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牛之道潮汕牛肉火锅
林小建发现，这些濒临倒闭的店，工作人员普遍都是暮气沉沉的，没有一点儿活力，估计时刻都在想着找下家，没有专注工作的心思了。
“越是这样，就倒闭的越快，本来生意就不好了，士气涣散，不管怎么样也得坚持到转让啊。可转让这种事情不可能瞒着员工的，越是藏着掖着，人家越会胡思乱想，到时候闹起来更难收场。”
他自己成天工作状态饱满，看不惯别人垂头丧气的样子，不过他知道给自己打工和给别人打工有本质上的区别，主观能动性不可相提并论，毕竟高中政治课上学到过。
“这冰柜……这哪是一台冰柜啊，可以称得上是一间冰柜了！没准小点的冷库都没这么大！别说冻菜，冻人都没问题！呃……”
林小建跟着张老板走进牛肉火锅店的深处，打开一扇好像地下车库防空门一样沉重的大门后，里面是一间巨大的冷藏室，站十几个人进去都绰绰有余。他刚说完，忽然觉得这话好像有歧义，赶紧住口。
冰柜中间比较宽敞，边上摆放着一箱箱的牛肉，各个部位都有。
“原来牛肉也是冷冻的吗，我还以为都是新鲜的呢…”
林小建看了看纸箱外面的包装，好奇的说道。
“嗤，怎么可能。这边上又没有大型养牛场，牛都是云贵那边买的，不冷冻，早变质了。”
“再说这种屠宰完立刻冷鲜保存的，不一定就比菜市场里面的所谓鲜肉要差。你看那些国外进口的海鲜，三文鱼、帝王蟹什么的，不都是冷鲜的，上桌了，还是很新鲜。”
“你知道啥是冷鲜不？”
听到林老板问出一个比较没水平的问题，张老板表情显得有些诧异。
“原来是这样。”
“在我们老家，只有冷冻和现杀两种，没那么多门道。”
林小建点头说道，他从事这行才几个月，虽然勤能补拙，但很多常识还是需要积累。像冷鲜和冷冻的区别，他以前就不知道。
“冷冻后的肉口感不好，是因为温度下降，细胞里面的水冻结成冰，戳破了细胞膜，解冻后水分流失，吃起来口感就不鲜嫩。冷鲜的话就是让食物一直保持在冰冷的新鲜状态，但是因为温度不够低，只是拖延了变质的时间，存放不了太久，必须早点售卖，时间长了还是会坏。”
看到林老板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张老板心里非常满足，很是享受这种传道授业解惑的感觉。尤其对方还是个专业程度不下于他的专家，这种满足感就更加强烈，于是滔滔不绝的说着。
“嗯，嗯……”
林小建不住的点头，如饥似渴的学习着餐饮相关的知识。这个阶段的他依然充满谦逊，并不像某些人那样做出点成绩就骄傲自满。
“目标：腾达冷库小型组装款”
【所有人：牛之道潮汕牛肉火锅，功率90，使用率90】
转了一圈，他有点搞不准张老板带他来看这个冷库，是想看他出糗，还是真的当他无所不能了。一个家电维修学徒，懂点儿冰柜冰箱手艺就罢了，鉴定冷库，这是把他当专家了？
不过还好系统无所不能，给出了两个很高的评价。
甭管张老板是出于何种目的，既然系统有要求，那林小建便尽力而为。他装模作样的趴在电机外面听了听运行的声音，鼓捣了好一会儿，感觉到凉意渗入衣物，赶紧说：“这台设备还挺好的，将近九成新，没什么毛病，拿下来没问题。”
张老板拍了几张照片，把电机型号和全景都拍的清清楚楚，方便以后查看，随后又回到厨房，看起锅炉。
火锅店的设备，各个都是大型的，相当于是超大号的麻辣烫。本质上麻辣烫和火锅其实差不多，在山城那边，有句俗话叫“麻辣烫是一个人的火锅，火锅是一群人的麻辣烫”。墙角处有一台专门的巨型熬汤桶，估计一次能熬几百升，准确数字多少，以林小建的眼光还看不出来。平时他都是用高压锅压牛骨和鸡架的，一次撑死就几斤，然后再稀释。
“叮，你的鉴定术升到了2级。”
“目标：腾达电磁熬汤桶商用型”
【所有人：牛之道潮汕牛肉火锅，功率88，使用率86，故障率中】
【故障：跳电】
“咦，系统技能用多了还能升级？能详细介绍故障情况？”
“这下我的检测更加精准了，以后看样子还真能靠这吃饭呢！”
“咳，这台熬汤桶不行，看着还挺新的，但你看这线路，接的是个锤子啊，肯定经常跳电吧？”
林小建咳嗽一声，装模作样的说。
“啊？线路有问题，你咋看出来的？”
张老板探头探脑的绕着熬汤桶看了好几圈，线路被严严实实的包裹在金属外壳里面，看都看不清，咋知道它“接的是个锤子”？
“你看这，撸起来松松垮垮的，这几根都是，由小见大，连这都接不好，里面肯定更糟糕。”
林小建随口说道。
“是吗？”
张老板将信将疑的说道，只觉得这小伙子是越来越不靠谱了。不过他既然敢这么说，还是留了个心眼，在手机记事本上记了一条，寻思着回头找店里人打听打听。
至于其他的设备，乏善可陈，就这两台大家伙最值钱，也是最容易看走眼的。
从完成任务角度来说，林小建不该告诉张老板这台设备的缺点，这样会降低成交率。但他还没到为了任务不择手段的地步，坚持实话实说，反正有的是时间。
在他想来，系统就是个工具，应该是人支配工具，而不是工具改变人。
“行吧，上午就看到这儿。”
张老板走马观花把火锅店所有设备都看了一遍，将桌椅板凳的数量都记上，好计算总金额。
“要不中午就在这吃饭？牛肉火锅你会吃不？让老板给我打个折。”
张老板别出心裁的说道。大部分回收商都不喜欢在客户店里吃饭，但他不同，觉得这样才能够更加深入的感受这些设备。
92，牛之道潮汕牛肉火锅2
“好啊！”
林小建欣喜的答应，他还没吃过牛肉火锅呢，向来只闻其名，听说平平无奇的牛肉被分成十几种吃法，非常讲究。
“行，现在……11点不到，可以点菜了吧？”
张老板点点头，望向边上的服务员，得到可以营业的答复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拿起餐桌上的菜单，当仁不让的提笔点起了菜。
“你要什么锅底？麻辣还是清汤？”
“都可以。”
“那就鸳鸯吧。”
“好。”
“我点好了，你也点几个。”
“行。”
二人遵循着火锅点菜的传统流程，先确定锅底，由主人点上两荤一素一主食，菜单再传到客人林小建手上。
“匙皮、嫩肉、娃娃菜、粉丝？什么都有了啊，我再点个老豆腐好了。多吃豆腐好，富含蛋白质，价廉物美。”
他客套的点了个豆腐，价格是8元钱。
“就点个豆腐？这么客气干嘛，都出来吃饭了，别给我省钱，要不再来个虾滑？”
张老板接回菜单，见林小建只点了个老豆腐，挑了挑眉毛，假装不高兴道。
在很多人看来，不管之前是什么关系，只要上了餐桌，就得吃好喝好，不然是对主人的不尊敬。
张老板结识林小建的初衷是为了赚钱，现在请他吃饭，反倒花钱了，本末倒置。但既然在吃饭了，就要宾主尽欢，不能扣扣索索。
“我没吃过牛肉火锅，你看着点吧。”
林小建礼貌的说着，实话实说。他确实没吃过潮汕牛肉火锅，也不想占张老板便宜。有些不太懂人情世故的大胃王，一听到有人请客，死命的点，不把肚子撑满不肯罢休，他不是那样的人。
“行吧，那就加个虾滑和青菜？”
“再来个牛肉炒饭吧，喝点什么？大瓶可乐来一瓶，就这样好了。”
张老板爽快的又点了3个菜。
“够了够了，现在提倡光盘行动，点多了吃不完浪费。”
林小建赶紧说道，虽然现在经济条件有所改善，余额宝每天的利息足有1毛钱，但勤俭节约的习惯依然保持着，还没忘却。
“这点菜算什么，年轻人，怎么跟老年人一样，没吃就喊饱了。”
张老板开玩笑说道，华夏人的社交通常是在餐桌上展开的。在此之前，他跟林小建是销售关系，说话要注意分寸。但坐到同一张餐桌上之后，自然而然的觉得亲近许多，熟络到可以开玩笑了。
“呃，呵呵……”
林小建毕竟不如张老板那样长袖善舞，不太放的开，只是尴尬的笑笑，回复了一下。
不一会儿，锅底端上来了，热气腾腾的，被一块金属板分成两边，一边是麻辣红色，一边是牛骨清汤。说是清汤，里面还放了三块玉米、四五片牛腩和两颗牛肉丸，看上去性价比比麻辣的高。
“这个肉是熟的，现在就可以吃了，垫垫肚子吧。”
“诶，还没拿酱料呢，走。”
张老板捞了片牛腩上来，正准备塞到嘴里，忽然想起来调料没搞，赶紧拉着林小建去拿调料。
“牛肉火锅也有这么多调料？我以为只有沙茶酱，没几种。”
看着长长一张桌子上放着数十种调味料，小葱香菜蒜泥芝麻小米椒，香醋酱油香油蚝油麻酱辣酱，一眼看过去密密麻麻，林小建不禁为之感叹。他听说广东人特别爱蘸沙茶酱，以为潮汕牛肉火锅店里的调料不会太多。他以前在老家镇上面吃过火锅，只有寥寥十种调料，就是葱花香菜这些很常见的，要么就是干碟，配上一两种又麻又辛的特殊香料。
张老板熟练的配了一份典型粤式沙茶酱——沙茶酱+蒜泥，再配了一份山城特色的油碟。林小建见状，也根据自己的喜好配了一份，把喜欢吃的酱料全部加进去，拌了五六种，用筷子蘸了一口送进嘴里，顿时觉得各种口味如同五彩缤纷的烟花全部绽放开来，争奇斗艳。
“火锅调料最好不要同时放太多口味的，大不了多配几碗调料，反正都是算在费用里面了。”
“你要不试试这个粤式沙茶酱？既然吃粤菜，最好是入乡随俗，感受下特色风味。”
听到林小建说没吃过潮汕牛肉火锅，张老板主动介绍道。
“好。”
林小建再度站起身，这回他发现调料桌上其实有贴着一张调料配方图，上面介绍了经典沙茶酱、川味油碟、北方传统麻酱等最常见的几种调料的配法。
既然张老板说了，可以各种口味都来一份，林小建干脆照着配方图都配了一份。等回到餐桌上，新鲜的牛肉已经切好，一片片优雅的摆在盘里，鲜红色的，透露出诱人的味道。
牛肉上面，有一条条白色纹理，匙皮的纹理看上去要比嫩肉粗和密，品质和价格都比嫩肉要高。
林小建偶尔看到过一些所谓雪花牛肉的图片，上面的纹理果然跟雪花一样，密密麻麻，非常好看，似乎这种纹理越多的牛肉代表着越高的品质。
“这么快！”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张老板用公筷夹起半盘匙皮，均匀的摆在勺子上，放到锅底，让汤水覆盖过肉片。期间他不断用筷子把肉片翻来翻去，以求受热均匀，约莫十几秒钟之后，便把勺子捞出，架在火锅上，招呼着吃肉。
虽然肉片看上去已经变色，像是熟透的样子，但传统观念仍然束缚着林小建，让他有些将信将疑，担心没熟，吃了夹生，平时家里烧牛肉，都得烧很久，哪怕是切片爆炒，也得翻炒好几分钟。
普通火锅的冻肉卷他知道涮个10秒左右就可以熟透，可是这个肉片看起来比牛肉卷那些厚多了，就这么一会儿，能熟吗？林小建忍不住有些怀疑，看了张老板一眼，见他蘸了蘸沙茶酱，把整片肉塞进嘴里，大口咀嚼着，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脸上表情显得很是美味，并无半分迟疑。
见人家吃的这么香，没有必要害自己，林小建也用筷子夹了一片，在沙茶酱上蘸了蘸，裹上半边酱，入口便是一嘴的甜味，牛肉里的油脂随着牙齿咀嚼溅射出来，满嘴的油香。
93，美食家成就
“好吃！！”
这一瞬间，林小金脑海里闪过鲜嫩多汁、鲜美可口、肥瘦相间等各种俗套的形容词，千言万语最后定格成两个平平无奇的字：好吃。
相比常见的火锅，潮汕牛肉火锅最大的特点是可以肆无忌惮的吃肉。平时吃四川火锅的时候，都是一片一片的涮着被切成很薄很薄的羊肉卷，时间一长容易碎。而潮汕牛肉火锅的一片鲜切牛肉，估计抵得上好几片羊肉卷的分量。张老板借助这个巨型漏勺，一次性下了半盘牛肉，一口气吃上好几片，不用间断，满嘴都是肉的快感，比一片片涮，慢慢等，可要爽快多了。
“真是工具改变生活啊！”
牛之道潮汕牛肉火锅的这个大漏勺，林小建是越看越喜欢，忍不住思考起来：“为什么四川火锅就没有这种适合我们大胃王的工具呢？一片一片涮肉，真的是很麻烦啊，勺子小了，一不留神肉就跑了。”
他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顿能吃三碗饭，身体对于蛋白质这类营养物质非常渴望，光是嗅到肉的气息，就能让胃口蠢蠢欲动，口中大量分泌唾液。
极度饥饿的时候，林小建会一次性夹好几片牛肉卷放小漏勺里，但勺子没入红彤彤的牛油汤底之后，得用筷子压着，要不然很容易就被沸腾的气泡给冲开，沉到锅底去，跟麻辣香料沉淀后的渣滓混在一块，不见踪影。
但一直压着，里面的部分受热不均匀，外面都熟透了，里面还血淋淋的，得展开来才能煮透，要一直盯着，比较麻烦。最合理的烹饪方法还是一片一片涮，筷子夹牢，慢慢吃。
“这样吃肉，可比四川火锅慢慢涮要爽多了。”
林小建情不自禁的吧唧起嘴来，满嘴都是油脂，感觉特别幸福。这种满足感是人类几万年进化历程上，留在基因深处的，对来之不易的肉食的珍贵记忆。
别说原始人了，就是古人，一年也吃不上几顿肉，要不然饺子这种平平无奇的食物也不会成为北方人最看重的过年仪式。谁也想不到人类的生产力在进入第三次工业革命后，比古代提升了数百倍。尤其是华国，短短40多年一代人的时间，就完成了从温饱到过剩的跃迁，一家三代人价值观的差别堪比古代人和现代人。
现在，人体内的许多生理本能已经跟不上21世纪的生活水平，逐渐落后，原来先进的系统如今反而成了缺陷。林小建前几天看到一篇新闻，说是某美食家去探店天津知名的小吃“狗不理包子”，吃完后吐槽太过油腻，还不如20元的路边摊，视频引得一众网友纷纷点赞，感同身受，声讨见钱眼开的老板以次充好，砸坏了老字号的招牌。
事实上，狗不理包子是少有的，始终坚持品质，保持原汁原味的老字号了。百年沧桑，它并没有变，而是食客变了。以前的人难得吃到肥肉，狗不理包子价廉物美，包子里面包着大块肥肉，能量丰富，吃了干活特别有劲。可现代人谁还以吃肥肉为美，瘦肉都不爱吃了，要吃也是吃牛肉、鸡肉这类脂肪含量更低的肉食。
这种不合时代的地方特色美食，除非包装成老字号，收割情怀价值，要不然只有在传统宴席上才能偶尔看到，饭店基本上不会卖这种曲高和寡的过去菜式了。风州本地有一道以前逢年过节，婚丧嫁娶，家家户户必不可少的传统美食——红烧蹄髈。把猪肘煮的很烂，去骨，皮软到入口即化，一大坨肥肉满满当当的盛在碗里，在老一辈人看来这象征着收获满满的幸福。而现在这盘菜端上来，直到散席，都没人会碰一下，始终保持完好，最后完完整整的倒进厨余垃圾箱。
只有能够顺应时代，保持活力，自我升级更新的美食，才是真正的美食。
“是吧？我喜欢吃潮汕牛肉火锅也是因为这点，至于口味，说实话还是四川火锅带劲，不过那个吃起来忒麻烦，一点点菜得煮老半天，吃完身上还全是味，回家得赶紧洗澡。”
张老板把大漏勺上剩下的肉一人一半均分，再把蔬菜整盘的倒进清汤这边，用小汤勺沾了下汤，把虾滑一块块的下到锅里，两边各下一半。
“这家店味道和生意都不错啊，怎么会倒闭转让呢？”
吃了一回儿，陆陆续续进来三四桌客人，林小建估摸着一桌怎么也得消费100多吧？这午餐时间刚开始呢，营业额就有500打底了，应该不算差吧？
“味道还行吧，其实潮汕牛肉火锅我觉得都差不多。至于生意……这么大几间店面，十几个员工，哪算的上不错啊！他一天光房租就得两千吧，人工也得好几千，一个中午做不到2000业绩就是赔钱的。”
“又不像你单打独斗，一个人吃饱，全家不用愁。”
张老板往厨房里瞥了一眼，看到有两个师傅在切肉和切菜，像这种切肉工，上次来的时候听老板说一个月都要六千工资，开店是真心不容易。
“叮！你完成了成就：美食家，获得抽奖机会1次。”
【美食评论家：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想要成为顶级的餐厅，必须博采众长，品尝不同餐馆的口味】
【当前进度：100/100】
【下一进度：100/300】
吃饱喝足，张老板起身去买单，他所谓的打折，原来就是在大众点评上团了个双人套餐。原价228，现在只要148，相当于不到7折，刚才点的菜，其实都是套餐里的内容。付款完走出餐馆后，林小建脑海里慢悠悠的响起一声系统提示，让他有反应的时间。
“咦，又触发了一个成就？”
看到是新的成就激活，林小建喜出望外，他巴不得成就越多越好，这个又不像任务有时限。屯着慢慢积累，几个月才完成都没关系，不会影响奖励。
“这个成就好，吃吃喝喝就能完成，上哪找这么轻松的活呢？要是能多触发一些成就就好了，不用像任务那样费心费力。”
94，北山美食节
出来吃吃喝喝，就收获了一次抽奖次数，还触发了一个新成就，能有比这更让人高兴的事吗？
林小建摸着肚子，现在是生理和心理双重满足。
“还有别的店要去看不？”
他决定趁热打铁，主动推动任务进展。
这会儿时间还早，阳光逐渐变得强烈，他晚点回去午睡也可以。按他们老家的风俗，不管再忙，午睡必不可少。几个月来，也只有风院美食节那天没有午睡，回去后盘仓下单，早上没睡够8小时就起来收获买菜，导致接下去两天真个人都无精打采的，非常疲劳。
“呃，今天计划是就看这一家店。”
张老板想着得先消化下林小建异想天开的鉴定结果，才好决定下一步进展。不过看他这么热情的样子，不好意思泼人家冷水，毕竟北山来一趟城里不容易，于是打电话给之前一家随口问过的饭馆，问现在能不能过去看看。
得到老板的同意后，二人坐上车，来到离这边不远的一家牛排馆。在这之前，林小建压根就没见过烤箱这种高级电器，仗着系统的2级鉴定术可以获知各种内部故障，把厨房里的厨师唬弄的目瞪口呆，忍不住怀疑他是离职员工假扮的。
根据这家店员工的表现，张老板对林小建的鉴定信了九分。不过要不要把店里的设备全套回收，还是部分回收，这是有待商榷的事，不是来一趟看一眼就能决定的，要回去好好琢磨。
对张老板来说，最理想的情况是收回来立刻就能卖出去。为此他要先在朋友圈广告一下，问问有没人需要冷库和电烤炉，如果有人预订，那就极大增强他的购买欲。
大部分情况下，厨房全套回收的价格会低到店老板想跳楼，宁愿拿回家自己用都不卖的程度。因为二手设备店要考虑到仓储成本和资金周转，性价比再高，卖不出去也没用。前年他以一五折的价钱收了一个小汤炉，但愣是没人买，放到现在，仓储费都花了不少钱，积了厚厚一层的灰，都能用手指在上面写字了。
所以干这行，懂设备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懂行情。
折腾到下午1点，张老板才开车回北山。林小建此时已经是呵欠连天，回到家啥事不干就躺到床上，连短视频都懒得刷就酣然入睡。
一般情况下，睡觉前他都会刷下QQ空间和朋友圈，再刷十几个短视频才睡。有时候刷的嗨了，可能过了睡点还神采奕奕，不想睡觉，眼看时间不早了才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雷打不动的睡了一小时午觉，林小建醒来后开始准备晚上的出摊。就在这时，几天没动静的“北山夜市工作交流群”忽然蹦出一连串王队长的消息：
“海报.jpg”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在镇领导的关心和支持下，我们邀请到了楚歌活动策划公司，在五一劳动节长假期间，在北山夜市这边举办一场大型美食节活动。”
“他们去年在南城搞过一次美食节活动，短短三天时间就吸引到了上万的游客，影响力很大。”
“这次活动，卢镇长还特地跟他们商量好，把我们北山夜市的摊点也放到美食节活动现场里面，享受他们的人气，双方强强联合。”
“现在离五一没几天了，大家该准备的提前准备一下，到时候尽量延长摆摊时间，多做几笔生意，把咱们北山夜市的名气给打出去，这个机会非常难得！”
他一口气发了六条消息，林小建的手机顿时滴滴滴狂响，连忙打开，看到这个活动，心里狂喜。
“这个活动……简直太棒了！”
“赚钱倒是次要的，这三天美食节+劳动节的人流量，足够把【好评如潮】【美食家】这两个成就给推上新的高峰啊！”
钱乃身外之物，林小建现在最看重的就是流量。他发现系统总是颁布“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这一类的成就，但任务却又被限制在北山区域才能够完成。也只有这种大型活动，才能同时满足任务和成就的需要。
像【美食家】这个成就，一个美食节，随便就能刷几十点进度，就跟白给差不多。
“/大拇指/大拇指”
“/玫瑰/玫瑰”
“领导辛苦了/抱拳”
“领导辛苦了/抱拳”
没等他反应过来，群里立时响起一堆彩虹屁。
“领导辛苦了/抱拳”
林小建也赶紧加入复读机大军。
王队长发完这堆消息后，便没了踪影，只留下各位摊主们回味着这个消息。等林小建骑着电动三轮来到夜市上之后，隔壁老刘立刻蹭了过来，偷偷的问道：“林总联络员，五一美食节的消息知道了吧？”
“知道啊，我就在微信群里，看的见。”
“老刘大爷，要不你让你家里人给你注册个微信，我把你也拉进来？这样有什么消息，你就可以第一时间知道了。”
林小建一边摆放着炊具设备，一边说道。
“嗨，鼓捣微信就算了，老了，脑袋不中用咯，再说我这个老年机用着还不错，智能机根本用不来，有什么消息，有你这个总联络员在边上，还能把我忘了？”
“就是不知道美食节的位置是怎么排的，在里面和外面，那效果可是差远咯。”
老刘眨了眨眼，林小建终于明白了他的目的。
“这你问我没用啊，我就是个联络员，又不是管事的，肯定人家活动公司的人说了算啊。”
林小建哭笑不得的说道，怎么这些人把总联络员当成好大的官一样，有啥事都来找他通气。
前几天有两位摊主因为越界的问题发生争执，最后竟然跑来找他评理，他又不是老娘舅，哪管过这些纠纷，烦躁到一个头两个大。
老娘舅是风州这边的一个特有称呼，形容专门调解家庭纠纷的人。
“总联络员虽然不是官，但能跟官说上话啊！”
老刘自顾自的猜测道。
“老刘大爷，你想多啦，我就是个传话的。再说王队长不也经常来巡查么，你可以直接找他问啊！或者我把他微信推荐给你。”
林小建摇着头说道，他当然希望自己能有好位置，客人进进出出第一个就看到他的招牌。但这种安排想来活动公司早有计划，哪轮得到他们去建议。
95，准备美食节
“北山美食节……”
得知这一消息后，夜市众位摊主心里都激动莫名。他们当然知道美食节的流量有多么恐怖，那可是按天计算，明码标价的！现在政府免费让他们参与，还有比这更好的事吗？
这一刻，大家心里都非常的感激。
摆摊的摊主普遍文化程度不高，也不知道转化率、曝光率、每行动成本之类的专业词汇，但一场美食节动趋上千甚至几千的摊位费他们可是听说过的。要是赚不到数倍摊位费的利润，这些人花钱去参加难道是为了凑热闹吗？换个角度想，这就相当于镇政府给他们每人发了个一千多块钱的大红包啊！
想到风院美食节这样一个校内活动，都让自己收获满满，这种面向全镇，乃至辐射全县的活动，一两百的好评少不了吧？而且美食节上争奇斗艳的摊位这么多，随便吃几串，就能刷到几十个【美食家】进度，不用大老远跑到镇上，何乐而不为呢？
林小建身体还待在当下时空，思维已经穿越到了五一劳动节那天，双目似乎看到了那天摩肩接踵的人群，人山人海，他的麻辣烫摊前排起长队，一碗难求。
“得多备点菜！”
北山美食节连续进行三天，强度要比风院美食节大的多。风院美食节只搞了一天，就让他筋疲力尽，后面两天都没精神。要是这次还这样搞，后两天别说影响生意，人估计都要做垮了。
普通的麻辣烫店，一天能卖上50碗，生意就算是过的去了，卖掉100碗，在整条街上都称得上是强者。一家店，至少得两个人，有时候还得请个钟点工阿姨，高峰时间段帮忙传菜，闲暇时刻帮忙洗碗。而林小建一个人就干出那么多业绩，也亏得他体力和智力比常人要高一些，又有系统道具省心省力，换作普通人绝对扛不住。
自从国家倡导夜间经济，号召全民摆摊以来，不知道多少人投身到这一行，以为随便进点义乌市场的小首饰，卖卖冷饮烧烤，就能日入过千了。事实上摆摊的门槛虽然低，接近零成本创业，但风险和机遇总是并存的，门槛和风险越低的行业，竞争也就越大，想赚大钱更不容易。
北山夜市这还只是个自发形成的夜市雏形，等到真有县级夜市的流量了，纵横数百家摊点，同行业竞争绝对是少不了的。别人看你小林麻辣烫生意好，改明儿就来个小木麻辣烫，大林麻辣烫，就算是口味不如你，也要从你这里蹭点儿人气过去。
能够日入上千，甚至年入百万的摊子也有，但人家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不能算是“路边摊”“摆摊”了。比如某些景点上的摊子，完全有能力搬到店面里去经营，摊子只是他们的特色，让顾客觉得亲近，而非必要条件。像北山夜市上这些摊点，如果有朝一日政策波动，又不让摆摊了，他们绝对不会搬到店面里去，要么收摊到别的地方去摆，要么直接改行，也就小林麻辣烫有条件跳到更高的平台上去。
“到时候得把超哥喊上一块帮忙才行，也不知道五一厂里放不放假……”
虽然现在有了个兼职服务员，但考虑到美食节的流量是全天候的，下午两三点钟这样的闲暇时间段人估计也不会少，得做好万全准备才行。
按照国家规定，节假日当然要放假，更不用说是劳动节。不过按照以往的经验，新东方塑料厂不一定会放假，从老板的角度看，发双倍工资，也比机器停工强。
大部分工人不会在意这些，他们出来打工就是为了赚钱，只要钱给到位就行。在老家务农，一年到头基本上无休，手停就意味着口停，哪怕农闲时候，也得上别处找点手工活做做。在床上躺着就有钱拿，这样的好日子，他们想都不敢想。
也就90后00后工人会在意放假这回事，他们宁愿不要加班补贴，也要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叶超这种正处于上升期，跟人竞争组长岗位的，即便放假，也要抓紧机会在领导面前表现，义务到厂里来转几圈，除非全车间都放假，否则很难指望上他。
根据林小建去年国庆节的经验，车间主任会在过节前10天左右，统计下大家的意见，愿意加班的，就开几台要赶货的机器让他们做，通常会有一半左右的工人选择加班赚钱。
“如果一次性备太多菜的话……冰柜是个问题，得整个大冰柜了。”
“话说我帮张老板鉴定二手设备，自己顺道买一台，算是自给自足了吧？这家伙怎么还没订下来呢，我要再主动主动，继续拖下去，额外奖励都要没了。”
蔬菜的话，多放一两天没事，说句难听的，就算放上四五天，麻辣烫一烫，普通食客根本吃不出来。主要是串菜麻烦，看着一串菜没多少，但从洗净到切配到串，每样菜算下来得不少时间。
林小建计划提前一天，30号这天就备上两天的菜，把丸子蔬菜全部串好。但这样一来，拆散的蔬菜和丸子更加占地方，新买的这个小冰柜估计塞不下。
“做餐饮的固定成本也不少啊，现在生意稍微好点，就要买桌椅、厨具、设备，还得雇人，赚的钱全投里面去了。”
“到时候砂锅也是个问题，拢共就这几十个，到时候哪里有时间洗啊？现在每天洗砂锅比洗碗要多出半小时，还好我的汤多，食物不容易粘在锅底，要不然得拿铲子铲！”
想到美食节要准备的各项事物，他顿时头大的不得了，闪过一丝不想参加的叛逆念头。
整个晚上，北山夜市上的摊主们都在讨论着五一美食节的事情，连带着很多食客都知道了有这样一场活动，都表示到时候会来逛逛。工业区这边平时没什么娱乐活动，下班就是回宿舍玩手机。可手机再好玩，人总是有社交需求的，喜欢群体活动，听到有这样一场规模庞大的线下活动，哪怕不打算吃东西，也要来转悠一下，凑凑热闹。
96，卢镇长的野望
“卢镇长的执行力太强了。”
“不愧是211高材生，我怎么就想不到用美食节为夜市引流呢？”
“主动推动地摊经济发展的，我们镇在全市是头一家吧？”
北山镇例行的工作会议上，一群干部职工在交头接耳，讨论着新来的卢镇长提出的用美食节为北山夜市引流，打响地摊经济名气的方案。
“今年国际形势复杂多变，中央多次提出扩大内需的口号，甚至以后的经济发展方向要从出口外循环逐渐过度到以内循环为主的双循环格局。”
“中央政策听起来高大上，跟我们乡镇离的很远，但具体落实还是得靠基层。这个地摊经济，就是内循环的一个重要引擎。以前我们生产出来的东西都往国外卖，现在老外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买不起了，那么多东西咋办？只能放国内卖。”
“说实话，我不太喜欢夜市。我家楼下曾经就是夜市，晚上特别吵，满地的垃圾，车都开不进来。但这是老百姓的真实需求，我们要从老百姓的切实利益出发……”
会议上，卢镇长慷慨激昂的说道。他的声音铿锵有力，语气抑扬顿挫，经常引用时髦的词汇，显得干劲十足，神采飞扬，跟前任镇长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周所，夜市那边的卫生情况就交给你们了。现在应该用不了多少人力吧？让边上的环卫工顺带清理下就行，这次的美食节你们要做好准备。”
“王队，你们的压力是最重的，但要是把这个项目做好了，今年你们单位评优肯定优先考虑，县里面的报告我来打。”
通过这场会议，各位干部都明白了卢镇长要搞好这个夜市的决心。有些没去过的，心里盘算着等下就去逛逛，看看能得到领导如此垂青的夜市到底是什么模样。
“卢镇长，这是这次美食节活动的预算和计划。”
回到办公室，秘书小李递上了这次活动的策划书，轻飘飘的，拢共就3页纸。
“嗤！”
卢镇长接过策划书，随便翻了翻，鼻孔里发出一声不屑。他当年跟同学做的几个创业企划书，再敷衍都没低于30页PPT过。手里的这三张纸哪算是活动方案，分明就是一个报价，简陋到极点的报价。
什么宣传费用，卫生费用，工程费用……不同于某些尸位素餐，足不出户的领导，他一眼就能看出里面的门道，比市场价起码上浮了30%，这是拿政府当猪宰呢。
政府在很多人眼里，是威严的，神圣的，不敢起半分亵渎的念头。但在有些人眼里，那就是人傻钱多，随便糊弄下就能忽悠一大堆钱。
“镇长，我们这么大张旗鼓的搞这个活动，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我看很多地方，都已经叫停这个地摊经济了……”
小李见卢镇长专注的在手机上跟人沟通，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的工作风格跟其他领导完全不同，乡镇里的领导普遍文化程度不高，都2020年了，还是习惯纸质载体。要是身份互换，卢镇长这种一天盯着手机三四个小时的职工，肯定要被领导当作划水典型给揪出来。
在卢镇长来之前，北山镇很少有多部门协同推动一件事情的时候，有也是上头压下来的政治任务，什么创卫、创文，很少管民间的事。像这次的美食节，这种小事，在以往的北山，根本上不得领导的台面，要搞也是哪个停车场或村集体自己去搞。
除了免费提供场地外，他还要求所有干部职工在朋友圈转发这次美食节活动的链接，这令大家颇为不解。以往就算有类似的要求，也都是转发一些正能量的新闻，从来没有为商业活动摇旗呐喊的。
大家都有点捉摸不透这个新来的镇长，在有些干部看来，这种内容不配上自己的朋友圈，玷污了原本纯洁崇高的版面，只有党纪国策才有资格上。小李也是听到了大家伙的丝丝抱怨，才旁敲侧击的问道。
“嗯？”
“你在这个岗位上待多久了？”
听到小李略微有些疑惑的语气，卢镇长抬起头，瞥了一眼这个眉清目秀的秘书，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啊？呃，有三年了吧。”
小李愣了一下，没想到领导顾左右而言他，连忙回答道。
“三年啊，青年才俊，在一个落后偏僻的岗位上待三年，再敏捷的才思，再灵活的创意，都被消磨平了。”
卢镇长摇了摇头说道。听见他这番话，小李羞愧的低下了头，再笨的人，都能品出话语里的意思是嫌他愚钝了。
“我是从没想过要在一个岗位上待三年的，如果三年还做不出成绩，那就证明你不适合这个地方，趁早走人，把位置腾给有能力的人。”
“别的地方叫停地摊经济，不代表地摊经济有问题，而是那些地方有问题。要么一刀切，要么一股脑儿全上，小区门口，公园景点，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都去摆摊，能不乱吗？”
“你这个问题让我想起以前读书的时候，差生都是想方设法给自己找理由：‘这个题目学霸也不会解啊？’‘我看别人都去上体育课了，我也去了’。别人做不好，我们做好了，这才能体现能力的差别。我来北山，不是来混日子的，要混日子，市委办的闲职随便我挑。”
“希望以后类似的问题不用我再解释第二遍。”
望着卢镇长犀利的眼神，小李嘴唇蠕动几下，说不出话来。从他身上，自己竟然感受到了好久没有感受过的激情。自己明明是个30岁不到的年轻人，却跟机关里很多大爷一样，未老先衰，成天琢磨些蝇营狗苟的东西。
“是，我知道了。”
小李连忙坦诚的回答道。
“北山夜市现在虽然只是一颗刚发芽的种子，但我相信在我们的努力栽培下，它绝对会茁壮成长，开成一朵奇葩，它有这个潜质。”
卢镇长站起来，走到窗户边，望着窗外连绵的北山，语气坚定的说道。夕阳余晖洒在他的身上，仿佛洋溢着一层金光。
97，任务失败
“张老板，我的鉴定结果准不准？”
得到将要举办美食节的消息后，林小建主动联系二手设备店的张老板。
“/大拇指，准啊，兄弟，你的水平真是神了，我觉得你搞家电维修可能比卖麻辣烫更合适！”
他很快收到了来自张老板的回复。
林：“哈哈，那是你没吃过我的麻辣烫，要是吃过就不会这么说了”
张：“哟，这么自信，那我下次一定得来尝尝看。”
林：“话说都帮你看准了，咋还没买？”
张：“咦？你咋知道我没买。”
打开系统界面，看到【家电回收专家】任务进度上面的0/10000，林小建苦笑着回道：“我朋友昨天上那吃饭呢，听服务员说的。”
张：“喔~价格还没谈好呢。”
听到是卡在价钱上，林小建不说话了，怎么花钱是人家的事，自己管不了。
“一般你们谈项目要多久？”
他对于二手设备回收的工作流程有些好奇，这关系到任务能否顺利完成。
“这说不准啊，看情况的，快的两三天，慢的几个月都有。很多老板接受不了现实，总觉得自己的设备还很新，起码能卖个七八成价格，不太懂市场行情，得让他们碰碰壁才会卖。”
“像牛之道潮汕牛肉火锅的冷库，这种整个风县都没几家店用的上的设备，1折就不错了。我找个仓库放这大玩意，一个月都要不少钱，我总不能不赚钱吧？”
张老板并没有直接回答林小建的问题。
“什，什么！才1折！？那还不如卖破铜烂铁呢！”
林小建惊讶道，他以为三折四折，就已经是亏到姥姥家的贱卖了，毕竟这东西还有八九成新啊！
“呵呵，破铜烂铁？你去问问，几百块撑死了！废品回收站收烂料都是2毛钱一斤的。”
“等老板到处问一问，心理就有数了，做二手设备的又不是就我这家，市面上行情都差不多的。”
隔着手机屏幕，林小建都能感受到张老板不屑的语气。
“好吧，我想上你这再买100个砂锅，还有不？能不能优惠点？”
他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东西新是新，但没有流通性，保存成本又高，只能被压价了。
人家张老板毕竟是要赚钱的，很多人只考虑东西的价值，没考虑过商家的利润。他想到有些刁钻的顾客会吐槽菜价贵，说小青菜菜市场三四块钱一斤，他这小小两捆竟然卖1.5块钱，简直是暴利。
“100个？这么多！今天估计存货不够，过两天我给你送过去吧。”
100个砂锅，那也不少钱了。张老板连忙应下，主动提出要送货上门，这可是大客户才有的待遇。
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见张老板还不太着急的样子，林小建也没辙。这个任务的难点在于做决定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或许当时帮那些设备美言几句，能增加成功率？可它们本来就不错啊，还能美化成十成新吗？
现在离任务截止时间没几天了，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增加技能等级的任务啊，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会碰到。他心里着急，却不知道该怎么使劲，只能时不时的找张老板旁敲侧击一下，撩拨一番。
“哪天要考察别的设备找我啊！”
他殷勤的给张老板毛遂自荐，想着看多了店，总有设备能打动人心的吧？质量不行，就以数量取胜。
第二天上午，张老板便开着小轿车把100个砂锅送来了，装了好几个纸箱，把车里塞到满满的，从副驾驶座到后排座位，再到后备箱，所有空间都被利用的干干净净，才堪堪塞下这么些东西。
“你现在一天要用这么多砂锅？”
帮林小建把一箱箱砂锅搬到宿舍楼下，张老板一眼就看出这是当地农民用来出租的自建房。按照以前人的设计，一楼是客厅+厨房，厨房这个功能如今还保留着，客厅则成了租户的储藏室，基本上都是林小建在用。
“啊，用不了这么多，一天50个足够了。但过几天五一劳动节会有个美食节，怕来不及洗碗，多买些碗备着。”
“反正砂锅容易坏，早晚要用的，才几天就坏一个了。”
砂锅被淘汰的还一个原因是很容易坏，因为温度过高，热胀冷缩，极易开裂，吃完饭后要先堆到边上冷却，再放到水里清洗。这样一来就导致经常进货成本高，有时刚好在传菜的时候裂开，饭菜洒了一地。
这些弊端林小建也是有所耳闻，没有嫌弃张老板的东西质量出现问题。
“好吧，美食节吗？我还没听说过呢，到时候上你这来捧场！”
张老板客套的说道，小林麻辣烫这个客户现在量起来了，小老板人也不错，老实本分，义务帮他鉴定设备，值得交往。
时间一天一点的过去，用上砂锅后，用餐高峰时段更忙了，但顾客的正反馈也越来越多，每天要买的菜都比前一日要多。林小建和张老板这几天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人家不着急，自己有啥办法？期间也去考察过其他两家餐厅，进入这行后，才发现餐饮业还真不好做，每年都有一大批倒闭的。
像牛之道潮汕牛肉火锅这种八百平方营业面积的，投资要将近两百万，只有刚开业的那三个月比较红火，后来就不行了。现在把东西全部卖光，能处理的都处理掉，最后实际亏损额估计不会低于7位数，这个数字林小建连想都不敢想。
“叮！支线任务：家电回收专家，任务失败。”
“当前任务失败次数：1”
“累积任务失败5次后，将开启考核任务。”
“什么！？”
这天上午，林小建跟往常一样，一边配菜一边刷着短视频，看着里面的傻大粗逗乐，笑嘻嘻的，心情特别好，却没料到收到一条系统噩耗。
“我靠，天天跟张老板唠嗑，怎么把截止日期给忘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跟张老板在保持联系，积极推动任务进展，成交了几十套桌椅，价值小五千块钱，但高价的设备还没一台成交，没有达到10000的交易额，不知不觉就过了任务期限。
98，任务失败2
“还有任务失败这回事？我不是主角吗？”
林小建愣住了，他看过的各种小说里，主角得到系统后，基本上都是心想事成的，就算任务再刁难，以主角的气运也总会逢凶化吉，从不可能的角度出奇制胜，完成任务。从没想过有一天，任务失败竟然会降临在自己头上。
“这个考核任务是怎么回事？听起来好像是个惩罚啊，任务失败5次之后就会触发。如果这个任务还是失败，会怎么样？抹杀？剥夺系统？”
他忍不住胡乱猜测起来，心里有些慌张了，感觉好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
一直以来，林小建对于系统任务是洒脱的，反正完不成也没什么关系，就当错失一次机缘罢了。当然想归想，他依然努力的去完成，非常自律，只是没有威胁，再努力，也就是80%-90%的勤奋程度，不可能不吃不喝不睡觉，以压榨极限的120%状态去拼搏。
“考核任务失败，剥夺部分强化效果。”
系统淡漠的回答道，仿佛来自天边的音效毫无感情波动。
“哎，好吧，也许这一天总是会来的。”
听到不是抹杀，林小建松了口气，吐槽自己是无限流小说看多了。剥夺强化，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回归白板状态，这段时间他努力学习，坚信比曾经的自己已经强大许多，就算失去了系统，保本应该没什么问题。
“只是部分强化，还好还好，5次任务失败，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呢，我还能天天这么衰啊？”
“下次再碰到这种靠别人完成任务的，直接拿钱砸好了，1万块，对现在的我来说是个大数字，但考虑到以后的发展，应该还是划得来的。”
“再说不一定就得1万块，我给老板塞个5000，等于回收价上涨了50%，不信还搞不定！张老板好像已经定了三四千吧。”
他不断反思着这次任务的纰漏之处，说来说去还是自己不够肝，太佛系。系统任务的难度并不高，只要稍稍认真下就能完成。这就给了他一种错觉，只要自己尽力就好，没有绞尽脑汁的往深入去想。
很多时候，越是难度极高的挑战，越会重视。反而是难度适中的任务，容易让人掉以轻心。龟兔赛跑大概就是最典型的案例。
“叮！你完成了成长任务：扩大规模。”
【任务评价：普通】
【任务奖励：积分10，抽奖机会1次】
就在他深刻反省的时候，又响起一声系统提示，终于收到了期待已久的好消息。
“咦？招人这个项目总算是完成了吗？再不完成，我特么又忘了！”
林小建忍不住爆了声粗口，三项任务要求里面，主观项目全部完成了，只剩下系统认可小虎为全职员工这个客观项目。差点儿跟【家电回收专家】一样，因为不再需要自己关注，便有了这种灯下黑的情况，眼睁睁的看着任务失败却不自知。
明明每天起床都要刷一遍系统界面的，却犯下这么严重的错误，林小建始终无法释怀。
“这下有3次抽奖机会了啊，要不要继续攒着呢……”
他有些纠结起来，在很多抽奖游戏里面，多连抽，尤其是十连抽，是必出紫卡或sr的，不知道系统有没有这种保底设定？
任务完成后，他他收拾心情，开始研究如何安排奖励。
“抽中稀有级物品的概率为9%，抽中史诗级以上物品的概率为1%，多连抽无保底。”
系统淡定的答复，这些公式都是公开透明的。
“超级保鲜盒，万能高汤底料，升级符……史诗级的概率只有1%？我好像拢共就抽了几次吧，就中了1次，看来运气不错啊。”
“算了，攒着吧，感觉现在特别充实，等哪天碰到难题了再抽。”
“到时候祈祷也有方向，不像眼下这样白茫茫的。”
在林小建老家有个说法，祈祷的时候目的性要明确，要把内容说清楚，不要许太过空泛的愿望，比如升官发财、心想事成、身体健康、一生平安什么的，神仙管不过来那么多。
比如想升官，就说希望自己3年能升正科或当上部门主管，想发财就说希望自己3年内能年入50万，最好时间、方向和要求都讲清晰，这样神仙施起法来也方便。要不然光一句发财，那多少算发财？年入50万？500万？5000万对有些人来说都只算是半个小目标。神仙的法力也是有限的，不可能为你一个人费辣么多心思。
等林小建琢磨完系统任务，天色也暗了下来，摊子前面陆续开始出现客人。小虎今天来的比较早，动作扭扭捏捏的，不好意思的说道：“老板，对不起啊，我要紧急回家一趟。”
“？！”
“什么情况？！回哪个家？”
明天就是30号，今天隔壁的美食节场地已经搭的差不多了，上午他还去逛了一圈，北山夜市的商家们被专门放在正中间的位置，视野很不错，正对着大门，人流量肯定很多。刚想着晚上收摊后定上3天的菜，明天白天辛苦下多配些菜冻起来，五一大干一场，就听到小虎跟他请假这个噩耗。
“回，回老家啊……”
“我奶奶下午去世了，我妈让我赶紧回去，明天的票已经买好了……”
小虎惭愧的低下了头，不敢看林小建的眼睛。
虽然林老板比他年纪小，可毕竟人家是老板啊，基本的威严还是有的。
“你！”
林小建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往脑袋上冲，他正摩拳擦掌准备五一长假期间好好来一场呢，小虎就给自己掉链子？
系统不是判定他是自己的全职员工了吗？怎么任务刚完成，就出这种幺蛾子？
他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换了谁，关键时刻被人摆一道，心情都不会好，再和蔼友善的性格都承受不了。
3秒钟后，林小建从震怒中反应过来。别说小虎在这里只是兼职，连劳动合同都没有，就算在大公司上班，有正式合同约束，也不可能不让人家请丧假啊！于情于理，都不可能不让人家走的。
99，救火
“难道我跟美食节八字不合？”
想到自己上次美食节，也是临时被超哥放了鸽子，关键时刻还好小双请假帮了自己一把，要不然就他一个人，绝对忙不过来，不知道要收获多少差评，十佳排名的荣誉肯定是想都不用想了。
向来信奉唯物主义的林小建忍不住脑海里蹦出个玄学的想法。
他昨天刚跟小虎说好，确定他这种实习工劳动节三天是放假的，可以全身心投入到美食节当中，还想着到时候午晚高峰让超哥来帮下忙，这样等于有2个半人，勉强应该照顾的过来。
结果筹划好还不到24小时，就出了这档子事。林小建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对小虎大喊大叫，这太没礼貌了。
自从当了老板之后，他才发现这个职业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光鲜，各种不可控的事情实在太多了。难怪上年纪的老人家都喜欢稳定的工作，其中有他们的人生经历。
小虎晚上表现的非常用功，他心知林老板非常重视后天的美食节，可他也没办法，这种事情不是个人意志能够左右的。生老病死，是每个人人生中终将要面对的槛。
“你车票明天几点？我把这几天的钱转给你吧。”
忙完晚高峰后，林小建淡淡的对小虎说道。他知道这不是小虎的错，但喉咙里好像始终有根刺卡着，咽不下去。
“不用不用，票我妈帮我买好了，是联系的一个老乡顺风车回去。钱还是放你这里吧，等老人家入土了我还要回来的！”
小虎忙不迭的表明心迹，生怕林老板赶他走。
虽然在麻辣烫摊帮忙的时间不长，但他挺喜欢这里的工作环境，自由，没有约束，不像厂里当学徒，每一步都有严格的要求。重点是饭菜好吃，2小时收入20元还管一顿饭，按市场价算，相当于30-35元了，对一个实习工来说这个收入还算不错。
“呵呵，你想哪去了，我巴不得你早点回来的啊！钱没多少，我想着你回去后总有要花钱的地方吧，先转给你好了。”
林小建体贴的说道，他不喜欢欠别人东西。在工厂里，工资通常是年底结算，每个月支取几百块当生活费。他明白工厂因为账期的原因资金周转需求比较大，但他收的都是现金，只要有生意，就不愁手里没钱，买菜什么的都是当天结算。
“不用不用！”
小虎坚决不收，生怕收了这个钱之后，跟林老板仅剩的这点情分就散了。见他死活不要，林小建便作罢，寻思起后天的安排。
“超哥说他白天要忙，饭点的时候可以溜出来帮下，不能耽误他在厂里的事情，那么找谁呢……”
“要不然还是问问……小双？不知道她厂里放不放假。这么晚了，打电话是不是不好？”
他思来想去，能帮上自己忙的，好像只有这个老乡了。
林小建拿出手机准备给夏小双打电话的时候，她正被裹挟在人群中，一群工人围着办公室吵吵嚷嚷的。
“我们要加班！”
“我们要工资！”
“不要放假！不要放假！”
别的工厂工人巴不得放假的时候，夏小双所在的工厂工人却强烈抗议工厂放假的决定，要求开机上班。
一开始，她也搞不明白其中的逻辑，放假还不好？后来还是从一个大妈那里问清楚的：原来这家工厂的工资不是按包月算的，是按时薪算。一小时5元+0.1元/组，熟练工一小时可以拿到将近20元的时薪，一天12小时就是240块。动作慢点的，也有15元左右，一天180，在农民工里算不错了。
节假日还有双倍工资，像五一节期间时薪就是10元每小时，一天可以多赚五六十块。三天下来毛估估就是200块，对省吃俭用的工人来说是笔不小的收入。
但工厂老板考虑到最近生意不好，决定五一节给工人放假，平时生产的都卖不完呢，干嘛多花加班费？
这样一来，就出现了颠覆普通人观念的戏剧性一幕：工人强烈要求上班，老板坚决要放假。
这就是包月和时薪的区别，做时薪的工人经常看不起包月的工人，觉得一天才赚这么一点，自己一天抵他们两天，简直是消磨生命。但要碰上行情不好的时候，时薪就没包月稳定了。即便是工厂打工的，也有稳定和不稳定之争。
夏小双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算打机工还是质检，她来的时候跟领导应聘的是质检，但做的基本上是打机的活。去问领导，领导解释说现在工人不够，你暂时客串下工人，等有人了还是要做回质检的。看你文文静静的，工作肯定仔细，是个质检的好苗子。
质检的话工资是包月，工人工资是按时薪的，她一时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边，只是被大妈们强行拉上，凑过来壮个声势。
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夏小双终于找到借口脱身，从人群中挤了出去，跑到办公楼外，尽情的呼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号码，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是他？”
“喂？”
她把贴在脸上的头发揽到耳朵后面，接通电话，轻声问道。
“喂，是小双吗？在上班吗？现在方便接电话不？”
“嘿嘿，五一你们放不放假？有个事情想找你帮忙呀~”
电话那头的林小建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头问道，平时不见你殷勤，关键时刻老是找人家女孩子救火，连他这个榆木疙瘩都觉得不妥，没有风度。
“噢，是缺人手吗？应该可以吧。”
夏小双站在楼下，看着倚在二楼窗户边上焦头烂额的车间主任，不确定的说道。
她最近有路过北山夜市那边，知道林小建招了个帮手，心里有些奇怪两个人还忙不过来吗？但没有在电话里说。既然他找自己帮忙，肯定是遇上困难了啊，难不成是闲着无聊找人聊聊天吗？
“好好好，还是你最好了。”
“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听到那头传来肯定的答复，林小建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长舒了一口气说道。
“……”
不知怎么，这两句话听在夏小双耳朵里，感觉有些怪怪的，好端端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100，魅力
“还好还好，还好有夏小双在。”
“这次美食节结束，得送她个礼物，表示下感激之情。”
“话说回来，还没送过女孩子礼物呢……”
这会儿已经过了晚高峰，林小建乱七八糟的想着，眼下是他一天里难得的放飞思想的贤者时间。
在家里的时候，自然没有什么娱乐比的上刷短视频。而现在刚忙完，正是从忙碌向悠闲过度的时候，大脑经历了高强度的工作，还保持着相当的活性，能绽放出更多的思维火花。
想了想，他干脆拿出手机搜索：“送18岁女孩子什么礼物好。”
搜索引擎上顿时跳出一大堆各种APP的广告，什么小红书、知乎、拼多多……套路不尽相同。
林小建随便点了个小红书进去，这个app他有所耳闻，好像是教人怎么穿衣打扮，怎么花钱的，非常邪恶，罪孽深重，直男应该远离。
不过他觉得自己都19了，也该学习一下这方面的知识，要不然就晚了。如果没出意外考上大学的话，现在应该每天都在想着找女朋友的事情吧。
“洗面奶，卸妆油、卸妆乳、睫毛膏、眉笔、腮红、口红、唇彩、染眉膏、粉底液、bb霜、cc霜、隔离霜、眼影……”
“我靠，怎么这么多，一张脸上要用这么多种化妆品？真是受不了女人啊……”
不研究还好，一研究，林小建发现美妆这一行简直是博大精深。他在抖音上听说过迪奥、香奈儿之类的奢侈品，一小支几百块上千块，以为这种高级化妆品肯定是功能齐全的，抹一遍相当于把别的牌子全抹了十遍的效果。现在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每一种护肤步骤，都有专用的化妆品，光是记住这十几样步骤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以为我偶尔用下大宝洗面奶，算是比较精致的了，原来连入门的境界都还没达到啊！”
在他接触的男人里面，别说护肤了，会用洗面奶的都寥寥无几。工厂里面的人，一天到晚和机器打交道，很容易沾上粉尘和机油，真要护理的话，天天护理哪里忙的过来，哪还有功夫去钻研技术。
因为每天都面对油烟，林小建隔三差五会用洗面奶洗一下，要不然总感觉脸上油油的，不太舒服。这是他摆摊以后形成的习惯。
研究了几分钟后，林小建赶紧退出这个软件，心有余悸，感觉自己像是无意间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
要是照这上面的方式生活，每天光是花在脸上的时间就要1个小时，如果还要全身塑形，搞发型，练腰臀腿型，根本忙不过来，根本没有心思去工作。
他觉得人只要干干净净就行了，不用整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当然这只是他对自己的要求，像风州学院里的女生，走在校园间，脸上多多少少都带有妆容。说实话，上了妆确实精致不少。像林思思，以前在高中的时候也就是比较清秀，现在给人的感觉非常时尚潮流，气质截然不同。
“叮！你获得了个人属性：魅力+1。”
【当前魅力值：86。】
琢磨完歪门邪道后，林小建回归工作，耳边突然响起一声系统提示。
“咦，这样也可以增加个人属性？”
“大概是因为我学到了一些美妆知识？可这又有什么用呢？我又不会去画眼影、涂唇膏、抹腮红”
他摇了摇头，得到系统后，除了技能经验外，就算这个属性增长的最快。他最看重的体力和智力，几个月来都没有加强过。魅力这个属性最是浮夸，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就应该是专注工作的样子，别的一切都是旁门左道。
“不过这个帖子讲的挺有道理，如果不是很富裕的话，送口红是比较好的选择。国际名牌的口红也就几百块，省着点能用上大半年？几百块，也就两三天的工资而已，可以，考虑下这个。”
“这里有个链接？点进去立刻就能下单？360一支？先不急着买，我上别的网站比较比较看看，哪家便宜就去哪家买。”
林小建刚退出软件，就收到一条推送：【直男送女孩子最省钱又有心意的礼物清单】。看到这个标题，他按捺不住，觉得一字一词都很符合他的要求，点了进去，浏览完后，大呼有用。
“先存着吧，万一小双五一临时要加班，也放我鸽子，送她礼物那岂不是自作多情？”
“呸呸呸……”
不知不觉，就是半个多小时过去。林小建一心二用，一边烫菜传菜，一边看手机。过了晚高峰后人少的多，一次只有1个2个食客，忙里偷闲完全来得及。
收摊前，他把小虎这几天的工资转了过去，但对方一直没收，他也不在意，反正自己意思到了就好。回到宿舍，翻了翻这些天的采购记录，按照三日的分量，在米好生活上下了单，一单就花了将近600，这还不包含一部分冻品饮料荤菜的价格。
“滴！”
确认支付的时候，林小建心底忍不住颤动了一下，这可是600块钱啊！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一次买菜能买600。
“超哥，明晚有空不！”
做完手头上的事，他扭头对正在刷铁锅炖大鹅的叶超问道。
“明晚？应该可以吧，你那个临时工呢？”
听见表弟喊自己，叶超暂停视频，转过头来回答道。
“他家里老人家过世，回去奔丧了。”
林小建淡淡的说道。
“哦，那明晚我来帮忙吧。”
“诶，那你五一美食节咋办？就你一个人，哪里忙的过来。我要加班啊！”
叶超一开始还没想的多深，随后才反应过来，这美食节没人可不行啊！
“美食节没事儿，我找了帮手，你有空的话饭点时候过来搭把手就行。”
林小建把话说完，登上QQ，看看今天同学们又在QQ群和QQ空间里发了哪些状态。
“谁啊？小双？”
叶超放下手机，好奇的问道，脸上露出促狭的表情，紧紧的盯着林小建的眼睛问道。
“嗯。”
101，美食节前的准备
“不错不错，有她在我就放心了。”
听到是心目中的完美弟媳妇出手相助，叶超脸上的表情迅速变化，从担忧转换成如释重负，最后流露出老父亲一般慈祥的笑容。
“小虎你走的好啊！你要不走，还没我这个弟媳妇出场的机会呢！”
“三天时间朝夕相处，那感情还不蹭蹭蹭的往上涨？嘿嘿，女大不中留，到时候小双的胳膊肘非得往小林这边拐，当妈的还能有啥办法？拿个铁链把女儿拴起来？”
似乎已经看到了表弟未来脱单的一幕，叶超情不自禁的发出嘿嘿怪笑声。
“是啊，小虎都干了1个礼拜了，还没她干一天来的熟练，女人就是比男人好使。”
“你笑的这么猥琐干什么！”
林小建点了点头，嫌恶的看着超哥说道。心里想着难怪饭馆都要找女服务员，男人手脚就是笨重的，没女人麻利。
“嘿嘿，没事儿。”
叶超转过头去，不让林小建看到他荡漾的神情，心里不禁想着：“要不这几天我找借口不去得了，让他们俩多处处，我一个大老爷们去干什么，当电灯泡吗？”
“赚钱哪有找对象重要，赚钱不就是为了找对象吗？钱啥时候不能赚，小双这么好的姑娘，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不过完全放任不管是不是不太好，怠慢了顾客，对小林摊子的口碑会有影响吧？”
向来洒脱的叶超破天荒地纠结了起来。
林小建哪里想的到叶超竟然想的那么多，在他想来，就凭他俩兄弟的默契，不用多废话，只要超哥有空，还怕不来帮忙？
除了这两个人，他在风县再也没有别人可以依靠了。在风州学院那次，还想过要不要找刘挺来帮忙，这次的美食节离他们学校那么远，他哪里好意思喊人家。
第二天一大早，他点的菜便送到了楼下，比平时早了半个小时。按照驾驶员的说法，今天他的菜是北山这边最多的，便优先派送他这里，然后再折回头去送北山镇上的。
仅仅是平铺直叙的语气，就让林小建心里有些飘飘然。规模上去了，不用你自己提要求，别人自然就提高了你的待遇。
“哎，这么多菜，这得配到啥时候。”
起都起来了，他提前开始洗起菜来。过了一会儿，住在这幢房子里的其他同事起床上班了，看到满满一地的蔬菜，惊讶的问道：“小林老板，你这是要发财啊，进那么多菜！”
这幢楼住的都是新东方塑料厂的工人，按道理说林小建已经没在厂里上班了，厂里要另外安排一个人跟叶超合住。不过主任知道他俩的情况，没往上面提这事，一直让林小建免费住着。
通常只有主管级别的才能带家属，否则就得两人合住。实际上就算两个人，住一间20几平方的卧室，还有独立卫浴，在农民工里算是比较好的待遇了。
“是啊，这不是明天放假了吗，今天多买点菜备着。”
林小建抹了把头上的汗，笑嘻嘻的说道。
虽然他没在厂里了，但知道自己是占了厂里的便宜，跟前同事们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有时候他们来摊上吃饭，都会抹个零或送点东西。何况超哥要更进一步，人际关系也占了一定的分数比例。一个主管如果不能服众，领导层就要好好考虑考虑了。
林小建这个人比较慢热，别人对他好，他也会回报以热情，不怎么主动。有些人天生长袖善舞，见了谁都哥啊姐的亲热的不行，按说摆摊做生意的就要这样才行，可这点他实在是学不来。
“呵，我去年就说吧，凭小林这个聪明才智，走到哪都不愁没饭吃。”
“切，你当时明明是说，方圆五公里，学模具就我们厂像样，这儿都待不下去，别的地方肯定还要待不下去。”
同事们当着林小建的面，互相揭发着曾经的黑历史。对此他只是笑笑，反正自己都出来了，过去的就过去吧，就算是黑自己，也无所谓了。
许多让人在乎的东西，得身处那个圈子才珍重。一旦脱离了曾经以为牢不可破的围城，一切就只不过是过眼云烟。
叶超比同事们稍晚几步出来，看见林小建正坐着配菜，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便急匆匆的上班去了。
几分钟后，偌大的一幢房里，只剩下他磨刀霍霍的声音。
这是林小建配菜最多的一次，其强度之大，跟风院美食节那天一个人操持全场比，又是另外一种体验。
别的不说，光小青菜，他就买了十几斤，得用两个脸盆才放的下。
平常他配菜的时候，因为分心二用，一边看抖音一边洗菜，琢磨的都是怎么样才能更方便的把菜洗干净。但今天，他开始琢磨怎么把菜又快又赶紧的洗好，多了一项要素。
“把绿叶菜先全部拿出来，要泡的一块泡。”
“要是找不到削土豆皮的刀片刨子，用啤酒瓶盖也不错。”
“泡菜的时候放点盐，可以更有效的祛除杂质。”
林小建在实践中不断改善着行动步骤，根据自己的动作习惯调整。
“叮！【食材处理】技能经验+5”
【当前食材处理等级5（20/100）】
等到时间临近中午，他终于把今天明天要用的菜配到差不多了。并没有急着把全部菜都配好，毕竟有些菜处理之后，接触空气的面积增加，坏的快；有些不好冷藏的，只买了两天的份量，看看明天的生意再做决定，缺一样两样并不打紧。
“哇，5点【食材处理】的经验，很难得啊！”
“现在攒的积分好像够把这个技能升到6级了，系统空间里还有本【中级海鲜处理】没学呢，要不要给学了？”
不知不觉，林小建发现自己可以学习新技能了。不过这本中级技能看着美好，暂时好像用不上啊？自己一个卖麻辣烫的，唯一的鲜活海鲜就是花蛤和蛏子，这俩似乎不值得如此兴师动众，动用40积分去学习。
当时选择拔苗助长，用积分强化，是因为闲的发慌。现在美食节近在眼前，没准明天就有搞不定的难题出现，要用积分去解决呢？
102，手机
这天晚上，北山夜市已然感受到了劳动节的火热气象，人潮涌动，密密麻麻的人比星期六晚上还多。许多工厂是从30号晚班开始放假的，1号晚上开机上班。大部分工厂只休息一天，因为双休RB来就不放假，行政班最多也就是2天，3号回来上班。
没有帮手，林小建一个人忙的够戗。他不免在心里吐槽自己，干嘛闲着没事搞个砂锅，那么麻烦，传菜都得小心翼翼的捧着，像是捧着稀世珍宝，不能健步如飞。
即便从灶台到饭桌只有几米距离，但来来回回次数多了，依然是一段不小的距离。而且灶上的砂锅要仔细盯着，一不小心就粘锅了，比传统烫锅容错率低的多，这令他更加不敢掉以轻心，人多就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诶，就你一个人吗？”
就在林小建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传来，听到这个声音，他猛然抬头，双目灼灼的看着对方，惊喜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今，今天下班早，我过来看看。”
夏小双有些不太适应林小建这火热的目光，微微埋下头，不敢与他直视。
“好啊，吃了没？我现在都用砂锅烫的菜，比以前更香了。”
林小建热情的招呼着。
“不，不饿，我来帮忙吧。”
不等林小建答应，她就自顾自的套上隔热手套，捧起他端出来的砂锅，朝顾客送去，动作很是熟练。
远亲不如近邻这句话在农村表现的尤为明显，同村人有什么大事，村民们都责无旁贷，这种情分在千里之外的东海之滨显得尤其珍贵。夏小双从小被这种邻里互助的氛围熏陶，听到林小建需要帮助，想着或许晚上就缺人手了，一下班就过来看看有什么自己能帮上忙的。
在生产力发达的城市，这种情况已经很少见，住在摩天大楼里的市民，十几年了连对门名字都不知道的比比皆是，很少能体会到这种互帮互助的热情。不过只要有钱，城市里什么服务都能买到，没有亲戚邻居帮忙也能过的好好的，这是邻里关系淡漠的根本原因。
随着经济发展，像风州这种沿海发达地区的乡下，也逐渐没有了传统乡下的氛围，10后小朋友跟同一个组的其他小朋友互不相识成了很正常的现象。
“哎，来晚了来晚了。”
“咦？”
叶超姗姗来迟，想着晚上就小林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可是今天这副新模具很是复杂，水路始终接不好，搞到天黑才搞定，总不能把机器停下先去吃饭吧？不过当他看到摊子里那个来回奔波的瘦削倩影时，立刻停下脚步，站在远处瞄了几眼，确定是他非常满意的那个少女后，便悄悄离去，没有凑上前去，把私人空间留给这对少男少女。
“小林这家伙，还真是有一手。”
“人家老妈不同意，他直接……这叫什么来着，擒贼先擒王？”
“哎，我以前还担心这小子太内向，以后怕是不好找……想不到，想不到，哎，我得向他学习，要不然以后我儿子得管他儿子叫哥了，这可不行，辈分岂不是乱了。”
叶超躲在远处，透过川流不息的人群，看着二人配合默契的样子，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
此刻，夜市上人潮拥挤，热火朝天，他却无端的生出一股萧瑟的情绪，好像身处深秋，北风萧萧，树叶飘落，阵阵寒意袭来。
这一刻，他感觉什么组长，什么月入过万，在漫长的人生旅途中，都是过眼云烟，索然无味。
“走了走了，回家刷快手去，哼，还是铁锅炖大鹅有意思。”
……
八点，北山夜市的人流量开始减少。这个时间比往常推迟近1个小时，平常工作日7点就没什么人了，吃饭的摊子6点多就开始出现空座。
“诶，要不你先回去吧，晚了阿姨要担心的。”
夏小双麻利的把一大摞砂锅搬到桶里，放正，边上再仰着插入，这样可以多放几个，要不然三个桶装不完那么多砂锅。看到她撸起袖子的样子，林小建又感动又心疼，关心的说道。
“啊，没事，还早，我这里帮完了再回去，反正公交车到9点还有。”
“前阵子夜班多，我妈都习惯了，不会说的。”
她闻言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才8点，抬起头笑了笑说。
“咦？”
看到她手机上那个复古的NOKIA标志，林小建情不自禁的奇了一声。这年头，哪怕是像他这样山沟里出来的农民工，都很少有不是智能手机的了，想不到夏小双竟然用的还是老年机？
他仔细回想了下，之前几次帮忙，闲暇时都没见她摆弄过手机。那时并没有深入去想，只当她自控力好，或是对聊天朋友圈不感兴趣，万万没想到还有年轻人在用老年机的。
这一刻林小建心里忽然生出几丝心疼之情，她竟然体验不到互联网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对一个聪明努力的少女来说，实在是太残酷了。
“送她一部手机！”
这个念头瞬间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可是手机在大部分人的印象里，还是比较贵重的一个玩意，即便是便宜点的牌子，也得1000块左右。单身少男送手机给少女，即便林小建再大大咧咧，也觉得有些不妥。
就凭夏小双屡次雪中送炭的心意，林小建认为送她一个手机完全说的过去，但怎么样把礼物妥当合适的送出去，这就是门学问了。他知道她不是爱慕虚荣之人，好端端的送她一个贵重礼物，绝对不会收。
但手机和奢侈品不同，它最大的意义是为用户打开了一个全新的网络空间，让偏远地区的孩子能够平等的跟大城市的孩子一样享受现代科技的便利。在来风州之前，林小建压根没想过，摆摊还能摆出高大上的名堂，上网络软件搞团购套餐，参与大学论坛的排名评选，甚至登上电子刊物，口碑在网上传播比在线下传播快的多。
在屏幕上点几下，就有人把菜送货上门，足不出户就能完成采购，这在以前是他不敢想象的便利。可惜北山这边外卖还没普及，县城里的小资白领，只要在手机上下单，到点了就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一年到头都不用下厨房，这是何等的方便惬意啊。
103，五一活动安排
“要不买个新手机，我自己用，旧的给她？”
等夏小双走后，林小建旋即想到一个自觉比较合适的主意。
以他现在的身家，买个新手机也说的过去。现在用的这个本身就是二手的，之前好像用了2年，如今打开各种软件要老半天，推送的登录画面都一卡一卡的，体验感极差，软件开多了还时不时的会闪退，对工作效率影响很大。幸好刷短视频的时候不怎么卡，林小建才勉强容忍它这么久。
“等美食节过去再说吧，这3天估计没时间去买手机。”
工业区这边没有卖手机的实体店，只能上北山镇里面的手机大卖场去买，或者在电商平台下单。林小建并不是手机发烧友，哪款手机好，要亲自把玩一番才能确定。
……
“思思，小南，你们五一不回家？”
晚上，室友跟男朋友在外面疯玩一阵后，临近熄灯时间才回来，看到另外三张床上整整齐齐躺着的其他室友，好奇的问道。
“不回啊，太麻烦了。”
林思思淡淡的回答道，从风州这个东海边的小城市到西南边陲的小城市，即便坐飞机，也得花上一天的功夫，学校拢共放假才4天，花2天在路上，累死累活，太蠢了。
去年国庆节，因为是长那么大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还待了这么久，父母亲都挺思念的，生怕水土不服，她才长途跋涉的回去了一趟。放假10天2天赶路跟放假4天2天赶路比，差多了。
“噢，是哦。那你们五一有啥安排没？”
室友想了想，才发现自己的问题有点蠢，撇了撇嘴，继续问。
“没有啊~睡觉不好吗？”
小南懒洋洋的说道，她感觉自己性格像是属猫的，能不动就不动，走到宿舍楼门口就是很高强度的运动了，假期能容忍的最远距离是能收到外卖和快递的位置。
“你怎么跟懒猪一样啊！上辈子是猪吗？让我来看看你的本体到底是何方妖孽！”
刚回来的室友闻言，咧嘴一笑，三两步走到小南床前，伸出手，捏着她的脸嚣张的说道。
“哎呀，不要，不要捏脸，已经很大了。有什么活动，你们说好了，我举双手赞同。”
小南一时不慎被偷袭得手，连忙放下手机，双手回防面部，连连求饶。
“哼哼，那我就不客气了。听说风县有个美食节，要不要去玩玩？”
听见小南喘息着讨饶，室友满足的停手，提出自己准备良久的建议。
“风县？去那做什么？”
“美食节哪里没有，不都是骗人的嘛。”
这个提议显然得不到相应，在大部分风州人的观念里，风县那就是乡下。风县人来风州市区玩还差不多，哪有风州人到风县去玩的，除非是去游山玩水，那还值得一提。
况且美食节这种噱头大于实际的活动，久经考验的大学生哪个不清楚它的本质，完完全全就是忽悠人，品质和性价比连校门口的垃圾街都比不上。
“嘿嘿，这个美食节可不一样哦，它是在北山夜市里的！”
室友等她们吐槽半天，卖足了关子，才慢吞吞的抛出重点。
“北山夜市？那是什么地方？”
“没听说过。”
“诶，那里不是那个谁……摆摊的地方？”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思思的老乡！小鲜肉麻辣烫！”
“他也会参加美食节吗？那倒是有一点点兴趣。”
“听说北山上面有个北山寺，特别灵，逢考必过，风州人都专门跑到那边去上香祈祷呢！”
“是哦！我听社团里一个大四的学姐说过，她四级考了2次都没过，急坏了。最后一次考试前在本地人指点下上北山寺烧了好几柱高香，回来复习就跟开挂一样，各种句式轻轻松松就掌握，试卷发下来竟然都是刷过的题，随随便便就过了，比上次高了好几十分呢！”
“这么灵验？那赶紧去啊，就当给下半年的四级考试攒人品吧。”
“顺便去吃一碗小林麻辣烫，好久没吃了，怪怀念那个味道的呢！”
“我看你是想小林老板了吧！”
“嘻嘻，别这么说，思思在边上呢……”
“……”
林思思没想到这寝室夜话的车速这么快，一不留神就开到她身上来了，都没来得及插话，去北山美食节这个事就被室友们三言两语的定了下来。
“思思你会跟我们一起去的吧？”
“对啊，你不去见见你老乡么？这都一个多礼拜没见了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我……”
美食节没变，依然是忽悠人的那些套路。但被赋予特殊的意义之后，大家的兴趣立刻被点燃，吵吵嚷嚷着要去。
女孩子就是这样，她们其实不太在意内容本身，而是上面蕴含的情绪价值。
同样是逛街，情圣带妹子逛地摊，都能让妹子觉得他很会生活，这个人很真实；而屌丝就算是带妹子逛高级商场，也只会让妹子觉得浮夸，做作，不切实际。
林思思平时对班里的男生都不假颜色，从没见她跟谁亲近过，别人都在背后议论她是冰山女神。大家都特别好奇，怀疑她的性取向异于常人。直到这次美食节，发现她对老乡的态度不一般后，室友们顿时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三天两头旁敲侧击，想打听二人以前的故事。
如果小林麻辣烫的老板只是单纯的有点小鲜肉气质，那也不至于劳动女生们大老远的跑到20公里外去凑热闹，除非是彭于晏王俊凯这种颜值的。但如果他加一重林思思的前男友身份，差不多就够分量了。在这个基础上，再点缀一些北山的神话传说，为这趟活动增添积极意义，那就得非去不可。
“思思，咋都不说话呢，你也去的吧？”
“寝室活动，一个也不能少啊！你可不能掉队！”
见林思思始终沉默，室友们七嘴八舌的围着她说道。本身北山之行就是因为她才有意义的，要是她不去，她们肯定都不去了。
如果是陌生人，哪怕是同学，起哄去找别人老乡玩，都会显得唐突。但室友是比较亲近的关系，稍微扯一些私密的话题，不算过分。
104，五一活动安排2
“大家明天有活动没？”
夜深人静，风院户外活动社安静了好几天的QQ群里，跳出一条消息。
“没有啊~”
有正在上网的夜猫子很快回道。
很多户外活动社的社员其实并不喜欢户外活动，他们只喜欢宅在宿舍或是网吧。只是加入社团并参加一定次数的社团活动可以获得学分，大家才随便挑了一些冷门的社团加入，混够出勤便再也不来了。
组织户外活动的成本比较高，通常一个月就组织一次，一学期参加两次就算满勤，很适合混子。不像有些棋类社团，每个礼拜都有活动，隔三差五得参加，让人厌烦。
距离上次组织的北山游活动才过去半个月，按理说还不到活动的时候，果然发消息的人随后又说道：“明天有没有一块去风县的北山夜市玩玩的？小林麻辣烫好久没吃过了，有同去的没，顺便爬个山。”
“这个不是社团活动，只是私下里组织，觉得无聊的人可以一块去啊~”
十佳美食评选期间，小林麻辣烫作为户外活动社邀请的商家，被社员们看做是自己人，每天都有人提醒去投票。大名现在在社团里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有人抛砖引玉，深夜党们立刻解除潜水状态，七嘴八舌的议论道：
“北山？不是上次去过了吗，怎么又去哦。”
“小林麻辣烫也就还可以吧，值得那么大老远跑去吃吗？又不是米其林或黑珍珠。”
“刘挺，你这给老乡拉客挺卖力的啊。”
“小林麻辣烫挺好的啊，就是稍微有点远。”
有些人对出去玩并不感兴趣，只是享受唠嗑和抬杠的感觉，不管什么话题，他们都可以参与一下。
“@洪敏，社长你去不，林思思也去呀。”
发起倡议的正是林小建的老同学刘挺，当林思思跟他说她们寝室准备去北山逛吃烧香，问他去不去后，他立刻想到了苦苦追求她的社长洪敏。
林思思去，洪敏就去，社长去，其他人或许也会碍着情面去，这样差不多就有十来个人，又能给老同学带去好几百块钱的业绩。
虽然他知道林小建和林思思以前关系不错，但从没想过二人能走到一块，并不觉得把洪敏叫上是胳膊肘往外拐的出卖朋友的表现。
虽然刘挺和林思思不熟，但他大概能觉察出她是一个比较成熟，对未来比较有规划的女生。洪敏这种看上去狂酷霸拽，偶尔叼根烟带着大墨镜耀武扬威，在很多女生眼里很有男人味的男生，在她眼里估计幼稚的跟幼儿园小朋友差不多。
“去。”
洪敏这会儿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没来得及擦干，看到有一条@自己的消息，裹着浴巾走出来拿起手机，发现是跟林思思有关的，马上答应。
他的回复向来是言简意赅，惜字如金，给人一种好像霸道总裁的气场。但凡是有林思思的活动，绝对少不了他的身影。
相比起社团里那些要么五大三粗，要么瘦骨嶙峋的女生，林思思这种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五官立体，身材高挑的女生简直是鹤立鸡群，就好像是一辆跑车停在一群面包车里的感觉。除了洪敏之外，追她的人不少，不过他觉得自己近水楼台先得月，机会肯定是最大的，特别殷勤。
“我也去。”
过了一会儿，又冒出个人来，是小个子眼镜男童斌，他对爬山兴趣不大，就是觉得好久没吃小林麻辣烫了，挺怀念这个味道。自从尝过他家的麻辣烫后，校门口的什么张国福麻辣烫、杨亮麻辣烫、青果麻辣烫都变得索然无味，无论怎么搭配，都达不到小林家的一半水平。
为此，他跟女神失去了共同话题。不管他怎么引导劝解，女神就是钟意张国福麻辣烫，尤其是他家新出的麻辣拌。
见到社长扛起大旗拉起队伍，陆陆续续又有人响应。很多人是无所谓的心态，有人去我就去，没人去我就不去，人从众。
“那就明天上午8点半校门口集合，要来的自己过来，没其他要求。”
洪敏简单的总结完，便上床睡觉去了。本来他还想看个前阵子流行的《哪吒》动画电影才睡的，好不容易在网上找到的资源，但明天林思思在，自己得早睡早起，养精蓄锐，打扮的精神一点，把最好的一面展露在她面前。
……
林小建晚上收摊后开着电动车到美食节场地转了一圈，这会儿大部分参加活动的商家已经搭好了自己的临时建筑，有些动作慢的正抓紧这最后一天的时间加班加点。只有留给他们这批北山夜市原住民的位置空空荡荡，相对显得有些简陋，反正明天把自己的摊位撑起来就行。
“不错不错。”
他比划了一下自己的面积，在正中心，C位出道，觉得没什么问题，才转身离去。美食节有公共座位，不管吃什么东西都可以坐，不需要商家自己提供座位，吃完后得自己过去收碗筷，着实节省了许多空间。
冰箱里的菜还不少，他琢磨不准明天的人流量，按照风院美食节那天做了4000块的营业额推算，极限状态下明天一天可以做到5000-6000，对一家个体户来说，这是一个不敢想象的数字。如果天天可以做到这个营业额，年入百万不是梦。
不过这只是理论上的数据，现在把灶具从烫桶换成砂锅后，他的烹饪速度其实是下降的，就算一刻不停的烫，六眼灶也限制了他的产量，一次最多同时烫六碗。加几个灶容易，就几百块钱，可太多的灶必然分散他的注意力，降低菜品质量，这是林小建绝对不能容忍的。
换了别人，或许会急功近利一把，管他口碑不口碑，美食节的机会这么难得，先把眼前的钱赚了再说。但林小建性格就是这样稳重的，不急于求成，哪怕损失部分利益也无所谓。况且他身怀系统，好评是相当重要的一个指标，每一个新客户都是宝贵的，是不可再生资源。
他正因为系统限制了任务地点，每天接待的都是老顾客，新顾客越来越少，【好评如潮】这个成就进展缓慢而发愁呢。难得有这种足不出户就可以迎接四方来客的活动，必须得好好珍惜。
“政府真是雪中送炭啊，明天定个小目标，做100个好评，三天做上300个，那就有800个了。最后200个，就慢慢熬吧，秋天之前应该可以完成。”
105，美食节首日
“哟，张老板，你不是不来吗？”
“是啊，本来是打算在家陪孩子过节的，这一年到头在外奔波的，家里都没个家里的样子。没想到这个小兔崽子约了一大帮同学去雁荡山旅游了，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出来赚点零花钱。”
“哈哈，你太谦虚了，你那么好的生意是零花钱，我们是什么？”
“跟张老板比，我们那点生意只能算是温饱吧。北山人有福气啊，能够吃到张老板的麻辣香锅。”
“这边的人估计不舍得吃那么贵的菜吧，毕竟是乡下，吃个麻辣烫就不错了。”
“那也不一定，你看这边上那么多工厂，就算老板不来，那些技工、管理人员收入也不差的，三四十块应该消费的起。”
“……”
五月一日一大早，林小建骑着电动三轮车来到美食节场地，这儿已经是张灯结彩，人潮涌动，各家摊主进进出出的，对店里进行最后的布置。
天公作美，今天是多云，户外活动最怕的就是天气变化，换作是下雨，生意直接暴跌80%。据说每次活动前，老板都要去烧香拜佛，恳求雷公电母赏脸。
远远的，天上飘着几个巨型气球，下面挂着一条条横幅，红底黄字，都是庆贺北山美食节开幕的。
一伙满脸油腻的中年人聚在门口，手里夹着根烟，目光阴骘，对着其他人评头论足，看模样是经常参加美食节的老油条。
参加美食节的摊贩通常由两类人组成，一类是从始至终跟着的，不管是在风县还是风州或者到临近的甬州瓯州举办，都会追随，相当于是合伙人。另一类就是当地的小吃摊主，平时散落在郊区乡镇，碰上活动的时候交点摊位费参加，等于是临时工。
“呵，你看那个小白脸，小林麻辣烫？这是第三家麻辣烫了吧？”
“他怎么是骑三轮车来的？有地方放？”
“大概是北山本地的夜市摊主吧，听说这次场地是跟镇政府谈的，政府要求让本地的夜市摊主免费参加。”
“嗤，让他们参加有毛用，美食节跟夜市，完全是两种玩法好吧。”
“就是，招牌都破破烂烂的，谁会去吃啊。”
“反正他们是免费的，能卖多少是多少，不管怎么样总比平时要好吧。”
“我看悬，平时那是没有对手，现在有我们在，谁还去吃他们那些残羹剩饭啊！”
老油条们肆无忌惮的笑声传的很远，林小建听力敏锐，老远都能听到他们语气中的不屑。
不知道系统评价他的102【体力】有没有参考听力这个属性，他发觉自己的视力听力都比普通人好的多，能够察觉到许多人察觉不到的细节。又或许是因为他的感官比较敏锐，【体力】才比较高？
林小建没理睬这帮人，自顾自的找到自己的位置，把车上的设备全部搬下来放好，再把电动三轮车停到指定的地点，一切都准备就绪。
9点多就有边上好奇的村民探头探脑的过来晃悠，不过他们没什么消费欲望，就是来凑个热闹，倒是对一些游乐摊位的项目比较感兴趣，对着一群大鹅指指点点。
林小建让夏小双10点钟到，她提前半小时就到了。这会儿还没什么生意，搬了张小凳子坐着，看着场地里热热闹闹的人群，心里很是欢喜。
山沟出身的人大多喜欢这种熙熙攘攘的景象，隔三差五的集市是他们改善生活的源泉，不像城里人天天都能逛街购物。
麻辣烫毕竟是正餐，不到饭点没多少人会吃，像章鱼小丸子、炸串烤串这些，就算刚吃了饭也可以来一份。随着时间推移，小吃摊位前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
北山夜市的摊位售卖内容以主食为主，毕竟劳动力群体对零食小吃的兴趣不大，只注重管饱这一基本要求。而美食节这种活动，人一般是来逛吃玩乐的，很少是奔着吃饱来的，早早吃饱了，剩下那么多好吃的，岂不是只能光看着过眼瘾？
就算是吃主食，人家也会挑一些上档次的，像海鲜大咖、麻辣香锅这些香喷喷热腾腾的，而不是盒饭、炒粉干、酸辣粉之类的快餐。
于是，当其他美食节摊贩纷纷开张后，北山夜市这边的摊位前依然门可罗雀。摩拳擦掌好几天，准备大干一场的老板们看着其他摊位络绎不绝的食客，心里落差很大。
“呃，情况不妙啊。”
林小建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不过他清楚自己的优势，这还没到饭点呢，不是自己发挥的时候。
这种民间活动，没有开幕式，领导讲话这些仪式，不过也准备了一个小小的T台，据说是会有抽奖活动，可以凭门票抽奖。
整个美食节场地被围栏围成一个四方形，约莫有十亩地。这里原来是一片荒地，据说也是工业用地，被镇里捂着，不让卖，想留着招揽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企业，正好这次美食节拿来借用一下。
美食节是凭票入场的，门票20元一张，但会送五张优惠券，满10-3和满20-5的各两张，满50-10的一张。
也就是说虽然得花钱入场，但只要你多消费，还是能赚回票价的，这也算是主办方的一个刺激消费手段。
或者连续转发三天朋友圈，并且集赞18个，就可以免费获得一张美食节门票，但没有优惠券送。
主办方每个月要在各地举办好几场美食节活动，各种引流的方法他们已经是滚瓜烂熟。就连林小建这个郊区农民工，最近几天都经常看到有人在朋友圈转发北山美食节的活动，是本地一个比较知名的美食公众号发的：
经常连着好几条朋友圈状态都是：“我想去火爆全网的北山美食节，有人一块去吗？”看的他很是烦躁，不由得怀念起从来没有广告、微商和帮忙点赞拆拼多多红包的QQ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