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是做本王的夫人,还是死?
“对于我来说,报仇不是最重要的,过好眼前的才是我想要的,过去的仇恨,我并不知道,我也并未见过侯家的人。
但我在沈府过得那段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让我明白,活着比什么都好,我不愿意提着脑袋,去完成报仇大计。
我听了嬷嬷说的话,我一心想查清楚当年的案子,如果真像你所说,是太上皇组的局那想要翻供,几乎是非常渺茫的事情。
那京城的一切我就该放下了,天下之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地,我就想开个店铺,赚钱的同时,吃遍这里的美食,反正不能让自己白来。”
千叶生气的说:“你这是胡闹,家人都仇不得报,怎可心安理得过自己的日子?”
“我舅舅现在不也过得很好,我觉得你也该放下了,这次要是能逃出去,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总比抓回去,砍头强。”
沈知月现在觉得,在这里,很多事情不能靠律法解决,因为最终裁断者,就是皇帝,皇上说有罪,就必须得死,说无罪,即便是奸臣,也能活。
那为什么不能给那些好人一些活路呢,可能他们真的是没办法选择,所以才铤而走险的,沈知月只想她好好活着。
“死有何惧,如果不是豢养杀手这些年,让我觉得人生还有些意义,我早该死了,既然道不同,那就不相为谋,以后再见面,就不知”是敌是友了。”
千叶跳下马车,把车夫打晕,轻功消失于林间,柏暝羽很快追上来,于从点头,立马往前追。
沈知月冲上前,张开手臂阻止于从等人往前:“别去追了。”
于从看向王爷,沈姑娘这是?
柏暝羽上前:“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我觉得她只是个可怜女子,她答应我,离开这里之后,会好好生活,不再踏入京城,对你们来说,不就是没有威胁了吗?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
“你这是在挑衅大硕律法?”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应该给好人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千叶要是被你们抓回去,她会死吗?”沈知月认真询问。
会,因为皇上是不会允许,有人在眼皮子底下养杀手,这对于皇权,是一种挑衅,所以千叶必须死。
于从看着在这里耽搁太久,着急的说:“沈姑娘,你可知,放走这人,王爷担多大的风险。”
沈知月手臂缓缓垂下,她想千叶活着,可她更不想他有事,没想到自己的一念之差,会带给他风险。
于从见她不再阻止,骑着马狂奔,追赶千叶的身影。
沈知月看向他:“柏暝羽,如果皇上曜怪罪,你就把我推出去,人本来就是我放走的,没理由这罪名让你担着。”
“在你心里本王这么没用?出了事,还需要女人兜着。”
“不是,我就是担心你。”沈知月脱口而出。
柏暝羽搂住她的腰,瞬间拉近他们的距离:“你在担心本王,那记不记得,这个案子结束后,你得答应本王要求。”
沈知月点头:“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我能完成,我都答应。”
“嫁给本王。”
沈知月抬头看向他,挑这个时间点求婚,是不是气氛有点不对啊,她反正是没找到那种要答应的感觉。
“等你从皇宫回来再说。”
“好,本王就当你答应了。”柏暝羽开口。
于从去而复返:“王爷,找不到人。”
“先回王府。”
很快皇宫传来旨意,宣他立马进宫,他站在御书房,行礼:“皇上。”
“人可有找到?”
“逃走了,不过臣会继续追查下去,尽快把她抓住。”柏暝羽保证。
皇上从龙椅上走下来:“朕听说你是为了救她,才放走嫌犯的,太后的意思,如果不是喜欢,那你便是有意谋反,沈姑娘的身份当正妃是没希望,但当妾还是绰绰有余,等你大婚,朕定当奉上大礼,婚事尽快操办。”
“臣,遵旨。”柏暝羽行礼离开皇宫。
外面那些事,传到太妃耳朵里,她冲进沈知月的房间:“你一个姑娘家出去抛头露面不合适,今日起,你就安分守己的待在王府,哪都不能去。”
“太妃。”
“本太妃以为你是个懂分寸的姑娘,会好好照顾暝羽,可如今看来,冥顽不化,自以为是,你这是要害死暝羽。”
这么大的罪名直接扣下,她还真是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这件事的确是她没想好,顾此失彼,哪都不对。
“母妃,这件事是我一时疏忽,不关她的事。”柏暝羽的声音从房间外传来。
太妃见他这样子就生气:“你就护着她,迟早她会害了你的。”
太妃说完转身离开,嬷嬷立马跟上去,想要去扶,可却被太妃推开。
沈知月看到他平安回来,心里十分高兴:“皇上是不怪罪你吗?”
“沈知月,嫁给本王,你考虑好了吗?”
“我觉得婚姻之事,得深思熟虑,日久生情才是永恒的,我觉得现在就嫁,太过仓促了。”主要是她没想好,到底想不想嫁给他。
柏暝羽拔出于从的佩剑,剑尖指着她白嫩的颈部:“你是嫁给本王,做本王的夫人,还是死?”
这人怎么说暴走就暴走,这么硬核的求婚,哪个女生能够同意?
剑以眼见的速度又近了几分,她下意识伸起手投降:“有话好好说。”
柏暝羽依旧不为所动,沈知月生气的说:“你又拿这个威胁我,我告诉你,我……挺害怕的,吓着我,你就没老婆了。”
她尝试挪了下身体,见他手里的剑没有跟着过来,松了口气,只要能活着,做小夫人又算什么。
“后日成婚,需要通知沈府的人吗?”
沈知月想起和吴鹏的婚约,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是通知了沈府,指不定他们来是闹事还是喝喜酒呢。
“别了,你这求婚,求得我是胆战心惊,我可不想再应付沈府的人。”还是别给自己添麻烦。
“好,本王这两日会有点忙,有什么事找于从。”婚礼的事,即便时间仓促,可他还是不想委屈她。
032 这位客官,有何要求
“好,本王都依你。”柏暝羽眼神很是温柔。
晚上她掀开被子,看到上面放着一个信封:迟早有天,你会加入我的,千叶。
沈知月拿着信冲出房间,四下静悄悄,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她不是离开了吗,可别再回京城了,被柏暝羽抓到,她会死的。
柏暝羽在书房看书,听到门外有脚步声:“睡不着?”
她立马把信藏好:“我,我就是吃多了,出来散个步,我就回去睡了。”她转身,看到他书房门紧闭。
“你这人还真有意思,不会是什么特殊物种吧,关上门都知道我出来了。”
没等到柏暝羽,她无趣的转身走进房间,钻进被窝呼呼大睡。
次日,柏暝羽进宫告诉皇上确定下来的大婚日期:“她是个特别简单的人,不喜欢人多,打算小办。”
皇上算是同意:“那也行,免得以后你有正妃,流程还不如一个妾心里不平衡。”
“臣还未有娶正妃的心思。”
皇上从龙椅上下来,手搭向他肩膀,就像平常兄弟一样:“诶,迟早的事,你对历届以来科举如何看待。”
“臣常年不在京城,对翰林书院的事不是很清楚。”
皇上在某种程度上还是很喜欢他这种,该懂的时候,绝不糊涂,该糊涂的时候,表现出一副不知道的模样。
让他觉得,整个大硕还掌握在自己手里,他才是主宰者,他坐在阶梯上。
“这历届朝廷的状元,榜眼,探花,都是翰林书院承包了,连题都是由翰林书院最德高望重的先生出的,这就造成一些有能力的寒门之士,只能远观,却完全融入不进来。”
“臣之前调查买卖官位,实行受贿,听到过一些,这翰林书院出状元概率很高,导致每年学费水涨船高,寒门之士根本进不去。”
“即便朕相信翰林书院老先生不会徇私,但难堵悠悠众口,朕打算换个出题方式,把这出题权从翰林书院收回。”
柏暝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想找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百姓对这科举之事重获信心。
“不如皇上亲自出题如何?由翰林书院老先生辅佐,这一来显示皇上对科举的重视,二来翰林书院依旧是整个大硕不可撼动的学院。”
皇上听着不错:“这翰林书院毕竟是父皇下令成立,朕若是贸然对翰林书院出手,恐会伤了老臣子的心,毕竟年纪上来了,多少有点念旧,也是人之常情。”
柏暝羽从皇宫出来,就开始置办大婚的东西,即便太妃也在着手准备,可他还是想亲自为她准备些东西,让她心里没那么抗拒嫁给他这件事。
沈知月在王府待的实在闷的慌,她带着林恩到芳华酒肆,掌柜看到她来了,立马笑着迎上去。
“你这里来,还打算跳舞吗?”
“有古筝吗,我打算唱歌赚点饭钱。”沈知月询问。
“有,只要姑娘想要的,我必帮你找到,包在我身上。”掌柜拍拍胸脯。
沈知月到后台换装,拿起面纱遮住脸,清了清嗓子,上台前,摸了摸林恩的嫩脸。
林恩脸迅速泛红:“姐姐!!”
“在这里等着,我去赚够饭钱,请你吃饭。”
沈知月抱着古筝上台,弹奏的是一曲江南小调,江南女子如水一般,歌声不像山歌那么嘹亮,温柔的调中,情绪委婉表达。
他们从未听过这样的曲子,一时间喝酒喧闹的人都停下来了,静静听着如微风刮过风铃,发出悦耳的声音,从她的歌声里,他们仿佛能感受到江南的柔情似水。
还没听够就没有了,他们拿出兜里的银子放在桌面啪啪响:“再唱一曲儿,爷赏的更多。”
“世子,这便是京城最有名的酒肆,进入酒肆,那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昱景初到大硕国,还从未四处逛逛,听到他的话,总觉得有些夸大其词了。
他抬步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就听到动人的歌声,他眼眸散发着亮光:“我要认识她。”
身旁的人连忙说道:“世子,你有所不知,这芳华酒肆的掌柜,是出了名的彪悍,这里的女子也是卖艺不卖身,你若是有心为难,会被芳华酒肆列入黑名单的,这辈子再无进来的可能。”
昱景睨了眼:“只是认识下,你把本世子当成什么人了?”
“世子有所不知,这里的姑娘,都很金贵,只能由她们选择客人,但基本这种情况非常少。”
他们还是坐在这里别轻举妄动,免得被掌柜轰出去,到时候真的挺难看的。
沈知月抱着古筝,鞠躬了下,朝后台走去,掌柜站在台上打圆场:“这歌儿听多了,可就不是那滋味了,各位客官,带着这份悦耳,下次再来如何?”
“好,那我每日都来,等那位姑娘。”
“好嘞。”掌柜让店小二去收赏银。
到了世子那桌,世子从腰间拿出一锭金子,店小二看到,忍不住喊道:“五号桌大手笔。”
掌柜听到,立马走过去:“这位客官,有何要求?”
芳华酒肆有个内定的规矩,凡是在场的打赏王都能提个要求,她这个掌柜会亲自出马帮忙,老顾客都知道,但这些老顾客不过都是些过往商客,生意时好时坏,的确拿不出那么大笔赏钱。
昱景笑了下,果然钱好使:“我要认识刚才那位姑娘。”
“奴家可以帮你问问,但如果姑娘不同意,这个要求只好作罢。”
昱景开口:“本世子还可以加银子,嬷嬷尽管去说。”
沈知月在后台拿着两大袋银子,这沉甸甸的,感觉重量比上次还多,她换下衣服。
“走了,林恩,去吃饭。”
林恩看到这么多银子,眼睛都发亮了,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这么多银子。
掌柜走到来,把她堵在门口:“有个世子爷想见你,说还可以给你更多赏钱。”
“不去,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赚饭钱,这已经是额外收获,够我吃几顿的。”沈知月毫不犹豫拒绝。
033 成亲
“那我就替姑娘回绝了。”
“那就谢谢嬷嬷了。”
沈知月笑了下,拉着他朝楼下走去,她点了上次吃了,觉得还不错的菜,另外又点了几份尝新。
身旁传来观众的议论声:“刚才那位姑娘唱的曲儿真好听,我走南闯北,去过的地方也不算少,从未听过这曲子。”
“我也是,之后常来吧,说不定能再听到。”
沈知月心情不错的拿起筷子,那可不,这可是经过现代改编,他们当然没听过。
她扭头看到另外一边吵吵的,昱景语气强硬:“本世子说了,可以给钱,她还不肯见本世子,莫不是你们大硕国的人,都如此瞧不上人吗?”
掌柜气势一下子就上来了,管是哪国的人,来到这店,就得接受她的规矩,即便是皇帝也得受着。
她掏出腰间细长的烟斗扣在桌面上,桌面瞬间通了个洞,昱景看到微愣住,没想到这个掌柜,还是个练家子。
“芳华酒肆里有自己的规矩,姑娘要是不愿意,任凭多少钱,我们都不能要,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有我的法子挣钱。”
“好一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昱景对她的话赞赏不已,随后领着人离开了。
掌柜收起烟斗,笑着了:“各位客官没事了,慢用,需要什么就喊小二。”
她路过沈知月那桌,沈知月忍不住给她竖起大拇指,这个掌柜,绝对是自己最喜欢的人,没有之一,真的是爱了。
沈知月夹菜到他碗里:“林恩,多吃点肉,长得快。”
“谢谢姐姐。”林恩大口大口吃着。
他们到街上买了点东西,就回王府了,最近太妃管的严,到点就派嬷嬷看她在不在府里,她还不想在成婚前,先挨一顿骂。
沈知月回到院子,撞见柏暝羽在书房:“去哪儿了?”
“我去了芳华酒肆吃饭,这个给你。”她把还剩下满满一袋的银子递给他,就当是还债了。
她去芳华酒肆的事,掌柜都跟他说了,就是没想到她唱曲儿,也这么受欢迎,她还会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柏暝羽把银子推回到她面前:“本王的银子,只给家人花,过了明日,你就是本王的夫人。”
“对哦,那这个我就拿回去了,留着慢慢用,不用每次出门都找你要钱。”沈知月笑得拿起钱袋子。
柏暝羽抓住她的手腕:“本王不嫌你麻烦。”
“做个人好吗!”
要不是她初来乍到,又遇到便宜老爸,对她爱答不理,她不至于身无分文,连吃饭都得找他要钱,她如果经商,应该也能挣钱吧。
柏暝羽将她拽进怀里,挑起她下巴,印上她嘴唇。
嬷嬷到点就来院子巡查,在院子门口,就看到这幕,捂嘴偷笑,跑去和太妃说。
沈知月缓缓闭上眼睛,感觉他手松了松力道,她手臂不受控制勾住他脖子,他大脑一片空白,遵从内心的欲望。
柏暝羽将她抱到腿上,两人分开些,身体燥的不行。
怎么突然停下了,她看着他身体部位,不会是真的有什么隐疾吧。
柏暝羽因为难平内心的燥火,所以没有看透她的小心思,呼吸微喘:“成亲之日,会有嬷嬷检查,等到那时,本王再碰你。”
这样就没人再拿她的清白说事,她就是本王的女人,证据说了算。
沈知月害臊的推了下他胸口:“柏暝羽,谁要跟你干这种事,我,我先走了。”
她跑回房间,重重把门关上,过了好半天脸颊上的烫都没消退下来。
成亲当日,她穿着大红袍子坐在镜子前,嬷嬷给她梳发,她只是个妾,八抬大轿,三拜,给婆婆敬茶统统都免了,她只需要在房间里乖乖等他。
柏暝羽坐在位置上,喝了几杯大臣敬的酒,皇上和太后也来走个过场。
他回到房间里,看到地面一堆的残渣,某人坐在床边,吃着床上洒满的龙眼花生。
沈知月吃的有点嘴干,想去倒茶,回头就看到他站在那里。
“你这人怎么走路没声,是想吓死谁?”
“你在这儿倒是逍遥自在。”柏暝羽拿起茶壶走过去,给她倒了杯。
沈知月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但看他还算清醒,应该是没喝醉。
“你们成个亲都不给东西吃的吗,我都快饿死了。”沈知月又剥了两颗花生放嘴里。
“饿了?本王带你去个风景还不错的地方吃东西。”
他们走出房间门口,侍卫迎上去:“王爷,太妃说了,今夜不能出门。”
柏暝羽搂着她的腰,飞上屋檐,站在高处,月亮似乎更大,触手可及了。
他从胸口拿出包裹好的点心递给她:“给你准备的。”
沈知月打开,拿起一块咬了口,伸手去够月亮:“柏暝羽,我没想到,跟你还有这么一段历史,做了你的妾。”
可能真的是上辈子欠太多了,所以她在现代才没日没夜的还。
“本王不会有正妃。”这是他的承诺。
即便她是妾,但亦是王府最尊贵的夫人,这是他能给她的。
“柏暝羽,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我不属于这个世界,别陷得太深,我怕你会难过。”沈知月认真的说。
柏暝羽扭头看向她,她现在不是真实的站在在他面前吗,可她的话听着,就像是她不是真实存在,会随时消失离开。
“沈知月,你若敢离开本王,本王会让你后悔的。”
到时候,就不是能后悔的,是再也见不到了,所以他们就当这场婚姻,只是个联姻,各取所需,别陷得太深,免得以后走不出来。
沈知月深深看了他一眼,现在就过好眼前每一日吧。
“我困了。”
柏暝羽看着她眼神暗了暗,凑近她脸颊,常年握枪长满茧子粗粝的掌心,轻轻捧着她脸颊,缓慢靠近。
“今夜,是洞房花烛夜,你逃不掉了。”
唔,他们从屋顶转战到房间……
房间门被重重敲着,柏暝羽在烛光照耀下,眼眶都是通红的,他脾气很不好:“谁?”
于从在门口咽了下口水:“王爷出事了。”
034 去查下,这是谁的腰牌
他知道千不该万不该在洞房花烛夜时间来敲这扇门,但真的出事了,还惊动了皇上。
两人都冷静下来,柏暝羽坐在床上,解开喜袍,换上私服,盯着床上衣服凌乱的不像话的人儿。
“等本王回来。”
沈知月咽了下口水,就,就这样结束了?
她见身上的衣服已经褪到手臂上,她干脆全部脱掉,扔到地面上,拉起被子睡觉。
沈知月只要闭上眼睛,刚才的感觉就会被放大,什么都没发生,反而令人睡不着,真是造孽。
柏暝羽进宫,整个脸色都是臭的,于从跟在身后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走进御书房:“参见皇上。”
“朕不是有意在现在这时候打扰你,实在是,翰林书院死了人,整个翰林书院人心惶惶,等不到天亮了。”皇上跟他主动说明事情。
柏暝羽表面是敢怒不敢言,但内心还是很不舒服,憋的人特别难受。
“臣现在就带人去翰林书院。”
“有任何消息,立马告诉朕,父皇在世时,特别重视翰林书院,朕不希望翰林书院到了朕手上出问题。”皇上明说事情的重要性。
在外人看来皇上的做法兴许是念及父子之情,是个重情重义的君王,但只有皇上心里清楚,自从他上位,做不出什么政绩,只有努力维持好父皇打下的江山,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政绩。
柏暝羽领着人到翰林书院,看到一具被毁的尸体,面无全非,根本认不出是谁。
仵作蹲在地上初步检查尸体,看到王爷,跪着行礼:“王爷,这尸体属下还需带回去检验。”
柏暝羽挥手示意,于从立马安排人手,把尸体抬到仵作干活的地方。
“这尸体是在哪里发现的?”
在这里的大多数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官家公子,第一次看到死人,被吓到不清,连王爷问话都没听清。
昱景大晚上被吵醒,心情不是很好,看着这一个两个,平时能说会道,关键时刻全都变成哑巴,他吼了声。
“没听到吗,尸体是在哪里发现的?这件事赶紧处理完都回去睡觉了,愣着干嘛呢?”
其中一小撮人猛然回神,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回,回王爷,傍晚,我们在院子里谈功课,发现一只黑狗,在树底下不停刨,我们寻思着,那里有什么东西,就凑过去看了眼,没想到发现死人的手指。”
柏暝羽站在他面前:“带路。”
他害怕的疯狂摇头,那个地方他是绝对不会再去了,他转身指着路。
柏暝羽没有强迫他,领着人就朝院子走去,那里还有个未填埋的洞,他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土质,应该是最近才翻动的,说明这人死了没多久。
他在土里摸到了一个硬块,他拿起,于从看到上面沾满湿土,应该是最近浇的水,于从拿过,用手帕擦干净才递过去。
柏暝羽盯着木牌,上面写着翰林:“去查下,这是谁的腰牌。”
翰林书院的老先生步履蹒跚的走过来,拿起木牌看了眼:“王爷,这是翰林书院下人的令牌。”
“先生,最近可有下人失踪?”
“有个叫阿贵的,前不久领了工钱离开书院。”
柏暝羽询问:“可有和阿贵走的近的人?”
管事立马说道:“有个叫方祥的,和他住一屋,他们平日走的也近,要说谁最了解阿贵,应该就是方祥了。”
柏暝羽坐在议事厅抿了口茶,方祥被管事领着进去,看到里面全是人,吓的跪在地上。
管事开口:“王爷找你想了解阿贵的事,你知无不言就可以了。”
“草民拜见王爷,阿贵怎么了?”
“说说,你最后见阿贵,有没有异常情况,若有隐瞒,本王定不轻饶。”
方祥被吓的浑身发抖:“阿贵这人,只要给钱什么都肯干,他也是个苦命人,他来京城只是想多挣点银子,回到老家开家小店,守着妻儿。”
“说说他从翰林书院离开的那天。”柏暝羽又喝了口茶。
“阿贵是上周离开的,他收拾行李的时候特别高兴,我那时候还打趣他,他这是赚够钱回老家了,他说是啊,有人给了他一大笔银子,足够他在老家吃喝不愁,王爷,阿贵到底怎么了?”
“死了。”柏暝羽一脸冷漠。
方祥听到直接瘫在地上:“这,这怎么可能,他跟我说回老家开店铺,我亲眼看着他离开翰林书院,怎么可能死了呢?”
柏暝羽见他震惊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再想起什么,就来告诉本王。”
方祥失魂的,完全忘了礼数,直到所有人离开,他还瘫在地上。
他来到仵作干活的地方:“人怎么死的?”
仵作洗干净手,从验尸地出来:“王爷,这人头和身体分开,死了至少一周了,应该是被人用东西砸到脑袋,晕过去之后,再切下头颅。“
仵作把记录尸体情况的册子递给他,他拿着便入宫交差,皇上详细看了验尸报告,忽的松了口气。
还好死的不是什么官家公子,否则翰林书院必将大乱,死的只是个下人,可以草草结案了。
柏暝羽看透他的想法,恭敬的说:“皇上,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能因为这次死的是个下人,就草草结案,这割人头颅,凶手必定心狠手辣,只要还留在翰林书院一天,就有潜在的危险。”
“王兄说得对。”皇上忍不住反思,差点他就犯下大错。
这凶手割人头颅,心狠手辣,留在翰林书院,万一对那些官家公子下手,他可如何交代。
“王兄,此时就交由你调查清楚。”
“臣,领命。”
柏暝羽从皇宫出来,天已经亮了,他在外面忙了整夜,于从跟在他身后回到王府:“王爷,休息下吧。”
他伸手制止于从别跟来,他放轻动作回到房间,见地上是昨夜她穿的喜袍,一脸无奈的捡起,挂在屏风上。
他掀开被子躺在她身侧,她翻身,撞到硬硬的东西,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脑子里只停留在他出门了。
“你回来啦,出什么事了吗?”
035 谁让你动的?
“没事。”他的手所到之处,一片滚烫。
沈知月睡得迷迷糊糊,身体的敏感倒是真实反应,柏暝羽并不打算放过她。
这时,门外传来嬷嬷的声音:“小夫人,太妃请您去喝晨茶。”
她拿开他的手:“你母亲找我,我得去。”
柏暝羽坐在椅子上,彻底放弃了挣扎,这一而再被人打扰是怎么回事?
沈知月洗过冷水脸让自己完全清醒过来,她才跟嬷嬷去,嬷嬷见地板上散乱的衣服,猜到他们大早上在干什么事,这效率还挺快的,得告诉太妃。
太妃看到她来,到了杯茶放到对面,他她看了眼,那个位置应该是给她留的,于是她走过去坐下。
太妃优雅的拿起茶杯抿了口:“即已嫁人,那就要知道当以丈夫为重,暝羽在执办处伙食不是很好,听说又遇到案子了,你今日去送点吃食给他。”
“是太妃。”沈知月毕恭毕敬,看上去像极贤良淑德的妻子。
一杯茶结束后,她有些坐不住,身体怎么扭捏怎么不舒服,太妃看了眼,这规矩得立,但还得循序渐进,太妃知道张弛有度,效率会更加,太妃放下手里的茶杯。
“本太妃乏了。”
沈知月一听,急忙站起来,急急忙忙行礼:“那就不打扰太妃了。”
太妃瞧着她急急忙忙的身影,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这姑娘心思单纯,我还挺喜欢的,希望日后她能好好相夫教子,不该掺和的事情少去掺和。”
“还是太妃和王爷有眼光,选中这小夫人,天真烂漫,活泼可爱。”
沈知月回到房间里,见床上空了,这人呢?难不成她早上在梦游吗?
下人端着早膳进来,沈知月询问:“王爷呢?”
“王爷去执办处。”下人如实回答。
“今日多准备一份午膳,我要去探班。”
下人看向她:“小夫人,探班是何意?”
“哦,就是看王爷,你多准备些王爷爱吃的。”
“是,小夫人。”
沈知月拿起筷子吃着早饭,心里想着,柏暝羽这次遇到什么棘手的案子了,一大早觉都不睡,急急忙忙去了。
她拎着食盒带着林恩出门,最近太妃盯得紧,有这活路也方便出门,她真是爱死给他送饭了。
他们来到执办处,这里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她,见她一个劲儿的往里冲,立马伸手拦住她。
“姑娘,你找谁?这里是执办处,不能硬闯。”
“我找王爷,给他送饭。”
周围的手下听到像见了鬼一样,只要有王爷在,方圆十里就不可能出现个女人,这人不会是随便找了理由想见王爷吧?
“王爷吃食,都有执办处负责,你不必送来,姑娘还是快回去吧。”
“柏暝羽。”沈知月也不跟他再废话,耐心磨没了,他要是再不出来,她就把这些吃了。
柏暝羽在验尸房听到声音走出来,看到她站在门口:“你怎么来了?”
“你这光棍当的还真是深入人心,算你专情这关过了,太妃说你这伙食不怎么样,让我来给你送点吃的。”
柏暝羽听到她说了很多,但其实他听的不是很懂什么意思,就听到她是来给他送吃的,嘴角上扬,心情很是愉悦。
沈知月把食盒递给他:“你这执办处,这么难进,那我就不进去了。”
“谁说难进的?”她就从来没进过,怎么知道难进。
他牵着她的手走进执办处,周围的人看着她,就像看到鬼一样,有些不确定的,还揉了揉眼睛,不得不说,这些人的反应,让她心情很好。
如果说古代王爷都三妻四妾,那他绝对是最纯情那个,她很高兴,千挑万选,最后没嫁给负心汉。
沈知月看向他:“柏暝羽,如若哪天你要娶别人,我会毫不犹豫离开的,我可能接受不了一夫多妻制。”
“本王有你一个就够忙了。”
沈知月听着嘴角上扬,但表面佯装生气:“你的意思,我很麻烦,让你很困扰喽。”
“今天给本王带了什么吃的?”
“我的手艺哪比得上你家厨子,我让厨子准备都是你爱吃的。”这么说来,她还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
柏暝羽宠溺的说:“只要是月儿做的,比王府厨子还要好。”
“柏暝羽,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不过我收下了,我想到处看看,方便吗?”
古代美食吃了不少,美人也看到了,这古代办案场所还是第一次见,她有点好奇。
“于从,带她四处走走。”
“小夫人这边。”于从恭敬给她指路。
沈知月跟在他身后,转了大半圈,最后他们停在另一处院子门口,于从有意避开这个地方。
他的反应更激起她的好奇:“这里是什么地方。”
于从见她要往里走,立马上前拦住:“小夫人,这里是停尸房,那老头古怪的很,不喜欢人进去,而且里面阴森森的,也没什么好看的。”
“于大人,你帮我看看,这是不是物证。”一个新来的,拉着他就往别处走去。
于着从听到‘物证’两个字,就不敢大意,不过是谁让一个新来的去处理物证的,他要是知道,保证不打死那人。
“小夫人,你站在这里别动,属下去去就来。”
沈知月挥挥手:“你去忙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她看到于从走后,慢慢的走进院子,见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大门敞开着,她带着好奇走进去,看到一个被白布盖住的人形。
这应该就是尸体了,靠近,伴随着一阵恶臭,她屏住呼吸,朝白布伸出手,就想看看尸体长得多恐怖。
对于一个恐怖剧忠实粉丝,越惊悚的东西越能吸引她,身后突然传出声音:“谁让你进来的。”
沈知月明显被吓到,手抖了下,白布里掉出了只手,她看到立马握住,把手塞回白布里。
老头看到紧张的说:“谁让你动尸体的?”
“你这老头怎么在人后面吓人啊,我就是看看,没有想动什么。”沈知月见他语气很不好,她也不惯着。
036 一点正事不干
老头拿起一瓶东西,朝她走过去:“把手伸出来。”
“你想干嘛,我就是碰了下尸体,不至于要剁手吧?”沈知月不确定瓶子里是什么东西,把手背在身后,坚决不伸手。
“尸体上面布满虫子,指不定你的手就会被感染,从这里出去之后,接触阳光就会溃烂,整条手就保不住了。”
“老头,你别吓唬人,我会害怕的。”她看过法医的电视剧,那些人好像接触尸体都做好防护。
“知道害怕,还不赶紧把手伸出来。”
“哦。”沈知月乖乖伸出手。
老头往她手里倒了些粉末:“擦擦。”
她两手摩擦,那粉末很快就吸收了,她笑了下:“老头,你还有点本事嘛。”
“哼,没本事会在这里。”他不可一世的神情。
沈知月打趣的说:“夸你两句,你还飘了。”真是个经不起夸的老头。
这时,于从急匆匆的跑进来:“小夫人,你可让属下好找,不是说不能进这儿吗,老葛,我这就把人带走。”
老葛听到小夫人,瞬间来了兴致:“这就是王爷新娶的妾?”
“老头,你别看不起妾啊,只要正房没有,就是我说了算。”沈知月理直气壮。
他冷哼了声,紧接着,柏暝羽走过来:“老葛,还寻到别的线索吗?”
“他身上没有反抗伤,凶手很有可能是熟人。”老葛开口说道。
于从在一旁忍不住念叨着:“凶手这么残忍杀害一个翰林书院下人,到底图什么,是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
沈知月在旁边听的一半一半:“于从,你刚才说什么?”
柏暝羽这才注意到,站在于从身后的她,她怎么来这里了:“在这里逛完就回府去。”
沈知月还是纠结这个点:“于从,你刚才说死者是一个下人,那翰林书院的下人,活儿是不是都很轻松啊?”
柏暝羽瞧见她这个样子,想着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但他更相信老葛的专业。
“于从,送她回府。”
老葛听她这话,就像发现了什么,他也想知道这个姑娘是如何挑战他的专业:“据说死者阿贵,在翰林书院,是干重活的下人。”
“不对,我刚才接触过尸体的手,明显光滑,不像是干过重活的,干过重活的人,掌心都会起茧子。”
老葛停顿了下,柏暝羽看向他确定,老葛走进停尸房,割了尸体掌心的皮肤下来,用特殊药粉恢复原本的皮肤。
“有些尸体会改变原先的生活状态,我也注意到这点,但我没特别处理过。”他用镊子夹起皮肤组织。
他担心死者是习惯用一只手干重活,于是又进去把另一块拿出来,最后左右两只手掌心皮肤组织都摆在桌面上。
老葛忍不住多看她几眼:“丫头,还真是被你的片面之词说中了,这根本不是下人的手。”
“那会不会死的不是阿贵?”于从询问。
老葛笃定的说:“这头是下人的头,这双手皮肤白皙嫩滑,稚子之手,一看就是贵家公子,但这头发确实粗糙起皮,一看平日就不注重乏打理。”
老葛有走进去拿出一块脸颊上没被毁掉的肌肤:“你们看,一般长期风吹日晒皮肤才会……”
经过老葛的解释,他们全懂了,比起杀人凶手的作案手法,她更倾向这个凶手的脑子,会利用这种漏洞洗脱自己的嫌疑。
“这个是双尸案,死的是两个人,弄成这种,多半是要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沈知月随口说了句。
老葛清洗干净手,进去倒了杯茶出来,朝他们走去,于从还以为这茶会给到王爷手里,可没想到兜了个圈,最后落在她手里。
“喝茶。”
沈知月晲了眼:“老头,你怎么突然那么好心了,不会是往里下了药吧?”
“我看你有这方面的慧根,想收你为徒,你怎么看?”老葛难得笑眯眯的样子。
就为这事儿啊,那这茶可以放心大胆的喝,她拿过杯子,一饮而尽,这茶清凉解渴,喝了一整天都燥热都消退不少,老头这里的东西,还真是很神奇啊。
“不怎么看,你刚才那么凶,一看就是不怎么好的师父,再说,我现在已经是小夫人,不愁钱,我干嘛还吃这苦啊?”
老葛觉得她说到有道理,一时间找不到理由反驳,沈知月把杯子放到桌面上,转身就离开验尸房院子,老葛看到想追上去。
他现在一把年纪,就想找个人继承手艺,以往那些人,要么是混子,要么就是毫无慧根对牛弹琴,但她不一样,能找到这破绽,又能听懂他的话,难得的慧根。
柏暝羽跟上她,想再去翰林书院调查,顺便送她回府。
于从拦住他:“老葛,谁都可以,你就别打小夫人主意了,太妃还指望小夫人早日生小王爷呢,你想收小夫人为徒,首先得过太妃这关。”
老葛这么一听瞬间觉得没戏了,遇到一个对胃口的,可惜没有这个缘分能收为徒,他敢肯定她要是肯学,日后肯定大有作为。
沈知月上了马车,见是回王府的路:“柏暝羽,你就在前面放我下去,我想下去走走。”
“不行。”
沈知月抓住他宽大的衣袖摇晃着:“柏暝羽,太早了,我不想回王府。”
柏暝羽看着她这哀求的神情,瞬间心软了,让马车在前面停下,她高兴的跳下马车,朝林恩挥挥手。
“走,我们听戏去。”
柏暝羽见她在马车和下马车完全是两副面孔,他扯了扯发皱的衣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沈知月经过一家戏楼:“林恩,这家怎么样?”
“姐姐,你怎么一天只知道吃喝玩乐,一点正事不干?”林恩无奈的摇摇头。
这段时间跟着她吃吃喝喝,他都变胖了,王府那些人都叫他小胖子,他现在有小情绪了。
沈知月无法认同他这句话:“你觉得什么是正事?”
在这里女子无才便是德,那就是给她们广大女性吃喝玩乐的借口,整日待在府里有什么意思?!
037 你不是说不用还了吗?
林恩一句话说不上来,但他觉得他不能再这么虚度下去了:“可是姐姐,你能不能给我找点事做?”
沈知月盯着他:“找点事做啊……对了,你这年纪应该是要读书了,要不然我给你找个先生吧。”
林恩开口:“要说这京城最好的先生,就是翰林书院的先生。”
沈知月搭着他肩膀:“我们家林恩自然是要最好的,那就去翰林书院读书。”
“可是,翰林书院读书,不仅钱得到位,还得要官家推荐帖。”
“我算是半个官家人,我可以帮你写推荐帖。”
从来就没有女子入学堂,所以这推荐帖,自然是不能由女子写,姐姐写了,就怕翰林书院不认,毕竟那儿皇帝进去都得恭恭敬敬的。
“姐姐,还是王爷写比较好。”
他见她沉默住,想着王爷对所有都一个态度,唯独对姐姐不一样,这事儿应该能成,但看到姐姐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觉得这件事可能有点难办。
“姐姐,没关系的,普通的私塾也可以学知识。”
“那不行,既然我们有这条件,就不能委屈自己,今晚我去试试。”
柏暝羽到了书院,老先生迎上来:“王爷,是阿贵的案子有消息了?”
“近日读书的公子可有缺席的?或者书院有何异常?”
老先生看向身旁的管事,管事拱着身子回答:“出了这事儿,翰林书院管的比以往都要严格,到点儿必须回自己房里,出了家里人来接,不然不许单独出翰林书院,之前并没任何异常。”
于从带着人从学堂出来,看向王爷,轻微摇头,并没有任何收获。
他去了趟皇宫:“回皇上,出现双尸案,头确实是下人阿贵,但身体确实拼接上去,像是什么都不沾手的公子。”
皇上听到后,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要真是出了这样的事,该怎么办好。
“王兄,事关翰林书院的清誉,一定要调查清楚。”
“是,皇上。”
皇上越想越放心不下,于是去了趟翰林书院,和老先生喝了口茶,询问了翰林书院的情况。
柏暝羽今日早早回到王府,他走进书房,她就端着东西进来了,回到府里,能看到她,心情不自觉的就会很好。
沈知月给他倒上一杯茶:“在外面忙了一天累了吧,我给你按按肩膀。”
她把手放在他肩膀上,按了按:“这个力道感觉怎么样?”
柏暝羽抿了口茶,享受的闭上眼睛:“你有什么事说。”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林恩该读书了,我想着,王府的人,要去就去最好的,你能不能帮林恩写封推荐信,送他去翰林书院读书?”
柏暝羽沉着脸:“发生命案的正是翰林书院,现在不安全。”
“那不能去,林恩,你进来,听到了没,我们还是找别的私塾读书吧。”
林恩看向她:“姐姐,能不能让我和王爷单独谈谈?”
“小小年纪,知道男人间对话了,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沈知月见他坚定的眼神,她把门关上出去了。
林恩恭敬的给他行礼:“王爷,住在王府许久,我想为您做点事,翰林书院发生了命案,那些公子为了撇清关系,肯定什么都不说,我此时进去,刚好可以为您打探消息。”
“月儿是不会同意的。”
他要是去了翰林书院发生什么危险,月儿首先不会放过他,他不会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姐姐那边,我会去说的,还请王爷帮我写推荐信。”林恩恭敬行礼,便离开了。
他在门口撞见沈知月:“姐姐,我还想去翰林书院。”
“翰林书院现在不安全,你听话,活着才是头等大事。”沈知月摸摸他脑袋。
“姐姐,可我真得很想去翰林书院听先生讲课。”
“你真的那么想去?”
沈知月见他非去不可,搞不懂这孩子,为什么非得搞个人崇拜,就非要是翰林书院的先生不可吗?
“恩,姐姐,我真得很喜欢翰林书院的先生。”
沈知月松口,有什么理由能阻止一个小孩的追星梦想呢,而且也不是负能量的偶像,这个偶像以后是可以中状元的。
“那好吧,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会看你的。”沈知月拍拍他肩膀。
小孩等到有自己追求了,那才是真正长大了,沈知月走进书房,见他在看书,走过去继续给他揉肩。
“柏暝羽,你就给林恩封推荐信呗,我给你磨墨。”
柏暝羽见墨差不多,开口:“不急,你是不是还欠本王点什么?”
沈知月一脸疑惑,欠点什么?哦,是不是银子:“你不是说不用还了吗?”
柏暝羽将她抱到腿上:“月儿不明白?”
沈知月从他眼里看到了欲望,手抵着他胸口,一脸防备:“我,你在我有要求的时候,想做这种事,就像我们在交易一样。”
柏暝羽贴着她后背,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听到她的话,立刻压下自己的情绪。
“那就听月儿的。”
晚上,柏暝羽忙完走进房间,沈知月看到他进来,立马警惕的坐起来:“你,你怎么来我房间?”
“你现在是本王的夫人,这也是本王房间,而且,我们分房睡,母妃会注意到,你还想被母妃叫去吗?”
沈知月想到太妃这茶,能从早上喝到下午,她可能撑不住,还是别了,想想都恐怖。
“那事先说好,诶,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赖,不知道绅士吗,你给我下去,你去哪边睡。”沈知月警惕的裹住被子。
他从新婚之夜开始,就没睡多少,现在他是真的困了,他将她抱在怀里,声音逐渐沙哑,带着睡意。
“你迟早都会是本王的人,早点习惯一张床挺好的。”
“谁迟早会是你的人,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还有点得寸进尺。”沈知月说的正起劲儿,就感受到脖子传来均匀的滚烫呼吸。
她低头看了眼:“柏暝羽,你,睡着啦?我在跟你说话呢。”
“你若是不累,本王可以帮忙。”
038 毕竟是主子的心血
沈知月立马闭紧嘴唇,整个房间立马安静下来,他听不到声音,逐渐睡了过去。
她低头看了眼,这是非人类吧,说完话,还能进去睡过去,不过他长得真挺好看的,他常年待在战场风吹日晒,皮肤是小麦色的。
但肤质是真的好,很滑溜,深邃的眉眼经常皱着,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高挺的鼻梁,不薄也不是很厚的嘴唇。
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性感的喉结,绝美的侧脸杀,怎么可以有他这么无可挑剔的男人,干起事情来,那是相当的雷厉风行。
看着看着,她入迷了,在他怀里安静的睡了过去,次日清晨,他醒来,感觉一侧手臂麻了。
他盯着身旁的人看,嘴角露出笑意,要是能用手臂麻,换来每天醒来就能看到这样的画面,是值得的。
于从站在门口有些焦急,这马上就到早朝时间了,这王爷怎么还不出来,真是急死人了。
要是以前他早就闯进房间了,但现在不同了,王爷娶妻了,要是打扰了王爷,回头太妃又该找他喝茶了。
这又不能打扰,这马上就要上朝了,该怎么办啊?于从在门外急得像旋转陀螺。
屋内十分温馨,柏暝羽从未感受过,心被融化的滋味,但在这刻,就是这种感受,他眼神越发温柔,亲吻她的眉心。
他的嘴唇冰冰凉凉的,触碰到她的肌肤,她下意识的反应是躲开,于是她翻身朝里面。
刚好他可以抽出手,他换上朝服,走出房间,于从看到他,就差拍大腿,王爷总算是出来了。
今日上朝主要事情,城南悍匪猖狂,皇帝有意出兵讨伐,急于政绩,想要柏暝羽陪同,为君分忧,柏暝羽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回到王府,太妃听说了朝堂上的事,担心的巴巴赶来:“暝羽,你怎么就答应了呢?”
“母妃,为君分忧,是做臣子的本分。”
太妃看着他,有所言有所不能言,最后还是离开了他的院子。
嬷嬷扶着她往前走:“太妃,王爷可是从战场上活着回来的人,这次不过就是些不成气候的悍匪。”没有受过专业训练,有何惧?
太妃忧心忡忡的说道:“我担心的不是悍匪,而是这皇帝不想归还兵符,又想立功,拿我儿子挡前面,为他铺平道路。”
“皇宫里的人,都是些奸诈之辈,想当年老王爷就是。”嬷嬷气不过。
太妃呵斥她:“够了,过往的事不必再说。”
嬷嬷知道自己逾越了,恭敬的行了礼,不再说话。
沈知月从厨房出来,听到他回来了,立马跑进院子,见他在收拾东西,还拿出一杆长枪。
这副架势她从未见到过:“你,这是要去哪里吗?”
“去城南剿匪,半月余应该就能回来,林恩的事,等本王回来安排。”
“你怎么突然要去剿匪,会不会有危险?”
沈知月说出这句话,忽然觉得有点多余,从战场上踩着尸骨活着回来的人,怎么可能怕这区区匪徒。
柏暝羽搂住她的腰,拉近他们的距离:“你在担心本王?等本王回来,你就做本王的女人如何?”
沈知月手抵着他胸口:“你要是回不来,我是要守寡的意思吗?你要是回不来,我就再找个人嫁了,天下男人多的是。”
这个不行就换下个,谁也不亏,她干嘛为他守寡,耗费自己的青春啊。
柏暝羽咬上她嘴唇,作为惩罚:“偌大的大硕,只有你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可偏偏他就栽在她手里,胆大妄为,又很是招惹人疼爱。
他简单收拾下东西,一个包袱,一杆长枪足以,他骑上战马到皇宫外,之间太侯还在让人往车上搬东西。
此次出行,他已经有五辆车随行,都是些皇上日常用具,太后这架势,是要装够十辆车不可。
皇上便服站在他身边,压低声音:“母后的心意,朕不能拒绝,听说沿路有很多流民,正好在路上就把这些东西解决了,朕觉得轻便出行更好。”
柏暝羽也是这个意思,见皇上也有意处理这些东西,就不再说话。
太后拿着清单再三确定,没什么忘记带的,这才嘱咐几句:“此次你们务必保护好皇上,要是皇上受伤,你们就提头来见本太后。”
“是,太后。”
皇上颇有气势的喊了声:“出发!”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京城,沈知月站在人群中看着骑马带队的柏暝羽,一定会没事的。
她看向身旁:“林恩,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左右两边看了眼,都没见到林恩的身影,她着急的走出人群,沿路喊着:“林恩,林恩,你跑哪儿去了。”
她突然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在倒下那刻,有人接住她身体:“主子命令,把她送进城南寨子里,叫他们好生看着她,关键时刻,这人能保他们的命。”
“大人,这城南的匪似乎越来越不听话了,主子让他们休养生息,暗中招揽人马,他们竟然到处惹是生非,引起朝廷注意。”
“毕竟是主子的心血,能保还是要保的,如若他们不识趣,那就只能除掉,再找人接手。”
“是,大人。”
沈知月再次醒来,是在一辆颠簸的马车里,她尝试站起来,但因为马车行驶速度过快,她很快又跌回位置上。
她抓住窗户:“喂,你们是谁啊,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车夫似乎完听不见她的话,车轱辘转出了残影,两旁的风刮的有些凌厉,她大声喊道:“我肚子疼,我要方便,停车,我让你停车。”
车子依旧飞快行驶着,就这样不停歇的赶了两天路,马累死了,就换一匹,感觉的车速从未下来过,颠的她整个人骨架都要散了。
终于马车停下来,她感觉整个人身体都是飘的,她被车夫强行拽下马车,感觉自己有些站不稳,她伸手扶住车身,看向寨子大门。
里面的人拿着大刀跑出来:“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呦,还带了个美人儿,知道我们好这口是吗。”
039 你们咋那么不爱干净
沈知月看出这些人的不怀好意,往黑衣人身后躲了躲,至少现在黑衣人比这些人安全多了。
那人就要把手伸到她脸上,黑衣人拿着手上的剑鞘挡了挡:“这次皇上亲自出征,这人可以保你们命,可千万别让主子失望了。”
他在心底瞧不起这不入流的蛮匪,凭什么能和他们凤军平起平坐,主子莫不是瞎了,觉得这些人能成气候。
“什么,皇上亲自出马了?那我们要是把皇上杀了,算不算立头功?”悍匪头目嚣张无比。
黑衣人讽刺的笑了下,他倒要看看这些人最后怎么死的:“同行的还有南王,你们多少条命能扛住南王的长枪。”
他们听到听到南王也来了,他们就是个小寨子,竟然出动这么多大人物,他们对那个不作为的皇上是势在必得,可南王就犹豫了。
这毕竟是从战场上活着回来的人,光是身上的阴气,鬼见了都发怵。
黑衣人见他们嚣张不起来了,把身后女人推给他们:“看好她,她要是伤了,跑了,你们都会没命。”
头领手一挥,让手下的人把她带进去,那些人把她手脚和柱子绑在一起,和她对视上两眼放光。
送走黑衣人,他们继续回到屋里喝酒,对于男人堆里出现个女人这件事,他们只要一想到就心痒痒的。
“老大,这来了女人,我们就这么放着吗?”
头领烦躁的把脚抬起踩在椅子上,拿起碗一饮而尽:“玩什么女人,现在还不赶紧带人准备下,我们这次对付的可是南王。”
“老大,我们这儿的人,可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还怕一个区区南王。”
头领抬眼一看,这一听就是没见识的人,南王要是那么好对付,能从战场上万人里全身而退吗。
坐在身旁的人推了他一把,没见老大不高兴了吗:“去去去,别在这里烦。”
头领手抓了把花生倒嘴里:“你们谁拿点吃的给那婆娘。”
这话一出,在场的男人顿时热血沸腾起来,他们都想去给她送饭,场面争吵不休。
他沉着脸:“老子亲自去送。”
老大发话,场面瞬间消停了,他端起桌面上的一盘肉菜,还有自己没动过的米饭朝那屋走去。
沈知月听到门口有动静,瞬间惊醒,她睁着大大的眼眸盯着门口。
“你们和京城的人是什么关系?”
头领把吃的随意搁在桌面上,他抬开一张椅子坐下,脚踩在上面,手捻起一块肉塞嘴里。
“知道那么多对你没好处,你到底是什么来头,能救我的命?”
以主子对他的重视,送来的人肯定大有来头,沈知月完全没有人在别人地盘的意识。
“知道那么多,对你也没好处。”
头领见她没有一丁点害怕,倒是挑起他的兴趣:“你不想说也行,老子直接把你娶进门,有的是办法让你说。”
沈知月听到觉得事情不妙:“那个,有话好说,好说,我告诉你,我是南王的夫人,你,你要是动了我,南王是不会放过你的。”
“老子怎么没听说南王成亲了?不会是你想要活命,随便说一嘴吧。”
“冒充南王的夫人,还不如冒充皇上的妃子,不怕没命啊,我们刚成亲不久,我嫌麻烦就没大办,不过你随便去京城打听,大家都知道南王成亲了。”
头领一步步靠近她,眼神在打量她,听说过南王在外的名声,无数大臣想把女儿送到王府,但这个南王似乎挺不解风情的,整个王府只有奴才,没有丫鬟。
他伸出黑块分布不均的手,慢慢靠近她的脸,她看着无比嫌弃,这是多久没洗手了,当土匪的,都这么脏吗?
“你你你,把手拿远点,就不能洗个手啊,这么大的寨子,都缺水成这样了?你实话说吧,多久没洗澡了。”
头领收回手,闻了下身体,他们身边也一直没个女人,收拾给谁看呐,被她这么说,他不禁反思。
拉起自己黑漆麻黑的衣袖,已经看不出衣服原本的颜色,闻了闻,好像是有点味儿了。
随后他甩了甩衣袖:“大丈夫就应该不拘小节。”
沈知月提醒一句:“不拘小节和不讲卫生是两码事。”
“老子,不跟你这女人讲话。”
“诶,你给我松绑,你不给我松开,我怎么吃饭?”逃跑也得吃饱才有力气跑。
寨子里这么多男人,不怕她溜走,他拔出腰间的匕首,划开绳子,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
头领坐在椅子上,盯着手下:“老子多久没洗澡了?”
他认真的掰着手指数,越来越乱:“老大,我不记得了。”
头领直接踹他一脚:“要你有何用。”
“老大,你怎么突然说洗澡的事?”
头领认真的说道:“你说,咱们出去,为什么山下的女人一看,就知道我们不是好人?”
“那肯定是因为我们长得凶神恶煞,这女人一看就得害怕。”
“胡说八道,从今日起,寨子里的男人每天都得洗澡,把自己收拾干净了,才能有女人接近,难不成我们要打一辈子光棍。”
他立马摇头,那肯定还是有女人比较好,他立马把老大的话传下去,寨子里的人都以为是为大战做准备,都特别积极加入洗澡行列。
第二天一大早,头领就到后山水潭,他解开腰带正要进水里洗澡,发现里面的水不像之前那么绿,清澈见底,反而是黑色的。
他沉着脸:“这是怎么回事?”
手下从树后面冒出来:“老大,可能是太多人洗了,水太脏了,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老子现在就想洗,怎么办?”
“还有井水,我给老大弄够洗澡水。”手下提起桶就去捞井水,只是打起来的水看上去比水潭的水还要黑,还有股臭味。
他猛然想起,他们寨子一直都是喝水潭里的水,这水井和水潭是连着的。
“那个老大,要不然,咱们弟兄去山下挑水给您洗澡?”
“你们咋那么不爱干净。”看着这黑水,他这个当老大的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040 你能不能别老盯着我看?
“老大,寨子里也没洗澡的规矩啊。”更何况您不也没洗嘛,还好意思说他们。
头领吼道:“还不赶紧去给老子抬水。”
手下又结结实实挨了一脚,他身体跳起,立刻叫上人,提上水桶到山下抬水。
结云寨依山傍水,这地方养人,看他们膘肥体壮就知道了,他们一个跟着一个,提着水上山,四桶就把盆装满了。
头领在里面洗澡,出来的时候,感觉整个人焕然一新,精神舒服了不少。
他边拉紧腰带,边走出来:“以后你们都得每天洗澡,多舒服啊。”
“是,老大。”
“老大,俺现在只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管那皇帝,还有什么南王,来了,俺照样把他们打趴下。”
“对,把他们打回京城去。”
结云寨顿时一片热闹,这次洗澡很大鼓舞了士气,头领板着脸说:“我们不怕,但也不能轻敌。”
“是,老大。”
沈知月听着外面特别热闹,都开始喝起酒来了,她拍拍门:“喂,今天怎么没水喝?你们该不会把我忘了吧。”
今天的饭菜还是什么烙饼,干巴巴的,天气又热,又没水,她都快渴死了。
头领看了眼手下的人,手下立马给出解释:“今天水太黑了,兄弟们都是喝酒解渴,确实是忘了。”
“送水进去,她死了,就少了张保命符了。”头领沉着脸说道。
手底下的人立马送壶水进去,沈知月看到水来了,跑过去坐下倒了碗喝起来。
他闻到女人身上独有的香味,一时间愣了神,呆呆的看着她,她被看的浑身不自在,抬头看了眼。
“你能不能别老盯着我看?”
他咽了咽口水,立马收回视线,他垂下脑袋就走出去了。
守在门口的弟兄,忍不住抱怨几句:“这不知道里面是个女人还好,一想到就浑身发痒,这里面的人到底什么来头,咱们碰不得吗?”
“你在结云寨待久了,还真把自己当土匪了,对待女人不能用强的。”
“哥,你难道就不想女人?”
山底下那些女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说要嫁给结云寨的男人,逃的逃,死的死,对他们就这么抗拒,导致现在他们只能偶尔下山去青楼。
“里面那女人动不得,还有,最近别出寨子去青楼,皇帝的人可都在不远处安营扎寨,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是是是,哥,我们一定不下山。”
他们在门口的谈话,被沈知月偷听到,他们之所以在不远处安营扎寨,想必是不知道这里的具体地形。
那就送一个去自投罗网吧,沈知月打开门,扇了扇风:“这里面好热啊。”
咕噜,他们两个都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这女人长得可比青楼那些小娘子水灵多了。
沈知月扯了扯领口,他们有些受不了,走进了房间,她警惕的看着他们:“你们想干嘛?我可是你们头领要的人,你们要是敢动我,你们头领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说得对,动了她要是被老大知道,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老子受不了了,看着真难受。”他窝囊的一屁股坐在阶梯上。
另一个碰了下他手臂:“要不然我们下山一趟,玩够了,天黑再摸回来,寨子里的人不会发现的。”
“我看行,走。”
他们倒放心留她在这里,毕竟门口有放哨的,一个女人走到哪,都太过显眼,逃不出去的。
沈知月看到他们离开,她也走出房间,她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等着柏暝羽来救,如果可以,还是自救保险些。
她刚走出去,就碰到喝得烂醉的男人,彼此搀扶着朝一个方向走去,她立马蹲下,用黑暗裹藏自己。
想着男人实在太多了,这还没找到走出去的路,说不定她就清白不保了,她果断回到房间。
想从这里溜出去还得要一套男装,但这里的男人各个吃的身体壮硕,光是体型就很不符合。
她就算能偷到衣服,穿着出去也会被人发现问题,所以还是只能等着柏暝羽来救。
此时柏暝羽在房间里看这座山的大概地形图,火攻不行,这还有水路。
而皇上坐在一边淡定的喝茶,这打仗的事情,把王兄带出来,其他的事情就不用操心。
于从拿着封家书进来,是太妃亲笔,大概意思是沈知月不见了,她已经找遍了京城,仍旧不见沈知月的身影。
柏暝羽冷静不了了:“于从,你立刻回京调查月儿行踪。”
“小夫人出什么事了?”
“不见了。”
“这人怎么可能从京城凭空消失?”
于从疑惑,这城门有官兵巡逻,除非把人藏的很隐秘,可是这样,这人也得很有本事。
要么就是有大人庇护,顺利出了京城,那这样,就是有人公然和王爷作对。
偌大京城,和王爷作对,此人是不想安生了,于从佩服这不怕死的人。
“你回去仔细调查。”
“是,王爷。”
皇上坐起身体:“王兄,出什么事了?”
“月儿在大军离开京城,突然消失,母妃已经派人找遍了京城,没有月儿的踪迹,臣怀疑,有问题。”柏暝羽不会瞒他任何事。
“是太巧合了,我们刚离京,她就不见了。”难道是有人想以此牵制住王兄。
此次之行,是为了政绩,不能有任何闪失,如若真的有人想挡他的路,那就只能死。
“王兄,你若是会分心,还是交给卞将军打头仗。”
柏暝羽知道皇帝在担心什么,他知道自己不是公私不分的人,但如若彼此心生猜疑,那此战就没把握赢。
“是,臣会和卞将军商量好最佳作战方案。”
“那朕就指望你们了,累了,去休息。”皇帝伸了伸手臂,走出帐篷。
柏暝羽看了眼皇帝一眼,随后让人把卞将军叫进来,他们一直聊到凌晨。
侍卫抓着两个人进来:“王爷,将军,这两人鬼鬼祟祟的想要上山,应该是结云寨的人。”
卞将军看到真是结云寨的穿着风格,顿时眼睛亮了:“真是天助。”
041 你在说我丑
卞将军冷声说道:“如若不想死,就带我们上山。”
“想让我们带你们上山打自己的兄弟,想都甭想。”
“那你们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卞将军嗓音透着威胁。
“不就死,我们不怕,当年我们家乡闹灾,当今皇帝在做什么,耗费大量的人力财力在修建皇陵,如若不是当今皇帝不作为,我们家乡何故死的一个不剩,我们逃出来,那是算我们命大的。”两人身板挺直,不卑不亢,一点也不怕死的样子。
皇帝在帐篷里听到他们的控诉,只觉得心里很难受,从里面走出来:“当年父皇驾崩,百善孝为先,朕必须为父皇修建皇陵。”
父皇在位时就说,得民心者得天下,他到死连个像样的皇陵都没有,他又于心何忍。
“你们住在皇宫里的人,又怎知外面的艰辛,皇陵一砖一瓦,都够买好几袋大米了,知道那些粮食能救多少人吗。”
后来的确修到国库空虚,派出的银子不足以往的一半,但他也是尽力帮助他们。
“朕当年明明已经拨过款了,你们为何还会死。”
“朝廷官官相护,到了我们那儿的银子少之又少,后来爆发疫情,整条村的人都没了,我们的爹娘,妻儿一个个死在我们面前。”
皇帝气愤的说:“这些人,知道朕爱民如子,竟然在朕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事。”
柏暝羽见过太过这种情况,早已司空见惯,之所以每年朝廷都会拨成倍的灾银过去,是因为到了各个关卡,总会被官员克扣些,真正到灾民手里少之又少。
而且最近朝廷有个怪现象,如若是清官,不贪那一厘一毫,但会被贪官视为异类,随时可能告发他们的异类,为了活命,他们只能强迫自己贪。
整个大硕王朝渐渐被蛀空,所以贪污案查的他惊心动魄,人员名单,基本一张宣纸写不完。
皇帝扭头见他们两个丝毫不意外的面孔:“你们早就知道这些人做的事,为什么不告知朕?”
卞将军恭敬的说:“皇上,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后来有人贪心不足蛇吞象。”闹出了人命,这件事才就此揭开。
皇帝见他轻描淡写的说法,指着他:“朕应该好好调查你们卞家,到底拿了多少。”
卞将军害怕的跪在地上:“皇上,臣是万不敢做这种事的。”
“不敢,我看你胆子大的很。”皇帝怒意难平。
柏暝羽开口:“皇上,现在最重要的是剿匪。”这种内讧的事情是万不能在开战前做的。
两兄弟见他们要吵起来了,忍不住往里添油加醋:“这皇帝还是一如既往的没用,连身边事什么样人都看不清,即便这次剿匪成功又怎么样,这功劳还不是算在南王头上。
谁不知道南王在战场上的英勇身姿,大硕国哪还有什么皇帝,有南王不就行了。”他们那不屑一顾的神情,彻底激怒了他。
皇帝拔出侍卫的长剑,砍下那颗喋喋不休的头颅,脑袋落地,身旁的兄弟直接被吓住了。
他看着剑上沾了血,手抖了下,可他现在似乎杀红眼,顾不上自己是第一次杀人,大硕是父皇亲征打下的江山,所以不管他做什么,都超越不了父皇的功绩。
这是他的痛处,他最讨厌别人拿出来说,他们这是触碰到他逆鳞了:“还说吗?”
他直接瘫在地面上,他没有兄弟那么有骨气,他离开家乡的时候,答应过家人,一定会好好活着,为这个家延续香火。
柏暝羽见已经死了一个人,担心另一个也被他砍了,于是立马让侍卫把人带下去。
他长满茧子的掌心覆盖在皇帝嫩滑的手背上:“好了。”
‘哐当’原本紧握在手里的剑掉落在地上发出声音,皇帝浑身松懈下来,只觉得四肢酸软,原来亲手杀人是这种感觉。
离开皇宫的时候,太后再三叮嘱,上阵杀敌的事情就交给手下,他只需要在背后揽功劳即可,但他想自己做出点政绩。
这次如果他全程不出面,那么功绩是不属于他的,他必须要亲自带队杀上寨子才能证明他是有能力的。
柏暝羽开口:“你还年轻,别太着急。”再历练几年,再慢慢做政绩也不迟。
皇帝眼神空洞的回到自己帐篷里,柏暝羽趁着深夜潜入结云寨,因为对里面的地形不熟,只是在外围转了圈。
今夜头领突然来到她的房间,见到门口守夜的人不在,大发雷霆:“人呢?”
他们到兄弟房间找了圈,都不见人影,守门的人说他们出去撒泡尿就不见回来,平日这两人就素爱去青楼,想着估计是又溜去青楼。
“老大,我现在就去青楼把这两兔崽子带回来。”
“明天就要正式开战了,这时候不能被任何事自乱阵脚,保住寨子要紧。”头领推开房间门进去。
沈知月听到动静猛的坐起来:“你,你怎么这时候来这里?”
头领坐在椅子上,倒了杯水喝起来:“怎么,害怕了?”
她淡定的坐在他对面:“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你是睡不着,想来找我唠嗑,对付南王没把握?这是所有人统一想法,但你要是想从我这里找到突破口,难度系数很高,因为我刚来这个世界不久,我也不了解他。”
头领觉得她很有趣:“我只是来问问你,跟南王有什么好的,充其量只是个妾,但做我夫人就不一样,整个结云寨都是你的,你可以在这里自由出入。”
沈知月见他也没太认真,于是身体放松些:“我有想过嫁给一个土匪,都比柏暝羽好,但要是土匪都是你这种形象,那还不如嫁给他,至少每天醒来都能赏心悦目。”
“你在说我丑!”头领怒了。
“话说白了,就没意思了。”心知就好嘛。
下一秒他大笑起来:“你真是个有趣的女子,柏暝羽真是好福气啊,明日就要开战,别趁机逃出去,否则我让你没走出这个门,就死在我的箭下。”
042 朕命令你,让开
“知道了,我可是很惜命的。”沈知月开口说道。
柏暝羽靠着敏锐的听觉确定她在的房间,正要溜进去把她救出来的时候,听到老鹰盘旋在空中鸣叫。
他眉头深皱起,不甘心的看了眼房间,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他朝山下赶去。
头领警惕的从屋里头跑出来:“怎么回事?大晚上会有鹰叫,拿我的弓箭过来,明日给弟兄加餐。”
手下立马进屋把他那把金弓拿出来,他对准天空,耳朵辨别方向,射出一支箭。
箭划破夜晚的宁静,许久之后,依旧不见任何动静,老鹰的声音越来越远,手下也是难得看到老大失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头领板着脸,仔细回想刚在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正当他手下要开口说话,他着急的说:“不好,朝廷来人,让弟兄都起来,打气十二分精神迎战。”
“是,老大。”
他们本就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很快就集中在院子里,手里拿着自己称手的武器,不再是扛着把大刀,忽悠那些山底下的人。
柏暝羽下山的路上,遇到私自带队上山的皇上:“今夜已经打草惊蛇,不能再带人上去。”
经过这次打探,他发现这些人呼吸身形都像训练有素的,不像是普通的山匪。
皇帝立功心切:“王兄,今夜偷袭成功,必定鼓舞士气,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他们不是普通的杀手,估计是京城消失的那批杀手,全都来了这里,现在去就是送死。”柏暝羽严肃的说道。
皇帝觉得他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些人怎么可能是杀手,城南悍匪早就存在,只是近日特别猖狂。”
“这就是问题所在,为何近日猖狂,之前就像销声匿迹了。”
皇帝才不管这里面有什么问题:“王兄,我们现在上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说不定能一举拿下他们。”
“不能去,现在去就是送死,回去。”柏暝羽命令道。
侍卫听到南王发话,脚步明显后退,皇帝看到,瞬间怒了:“朕命令你们,都跟着朕去夜袭结云寨。”
侍卫瞧见南王脸色沉重,他们之前都跟着南王打仗过,他的脸色说明这次是有去无回的偷袭,他们爱国,但不会做无谓的牺牲,于是没人上前一步。
皇帝瞧见这些还是他花银子、花心思养的兵吗,一个两个都不听他的,皇帝生气的吼道:“朕是一国之君,朕要你们死,你们就不能不从,都给朕上。”
侍卫听到皇帝的话,这次若是不上,回去也是死,他们是战场上跟着南王回来的人,死也应当死在战场上,以表他们对国家的忠诚。
他们重拾士气,上前了一步,紧贴着皇帝的身后,他看到,眉宇露出了一丝满意。
皇帝带着人上前,见他挡在前面,冰冷的说道:“朕命令你,让开。”
柏暝羽见他去意已决,也不再阻拦,柏暝羽抓紧时间回到军营,此时卞将军着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见王爷回来,终于能找到个商量的人。
“皇上连夜带人要上山夜袭结云寨,皇上可从没有带兵的经验。”书上看的,那都是纸上谈兵,哪比得上实战经验。
“本王在路上遇到皇上了。”
卞将军以为他把人劝回来了,立马松了口气,走出去帐篷看了眼,外面黑兮兮根本不见皇上。
这?他又返回军营:“出来的时候,我们可是和太后立下军令状的,这要是皇上出点什么事,我们等人该如何交代。”
“结云寨地图怎么样了?”柏暝羽询问。
“这是靠那人描述画下来的。”卞将军从胸口拿出一张个地图摆在桌面上。
柏暝羽用最短的时间部署一切,他们便兵分两路上山去了。
皇上从小练过武,但出门都是坐轿子,还是头一回走那么远的路,到了结云寨门口,已经有些喘气了。
他盯着结云寨的门,眼眸散发着光,只要把这些人一举拿下,从此再没有人敢说他是无用的皇帝,他手臂一挥。
侍卫拿着爬绳用力一挥,爪子够到看守塔栏杆,他们扯了扯,确定稳固,便借力爬进了寨子,他们刚走进去就觉得不大对劲,结云寨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如果他们都睡下了,总要留人看门吧,他们都是从战场上杀过敌的,觉得这情况很不对劲。
可这时,皇帝已经带人走到门口,冷声命令道:“开门。”
他们没有过多打探,匆忙的开了门,皇帝带着人冲进去,他们直接闯进房间,还以为能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紧接着到下一个房间,也是一样的,整个寨子像是一个人都没有,皇帝设想的场景根本没有发生,他气愤的揪住其中侍卫的领口。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紧接着,一群人从外面冲进来,最后的人还把门关上了,沈知月身体倍捆绑,嘴被堵住,完全说不出话,她刚才在外面全都看到了,可她被看的紧,根本没有机会告诉他,这就是个陷阱。
头领张开手臂,无比嚣张:“皇帝,怎么样,喜欢我送你的这份礼物吗?空城计。”
皇帝沉着脸:“给我杀,杀!”
他们握着刀冲,和悍匪打起来,但这群悍匪的身手是训练过的,招式凌厉,刀刀致命,他们有些招架不住。
最后只剩下两个侍卫守在皇帝身边,他们浑身染血,三个人紧靠在一起,侍卫说道:“皇上,属下不能陪您走下去了,快逃。”
皇帝没想到王兄的话全都中了,今夜如若支援不能及时赶来,他就要死在这里了。
他还不能死,他有自己的抱负,还有未完成之事,他必须要活着,来的时候有多意气风发,现在就有多狼狈不堪。
他们两个抽出腰带,把自己的手和刀紧紧捆绑在一起,打算为皇帝拼杀出一条血路。
侍卫对视了眼:“不能同年同日生,能够同年同月同日死也是缘分,杀!!”
043 今日,这人必须死
“杀。”
皇帝看着他们不顾自己自身安危,明知道会死,却还是冲上去,义无反顾的保护他。
忽然觉得他在保护百姓这件事是有意义的,因为此刻他们也在保护他,如果不是他的一意孤行,这满地的尸体也许就不会发生,是他太急功近利了,他必须保住命,不能辜负这些人。
皇帝冲进他们中间,拿着剑杀,试图冲出去,头领手握弓箭对准皇帝:“你觉得你还能离开吗。”
皇帝瞧见亮闪闪的箭头,载火苗下形成反光,箭头上被抹了东西,他平日最喜狩猎,基本弓箭不离手,所以他很清楚。
头领一步步往前:“有人想要你的命,你走不了了。”
沈知月正想着该怎么帮他的时候,突然大门破开,一杆长枪射入,划破了头领的手臂,直直戳进地里。
头领的手臂瞬间流出血,柏暝羽带着人走进来:“束手就擒,还能活命。”
头领想拿起弓箭,束手就擒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但发现,他的手举不起来了,根本使不上劲,真没想到柏暝羽能瞄那么准。
沈知月见他终于来了,感动的都快哭出来,她朝他跑过去,在场的人都是静态,她贸然一动,就特别明显。
头领离她最近,从腰间掏出匕首,抵在她脖子上:“柏暝羽,要想她活命就别轻举妄动,让你的人退出去。”
随后头领低头小声说道:“现在就来试试,你这张牌好不好用。”
沈知月盯着匕首:“喂,别乱来啊,我要是这么死了,你们也逃不掉。”
柏暝羽眯了眯眼睛,眼眸里尽是危险在暗涌,他生平最讨厌被人威胁,他必须死。
头领见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又把匕首拿进几分,柏暝羽看也不看,拔起长枪,杀了围在皇帝身边的悍匪,将皇帝带出结云寨。
沈知月瞧见大门又被关上了,心如死灰,知道他这么做,是肩上责任趋势,但她的心就是麻了。
他没有选择救她那刻,她的心忽然觉得很痛,难道她喜欢上他了。
皇帝见他在这个时候,还能冷静的救他出来,在战场上,临危不惧,还真是值得自己学*******开口:“如若你的小夫人今日出了什么事,算朕欠你的,日后你提任何要求,只要不过分,朕都可以满足你。”
柏暝羽昨夜在结云寨外围可不是闲逛:“不会有事的。”他沿着围墙走远了些。
卞将军看到找人跟上他,可却被他制止了,那些人可不是普通的悍匪,而是杀手,人太多,反而引起警觉,他自己一人反而行事更加方便。
他知道从哪里进去,最不容易引人注意。
头领坐在椅子上,手下在帮他处理伤口,在绑绳子的时候弄疼了他,他抬头看了眼,手下的动作,立马放轻。
“老大,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这时,密室的门打开,这是道只能由外部打开的密道门,从里面开不了,千叶一身红衣走出来,面纱遮面,却让男人瞧着,魅惑诱人。
他们跟着这娘们这么久,从未见过她的真容,但光闻她身上的香气就足够让他们睡不着的。
千叶冷着脸:“谁让你们惹是生非的,都不想活了吗。”
“是乡下这些村民不识趣,我们只不过是正常求娶,谁知道她们宁可死,也不愿意嫁给我们。”
头领手底下的人,除了在武功方面服她,但在做事方面,可不会听一个女人的,之前是一直困在教坊司地下室,他们不能娶老婆,可是现在他们都出来了,凭什么不能娶,他们到底哪点差了。
“平日你们经常从地下室溜去青楼,如果不是我打掩护,你们早就暴露了,最后还是让嬷嬷撞了个正着。”
要不是怕他们暴露,也不能露出贪污的马脚,最后设计让嬷嬷死,还好她警觉性高,让他们先一步撤离。
柏暝羽可能是从嬷嬷那里得到地下室的暗道,所以才能顺利的找到下面,主子不想浪费那么多年的心血,所以让她来,带这些蠢货离开。
“你们赶紧走,到山下一处农户院子集合。”
那些人看了眼头领,之间头领点了下头,但他站起来却是往门口走去:“临走前,我要送一份大礼给南王,这样才对得起我手上的伤。”
千叶盯着他不怕死,还要往外冲,是管不动他了,于是只好护着其余人顺着密道离开。
在暗道里,他们遇到一位白衣翩翩男子,许是暗道光线稍微弱些,所以千叶的眼神里毫不掩饰爱意。
“亦,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所有人都出来了?”
千叶无奈的说:“头领没出来,他说要做件事报复柏暝羽,他这人睚眦必报,要是就这么死了,也是命,我们先走吧。”
亦想到父亲让他抓了个女人往这里送,头领不会是想杀了那个女子吧,他以为只是当个筹码,可不想真的要她的命。
“你们先走,我还有事。”
头领踹开她的房间,她立马起身,往安全位置躲:“你,你想干嘛。”
“柏暝羽在我身上留了伤,我也必须做点什么,回报下他,老子还没尝过柏暝羽的女人。”
沈知月见他这次不是说笑的,卯足力气朝门口跑去,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怎么可能跑过轻功超群的男人。
很快她就被抓住了,他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放到桌面上,他一只手扯着他们的衣服。
沈知月双腿乱蹬,想要踹开身上的人,没过一会儿,她落入一个冷冽的怀抱里,她闻到熟悉的味道。
她委屈巴巴,瞬间红了眼眶:“你怎么才来啊。”
柏暝羽低头亲吻她眉心:“是本王来晚了,回去任夫人责罚,但是现在,你先出去,找皇上,本王要和他算算账。”
他也是睚眦必报,他们势必要好好算账了,今日,这人必须死。
沈知月是知道他实力的:“你小心点。”
她拉紧领口从门口逃出去,不小心撞到了人,她回头看,是个不染世俗,宛如谪仙的白衣翩翩男子。
044 我又不嫌弃你
这异常俊美的面容,和这里的土匪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她根本来不及道歉,抓住他的手腕躲到一边。
“你怎么来这里的?这里很危险,你还是赶紧走。”
亦见她衣服都破了,露出了锁骨位置,他只一眼,脸颊忍不住泛红,他脱下披风,裹着她身体。
“姑娘还是这样离开会比较好些。”
他的嗓音,温温柔柔的,如泉水叮咚,听着都让人浑身舒服,她也不跟他客气,毕竟跑路时,得不停抓住领口也挺辛苦的。
“谢谢啊,那我怎么找你?”披风总得要还吧。
她刚抬头,人就消失不见了,如若不是披风上有温度,她都以为是鬼出现了,不过他离开也好,这么帅的男人要是死在这里,她会心疼坏的。
沈知月见四下无人,她朝寨子门口跑去,大门打开,皇帝等人都防备的看过来,见她狼狈不已,想必在里面不好过。
“王兄呢?”
“他和那个头领单独待着了,让我先出来。”沈知月现在早就精疲力尽。
皇帝一听王兄擒住了王,那他们这场仗就有胜算了,他命令道:“卞将军,你现在就带人进去,把剩余同党抓住。”
“是,属下领命。”
卞将军带人进去,他们的人搜查了所有房间,这次真的是座空寨子了,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另一个紧闭的房间门里,传来兵器相撞的声音,声音很大,能听出里面战况有多激烈。
卞将军留了部分弓箭手守在门口,要是出来的是头领,直接射死,而他带着人去看有没有什么密道能离开这里。
一道血印横过窗纸,柏暝羽浑身染血的走出来,手里还拎着头领的脑袋,侍卫看到这幕,纷纷后退。
早就听说过南王在战场上英勇无敌,真没想到今日得以亲眼所见,这浑身散发着死亡气息,逼得人忍不住后退。
柏暝羽把头颅扔在地面上:“带回去。”
“是,王爷。”
柏暝羽走出寨子,见她身上多了见白色披风:“这是谁的?”
“我刚才离开房间的时候,撞到了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男人,他给我的。”
他抓起披风一部分闻了闻,确定上面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才放心下来,这结云寨都是土匪,怎么可能会有白衣男子出现,恐怕她撞见的是,结云寨幕后主使。
“你可有受伤?”
“没有。”她摇摇头。
柏暝羽盯着她,认真的问道:“你可还记得那人的长相?”
“当时灯光太暗,除了模糊的轮廓,还有一身白衣,在灯光下白衣有些发亮,应该是用银线,或者金线勾边,他一看就和结云寨土匪不搭。”
不是,他这个当相公的问她这种事,她要是说的太清楚了,那算怎么回事。
她是不是应该要给他点面子,毕竟刚才是他救了她:“我的眼里只有你一个男人,别人就算长的再好看,我也记不住。”
皇帝在一旁听到,忍不住笑出声,这王兄的小夫人,还当真是有趣的很。
卞将军一无所获的走出来:“皇上,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他们已经逃走了。”
“不可能,朕就一直守在门口,这么多人出来,朕不可能发现不了。”他不相信这么多人能够凭空消失。
卞将军恭敬的说:“这结云寨应该是有密道,只能由外部打开,所以臣才发现不了。”
柏暝羽见大家都很累了:“今日先回军营休息,明日再来搜查。”
皇帝深知用人要张弛有度,今夜他们确实是累了,于是放话:“今日就先回去休息,明日再来。”
沈知月听到可以休息,顿时双腿发软,她张开手臂,可怜兮兮的说道:“柏暝羽,我走不动了。”
他见自己浑身是血,怕沾染上她:“自己走,坚持下就到了。”
沈知月原地蹲:“我真走不动了,要不然我就在结云寨休息吧,反正也住习惯了。”
别忘了她是因为什么来到这里,如果不是和他沾上关系,她才不至于山长水远来到这里。
柏暝羽走到她面前:“本王浑身染血,你可怕?”
沈知月抬头看着他:“我又不嫌弃你。”
他俯身,她抱住他脖子,他下山的路挑了条比较稳的,回到帐篷里,她已经睡着了。
柏暝羽将她轻轻放到床上,她警觉的睁开眼睛,经历过这种事,不可能人一点变化都没有,依旧能吃能喝能睡。
睁开眼睛那刻,她眼眸里还是露出些许害怕和打量,确定柏暝羽在身边,她才放松下来。
柏暝羽换下外衣,见她身上白色的披风尤其碍眼,他走过去大掌掀开,见她身上的衣服破了,让人到附近农户买套衣服。
沈知月感觉浑身好难受,特别是出过汗以后,有点想洗澡,但今夜大家都很累,她开口要求,会不会显得自己特别矫情。
柏暝羽坐在床边,见她欲言而止的样子:“想沐浴?”
沈知月错愕的看向他,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不会真成她肚子里的蛔虫吧。
“本王现在就让人安排。”
他在外行军打仗,素爱干净,但并不是每次打仗的位置,水源都很充足,于是他会常备很多衣服,勤换,这样才稍微舒服些。
很快临时的浴桶准备好,热水一小锅,一小锅的往里倒,水温刚好合适。
沈知月脱下衣服,在里面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农户的衣服也送来,她穿上,惬意的躺在床上。
侍卫把水清出去,跟着在她身边躺下,沈知月闻着他身上的气息,不知怎么了,却怎么都睡不着。
她扭头看向他:“柏暝羽,今日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我恐怕清白不保了。”
作为现代人对这种事情虽然不是过分纠结,但是她就是不想把第一次给土匪首领,她只要想到,柏暝羽都还没碰过她,这人就先,她心里特别不甘心。
“所以打算怎么报答本王?”柏暝羽扭头,他们四目相对。
她触碰到他的眼神,当场就愣住了,整个空间温度渐渐攀升。
045 大哥,在这里抢钱
他喉结上下翻滚:“月儿,你在结云寨门口,对本王说了什么?”
“没有啊。”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好话不说第二遍,现在想听也没有了。
“月儿,再说一次给本王听可好?”柏暝羽的声音充满蛊惑。
沈知月盯着他,觉得他有些犯规了:“哎呀,我那是怕你掉面子,所以才故意那么说的,不作数,不作数的。”
“不作数吗?可本王想听。”他脑袋窝在她颈部,喘着气。
沈知月身体往后挪,想要避开他:“我忘记说了什么了。”
他这是赤裸裸的美男计,犯规了喂,以前每天跟他工作,面对面,怎么不觉得他这么会撩人呢。
“我的眼里只有你一个男人,别人就算长的再好看,我也记不住。”柏暝羽的嗓音时轻时重,听的她浑身发软。
柏暝羽如宝石般纯粹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她:“月儿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吗?”
“没有,我就是照顾你的面子,你别过来了。”沈知月制止。
柏暝羽在她防备不佳的时候,吻上她粉嫩的嘴唇,这样亲密的触碰,她瞬间涌起被头领轻薄那幕,她当时还后悔,为什么不早点和他在一起。
她双手攀附上他脖子,身体迎合……
次日,于从守在帐篷外等了许久,看着大家收拾的差不多,屋里两人没有任何动静,他正犹豫,让皇上等着是不是不太好。
王爷从帐篷里走出来,经过他身边,看上去神清气爽,一副餍足的样子。
柏暝羽让人安排多一辆马车,她需要休息,侍卫砍木头,动作麻溜的弄好马车,去农户家里找到车轱辘的工具,两小时后新的马车弄好。
他轻手轻脚将她抱在怀里,走出帐篷,此时她还在昏睡中,他将她抱上马车,吻上她眉心,深情又宠溺。
她浑身轻颤,很是敏感,挪动了下身体,继续睡过去。
回京城的路上,她一路昏睡,他们来的时候匆匆忙忙,回去的时候倒是游山玩般惬意。
他们找了间客栈吃饭休息,皇帝盯着门外的马车:“王兄,你昨夜对人家姑娘做什么了?真不叫她下来吃点?”
“不用,已经给她准备了。”
“不过为什么我们会在结云寨看到她?”皇帝询问。
他看了眼于从,于从上前解释:“回皇上的话,具属下调查,当时小夫人去送王爷,林恩买了些小夫人爱吃的蜜饯,原本是想哄小夫人高兴,可没想到一转身人不见了,掳走小夫人的人,当时就在人群中。
至于那人把小夫人带到结云寨,应该是,应该是。”话说到这里,于从是万不敢说下去了。
皇帝听着他的分析,已经眉头深皱,隐约猜到后面的内容:“说,朕视你无罪。”
于从看了眼王爷,确定能说,才开口继续说下去:“应该和朝廷有所勾结,知道我们要攻打结云寨,而那些人不是普通的山匪,而是京城内失踪的那批杀手,这个地方一直就听说住着一窝山匪,但只是近日才开始闹事,说明他们停留在这个地方许久了。”
皇帝沉着脸:“胆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豢养杀手,这是不满意朕这个一国之君啊。”这是要反。
柏暝羽开口:“皇上,臣定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对了,翰林书院那个双尸案有线索了吗?是何人所为?”
“还没,翰林书院并没有人失踪,暂时还没有任何线索。”
柏暝羽想起林恩说的话,这些公子哥都不想惹事,所以一个两个都不会说实话,还得另想办法撬开这些人的嘴。
这时,旁边那桌的客人喝醉了些:“兄弟,听说你妻子生了双胎,你可真厉害,传授我些方法,让我那婆娘早日给我生下儿子。”
他拿起碗,把酒一饮而尽:“这事急不来,得顺其自然。”
“你这都已经成了,就别藏着掖着,快告诉我,怎么才能生两个儿子。”
他把手搭向那人肩膀上,神神秘秘的看向周围,确定没什么人打听,才小声的说:“那我就告诉你,我娘子还没怀之前,经常去庙里拜。”
“那座庙,听说挺神的,凡是从仙姑手里求到药,最后都生双子,就是这生男生女还控制不了。”
“对啊,你没事,也让你娘子去拜拜,准灵。”
“行,谢啦兄弟,我敬你。”
柏暝羽把他们的聊天内容听进去,双胎,两个孩子。
他们稍微休息了下,继续赶往京城,柏暝羽坐在车内看着书,时不时翻页。
车子一阵急刹车,她身体往前冲,撞向他,柏暝羽搂住她的腰,护住她再次受伤。
但撞到他,脑袋也不是很好过,她揉揉额头:“发生什么事了?”
柏暝羽掀开窗帘,看到外面围着一群流民,挡住他们的马车。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此路过,留下过路钱。”
沈知月趴在他腿上听着这番言论,瞬间来了兴致,这不是土匪常用桥段吗。
她坐直身体朝外看,皇帝皱起眉头,这打劫都打到皇帝头上了,皇上从马车里下来。
“你们是何人?在此地这番多久了。”
“给钱就完事儿了,真佩服你们这些书生,屁话真多。”
沈知月伸了伸手臂,刚好睡一天身体酸软,下车刚好耍耍嘴皮子,她跳下马车走到他们面前。
“大哥,在这里抢钱,你也不看看,我们这么多人,是干什么的。”
他在心里默默数了下人头,确实还挺多的,这穿着,看上去像是练家子,这里面不会是什么贵公子吧,他们这回可要发财了。
“我管你们干什么的,想要从这条路过去,就必须拿钱。”
沈知月指着手捧着盒子的侍卫:“拿来给他看看,我们是干什么的。”
侍卫犹豫的看向皇上,皇上点头示意,想看看她在玩什么。
侍卫上前把盒子打开,他们看到里面是颗头颅,吓的后退,直接一屁股坐在地面上,画面特别狼狈。
“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