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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小夫人她胆大妄为全文阅读

作者:离人回眸     王爷,小夫人她胆大妄为txt下载     王爷,小夫人她胆大妄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68 你为什么不跟他们抢?

    他们从后门溜出,巷子里出奇的安静,沈知月站在那里:“往左走是大街,往右走是贫民窟,去哪边?”

    她从小就过目不忘,刚才很认真记下地图,发现官府就是整座城的中心点,所有的路线都是顺着官府发散,以这种方式达到权利集中。

    于清伸手示意他们禁声,有一队人来了,那伙人在衙门面前嘀嘀咕咕半天。

    紧接着他们恭敬地喊着什么,很快得到回应,那人的声音怎么那么像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那人,难道他是这伙人的领头?

    沈知月心思有些繁重,今晚月色皎洁,即便衙门没有灯光,但还是能看清楚,他应该是看到她的样子。

    她撕开脸上易容的人皮丢到一边:“往贫民窟走。”

    于清为他们垫后,老葛手伸进口袋里,随时戒备,前面要是有人来,他就洒药粉。

    他抠了抠口袋,小声的说:“沈丫头,我准备的药快没了,省着点用。”

    他们往右走几乎是畅通无阻,这里没什么侵略者走过的痕迹。

    这里的百姓蜷缩在一张破掉的帐篷里,空旷的地面点火烧着水。

    他们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或许这些人根本不会觉得有陌生人会来这种地方,一点戒备心都没有,依旧睡得很香甜,养精蓄锐,为明天的温饱奔波。

    沈知月看着这里没什么变化,在脑子里收集线路,这里离大街也不远,如果这些人是无差别杀人,这么可能会避开这里。

    这里相比城中的人也不少,那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们城中有线人,但他们还需要城中的具体地形图。

    可他们找地形图有什么目的呢,这些人出现的令人猝不及防,会不会和亲爹有关。

    亲爹对皇位的执着,不惜废了封亦的双腿,还曾经想要致他于死地。

    于清从怀里拿出酥饼给小夫人,这是怕小夫人明天走路会饿,所以提前准备,没想到今晚就用上了。

    沈知月闻到猪油的香味,肚子忍不住叫起来,跑了那么久的确有些饿了。

    她拿过一块饼放在嘴里咬了口,帐篷里传来动静,他们对脚步声不敏感,但对吃的比狗鼻子还灵。

    他们扎堆在这里,大多数每天都吃不饱,闻到一点食物的味道,整个人就显得很躁动。

    帐篷里的人全部醒了,走出来,眼神如饿狼扑食,嘴里凶狠的念叨着。

    “给我吃的,给我吃的。”

    他就买了四五块饼,他们这么多人也不够分,于清拔出剑站在她面前护食,保护小夫人。

    沈知月看着掌心里的饼,这点对于他们说来,可以天天吃,但对于这些人,这辈子也未必能吃到干净的饼。

    “于清,把饼给他们分了吧。”

    如今城中大乱,他们连乞讨的地方都估计没了,以后的日子想必是越过越难。

    于清回头看向小夫人:“小夫人,这些人不会满足的。”

    “给他们吧。”沈知月把酥饼让出去。

    这酥饼是用猪油做的,非常香,他们都抵抗不住这香味,更何况这些本身就吃不饱的人。

    于清把酥饼给他们,他们拿过就猛塞嘴里,酥饼屑掉了一地,眼见抢不过的人,蹲在地上捡碎屑吃。

    沈知月看到人群中有个小男孩,定定站在那里,看着这些人抢吃的。

    她朝他挥挥手,小男孩机灵的朝她跑来,小脸绷着,没有讨好人的样子。

    沈知月盯着他,突然冒出一句:“我觉得他还挺像柏暝羽的。”

    冷漠,孤傲,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

    于清狐疑的看着小夫人,小夫人这是想王爷了?所以看谁都像王爷,他还是个孩子啊。

    沈知月询问:“你为什么不跟他们抢?”

    小男孩眼眸澄澈,没有一丝算计:“抢得过能饱腹,却会被打的更狠,抢不过也得挨打。”

    所以他选择不争不抢,这样身体就不会痛。

    沈知月觉得他权衡利弊,以后官场肯定有他一份子,她耐着性子询问。

    “你对城中的路熟悉吗?”

    “我们每天都会去街上乞讨……自然是认得。”

    中间停顿的地方,他并没有说出来,他也要保护他们这群人,这些人虽然老是欺负他,可在他心里,他们也是家人。

    他们每天乞讨不够,会抢,会偷,所以逃跑的路他们非常熟悉。

    每个人都有秘密,沈知月不愿再继续问下去,毕竟这些人光是活着,就已经是不容易。

    “那你愿意做我们的导游,事成之后,我会给你银子。”

    小男孩听到银子,眼睛亮了些,要是有银子,他就能光明重大去买好吃的。

    他用力点头:“好。”

    沈知月见他精力满满,伸手摁住他肩膀:“城中现在很乱,我们要尽量避开大路。”

    “我懂了。”小男孩主动在前面带路。

    他们三人跟上去,沈知月缓缓开口:“我在地形图看到有个地方,酒楼面对面,最适合在二楼埋伏,只可惜衙门的人都死了,人手不够,只能靠我们自己给这些百姓拖延时间。”

    沈知月沿路捡着石头:“老葛,玩过弹弓吗?”

    “我银针都能百发百中,这有何难?”老葛扬起下巴。

    沈知月想想也是,于清有武功在身更是不用担心,好在她小时候像个假小子,男孩子的游戏她玩的贼溜,这弹弓也是小时候玩剩下的,百发百中,就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有没有退步。

    小男孩把他们的话都听进去,这三个人竟然想试图给城里的百姓拖延时间,那些人可是拿着刀的,这些人难道不怕死吗。

    小男孩领着他们穿过两条小路,到沈知月说的酒楼,这四家酒楼也许是竞争关系,一家比一家建的还要豪华。

    可惜这些人并不认可他们的劳动成果,满地都是死人,门窗也被暴力破坏。

    沈知月看到两旁象征风水的滚动大风车,目测有两米高,沈知月跑进后厨拿着油往上泼。

    “于清,把这两风车推到路中间。”

    于清本身习武,吃的又多,所以力气比平常人要大,他用力推着,风车慢慢朝路中间靠拢,弄的一手油腻。

469 我们投降,有话好说

    他们现在弄的动静那么大,估计很快就会有人过来,于清无暇顾忌手上的油腻。

    老葛看到她的动作,就知道她是要放火,于是把对面酒楼的油也拿出来,全部泼到风车上面。

    沈知月见油差不多均匀洒在风车上,开口:“我们分开埋伏。”

    于清不放心自保能力都没有的小夫人:“小夫人,还是让属下跟着你吧。”

    “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来,挤在一堆容易全军覆没,我们分开埋伏,也能分散敌人注意力。”

    即便追上来,人少也好解决,沈知月觉得越是到这个时候,越要算准。

    于清觉得小夫人说的有理,于是主动承包小夫人对面的酒楼。

    他们商量好分开,沈知月扭头才注意到小男孩:“这里危险,你快回去吧,对了,银子。”

    沈知月伸手摸向手腕,她出门明明带了银子,估计是什么时候掉了,她并没有当做一回事。

    “你信我吗?”

    小男孩肯定点头,他从未在城中见过她,可她却愿意就城中的人,自然是好人。

    沈知月认真的说:“如果我还活着,我会亲自给你送银子,如果我死了,你就去找骑着白马,面无表情的哥哥,他会给你银子,快回去吧。”

    小男孩听着她的话,转身就往原路跑,跑得足够远,他缓缓停下脚步,从怀里拿出粉色钱袋子,他颠着重量。

    这里面有不少银子,这些人要送死,他也拦不住,可这银子不能浪费了。

    小男孩浑身轻松的往前跑着,没跑一会儿,又停下,眉头皱起。

    这些人是救城中百姓而涉险,岭南城要是被这些人占领,他们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听到动静,那些入侵者很快赶来,他们看着挡路的风车,觉得尤为诡异,他们背对着背,开始打量四周。

    集中的人越来越多,于清看准机会,把火折子扔出,风车顿时燃起,烫人的温度让他们下意识远离。

    沈知月拿起一颗石子,用弹弓瞄准一人的脖子放出。

    那人喉咙被击中,瞬间倒地,那些人立即望向沈知月埋伏的酒楼。

    于清无根手指塞满石头,朝他们脑袋扔出,他们身上僵硬的头盔,顿时破了个洞,血液顺着那个洞涌出,他们睁大眼睛倒在了地上。

    身在其中活下来的人,瞬间察觉出异样,叽里咕噜说了几句,他们开始朝酒楼闯。

    大战一触即发,三人集中火力挡住他们闯进酒楼,他们在下面没有任何遮挡物,跟送死没什么两样。

    他们逃了,去叫更多伙伴前来,沈知月快速下楼:“走吧,等他们把人叫来,我们就跑不掉了。”

    于清记得小乞丐带的路,他们本打算原路返回,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一大群入侵者。

    今日带头那个,明显穿着华丽,那些人毕恭毕敬跟在他身后,难道他是这些人的首领?!

    他看到她的样子,眼底露出惊艳,又开始叽里咕噜说一堆,身后的人乖巧点头。

    于清走到她面前,挡住那人的视线,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这男人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像是在觊觎小夫人。

    首领看到她的身影被挡住,不满的往旁边挪动,就想多看她几眼。

    于清和他们打起来,沈知月只能后退,没想到那些士兵会这么快追上来。

    于是他们被两面夹击在狭小的小巷里,沈知月靠近于清小声的说:“你会武功,你自己逃出去会快些,你去找柏暝羽救我,我这边会尽量拖延时间。”

    她刚才通过声音认出这人就是昨晚,被她撒辣椒粉的人,这眼睛没给辣瞎,当真是这辣椒不努力。

    好在她已经拿掉人皮面具,他应该认不出她,能拖多长时间,那就看她的命了。

    首领突然从队伍冲出去,手底下的人都在喊:“集峰王子危险。”

    北集峰就像是没听到,眼里满是势在必得,弯刀砍向于清。

    于清下意识用刀去挡,北集峰松开手里的剑,轻功跃起,脚踹向他剑面。

    于清受力,身体控制不住后退,停下后,掌心颤抖,但于清很快稳住,上前和他打起来。

    剩余的那些人全力对付老葛,有好几个人明明能对她下手,但还是转了个弯对付老葛。

    沈知月抬起手做好反抗姿势,这些人愣是像没看到她,弄的她一头雾水。

    老葛带来的药已经全部撒完,可人却越来越多,老葛只好拿出祖传银针。

    敢靠近他,他上来一个扎一个,他们顿时觉得手麻脚麻全身麻,像撞邪一般。

    北集峰像是找到了对手,打的很起劲,但又不想那么快弄死他,更像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把戏。

    于清渐渐抵抗的有些吃力,他都已经打算好,用命掩护小夫人离开。

    北集峰见差不多,一剑刺入他胸口,立即拔出。

    弯刀上面有倒刺,于清的胸口血流不止,沈知月看到,立马上前扶住他。

    “老葛,他血流不止怎么办?”

    他从包里掏出一瓶药:“当然先止血,拿着。”

    沈知月伸手接过,拔开瓶塞,看到布料遮着伤口。

    “于清,你自己来。”她着急的吼着。

    强敌当前,自然是不可能脱衣服擦药,于是他把胸口的布料撕裂,她往上面撒药,血很快就止住了,但他失血过多,浑身无力,头也很晕,就要撑不住了。

    于清虚弱的说:“小夫人,他不怀好意,你快走。”

    “走什么走,走不掉了。”现在连给柏暝羽送求救信的人都没有。

    沈知月想着,谢府护卫被他们打晕,柏暝羽应该猜到她不会那么乖,他们应该很快就来了。

    她两手举起,看着北集峰:“我们投降,有话好说,我知道你想要地形图,我知道在哪儿。”

    北集峰听出了她的声音,但模样却不是昨晚那个女子,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指着她,朝手底下的人说:“本王子只要她,其他的就杀了。”

    “是,王子。”他们拿着刀朝他们靠近。

470 挟持

    沈知月咽了下口水,她能感觉到他特别需要地形图,她的命肯定没问题,可是于清和老葛的命该怎么保住。

    这时,街上突然传来喊叫声:“杀,杀光这些狗贼,保护岭南城。”

    叫声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视线统一朝巷子口集合。

    是贫民区的那些乞丐,他们手里拿着棍子走来,气势汹汹。

    小男孩眼神冷冽,魄力浑然天成:“打死他们。”

    他们手里拿着大概一米棍子,疯狂抡着这些人,一部人朝脑袋打,一部人朝脚,配合的很好,把他们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北集峰见他们都退到他这边,眼神眯着,危险暗涌。

    他上前手臂夹住伸过来的木棍,用力一推,那些扛不住力道的,摔倒在地上,他们本来就是集中所有人力量,共同对抗敌人,所以挨得特别近。

    一个人摔倒在地,就会拉倒一群人,他们瘫倒在地上,摔得七仰八叉。

    小男孩见阵法被迫,开口:“退,撤退。”

    眼看接下去就是送死,他们没什么别的本事,但论逃跑还是在行的,至少能保住命。

    北集峰意识到他们要跑,伤了他那么多人,还想跑,嘴唇迸发出冷冷的嗓音。

    “杀光他们。”

    话音刚落,他感觉自己浑身动不了,他余光看向身侧。

    刚才他注意力在那群乞丐身上,他就轻手轻脚绕到北集峰身后,往他身上扎了根针,手里还拿着根银针,对准他脖子。

    “你们再上前一步,我就杀了他。”

    沈知月忍不住说道:“老葛,干的漂亮。”

    那些人看到自家王子被挟持,不敢轻举妄动,犹豫的退到两边。

    沈知月扶起于清跟在身后,她经过那群乞丐,笑着说:“谢谢你们,不过,现在还是赶紧离开保命。”

    小男孩拿出她的银袋子:“对不起,是我偷了你的银子,这次就当还你人情。”

    “银子你拿去吧,你以后肯定大有作为,好好活着。”沈知月说完,扶着于清从他身边走过。

    于清受宠若惊笔直站着:“小夫人,属下只是小伤,不用照顾属下。”

    “要命的事做都做了,还怕这点肌肤之亲?赶紧走吧,累死了。”

    昨晚睡到半夜,就被这些入侵者扰了美梦,之后更是忙了一整夜,她现在又困又饿。

    于清刚走一会儿,身体摇摇欲坠,连路都在晃。

    沈知月明显察觉到他身体大半重量都往她这边倾斜,于清快扛不住了。

    “老葛,我们先去酒楼,那里有吃有喝,还能撑几天。”

    老葛把他推进附近酒楼,于清见终于找到地方休息,顿时晕死过去。

    沈知月把他放倒在楼梯上,进去杂物间找到绳子,绕着他身体绑。

    “会武功的,一般绳子铁链困不住,你说,把你捆成木乃伊,应该就逃不掉了吧。”

    北集峰见美人靠的他那么近,忍不住说:“我喜欢你。”

    沈知月愣了下:“你会说大硕的话?”

    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吗,就敢胡说八道,沈知月专心绑他,很快绑好上半身。

    下半身发现绳子不够了,这人没事干嘛长那么高,腿还长。

    北集峰得到美人回应,他激动的浑身血液燃烧起来:“会一点,我知道大硕对喜欢的女生,都会说这句,我喜欢你。”

    沈知月不想听他废话:“老葛,你身上有没有软筋散,那种一吃就没力的。”

    老葛在处理于清身上的伤口,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扔给她。

    她立马倒出一颗,强行塞进他嘴巴,他猝不及防咽了下去,药效很快起来,他顿时觉得全身软弱无力。

    他眉宇有些倔强:“你杀了我,你们也跑不掉。”

    “老葛,你解释下你这药。”沈知月懒得跟他废话半天。

    老葛把他衣服整理好,开口说道:“这药不会让你死,只是让你没有力气,具体还有什么症状,你可以告诉我。”

    沈知月:“……”得,又是试验品。

    酒楼里就只剩下他们四个活人,沈知月现在饿的能吞下一头牛:“老葛,你看下他,我去做菜。”

    “我闻着这里的酒不错,我去喝两口,他现在也跑不了,把他带去厨房,你看着。”

    沈知月不可置信看着他:“老葛,你还记得刚才你做了什么事,门外一群他的人守着,你还有心情喝酒。”

    “喝点酒壮胆。”老葛随便扯了个理由。

    沈知月感觉他真是没救了,于是抓住他手上绳子,拖着他走进厨房,里面充斥着股血腥味,食材掉的到处都是,但收拾下,好歹有口吃的。

    她松开手,俯身捡起地上吃的,北集峰眼神微微眯着,身为北国皇子,怎么可能会这么废物的让她抓住,不过就是仗着他对她的喜爱。

    沈知月把柴火扔进炉灶里,洗干净锅开始炒菜,香味勾起了所有人肚子里的馋虫。

    北集峰咽了下口水:“很香。”

    “等下给你吃。”沈知月温柔的说着。

    北集峰看着她这模样很是喜欢:“怎么办,越接触越喜欢了。”

    沈知月认真的说:“喜欢可以是欣赏,你可能想错了。”

    “等这里的事情结束,我带你回北国,让你做我的妃子。”

    “你是北国人,你们来屠杀岭南城,想要做什么?”沈知月询问。

    “美人,有些东西不要乱打听,知道多了,你会死的。”他关心的说道。

    沈知月想着他能带队从北国来这里,肯定不简单,她得小心点。

    她把菜盛好放到灶台上,朝前厅喊:“老葛,吃饭了。”

    她把饭盛好,大口大口的吃着,北集峰看着她:“我也想吃。”

    沈知月扭头看了眼,见他手被绑死,去拿了个勺子,把菜饭捞好,递到他嘴边,他张口含住。

    老葛抱着酒瓶姗姗来迟,他拿起筷子吃着菜,偶尔兑一口酒。

    沈知月察觉他异样:“老葛,你怎么了?”

    “今日是我那可怜女儿的生日,我得喝点酒给她庆祝。”

    沈知月见老葛是指望不上了,她时不时就给他塞一口,动作算不上多温柔。

471 联合攻上京城

    北集峰却眼见的极为享受,吃着到嘴的美食,安于现状。

    吃完晚饭,沈知月见本就不多完好的碗筷,吃一餐得洗一餐,不然吃上顿没下顿了。

    沈知月见后院有口井,特地去打水放锅里,下面烧着火,用热水把碗筷,锅一起洗了。

    没什么条件,在用上面只能不干不净,北集峰想倒杯水喝,但手腕没力抬不起来。

    “美人,我想喝水。”

    沈知月刚擦干净手就听到他要求,她拎起茶壶往碗里倒水,当着他的面喝光。

    “你现在还是个阶下囚,要求还那么多。”沈知月看着他。

    “美人,我要是渴死了,你们也得给我陪葬。”北集峰说的理直气壮。

    沈知月拿起一个干净的碗,给他倒好,他板正身体,等着她喂,半天不见她反应。

    “美人,你是不是忘记你喂我吃什么药了。”

    他到现在说话都还无力,他说着身体就要往她那边倒下,她伸手顶着他。

    这时,门口响起声音:“本王怎么不知北国王子柔弱不能自理?”

    沈知月听到熟悉的嗓音,鼻子突然酸酸的,她立马扑进他怀里,双手环抱他的腰。

    “柏暝羽,你怎么才来啊,我都快被吓死了。”

    他把手放在她腰间稍微用力,指责:“难道不是月儿淘气,自己来这里的?”

    “我和老葛都在想开战在即,岭南城需要我们,我们这才来的。”

    只是谁能想到,他们刚落脚,晚上就被这些人搅得不得安宁,她现在都想拿菜刀活劈了这些人当柴烧。

    北集峰代替父皇向大硕进贡,总共见了他几回,可每次都是匆匆一别,倒也算不上什么深交。

    “美人,你和南王是什么关系?”

    沈知月听着他这语气,就像在质问出轨的妃子,她挽着柏暝羽手臂,吸吸鼻子,调整情绪,大大方方介绍。

    “他,是我的丈夫,我已经嫁人了,你这个小弟弟,别没事总把喜欢挂嘴边。”

    小屁孩一个,懂什么是喜欢,不过古人婚嫁都比较早,说不定早熟。

    北集峰眼底显露很受伤的样子:“你刚才还亲自喂我吃饭,还喂我喝水,这一切你只是在骗我。”

    柏暝羽凌厉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他才不在她身边一会儿,头顶就绿了?

    沈知月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人很有可能在挑拨离间:“不是,是老葛的药,他现在浑身无力,连端水都送不到嘴边,我要是不喂你吃饭,你打算饿死吗?”

    “你明明动作很温柔,我以为我们心意相通,你也是喜欢我的。”北集峰不怕死继续说道。

    沈知月听到他的话,都懵住了:“我刚才那动作温柔吗?”

    她怎么记得中途她不小心勺子撞到他牙龈,他疼的嗷嗷叫,让她温柔点。

    柏暝羽长剑自剑鞘而出,落在他脖子上:“本王听明白了,你中了老葛的药,现在毫无还手之力。”

    北集峰大意了,整个屋子的人加起来都没柏暝羽一个难对付,该死,他身上的药效怎么还没过去。

    在他生活环境里,只有两种药,慢性和剧毒,慢性积累久了会死,而剧毒当场毙命,向这种死不了的药,应该会有个药效期。

    沈知月看到眼前这副画面,立马上前:“柏暝羽,门口一堆都是他的人,于清还被他刺伤了,如果只有你一个人,我们走不出去的,留着他的命还点用。”

    “外面那些人,应该不是北国的精锐部队,皇上派来岭南的兵就在城门外,本王相信北国皇子懂的选择。”

    北集峰笑着说:“那如果是让王爷在岭南和京城之间做选择呢?”

    柏暝羽看到门外那些人,步调不一致,就知道不是北国的精锐部队,不论哪个国,精锐那都是人上人百里挑一,经手过最严苛的训练,可以以一敌十佼佼者。

    他心里已经有数,他表面越是淡定,内心越是担忧。

    “大硕,不是一个小小北国就能咽下的。”

    北集峰收敛情绪,严肃的说:“从我第一次来大硕,我就喜欢上这里,我也不想看到它夷为平地,可条件太过诱人,我父皇明知道可能有诈,但还是忍不住出手。”

    北国皇上为人沉稳圆滑,在明知道打不过大硕,就养精蓄锐,每年进贡达到两国太平,这么能忍,如果不是条件特别诱人,北国皇上肯定不会出手。

    柏暝羽像是猜到了答案:“北国还联合了别的邻国,向大硕发难,诱人的条件,是你们对土地的瓜分?”

    北集峰很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同时他也看出里面的问题,所以这次他来岭南声东击西,挑的都是部队伸手最差的。

    “很早之前,几个国家掌权者就集中一起谈这件事,有大硕的国师从中周旋,谈判的结果还算令人满意。”

    沈知月抿紧嘴唇,果然这一切都和亲爹有关系,可亲爹怎么会轻易把皇位拱手让人,这些人不过也是亲爹可利用的棋子。

    柏暝羽听到他提起国师,眯了眯眼睛,国师竟然去了北国密谋这么大件事。

    “你来岭南只是想托住侯爷手里的兵?可这些人无非是以卵击石。”

    这些人和侯爷带来的人相比,根本不够看的,他此战必输。

    “我是谈判中唯一反对国师的,国师就用岭南宝藏为由把我支出来。”

    沈知月开口:“这才是你要城中地形图的原因,可你真的相信岭南有宝藏吗?”

    这地方要是有宝藏,估计早就传开的,不会等到现在。

    北集峰微笑:“美人,有没有得证实。”

    柏暝羽见他还有心情开玩笑,自己的心情很糟糕现在,京城那边肯定出事了。

    “你要城中地形图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宝藏,你想占领这里,把这里作为北国的后路。”

    把部分实力留在这里,即便战败,他们依然有东山再起的实力,所以这些兵只是探路人。

    等这边安定下来,陆陆续续北国士兵就会在这里驻扎,这北国皇子真是不简单。

472 用空城困住他一人

    北集峰听到他的话,嘴唇紧抿,只是短暂错愕,很快恢复平常。

    “南王,我现在在你手里,你怎么说都可以。”

    柏暝羽打量他,在此之前,柏暝羽揣测过很多他攻打岭南的理由,只有这个理由是最经得起推敲的。

    他只信自己,别人嘴里的话,他多一个字都不会听。

    “北国皇子,如果本王现在就把你杀了,北国之君会为你难过吗?”

    北集峰脸色难看几分,父皇那么多皇子,最不屑的就是他,可他不想看着北国就此覆灭,他想要成为北国新的王。

    柏暝羽淡淡的说:“本王听说,带队上京城的是你皇兄,能攻下大硕皇朝,才是能者,而你终是困在岭南,见不得光的北国皇子。”

    沈知月听着他的话,即便是飞鸽传书也没那么快得到京城的消息吧,而且他们攻打岭南城本就是措手不及,柏暝羽这不是在唬人吗。

    柏暝羽不清楚京城的情况,所以想通过他的嘴了解一点,他从头到尾都没说是哪个皇子带队,他只知道北集峰是成年了最小的皇子。

    北国君王不可能会派乳臭未干的孩子参与这次战争,这话肯定能炸出点什么。

    北集峰在出发前,就已经了解北国大概的部署,这次会派谁带队,他心里都明明白白。

    但这些话从南王口中说出来,是对他赤裸裸的讽刺。

    他有些绷不住:“他们那群傻子,根本看不出封经良在利用他们,北国是我的。”

    柏暝羽从他嘴里打听到大概:“这次北国出动了全部人马,你才这么笃定北国是你的。”

    北集峰立马闭紧嘴巴,不管他说什么,如何挑衅他都不再说话。

    他感觉再说过几句,柏暝羽会知道北国全部部署,那些好歹也是他的子民,他不能落井下石。

    柏暝羽搂着她的腰离开厨房,北集峰嘴贱多说句:“美人,你还没喂我喝水呢,你想看着我渴死吗?”

    沈知月望向他:“这里就我一个能动手的,我要是不管他,他。”

    “于从,伺候好北国皇子。”

    于从角落里冒头,恭敬跪在地上:“是,王爷。”

    他走进厨房,他除了伺候王爷有足够的耐心,对待别人还真没有这东西。

    他捡起地上烧火用的芦杆子,这玩意晒干后又硬,里面还是空心,最适合用来喝水,他手搓了把上面的灰尘,放进茶杯里,拿起递到北集峰嘴边。

    “来,王子,我们喝水。”

    北集峰看着管子就要戳进自己的嘴,嫌弃的撇过脸:“你这脏死了,别碰我。”

    于从把杯子放到一边:“那王子渴了再告诉我。”

    沈知月站在门口观看,柏暝羽手搂住她腰肢,稍微用力,便将她身体提起来,朝楼上房间走去。

    柏暝羽找了间门还是好的,推门进去,把她放到床上。

    “月儿,你想担心死本王?”

    “你,难道不应该说,我在为你分忧?好歹我们三个老弱病残,也解决了百号北国士兵。”

    沈知月扬起小脑袋,没想到有天她竟然做成这么伟大的事,保护了岭南的百姓。

    “万一你死在他们手里?”这些她考虑过吗,她要是死了,让他如何活?

    “人各有命,柏暝羽,你答应我,如果有天我死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为我报仇。”

    如果仇恨能让他活下去,那也是好的。

    柏暝羽把她用力抱进怀里,嗓音轻柔:“好,本王会杀光那些人,然后再殉葬。”

    “你有想过太妃吗。”

    沈知月被他的想法吓到了,当即脱口而出,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不能为她殉葬。

    “本王会让人照顾好母妃。”无后顾之忧再孑然一身去找她。

    沈知月躺在床上,显得忧心忡忡,如果梦境都会变成现实,封亦的腿已经废了,那接下来就是柏暝羽死。

    均匀的呼吸喷洒在她后背,潮湿温热的气息裹挟着她,她脑袋放空,缓缓闭上眼睛,她真是太困了。

    次日醒来,她伸了伸懒腰睡得还不错,就是手脚酸痛,估计是昨天步数超标了。

    她掀开被子下楼,看到北集峰和他面对面坐着喝茶,这两人又好的能一起喝茶了,还真是蛮稀奇的。

    沈知月坐到柏暝羽身边,倒了杯喝着,北集峰开口:“美人,他动作太不温柔了,我还是喜欢你伺候我,你在南王身边不过是妾室,我可以娶你做正妃,将来会是我的皇后。”

    她静静看着他画大饼,等他说话,补充一句:“我生来可不是服侍人的,我虽为妾室,但我吃穿用度都是王妃的标准,对你那什么皇后之位,不感兴趣,你还是想想,你在岭南杀了那么多人,怎么脱身吧。”

    北集峰还真是头一回见嫁入皇室,不为权势的女人。

    “美人,我现在虽然被绑了,但很快南王会亲自把我放了。”

    沈知月淡淡的说:“现在天亮,确实适合做梦。”

    “可以放你离开,但门口那些人必须死。”柏暝羽冷冷的说。

    他要用岭南这种空城永远困住北集峰,这里的人都死在北国弯刀下,北集峰需要为这些无辜的生命赔罪。

    北集峰无关痛痒,仿佛在说着,外面那些人的死活和他有什么关。

    这时,街上传来马蹄声,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尤为惊人:“杀。”

    门口守着的北国士兵瞬间被斩杀,客栈门口地面平的不是很好,血液渗进门缝里,越涌越多。

    惨烈的声音在门口唤着:“王子,王子救我。”

    北集峰听着,拿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但还是没有任何行动,已然在心里做了取舍。

    很快他的声音也消失在兵刃下,听不到声音,他的手才放松些。

    柏暝羽担心她害怕,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扣在她手背上握着。

    沈知月抬眸对上他视线,很快转移到门口,刚才说话那人,北集峰明明就很在意,为什么见死不救,难道权势对于他说,就这么重要。

    在柏暝羽看来,他是懂得取舍的,不免在心里高看他一眼。

473 回京城

    侯爷把外面的人处理干净破门而入,铁靴踩着地面的鲜血,每一步都鞋印都刻的非常清晰。

    他把剑鞘霸气杵在桌面上,看着北集峰:“这里还有一个,带出去杀了。”

    柏暝羽开口:“侯爷,他得留着,不能动。”

    “他们杀光了岭南城的人,王爷,放过他?”

    “侯爷,在路上我们谈过。”

    岭南城的事情解决后,他会说服谢隐跟他们回京城,彻底了结岭南谢家,但同时侯爷在岭南的行动必须听他的。

    侯爷只要想到他在岭南的行动,都得听一个晚辈的,心里就憋着老火。

    他坐在椅子上,倒了杯喝起来:“就这么点人,本侯爷还以为他们多厉害。”

    “侯爷,派出一队人马四处看看还有没有活口,将他们清出岭南城。”

    沈知月想到昨天救他们的乞丐:“柏暝羽,这里还有一群乞丐,他们救过我,能不能给他们找个好点的去处?”

    柏暝羽望向侯爷:“侯爷,听到了吗?”

    侯爷气急败坏:“你是个小辈,竟敢这么吩咐本侯爷干活。”

    北集峰见他们不合,嘴角弯起:“南王不过是觉得你很好拿捏。”

    侯爷剑鞘直接拍在他头顶上,纯铁的质感,拍在他脑袋上嗡嗡作响,头皮发麻,还有点晕眩。

    他冷冷说:“算算南王勉强能是本侯爷的侄子,你又是个什么东西,配和本侯爷说话,我现在就去安排。”

    沈知月看着他吃瘪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人果然不能太造孽,不然会遭报应。”

    “美人,我头晕。”

    北集峰脸色难看,当即呕吐,沈知月看到瞬间不淡定了:“老头,你下手也太重了,不会把人拍成脑震荡了吧?”

    侯爷见她娇滴滴的模样喊着他老头,心里念着,没大没小。

    但看到他还在吐,满屋子都是那味儿,侯爷冷不丁的说:“当年我可是一掌拍死过人的,今日算收着力道,谁让他这么弱不禁风。”

    北集峰咬牙,把这份屈辱打碎咽下肚子里,若不是他浑身无力,怎会反应慢,任由人拍脑袋。

    沈知月想着这脑震荡可大可小,严重起来可是会要人命的,她朝楼上喊着:“老葛,又新增加一名伤员,你快下来看看。”

    老葛披上外衣匆忙下楼,他现在只要一听有伤员,手脚会比脑子反应快。

    他下楼看到北集峰脸色煞白,手还没把脉,嘴比手快:“沈丫头,你终于想通,往他吃的里面下毒了?”

    沈知月轻咳声:“你别胡说八道,我是那样的人吗?”

    她只是想过,但还没有付出行动,就先被侯爷截胡了。

    老葛开始把他的脉,你开始自爆:“你不是从我药箱里拿走一瓶剧毒,我还以为你给他下的。”

    他拿出银针扎进北集峰脑袋,北集峰瞬间感觉没那么难受:“没人,你真是好狠的心,你竟想毒死我。”

    “谁让你事多又难伺候,我本来想等柏暝羽来了之后,就送你上西天。”

    可柏暝羽要保他,那就留着他的狗命,等哪天看不顺眼,再毒死。

    北集峰眼神很是受伤:“美人,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老葛拔出银针,疼他的呲疼:“排出淤血就好了。”

    侯爷冷哼了声,完全没有始作俑者的慌:“本侯爷现在就安排下去。”

    入夜,淤血排清后,北集峰藏在衣袖下的手心微微蜷缩,他能感觉到身体恢复了力气。

    于清胸口被刺了一刀,除了失血过多,也没什么别的并发症,休息一晚上就能下楼。

    他这体格,让沈知月都好生羡慕,京城危在旦夕,他们处理好岭南城的人,就马不停蹄的商量回京的事。

    柏暝羽还得去山上一趟,说服谢隐跟他们回京,因为不放心月儿在这里和北集峰独处,于是顺便把她带走。

    很快整个岭南城真的变成了一座空城,北集峰不甘心被囚禁,反抗,最后都被无视对待,渐渐他沉住气。

    他们回到院子已是凌晨,她不停打哈欠表示困意,抬眸就看到谢隐坐在院里的石椅上喝酒。

    谢隐看到他们,嘴角扬起笑意:“南王,我等你许久了。”

    谢隐在他面前从头到尾都没自称‘草民’降低自己身份,他骨子里认为,商贾才是国库银两输出力量,凭什么他们要低人一等。

    “你知道本王的意图,京城有难,不能再耽搁了。”

    “我这就跟你们上京城。”

    沈知月从封亦身上看到皇帝手段残忍,他这次上京城,可能九死一生。

    “谢隐,会后悔吗?”沈知月淡淡询问。

    他其实和柏暝羽是一类人,他们都会把百姓放在最前面,把自己放到最后。

    可是那些被救的百姓,并不会感谢他们,真的值得吗?!

    谢隐坚定的说:“不会。”

    老葛开口说道:“我就不跟你们回京城了,这大硕的领土这么宽广,我还没走遍。”

    沈知月早就说过他本该颐养天年,不要再和他们奔波,居无定所。

    “老葛,走到哪里记得写信回来,别让我担心,你可是以后孩子的爷爷,必须长命百岁。“

    “好,我等着孙儿出生。”

    虽然没了女儿,但闯进他生活的沈丫头,似乎治愈了他孤寡无依的心,让他开始温柔待世界。

    他们在院子休息一晚明天出发去京城,他们躺在床上,沈知月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柏暝羽脸贴着她后背,声音缠绵:“怎么了?不想回京城?”

    她必须要亲自回京城一趟,他才能让皇上不再追究她的罪责,她口头说着无所谓,可他在祭天那次,让她从此以人皮视人已经非常委屈她,他不想这次,她还要这么委屈。

    “你想赶紧回京城,我有凤族暗道地图,可是侯爷的人。”

    若是让侯爷知道密道,以后密道说不定就没有了,沈知月必须征询他的意见。

    柏暝羽轻拍她手臂哄睡动作停住,他没想到封亦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留给她。

    “侯爷那边,本王会解决,好了,休息吧。”

474 路被堵死

    这一晚谁睡得都不怎么踏实,沈知月一大早就去厨房忙活一群人早餐。

    柏暝羽和侯爷坐在院子里谈话,刚开始侯爷脾气还挺大,后面就像只顺毛的狮子,还挺乖。

    沈知月把擀好的面条放进汤里,面熟就捞起来,往碗里调酱料。

    于清拍拍手里的灰尘,两手端着面,手肘又夹着两碗,一个人承担四碗的量。

    他们把面放在桌面上,香味在院子里散开,老葛慢悠悠从房间走出来。

    八个人围着桌子坐着,他们一群人都是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人,很多尊卑礼仪都抛到脑后。

    对很多东西要求都不高,有口吃就行,侯爷不带扭捏,拿起筷子大口吸着面。

    “这面味道不错,比本侯爷府里的厨子好太多,南王这小夫人娶的不错。”

    这到了外面,身边没个伺候的,但好歹有口热乎的吃。

    柏暝羽嘴角弯起:“是。”

    早餐吃完,他们一群人收拾好东西,陆续走出门口。

    谢老头站在大门前看着他,眼神泛着愁绪,侄儿长大了,知道舍己救人,只是谢家香火要在这儿断了。

    “这一路照顾好自己。”谢老头拍拍谢隐肩膀。

    谢隐郑重点头:“叔叔,谢府上下就交给你了,是我没保护好他们。”

    这也是命,自古江湖朝廷,要么互不干涉,要么任由朝廷揉圆搓扁。

    这些年他们一直遵守当初定下的互不干涉条例,是皇上违约在先,只怪他们无法抵抗。

    老葛背着包袱,和他们离开的方向是相反的,沈知月舍不得,但在一起只会是拖累。

    是他们拖累了老葛,他本该在京城享受退休生活,却没想到跟着他们颠沛流离。

    沈知月从谢隐身上扯下钱袋,这次引来谢隐不满:“我现在可是阶下囚,都这样,你还要抢我银子。”

    她理直气壮的说:“你都是阶下囚,还要什么银子?”

    谢隐丝毫不掩饰:“那不得上下打点。”

    侯爷盯着手底下的兵:“你们若是敢私自拿谢隐的银子,等着军法处置,这一路,给本侯爷好生伺候着。”

    他们嗓音势如破竹:“是,侯爷。”

    沈知月看了他一眼,这下银子不好使了吧。

    她视线落在老葛身上:“不管到哪里,都要写信给我,我会担心。”

    “都这把岁数了,活的不如你一个女娃娃清醒,常联系,好了,走走走,不是还要赶路,你们不着急,我着急。”

    老葛不喜欢磨磨唧唧,把话说完就散,把银子放在胸前,转身上山。

    沈知月回到柏暝羽身边,他见她情绪不高:“等下山,本王给你安排马车。”

    “嗯嗯,老葛看上去还真是够无情,都不带回头的。”

    不知道这次分别他们有可能再也见不到面,多看一眼怎么了。

    柏暝羽揉揉她脑袋:“等解决京城的事,本王带你去找老葛。”

    沈知月看着他,眼神有化不开的愁绪,傻瓜,这次回京城,他们就出不来了。

    她知道他不相信这些神鬼之说,什么预言未来,在他这里跟闹鬼没什么分别。

    在她的梦里,封亦的腿已经成为事实,接下来就会是他应验。

    柏暝羽俯身:“本王背你下山。”

    沈知月才不管此时有多少人看着他们,直接跳上他后背,手圈住他脖子。

    柏暝羽手托着她臀部,感觉背上就是他的全世界。

    军队的兵时不时往他们那边看,以前大家伙只敢在街上仰望南王凯旋回京的傲人身姿,从未这么近距离接触。

    这短短下山的路,他们看到南王极宠小夫人,和他们疼爱妻子一般,并没有不同。

    在他们心里,南王还挺平易近人的,不像传言,他是大硕的战神,不食人间烟火。

    下山后,他们坐进马车,和侯爷兵分两路,侯爷带兵只能从小路走,一路风餐露宿,便于隐藏踪迹,还能更快回京城。

    柏暝羽以她身体柔弱为理由,改走大路,这一路沈知月忧心忡忡,没有平日那么多话。

    他察觉到她不对劲,握住她的手:“怎么了?是不是太累?靠着本王睡一会儿。”

    沈知月小巧的手钻进他指缝中,和他十指紧扣:“柏暝羽,如果我真走了,你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对不对?”

    “本王会处理好所有的事,陪你去。”

    沈知月心头一阵紧张,拉扯他的手:“你是不是傻,没有我,你娶正妃多顺利啊,皇上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她死了有可能回到现实世界,可他要是死了,估计就是孤魂一只。

    沈知月想在下辈子还遇到他,所以他必须好好活着,穿越时间,隔着千山万水,再次相遇。

    “本王这辈子有你足以,别的女人纵然再好,也入不得本王的眼。”

    “哎,你为什么这么固执,我有什么好的,你说,我肯定改。”

    柏暝羽吻了吻她眉心:“晚了,不管月儿改成什么模样,本王都喜欢。”

    沈知月闭上眼睛,佯装要睡觉,避开他的深情。

    如果他们有孩子,这也许能成为他活下去的理由,可惜,孩子没留住,或许还差点缘分吧。

    到了暗道附近,于从把马车处理掉,他们一群人进入暗道,沈知月从包袱里拿出羊皮,看着路线。

    暗道里的路弯弯绕绕,虽然每个路口都有标记,但只有凤族看的明白,他们只能看地图。

    不过这路线她记得七七八八,她熟悉的在前面带路。

    柏暝羽看着前面没有尽头的路,眼神有些惊讶,凤族在京城驻扎,没想到根这么深,几乎挖空了整个大硕。

    他们在暗道走了几天,直奔皇宫,可洞口被堵住了,密不透风,像堵严实的墙。

    沈知月对照地图:“不可能啊,这明明就是皇宫的出口。”

    柏暝羽温柔的说:“通往京城里面也可以。”

    沈知月一步三回头,觉得不可能有错,肯定是哪里出问题,她带着他去被朝廷封了青楼,出口也被堵住了。

    “这怎么可能,没有错啊。”

    柏暝羽心里已经有答案:“月儿,先退到城外。”

475 离间计

    沈知月带着他绕到城外的出口,这次他们出来了,她双手叉腰,不解的望向京城方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京城的出口全被堵死了。”

    柏暝羽淡淡的说:“应该是皇上下令的。”

    沈知月气呼呼的说:“我们想着怎么救他,皇上倒好,直接把路封死了,京城聚集那么多兵马,我们怎么进去啊?”

    “等侯爷。”

    这么多兵马,他们确是不能轻举妄动,如今只能等侯爷汇合,再想办法进入京城。

    不过好在皇上把进入京城的出口封死,否则这些人攻入京城就会毫无阻挡,恐怕皇上等不到他们,京城就被这些人拿下了。

    柏暝羽写了封信:“于从,交给侯爷。”

    “是,王爷。”

    于从骑上马,只能自己亲自去送信。

    困在皇宫里的皇上,此时像热锅上蚂蚁:“如今京城还有多少人马能够用上?”

    禁军首领跪在地上:“回皇上,京城内还有两万兵马,京城外可是十万兵马。”

    几个邻国联合一起,目前看上去还挺团结的。

    皇上想到这次派去岭南三万兵马,他是真被气急了,势必要将整个岭南踏平,才会这么失去理智,让这些人钻了空子。

    “庄白那边的兵什么时候赶到?”

    他父皇有先见之明,在外还有散养兵,如若全部召集,不一定会输。

    “回皇上,还有两日,如若能离间门外那些人,让他们没那么团结,还能撑一段时间。”

    皇上现在六神无主,他甚至想到,要是这时候王兄在就好了,很快他就把这股异样压制心底,他不能太依赖王兄。

    王兄那边一直没有音信,说明王兄站在他对立面,他怎么能容许这样的人留在身边。

    皇上坐在龙椅上,佯装冷静:“你可有好的法子?”

    “派杀手,刺杀他们首领,造成分赃不均的现象。”

    皇上视线落在他身上,他在暗道那件事上有功,是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关键时刻还是有点用的。

    “此时你看着安排,若是成了,朕给你记一功。”

    他听到瞬间干劲十足:“皇上这次臣会亲自带队,只能成,不能败。”

    皇上欣赏他骨子里的野心:“好,朕等着给你庆功。”

    入夜,今晚月明星稀,四周格外的安静,空气中带着点压抑,沈知月坐在火堆边烤着野鸡,抬头望向树林。

    “柏暝羽,你说今晚林子里的小动物罢工了吗?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们在山上住过一段时间,时不时还有乌鸦经过,晚上的深山老林格外热闹。

    柏暝羽和于清是习武之人,早就留意到这环境有异常,警惕戒备四周。

    沈知月话说完,没见有人回应,视线往回收,看向他们两大男人,像堵墙守在她身边。

    “管天塌还是地裂,吃饱才有力气逃命,吃鸡。”她举起。

    于清接的顺手,把鸡放在洗干净的荷叶上,拿出匕首,分好肉,捧着荷叶给王爷。

    沈知月不满的说:“于清,你知道你这行为叫什么吗,这叫养不熟的白眼狼。”

    于清把鸡端到她面前:“小夫人,你心疼王爷,属下先给你,和给王爷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是你先给他,我还是不高兴。”

    沈知月拎起两只大鸡腿,把其中一只递给柏暝羽:“别那么紧绷,赶路那么多天,都没好好吃饭,吃点热的。”

    在暗道又冷又黑,他们也不敢在暗道点火,生怕一个不小心,把自己小命丢在那里。

    柏暝羽拿过鸡腿咬下口,突然开口:“于清保护好月儿,不管外面有什么动静,你们都待在暗道里别出来。”

    于清立马熄灭火,护着她走进暗道,用杂草掩盖好出口,手放在剑柄上,浑身警惕起来。

    沈知月拉拢身上的衣服,席地而坐,咬着鸡腿,吃的嘎嘎香。

    “于清。”她朝他招招手:“那么紧张做什么?天塌下来个高的盯着,吃点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王爷吩咐,属下不敢有所松懈。”

    虽然他也饿,但王爷的命令比他饿重要。

    “这地方那么偏僻,很少有人经过,吃点别慌。”沈知月劝道。

    于清抓起一块鸡肉塞嘴里,目光一直看向外面,一刻不敢放松。

    柏暝羽靠近敌军安营扎寨的地方,看到几个黑衣人杀了放哨的,潜入营地,他们目的很明确,直奔主帐篷。

    帐篷内传来打斗声音,小兵飞出帐篷外重重摔倒在地,吐出一口血。

    有了他们开路,柏暝羽进去丝毫不费劲,黑衣人看上去不恋战,他们在帐篷里僵持着。

    首领拿着剑指着他们:“说,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手下抓住大人的手腕:“老大快走,这里有我们顶着。”

    他不甘心说道:“皇上吩咐,必须要杀了他,这样就少一个争抢者。”

    首领似乎听明白怎么回事:“你是他们派来的?如若我死,我手底下的兵会原路撤回,你们算盘落空了。”

    黑衣人见目的达到不恋战,撤出帐篷外,刚好撞上柏暝羽,他们眼神错愕几秒,很快恢复,拿起刀砍向他。

    柏暝羽一脚踹向黑衣人胸口,与此同时敌军和首领包围过来,黑衣人倒在地上,防备的看着柏暝羽。

    首领看到他:“大硕南王?!你怎么来这儿了?”

    “来看看,带队的都有些什么人,刚好撞到这场好戏,大硕最不屑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黑衣人顿时明白,南王认出他们,这是在帮他们善后,黑衣人手臂一扬,白烟顿时散开。

    他们下意识捂住口鼻,无暇估计黑衣人。

    等白烟散去,地面上躺着的黑衣人已经消失了,首领在战场上和他打过交道,他们都体验过南王的骁勇善战,可那是有千军万马加持,如今他就一人,那就没什么好怕了。

    首领看着他:“南王,此战不可避免,你来这儿是送死的?”

    柏暝羽眼神没有丝毫畏惧:“本王既然能进来,就能安然走出去。”

    首领丝毫不怀疑他说这话有虚假成分在,南王确实有这实力。

476 听你的

    但他就是不想看到南王这张嚣张至极的脸,首领笑着说:“若是能把你绑着送到大硕皇帝面前,效果肯定非常好。”

    他可是大硕赫赫有名的战神,想想挺刺激的。

    柏暝羽刀出鞘,架在他脖子上,冷冷的说:“你可以试试。”

    首领盯着脖子上利刃皮笑肉不笑:“南王当着我手下杀了我,就不怕我的手下现在就杀入京城!”

    京城里没多少兵,这些人全部集中在城门外,不过是等着谁先动手,当送死的那个。

    柏暝羽走到他身后:“本王身后没有一兵一卒,又怎么会杀了你呢,本王只是想借你离开这里。”

    他身体往后仰,脚步倒退,跟着柏暝羽走出军营,他中途脚步有点跟不上,刀划破了他脖子,留下浅浅血痕。

    他感觉到刺痛,忍不住皱眉,知道南王是来真的,没敢再晃神,注意力集中在脚下。

    柏暝羽拉着他进了那片树林,身影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等他回过神,朝树林里走去,脸色愤怒到扭曲,他咬牙切好的说着。

    “你千万别落在我手里,否则我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紧接着他手底下那些人找到他:“大人,您没事吧?”

    “废物,要你们有何用,滚开。”他愤然离开。

    柏暝羽等他们走后,他绕了路站在一群黑衣人面前,为首的黑衣人拿掉脸上的黑布,双手抱拳道谢。

    “多谢南王。”

    柏暝羽眼神冷淡:“离间计是不错,但戏要演完,不然没有效果。”

    “南王的话,属下记住了。”

    柏暝羽继续往前走,他疑惑的转身:“王爷,你不和我们一起见皇上?”

    “本王有事要处理,暂时还不能见皇上。”

    他毕恭毕敬目送南王离开,便回宫交差,他跪在大殿上:“皇上,此次行动十分顺利,但臣还是做的不是很到位,差点就被敌军看出破绽,是南王及时出现,这戏才顺利演完。”

    皇上听到他的话,抬起头:“王兄回来了?”

    “是,南王说还有事,暂时不能回宫见皇上。”

    他冷哼了声说:“他都坚定站在老葛那边,还回来做什么。”

    皇上听到王兄回来,心里窝着火瞬间消散,明知道回来,他可能会赐死,可他还是回来了,说明他也并非背叛自己,肯定是有苦衷。

    他就暂且先原谅王兄,等到王兄的解释,再决定要不要杀了王兄。

    刚被黑衣人偷袭的军营乱糟糟的,还没来得及整理,北国皇子坐在椅子上,手摸着脖子上的纱布,眼神冷冽。

    “依你看,到底是什么人想杀本王子?”

    “大王子,各国联合看上去团结,实际上都在观望谁打头阵。”军师开始说道。

    这打头阵的部队,多半是有去无回,他们这伙人明摆着就想坐收渔翁之利,所以这头阵不能轻易开,除非摸清京城的实力。

    “那些黑衣人说杀了我,就少一个争抢者,你怎么看?”大王子睨了眼。

    军师恭敬的说:“如今的形式,如若领军的死了,按照王上的意思,这仗必须打,那人选就会换,到时北国军队大乱,对他们确实有利。”

    大王子听到他的话,脸色黑了,果然是这些人野心勃勃,想要他死。

    军师继续说道:“如若这是大硕皇帝的阴谋,那就是离间计,从我们这里找到突破口,朝各国军队发难。”

    大王子就普通的刺杀未遂,都能被他分析出那么多,他有些坐不住。

    “要是离间计,这南王这时候出现做什么?马后炮?”

    “南王可能在给他们做掩护。”军师觉得自己分析的没错。

    “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本王子今晚受的窝囊气,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大王子暴脾气上来就收不住了。

    军师觉得他终于上道了一次:“大王子,这次你还真是得算了,按兵不动,如果是我们的人出问题,总会露出马脚,如果这是离间计,那不等于中了大硕的计。”

    临行前母妃交代他,万事都要多听听军师的意见,这个军师有能力。

    “本王子就听你的。”

    军师点头,便离开帐篷,门口那些小兵,把东西一点点收拾好,夜晚又安静下来。

    暗道

    沈知月靠着光滑的石壁昏昏欲睡,于清一刻都不敢放松,听到外面有脚步声,离出口越来越近。

    于清拔出剑,沈知月听到声音猛然惊醒,屏住呼吸看着出口,不会真有人知道他们在这里吧。

    暗道门被拉开,于清剑比脑子反应快,往外刺。

    站在出口的柏暝羽,反应极快手夹住剑刃,轻轻一弹。

    于清后退几步,很快稳住身体,而后伸出拳头,柏暝羽躲开闯进:“是本王。”

    他收回另一只手跪在地上:“王爷。”

    沈知月站起来,投进他怀里,手环住他的腰:“事情处理完了?出什么事?”

    柏暝羽揉揉她脑袋:“再睡会儿,手怎么这么冷?”

    她见他不肯说,也不问了,脑袋蹭着他:“你身上比较暖和,我想你抱抱睡。”

    柏暝羽坐在干草铺好的地面上,拍拍身旁的位置,她立马凑过去。

    他把她圈在怀里,吻了下她额头:“睡吧。”

    沈知月靠在他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感觉心安,缓缓睡去。

    于清见王爷回来了,整理下出口,便靠在一边小憩,他得休息。

    天渐渐泛白,太阳光线穿过树叶缝隙,金黄色铺洒在他们身上。

    柏暝羽睁开眼睛,挪动了下身体,沈知月很没安全感,手臂收紧,嘟囔着。

    “柏暝羽,我冷。”

    柏暝羽掌心落在她腰肢,他的掌心很大,能够包裹住她的腰肢。

    她就感觉很暖和,往他怀里钻的更深,柏暝羽无奈的叹了口气,任由她这么睡着。

    于清去林子里找了些野果,还打了只兔子,见王爷和小夫人还没起来,先烤肉。

    今天吹得风很巧思,专门往洞口吹,呛的沈知月咳嗽起来。

    柏暝羽托着她的腰让她起来:“于清。”

    于清憨憨回头,看到洞口被烟围住了,慌忙倒水灭火,一副做错事的模样,不敢抬头。

477 大晚上有人喊

    沈知月牵着他的手:“别对孩子太过严厉。”

    于清跪在地上:“王爷,属下,只是想做点吃的。”

    小夫人手艺那么好,这一路只能吃些冷的东西,他们两个大男人受得了,小夫人肯定不行,这才想给小夫人做些热乎能进口的东西吃。

    柏暝羽总算是明白,于清这段时间为什么总是出问题,是月儿太惯着他了。

    “于清,做事动动脑子。”柏暝羽声音清冷。

    “属下一定会动脑。”

    沈知月知道他这动脑也只是嘴巴上说说而已,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于从能跟在柏暝羽身边,他只适合放养。

    但不动脑的孩子,也有专属的快乐,她就喜欢他这股直白的无忧无虑。

    她拉住他手臂:“你把他派到我身边,他就是我的人了,你别训我的人。”

    柏暝羽不满挑眉:“这就护上了?”

    “人家还是孩子,你计较那么多做什么,于清,继续烤。”

    沈知月看着这肉烤的有些泛红,就快要熟了,现在停手有点可惜。

    于清小心翼翼看了眼王爷,见王爷没什么意见,立马爬起来把火燃起。

    今天吹来的风任性的没有道理,白烟不停往暗道进,到了晚上,林子里突然传出尖叫声。

    “鬼,有鬼啊。”

    柏暝羽很快清醒:“于清保护好月儿,本王去看看。”

    他往鬼叫的方向走去,只见一穿着破旧衣裳的男子倒在地上,洞口时不时传出白烟。

    今晚相对太平,他们就在外面烤着火休息,没想到白烟通到这边。

    柏暝羽看向附近地形,这里离敌军扎营的地方很近,这里是个小山坡,适合埋伏。

    他把人带进暗道,再把入口挡死,顺着白烟走,越靠近地方,越呛鼻,他忍不住咳嗽几声。

    沈知月和于清听到洞口有声音,于清拔出剑慢慢靠近,柏暝羽走出来,手里还拎着个人。

    他把燃起的柴弄开,把水浇在上面灭火:“本王发现了最佳埋伏地方。”

    沈知月把羊皮拿出来:“这附近不就只有这一个出口。”

    他们现在所在的出口,刚好和敌军是背对。

    柏暝羽凑过去看了眼,发现刚才那洞口没被记录进去,那洞口不是凤族人挖的?!

    紧接着躺在地上的乞丐,突然像诈尸坐起来,浑身颤抖着。

    “有,有鬼,冒着白烟来找我了。”

    刚好今晚月色皎洁,把他的样子模糊看了个大概:“我总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乞丐猛然回神,视线落在他们身上打量,疯狂摁住自己头发。

    “你们,肯定是认错人了。”

    沈知月给于清使了下眼色,她原本就是随便说说,看到他这样肯定有鬼。

    于清把他拽起来,拉开挡着他脸颊的头发,露出整张脸出来。

    还没等他们看清楚,双腿发软跪在地上,他从未想过像他这种小喽啰还有人记得,他不想死,不想死。

    他不停磕头:“南王饶命,南王饶命。”

    他的出现,柏暝羽也觉得可疑,这里人迹罕至寥无人烟,即便有人,看到大军压境也会想尽办法逃命,可他还待在这里。

    “说,你是什么人。”柏暝羽充满威严的嗓音重重压着他。

    “小人只是礼部侍郎手下,当初负责打理教坊司大大小小的事,教坊司出了那件事之后,礼部侍郎就不要我了。”

    “那你为何在这?”

    月光下,南王那张脸堪比鬼神附体,他是半点谎话都不敢讲。

    “小人无意间看到国师来这里,国师乃是皇上身边红人,又是菩萨心肠,我就想着求求国师,说不定能翻身,可国师身边有好多人,我不敢跟近,只知道他在这附近,我就想着在这里守株待兔,自己挖了个洞晚上睡觉。”

    沈知月摇摇头,为了权势差点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要是亲爹发现他,没等他说话,早就一命呜呼。

    柏暝羽见他不像撒谎,开口:“这里危险,早点离开。”

    他跪在地上,膝盖往前挪,离南王近些,于清看到他这不要命的举动,拔出长剑抵在他脖子上。

    “南王,给小的一次机会,小的想戴罪立功,小人什么都愿意做。”

    柏暝羽眉头微微皱起:“那些人追来了。”

    于清手脚麻利把他拍晕,他们一群人走进冰冷的暗道,于清把人扔进去后,出去收拾残局,把洞口捂死。

    这里距离乞丐挖的洞口很近,他们把那群人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不是说声音从这里传来,人呢?难道真见鬼了?”

    “大王子,这是有些蹊跷,恐怕这里不安全,您还是先回帐篷,这里交给他们就可以了。”

    目前这形势还是不要冒险的好,马上就要开战了,应该专心这件事。

    大王子把他的话听进去:“你们,把那鬼给我抓了,听到没。”

    “是,大王子。”

    他们这边洞口外,有人正在靠近,沈知月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北国的精锐部队到底是训练有素,他们通过地面温度,就断定刚才这里有人生火。

    他们立马将此事禀报给大王子,军师和大王子绕到后面,军师忍不住打量四周环境。

    “大王子,要是真的开战,这里也不得不防,这四周很适合埋伏。”

    大王子下令:“派人守在这里,任何人不得靠近,要是有闯入者直接杀了。”

    “是,大王子。”

    大王子吩咐下去,就跟着军师回军营了,他们围着这块地包了一圈,密密麻麻,针都没地方安插进去。

    沈知月倒是看出了问题,在烛火昏暗的密道,她和柏暝羽对视了眼,她觉得他肯定也看出来了。

    这个王子很听军师的话,如果军师出事,北国肯定会自乱阵脚。

    柏暝羽把刚才看出来的记在心里,侯爷也差不多赶来了,到时会以北国为突破点。

    天渐渐亮了,躲在密道里的他们一刻都不敢放松。

    瘫在地上的乞丐被冷醒,打了个喷嚏,动静还挺大。

    于清抬手又把他敲晕过去,柏暝羽见北国的兵朝这里靠近。

478 主动入敌营

    沈知月抓着他衣摆,眼神询问,怎么办,他们不会发现这里吧?

    柏暝羽身影往前走,将她挡在身后,低沉的嗓音说着。

    “他们要是发现,往密道跑。”

    绝对不能让北国的士兵知道密道,否则大硕的领土就会被踏平,看上去北国人也不知道凤族修的密道。

    如果知道北国估计早就摁耐不住,国师找他们合作也并非诚心诚意。

    这么看来,国师的心思逐渐明朗起来,他想借助这些人和大硕内耗,他从中渔翁得利,成为大硕新的王。

    他这些年在百姓心中积攒的好名声,会让他上位顺利很多。

    可如果这些人知道国师的心思,会不会就停止内耗了。

    柏暝羽原本起了杀心,此时却把手里的刀缓缓放下:“月儿躲好,本王要和他们好好谈谈。”

    沈知月见他打算动用武力解决问题,估计是有了更好的办法,她应了声往里走,朝下一个拐角去,于清紧跟着,保护她。

    柏暝羽见他们已经藏好,于是专心看着洞口外的人,只见他们拿剑戳着草里,试图找到一丝破绽。

    他故意用刀柄敲击石壁发出声音,那些人立马警觉,全部人围着一个方向靠近。

    草堆被扒开,暗道里的烛火瞬间熄灭,沈知月前进的路也变得一片漆黑,她脚步停下来。

    他们看到里面有人,剑尖朝他刺去,他身影一闪,瞬间绕到他们身后。

    他两手抓着他们头盔用力相撞,金属质地撞击声,使他们产生耳鸣,直接晕了过去。

    柏暝羽无意打斗后退:“我要见你们大王子。”

    他们正要押着鬼见他们大王子,柏暝羽被推进帐篷,大王子手下叽里咕噜说了一堆。

    大王子盯着他,屁股从椅子上起来,但脖子的伤口还有点疼,他又坐回去。

    “南王,你又落在我手里,这次你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柏暝羽满脸从容走到边上的椅子坐下:“本王这次来,是找你谈合作。”

    大王子觉得他这话不免有些可笑:“如今大硕的皇位尽在我们手中,几乎是唾手可得,我为何要跟你合作。”

    “就凭封经良并没有真诚想跟你们合作。”柏暝羽紧接着他的话说。

    “什么意思?”大王子听到他话里的重点。

    “国师只让你们联合攻打,并未告诉过你们整个大硕低下被他挖空了,地下暗道错综复杂,但又能打的人措手不及。”

    柏暝羽坐直身板,即便身在敌营,他也没放松过姿态,依旧气势逼人。

    大王子听到竟然有这种事,封经良隐瞒他们到底有何居心。

    军师听到心里大概猜到封经良在打什么主意,难怪他总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军师代替大王子开口:“可以证据,大王子凭什么要信你说的。”

    大战在即,他们都已经兵临城下,只差临门一脚,整个大硕就是他们的。

    柏暝羽这个时候出现,说不定是想离间他们的关系。

    这时,帐篷外吵吵的:“我们要见你们首领。”

    “我们大王子在见客不方便。”

    同行总共五个国,他们在外面吵吵嚷嚷:“什么叫见贵客,在里面和大硕南王见面,怕不是早就叛变了。”

    “而且他们私下见面不是一回,怎么,是有什么内容,我们不方便听?”

    大王子脸色十分难看,这些人的嘴只会捡臭的说,他掀开帐篷走出去。

    “闭嘴,若不是攻打大硕需要打量兵马,怎么都轮不到跟你们合作。”还要和这些人瓜分大硕领土,想想心里就很不爽。

    “既然北国如此瞧不上我们,那我们可以找别人合作。”所有好处都将北国排除在外,正好他们互相都瞧不上。

    军师一听不妙,急忙上前笑着说:“别忘了大硕国师可是先找的我们,如今正在我们北国作客。”

    他们的确需要大硕国师坐镇,只有他最了解大硕,攻打起来会顺利很多。

    “大硕的国师要是愿意到我们那地儿作客,我们也是很欢迎的。”

    他们也不是非得要北国人喜欢,他们同样相互看不上对方,此时更是连演都懒得演出和睦。

    柏暝羽的声音从帐篷里传出:“既然各国首领这么好奇,我们谈了什么,不如都进来,一起听。”

    军师想到他们要是听到国师有问题,说不定会立马打道回府,都走到这步不能退。

    “南王不过是我们设法抓来的人质,他胡说八道的话不可信。”军师挡住他们进去的路。

    “听说南王骁勇善战,从无败绩,会让你们设法抓到?”

    他们听着怎么就那么不信,不会是假的南王吧。

    他们这些小国平日活着就很艰辛,大硕也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他们偶尔挑事,大硕也只会派出无关紧要的将军压制他们,所以他们至今都没有机会目睹南王英姿。

    “如假包换,我们打算用他和大硕皇帝谈谈。”军师认真的说。

    见他们说的恰有其事的样子,他们也有些犹豫:“难得北国为了我们共同大业,这么尽心尽力。”

    柏暝羽大大方方从帐篷走出来:“各位就不想听听我们在谈什么。”

    军师知道这些兵困不住他,只是自己不能临门一脚功亏一篑。

    他拔出剑指着柏暝羽脖子:“你是被我们抓来的,休想在这里挑拨我们的关系。”

    柏暝羽暂时还没能力说服他们撤兵,但他能打乱国师的棋局。

    “国师知道本王的父王死在大硕先皇手里,本王对大硕早已恨之入骨。”

    “什么?”他们一阵错愕,还有这种事国师怎么不告诉他们。

    不是国师不告诉他们,是南王根本利用不动,可他们并不知道。

    听到南王的话,他们脸上的野心盖都盖不住,若是能把南王拉进来,岂不是事半功倍。

    军师却觉得,国师不可信,南王同样也是。

    柏暝羽把他们的反应看在眼底:“原来国师什么都没跟你们说,看来合作也不是那么诚心。”

    大王子眯了眯眼睛,总觉得现在他们似乎在被南王牵着鼻子走,他们六国联手,还需要一个南王做什么。

479 你在前面带路

    “若是南王能助阵,南王想要什么?”其中一首领发话。

    柏暝羽嘴角上扬:“本王就是见大硕有些碍眼了。”

    越什么都不要的人,越是难控制,但他这么说,肯定还是有所隐瞒。

    他们当即什么都不问,他身上有太多事情需要证实,他们得调查清楚,再做决定。

    “北国,要是你不能照顾好南王,那就把人交给我们。”

    北国大王子气愤的说:“就不劳各位费心,大战在即,不要再来找麻烦。”

    他们都不待见彼此,也就没什么客套话说,他们转身就离开北国军营。

    回到自己营地,就用自己的方式调查南王的事,发现大硕皇帝不仅杀了他父亲,还杀了他妾室。

    这都被羞辱成这样,是个男人都会反击,难怪南王会想让大硕变天。

    柏暝羽安心在北国军营待着,北国大王子坐在椅子上,怎么看他都不顺眼,想到脖子上的伤,眼神冷冽几分。

    夜渐渐深了,北国大王子有些坐不住,他怎么能让南王过得这么舒服。

    柏暝羽看着他靠近,镇定自若开口:“北国大王子要是不想照看本王,本王也可找他们。”

    北国笑了下:“真以为我们会那么蠢,让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听上去像你帮我们,可本王子看,你在牵着我们走,大硕就属你是条最忠心的狗。

    这些喽啰不清楚,可本王子跟你打过交道,自然是不信,你想挑拨我们的关系,不惜深入敌营。”

    柏暝羽无动于衷,随便他怎么说,他现在碍于各国也不会轻易动自己,柏暝羽更是不屑逞口舌之能。

    暗道

    沈知月看着柏暝羽还没回来,忍不住担心:“于清,你说他到底去干嘛了,一天了还不回来。”

    于清站在出口,看着周围的官兵散去,可以出去找点吃的。

    “小夫人,王爷独自行事不会有事,属下从未见过王爷打无把握的仗,你在这里等属下,属下去找点吃的。”

    沈知月有被他的话安慰到,柏暝羽行事的确让人放心,他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境。

    反倒是她没有武功,发生危险的概率更大,她现在更应该照顾好自己。

    角落里喷嚏声响起,乞丐坐起来,感觉脖子像断了特别疼,鼻子堵塞,总之就是浑身难受。

    沈知月听到声音才想起这里还有人:“你怎么了?”

    乞丐望向出口,只看到她一个人:“王爷呢?”

    他着急的站起来,他还想说服王爷把他带在身边,不管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真的一点都不想过这种日子,他想要回到以前,那些人看到他都要磕头,讨好,甚至看他脸色行事。

    “我要去找王爷,王爷还没答应我,我再也不想待在这个鬼地方暗无天日。”

    沈知月见他一心往外冲,烦躁的说:“你能不能不折腾了?外面全是敌军,你要是不怕死就尽管去,别连累我。”

    他一听全是敌军,停下了脚步,他还不想死。

    沈知月睨了眼,他就是个怂包,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他立马跑回暗道,躲在她身后。

    她无语的翻着白眼,这人跑是真跑的快,于清收获颇丰跑回来,他把刚摘下的野果,往身上擦了擦递给她。

    “小夫人,先吃点这个垫肚子,属下现在就生火,烤兔肉。”

    她咬下一口,目光看向暗道里的人:“喂,你也饿了吧,过来吃点。”

    他在朝为官时,就被人捧着,他到这深山老林里,根本没有任何生存技能,都是饱一顿饿一顿。

    他都不记得多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他小心翼翼拿过她手里的果子,大口大口咬着,恨不得把芯都吞了。

    他记得饿急的时候,他站在一颗果子树下,可是他不会爬树,只能仰着脑袋直勾勾看着,那次差点没饿死。

    于清动作利索把火生起,他把处理好的兔头放在架子上,沈知月往上面抹油,撒香料。

    在外面吃东西没那么讲究,基本熟了就吃,也怕弄太久,引来动物或者人。

    吃饱喝足,沈知月浑身暖和很多,他们把火熄灭回到暗道,她坐在干草上,靠着石壁闭上眼睛睡过去。

    乞丐还在外面舔骨头,心中无比惆怅,也不知道后面还能不能吃上一顿饱饭。

    次日,五国首领聚集在北国军营帐篷里:“南王想和我们合作,是不是该拿出点诚意。”

    柏暝羽抿了口茶:“国师这些年带着人东奔西走,把大硕地底都掏空,建造一个巨大的暗道,你们从暗道出发,就能顺利进到京城,本王会把路线画下来,作为合作的诚意。”

    五国首领目光转向北国大王子:“北国是知道这件事,故意不跟我们说,想要独吞大硕啊。”

    大王子不屑这些背地里勾当:“本王子也是刚知道。”

    五国本就是蛮夷之地,生活条件艰苦,比不上北国,所以条件差不多的才能成为盟友。

    他们都不相信北国才知道这件事,肯定是想让他们打头阵,然后从暗道进入京城,直接攻入大硕皇宫。

    军师摁住他肩膀,六国联合是至关重要,此时不能发小脾气。

    大王子板着脸坐在位置上,他也不屑跟这种人解释,眼神示意军师和他们说。

    军师恭敬的说:“各位,不就是怀疑北国想要独吞大硕,那我们北国为表诚意,率先开战。”

    先上都是头铁的人,多半有去无回,北国愿意做这种牺牲,已经是拿出十足的诚意,直接把他们的话堵死了。

    他们把目标转移到柏暝羽:“那南王什么时候可以把路线图给我们?”

    “拿笔墨。”柏暝羽看向北国大王子。

    他们六国凑在一起,看着柏暝羽线条勾勒,暗道的确错综复杂,没想到国师还有这种本事。

    柏暝羽把路线图率先交给北国大王子,其他五国看到,脸色不是很好。

    北国大王子不相信他:“这路线说不定造假?而且你说这些是国师挖的,可有证据?这样,你在前面带路,我们就跟着你走。”

480 她的出现

    想要诱敌深入,就必须以身犯险,才能引得猎物入陷阱。

    柏暝羽毫不犹豫:“好,本王在前面带路,不过本王要去准备些东西。”

    五国的人没有阻止,开口的只有北国大王子。

    “不行,你不能离开这儿。”

    他带来的都是北国精锐部队,这么多人,他就不信困不住一个南王,但如若放南王,想要他自投罗网可就难了。

    五国的人才不管这些,一听到能顺着暗道不费吹灰之力攻入大硕京城,眼睛的贪婪根本抑制不住。

    军师也觉得放他离开有些不妥,这件事本就疑点重重,还未从国师嘴里证实。

    “南王需要什么,可以交代我们去准备,放你离开不行。”军师语气强硬。

    他们北国的人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骑马射箭上到九十老人,下到黄齿小儿,他们绝对有实力。

    他们和这些蛮夷之地还是有所区别,要不是两国兵马悬殊,他们北国还不至于拉下脸找他们合作。

    五国首领觉得他们做事婆婆妈妈,太过谨慎,不以为意,为他做起了担保。

    “由我们五国派兵跟着南王,不会有事,你们就放心吧。”

    柏暝羽当着他们面离开,没把大王子气死,他铁青着脸,眼神狠狠瞪着这些放虎归山的人。

    此时这些人还存在喜悦中,觉得繁荣富贵即将到手,忍不住劝北国几句。

    “南王心里若是打着主意,他能不顾自身危险,强行拖着我们去死?”

    北国王子冷笑了声,笑他们一个两个目光短浅,他们根本没见过南王在战场上那股狠劲,他狠起来,不折手段,哪怕死,也会拉着他们垫背。

    他死了不要紧,但他们不能出事,北国王子还不想跟着他们一起去送死。

    北国大王子和军师交换了眼神,计由心生:“各位,刚才是我态度不好,这样,你们跟着南王由暗道攻入,我们北国在城门守着,我们来个里应外合。”

    五国首领对视了眼,觉得这计划不错,他们潜入京城,只需要处理城门上的守卫就可以达成。

    他们立即答应下来:“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六国从未像现在这般聊得如此顺利,大家都高兴而归,北国大王子看着他们离开,转身回到军营,坐在虎皮椅子上。

    军师给他倒了杯茶,他拿起慢慢喝着:“这些不动脑子的蠢货,这么放心南王带的路。”

    他的当机立断,让军师有些意外,到底是长大不少,不再像以前意气用事。

    “大王子,他们死不死跟我们没关系,至少我们保全了。”

    如若京城内出现什么问题,他们还能赶紧撤退。

    大王子动作停顿了下,眼里有了丝担忧:“可是如果他们真的顺利攻入京城,那功劳岂不是让他们占尽?”

    “此事就得看南王的真心诚意有多少。”

    五国士兵加起来才勉强和北国对等,他们北国不能冒这个险,若是精锐部队都折在这里,那他们北国就再无赢的希望。

    大王子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他们的确不能赌,还是静候看戏。

    柏暝羽回到暗道,沈知月看到他回来,眼神有些意外,她站起来朝他跑过去。

    “柏暝羽,你有没有受伤?那些人没对你怎样吧?”

    “本王无事,月儿,暗道不安全,你们赶紧撤离。”柏暝羽握住她手臂。

    刚开始他身体挡着她视线,她脑袋稍微歪着,就看到跟在他身后的士兵,他们的装扮,不是大硕的兵,她知道他这是被人跟踪了。

    沈知月抱着他,靠在他怀里小声的问:“那我们到哪里等你合适?”

    “这里离凤族藏身之地不远。”

    柏暝羽已经试过那些人,国师目前就在北国皇宫作客,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沈知月点头,士兵把看到的事情,传到各国首领耳朵。

    首领陷入沉思:“他疼爱的妾室,不是死了吗,这英雄终究还是难过美人关。”

    他们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以为抓住了南王一个把柄,以后他们可以用美人计控制南王为他们做事,想想就很爽。

    北国那边却不是这么认为的,军师认真的分析:“大王子,据京城探子来报,南王母妃被皇上控制,南王都未曾自乱阵脚,这女子的出现,恐怕没那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用这女子能拿捏住南王?”

    能拿捏住南王那就信任度大大提升了,可是听说南王不近女色,到底怎样的天姿国色才能入得了南王的眼。

    大王子还是觉得此事欠妥:“让他们搞张画像给我看。”

    如果长得太丑,抓她又有什么用,哪个男子不爱美人的。

    很快画像传进帐篷,北国王子看到画像,眼睛露出惊艳,指腹摩擦着画像上的线条,嘴里喃喃说道。

    “还真是天姿国色,怪不得南王这么费心藏着她。”

    这时,帐篷里,乞丐跪在地上:“南王,你回来了,小人一直在这里等您。”

    他想问之前说的事,南王考虑的怎么样,只要能助他重回朝廷,他什么事都肯干。

    抬眸,他看到南王身后守着敌军,愣是憋着一句话不敢说。

    沈知月撕开鸡腿递给柏暝羽:“这几天,我们在这里好吃好喝,山珍海味,还真是吃腻了。”

    她随身携带的香料盐巴和油用的差不多,再好的肉没了这些,也失去好吃的味道。

    柏暝羽坐在石头上吃了点,察觉时间差不多:“月儿,本王走了。”

    沈知月抓住他的手,虽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就是担心他会不顾自身安危,一心救京城百姓。

    “小心点,我们进去睡觉了。”

    沈知月声音放大,估计说给他身后的敌军听。

    柏暝羽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进入暗道,随后朝反方向走去,五国派出监视的人立马跟上去,只有北国原地不动。

    他们扒开草丛,奉命把那女的抓回去,他们走进去,原本以为这只是个山洞,没想到是条暗道,这里早已没有那女子身影。

481 诱敌深入

    他们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面对弯弯绕绕的小道,他们顿时不敢往前走,就怕迷路,他们原路撤回,想回去禀告大王子再行事。

    大王子听着他们说,眼睛望向桌面那幅美人画像,可惜了,见不到美人。

    他派人去抓美人,一来是想看这美人到底有多美,二来想看这美人在南王心里的位置,如果没有,那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语气阴森:“你们还真是群废物,让你们抓个人都抓不到。”

    “暗道里面太过分岔路,属下不知道该往哪里追。”

    事已至此,夜也深了,他本无意深追究此事,扬手一挥,示意他们可以下去了。

    柏暝羽带着五国士兵走进深山老林打猎采野果,满满几麻袋由士兵扛着回去。

    听说南王回来,他们原本看他是深不可测,还带着丝堤防,可现在却是意味深长,一副男人最懂男人的样子。

    他们看到南王出去一圈,就带回些野果和野味,不以为意。

    “南王,你要是早说要这些,我们可以派手下去准备,您何必自己上手呢。”

    还是说南王本就是这么平易近人,连这种小事都亲自上手。

    柏暝羽倒了杯喝起来:“本王是担心,你们从未来过大硕,不知道什么野果能吃,什么不能吃,万一本王吃出个好歹,本王还不想跟着你们一起死。”

    “南王这也是小心行事。”

    像他们这种蛮夷之地的首领,除了朝贡能来一趟大硕,也没别的机会来,不过他们每次来,也只是待在驿站,哪里也没去。

    他们这么小心翼翼,也是怕大硕误以为他们要反引来不必要的杀意,所以宁可哪也不去。

    柏暝羽说出注意事项:“暗道线路过长,太多人进去空气会不流通,你们得选最厉害的人一同进去,在暗道不能生火,这肉尽快弄成肉干,我们带进去吃。”

    五国士兵把他的话听了进去,转身就踹向身边的手下:“是没听到南王说什么吗,还不赶紧去把肉弄成肉干,老子进入暗道要是饿着,出来就先杀了你。”

    他们立马行礼,拎着肉就出去准备,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他们又在帐篷里带了一日,隔天就准备东西出发,这次出行带的人数不能太多,暗道阴冷,有部分还潮湿,这些首领都是不能吃苦的。

    上京城这段路也是一路好吃好喝,他们让人带上棉被,一同进入。

    北国在后面送他们,柏暝羽带着他们来到昨晚和月儿见面的地方,扒开草丛,露出里面深不见底的山洞。

    柏暝羽率先走进去:“最后进来的,把洞口捂死。”

    越往里走越黑,五国首领停下脚步:“南王,这不点火,怎么看到前面的路?”

    柏暝羽询问:“洞口捂死了吗?”

    垫后的士兵回话:“堵死了。”

    柏暝羽拿出火折子,摸到墙壁上的蜡烛,点燃其中一根,这火就像会转移,暗道一排的蜡烛跟着点燃,暗道瞬间变亮了些。

    他们看到眼前这幕瞪大眼睛,这玩意,为何如此神奇?

    柏暝羽在前面带路,带着他们拐小道,他们好歹是习武之人,耐受力比平常人要好,他们就一直走,根本不知道在里面过了多长时间。

    与此同时暗道外,侯爷的大军赶到,按照南王传来的最新情报,他们赶到这儿,就突袭北国军营。

    他们昨夜已经养精蓄锐,只待今日的大显身手,虽然他不知道,南王是怎么把五国首领引走。

    如果换做别人,可不得定个通敌叛国,可要是南王,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北国大王子拿起弯刀,被迫应敌,他们被打的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商量对策。

    军师这边也是自顾不暇,若是六国都在,他们根本不惧这点兵,可偏偏五国首领被支走,那些人群龙无首,自然顾不上他们,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侯爷带出来带兵所向披靡,打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军师见形势不对大喊:“快,撤退,撤退。”

    北国士兵得到命令,丝毫不恋战,一退再退。

    军师挡在他身前:“大王子,属下也许只能陪你走到这儿了,往后的日子,你要三思而后行,大王子,快走。”

    军师推了他一把,自己冲上前,侯爷骑着马上前,拉紧马绳,马蹄翘起,踹在军师身上。

    他瞬间跪倒在地,嘴里吐出一口血,闭眼那刻,还用尽全身力气喊着:“大王子,快走。”

    北国大王子自然是不会被这些小恩情左右,他日后可是要当北国的王,他带着剩余的士兵逃了。

    这是之前他和军师商量好的后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南王果然诡计多端,他就不应该信一分。

    侯爷追到断崖,没见到他们身影,他对这块地形不熟悉,不能盲目走下去,于是转身。

    “先回去安营扎寨。”侯爷发话。

    他们返回北国军营,鸠占鹊巢,这里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倒省了麻烦。

    侯爷倒着北国王子刚泡好的茶喝:“五国那边残余士兵怎么样了?”

    “侯爷,都处理干净了。”

    五国首领跟着他在暗道里面转了很久,渐渐感觉体力有些吃不消,心里也越发烦躁起来。

    “喂,还有多久才到?你该不会是耍我们吧?”

    柏暝羽从进来那刻就开始细数时间,可能会有些偏差,但不至于差太多,根据侯爷的行程,应该已经得手了。

    接下来就是甩开他们,这对于柏暝羽来说不是什么难事,这里面的路线,他也记清楚了。

    柏暝羽看着他们:“若是累了,就休息,本王到前面看看路。”

    五国首领平时就喜欢把酒寻欢作乐,这身子始终都是中看不中用居多。

    他们随地坐下,手下的兵立马拿毛毯盖在他们身上,五国士兵还是不怎么放心他,派人跟紧他。

    到了拐角处传来打斗声,五国首领察觉到不对劲,追上去的时候,发现派出去的士兵都倒在地上,地面还沾着血迹,一直往前蔓延。

482 差点命丧当场

    五国首领群,突然传出一声谩骂:“就知道他靠不住,好在我拿到了暗道地形图。”

    他们跟着血迹走,有些不可置信:“就我们那些兵,也能伤到南王?这南王也太弱不禁风了,不是传闻南王踏过千人骸骨,高举大硕旗子。”

    传说南王那次是唯一的败仗,损失士兵无数,可他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杀了敌军千人,他踩在千人骸骨,举着大硕旗子,从此一战成名。

    谁听到南王,心里都会浮现这个画面,也就没人再敢挑衅大硕威严。

    柏暝羽手撑着石壁,缓慢往前走,低头看到一地的血迹,他手握住箭羽,咬紧牙关用力抽出,血涌了出来。

    他从腰间拿出药瓶,撒在伤口上,从衣摆处撕下一块布包紧伤口止血,弄完这些,他一刻也不敢耽搁。

    柏暝羽手抓着剑,用力杵着地面,身体缓慢站起来,他顺着国师藏身地走。

    后面的路,他走的很小心,伤口也止住血,知道他们追不上来,也就放慢了脚步。

    刚才专心处理那些士兵,没想到会有人躲在暗处放箭,要不是他反应够快躲了下,估计会命丧当场。

    五国首领来到血最多的地方,前面有两个岔路口,往前没有血迹了。

    几个老爷们秒站好队:“分开走。”

    他们两人,三人一组,朝分叉路走去,穿过狭小暗道,往前竟然有三四条分叉路。

    他们仔细检查地面,没有血迹,石壁光滑,根本没留下脚印。

    看着前面深不见底的路,他们不敢乱跑,只能拿出柏暝羽拿出的地图,上面没有这路线。

    其中一人气急败坏抢过他手里的线路图,揉碎扔在地上:“他杀了我们的人,你以为这路线图靠谱?”

    “那现在怎么办?”现在谁的心情都很浮躁。

    他们已经在里面拐来拐去不知道多少日,早就不知道回去的路了,难不成他们要死在这里吗。

    这五人也不知道是谁先挑起怒火,在狭小的暗道打起来,因为空间有限,他们能躲的空间受限,大家都有挨拳头。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他们现在谁看谁都不顺眼,冷静下来,他们抬眸就对上彼此的视线。

    “看什么看,是不是还想打。”

    “以为怕你?要不是你头脑简单,怂恿,我们也不至于被南王带进沟里,进退两难。”

    “说这些好像是我一个人的意思,你们心里就没这点心思。”

    要是他们心里没有一劳永逸的心思,他们也不至于和他站在这里。

    他们说着说着,又要掐架,这时,有个人发话:“够了,都别吵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出去。”

    柏暝羽强撑走到国师藏身之地,看到那个山洞,再也支撑不住,朝地面倒去。

    于清听到动静,拔出剑冲出去,沈知月跟在他身后。

    他靠近看清楚是王爷,立马收起剑,他蹲下身:“王爷,王爷。”

    沈知月见他胸口渗出血:“于清,他受伤了,快扶他进去。”

    于清扶着王爷进去山洞,沈知月坐在火堆旁,折断小根柴火扔进火堆里,火燃烧的旺盛,山洞暖和许多。

    他解开王爷的衣服,查看了王爷的伤势,差一点射穿心脏,到底什么人,能有如此箭术刺伤王爷。

    他扒掉瓶塞,往伤口上撒药,再用干净的布缠好。

    到了后半夜,柏暝羽额头布满细汗,嘴里不停说着话。

    “不要,母妃,本王不要离开。”

    “父王,父王……”

    沈知月被吵醒,握住他的手:“柏暝羽,我在,这里很安全。”

    柏暝羽在睡梦中,梦到小时候经历过的一切,他很愤怒,拿着匕首想杀光那些人,这时,月儿的身影冲破黑暗,抱住了他。

    他身体逐渐放松,情绪平静下来,沈知月感觉他身体在放松,没那么绷紧,她拿起他的手放在她脸颊蹭了蹭。

    沈知月感觉他身上温度有点高:“于清,他发烧了。”

    于清猜到王爷会发烧,所以一直给王爷擦拭身体,他就出去换盆水的时间。

    他把水盆放在地面上,拧干布放在王爷额头上。

    于清探了下他额头温度,有点高,再这样下去王爷说不定会出个好歹。

    “小夫人,你守在这里,不管外面发生什么动静,你只管藏好,属下要去给王爷找药。”

    “好,我会守着柏暝羽等你回来。”

    于清等她说完话,身影就消失在山洞外,沈知月拧干布擦拭他手心,脖子,最后敷在他额头上,不停反复做这件事,注定无眠的夜。

    不知道过了多久,于清从外面回来,衣服像是被划破,满身的伤痕。

    沈知月看到他这样有被吓到:“于清,你这是怎么了?”

    “属下是小伤,采药的地方布满荆棘,无大碍,属下现在就去给王爷熬药。”

    沈知月端起水盆:“我出去换盆水。”

    他们两个各自都有自己忙活的事情,一心照顾柏暝羽。

    北国军营

    侯爷押着谢隐来到城门外,站在城门上的士兵看到侯爷带兵回来,立马让人把城门打开。

    他们走进皇宫,侯爷摁着谢隐的肩膀跪在地上:“皇上,谢隐愿意用一人之命换取岭南平安。”

    皇上视线落在谢隐身上,谢家倒台,江湖再无谢家:“这事,你处理的不错。”

    侯爷不敢居功,他现在还能想起和南王交谈的画面,是以百姓为官,而不是为权势。

    南王能在最风光的时候辞官退隐,是对权势看淡,反倒他一把年纪,还如此沉迷,不如一个小子活的清醒。

    “皇上,臣不敢居功,此事是南王从中周旋,还以一己之力,挑拨敌军关系,目前北国已被臣打退,剩下逐一击破即可。”

    皇上没想到王兄一个人干了那么多事,反倒是朝廷侃侃而谈那些朽者,让他们付出行动,就开始退缩了,一个推一个,没个顶用的。

    “朕赏罚分明,等王兄回京城,朕再额外赏赐,此次化险为夷,侯爷也攻不可破,赏。”

    “谢皇上。”侯爷站起来。五国首领群,突然传出一声谩骂:“就知道他靠不住,好在我拿到了暗道地形图。”

    他们跟着血迹走,有些不可置信:“就我们那些兵,也能伤到南王?这南王也太弱不禁风了,不是传闻南王踏过千人骸骨,高举大硕旗子。”

    传说南王那次是唯一的败仗,损失士兵无数,可他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杀了敌军千人,他踩在千人骸骨,举着大硕旗子,从此一战成名。

    谁听到南王,心里都会浮现这个画面,也就没人再敢挑衅大硕威严。

    柏暝羽手撑着石壁,缓慢往前走,低头看到一地的血迹,他手握住箭羽,咬紧牙关用力抽出,血涌了出来。

    他从腰间拿出药瓶,撒在伤口上,从衣摆处撕下一块布包紧伤口止血,弄完这些,他一刻也不敢耽搁。

    柏暝羽手抓着剑,用力杵着地面,身体缓慢站起来,他顺着国师藏身地走。

    后面的路,他走的很小心,伤口也止住血,知道他们追不上来,也就放慢了脚步。

    刚才专心处理那些士兵,没想到会有人躲在暗处放箭,要不是他反应够快躲了下,估计会命丧当场。

    五国首领来到血最多的地方,前面有两个岔路口,往前没有血迹了。

    几个老爷们秒站好队:“分开走。”

    他们两人,三人一组,朝分叉路走去,穿过狭小暗道,往前竟然有三四条分叉路。

    他们仔细检查地面,没有血迹,石壁光滑,根本没留下脚印。

    看着前面深不见底的路,他们不敢乱跑,只能拿出柏暝羽拿出的地图,上面没有这路线。

    其中一人气急败坏抢过他手里的线路图,揉碎扔在地上:“他杀了我们的人,你以为这路线图靠谱?”

    “那现在怎么办?”现在谁的心情都很浮躁。

    他们已经在里面拐来拐去不知道多少日,早就不知道回去的路了,难不成他们要死在这里吗。

    这五人也不知道是谁先挑起怒火,在狭小的暗道打起来,因为空间有限,他们能躲的空间受限,大家都有挨拳头。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他们现在谁看谁都不顺眼,冷静下来,他们抬眸就对上彼此的视线。

    “看什么看,是不是还想打。”

    “以为怕你?要不是你头脑简单,怂恿,我们也不至于被南王带进沟里,进退两难。”

    “说这些好像是我一个人的意思,你们心里就没这点心思。”

    要是他们心里没有一劳永逸的心思,他们也不至于和他站在这里。

    他们说着说着,又要掐架,这时,有个人发话:“够了,都别吵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出去。”

    柏暝羽强撑走到国师藏身之地,看到那个山洞,再也支撑不住,朝地面倒去。

    于清听到动静,拔出剑冲出去,沈知月跟在他身后。

    他靠近看清楚是王爷,立马收起剑,他蹲下身:“王爷,王爷。”

    沈知月见他胸口渗出血:“于清,他受伤了,快扶他进去。”

    于清扶着王爷进去山洞,沈知月坐在火堆旁,折断小根柴火扔进火堆里,火燃烧的旺盛,山洞暖和许多。

    他解开王爷的衣服,查看了王爷的伤势,差一点射穿心脏,到底什么人,能有如此箭术刺伤王爷。

    他扒掉瓶塞,往伤口上撒药,再用干净的布缠好。

    到了后半夜,柏暝羽额头布满细汗,嘴里不停说着话。

    “不要,母妃,本王不要离开。”

    “父王,父王……”

    沈知月被吵醒,握住他的手:“柏暝羽,我在,这里很安全。”

    柏暝羽在睡梦中,梦到小时候经历过的一切,他很愤怒,拿着匕首想杀光那些人,这时,月儿的身影冲破黑暗,抱住了他。

    他身体逐渐放松,情绪平静下来,沈知月感觉他身体在放松,没那么绷紧,她拿起他的手放在她脸颊蹭了蹭。

    沈知月感觉他身上温度有点高:“于清,他发烧了。”

    于清猜到王爷会发烧,所以一直给王爷擦拭身体,他就出去换盆水的时间。

    他把水盆放在地面上,拧干布放在王爷额头上。

    于清探了下他额头温度,有点高,再这样下去王爷说不定会出个好歹。

    “小夫人,你守在这里,不管外面发生什么动静,你只管藏好,属下要去给王爷找药。”

    “好,我会守着柏暝羽等你回来。”

    于清等她说完话,身影就消失在山洞外,沈知月拧干布擦拭他手心,脖子,最后敷在他额头上,不停反复做这件事,注定无眠的夜。

    不知道过了多久,于清从外面回来,衣服像是被划破,满身的伤痕。

    沈知月看到他这样有被吓到:“于清,你这是怎么了?”

    “属下是小伤,采药的地方布满荆棘,无大碍,属下现在就去给王爷熬药。”

    沈知月端起水盆:“我出去换盆水。”

    他们两个各自都有自己忙活的事情,一心照顾柏暝羽。

    北国军营

    侯爷押着谢隐来到城门外,站在城门上的士兵看到侯爷带兵回来,立马让人把城门打开。

    他们走进皇宫,侯爷摁着谢隐的肩膀跪在地上:“皇上,谢隐愿意用一人之命换取岭南平安。”

    皇上视线落在谢隐身上,谢家倒台,江湖再无谢家:“这事,你处理的不错。”

    侯爷不敢居功,他现在还能想起和南王交谈的画面,是以百姓为官,而不是为权势。

    南王能在最风光的时候辞官退隐,是对权势看淡,反倒他一把年纪,还如此沉迷,不如一个小子活的清醒。

    “皇上,臣不敢居功,此事是南王从中周旋,还以一己之力,挑拨敌军关系,目前北国已被臣打退,剩下逐一击破即可。”

    皇上没想到王兄一个人干了那么多事,反倒是朝廷侃侃而谈那些朽者,让他们付出行动,就开始退缩了,一个推一个,没个顶用的。

    “朕赏罚分明,等王兄回京城,朕再额外赏赐,此次化险为夷,侯爷也攻不可破,赏。”

    “谢皇上。”侯爷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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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0135/ 第一时间欣赏王爷,小夫人她胆大妄为最新章节! 作者:离人回眸所写的《王爷,小夫人她胆大妄为》为转载作品,王爷,小夫人她胆大妄为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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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小夫人她胆大妄为介绍:
穿越自带杀人凶手身份,她是商贾小姐,爹不疼娘不爱,成为了走私盐唯一突破口。
他是战功赫赫的南王,却突然上交兵符,无人知晓原因,即便身无实权,依然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
她因为意外,跟他回到王府,官员贪污案牵扯出她的身世,她再也无法独善其身。
在一片荒凉的地段,她以现代办案手段,解决了两派之争,那些人唯南王马首是瞻。
她做这一切只是想远离京城,尝尽天下美食,可某人却并不打算放过她。
“你是做本王的小夫人,还是死?”
“你又拿这个威胁我,我告诉你,我……挺害怕的,吓着我,你就没老婆了。”某女看到亮闪闪的刀子,没骨气的说道。
“很好。择日成亲。”
可功高盖主,终究不会有好结果。
而她就是埋伏在他身边的一颗棋子,时机一到,万劫不复。王爷,小夫人她胆大妄为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王爷,小夫人她胆大妄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王爷,小夫人她胆大妄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