就几个子版块，分别是小说、影视、音乐，还有个赠品版块，除开赠品板块外每个版块倒与文娱息息相关。
系统界面简单，但是打开之后的内容却是一点都不简单，小说分门别类，从都市到玄幻、仙侠，再到历史、言情，应有尽有；影视也是分为喜剧、生活、古装、军事……；音乐则有民歌、民谣、现代流行……
除了这些金手指外，系统里面还有个“场景重现”的模块，简单来说，就是系统会随即抽取一些场景，让牛小伟来演绎。而演绎后的剧情走向，则不再按照以往剧情的发展了。
并且只要按照“场景重现”进行演绎，系统会给予一定的奖励。
当然，如果不照着演，那系统的所有功能将会禁止一段时间，这就是说，这段时间里面，他牛小伟是无法使用系统的。
牛小伟看了之后心里很不爽这个瘪犊子系统，特么的还让我来演绎，以前的牛小伟可不都是过着屌丝的生活，而自己肯定不会再走这条路，所以这咋演绎？
还有不满的地方那就是系统里面的资源几乎都是需要金钱解锁，比如《西游记》《水浒传》这些四大名著，在系统售价均为5万元，其它一些畅销的小说售卖价格也在万把块钱。
不过开局之初，每个版块都能免费赠送他一本书、一部影视剧和一首歌曲。
眼下的他只是个处于社会底层的屌丝，影视剧跟歌曲对于他来说用途不大。
主要是成本比起写小说太高。
简单地思索一番之后，牛小伟毅然选择了《跟空姐同居的日子》这本书。
之所以选择这本书，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牛小伟看中这本书的风格，在这个年代，网络文学并没有太过于深入普通人的生活，因此通俗易懂风趣幽默的小说成为了他的首选。
至于这第二个原因，那就更简单了，一看书名，试问那个男的不去YY。
牛小伟心中充满着激动，暗自道，有了此书，我牛小伟必火。
内心激动了好一会儿，直到门外老妈陈久香的声音传来，牛小伟这才将系统关闭，走出了房间。
“小伟，妈给你报名了。”刚才陈久香的声音还能震天吼，眼下牛小伟一到客厅，她却是压低了声音，活脱脱一副特务接头的样子。
“报啥名啊？”牛小伟有些疑惑。
陈久香满脸的乐呵，“这不相亲嘛，厂里组织的，眼瞅你今年都三十了，我跟你爸都退下来好几年了，我俩也挺想抱大孙子的。”
一听是相亲，牛小伟顿时感觉到脑袋都大了，他的嘴里直嚷嚷，“我不去，不去，要去你让我姐跟小玲去。”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你姐才离婚多久？小玲才多大？”陈久香满脸的不乐意。
“合着咱家现在就我一个人合适？我现在要啥没啥，去了这不也白去吗？跟个猴似的给人看热闹。”眼下的牛小伟内心强烈地感觉到还是要以事业为重，给他一年时间，不，或许就几个月，他牛小伟便可以成为一个有名的作家，到时候自己想要女朋友，这不得大批大批的主动送上门啊，而眼下以着他个人的条件去相亲，肯定是被人挑的角色。
见着牛小伟一副坚决不去的样子，陈久香一脸气呼呼道，“你这孩子，干啥都没出息，你想打一辈子光棍？”
“我怎么可能打一辈子光棍。”牛小伟说这话的时候，眼前不由得浮现出香车美女的画面来。
“那你说你到底什么时候结婚？”陈久香咬牙切齿地问道。
“老妈，你怎么老是逼着我结婚呢，这男人，他不得先立业后立业吗？我要当一个有事业心责任感的男人。”牛小伟开始有些不满起来。
“你说你这辈子能当个车间主任都算是祖上烧高香了。”陈久香叹了口气，老实说，依着自己儿子好吃懒做、不务正业的德性，要是能像他老爸牛永贵那样当个车间主任，不光祖上得烧高香，怕是祖宗十八代都得。
“车间主任，算啥，老妈，实不相瞒，我要当个作家，全国出名那种，你信不。”牛小伟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骄傲。
这种吹牛逼的话，牛小伟说的多了去了，为此，老妈陈久香相当不以为然。
“气死我了。”就在这时，只见牛永贵双手背在身后，一脸气呼呼地走了进来。
“咋啦，老头子？”陈久香赶紧问道。
“咋啦，还不是那个老孙头，哼，刚才我见着他，你猜他怎么了？”牛永贵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起来。
“咋啦？”陈久香不解道。
“他说他二女儿找了个作家，你说气人不气人。”牛永贵大声道。
“作家又不是银行家，有什么值得骄傲的。”陈久香小声嘀咕道。
“你啊，跟我一样，就是没文化，啥叫作家，你懂不？”牛永贵见着自家老伴儿一脸的不以为然，也是显得相当无可奈何。
“不就是写东西的吗？”陈久香白了他一眼。
“作家那是文化人的象征，老孙头这王八蛋不就是说我的三个子女没啥文化吗？”老牛头气呼呼道，“这口气我牛永贵咽不下去，小玲，我家小玲必须得找一个作家。”
“你这老头子，活了一把年纪还跟小孩一样任性，哦，对了，刚才小伟说他也要当个作家。”陈久香安慰道。
老牛头一听，联想到以前牛小伟上学的时候，作文都不会写，眼下还要当什么狗屁作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小伟，你要当个作家？”老牛头气呼呼地瞪大着铜铃般的眼睛。
“嗯呐。”牛小伟嘴里叼着一支烟，一副相当洒脱的样子。
“你是不是脑袋瓜子进水了？作家那狗屁玩意儿有什么好当的，你好好在厂子里干，厂长刘权我徒弟，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兴许是老孙头刺激了老牛头，因此牛永贵眼下对所谓的作家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爸，你老这么说，我可不乐意了，我写的都是精神食粮，娱乐人民群众的。”牛小伟说完潇洒地吐出了一口烟圈，他现在不去理会父母对自己的偏见，爱特么谁谁，等到自己真正有本事的时候，那才叫尴尬。
说完这句话，牛小伟扬长而去。
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却是突然转身，接着一脸的嬉皮笑脸，“老妈，商量个事呗。”
“啥事？”
“借我十块钱，买包长白山。”
2.我说我写小说，你信吗？（求推荐、收藏）
走出家门，牛小伟刚好遇到了姐夫孙明。
准确来说是前姐夫，毕竟跟老姐牛继红离婚都快一年了。
“小伟，那啥，你姐在家吗？”孙明使着眼色问道。
牛小伟想了想，刚才在家好像没有瞅见她，“不在。”
“真不在？”孙明一脸的惊喜。
“真不在，唉，孙明，我都说老姐不在家，你还去我家干啥？”见着孙明朝自家房门冲去，牛小伟不由得问道。
“你这还不懂吗？”只见孙明一脸阴笑地朝楼道走去。
刚才牛小伟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不认识出版社或者文化界的人，所以自己投稿的道路怕是有些曲折，眼下孙明出现在自己面前，这家伙平常都是一副神通广大、善于结交各类人士的样子，要是让他帮着引荐一下？
然而牛小伟很快便是否定了自己的这个念头，孙明这家伙喜欢吹牛逼，谁特么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不过牛小伟转念一想，近些日子孙明朝自家跑得勤，估摸着心里面还是念想着想跟老姐复婚，所以这个时候找他，应该不会坑自己吧。
MD，孙明这瘪犊子要是敢坑我，我绝对不会让老姐跟他复婚的。
“唉，那啥，孙明，等等我。”眼瞅着孙明半拉身子都已经钻进了房门，牛小伟赶紧在身后叫了起来。
一进家门一看，只见孙明正点头哈腰地对着牛永贵跟陈久香献殷勤呢。
只见孙明拿出一条香江牌香烟，眯着小眼睛说道：“爸，我托人从香江带来的进口烟，你老保准喜欢。”
牛永贵一看这香烟，脸上也不由得乐开了花，不过嘴上却是相当客气：“孙明，你说你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物？我给你说，这回我老牛为你破例一回，下回可不允许了，我在咱厂里工作几十年，我给你说，一口水都没有喝过别人的……”
一想到自己以前在汽车厂的光辉岁月，老牛头满脸的回忆，年轻的时候，身高一米八的他意气风发，健朗帅气，是篮球场上的追风青年，更是不少女孩子的梦中情人，眼下一瞅自己这大腹便便还地中海的样子……
都够去演猪八戒了。
哎，这人呐，始终逃不过岁月的侵蚀……
给老牛头献完殷勤后，孙明又转向了陈久香，“妈，这是我托人从棒子思密达那里给你老买的围巾，这sai今年贼流行。”
陈久香一脸乐呵乐呵地系上围巾，孙明立刻拍着马屁，“爸，你瞅瞅，咱妈是不是年轻了好几十岁？”
老牛头还没有发话，一旁的牛小伟终于忍不住了，“孙明，你别没大没小的，你得管我妈叫阿姨，别一口一个妈的，不知道还以为你跟我姐没离婚呢，还有，叫咱妈的时候，别带上我爸，这不乱了辈分吗？”
牛小伟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让着反应明显慢半拍的老牛头跟陈久香有些摸不着头脑，倒是孙明反应机灵，“小伟啊，这回我也给你带礼物了。”
牛小伟身体忍不住一颤，就像是一泡尿憋久了一样，两眼放光起来，“啥，给我也带礼物了，啥东西？”
孙明一脸乐呵地将手放进了手提包里面，不到五秒钟，脸色急变起来，“糟糕，小伟兄弟，我忘带了。”
牛小伟顿时明白了过来，依着孙明的德性，这家伙肯定是忽悠自己的。
“得了，我也不要了，说吧，这回过来是混吃还是混喝的。”
“混……”孙明才说了一个字，便是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小伟，我过来就是孝敬咱爸妈的，坐坐就走，咋就混吃混喝呢。”
陈久香一听有些不乐意了，脸上带着埋怨的情绪：“孙明啊，这马上就要到饭点了，吃了饭再走。”
“妈，我真有事。”
“孙明，听我一句，有事那也得吃了饭再走，我马上就去做。中午跟你爸喝两杯。”说完之后，也不管孙明啥态度，陈久香径直走进了厨房。
牛小伟倒也没闲着，拿起孙明送给的烟，拆了一盒，一脸潇洒地点上。
刚抽没几口，发现这烟有些辣喉咙，他忍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孙明赶紧说道，“小伟，我听说你们厂要安排一批工人下岗？”
“嗨，这事还用听说吗？大家都知道。”牛小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操作工，厂子里流水作业线的工作让他早就感到乏味无比，在他看来，即便自己命大不被下岗，辞职那也是早晚的事情。
“真的要安排一批人下岗？”老牛头忽然间脸部表情变得很是狰狞起来。
牛小伟顿时感觉到有些后怕，以前他小时候，老牛头揍他之前可不就是这样的表情。
不过眼下他却是不能撒谎，只能是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哪知老牛头变脸堪比川剧，瞬间立马变得底气十足，“小伟，这个你不用怕，厂长刘权……”
厂长是老牛头的徒弟不假，但是牛小伟却是很想辞职，不过这个时候，他倒也聪明，没有选择跟老牛头直接摊牌。
“那啥，孙明，你过来，我找你有事？”牛小伟冲着孙明小声说道。
“找我有事？”孙明满头雾水。
“对。”说话的当头，牛小伟已经来到了阳台。
“找我有啥事？”孙明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牛永贵，接着继续说道：“帮你找工作或者说服家里人主动下岗的事情我可不干。”
“你也不敢。”牛小伟白了孙明一眼，心里忍不住道，孙明这家伙倒是挺会察言观色的，一条劣质香烟外加一条地摊买的围巾就把老两口给哄得无比开心，现在嘴里又表态支持老牛头，孙子这角色让他孙明给演得明明白白。
“不为这事。”牛小伟提高声音说道。
他这话明显说给牛永贵听的，只不过老爹是压根都没有拿正眼看他。
“那啥事？”孙明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你不是人脉广吗？那啥，我就问你认识出版社的不？”
“啥玩意？”孙明似乎没有听清楚。
“认识出版社的不？”
“不认识，咋啦，你要买教材啊。”孙明一脸的问号。
“我买啥教材啊，我就是……”说到关键之处，牛小伟犹豫了，也不知道该不该给孙明说，毕竟这家伙也属于大嘴巴，搞不好下午就开始帮自己传播了。
而孙明这边见着牛小伟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他似乎也明白了几分。
“小伟，咱哥俩但说无妨，你放心，隐私的问题我会替你保密。”孙明边说边拍了拍自己胸口。
“那我可说了，不过你要乱说，可不要怪我不客气。”牛小伟威胁道。
孙明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
“事情是这样的，我写了本小说……”牛小伟还没有说完，只见孙明便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3、如果是牛小伟找我，就说我不在
“妈呀，小伟，你给我讲冷笑话呐，哈哈，笑死我了，你咋不说你拍了部电影呢……”孙明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牛小伟一脸的黑线，MD，孙明你这个瘪犊子，不是说好的保密吗？这特么才不到一分钟就把你伟爷我给出卖了呢……
孙明稀里哗啦的大笑声不仅将牛永贵给惊动了，就连厨房里面的陈久香也闻讯出动了。
“孙明，别听小伟瞎说，脑袋准保给驴踢了。”老牛头压根不信，不屑了一句之后，又看起了电视来。
陈久香没有说话，只是微皱着眉头打量着他。
虽说小伟这孩子是不咋地，也喜欢说谎话，但牛小伟毕竟是她肚子里出来，又是她一个人辛辛苦苦带大的，这回从牛小伟脸上的表情，她似乎看不到撒谎的样子。
“那你写的啥小说啊？”大笑过后的孙明还捂着肚子问道。
有了前车之鉴，牛小伟忍辱负重，摇摇头，“不给你说，暂时保密。”
孙明半真半假道，“出版社的我不认识，不过报社的我倒是认识，兴许他认识，都是文化圈的嘛，应该没啥问题，这事包在你姐夫我身上了。”
“那你帮我引荐一下？”牛小伟一听这话，立马眼里放着光。
孙明有些吃惊，他似乎也感觉到自己的小舅子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孙明不再戏谑，而是试探问道，“小伟，你是不是写了篇作文，不，应该是好几篇作文，然后就想出版。”
“滚犊子。”牛小伟一脸的不悦，“孙明，我可没跟你们开玩笑，我是真写了本书。”
“哈哈……”孙明再次被牛小伟这副无比认真的样子给逗笑了，老实说，他跟牛继红结婚十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小舅子认真的样子，今天见着了，咋感觉就那么好笑呢。
“算了，算了，不跟你们说了，你们怎么能懂呢，过些时候，我会证明给你们看。”扔下这句话，看着一脸幸灾乐祸的孙明跟一脸不以为然的老爹牛永贵，牛小伟径直走出了房门。
刚出房门，他这才记得还没有吃饭。
“算了，算了，还是正事要紧，免得又被孙明这孙子嘲笑。”牛小伟摇摇头，自言自语道。
这两天牛小伟休息不上班，因此倒有些思考小说的时间，独自一人在厂家属区走了一段路，摸了摸有些瘪的肚皮，暗自咽了咽口水，牛小伟决定去邻居金老二家蹭一顿饭。
一敲门，开门的不是金老二，而是老金头。
老金头跟老牛头有些不对付，不过这并不影响牛小伟跟金老二的关系。
只见老金头吆喝着嗓子，“老二，有人找你。”
金老二立马回话道，“爸，外面是不是小伟，要是他的话，你就说我不在。”
老金头一听这话，一脸的哭笑不得。
“金老二，别装了，是我，你伟哥。”牛小伟倒也不生气，只见他边说边给老金头发了一支香江牌香烟。
老金头没有吸，而是拿起在鼻子边嗅了嗅，接着一脸怀疑道：“小伟，你怎么抽假烟？”
对于孙明的假大方，牛小伟也有所怀疑，这回见老金头这么一说，他也立马变得警觉起来，不过嘴巴上却是不承认：“金叔，你咋说它是假烟呢。”
“这烟我抽过。”老金头一脸的得意，“老大从香港给我带的。”
老金头家有两个儿子，金老大跟金老二，与金老二吊儿郎当、不务正业不一样，金老大名牌大学毕业，职业是工程师，因为工作的缘故，经常往来于香江、宝岛等地，眼下老金头的口头禅便是：“我们家老大说……”
“现在换味道了。”牛小伟自己在老金头面前跌份倒没啥，关键是依着他老爹牛永贵的性格，肯定要拿出去炫耀，而老金头跟老爹又是一对冤家，所以这个时候自己是打死都不能承认是假的。
“小伟，这烟怎么可能换味道呢，我这里现在还有一包，你对比着看看。”老金头似乎有些犟，硬拉着牛小伟来到了电视柜那里，当着他的面，拉开了抽屉。
“喏，你尝尝。”老金头扔给他一支。
牛小伟使劲一吸，心里顿时问候起孙明的祖宗来，这特么才是正宗的香江牌香烟，口感极佳……
“小伟，咋样？”老金头一脸的得意洋洋。
“一个味儿啊。”牛小伟一脸嬉笑道。
“跟你爸一样，不识货。”老金头被他气得够呛，关上抽屉，索性不再理他，径直走出了家门。
牛小伟一瞅金老二还没有出来，赶紧打开抽屉，把他那包假的香烟给换了。
“金老二，你这个瘪犊子，咋还不出来呢。”狠狠地吸了一口正宗的香江牌香烟后，牛小伟笑骂着踢开了金老二的房间。
原本以为金老二至少是起了床，可是眼下这么一看，金老二这混账东西还特么赖在床上。
“伟哥，找我啥事？”金老二打了个哈欠，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昨晚上夜班呢。”
“找你能有啥事……”小伟话还没有说完，眼睛忽然间打量到了金老二房间里的一个物件。
特么的，这还真应了那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嘿嘿，真是天助我也。”牛小伟双眼放光地朝着那物件疾步走了过去。
金老二见状立马疾呼起来，“伟哥，那不是我的。”
他甚至还没有说完这句话，便是掀开被子跑下床来……
这玩意儿可不能被牛小伟给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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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老二起初有些激动，不过他倒也很快反应了过来，伟哥初中都没毕业，电脑这种高级货他怎么懂？
“我哥买的。”金老二一脸骄傲地说道。
“98的操作系统吧。”牛小伟猜到。
“啥玩意？”金老二其实文化程度也就是初中水平，这台电脑，他也只会玩些简单的游戏。
“我说操作系统是98的。”牛小伟边说边瞄准了开机键，啪的一下，就给摁开了。
“伟哥，你别给整坏了，这玩意儿老贵了。”金老二一脸的心疼。
“一边去，你伟哥我玩电脑的时候，还没有你呢。”牛小伟这话半真半假，穿越之前的他可不与金老二刚好是两个世界的人吗？
“伟哥，这玩意儿我都不会。”金老二吓唬着牛小伟。
“我知道，就你那水平，也就玩玩俄罗斯方块。”牛小伟的眼光紧盯着电脑屏幕，进入操作界面后，在金老二的注视下，他便是开始了一顿胡操乱做。
半拉子功夫后，金老二一脸的啧啧称奇，他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伟哥，你厉害啊。”
“那是。”牛小伟一脸的得意洋洋，先前他可不为了电脑发愁吗？虽说有了系统这个金手指的加持，但是却需要电脑这个中间载体作为平台，否则的话，再好的资源也只能存到系统里面。而且这年头一般家庭还真的没有怎么普及电脑，一台普通的电脑在市场上得好几千大洋，大概这么一算，至少需要他们老牛家半年不吃不喝才能买上。
“金老二，跟你商量个事。”
“伟哥，啥事？除了借电脑啊。”金老二看起来一副憨憨的模样，关键时刻还反应挺快，“还有借钱啊，也免谈。”
“德行吧你，就你那熊sai，你伟哥我能跟你借钱。”牛小伟一脸的不以为然。
金老二刚放松的心还没有落地，冷不防便是听到了这么一句，“那啥，把电脑借我几个月。”
“那不行，我大哥的。”金老二态度相当坚决。
牛小伟有些不乐意了，“你大哥不是没在家吗？”
“他指不定哪天就回来了。”
“回来再说，你伟哥我真有急事。”
“伟哥，你骗骗小孩子还可以，你骗我，我肯定不信，再说你用电脑干啥事？玩游戏？”
牛小伟摇摇头。
“办公？”
“算是吧。”
金老二一听，也像着先前孙明那样哈哈一笑起来，“伟哥，你别逗了，就你那水平，别装大瓣蒜了。”
“金老二，我真的要学习，这样吧，我也不白借，你不是喜欢小玲吗？回头我在她面前帮你说说好话。”
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这金老二勉强算是个狗熊，自然也是抵挡不了这等诱惑。
“真的？”金老二双眼一鼓，仿佛已经抱得美人归了。
“真的。”
“我不信。”金老二及时止损。
“金老二，你不信可以，但是你信不信我在小玲面前说你坏话。”软的不行，只有给金老二来硬的了。
金老二毫不怀疑，“这我信。”
“那不就得了，麻溜的，帮我抬一下，你这恩哥们记得。”
无奈之下，金老二只能是帮着牛小伟把电脑搬到了他家。
临走前，牛小伟也不忘揣了俩苹果，毕竟肚皮太饿了。
金老二帮着他装好电脑，牛小伟也不客气，“那啥，金老二，你不是有些困吗？赶紧回去再睡会儿啊。”
金老二刚才进屋的时候瞅了几下，发现牛小玲没在家，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伟哥，那啥，我跟小玲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啊……”牛小伟拍着胸脯保证道。
金老二得到了他的保证之后，一脸屁颠屁颠地离开，而牛小伟则赶紧打开系统，将着《跟空姐同居的日子》这本书从系统中复制了过来。
不到十秒钟，粘贴完毕。
而牛小伟要做的便是微调一下格式，这点事情对于他来说完全就是小儿科，不到半分钟的功夫，他便是搞定。
这年头，宽带业务才刚刚兴起，连电脑都没有的老牛家自然不可能装，估摸着厂区家属院就没有几家装了宽带，要是有网络的话，说不定发个邮件就可以搞定。
对于寻找出版社这件事，牛小伟虽说给姐夫孙明说过，但是考虑到孙明这家伙极不靠谱，索性之下，他直接用家里的座机拨打了114查号台。
“喂，帮我查找一下长白山出版社的电话。”
很快，话务员便是将长白山出版社的联系电话提供给了他。
牛小伟赶紧按照这个电话拨打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个男人的声音，“喂，你好。”
“你好，请问是长白山出版社吗？”
“对，你是？”
“我是一个作家，写了本书，想要投给你们。”
“欢迎来稿。”
“能不能见面谈一下呢？”长白山出版社跟汽车厂都在一个城市，牛小伟迫切的发财梦让他决定约编辑面谈一下。
对方也是没有料到他会提这样的要求，顿了顿之后说道：“那啥，抱歉啊，兄弟，我们最近比较忙，你看要不还是先邮寄过来吧。”
无奈之下，目前身处弱势的一方牛小伟只得同意，不过他还是不忘吹句牛，“我投稿一般要求对方回复时间不超过3个工作日。”
“好好好，知道了。”对方似乎对于这样的要求也是司空见惯了，敷衍了几下便是急急挂掉了电话。
挂掉电话后，牛小伟不由得脱口而出，“我去，你们还没有给我地址呢。”
……
“老张，有作家投稿？”
主编老张摇摇头，“就一个文学爱好者，一个作者，什么作家。”
“哦……”
“最近太忙了，我肯定是看不过来，郑敏，小郑，你进来一下。”
郑敏是编辑部新招的大学生，一副文文静静的样子，一听主编召唤，立马小跑着进来。
“过两天有个新作者投稿，你给看一下。”
“好的，张主编。”
郑敏刚走出办公室，冷不防张主编又在身后叫了起来，“哎，小郑，你稍等一下，我刚才忘记给他说地址了，你记一下号码……”
5、都知道你在写小说了（求推荐、收藏）
作为新人，郑敏自然不敢怠慢，按照这个电话赶紧打了过去。
“喂，你好，请问你要投稿吗？”
“投稿？”接电话的人是军军，牛小伟的外甥，此时此刻的牛小伟都已经出门了。
“对啊，投稿。”
“可以吗？阿姨，不，姐姐。”军军反应很快。
“可以啊。”郑敏有些奇怪，明明是他主动打电话来的，怎么现在这么问，咦，听这个声音好像有些……
“姐姐，我写了好几篇作文，你看……”
“哦，小朋友，对不起，我们不收作文，你要是想要出版作文的话，可以给儿童出版社打电话。”
“啊？”军军有些失落，他原本指望着这几篇作文发表一下，挣点零花钱，买点零食吃呢。
“再见了，小朋友。”郑敏说完就赶紧挂掉了电话，接着她赶紧将这件事情给张主编汇报。
听完郑敏的汇报后，张主编也有些疑惑，“不是吧，刚才是个成年人，说话的语气倒是有些吊儿郎当，绝对不是什么小学生。”
“张主编，真的就是个小学生，他还说要投作文。”郑敏说道。
张主编想了想刚才给自己打电话那家伙，脑子里快速思索一番，接着挥挥手说道，“算了，不管了，兴许是个恶作剧，你忙你的吧。”
……
就在出版社快要下班的时候，张主编又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张主编，我就是之前给你打电话的那个，那啥，你看能不能给个地址或者给个电子邮箱？”牛小伟刚才又去买了个U盘，将着小说拷进了U盘里面。
张主编迅速扫描了一下玻璃下压着的邮箱地址，报给了牛小伟，电子邮件是郑敏这小姑娘的，对于他这样的老头子来说，完全不会用。
牛小伟决定去网吧通过邮箱发送这部小说，论时效性，可比通过邮寄的方式快多了。
当然，囊中羞涩也是个主要原因。
刚走到达达杀猪菜门口，冷不防被人从身后给狠狠地拍了一下。
回头一看，是顺子这瘪犊子。
顺子，全名巴彦格日顺，跟牛小伟一样，也是厂二代，两人同在一个车间。
“顺子，你特么是不是吃饱了？”牛小伟龇牙咧嘴地揉着胳膊。
顺子嘿嘿一笑，“伟哥，听说你要当作家了？”
牛小伟心头一颤，果然，孙明这大嘴巴给传出去了，“你听谁说的？”
顺子心直口快，“咱厂区卖豆腐的赵大娘啊。”
“她都知道了？”
“她咋就不能知道，你不知道赵大娘那里，人送一个外号吗？”
“啥外号？”牛小伟不太喜欢吃真的豆腐，只知道厂区门口是有个卖豆腐的赵大娘，倒也很少跟她打交道。
“人送外号：情报中转站。”
“啥意思？”
“这你还不明白吗？只要是咱厂子或者周边的消息，一旦被她得知，就像病毒一样疯狂传播，伟哥，你真的写小说了？给兄弟我看看呗。”顺子一脸坏笑着，很显然，他也是不太相信牛小伟会写小说。
不过要论吹牛的话，或许伟哥敢说自己排名第二，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没写。就是有这冲动。”牛小伟说道。
“没写啊。”顺子居然感觉到自己有些失落，不过这种失落倒也很快消失不见。
“写啥写，我现在穷的叮当响，借我点钱呗。”牛小伟说道。
“伟哥，我还说让你请我吃饭呢。”顺子哭丧着脸说道，“我啥家底，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咱俩在一起吃饭，十次有七八次都是我请你。”
“那我改天再请你。”说完这句话，牛小伟急急离开。
一路上，牛小伟似乎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背后指指点点，然而等他一回头，却发现好像又没有人。
在网吧用电子邮件发送小说时间不过三五分钟，不过看在自己开了一个小时的份上，牛小伟硬是坚持到了最后。
他刚才也在网上搜索了一下，这个世界的文化确实比较贫瘠，能够丰富人民大众的精神食粮实在太少了。
当然，这些对于牛小伟来说都不是坏事，而是好事，只有这样，他的作品才能够源源不断地输出，金钱也才能够源源不断地掉进他的口袋。
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家里晚饭吃的比较晚，主要还是因为外甥军军要补习，基本上都是七点半结束，回到家里已经是八点。
一回来，牛小伟直接就被老妈陈久香给拉进了厨房里。
“小伟，你真的在写小说？”陈久香压低了声音，不太想让老头子听见。
对于老妈，牛小伟不需要隐瞒，他径直点了点头。
“那你工作怎么办？”陈久香问道。
牛小伟用手指夹起一块排骨，边嚼边说道，“妈，我的想法是先写着，要是能挣钱，我还是想辞职。”
陈久香也知道这些年汽车厂的效益不太好，就拿自己老伴来说，退休的时候享受正科级别待遇，退休后的工资有的时候也是拖拖拉拉，不足月发，对于小伟这样的普通工人来说，那境况更不用提了。
不过她倒也慎重，想了想之后告诉牛小伟，先写着，到时候再看。
“妈，这事你得保密。”牛小伟努了努嘴，示意着别让老牛头知道。
陈久香叹了口气，“小伟，你写小说这事情，怕是半个厂区都知道了，你爸那里也是瞒不住，你只要别提辞职、下岗的事情，他也不会管你。”
老妈的一番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晚上吃饭的时候，牛永贵果然问了，牛小伟如实回答，老牛头倒也没说啥。
晚饭后，在房间里，军军眼尖一下子发现了电脑。
“老舅，你买的？”军军眼睛都绿了。
“你老舅我借别人的。”
“有红警没？”军军爱玩的天性一下子被激发了出来。
“没有。”
“装一个呗。”
“没钱。”
“老舅，你没钱，我有啊。”平日里军军在他面前根本不敢露财，因为一旦露财，准保被牛小伟给借去，但是眼下为了玩电脑游戏，他将自己的底线已经丢进了太平洋。
“借老舅一些。”想着自己已经是山穷水尽了，好不容易了有了个小财主，可不能把他给放走。
“唉，老舅，我可有条件的。”
“啥条件……”
……
“放心，我老妈不知道，就算她知道了，我也不会出卖你。”
牛小伟感觉到自己不能对不起老姐，但是对得起老姐就意味着对不起自己，在利己和利他之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利己。
“咋才十五块呢？”
“老舅，这是我的全部零花钱了。”军军哭丧着脸说道。
“行吧，少玩电脑啊，你老舅我还有用。”
“有啥用？写小说？”
牛小伟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特么的眼下连军军都知道了。
“你爸这个大嘴巴。”牛小伟扔下这句话，走出了房门，大半天时间，一包烟就抽完了，刚好有军军的支援，他得出去买烟。
刚走几步，他忽然间停了下来，“军军呐，给老舅买包烟去。”
“我玩游戏呢。”军军头也不回。
“咋地？是你太飘了，还是我牛小伟太老拿不动刀了？”
军军瞬间明白怎么回事，“行行行，老舅，这一局我马上就要被打死了，我一死马上就去给你买，以后有啥跑腿的活，尽管提，我孙军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6、文化人的聚会
当出版社的小编辑郑敏打开邮件看见来稿后，她不敢怠慢，赶紧下载下来。
不过当她打开文档后，白皙的俏脸顿时一下子红了起来。
这书名，咋就那么不堪入目呢？
空姐？还同居？
郑敏这小姑娘红着脸，压根不敢去看文档，并一下子将文档给关闭了。
她怀疑对方是个LSP，取这么一个低俗的书名来X骚扰自己。
原本想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张主编，不过想了想，她还是决定算了，到时候张主编问起来，她直接说文稿质量太差就可以了。
……
第二天，牛小伟在厂区门口见着了打扮的人模人样的孙明。
“孙明。”一见着孙明，牛小伟心里就来气，这家伙的嘴巴实在太大了，自己写小说的事情，昨天大半个厂区都知道，怕是今天得全部人都知道。
刚才走在路上，他已经发现了几个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老头老大妈，很显然，他们在嫉妒自己的才能。
“呀，这不小伟吗？”孙明似乎有些想躲他，然而这狭路相逢，他压根躲不过去，只能是硬着头皮迎上去。
“你今天打扮的人模狗样干啥去？”牛小伟冷哼道。
孙明贼溜溜的小眼睛环顾四周，见着周围十米之内并无他人之后，这才压低声音道：“小伟呐，我给你说了，你可不要给你姐说。”
一听这话，牛小伟顿时乐呵了起来，敢情孙明还狗改不了吃屎。
他好不来气，“咋地？背着我姐又去约会？”
孙明赶紧摇摇头，“冤枉啊，小伟，这我哪敢啊，你就算是给我一百个豹子胆我也不敢啊，我去参加一个音乐聚会。”
“音乐聚会？”牛小伟吸了吸鼻子，这特么不就是变相的交友会吗？
“可不嘛，都是一些文化界的朋友搞的，对了，小伟，你现在在咱厂都算是名人了吧。”
孙明不提这个，牛小伟都有些给健忘了，眼下他这么一提，牛小伟顿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孙明，昨天跟你说的好好的，让你保密，你记性跟良心都被狗吃了吗？现在就连军军都知道了。”
“小伟，我千真万确没有瞎说啊，就是昨天回到家给我妈说了一下。”
“意思是你妈说出去的？”
“这我不知道，我妈昨天下午就出门买过一次豆腐。”
“是不是你妈给卖豆腐的赵大娘说的？”
“妈呀，你倒提醒了我，可不是吗？那老太婆人送外号，情报中转站，肯定是她说的。”孙明也变得激动起来。
“算了，不算，不追究你了，对了，等一下带我也去去开开眼界。”
孙明面带难色，“小伟，带你去不太合适吧？”
“咋就不合适？”牛小伟不悦起来。
“都是文化界的朋友，你懂得。”孙明赔着笑脸说道。
牛小伟有些火了，“孙明，别狗眼看人低，我现在也开始混文化界了。”
孙明尴尬一笑，他的脑子里正想着说词准备忽悠牛小伟的时候，冷不防被牛小伟直接来了一句，“我不去也行，后果你自负。”
这话如同一枚炸弹，差点没把孙明的魂魄给炸飞，以前他跟牛继红闹矛盾，可不就因为他个人的作风出了问题居多吗？为此，他没少指天对地发过誓，前两天还当着前妻的面声泪俱下发誓，眼下要是被牛小伟这么一搅和，还复个der的婚啊。
“行吧，那你可不能乱说。”
“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牛小伟拍着胸脯保证道。
“你不能管我叫姐夫。”
“放心，我管你叫孙总。”
“那我管你叫牛作家？”
“哈哈……”两人放浪形骸般大笑了起来。
……
音乐餐厅距离厂区有些距离，看得出孙明为了这个聚会没少花心思，在厂区门口打了个车，带着牛小伟便直奔目的地。
在餐厅门口，门童毕恭毕敬地目送着他们走了进去。
果然，里面的帅哥靓女不少，不过由于活动还没有开始，基本上都是女的跟女的坐在一起，除开几个胆子大、脸皮厚的LSP外，男士们倒也中规中矩。
牛小伟的目光自然在那些妹子身上打量来打量去，他的举动让孙明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咳嗽了几下，提醒着牛小伟，“小伟，你注意一下形象嘛，这是文化人的聚会，你要是像个小流氓一样看着人家女孩子，准没戏。”
孙明这番话倒也提醒了牛小伟，他立马联想到了自己的作家身份，眼睛上的动作也收敛了不少，不再用火辣辣的目光盯看着漂亮的姑娘们，改用余光来偷瞄。
那个穿白裙子的妹子不错，皮肤相当细腻……
那个穿牛仔裤的妹子身材相当NICE……
那个戴眼镜的妹子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文静呢，哎，都怪那对凶器……
音乐聚会很快开始了，开场便是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拿着一把吉他唱了一首民谣，一曲唱完，姑娘们纷纷为他鼓起掌来。
主持人插话道：“下面还有哪位男士要上台表演一下？”
“小伟，瞅见没有，你要是上去唱一首，准保赢得姑娘们的芳心。”孙明撺掇道。
“我五音不全。”牛小伟叹了口气，心里面有些不爽起来，这系统给自己一首歌，结果只是给的是歌词跟词谱，自己以前上音乐课压根连简谱都不会唱，唱什么歌？
“那你总得拿出什么才华来吧？”孙明怂恿着。
“我……”其实牛小伟从进门开始就在想自己到底能拿出什么才华，然而他发现自己似乎……
就在牛小伟绞尽脑汁的时候，忽然间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咦，这不是孙哥跟牛大作家吗？”
牛小伟寻声一看，心里顿时不是滋味起来，这不跟他们一个厂的王大根吗？
王大根的年纪跟牛小伟和顺子差不多，与他俩万年老光棍不一样的是，王大根已经离过两次婚了，他的亲哥哥是汽车厂副厂长王仕荣，仗着亲哥哥，王大根在汽车厂的日子很是潇洒。
王大根的面子，孙明得卖，至于牛小伟，因为看不惯王大根在厂里飞扬跋扈的样子，加之刚才王大根提到“牛大作家”这四个字的时候，故意拖长了声音，显然是在调侃戏谑自己。
“牛大作家表演一个。”王大根一脸坏笑道。
旁边的几个小年轻也赶紧跟着起哄起来。
“表演一个，表演一个。”
就连孙明也开始怂恿他了，“小伟，啊，呸，牛大作家，整一个。”
牛小伟只感觉到自己头皮发麻，一时之间……
竟然特么地鬼使神差地朝着台上走了过去。
这下王大根跟他的那几个好兄弟笑得更欢了，这牛小伟几斤几两他自己还真不知道啊？还真敢上台表演。
就等着出丑吧，哈哈……
7、斗胆献丑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牛小伟来到了舞台中央。
牛小伟敢于来到舞台上表演，并不是自告奋勇，而是系统给他发布了个任务，要求他上来表演。
奖励是自然的。
并且奖励提前兑现。
当然，若是他不敢完成，那系统就要在小说、电影和音乐中间任选一个收回去。
想着前进是丢脸，后退也是丢脸，为了今天这个奖励，牛小伟感觉到自己今天就不要这张老脸，特么的豁出去了。
进入系统，蹦出了一个对话框，询问他是否领取奖励。
毫不犹豫，牛小伟立马点击了领取。
“叮，恭喜宿主获得镇定丸一枚。”
“镇定丸？”牛小伟有些疑惑，他不知道这玩意儿到底干啥的。
系统的读心能力很强，在他的脑海抛出这个疑问后，瞬间便是出现了镇定丸的介绍界面。
其实镇定丸的功效很简单，那就是服下去之后，可以保持镇定，不至于激动或者胆怯乱了手脚。
牛小伟果断点击了服用选项，瞬间，他只感觉到一股暖流从心脏处流向了全身，刚才颤抖的四肢很快变得镇定下来。
主持人对这副陌生的面孔倒是有些生疏，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表演什么才艺。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牛小伟，来自汽车厂，目前呢，在汽车厂上班，个人也没啥业余爱好，也就是喜欢写点东西，算是个文艺爱好者吧……”一番洋洋洒洒的自我介绍下来，牛小伟自己都感动不已，MD，自己吹牛逼的口才看来在关键时刻还是管用。
台下的王大根等熟悉牛小伟的人听了这家伙大言不惭的自我介绍后，个个也是笑得直不起腰来。
“孙明，你这小舅子，做事的能力没有，吹牛的能力倒挺强。”
孙明一脸的轻描淡写，“嗨，他老牛家就这样，遗传的德性。”
牛小伟自我介绍完之后，台下再次起哄起来。
“跳个舞……”
“唱个歌……”
……
随着时间的推移，牛小伟紧张的内心逐渐变得平静了下来，对于台下家伙们的起哄，若是在以往，他没准会咋咋呼呼起来，但是眼下，他却是一点想要激动的想法都没有。
上台表演节目，唱歌，他五音不全；跳舞，他肢体不协调。
所以他决定来诗朗诵。
这首诗是他在杂志上看过的，当时的印象很深，此时此刻用在这个连空气里都充满文艺范儿的地方，实在太适合不过了。
“我给大家来首诗朗诵……”
台下再次哄笑起来，“哈哈”
“诗的名字叫《我为什么还在等待》。”
王大根一脸的不屑，不无讥讽起来：“还在等待下岗。”
清了清嗓子，牛小伟开始了他的表演，“我为什么还在等待？
难道只为那一纸的诺言？
我为什么还在等待？
难道只为那诀别的交代？
我为什么还在等待？
还是为了心灵的期盼？
不是为了钱，
也不是为了权，
只是为了心灵上不枯的甘泉！
淙淙的流水荡漾在心间！
等待的人，黑发已不再！
皱纹也布满了脸，
但是那颗心，却不会变。
一个诺言，一句交代。
当我把这些都统统实现，
那时我就可以闭上我那无泪的老眼！”
牛小伟本身极其擅长在公共场合装逼，这首所谓的原创诗经他用普通话一朗诵下来，赢得了大多数人的掌声。
而王大根等人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浑身上下开始泛起了鸡皮疙瘩。
贬损牛小伟的目的居然没有达到？
那就换个战场再见。
王大根等人果断离开。
其实孙明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小舅子啥时候变得这么上进、文艺？跟先前干啥啥不会，吃啥啥不剩相比完全不是一个人。
“谢谢大家，我自己闲暇之余也写一些小说跟歌曲，如果感兴趣的话，咱们可以一起探讨一下，我的电子邮件是……”
牛小伟在台上的一番表演，让台下的女性文艺青年很是崇拜，与普通女青年不一样，她们与男孩子交往，更多地是看中男孩子的才能，至于外表跟金钱，这些浮云般的存在并不重要。
果然，牛小伟一下来，很快就有女孩子过来找他聊天。
聊天的内容不外乎都是些艺术或者文艺的，牛小伟虽说不懂，但是那三寸不烂之舌说起来倒也是滔滔不绝。
被众多美女们众星捧月般围绕着，牛小伟很是激动，差点没让大家一个个来，跟人家女孩子又是握手，又是拥抱，快乐的如同古代帝王一样。
亏得孙明拉袖提醒，他这才不至于伸出自己的罪恶之手。
由于前来搭讪的女青年太多，大脑处理不过来，牛小伟只记住了那个戴眼镜，看起来并不怎么文静的女孩子。
叫啥来着？
回忆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不过特征那些倒是被他给记得清清楚楚。
聚会在晚上的时候才结束，走出音乐餐厅，牛小伟恍如隔世。
他不由得摇了摇脑袋，刚才经历的一切实在太魔幻了，若不是出来的时候崴了一些脚，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毕竟他牛小伟从小到大都没有这样被美女们簇拥过。
“姐夫，那啥，你帮我瞅瞅我脸上有没有吻痕？”刚才的现场一度都有些混乱，牛小伟感觉到脸上好像被人的嘴巴给蹭到了。
“你做梦吧你，有啥吻痕，汗味儿倒是有。”孙明很是羡慕嫉妒恨，他甚至后悔带牛小伟来这音乐餐厅了，怪不得早上起来的时候总感觉双眼皮直跳。
牛小伟被孙明的态度弄得有些不爽起来，“孙明，你说话咋就这么阴阳怪气呢，我告诉你，以后这种场合少来。”
“为啥？”
“你又不是搞文艺的。”
“谁说我不是。”孙明咬牙切齿，他也写了首诗，准备拿出来朗诵的，结果被小伟这王八犊子给抢先了。
对此，牛小伟很是不以为然，不无讥讽道，“孙明，就你那破诗，给我姐写的时候就是那样，到现在一个字都没有变。”
孙明气得脸色煞白，但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今天他在牛小伟面前完全败下阵来。
好一会儿，他才憋了一句，“那啥，牛小伟，你有本事，我不跟你走了。”
“不走就不走。”牛小伟很是得意。
不过很快，他便是后悔了。
这特么大晚上的，自己兜里一分钱都没有，难不成走回去？
况且自己的脚还有些疼。
“孙明……”牛小伟发现这特么孙明果然属猴的，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有了。
“得了吧，今天只能11路了。”
就在他一上一下朝家里走去的时候，忽然间一辆轿车驶到了他身后。
8、我都想辞职了（东北老铁们给力哦）
牛小伟倒是没有注意到身后驶来的轿车，因为他的脑海里刚才闪现出一个问题，那就是出版社是不是今天都给他回邮件或者回电话了？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靠小说成为有名作家，他的内心不由得变得激动起来，就连崴脚带来的疼痛都给忘记了。。
就在他激动之时，忽然间一个小脑袋从车窗里探了出来。
这家伙正是王大根，只见他一脸阴阳怪气道，“哟，这不牛大作家吗？咋啦，没坐车？”
晦气，真特么晦气。
“我锻炼一下身体。”牛小伟故作镇定道。
“哈哈，牛大作家，这里没有别人，你就别装了，是不是没钱打车？叫声大哥，我给你。”王大根边说边掏出一张明晃晃的钞票在他面前挥舞着。
牛小伟没有吭声，因为他实在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人家王大根说的没错，他身上确实是身无分文。
王大根见牛小伟不说话，哈哈一笑，对着坐在副驾驶的美女说道：“这年头啊，作家的门槛比扫大街的都低，啥人都敢称自己为作者。”
说完之后，在牛小伟满脸愤怒的眼神中，王大根驾车得意而去。
“神气什么，你要是没有你那个当副厂长的哥哥，你特么还不如你伟爷我呢。”牛小伟终于忍不住叫骂起来。
“王大根，等你伟爷我有出息了，我让你跪着唱征服。”
骂过之后，他发现自己心情好多了。
这种简单粗暴的情绪调节方式，他牛小伟还是比较擅长的。
由于走路一瘸一拐，因此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老妈陈久香一见他走路的样子，忍不住一脸的心疼，“小伟，你咋地了？”
“嗨，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扭了一下。”
“来，让妈看看。”陈久香退休之前是厂职工医院的护士，简单的伤病还是会看。
一看牛小伟的右脚开始有些红肿起来，陈久香的心里一阵难受。
难受归难受，她找来药酒跟消炎药给牛小伟外敷内服，临睡前又叮嘱了他几句，悬着的心这才稍微放松点。
这一夜，牛小伟睡的有些难受，脑子里老是想着自己小说跟今天参加文艺界聚会的事情，一会儿极悲一会儿又极喜，兴奋之余，甚至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他自己笑倒不要紧，可苦了睡在旁边的军军。
“老舅，你别翻来覆去了好吗？”
“小王八犊子，你咋还没睡着呢？”
“你一会儿翻过来，一会儿翻过去，时不时还笑两声，我哪里睡得着？”军军一脸的委屈。
看着军军惺忪的睡眼，想到这孩子明天还要上学，牛小伟终于回归正常了，“行行行，老舅的错，赶紧睡吧。”
明天不光军军上学，他牛小伟也要上班。
一如既往，八点半上班，他差不多睡到了八点二十。
“糟糕……”一看还有十分钟就要上班，牛小伟迅速地穿好裤子，飞似地冲出了家门。
虽说汽车厂效益不怎么好，但是各类考勤制度却是落实的很严格。
根据以往的经验，他牛小伟是不会迟到的，但是今天阴差阳错，他晚了一分钟。
守门的是柱子。
“柱子，你还登记啥？”见着柱子要给自己记上，牛小伟有些急眼了。
其实被登记倒也无所谓，主要是要扣钱。
“伟哥，瞅你这话说的，我这要按规章制度办事呐，你这迟到了，我可不得给你记上？”
“柱子，你这瘪犊子，你伟哥我以前对你不好得罪你了还是咋地了？”
柱子一脸的铁面无私：“伟哥，以前归以前，现在归现在，你迟到了，兄弟我只能对不起了，我必须按规矩办事。”
无可奈何，牛小伟只得一脸愤怒地叫骂着离开。
他离开后不到两分钟，又有两名女工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这两名女工年纪不大，模样周正……
柱子瞅了瞅四周，眼神跟动作相当麻溜：“快点的，就不给你俩登记了，哦，对了，前面看见牛小伟，可不要胡说。”
……
兴许厂子里是受到要下岗的影响，各岗位人员即便在岗也是显得心不在焉，牛小伟来到车间后，自然成为了关注的焦点。
人高马大的钳工刘大虎第一个凑了过来，“伟哥，那啥，听说你在写小说了？”
这种事情知道的人多了，牛小伟想瞒都是瞒不住，刚好也趁着这机会，他跟工友们吹起了牛来。
“这写小说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吗？俗话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平日，咱们吹吹牛，唠唠嗑，这题材不就有了……”
牛小伟洋洋洒洒一吹嘘，结果是一个工友都没有唬住，大家都一致认为牛小伟在吹牛，毕竟对于他的人品跟能力，大家还是很清楚。
当然，当着面拆台不是件好事，毕竟大家都是同事，不过插诨打科的人却开始多了起来。
“小伟哥呐，那你现在这么有文化，就别在咱车间待着了呗，去厂文艺队多好啊。”
牛小伟吐出一口烟圈，“没啥意思。”
“文艺队咋还没意思了呢？”
“有啥意思？工资跟咱们差不多，里面娘们还多。”
“娘们多不刚好可以处对象吗？你都是咱车间的大龄男青年了。”
牛小伟不屑一顾，“我这叫单身贵族。”
一听牛小伟自诩为单身贵族，周围的工友都不由得笑了起来，这牛小伟嘴巴越来越能白活了。
“伟哥，你真的不考虑去一下厂文艺队？人家那里可是比较轻松。”
“嗨，轻松能管饭吃？当钱用？我都不想在这里干了。”牛小伟一脸混世道。
“辞职啊？”大家伙儿吃了一惊，对于牛小伟的家世，大伙儿还是知晓的，这两天厂子里每个车间都要安排一批人下岗，对外宣称是要讲究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对于平日里表现好、积极上进的员工，自然要保留；而表现不好，做事不积极、努力，混日子的员工，则肯定在淘汰的行列之内。
然而像牛小伟这种混日子、滥竽充数，但是又有一定关系背景的员工……
在工友们看来，车间主任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有厂长刘权撑腰，他敢让牛小伟下岗，除非是吃了豹子胆。
牛小伟要主动辞职的消息当天中午就传到了车间陈主任的耳朵里，其实陈主任也很为难，老实说，他还真想让牛小伟这次就下岗，但是考虑到他也是有一定背景的，因此也弄得他有些头疼，如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传出来，他自己都有些乐开了怀。
“这话真的是牛小伟自己说的？”
办公室里五六个工友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并且还有个工友把牛小伟今天早上上班迟到的消息一并说了出来。
“那是他说的，这就好办了。”陈主任咧嘴一笑……
上午上到十点半的时候，牛小伟也终于坐不住了，趁着请假上厕所的功夫，他溜出了厂区。
麻溜地来到网吧，打开电脑，登录邮箱……
牛小伟满心期待来信……
9、被拒绝了（求收藏、推荐）
事与愿违，牛小伟的电子邮箱空空荡荡。
他的心里很是疑惑，这都第三天了，咋还没有回复呢？
他给出版社发送的稿件也就两万字，按理来说，个把小时就能看完，不至于拖延这么久吧。
莫非他们是直接给我打的电话？
一想到出版社极有可能恶搞相当重视自己这本书，所以直接给他打电话的可能性倒也不小，牛小伟决定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
电话是老妈陈久香接的，她听了牛小伟的问话之后直摇脑袋。
“哪有的事情？今天你爸买的菜，我一直呆在家里呢？”
“你确定能听见？”
“你这孩子，你妈我虽说上了年纪，但是你啥时候见过我耳聋眼花呢！”
“对了，小伟，你说出版社给你打电话是不是就是为了你小说的事情？”
……
牛小伟确信确实没有人给家里打过电话，所以目前的现实便是，出版社编辑还没有来得及欣赏自己的大作。
二话不说，牛小伟直接给出版社打了个电话过去。
这帮家伙，真是尸位素餐，占着茅坑不拉屎。
“哦，是牛作家啊。”接电话的是张主编，“你的稿件我安排小郑给你看了，她看了之后会给我意见的。”
“意思是她能决定？”牛小伟有些不悦起来，自己的小说岂能是一个小小的新编辑就能决定前途命运的？
荒唐，简直太荒唐了，等我成名了，得好好批评一下。
“她只是第一道把关，这是我们出版社的规矩，要不然她们年轻的同志怎么成长？”
“那她的电话是？”牛小伟开始有些后悔投这家出版社了，办什么事情都磨磨唧唧，严重影响自己的出名进度。
“0431……”
牛小伟挂掉电话后便是迫不及待给刚才0431这个电话打了过去。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居然没人接……
再打一遍，还是没人接。
牛小伟一下子火了起来，“这特么的见鬼了。”
“嘿，哥们，还打电话不？”就在牛小伟一脸垂头丧气的时候，一个年轻人不由得问道。
“还打。”牛小伟占着茅坑不拉屎也得打。
“哟，这不是牛大作家吗？”年轻人一瞅是牛小伟，不由得立马叫了起来。
“搞点文艺，搞点文艺……”牛小伟一脸“谦虚”，他又继续锲而不舍地拨打着这个电话。
终于，在他的诚意感召下，电话接通了。
牛小伟对于这个小编辑长时间没接电话很是不满意，电话接通后也懒得客气，直奔主题，“我的小说你看了吗？”
“什么小说？”郑敏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最近天天都要接受投稿，哪里搞得清楚哪个作者写了哪一本。
“跟空姐同居的日子。”牛小伟说道。
“哦……”郑敏发现自己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敢情这样不要脸的垃圾小说就是这个LSP写的啊。
“你别哦哦哦，曲项向天歌呀，到底看了没？你不欣赏，京城那边有出版社就想和我合作了，我也是看在咱们都在一个城市的面子上，优先选择你们。”牛小伟吹牛道。
郑敏顿了顿：“我看了一些，抱歉，先生，你的题材不符合我们。”
牛小伟有些诧异，“不适合你们？你们不收小说稿件？”
“收啊，但确实不适合我们。”
“为什么？”
原本郑敏想告诉他少儿不宜的，但是想了想之后，觉得还是不要打击他为好，“不为什么，所以牛先生，你可以跟京城那家出版社谈合作了，再见呐。”
挂掉电话后，牛小伟一脸的愤怒，这么文艺范儿的小说，居然不适合？难不成你们出版社喜好打擦边球？
店主人郭大炮认识牛小伟，这两天也是听人说牛主任家那混账儿子居然写小说了，起初他有些不在意，认为这是对人家的调侃，不尊重别人，一个在厂区的老油条，文化水平不高，脸皮却厚的大龄男青年怎么可能写的出来小说。
但是眼下他听了牛小伟刚才在电话中提到的小说名叫“跟空姐同居的日子”，倒也不奇怪了，这本书一看书名就属于那种渲染着SE情的，这种要什么文采，是个正常人都能写出来，比如自己，也能写，书名就叫《我在洗浴中心的那些事情》。
幻想之余，他也开始插诨打科起来，“妈呀，伟哥，你还真写书了？”
“你以为呢。”牛小伟白了他一眼，摸了摸口袋，妈呀，没钱……
“来包长白山。”
“上回还没给呢。”
“这回一并欠着。”
“话费钱？”
“也一并欠着……”
“伟哥，这样吧，你老是欠账，要搁以前，我指定不同意，但是今天我同意，作为条件，你把你小说给我看看，天天在这里守店，我特么都闲的都要长毛了。”
“你这里有没有电脑？”
“电脑？”郭大炮愣了一下。
牛小伟冷哼了一声，他这个小破店咋会有电脑。
“有啊。”
牛小伟吃了一惊，“你咋会有？”
“玩游戏的。”
“能上网不？”
“上啥网？”
“英特尔网？”
“啥叫英特尔网？”
……
牛小伟决定发展郭大炮为自己的第一个粉丝，不过在拷贝自己的小说之前，他又顺走了一个打火机跟一瓶饮料。
最近烟抽的勤，打火机明显不够用。
饮料则是因为烟抽的勤，润嗓子的。
“呀，伟哥，你这小说取名挺那啥啊。”
“别看书名，看内容。”
“是不是内容更劲爆啊。没看出来啊，伟哥，你这家伙还玩过……”郭大炮嘿嘿一笑，接着一脸目不转睛地盯看了起来。
牛小伟没有离开，而是静待他的评价。
这家伙看了不到半个小时，便是忍不住白活起来。
“伟哥，你这特么不是那种书啊。”
牛小伟佯怒：“你伟哥我本来就不是写那种书的。”
“那你的书名整这么诱人？”
“不整诱人点，哪里有人看？”
“关键是你整的这么诱人？人家正经的出版社估计看了标题都不想看下去了。”
这句话仿佛一下子打通了牛小伟的任督二脉，刚才那个小编辑是个女的，难不成还真因为这个原因没看？
不会吧，她不至于骗人吧，年纪轻轻的。
但是听她刚才的语气，好像真的有些不高兴……
牛小伟愣神了一分钟，忽然间一下子奔向了电话机。
10、抠门的价格
牛小伟决定要给张主编打个电话，好好解释一下这件事情。
然而今天却是好像撞了邪，打了好一阵电话，居然没有人接。
郭大炮见着牛小伟占着茅坑不拉屎，忍不住一阵心疼，刚才好几个要打电话的人都直接走了。
不过他却是不敢说啥，因为刚才他看了一下这小说，确实写得不错，语言风趣幽默，要是再加上一些香艳情节，就显得更合情合理了。
见电话实在打不通，牛小伟决定去出版社一趟。
不过他还在上班，虽说自己有辞职这想法，但起码的规矩还得讲。
找到车间陈主任，表示自己要请假。
陈主任心里念想道，这小子过两天就要下岗了，这个时候他也懒得去跟人斤斤计较了，因此批假的时候倒也痛快。
陈主任的痛快批假倒是让牛小伟有些后悔起来，早知道再多请两天的。
请完假，牛小伟又去了郭大炮那里一趟。
原因很简单，他身无分文，得让郭大炮支援点子弹。
郭大炮这回毫不犹豫，一口应了下来，他甚至想跟牛小伟一起去出版社见识一下场面。
对于郭大炮的要求，牛小伟也没有犹豫，他知道开超市的郭大炮与卖豆腐的赵大娘两人都是有名的情报中转站，可谓是绝代双骄，人送外号：南郭北赵。
郭大炮一个激动，直接就把小卖部给关门了。
刚巧，顺子路过，一瞅着郭大炮大中午的就关门，很是不解：“郭大炮，你干哈这么早就关门了？”
“我跟伟哥去出版社溜达。”
“去那嘎达干啥？”顺子有些不解。
“伟哥要去出版社跟人谈小说出版的事情。”
“我靠，伟哥，可以啊，那啥，带上我呗，伟哥，你不够意思啊，我上回问你是不是在写小说，你都忽悠我。”顺子也是闲的发慌，也想借这个机会溜达一下。
顺子是死党，郭大炮能去，顺子自然也没有问题，牛小伟一口应了下来。
“大炮啊，我跟伟哥一人整包长白山。”顺子脸皮贼厚，话还没有说完，便是直接拿了两包。
“顺子，你的放下。”虽说顺子跟牛小伟都属于那种喜好欠账的主，作为店主人的郭大炮对此相当深恶痛绝，但是眼下他却对牛小伟一点都痛绝不起来，反而越看顺子越不顺眼。
哪知顺子的动作相当麻溜，都特么已经拆开了。
“我给你记账啊。”郭大炮说道。
“记呗。”顺子反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关上小卖部，三人一脸兴高采烈拦了辆出租车便是直奔长白山出版社。
一路上，牛小伟被顺子跟郭大炮变着法地跪舔着，内心好不舒坦。
等他见到张主编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你是牛大作家？”对于牛小伟的突然造访，张主编很是惊讶。
“叫我小牛就可以了。”牛小伟满脸谦虚道。
“还是叫你牛大作家吧，你来得好，我正要找你。”
牛小伟一愣，“啥事？”
“我刚才听我们编辑组的小姑娘说你写的是se情小说？”
牛小伟一听立马急了，这年头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写啊。不过这倒也印证了郭大炮的那句话，那就是这些编辑仅从书名上就把自己的劳动作品给否定了。
其实这事也怪不了别人，只能怪自己。
“张主编，我知道你肯定没看里面的内容，其实我今天下午过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这书名吧，取名是有些那啥，但是内容绝对没问题，而且说实话，同居一次也并不是什么贬义的吧？”
牛小伟说的倒也不无道理，张主编见他上门来主动说明情况，也决定自己亲自审稿看看。
半个小时后，张主编将他给的两万多字稿件看完了。
“写得不错，挺有文艺范儿，这类作品我还是第一次看，通俗易懂却又处处体现着为人处世的道理。”
牛小伟满怀期望，试探道：“那能出版吗？”
张主编眉头一皱：“出版？”随即，他带着微皱的眉头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牛小伟心头一颤，忍不住暗自道，NND，刚才一个萝卜，这下又给一记大棒……
喝完茶水的张主编继续说道，“牛大作家，你太小瞧你自己了，以我的经验，你这本书怕不止能出版，还能拍成电影或电视剧。如果可以，我想现在就跟你谈合同。”
“是吗？那实在太好了。”牛小伟一脸的喜出望外。
张主编透过厚厚的镜片打量了牛小伟几眼，缓缓伸出两个手指头。
牛小伟见着张主编伸出来两个手指头，内心瞬间就变得激动起来，血压也在那一刻极具飙升。
这特么200万啊。
“千字20，这个价格是我们出版社定的……”
千字20是出版社今年定的标准，所有没有成绩的新人一律都是这个价。
事情居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
牛小伟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来，千字20，意思是这本书他才特么赚四千块钱？
一旁的顺子跟郭大炮也是相当不乐意，千字20，这特么不是打发叫花子吗？
见着牛小伟很是不满意，张主编又继续解释道：“当然，这是保底的，还有销售提成，我尽量帮你多争取一下。”
“那是多少？”牛小伟咬咬牙道。
“这个我就得去跟总编汇报一下。”张主编扶了扶眼镜说道。
“那行，再怎么地，也得五五分成吧。”
张主编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告诉他们，他先去找一下，让他们在办公室等着。
张主编一离开，顺子跟郭大炮立马就替他打抱不平起来。
“伟哥，他们这不是欺负人吗？”
“这特么不是打发叫花子吗？”
“真特么把人当廉价劳动力了？”
……
牢骚归牢骚，然而事情远没有牛小伟想象的那般美好。这两年出版社的业绩相当不错，自然对于牛小伟这种新人不怎么上心。
在徐总编办公室里，张主编将稿件跟相关情况一并进行了汇报。
“你说这人是个新人？”
“是个新人，小伙子是汽车厂的工人，业余爱好就是写小说。我看了看，这部小说写得确实不错，个人建议是可以出版。所以想过来申请一下销售提成。”
“一个新人，能给千字20已经不少了，而且他这书名看上去咋就那么别扭呢，打擦边球的吗？这怕是有些不合适。”徐总编的目光紧紧盯看在书名上，心里很不舒服。
“这书内容没问题，书名的事情后面可以商量，关键是他对于销售也有提成要求，老徐，你看给个指示呗。”在徐总编框定的价格区间，张主编拥有绝对的谈判权。
徐主编的眉头变得紧锁起来，他的脑海里开始闪现出近年来新人作家的销售数据来。
11、谁点菜你请客（求收藏、推荐，跟读）
沉思了好一会儿，徐主编发话了。
“老张，不是我说你，这新人就不能惯着，这样吧，销售2万册以下，没有一分钱，2万册以上，可以考虑一九的分成。”
张主编有些惊讶，这一九的分成比例，离牛小伟的五五分成差距可不是一点两点的……
“能不能再多一些？”张主编有些为难，他似乎不愿意因为价钱谈不拢导致这本书无法出版。
“老张，这些年我记得咱们一共出版过二十多名新人作家的小说，最好的不过卖了5万册，千字的酬劳也在30块钱以内，最差的基本上还是属于亏本的，我觉得这些新人作家目光不能太过于短浅了，如果真的是搞文学创作的好料子，那还在乎第一本书的价格干什么？咱们出版社第二本书完全可以给他大幅度提价嘛，你看咱省作协的那几个作家，一个字就一块钱，标点符号也给，他们只要有这本事，我们也出得起……”
徐总编说了一大通，言而总之，总而言之，那就是不能给新人作家太多的酬劳，这样的做法，不利于文化市场的健康发展。
张主编无奈之下只得带着徐总编的底线去继续找牛小伟谈。
这回牛小伟一听，更加不乐意了，他认为自己这本书的价值不敢说值多少，千字200至少还是值吧。
出版社给千字20，完全就是打发叫花子。
“算了，算了，咱们不谈了。”顺子见牛小伟满脸的不乐意，不等牛小伟说话，他自己便是主动替牛小伟做主起来。
郭大炮见状也赶紧吆喝着还谈个DER啊。
事到这个地步，牛小伟自然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刚走出张主编办公室，只见徐总编办公室门敞开着，牛小伟他们眼瞅着徐总编正一脸笑脸陪着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
“曼殊女士，你放心，只要你答应跟我们出版社签约，这本书我给你千字1200。另外还有销售利润分成，你六，我们出版社四。”
那女士道：“那这样的话，你们出版社还有利润吗？”
“你跟我们签约，就是我们的莫大荣幸，我们开心还来不及呢，再说了，你带给我们出版社无形潜在的影响，这可不是简简单单能用金钱能衡量的。”
一见这情形，想着自己被人无情地给压价，两种对比真是天壤之别后，三人走出出版社大门，都不由得痛骂起出版社太欺人太甚。
骂归骂，晚饭却得解决。
至于谁请客，三人事先都不说也不问。
谁让主角牛小伟的情绪很是低落呢。
不管了，反正有人买单。
三人刚走进达达杀猪菜，饭店王老板就板着脸迎了过来。
“牛小伟，你跟顺子俩人来的正好，把上回的酒钱给结一下。”
牛小伟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加之这王老板不识抬举地过来催账，立马就黑起了脸来，“王哥，你说你这咋就这么不讨口彩呢，我们仨才来，你就问要钱，我牛小伟能差你那几个啊。”
王老板一脸没好气，“可不差吗？你都是大作家了，还能欠钱啊。”
这话有些酸，是个傻子都能听出来，不过顺子这回却是一下子变机灵了，“王哥，我伟哥这两天正在谈小说签约的事情，回头我做做他思想工作，让他把你这达达杀猪菜写进小说里，你说你这能不火吗？”
见顺子跳的比较欢，王老板立马就转向了顺子，“顺子，牛小伟的可以先放着，那你的呢？”
“跟伟哥的一起结。”顺子一脸讪笑地从王老板上衣兜里摸出一包烟，“哟，都抽上牡丹江了。”
“顺子，你把烟还给我。”王老板有些急了。
“给哥几个来几根。”顺子人高马大，麻溜地抽出好几根，这才把烟扔给王老板。
“翠花，先来盘花生米。”
“老板？”翠花也知道牛小伟跟顺子喜欢欠账，特别是顺子，去年还有笔钱没有给。
“给他们上。”老板挥了挥手，显得很不耐烦。
“再整点啥？”郭大炮一脸媚笑地对牛小伟说道。
“整个猪肉炖粉条呗，伟哥。”顺子就好这一口。
“翠花，瞅见没，顺子哥要吃猪肉炖粉条，还不整一盘。”牛小伟一脸的偷笑。
“其它的呢？”翠花没好气道。
“醋溜白菜整一个。”顺子又说道。
“还要不要？”
“再整个凉拼盘。”还是顺子发话。
……
五六个菜都是顺子一个人点的。
等待上菜的时候，三人聊的话题还是刚才出版社欺人太甚，不给牛小伟面子，直到进来几个工友，其中一个嘴里嚷嚷着让翠花把电视机打开。
“翠花，那啥，赶紧把电视整开，看武侠外传，今晚那李三峰要认师父了。”
一个同行的工友有些纳闷，“认师父咋啦？你瞅你那么激动干啥，又不是你认师父。”
“你们傻啊，有了他师父的帮助，你说他还能任人欺负？任人宰割？我看他是要野鸡变凤凰了。”
“这倒也是，就拿咱们厂里的王斌来说吧，常务副厂长是他师父，这小子现在都特么车间主任了，厂子里除开厂长跟他师父，谁不卖他几分薄面？”
“所以嘛，人啊，啥时候都要找个好的靠山……”
……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牛小伟忽然间一拍大腿，咧嘴大笑起来。
这一笑，把顺子跟郭大炮都整懵了，心里不由得嘀咕起来，这牛小伟怕不会疯了吧？
“伟哥，你没事吧。”
“没事，来，走一个。”牛小伟哈哈一笑道。
牛小伟一扫先前的不愉快，不光跟着顺子和郭大炮喝，就连其它桌的工友也时不时整一杯。
终于，迎来了结账的时候。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要买单的意思。
牛小伟冲着顺子使了使眼色。
郭大炮也冲顺子使了使眼色。
顺子顿时有些不乐意了，说道：“伟哥，大炮，你俩冲我挤眉弄眼干啥，又不是我请客。”
“咋不是你请客，这些菜都是你点的吧。”牛小伟一脸的“糊涂”。
顺子也假装糊涂，挠了挠脑袋：“那啥，是我一个人点的吗？”
翠花适时插话：“顺子哥，可不都是你点的。”
“那记我账上。”顺子说完之后，麻溜地开跑……
牛小伟跟郭大炮赶紧指着顺子说道：“翠花，听见没，记顺子账上。”
两人说完之后，也是赶紧朝门口溜去。
跑了几步，牛小伟忽然间又折了回来，拿起一包长白山，“翠花，那啥，这包烟，妈呀，再来一个打火机，也记顺子账上。”
他们身后很快传来王老板愤怒的声音：“牛小伟、顺子，你俩这王八犊子，又欠账，给我回来……”
12、我要找个师父（没人看？呜呜呜）
那就是他也要拜个师傅，找个靠山。
就像老爹牛永贵说的那样，打狗还得主人，只要自己在文艺界有人罩着，谁特么敢欺负自己？
然而想归想，做归做，牛小伟平日里也没跟作家啥的打过交道，想要找到一个实力强劲且为人正直的作家当师父，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关键时刻，牛小伟想到了系统，系统不是还有个客服问答吗？
麻溜地，牛小伟迅速打开了系统。
进入客服问答，输入他需要解决的问题。
不多时，系统便是给出了他一个理想中的人物。
此人跟牛小伟一座城市，大名郑侠，笔名正侠，前些年是一个很红的小说家，这两年不知道怎么回事，鲜有作品问世。
牛小伟决定了，要认郑侠当师父。
文化界认师学艺，倒也是件极其普通的事情。
不过最后一个关键问题倒是难住了牛小伟，那就是缺一个中间人。
中间人这活，不归系统解决，系统也不会去解决，只有靠他自己想办法了。
没有中间人，怕是他连找到郑侠的机会都没有吧。
总不能让顺子跟金老二当中间人吧。
对这个问题，牛小伟很是恼火地在床上翻来覆去，失眠了一晚上，愣是没有找到一个好办法。
他甚至在心中问自己，难不成自己真要接受那千字20的苛刻条件？
很快，他否定了这个想法，千字20，真的是低价劳动力，打发叫花子。
然而他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解决办法。
……
因为失眠，牛小伟第二天甚至破天荒地起来了个大早，等他穿好走出卧室，发现全家人已经整整齐齐地坐在饭桌前准备开饭。
对于他的突然“光临”，显然大伙儿都没有做好思想准备，要知道以往牛小伟基本上都是踩着上班的点才起床。
今天倒好，太阳居然从西边出来了。
陈久香下意识地捂住饭碗，一脸神情紧张，她连牛小伟的名字都没有叫利索，“那个，那个啥，牛，没有给你做早餐。”
“不吃了。”牛小伟一脸干脆道，被遗忘的日子，又不是一天两天，他早就习惯了。
陈久香赶紧长出一口气，要不然这混小子问自己要饭吃，这可怎么办。总不能不给小伟吃吧？
然而她这口气还没有出完，便是感觉到自己怀中的瓷碗一下子被人给夺了过去。
等她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是牛小伟，让她一脸瞠目结舌的是，牛小伟这动作是一气呵成，等她明白过来，碗里面都已经没有稀饭了。
牛小伟抹了抹嘴，一脸的嘻嘻哈哈，“老妈，你是护士，怎么还给稀饭里面放白糖？上了年纪，要注意养生嘛。清淡一点好。”
丢下这句话，牛小伟像是一阵风似的卷门而去。
身后留下一脸黑线的全家人。
半晌，陈久香一脸忧心忡忡起来，“老头子，小伟昨天被出版社拒绝签约的事情该不会打击到他了吧？
牛永贵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喃喃说道：“应该不会吧，小伟这性格，怕是没那么容易被打击到，我估摸着有可能是我要筹备退休工人委员会的事情被他知道了？”
陈久香一脸的雾水：“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牛永贵皱了皱眉头，“这么给你说吧，这是我牛永贵要重新进入汽车厂核心圈的一个信号。”
一旁的牛继红也不明白，“爸，这是你的事，跟人小伟有啥关系？”
军军倒是知晓个一知半解，人精般的接话：“这大概，是我老舅被姥爷的积极进取给刺激到了吧。昨晚老舅在床上翻来覆去，心事重重。”
“就他？”家里人齐声问道。
军军点点头。
牛继红一脸不屑道：“可拉倒吧，军军，就这么给你说吧，就算是敌人杀到门外，你老舅都能睡的跟死猪一样。”
陈久香也点点头：“我还记得那年小伟生病了，我带他去咱厂医院输液，除开给他打针的时候，他哭的哇哇叫两下之外，其它的时候，他要么睡的跟死猪一样，要么跟邻床大爷两人唠嗑，完全看不出生病的样子。”
……
牛永贵吃饱后，习惯性地大手一背，瓮声瓮气道，“老婆子，我出去遛弯了。”
“老头子，等一下。”今天有些例外，陈久香把牛永贵给叫住了。
“啥事？”牛永贵问道。
“这不厂里要下岗一批工人吗？说是这两天就开会研究，我这两天心里面总是憋得慌，你看要不你去给刘权说一下，他肯定卖你面子吧。”
牛永贵沉默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行，我见着他之后，给他说说。”
出门之后，老牛头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叫我咋说？小伟表现不好那是不争的事实，前面几批没有让他下岗，人刘权已经够给我面子，这回让我咋说？哎，这老婆子……”
老牛头正烦着的时候，老对手之一的老孙头牵了条金毛走了过来。
不知怎么回事，牛永贵今天有些想躲着老孙头。
不料老孙头眼尖，一下子发现了他，“老牛，你来的正好。”
“啥事？”牛永贵一脸不悦道。
“我未来女婿在报纸上发表了篇文章，你帮着雅正雅正。”老孙头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一张报纸，“刚才给老厂长和老书记看了一下，他们都说写的不错，不愧是作家。”
牛永贵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外加跟老孙头平日里也不对付，便是毫不客气说道：“那我还瞅啥？领导们都瞅了，再说，我一个前车间主任，也没有瞅的资格。”
“你家小伟不也在写小说吗？我寻思你给指导的呢。”老孙头打趣道。
“那是我家小伟自己有能耐，管我鸡毛事？”牛永贵说完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老孙头哈哈一笑，对着路边熟悉的人说道：“我听说牛小伟写的东西，人出版社压根就看不上，给他开出了千字2块的价格，你说这不欺负老实人吗？”
那路人幽幽一笑道：“孙哥，牛小伟可不是啥老实人，这小子精明的很，不过我的消息跟你不一样，我听说是千字2毛。”
“这么低？”
“就牛小伟那水平？能高到哪里去？”
“这倒也是，哈哈，哦，对了，来，看看我未来女婿写的东西，给雅正一下……”
“呵，写的好。”
……
牛永贵在外面气呼呼地转了一圈，直到九点多的时候这才转到家门口，刚进楼梯间，却是猛然间停了下来，一拍大脑门子。
“出门的时候，老婆子特意嘱咐叫我干啥来着？”
“我咋就记不住呢？”
“是不是买酱油？”
“对，肯定是买酱油。”
老牛头又风风火火地冲出了楼道，老远都能听见他的吆喝声：“给我整瓶酱油。”
13、引路人
牛小伟起来个大早之后就在家属区瞎转悠，自然还是在为昨天晚上的事情而苦恼。
他的愁眉苦脸被认识的人都看见了，加上这两天传的风风雨雨的牛小伟居然会写小说，人民群众似乎很快都明白了到底咋回事。
这牛小伟肯定是吹牛的。
牛小伟苦恼，这缺少个中间人，要是冒昧造访，肯定是办不成事的。
那该找谁呢。
把自己脑海里能回忆起来的人都想了个遍，甚至幼儿园的光屁股玩伴都回想起来，愣是感觉到没有合适的。
有了昨天的教训，他今天进厂的时候特意提早了两分钟。
刚一进车间，便是听见有人在吹牛。
显然，大伙儿都没有心思上班。
“牛小伟写小说那不是白扯吗？这家伙文化都没多少。”
“可不是吗？我表弟以前跟他一个班，有一回考试，这家伙愣是把自己的‘牛’字，全部写成‘午’字，若不是老师没有找到他的试卷，还真发现不了。”
“听说他写的小说叫啥《跟空姐同居的日子》，你说这家伙咋满脑子都是这种不健康思想呢。”
“我也听说来着，你说牛小伟连飞机都没有坐过的人，嘴巴咋就这么能白活，硬是想了一出跟空姐同居。”
“就是，这小子贼能白活，假的跟真的一样……”
……
若是依着牛小伟以往的性格，没准就有些火了，但是今天他却是一点火都没有，愣神了一会儿之后便是转身离开。
这回他甚至连假都懒得请了，厂里面还有两天就要研究下岗人员了，爱特么谁谁。
一上午的功夫，牛小伟都在外面瞎逛，除开看了几个美女养养眼之外，似乎找不到其它收获了。
对于中间人这个问题，他也在思考，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中午回到家，陈久香告诉他，上午有个什么出版社的人找他。
“找我干啥？”牛小伟有些纳闷，难不成出版社回心转意了？
陈久香摇摇头，“不知道，说是让你给回个电话。”
牛小伟按照电话打了过去，这回一下子接通了。
张主编找他自然不是因为出版社回心转意，而是为这部作品因为价格谈不拢的原因而感到遗憾，他为自己无法决定酬劳而感到颇有些对不起牛小伟，所以在电话中提出来想请牛小伟吃饭，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张主编如此诚恳一邀请，倒也将牛小伟心中的怒气给化解了不少。
突然间，牛小伟再次想到了那个问题。
“张主编，请问你认识郑侠这个作家吗？”
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么一句，张主编愣了几秒钟，接着告诉牛小伟，他认识，两人关系还不错。
牛小伟一下子裂嘴大笑起来，早知道张主编认识，自己腆着脸也要去问他。
“能不能给我引荐一下？我想跟他学习。”
“学什么？”
“写小说啊。”
张主编迟疑了一下，接着告诉牛小伟，这种事情他还是先跟郑侠沟通一下比较好。要是他唐突上门造访，很不合情合理。
“那我等你电话。”
张主编本身是个慢性子人，但是今天的他在挂掉电话后，却是风风火火地给郑侠打了个电话。
他知道郑侠已经好几年没写书了。
两人素日里联系倒也不多，不过逢年过节到也会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信息。
当郑侠得知有个年轻的作者想要跟自己学习写作时，心中也是充满着犹豫。
三年前，随着郑侠最后一本《武林最后一个天才》出版之后，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任何的作品问世。
外界开始传言，郑侠封笔写不动了，因为他的才华已经耗尽了。
甚至有八卦的记者追问过郑侠是否封笔，结果弄得他是火冒三丈，直接跟记者硬怼了起来。
其实这三年间，他一直都在准备自己的复出，只是由于身体的缘故，让他没有了先前那样的精力。
写小说是件很费力的事情，特别是对于郑侠这样的大作家来说，任何一个细节都要经得起推敲，不能前言不搭后语。
其实依着他的名气，稍微把套路修改一下，身体还是吃得消。
然而依着他略有些倔强的性格，却并不愿意这样做，虽说有利可图，但是时间一久，绝对会将他的名声给毁掉。
在郑侠封笔的这几年，各路流派的武侠作家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这其中不乏有创新的，比如把武侠背景搬到了一百多年前的异国他乡。
看着这些一个个崛起的后生，郑侠不由得感叹，真的是后浪推前浪，把前浪拍在沙滩上。
从今年年初开始，他的内心都有了要封笔的念头。
犹豫了一会儿，郑侠决定婉拒老张。
或许，他真的应该让位于江湖了。
张主编听了之后，也有些不知所措，愣了半响后，这才说道，“老哥，我觉得你应该收他为徒。”
“为什么？”
张主编把牛小伟小说的事情给他在电话中全盘托出。
听了之后，郑侠一脸苦笑：“你们出版社确实有些抠。对待新人一点诚意都没有。”
张主编叹了口气：“老哥，我也没办法啊，这两年我们出版社跟名作家合作的多，所以对新人这一块确实比较苛刻。”
“老张，其实我也很想帮他，关键是他写的是轻小说，而不是武侠小说。”郑侠苦笑道。
“老哥，我看他还是有些悟性，要不我问问他能不能写武侠？这文学都是相通的嘛。”张主编似乎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一个劲地为牛小伟说好话。
郑侠想了想，答应让他问一下。
“写武侠小说？”牛小伟一下子从沙发上蹦跶了起来，“我当然会啊。”
“那这样，小伟，你给个大纲，今天晚上我帮你约一下。”
“那成。”
……
有了张主编的帮忙，牛小伟迅速进入到系统之中。
他想尝试一下能否换本书。
然而系统并不支持他换书。
无奈之下，牛小伟只能是自己回忆前世自己看的武侠小说情节来。
他记得刚才张主编在电话中告诉过他，眼下武侠小说的套路都已经烂大街了，什么掉进悬崖下面获得秘籍，什么男主中毒，漂亮的女主必须献出身体才能化解，什么最大的叛徒是主角身边最信任的人这些套路尽量不要碰。
最好是创新，让郑侠看了能够有个好印象的。
“那我该写什么小说比较好呢？”牛小伟陷入了沉思之中，金庸、梁羽生、古龙等武侠巨家的作品一部部浮现在他脑海之中。
14、《鹿鼎记》作投名状（感谢老蝎老哥推荐票）
很快，牛小伟便是有了方向。
他决定写《鹿鼎记》这本书。
与那些老套的情节相比，《鹿鼎记》在故事情节上绝对是出类拔萃的创新。
其实《鹿鼎记》不管是小说还是电视剧甚至是电影，牛小伟前前后后加起来看过不下十次，因此对里面的情节熟悉的很。
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嘴里叼着香烟，手指放在键盘上，一通噼里啪啦地敲打，牛小伟很快便是把《鹿鼎记》的大纲给梳理了出来。
看到这大纲，牛小伟忽然间觉得自己有可能穿越错误了，要是自己穿越成韦小宝……
嘿嘿，这种美事也只能做做梦，想想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便是来到了下午五点多，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球，带上U盘，牛小伟正准备出门的时候，不料却是与刚进门的牛永贵撞了个正着。
他刚想溜走，不料却是被牛永贵给叫住了。
“站住。”
“干啥啊，爸，吓我一跳。”牛小伟总感觉到老头子今天的样子不是很高兴。
“你今天没上班？”牛永贵生气道。
“我……”牛小伟眼珠子一转，“我请了个假。”
“你请没请假陈明亮没给我说，但你今天没上班的事情他告诉我了。”牛永贵很生气，在这个要研究谁谁谁下岗的关键点上，这混账东西居然连班都敢不去。
这不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吗？
牛小伟自己给自己壮着胆，仿佛自己真的受冤枉一样，“那我咋知道他怎么说，嘴巴长在他嘴上，反正假我是请了。”
“那你现在干啥去？”眼瞅着都要吃晚饭了，牛永贵总感觉到牛小伟没干好事。
“晚上跟朋友吃个饭。”
“不许去，少跟你那些狐朋狗友来往，特别是顺子他们那几个，你知道不？顺子这回是铁定要下岗。”说完之后，只见牛永贵用他那庞大的身躯将房门给堵了个结结实实，完全不给牛小伟任何操作的空间。
牛小伟有些急了，“爸，我不跟顺子。”
“跟金老二也不行，都一路货色。”
“我跟出版社的朋友吃。”
“出版社？”牛永贵吃了一惊，不是整个厂子里都在传牛小伟昨天去出版社被人羞辱的笑话吗？咋今天还跟人交上朋友了？真是记吃不记打？
“你的小说不是黄了吗？还去出版社干什么？”牛永贵忍不住问道。
“谁告诉你黄了。”牛小伟一脸没好气道，“你别听风就是雨，我们还在友好磋商。”
“是吗？”牛永贵挠了挠大脑门，今天他出门了好几次，每次都能遇见有熟人问他关于牛小伟写小说被出版社羞辱的事情，这样的问题自然每次都弄得他很是恼火。
这时，陈久香果断解围：“老头子，这事千真万确，出版社的人上午还给小伟打电话来着。”
有了老伴的作证，牛永贵这才放他出去。
牛小伟麻溜地出门找了家打印店将大纲打印出来，快速地拦上一辆出租车，直奔饭店。
在饭店里，趁着上菜的功夫，牛小伟把《鹿鼎记》的大纲拿给郑侠过目，郑侠很快就被里面的情节设计给吸引住了。
大纲的字数并不多，约有四千字，不过郑侠看的很仔细，愣是看了半个小时这才看完。
“写的不错，后生可畏。”郑侠忍不住地点了点头，一脸赞许。
见自己的作品得到了郑侠的认可，牛小伟跟张主编不由得会心一笑。
张主编决定趁热打铁：“老哥，那你考虑一下，是不是收一下这个徒弟？”
郑侠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小伟，说实话，你的想象力真的不错，文笔也很棒，你先前的那本《跟空姐同居的日子》张主编也给我看了，也算得上是本佳作，其实你拜我为师，还真的是委屈你了，我这个老头子好几年都没有动过笔了。我想以你的写作能力，假以时日，必成气候，所以我觉得你不必拜我为师，至于出版的问题嘛，我想我可以出面帮你找出版社谈合同，虽然人不在江湖好几年了，但是朋友三四还是不少，估计几分薄面还是得给吧。”
郑侠的一番话说得牛小伟似乎有些心动，不过他很快便是在心中鄙夷自己，他虽说吊儿郎当一些，但是对于人情世故的练达却并不差，依着刚才郑侠那番话，自己一书成名没有问题，收入肯定也不菲，但是自己的做法却是相当不地道，这与背叛师门并无两样。若是今后传出去，自己还怎么在这个圈子里混?
深思熟虑一番，牛小伟脸上的表情特别凝重，一改先前的轻松状态，只见他一脸坚决道，“不，王老师，我承认我拜你为师与你接触有一定的功利心，但是自从今天下午我好好了解了你一番之后，我感觉到拜你这样的名家为师是我人生路上的一个重要且正确的选择，我觉得拜你为师，不仅能够指导我的写作，同时也能对我的人生路产生影响，特别是在为人处世方面。所以我这回是真的想拜师于你，希望你不要拒绝我。至于钱的事情，我觉得并不重要。”
牛小伟说的是情真意切，让郑侠在心里完全不忍心拒绝。
“你从哪里了解我的？”郑侠微微一笑，“是不是老张那里？我给你说，他们这种人评价人一般都不准确。”
张主编赶紧摆摆手：“老哥，我还没有把你的事迹给小伟说呢。”
牛小伟笑着道：“张主编推荐你，肯定是因为郑老师的为人处世值得我们晚辈学习，其实我主要还是从一些媒体报道上了解到你的。”
“哦，没想到你做功课倒是很细心的。”郑侠一脸的恍然大悟，他再次对面前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起来，虽说这家伙面相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但是没想到，居然还是一个心细的人。
郑侠为人光明磊落，无数的人物也如同自己性格的化身一样充满着侠义。
“我牛小伟虽说只是一个文学爱好者，但是总不能随随便便就拜师吧，必须要找一个高大上的师父，否则的话，我这辈子也玩完了。”牛小伟笑着道，“所以希望郑老师不要拒绝我。”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的内心期待着郑侠的回答。
15、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牛小伟拍马屁拍的是浑然天成、水到渠成，让人根本看不出有任何违和的地方，自然让郑侠听了之后心里面也很是有些受用。
只见他笑了笑，然而似乎并不着急回答，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这才缓缓说道：“小伟，你不怕我这个师父拖了你的后腿？”
牛小伟明显一愣，不明白郑侠话里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郑侠一脸苦笑道：“有件事情你可能还不了解，我已经有好几年都没有出版过一本小说了。”
对于这一点，牛小伟其实早就知道了，不过他明面上还是一副惊讶的样子，小小的惊讶之余，牛小伟一脸的平静，“郑老师，那我就更要向你学习了。”
郑侠很是吃惊，连声问道，“为何？我近几年连作品都没有，你不担心我的水平下降的厉害？无法指导你？”
牛小伟摇摇头，一脸从容不迫道，“实力这个东西，就像是知识一样，牢牢掌握在自己内心深处，谁也偷不走，虽说眼下武侠小说的市场有一定的退缩，这与老师鲜有作品有很大关系，毕竟一件事情发展到一定程度，肯定会遇到瓶颈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老师肯定处于创作阶段的瓶颈期，我相信一旦突破这瓶颈期，绝对能迎来一个快速的上升期。”
牛小伟一句话说的比一句话让郑侠听的是更加的受用，话到内心共鸣之处，他更是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相当认可牛小伟的这个说法。
“好，我收你为徒。”郑侠相当高兴地说道。
“师父，请受徒儿一拜。”牛小伟立马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小伟，快请起，你我已经是师徒关系，就像是那句古话一样，‘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希望我们师徒之间的情谊能够像父子之间的情谊一样坚不可摧。”郑侠一脸认真道。
牛小伟点点头，“请师父放心，你提携了我，我终身难忘。”
郑侠对牛小伟确实满意，像他这样优秀的年轻人着实不多见了。
席间，郑侠除了表示要利用自己的关系帮助牛小伟出版《与空姐同居的日子》这本小说外，也问起了牛小伟关于《鹿鼎记》这本书创作的一些问题。
郑侠所问的主要还是关于《鹿鼎记》这本书的构思设想，他也想利用自己的关系与影响力帮助牛小伟在文化界迅速产生影响力。
牛小伟也是尽量将着自己记忆中关于《鹿鼎记》的情节说了出来，郑侠听了之后，不由得直点头。
老实说，《鹿鼎记》的构思极为巧妙，因为它并不像是传统的武侠那样，给读者呈现的都是高大上的英雄形象。
书中主角韦小宝，身上缺点十分鲜明突出，他是一个极其狡猾、惫懒、无赖、满嘴脏话、偷懒、好色的人，但是并不妨碍郑侠对这个角色的喜爱，他甚至觉得，这才是一个普通人应有的姿态，这个世界绝对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但是以往的大侠似乎都被刻画的太过于正面了，以致于他的思想都束缚在这高大上的圈子之内。
郑侠一脸兴奋道，“很不错，你的这本小说构思与设想我都挑不出任何毛病。”
“唯一遗憾的是关于韦小宝的结局。”
“师父，所以以你所见，这最好的结局是什么？”牛小伟笑着问道。
郑侠一愣，他忽然间感觉到自己似乎也对韦小宝所谓的“完美结局”完全想象不到，作为作家，有的时候是必须要给读者留下最大的悬念，让他们在小说构造的世界中自己去思考、摸索。
郑侠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看来自己长时间没有一本作品，居然犯了这样一个低级的错误。
“那你计划什么时候能完成？”郑侠抛出了他关于这本书的最后一个问题。
牛小伟想了想之后告诉郑侠，这本书的字数计划在一百万左右，他要是每天码个一万字，至少都要三个月。
“小伟，你每天怎么写这么多？不辛苦吗？”郑侠吃了一惊。
牛小伟知道老一辈的作家习惯于用手写，他们很多人并不会电脑，“师父，我用电脑写的，其实每天也就3到4个小时。”
这话牛小伟并没有撒谎，作为一个正常的写手，手速在每小时三千左右最多只能称之为中等水平，在他生活的地球，有的大神一个小时就能写一万字。
“电脑写作真有这么快？”郑侠很是疑惑，其实他并不排斥对新鲜事物的学习，只不过没想到电脑这种科技感十足的玩意儿，打字速度居然能这么快，要知道，他每天创作个八九千字，全身都累的够呛。
“师父，电脑的书写速度可是比手写快多了，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教你。”
“可以，可以，这方面我要向你学习。”郑侠笑着道。
张主编也不怎么会用电脑，今天听了牛小伟这么一说，也是表示回去之后要好好试试。
三人聊到了晚上十点多，这才意犹未尽地分别。
……
等到牛小伟回到家里，竟然是发现家里人除开军军之外都在。
甚至前姐夫孙明也在。
这样的情景，似乎他还从来没有见过。
因为家里面的人都一言不发，个个阴着脸红着脸看着他。
难不成有什么大事发生？
突然之间，牛永贵大巴掌猛然一拍茶几。
不光牛小伟，就连陈久香、牛继红跟牛小玲他们几个都吓了一跳。
老牛头瞪大着铜铃一样的眼睛，怒气十足地骂道：“牛小伟，你这个王八犊子，你知道吗？下岗名单有你？我听说你还主动给厂里提出要下岗，你说你是不是写小说都写傻了？”
“小伟呐，你说你这事咋就不跟我和你爸商量一下呢，我今天还跟我老姐妹们说你肯定不会被下岗，结果倒好，晚上就从你姐夫孙明嘴里得知你已经作为下岗对象给报了上去，你说我陈久香这辈子造的什么孽啊……”陈久香说着说着竟然是哭了起来，这样的情景，在牛小伟的记忆中，似乎很少。
牛继红也跟着埋怨起来，“小伟，你都三十了，也太不懂事了，咱爸妈退休在家为你的事情操了多少心？”
孙明也跟着做起了教育工作，“小伟，不是我说你，你不像你姐夫我，你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残酷，没有钱，你干什么都不行。”
“牛小伟，你给我滚出去，我没有你这个儿子。”牛永贵生气了，是彻底的生气了，这两天简直太丢脸了，写个屁的小说，都被出版社羞辱，工作也没有了，他牛永贵活了一把年纪，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失败过。
唯有妹妹牛小玲一言不发，但也红着眼睛，估摸着先前已经哭过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