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解决了,走吧
沈知月挥手示意侍卫退下,侍卫关上盒子退到皇上身边。
她双手叉腰:“我们走条路,只会撒冥币,很少带人间的钱,你要是不嫌弃,我给你一沓,免费的,不用你给钱。”
谁,谁会要这种晦气钱,他们急忙站起来往四周蹿,跑的那叫一个快。
沈知月朝他们挥挥手:“下次拦路记得看人啊,别什么人都拦。”
她转身面对大家,摊摊手,笑了下:“解决了,走吧。”
皇帝看着她,觉得她甚是有趣,而且没有京城女子大家闺秀风范,却多了丝男子的不拘小节。
都说商贾之女都蛮横无礼,可在他看来,却很有趣,至少比京城那些只会讨好他的女子有趣多了。
她抬腿想跨上马车,却感觉双腿酸痛,一时间又迈不开腿,柏暝羽伸手扶住。
“月儿还真是胆大妄为,皇上在此,你就不怕治你罪?”
“出门在外,财不外露,你们的身份也是,我可不想一路上没个消停的。”沈知月打了下哈欠。
皇帝想到刚才那些拦路的人,心里始终不放心:“来人,把那些人全部抓住交由官府,朕不想再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沈知月站在踏板上:“这些人穿的破破烂烂,一点也不像暴富的样子,你们难道不觉得,是上面的官有问题吗,即便不是这些人,还会有下一批人,这里的百姓依旧没个舒服日子过。”
柏暝羽抓住她的手制止她再说下去:“皇上恕罪,月儿她不懂规矩。”
皇帝倒是没想到一个地方出现的问题,不可能知县不清楚,这些人拿着官府俸禄,干的却是鱼肉百姓的事儿。
“朕身边就缺个说实话的,王兄,不在皇宫,你我就像亲兄弟相处,不必这么拘谨,卞将军,你带着头领的尸首回京,朕要去会会这里的地方官。”
沈知月心里想着,这皇上的嘴也是骗人的鬼,说好好相处是皇帝,翻脸不认人才是皇帝,柏暝羽要是真那么傻,什么都跟他说,最后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柏暝羽毕恭毕敬的说道:“是,皇上。”
“刚说了不必这么拘束,我们就像平常兄弟相处。”皇帝板起脸。
沈知月忍不住打了下哈欠:“既然我们要去找地方官,那就抓紧时间吧,还能找个落脚处休息。”
皇上笑着说:“好,就听嫂嫂的。”
这声‘嫂嫂’差点没把她直接送走,她急忙摆手:“皇上,您还是别这么叫我,我只是个妾室,身份卑微,这么叫折寿了。”
“哈哈,有趣。”皇上笑着夸赞,转身上了自己马车。
沈知月见他坐进马车里,才敢走进去坐好,马车继续往前,只不过在这里开始兵分两路。
他们和皇帝去找地方官,而卞将军带着尸首回京城,给百姓一个交代。
以后城南再无悍匪,他们可自由行走,还得宣扬皇上的功绩,可有的事忙。
此时知县大人正坐在椅子上,吃着小妾喂来的时令水果,过得比皇帝还要滋润。
管家急急忙忙跑进来:“老爷,不好了,来官了。”
“什么官?送礼的,你让他放下就可以了,想找我,就说不在。”知县完全没意识到危险正在一步步靠近。
“是上头的官,南王来了。”
知县听到,吓的从椅子上掉下去,他探出头:“你说谁来了?”
“南王,老爷,您快点去迎驾啊。”管家提醒道,要是招待不周,回头南王还给他安个罪名,他们可就完了。
知县推开身边的妾,戴上官帽,站在管事面前:“戴的正不正?”
管家帮他把帽子再扶正些:“老爷,可以了。”
知县弓着身走到大门口直接跪下:“拜见南王,不知南王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无妨,本王和夫人途径此地,想来游玩,你看着安排。”
“是是,属下现在就让人安排。”
他吩咐管家安排最好的别院,让南王住下,管家在旁算是比较清醒,提醒道。
“老爷,最近京城在查贪污,您若是安排最好的,可能会暴露,您家财万贯,若是太寒酸,也与你的身形不符,这属实难安排。”
知县上位这些年,靠着诸位乡绅,凭实力把自己吃成大胖子,光是站在那里,都会让人联想到,这一天得耗费多少粮食,才能养他身上的肉。
知县回过神来,低声说道:“让人把驿站收拾干净,给南王住。”
沈知月坐在椅子上,倒了杯茶,是她说过这个知县有问题,那她就会把证据找出来。
“大人,雨前龙井,你喝的都赶上皇上一半好了。”
知县吓的一哆嗦:“这,这不过是许多年前皇上赏赐的,微臣一直舍不得喝,近日接连下雨,屋内都潮了,这茶要坏,微臣看到这才拿出来喝。”
皇帝登基的时候,确实有做过大赦天下,赏赐东西,这关算他过了,柏暝羽和皇帝都没发声。
沈知月伸脚,在桌子底下踹到了什么,她俯身拿出来,拿起一串葡萄塞嘴里。
“这葡萄京城都还没有卖,你就能先吃上了,这日子过的不错啊。”
知县惊恐的跪在地上:“南王,这不过是进贡的水果,途经此地,有些烂了,我不过是捡了些。”
沈知月举起新鲜的葡萄:“编,继续编,这么新鲜哪里坏了。”
“这一串上面,也就这点好,微臣真的没有说谎。”
南王唤了声:“月儿。”
沈知月走过去,柏暝羽看向她:“不是累了吗,走吧,去休息。”
她不甘心的跟在他身后离开:“看他肥头大耳的样子,一看伙食就不错。”
管家在前面带路,耳尖:“姑娘,你有所不知,我家老爷这是得了病,喝水都会发胖,为此,夫人找了很多大夫,别看府外光鲜亮丽,里面早已一贫如洗。”
沈知月说了句:“这病不用治,多运动就好,我能治这病,明日起,我每天到知县府报道,没有成效,我就一直留这儿。”
047 老爷,那厨子怎么办?
管家意识到自己好像给老爷挖坑了,开口想要把话圆回来:“姑娘不必为我家老爷费心,大夫说,没什么大问题。”
“那你就是太不了解这个肥胖症了,伴随着有三高,刚开始可能没发现什么,可随着年纪上来,就会头晕目眩,脑血栓等等,都有可能发生。”沈知月说的恰有其事。
她的话引起了管家的注意,真危害这么大,老爷还想长命百岁呢,这可不太妙。
管家还想说点什么,抬头见都到驿站门前了,驿站负责人立马出来相迎。
“不知南王驾到有失远迎,快请进。”
沈知月开口:“你就叫你老爷明日等着我,我会好好让他减肥的。”
“姑娘,这不用麻烦。”
“这怎么能是麻烦呢,知县的健康关乎这整个县的安宁,我要是把知县照顾好了,那不就是为皇上分忧吗。”沈知月说的是头头是道,让人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柏暝羽走进去,见后面那两人还在聊,聊的很起劲的样子,有些吃味的喊了声:“月儿。”
沈知月立马跑到他身边:“怎么了?”
“为何从不见你对本王那么上心?”柏暝羽在门口就想和她好好讨论这个问题。
沈知月讨好的拽着他衣角走进去,他们走进房间,她才开口:“他不是要装穷吗,我就让他装不下去。”
“想戳穿他,本王有的是法子,但是你不能太上心。”柏暝羽警告道。
“你什么法子,有我法子好玩吗?”在这里没有手机,网络已经很无聊了,就不能让她自己找点乐子,这个暴君。
“好玩?你要好玩,本王陪你玩。”柏暝羽手放在她腰处,拉近他们的距离。
沈知月猝不及防撞进他怀里,她伸手抵着他胸口:“柏暝羽,昨晚我还没缓过劲来,不能再来了。”
“原来月儿想的是这个。”柏暝羽挑起她下巴,印上她嘴唇。
都说了不能了……
这个暴君!!
次日,她醒来时已经日晒三竿,她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她没忘记今天要去知县大人的府里闹一闹。
穿好鞋子就下楼,看到柏暝羽在楼下和皇帝喝茶,抬头见他们视线看过来,她停下脚步。
“那个,我出去一趟。”
柏暝羽拿起茶杯抿了口,放下:“去哪儿啊?”
“我,我就出去一下。”
“本王陪你去。”他起身。
沈知月笑了下:“你要是担心我,可以让于从跟着,你就留下陪皇上吧。”
“月儿这是对于从上心了?本王在你这儿都还没这待遇。”
于从立马开口解释:“王爷,属下不敢。”
“你当然不敢,敢的是她。”柏暝羽眼神盯紧她。
沈知月见他这样子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男人吃起醋来,还真是一点道理都不讲。
她哄着他:“那我们一起去吧。”
柏暝羽听到她说的话,有被哄好,起身跟在她身后离开。
他们来到知县大人的府邸,他此时坐在院子里喝茶,妾室围着他,又是给他送吃的,又是给他按摩,把他弄的舒服的不得了。
沈知月走过去轻咳了声,知县大人睁开眼睛一看大人物来了,立马站起来:“拜,拜见南王。”
“管家说你有病,我觉得得治,来吧,开始了。”
知县大人碍于南王在场,不敢说不,只好按照她的意思,围着院子跑起来,刚跑两圈他就累的气喘吁吁。
知县夫人舍不得看到自家老爷如此受罪,便提前一点开饭,还是按照老爷的吩咐,最近都让外面的人送些清淡的吃食,这样才显得他们是清官。
“南王,不如今日就留在府内用膳如何?”
“也好。”南王想到她起来到现在没吃什么东西,就在这里随便对付几口。
沈知月见桌上唯一的肉食,油腻的发亮,每天吃这种,能苗条才怪。
她见他拿起筷子就要夹肉,立马把肉端走,把青菜推到他面前:“多吃青菜,夫人吃肉。”
知县大人有些怒意,但看到南王在此,只好憋着,拿起筷子,夹起平日自己看都不会看一眼的素菜,塞进嘴里。
沈知月吃了块肉:“这肉肥而不腻,这手艺赶上王府的厨子了。”
“月儿要是喜欢,不知知县大人愿不愿意割爱。”
知县大人拿起手袖,擦了擦额头的汗,这厨子是前朝旧人,他也是看他们厨艺不错这才冒险收留,这要是被发现,那可是死罪啊。
“割爱,割爱。”
吃饱饭,下去又是一顿操练,上午练腿力,下午练臂力,双管齐下。
柏暝羽坐在阴凉处,手拿着本书,悠哉的翻页,余光看到她的训练方式,不像是乱来的。
沈知月坐在他身边,拿起他面前的茶一饮而尽:“我怎么感觉训练他,我还要累一点。”这和她的想法很不一样。
“月儿这方法是从哪里学来的?”
沈知月几乎是脱口而出:“那还不是每天跟着你去健身房训练,看出的经验。”
“你说什么?”
沈知月立马闭紧嘴巴,她现在可是穿越了,每次对着他这张脸,她就好像回到每天加班猝死的日子,心里对他的怨恨那是只多不少。
“没,没什么,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喂,别偷懒,起来继续。”沈知月朝知县大人走过去。
知县大人蹭的下立马站起来继续,沈知月刻意避开他视线,就想躲过这个话题。
晚饭的时候,知县大人已经了解基本操作,坐下来就开始把青菜拿到自己面前,与其被人逼着吃,那还不如自己主动点,这样还能有点好印象。
送走他们之后,夫人立马给他端来各种肉,烧鸡,红烧肉,肘子,他大口,丝毫不在意自己形象。
管家走到他身边:“老爷,那厨子怎么办?”
“他们只要还要留在这里,就不能出人命,等到他们要离开那天,把厨子处理掉,不留活口。”他舔了舔手指,盯着肘子,一脸的可惜。
可惜了这么好的厨子,要不是被南王盯上,他们还是有活命机会的。
048 讹钱
“还以为王府的厨子是厨艺界的天花板,没想到知县大人这里的也不差。”
“能把东坡肉做成这般,本王只听说一人。”那便是前朝御厨,这知县大人能找来这么个大人物,还真是不简单。
还是说,他是太皇上下令捕杀的那群人里的漏网之鱼,翻身还能做知县,还真是够有本事的。
“月儿,你立下大功了。”
沈知月歪着脑袋,大大眼睛,满是疑惑:“你话都没说清楚,怎么跳的那么快,我立什么功了?”
柏暝羽走进皇帝的房间,将这件事汇报,皇帝板着脸:“当年父皇为杀这些旧部,可是派出去不少杀手的,这人要是真是前朝旧部,背后肯定有人护着,不然这么多人围捕,他不可能还活着。”
当年父皇骑着马打天下,剿灭了夷部,这统一中原,但相传夷部人能看天算命,而且非常准,他们围在一起被火烧的时候曾断言。
父皇的皇位坐不久了,夷部人不会就此被打倒,总有一天,这个天下会易主。
父皇当时年少气盛,不甘心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天下,拱手让人,于是下令射杀夷部族。
当时的国师就刚好出现了,说了很多讨父皇开心的话,父皇对他是非常信任,逐渐父皇年纪上来,想要在他登位前,扫除一切障碍。
于是才有了侯千两家的冤案,更有王兄的父亲,那时候他年纪小,但在门外偷听了些,父皇驾崩之后,太后出面把这些声音压下,逼迫太妃息事宁人。
这才有了他上位之后的,看似一切太平,他心里非常清楚,他上位,虽双手没有沾过鲜血,但身上早已染满鲜血,再也洗不掉了。
“所以需要调查清楚,臣会留在此地调查清楚。”
皇帝终究是一国之主,不能在这里留太久,于是给了他一块令牌,可以调兵,但不能要兵,毕竟不是兵符,皇室对他仍是有防备心。
柏暝羽拿着令牌出去,他回到房间,见她坐在床边脸颊有些气鼓的模样:“怎么了?”
“你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我猜了很久,也不知道你说的立功是什么。”
柏暝羽失笑,嘴唇印上她眉心:“本王知道知县破绽在哪里,明日,你就随皇上一起回京城,留下还是危险了些。”
“我想留在这里就一天行不行,我想吃这里的东西。”今天关顾着训练知县大人,都没时间出来逛。
“让于从跟着。”柏暝羽开口,有于从跟在她身边,他会比较放心。
“好,明天我去逛街,后日我就回京城,不会拖你后腿的。”沈知月保证。
“月儿不是拖本王后腿,本王担心你会发生危险。”
“我知道,一旦我发生危险,你会自乱阵脚,所以我才说,我不能拖你后腿。”沈知月扬起小脑袋。
柏暝羽吻上她嘴唇,这人自从占了便宜之后,就开始没完没了了,唔……
次日清晨,皇上坐着马车离开,他们站在客栈门口目送,沈知月扭头看向他:“时间还早,要一起去逛逛吗?”
柏暝羽等下还要派人探查虚实,看看这个知县有没有在这个地方私养人马,明日应该就要全面清除了。
沈知月见他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下来,应该是有事要做,她开口:“你要是有事,我就和于从先逛了。”
“嗯,早点回来。”
沈知月带着于从来到街市,这里比想象的还要热闹些,不过摆摊的很少,都是店铺居多,她走进布料铺,看到门口有卖冰糖葫芦的,她随手抽起一串,从腰间随手拿出两个铜板递给老板。
老板立马将她拦住:“姑娘,一看你就是外地人,这个要一两银子。”
“一两,京城才两文,你确定不是趁火打劫吗?”她吃都吃了,现在才说,难不成还能吐出来。
店家一听是从京城来的,那肯定是兜里有钱,谁不知道京城的钱好赚,凡是兜里有钱的,都往京城跑。
他们这些人就是因为有妻儿老小,在加上店铺租金月月涨,他们也是没办法只能抬高东西的价格,导致东西滞销,一件都卖不出去,眼看就要喝西北风了。
“姑娘,你要不看看我的布,这些都是上等布料,算你这个数。”五百两。
沈知月随手摸了下,这还不如京城店铺里卖的那些最次的布料:“你们是不是当我大头鱼啊,能宰就宰,东西我吃了,被宰我也认,这些我才不要。”
店家立马将她拦住:“姑娘,你都伸手摸了,这些布料都被你摸脏,你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你这样让我怎么卖给别人。”
他们这儿是去京城的必经之地,他们也只能用这个办法骗骗外乡人,能拿到一点是一点,只要够店铺租金,又能勉强度过这月。
沈知月不可置信:“你店铺的布料这么金贵,连摸都不能摸,你信不信我报官!”
这强买强卖,要是能拨打服务热线,这些人是不是可以直接关门大吉了?
没想到店家一听报官,气焰更加嚣张:“好啊,报官那就一千两,少一两都不行。”
沈知月之前怀疑这知县大人贪污,难道是用这种方式进行的吗,看他们这副巴不得报官的样子,突然她又不想那么做了。
“于从,这些人想白要我银子。”
于从立马拔出剑,从他们面前划过,他们看着吓得腿软,直接跪在地上。
“大人饶命啊,我们这也是被逼的实在没办法了,所以才出此下策,这知县大人月月涨店铺租金,原本我家小店还是挺赚钱的,这么一整,实在是受不了,从原本的五十两租金,已经变成现在五百两,我们实在难以维持。”
沈知月听着是有点过分,五十两涨到五百两,这长期下来让这些店家怎么活。
她开口:“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你们若是说谎,就别要命了。”
掌柜害怕的磕头:“姑娘,我们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句假话,我敢拿家人性命发誓。”
049 逃命
这种毒誓也就是骗骗人,她们现在都不兴这个了,她挥挥手:“行了,老天爷可是很忙的,没时间管你撒没撒谎,于从,我们回驿站。”
这地方也就这么小,一丁点芝麻绿豆的事,都会被传开,他们一听到驿站,忍不住多看几眼她的背影。
卖冰糖葫芦的人说道:“听说驿站住着南王,说不定我们真的有救了。”
“希望这次来的官不是同流合污的,不然我们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布料铺的掌柜无奈的摇摇头。
沈知月回到驿站,把这件事跟柏暝羽说了:“这个知县就是这么吃的自己脑满肥肠,还在我面前装穷,真正的穷可是装不出来的。”
想想那段时间,自己不满柏总的随叫随到,打算辞工,但面对按季交的租金,兜里实在是没钱了,只能咬牙回到柏总身边再坚持一个月。
她原本想着再坚持一个月就辞工,再找别的动作,至少要把房租交上,可没想到穿越了。
柏暝羽见她一副深有体会的样子,想着她在沈府应该过得很不好,往后的日子,他会让她过得非常好。
他捏捏她的脸:“不是说去吃东西吗?”
“这里的东西那么贵,我哪吃得起,算了,我还是不出去,我上楼休息了。”
夜幕静临,沈知月睡了个舒服的午觉,她伸了伸懒腰下楼,还好这个驿站是包吃包住,不然以他们的财力,真不知道能在这里扛几天。
柏暝羽听到动静,停下手里翻页的动作抬头看了眼,她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尝尝于从的手艺。”他拿起筷子,夹菜放进她碗里。
她夹起尝了口,眼睛发亮:“还真挺好吃的,没想到于从手艺那么棒。”
柏暝羽瞧见她这崇拜的模样,忍不住轻咳了声,这眼神不应该放在他身上吗。
于从端着最后一个汤出来,浑身清爽的站在他们面前:“这些都是和王府厨子学的,刚开始王爷到边关有些水土不服,军医就说,做些他熟悉的食物,说不定能缓解症状。”
有心学就能学成这样,已经非常不错了,沈知月忍不住表扬一番:“于从,以后你媳妇跟着你,可幸福了。”
于从听着,脸颊瞬间泛红,他现在还没有媳妇呢。
柏暝羽冷不防说道:“于从,你是不是话有点多了?”
“对了,属下忘记给大家伙准备酒了,属下现在就去。”于从撒腿就跑的没影。
沈知月盯着他奔跑的背影:“这做饭的男人魅力是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柏暝羽,我们是不是应该给于从找个媳妇了?”
看着他这年纪孤零零的,还挺可怜,特别是每天还得看人秀恩爱,那是身心摧残,要不然就给他找个媳妇,成双成对的秀恩爱多好。
柏暝羽捏着她下巴,逼迫她和自己对视:“月儿是不是太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
“你难道没看到吗,我满眼都是你,多好看。”她歪着脑袋乖巧的笑起来。
他被撩的,耳尖泛起了红意,她一个女子,怎么能随时随地说出这种话,一点也不害臊。
沈知月夹菜进他碗里:“吃饭,这个看着不错。”
用过晚膳,他们漫步在后院,她仰头看着月亮,主动牵着他的手:“柏暝羽,在没认识你之前,我的世界里只有搞钱这一件事,我想有一天,在老家开家小店,赚点小钱,每天都能吃到爸妈做的菜,真的很幸福。”
什么男人,什么爱情,都是狗屁,哪有钱来的实在。
但认识他之后,好像一切都不同了,她不再想怎么回到那个有网络的世界,而是每天在想,怎么跟他过好今天。
这样的日子似乎很有盼头,沈知月面朝月亮笑了,她现在真的过得很幸福。
柏暝羽见天色不早,过会儿他还要去知县府一探究竟,需要清点人手,他开口:“月儿,该休息了。”
“我睡得久,现在还不困,你要是有事,你就先走吧。”
可她同样清楚,即便看清楚,眼前这个男人是爱她的,但他心里不是装满了她,他有责任与抱负,那是她无法占据的。
柏暝羽留下于从在驿站保护她,他清点人手,开始准备东西,他们这次去是要搜查知县府,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夜晚,当所有人日落而歇,一群黑衣人飞檐走壁,闯入知县府,柏暝羽挥手示意,他们立马散开,各自往原定好的方向去。
柏暝羽走进他的书房,看到了凤尾花标记的信件,难道说这个凤尾花标记的是前朝旧人,这人潜伏在京城,做的这所有事,恐怕不简单。
突然有人大喊:“有贼啊,快抓贼。”
柏暝羽把信收好,立马退出书房,等到知县过来,他的人早已全数撤退。
知县大人慌忙把衣服穿好:“怎么回事?”
“老爷,我起夜,看到有黑衣人从眼前走过,府里来贼了。”
知县大人瞬间清醒,他急忙跑进书房,在桌上的文件里翻了翻,唯独不见近日那人送来的信,有着凤尾花标记。
他瘫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完蛋了,这次真的完蛋了。
夫人走进去,见桌面凌乱:“老爷,这是怎么了?”
“赶紧去收拾东西,现在就离开这里。”知县大人着急的说。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
“别问那么多,想活命就赶紧的,你要是想死我也保不住你。”知县大人满脸阴狠。
夫人又被吓到,急忙跑回房间,把自己的嫁妆收好,收拾了几件衣服就跑出来。
官家准备了一辆马车,此时所有的小妾都已经收拾好东西在那里等着,官家见人有点多,都什么时候时候,老爷还不忘这些女人。
他走到老爷身边,压低声音:“老爷,这是逃命,多一辆马车是不是太明显了。”
知县大人看了看这些美人,舍弃谁他都不舍得,这些可都是他的宝贝,平日里都是捧在手心里疼的。
夫人上前揪住他耳朵:“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些,就不能收收你的心思,上马车。”
050 想要怎么哄?
纵然知县老爷妾室无数,但夫人位置始终无人撼动,说明知县夫人是很有手段的。
知县老爷疼的嗷嗷叫:“好好好夫人,这就上马车。”
他们连夜坐着马车离开这里,留下了一群不知所以的妾室,人群中,有个妾室悄悄离开。
柏暝羽回到驿站,拿出那封信:过往商户,有可利用之人,把握住。
这次算是证据确凿,他们密谋这件事多久了,他走出驿站集合所有人:“抓捕知县。”
“是,王爷。”他们往知县府邸走去。
“他应该察觉到什么了,去官道堵。”柏暝羽开口。
这只老狐狸,察觉到信不见就想跑,这次可没那么容易了,他们大部队朝离开这里的必经官道堵人。
马车在管道上奔驰着,突然马车踉跄了下,车帘掀开,走进来一名女子。
知县老爷看到她还挺高兴的:“美人儿,你怎么来了,快,坐到我身边。”
知县夫人面色不善:“真是改不了骨子里的贱,大老远都追来了。”
“老爷,夫人,这次你们恐怕要猜错了,我是来要你们命的。”她从袖口拿出匕首。
知县老爷看到瞳孔睁大,夫人立刻趴在他身前替他挡刀,他也拼死反抗。
柏暝羽的人就等在官道上,远远就听到马车的声音,看来王爷还真是料事如神,他们真的想从官道上逃命。
马车直直朝他们撞来,侍卫轻功骑在马上,拉紧马绳,迫使马迅速停下。
随后他们掀开帘子,想把人捉拿归案,却没想到知县夫妻相互靠着,都被抹脖,死前瞳孔睁大,这是猜不到自己的结局?
他们把马车赶回驿站:“王爷,人被杀了,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柏暝羽沉默了下:“说明杀手就在他身边,知道他沿着那条路逃走,所以才能抢先我们一步。”
“属下现在就去调查杀手。”侍卫恭敬的说道,想要戴罪立功。
“不必了,既然能在本王眼皮子底下杀人,估计早就想好退路。”柏暝羽不让他去做浪费体力的事情。
那名女子走了条小路和主子汇合:“人已解决,只是柏暝羽打乱了我们的布局,这条线势必不能再用。”皇帝一定会派信得过的人守在那里。
原本打算大战一开,知县和他们里应外合,那可是去京城的必经之地,只要切断援军,整个京城就相当于瓮中捉鳖,还不是束手就擒。
一位白衣年长者,拿起茶杯轻抿了口:“听说你被柏暝羽的小夫人看到脸了?”
亦站在身边晃了晃神,千叶看到立马站出来:“主上,亦当时是要去救领头,这些人不服我,只服领头,这也是为了不破坏主上的大计。”
“这段时间,你就别出现在京城,只要查到你,柏暝羽很快就会怀疑上我。”
“是。”亦退出暗道。
他站在那里,看着天空,不用回京城,对于他来说是幸运之事,他本就不喜朝廷上的风云暗涌,他更喜欢这自由自在的山水间。
沈知月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他坐在椅子上喝茶:“你睡了吗?”起这么早,够不够八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今日就回京城。”柏暝羽开口提醒。
“现在吗?”
不过这里确实没什么好逛的,她所不知的是,在她睡觉的这段时间里,整个小镇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柏暝羽让人准备了干粮,留着在路上给她吃,他们一群人刚走出驿站,就传来鞭炮声,吓的她直往他怀里钻,这些人白天放鞭炮,就不能让人有点心理准备吗。
紧接着他们齐齐跪了一地:“再此叩谢南王,救了整个小镇商铺,让草民能有些安生日子过。”
沈知月看向他:“在我睡觉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这些人在感谢你耶。”
柏暝羽扶着她上马车:“做了本王该做之事。”
这时于从上前,靠近他耳边小声的说着:“王爷,在知县府邸并未搜出财物,家底算是干净的。”
柏暝羽见这个小镇被他搜刮的,基本只见骨了,要了这么多银子,却不私藏在府邸,很可能已经过主,那人囤积人力物力,其心当诛。
他们上了马车,一路上他的脸色特别严肃,像是发生严重的事,愁眉不展,一句话也不说。
沈知月走过去,原本想要坐在他身边的位置上,却没想到,马车突然颠簸了下,她直接坐在他大腿上。
“……”气氛尴尬了一秒钟。
于从在外面解释:“王爷,马车不小心撞到石头。”
等马车平稳些,她立马要站起来,柏暝羽却摁住她身体:“月儿想要做什么?”
“我,我就是看你不太高兴,想要和你说说话,你,你先松开我。”
“那你打算怎么哄本王?”他是不大高兴。
沈知月扭动身体要站起来,却被他摁回原位:“月儿还没回答本王的话。”
“你,你,想要怎么哄?”他们还是上司和下属关系的时候,怎么不见他这么无赖,肯定是他平时太过一本正经了。
“补上昨晚的。”
于从和众侍卫在马车外表示非礼勿听。
她靠在他胸口上迷迷糊糊睡到京城,柏暝羽抱着她走进院子里,沾到床,她自动滚进去睡。
这就刚好给他留了位置,柏暝羽脱下外衣躺下,搂着她入睡。
这一觉,两人睡的特别踏实,次日,沈知月醒来房间里已经没人了,却多了个小哭包。
林恩在她床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把她弄的一脸懵:“林恩,你别哭啊,怎么了,是谁惹你不高兴了吗?”
“姐姐,我一转身就把你弄丢了,都是我的错,我要是不走开,你就不会被人掳走了。”
“傻孩子,那些人本就是冲着我来的,如果你在,说不定你还会受伤呢。”沈知月想找纸巾给他擦鼻涕,忽然意识到在这里,没有这玩意儿。
她四处看,最后拿起柏暝羽要洗的衣服,给他擦拭鼻涕眼泪,这孩子,至于为这件事哭成这样吗。
051 他们所图的,是朕的皇位
林恩嗅了嗅:“姐姐,这上面有很重的血腥味,是打架了吗?”
沈知月拿过闻,再次确定闻,这上面哪有血腥味,明明都是他身上的味道,带点茶香和檀香。
估计是因为太妃向佛的原因,所以整个王府都有檀香味,柏暝羽在外面忙完回来,进屋就看到这幕。
他眼神暗了暗,喉结发紧:“你们在做什么?”
沈知月呆呆的抬起头,满脑子想着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不会是看到她拿他衣服给林恩擦鼻涕吧。
他这人平时就有点洁癖,即便不方便洗澡也要换衣服,要是看到她干的事,估计这衣服是不会要了。
沈知月急忙把衣服放回屏风上面,走上前,站在他面前:“你听我说,这件事我可以解释的。”
柏暝羽看了他一眼,他立刻吸了吸鼻子,离开房间,顺带关上了门。
“月儿想要和本王解释什么?”他一步步逼近。
沈知月被他逼的退到床边,她坐在床上双手挡在脑袋前,警惕他再靠近,他俯身看着她。
“就是,你们这儿没有纸巾就很不方便,然后我就。”
柏暝羽直接打断她的话:“月儿要是这么想本王,不如本王今日就在府内陪你可好?”
他故意在‘陪’字上咬重音,她笑着摆摆手:“其实也不是很想,比起你陪我,我更想出去走走。”
这个门她今天是出不去了,他解开腰带,她一看情势很不妙。
“柏暝羽,你冷静点,白天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月儿要给本王什么解释?本王听着。”
屋内温度攀升,于从抱着剑,冷着脸站在门口,这王爷和小夫人好上了,就是虐人。
太妃走进来,于从迎上去:“太妃,王爷现在不方便见您。”
“听说他这次去剿匪,亲手砍下头领的首级。”太妃满目担心。
这傻孩子是不知道太后的用意吗,给皇帝身边安排的都是绝顶高手,最后还是让他杀了头领,这不是功高盖主吗。
他要是再不注意些,恐怕又会落得和老王爷一样的下场,她只想他好好活着,不去掺和朝堂上的事。
“是,王爷这次表现的特别英勇。”于从丝毫不吝啬对王爷的夸赞。
“谁要他英勇,我要见暝羽。”
于从一脸为难:“太妃,真不太方便。”
屋内一片火热,些许声音漫了出来,太妃一听就知道里面在发生什么,她黑着脸。
“大白天的像什么话。”
嬷嬷扶着她:“太妃,这王爷卖力,说明王府很快就有小王爷,您这还不高兴上了。”
“我是想暝羽有后,可这大白天就这样,是不是太不干正事了。”
“太妃,这新婚燕尔难免的,过段时间就好了。”嬷嬷安慰道。
太妃甩了下衣袖,示意自己没眼看了,她转身离开院子。
沈知月再次醒来,门外天已经黑了,所以她算上去,一天都没离开这张床。
林恩进来送吃的,见她唉声叹气:“姐姐怎么了?”
沈知月看了她一眼,扭头开始唉声叹气:“哎,感觉这日子快过不下去了。”
“王爷对你这么好,怎么过不下去呢?”
“你还小,你不懂,哎呀,我的腿。”沈知月站起来,感觉到双腿在打颤,这还是人吗。
说什么,都得要吃饱,反抗也需要力气,沈知月拿起筷子,大口吃着饭菜。
柏暝羽从外面回来,看到她在吃饭:“多准备副碗筷,以后本王要和月儿一起用晚膳。”
“你还想干嘛?”沈知月话一出充满怨气。
“月儿这是生气了?累的可是本王。”他假意扶了扶腰。
沈知月盯着,怎么那么想把碗摔在他的脸上,她忍了。
林恩见王爷回来,识相的退出房间,门再次被关上。
柏暝羽从腰间拿出瓶药:“本王特地去太医那里要来的,你要是太疼,就上点药。”
这种事情怎么能到处宣扬,还要不要脸了,她生气的把他推出门外:“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今夜就去你书房过夜吧。”
柏暝羽盯着门口,摸了摸鼻尖,一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惹毛了她。
于从送来碗筷,就在门口撞见王爷:“王爷,这?”
“另外给本王准备点吃的。”他要吃饱好好思考怎么惹月儿生气了。
沈知月盯着桌上可口的饭菜,顿时觉得没什么胃口,她躺回到床上,拉起被子盖住脑袋睡觉。
月明星稀,房间的窗户微微露出缝隙,一道黑影溜进房间,看着床上隆起的包,慢慢走去,他坐在床边脱去鞋子,躺在她身侧。
她闻到熟悉的味道,翻身藏进他怀里,柏暝羽抱了个满怀,低声道:“本王想了很久,还是不知道怎么惹月儿生气了。”
沈知月在睡梦中,隐隐感觉有人在和她聊天,她迷迷糊糊应了声,挪动位置,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觉。
“本王进来,你没反对,那本王就当月儿不生气了。”
无赖!!问过睡梦中本人的意思吗,她怎么可能不生气。
柏暝羽缓缓闭上眼睛,这觉睡得无比踏实,天蒙蒙亮他就去早朝了。
皇上迫于无奈,只能当着全臣的面,嘉奖他此次的英勇剿匪,可他也不知道他取头领首级的事情,是怎么传遍整个京城的。
卞将军也有些猝不及防,这明明说是皇上的功劳,怎么京城里突然有了别的声音,专门和他作对似的。
而且传出来的话还有鼻子有眼,就像那人就在现场看过那样,卞将军气的是咬牙切齿,如果让他知道是谁在背后胡说八道,他非得把那人舌头割下来。
柏暝羽也觉得事情有古怪,退朝之后,他单独和皇帝在御书房议事,把调查知县的事情告诉他,还呈上了凤尾花标志的信件。
皇帝看了眼:“王兄的意思,他们所图的,是朕的皇位?”
“现在还并未有确切证据,眼下双尸案未破,翰林书院人心惶惶,臣会抓紧时间抓住凶手的。”
“王兄,朕身边,也就你值得信任,其余的大臣都是些见风使舵的主。”他们嘴里出来的意见听不得。
052 那月儿也有偶像吗?
“臣绝不会辜负这份信任。”柏暝羽恭敬行礼就退下了。
他回到府邸,林恩拦住他:“王爷,林恩想去翰林书院听先生讲课,王爷之前说过,剿匪回来再说。
“你想清楚了?这件事有一定的危险性。”
林恩眼神非常坚定,翰林书院他非去不可,之前是没有门路,只能当个乞丐,路过翰林书院,听着那些书生闲聊。
“林恩不怕,林恩感念王爷这段时间的收留,愿意为王爷做这件事。”
“好,本王为你写推荐信,进去之后不能轻举妄动。”
“是,王爷。”林恩得到他亲口承诺,便去忙自己的事了。
姐姐是王爷的小夫人,而他是姐姐的人,王府里的下人不会让他做些什么,但他太知道怎么讨人欢心,所以他会主动找事做。
王府的下人都特别喜欢他,有好吃的都会分他一口。
柏暝羽走进房间,见她还在睡,他走过去坐在床边,见她睡得香甜,忍不住俯身亲吻她眉心。
见她没什么反应,有些得寸进尺,指腹划过她娇小挺俏的鼻尖,吻上她嘴唇。
她呼吸重了些,双手勾住他脖子:“柏暝羽,我大姨妈来了,你不能再这样了。”
“大姨妈?沈家人来了?”他怎么没听说沈家的人来了京城。
沈知月清醒了些:“不是那个大姨妈,是我月事来了。”
在他们这些皇室男子到了年纪,就会有专门嬷嬷讲课,女子来月事是不能做那种事的。
“嗯。”喉咙里发出声音。
所以这个时候,就是她报仇的大好时机,她手指滑向他胸口:“王爷~”
柏暝羽看到她眼神里的狡黠,知道她是故意的,他咬上她嘴唇。
唔,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没有她想要的表情。
沈知月好不容易等到他松开,这就是男女之间力量悬殊吗,她呼吸微喘:“我错了,我想起来。”
柏暝羽调整好,坐起来,沈知月立马穿上鞋子逃离房间,他扯了下卷进去的衣袖,跟着走出去,见院子里没有她的身影,跑的还挺快。
他回到书房,开始写推荐信,他把信封交给于从:“林恩去翰林书院期间,你派人暗中保护他的安全。”
“是,王爷。”于从拿着推荐信去翰林书院。
老先生走出来:“是不是凶手有什么线索了?”
“放心,皇上已经下令,让王爷查清楚此事。”于从认真说道。
来来往往的书生经过,将他们的对话听了进去,昱景坐在翰林书院的饭堂里,很多公子都迎上去。
“这尸体弄的人心惶惶的,具我爹说,南王怀疑凶手就在我们这群人里。”
“我们从翰林书院出去大好前途,至于为了个下人断送自己前途吗,凶手肯定不在我们这群人里。”
昱景开口:“本世子相信南王的判断,日后本世子可是要在南王手底下做事的。”
他这人没那么大的抱负,既然爹让他跟着南王做事,那就是这个南王肯定有点本事。
他们一听,见风使舵:“世子爷愿意跟着南王,我们也跟着南王,继续跟着世子爷。”
“你们可别给南王抹黑了,隔墙有耳,不管我们效忠于谁,最后都是效忠皇上。”
“我最近还真听说了,这次南王剿匪又立下头功,太后知道后,脸色很不好看。”
“这皇上登基以来,做出的政绩寥寥无几,太后估计也是着急了。”他们只敢小声议论,一旦有人经过立马住嘴,说话断断续续的。
昱景开口:“这大硕国皇帝怎样与本世子无关,本世子来这里是和南王学本事的。”
“是是是,世子爷有抱负,不像我们。”
老先生看了推荐信,询问:“林公子打算什么时候入翰林书院?也好早做安排。”
“王爷的意思是尽快,”于从说道。
老先生送他到门口:“那就不远送了,这就让人安排。”
于从回到王府复命,沈知月来月事的事情传到太妃那里,太妃搁下茶杯,脸色凝住。
“都这么多日过去了,她肚子还有没有消息。”
“太妃,这事儿急不得。”嬷嬷劝道。
“肚子再没消息,我不能让柏家的血脉断送在我手里。”太妃着急上火。
“太妃,你可千万别做傻事。”
太妃沉着脸:“她要是肚子再没有动静,我就入宫和太后商量暝羽娶正妃之事。”
“可看王爷对小夫人这么上心,就算王妃进门,这王爷不进房门,也没办法成事。”
“男人嘛,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就看这王妃手段如何了。”太妃拿起茶杯抿了口。
沈知月难得能出门闲逛,到天黑才回王府,她走进院子,看到柏暝羽坐在书房看书。
有了早上的经验,她想着还是别去招惹他比较好,她想悄咪咪的回自己房间。
柏暝羽张口喊住她:“月儿。”
她仰脖子:“怎么了?”就是不进去。
“过来,这么晚去哪儿了?”柏暝羽嗓音透着宠溺。
“我就是出去逛了逛,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休息。”沈知月朝房间走去。
“明日林恩就会去翰林书院,一月只能见一面。”柏暝羽觉得这件事翰林书院的老先生已经着手安排,应该要告诉她一声。
沈知月走进去:“翰林书院不是发生命案了吗,林恩会不会有危险,你派人保护好他。”
柏暝羽将她抱到腿上:“月儿要是实在担心,就不让他去翰林书院了。”
“你根本不懂,普通人见偶像的心情,能近距离接触是多么的高兴。”
“偶像?”这又是个新鲜词,什么是偶像?
“就是你特别喜欢的人,平时却又无法靠近,如果有机会能够靠近,肯定会抓住一切机会,林恩是铁了心的要去翰林书院,我不能阻止一个孩子积极向上的追星梦。”
即便心里很担心,但她还是要尊重孩子的意思,林恩不是五六岁的小朋友,他今年也有十岁了,在古代,再过几年就能成亲娶老婆。
柏暝羽看向她:“那月儿也有偶像吗?”
053 他说他杀人了
“在我那时代,可多流量明星了,我倒是没什么正能量的偶像,不过有喜欢的流量明星,就那种长帅的,身高一米八,有腹肌,手特别好看的。”
她每说一句,他的眼神就暗了几分,他嘴唇贴近她耳瓣带着威胁:“月儿说的那种喜欢,比起本王如何?”
浑厚有力的嗓音震着她的耳膜,她浑身颤抖了下,他现在又用美男计,知不知道这属于犯规行为。
沈知月双手搭上他肩膀:“当然不一样,你是我相公,他们都是我能看却又得不到的人。”
柏暝羽咬上她耳朵,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她耳朵蔓延至全身,低音撞击着她的理智:“月儿还想得到?”
“这就是你对我最大的误解,我可不是那种毫无节操的人。”
她跟着柏总见了那么多大腕、流量明星,要是有明星看上她,她不就早谈恋爱了吗,怎么可能还是母胎单身状态。
说明那些流量明星根本不喜欢她,她也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不会干一些热脸贴冷屁股的事。
免得到时候柏总说她丢人,还老拿这件事揶揄她,所以说,在其位谋其职。
得到她的保证,他心里舒服了些,没干这种事还好,不过总归她是他的。
柏暝羽知道这几天都不能对她怎么样,惩罚了下她,手便松开了,本可以安然离开,可她偏偏选择作死。
沈知月双手搂着他脖子:“你今晚要和我一起睡吗?”
柏暝羽盯紧她,瞳孔的颜色暗了几分:“最近还是分床睡。”
“为什么?我就要你抱着睡,快点,把我抱进房间。”沈知月晃动着脚丫,语调轻快。
柏暝羽看到她眼中的狡黠,知道她是在故意撩拨他,但他不气恼,想着就陪她玩。
他把她放到床上,在她开口说话之前,堵住她嘴唇……
除了最后一步,这货全都干完了,把便宜是捞的干干净净。
次日,沈知月乘坐马车,送林恩到翰林书院门口,她依依不舍的看着他,嘴里念叨着。
“怎么忽然有种送自己孩子上学的错觉。”
林恩知道她会担心,于是率先开口:“姐姐,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恩,去吧,有什么需要就让王府的侍卫告诉我,吃好喝好,别搞得像第一次见面那么狼狈。”沈知月整理他领口。
林恩知道,她是真的对他好,就和嬷嬷一样:“姐姐,谢谢你。”
“突然这么煽情是什么意思,赶紧进去吧。”
沈知月听着他的话,就不是很高兴,就像这次进入翰林书院就出不来了,他一定可以活到娶妻生子之后的。
这时,翰林书院门口处,有道身影狂奔过去,他嘴里好像念叨着什么,她听的不是很清楚。
老先生立马带人控制现场,把方祥控制住,门口守着的禁军也进去帮忙,导致沈知月就这么顺利的走了进去。
方祥被人摁倒在地之后,瞬间口吐白沫,她靠近了些,听到他嘴里说着:“我杀人了,我杀人了,阿贵,我来向你赔罪了。”
靠近他的人都听到了,老先生立马派人去通知皇上,沈知月见他在吐,她跪在地上,把他的脑袋侧到一边,这样防止呕吐物回呛导致窒息。
老先生一眼就认出她,是南王的小夫人,今日应该是来送林恩的,她着急的说:“看情况有点像羊癫疯,快叫大夫啊。”
她见所有人围着,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难道下人的命就如此廉价,出了事他们首先通知皇上,而不是叫大夫来。
老先生立马让人去把学院的大夫请来,大夫给他把脉,最后摇头:“人已经没救了。”
沈知月莫名开始痛恨这个时代,刚才人还有口气的,如果他再来早点,说不定人就能救回来了。
紧接着柏暝羽带着仵作过来,于从看到死者,忍不住说道:“这阿贵的尸体还没找到凶手,这又死了一个。”
人群里的贵公子开口:“他死之前说了,他杀了人,说不定阿贵就是他杀的,证据确凿。”
“对,我们都听到了。”
沈知月微微皱起眉头,确实是说了他杀了人,但直觉告诉她,总觉得哪里不是很对劲。
人群让出一条路,沈知月的身影就露出来,柏暝羽抓住她手臂,拎着她站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
“我送林恩上学,刚好看到他活着到死亡的经过。”沈知月开口。
于从看了眼王爷,按照流程,他们是需要向小夫人记录案发过程的。
柏暝羽伸手从他手里拿过纸笔:“这里我来,你去搜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用的线索。”
“是,王爷。”
他站在她面前,手拿着毛笔,他怕她紧张,所以对她问话这件事,他来办就可以了。
“说说你看到的案发经过。”
“这人一路狂奔,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我走近才听清,他说他杀人了,向阿贵赔罪。”
其实她离得远,能看到的细节有限,实际上她也没看到什么:“可我总觉得事情有点怪,说不上来,就双尸案而言,我听了作案过程,我觉得凶手应该是个极其冷静,心理承受能力比较高的,不会像方祥这样。”他很明显的情绪崩溃。
柏暝羽见她比想象的要冷静,一点紧张的情绪都没有,安抚根本用不上。
“听过作案过程?”
“就是那老头一直想收我为徒,然后就不停跟我说很多作案手法,包括这次的尸体。”
柏暝羽看向一旁检查尸体的老葛,他还真是为了收徒费尽心思了。
老葛走过来:“没有中毒痕迹,详细需要带回去。”
“恩。”他应了声。
老葛看到她顿时双眼发亮:“丫头,你还在这儿,有没有兴趣跟我回去解剖尸体?”
“我可是南王小夫人,娇萌可爱,怎么能碰这些血腥的事情。”
“这怎么是血腥呢,我们这是为死者寻找真相。”
“老头,我觉得你那宝贝挺多的,我只是对你宝贝感兴趣,对你这手艺啊,一般般。”她提不起兴趣。
054 科普一下
老葛一听,只要对他还有所惦记,那就还有收徒的希望:“你只要成为我的徒弟,我的宝贝任你拿。”
虽然那些宝贝耗费了他不少精力,但她可比那些宝贝值了,只要能让他这手艺传承下去,不枉费老祖宗的心思,他就高兴。
沈知月摆摆手:“不行的,我比较适合吃喝玩乐。”干这事,也不太符合她的人设。
柏暝羽主动站到她身边:“你要是不想母妃天天找你,你最好适可而止。”
“你们皇室就能只手遮天吗,只要她想学,即便太妃天天找,我也能扛得住。”老葛自是不在话下的样子。
沈知月忍不住给他竖起大拇指:“老葛真没想到你还挺硬气,我佩服你,我今天只是来送林恩上学的,先回去了。”
老葛看着她的背影:“你好好考虑下。”
“会的,你回去等消息。”沈知月挥挥手示意再见。
马车缓缓从街道穿过,看着热闹的大街,顿时没什么兴致逛了,以前身边有个林恩在,叽叽喳喳的,现在突然安静下来,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于清询问:“小夫人,今日要去哪里逛吗?”
原本是于从贴身保护她,但是柏暝羽和他配合习惯了,换个人需要磨合,所以就派于从的亲弟弟保护她。
对于她来说都是无所谓的:“没心情,回府吧。”
刚走进王府,嬷嬷就走过来:“小夫人,太妃曜见你,随奴来。”
这个嬷嬷在整个王府地位很高,连柏暝羽平时遇到,都会收起王爷架子,不过这个太妃没事找她做什么难道又像上次那样喝茶。
沈知月笑着问:“太妃找我什么事啊?”
嬷嬷听到她的话,脸色稍显凝重,只是没想到王爷竟然喜欢这样的女子,王府可不能被这样的女子玷污名声。
沈知月从她脸色看出,这次的事情还挺严重的,最近她天快黑就回来,没在外面惹什么事啊,她又怎么惹这个太妃生气了?
她跟着嬷嬷来到太妃的院子,靠近就闻到很浓的檀香,里面传来木鱼敲打的声音。
作为现代人,她更相信科学,神鬼论,那都是无稽之谈,她从不相信佛祖能保佑此生平平安安,想要平平安安还得是靠自己。
太妃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跪下。”
啊??这命令有些让人猝不及防,沈知月楞在当场,嬷嬷瞧见,踹了她膝盖一脚,她瞬间跪在地上。
太妃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念叨了半天,随后起身朝外面走来,她站在沈知月面前。
“说,在此之前,你跟过哪个男人?暝羽虽杀伐无数,但好歹也是个王爷,王府的名声绝不能让你这么玷污了。”
沈知月好好整理了下她说的信息,跟了哪个男人,玷污王府的名声:“说我不洁,你可有证据?这种事不应该问柏暝羽才对吗。”
“现在暝羽被你迷的团团转,又怎会说实话,说,在进王府之前,你跟了哪个男人?”
“我没有跟过别的男人,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太妃气急了,嬷嬷扶住她,稳住她身体,往屋内走去。
“太妃,这小夫人进门,可没经过验身,她要一直嘴硬,我们也没办法。”
太妃拿起茶喝了口:“那就撬开她的嘴。”
嬷嬷拿着木棍走出,太妃双手合十,背对着门口,嘴里不停念着。
“小夫人早点说出你跟过哪个男人,可以省去这皮肉之苦。”
沈知月见这棍子挺细的,忍不住在心里盘算,她能在嬷嬷手里扛过几棍,但转眼一想,她们可以双赢的。
她压低声音:“嬷嬷,你要是今天把我打死了,王爷肯定会和太妃争吵,你也不想看到母子吵架吧?”
到目前为止,她没那个信心,柏暝羽看到我的尸体会和太妃反目,毕竟他平日可是孝子,说不定她会随着时间而长埋地底下,他们也就母子情深。
嬷嬷跟她想的差不多,握住棍子的手也犹豫住了,这时,于清静悄悄的想退出太妃的院子。
但他想要去通知王爷的身影,没能瞒住太妃的眼睛,她开口:“于清,你要想好,是要为一个不守妇道的女子,公然和整个王府作对,还是装作今天什么都没看到。”
于清毕恭毕敬的说道:“属下的职责就是保护小夫人。”
在小夫人受到危险,他必须要通知王爷,小夫人是死是活,全凭王爷说了算,任何人都不能在他眼前伤害小夫人。
沈知月盯着他,明明是亲兄弟,这性子也相差太远了,如果是于从,现在肯定墙头草了,然后再找机会通知王爷。
不过他这性子,她挺喜欢的,就帮他一把吧,沈知月朝他招招手,他恭敬走过去。
沈知月直起身板,支力点就变成了膝盖,疼她脸色一遍,她朝他挥挥手:“你没看到我跪着吗,头低点。”
于清直接跟着跪下靠近她,她小声的说:“不必为我出头,顺着点太妃,别惹老人家生气。”
“是,小夫人。”他都听她的。
他站起来,太妃紧盯着他,想看看他究竟怎么选择,于清一本正经的说道:“属下什么都没看见。”
太妃脸色好了些,算她识相,没有和自己盯着干。
沈知月盯着他,虽说这就是她的意思,但听到于清嘴里说出来,感觉还是无比的戳心。
她乖巧的看着嬷嬷:“嬷嬷,下手轻点呗,撑到王爷回来可好?”
嬷嬷板着脸,自己可不会为了她忤逆太妃的意思:“小夫人,要想少受些皮肉之苦,就赶紧说那个男人是谁。”
沈知月颓废的跪在地面上:“根本就没那个男人,你要我承认什么?”
“那为何你们同房,却不见落红?”
沈知月认真的看着她,这些人没上过生理课,该怎么跟她们科学科普这种事呢。
“嬷嬷可知,有些姑娘第一次是不会有落红的,个体差异问题。”
嬷嬷是听说过有这样的姑娘,即便婚前嬷嬷检查过是清白之躯,但最后都视为不洁。
055 我也能撑到那时候
嬷嬷还是坚持:“没有落红,就是女子不洁。”
“你们这说法真的太片面了,我能想象有多少女生最后冤死在你们这句话里。”没文化真可怕。
“行,你今天就算是把我打死在这里,你就等着看王爷见到我尸体后会做出什么事。”
在她还没有入王府之前,王爷嫌女人事多,于是就遣散府里的丫鬟,只留下奴才和嬷嬷。
她来了之后,王爷对她的不同,她们都是看在眼里的,这万一她出什么事,王爷看到她的尸体会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好说。
沈知月见她迟迟不下手,压低声音说道:“这就是最常见的婆媳矛盾,关键还是看王爷怎么处理,与其在这里互相弄个两败俱伤,倒不如和平解决。”
嬷嬷被她说动了,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嬷嬷拿起棍子落在她身上,明显力道小了很多,但还是有些疼的。
她现在就是拼演技时刻了,她趁机瘫倒在地上,这样免去了跪着膝盖疼:“太妃,冤枉,我真的没有别的男人,啊,疼。”
她突然大叫,吓到了嬷嬷和于清,嬷嬷反应过来,自己使多少力道还是清楚了,她这是在装疼。
太妃充耳不闻,因为她知道嬷嬷下手有分寸,是不会把她打死的,顶多受点皮肉苦,她继续背对着门外,敲着木鱼诵经念佛。
她是个不轻易杀生的人,她已经许多年没教训过人了,这次教训选择在佛祖面前,她这是在保护王府名声,她并没有做错任何事。
太妃听到她的话,停下手里的动作:“嘴硬对你没好处,早点说出来,还能免去皮肉之苦。”
“我没有,难道胡乱说个人出来吗?”沈知月听着鞭子落下,身体继续滚动。
这一来二去,她不仅累了,还有些犯困,她强撑着睁着眼睛陪着嬷嬷演完这场戏,心里不停念叨着,柏暝羽怎么还不回来,她都快撑不住了。
柏暝羽入宫复命,出了皇宫有只小虫子停在他们面前,于从拿出小瓷瓶打开盖子,小虫子闻到味道飞进去。
“王爷,王府出事了,是于清发来的信号。”这虫子是一对,不管多远,他们都能寻到另一半,这是他们兄弟用来传递消息的物证。
柏暝羽走到马车旁,牵着一匹马,骑上就朝府内赶去,他回到王爷,管家看到着急的说:“王爷,小夫人被太妃叫去了,这都入午膳了。”还没出来。
太妃那边依旧是一人的饭量,他猜想小夫人这是惹怒太妃了。
他一直守在门口哪都不敢去,想着等王爷回来,能第一时间跟王爷说府里的事情。
柏暝羽立刻动身去母妃的院子,看到她躺在地上,默默手里拿着鞭子,他瞬间拳头就拽紧了。
他走过去,抢过嬷嬷手里的鞭子,狠狠朝嬷嬷身上来了一下。
‘啪’鞭子落在她背上,发出巨大响声,嬷嬷倒在地上吐出口血,随后便闭上眼睛不省人事。
太妃听到动静扭头看了眼,急忙起身,走出去:“暝羽,你这是做什么?”
嬷嬷是她的人,他打嬷嬷就是在打她的脸,她可是他的母妃,他当真要为了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和她作对吗?
“母妃,想要教训月儿,也得有个理由吧。”
“她与你同房,却不见落红,她不守妇道,暝羽,你可不能被她给迷惑了。”
柏暝羽盯着她,不卑不亢,却透着股倔强:“母妃想要知道整件事,为本王不是更为妥当,本王和月儿第一次同房并不是在王府。”
太妃看着他,眼神有些失落,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也要保住他,护他长大,究竟值不值得。
他现在竟然为了一个不守妇道的女子,在这里撒谎,为她脱罪,这就是自己护着长大的儿子。
沈知月见他们两母子还在吵,似乎没注意到地上躺着个奄奄一息的人,她爬过去,跪坐在地上,查看嬷嬷还有没有命在。
察觉嬷嬷的呼吸有些只进不出,再耽搁下去,真的可能不行了,她急忙开口:“快去请大夫,嬷嬷就快撑不住了。”
他们两个瞬间安静下来,于从悄然退去找大夫,沈知月刚坐了一会儿,就觉得浑身酸痛有点撑不住,虽说嬷嬷和她是演戏,下的不是死手,但也不是轻飘飘的力气。
柏暝羽瞧见她的异样,立马将她抱起来:“母妃,月儿的事,稍后便跟你解释清楚。”
他只留下这句话,就抱着沈知月离开太妃的院子。
太妃看着心里虽然有气,却忍了下来,老王爷曾经心里也有别人,但她能稳坐王妃的位置,一直熬到太妃,靠的就是沉住气,她知道对付这种女人,不能太心急,欲速则不达。
柏暝羽把她放到床上,心疼的握住她的手:“月儿,本王来晚了。”
“下令的是太妃,你对嬷嬷下手太重了,她毕竟是上了年纪大,要是出点什么事,太妃该有多难过。”
“你现在还想着别人,你应该多担心你自己。”柏暝羽开口。
要是今日他要出远门办差事,她该怎么办,会不会就直接死在嬷嬷鞭子下了。
沈知月反握住他的手:“其实嬷嬷想你和太妃好好的,所以打我的时候没有使多大劲儿,所以即便你晚点回来,我也能撑到那时候。”
柏暝羽有点不相信她说的话,嬷嬷是母妃的陪嫁丫鬟,怎么可能会在母妃眼皮底下对她留手,他拉起她衣袖,看到她手臂上布满红痕,但却不是皮开肉绽的,的确是嬷嬷留手了。
他见她精神状态还不错,应该只是轻伤,不需要看大夫了,于从那个平日里见风使舵的,今日却缺心眼起来。
于从出府只请了一个大夫,还是把大夫先带到柏暝羽的院子:“王爷,大夫来了。”
他朝大夫继续说道:“等你看完小夫人,还有下一个,小夫人最重要。”
沈知月在里面听到:“我没事,赶紧带大夫去看嬷嬷吧。”
于从站在门口,没得到王爷的命令,他是万不敢动的。
056 这件事不怪于他
沈知月等了会儿,发现了什么,握住他的手:“快让大夫去看嬷嬷吧,我真没事,我比你想的要惜命。”
柏暝羽下手有分寸,知道嬷嬷再拖个一时半会儿不会死,不过这之后肯定要在床上躺个把月。
沈知月见他无动于衷,真是有些急了:“柏暝羽!!”
嬷嬷可是一直伺候太妃的,是最好接近太妃的人选,得罪她,除非以后自己不想在府内过好日子。
柏暝羽见她小脸一皱,知道她是生气了,便开口:“让大夫去太妃院子。”
于从也觉得这个老嬷嬷该教训了,趁着王爷不在府内,就敢这么嚣张欺负小夫人,看在小夫人送的礼物上,他也得好好教训下嬷嬷。
“大夫这边请。”他带着大夫在王府兜了一圈,才去王爷的院子里。
大夫看的和王爷想的差不多,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要静养一段时间。
柏暝羽端着药坐在床边:“衣服脱了。”
沈知月听到,吓得急忙抓住领口:“你这人,看起来挺一本正经的,怎么专干流氓的活儿,你让流氓日子怎么过?”
关键这流氓要是都长这么帅,她也拒绝不了啊,她盯着他帅气的脸庞,咽了下口水。
他现在没心情知道谁是‘流氓’只关心她身上的伤:“是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柏暝羽见她无动于衷,直接上手,她光着背趴在床上,柏暝羽往她伤口抹药膏。
“疼,你轻点。”
“太疼了,我不要了。”
于从站在门口,听着小夫人更像是撒娇的嗓音,哪个男人能抗拒这绕指柔,他恭敬的站在门口,佯装什么都听不到,自动屏蔽自己的听觉。
柏暝羽在她娇滴滴的嗓音下,坚持帮她上完所有的伤口,他忙完,感觉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
他打开房间门,于从看到他出来:“王爷,大夫已经看过嬷嬷了,没有性命危险。”
柏暝羽走进书房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坐在椅子上,无意识的连喝两杯茶。
于从走过去:“王爷,太妃这么对小夫人,您打算如何做?”
太妃那边的意思很明确,让王爷把小夫人休了,赶出王府,要么就按照太后的意思,迎个王妃进来。
柏暝羽慢慢从触碰的手感中回过神,想到母妃那边还要个交代,起身去了母妃的院子。
太妃看向他:“你已经做出决定了?”
她这么做都是为了王府名声,一个妾室在外面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这传出去多难看。
柏暝羽和太妃详细说了,他们同房之事,没去结云寨时,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他们并没有任何逾越。
太妃依旧觉得像她这般不知规矩的女子,在外面不管做什么,她都不觉得意外。
不过这次暝羽帮着撒谎隐瞒,触碰到她的逆鳞:“暝羽,你还想要把她留在身边。”
“母妃,如果回到京城,这么不令人愉快,那我宁可再请命调去边关。”
比起京城的富贵,他更喜欢边关的清贫与洒脱,兄弟间可以不顾身份,席地而坐大碗喝酒的惬意,这是京城所没有的。
太妃铁青着脸,握住茶杯的手用了些力道:“你在威胁我?”
她要是动了沈知月,他就要带着沈知月前往边关,她真是管不了他了。
他从十岁就跟着老王爷驻守边关,到现在十年有余了,她不想他待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只希望他能留在自己身边。
所以当时他凯旋,班师回朝,太后担心他兵符在身,会出变数,设法收回兵符,但又恐朝堂大臣有异,是她出面帮忙。
只要他留在身边,始终是好的,太妃冷静下来,喝了口茶:“只要她肯在王府安分守己,不再去外面抛头露脸,我可以睁一眼闭一只眼。”
“母妃,月儿生性跳脱,困在王府,这是惩罚。”不是放过。
这已经是她退后一步了,再讲条件,那就是得寸进尺。
“只要你把她休了赶出王府,我不会再管她。”
“如若月儿不开心,本王不会强留在京城,母妃不是一直想我辞官归隐吗。”
只要和月儿在一起,哪怕游历山水,也是不错的。
贪污案短暂结束之后,他看着两大张纸上的名单,整个大硕就像是被蛀虫突袭,内部已经虚空了。
这样的国,他守着,越来越力不从心,皇上担心政绩,做事却畏首畏尾,丝毫没有太上皇的果断。
这是他从不敢开口说出的实话,也从不敢想有天不守着这个国家,去过逍遥自在的日子,但遇到她之后,一切都变了,她可以把日子过的非常有趣。
太妃看着她越陷越深,心里开始盘算给他物色个王妃进府,和沈知月抗衡。
柏暝羽把该说的话说完,便离开了母妃的院子,走到她房间门口,脚步停住,进去看了眼。
她趴在床上,歪着脑袋昏昏欲睡,脑袋摇摇晃晃的,睡着了,又像没睡着。
柏暝羽坐在床边,手贴着她脑袋,她脸自然贴近,娇嫩的脸蛋,落在他掌心内,才刚刚填满。
她本就长得十分娇小,每次抱着她,都好像把她纳入自己身体里,和自己融为一体,去哪里都能带着她。
他把手掌放在枕头上,让她脑袋顺着掌心落在上面,这样睡得会比较舒服些。
温热的感觉消失,她迷糊睁开眼睛,看到他又回来了。
“嬷嬷怎么样了?”
“死不了。”柏暝羽瞧见她满身的伤,就忍不住发怒。
沈知月直起身体,看到于清跪在门外,手里举着木棍,这是要负荆请罪?
她趴在床边:“于清,你这是做什么呢?”
“王爷,属下知错,求王爷责罚。”
于从知道这次王爷是真的动怒了,他这不好使:“错哪了?”
“属下的职责是保护好小夫人,不应该让嬷嬷有机会动手。”
沈知月开口:“柏暝羽,我每天醒来,也就晚上能看到你,在这个王府,我要是公然和太妃对着干,我真没活路了,这件事不怪于清。”
057 知道你不熟练,我教你
“本王让你近身保护月儿,不是想看到月儿受伤的。”
不管是谁想要伤月儿,他都应该撑到本王回来,不管是用命还是什么方式,这才叫完成任务。
于从教训道:“进柏家军,首要规矩,就是完成任务,不管是用什么方式,这次你真的错了。”
他知道自己错了,当时就不应该听小夫人的,他应该出面阻止,他错了,就得认罚。
沈知月见他们三个人都太严肃了:“欸,我这个伤者都没说什么,你们怎么那么多话呢?听我的,这件事就别窝里反了,于清,你赶紧回去,这么粗的棍子,看的我头疼。”
没有王爷的话,他们都不敢有任何动作,沈知月盯着他:“柏暝羽,我现在看到你,眼睛疼,不是要惩罚人吗,你也出去,我没喊你进来,你就别进来了。”
沈知月见这群赖子,开始挨个轰,怎么这么烦人呢,好好的台阶不下,非得搞得那么严肃。
柏暝羽轻咳了声,面子有些挂不住,属下做错事,他教训下还有错了?
他被弄得也很烦躁:“走。”
于从得到王爷命令,立马扛起于清离开,头也不回的,生怕王爷会反悔。
沈知月见他们都走了,表情严肃起来:“林恩怎么样,在翰林书院待的还好吗?”
今天才刚送去的,少了林恩在身边调侃,她还真是不习惯,也不知道林恩待的习不习惯。
“已经让老先生安排好了。”柏暝羽见她要坐起来,伸手扶着她的腰。
沈知月活动了下身体,看着他的脸忽然想起,她以前和柏总去马场学骑马,不小心摔下来,磕到了脑袋,去了医院拍了片医生都说没事,柏总硬要让她在家里好好休息。
难得的带薪休假,搁谁都无比乐意啊,可现实是,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样,柏总利用邮箱给她安排各种工作,装看不见还不行,年终奖会没。
于是她过起了一段宅家办公的日子,她本来就是爱磕磕碰碰淤青一身的体质,柏暝羽这药挺好使的,现在基本感觉不到疼了。
既然这么有缘,他们能在这里见面,他还盯着柏总的脸,不如替他赎赎罪。
沈知月朝他脸伸出手,还没得逞,就被他抓住:“怎么了?”
她不甘心啊:“柏暝羽,你让我捏一下。”
“捏?”
沈知月身体往他那边倾斜,非得捏到他脸为止,柏暝羽被她动作整不明白了,身体倒在床上那刻,下意识翻身,将她圈在怀里。
“月儿想怎么捏?”
沈知月捏了下他的脸,这皮肤质感,只能用吹弹可破形容,他不是战神王爷吗,常年打仗的,皮肤都能这么好,怎么保养的?
还没等她先开口,他的吻就先落下了。
太妃来到院子,在门口就看到这幕,简直没眼看,转身就离开。
原以为他终归和老王爷有所不同,可男人大概都差不多,他要是这样倒好办了,这个王府也该有个女主人了。
沈知月拍打他胸口,他最近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根本不分白夜占她便宜。
柏暝羽呼吸很重:“等你月事过去有你好看的。”
“那我现在讨好还来得及吗?”沈知月一脸天真询问。
“来不及。”柏暝羽再次吻上她嘴唇。
晚膳,于从走进来:“王爷,翰林书院那边有消息。”
“是不是林恩?”沈知月从不过问他的公事,但这次林恩也搅和进去了,她必须第一时间知道林恩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见于从犹豫住了,心想这件事肯定和林恩有关,她有些着急:“于从,你倒是说啊。”
于从看向王爷,得到王爷的允许才开口:“翰林书院探子来报,林恩去了藏书楼,那里有所有翰林书院学子先生资料,他找的不是现在的,而是十几年前的旧资料。”
“什么资料?”
林恩进入翰林书院第一天就迫不及待去找这些,看来只是交换条件达到他的目的。
知道他的人在暗中守着,林恩毫不避讳,看来林恩是有意让他知道这件事。
“这人有些复杂,在侯千两家出事的时候,这个身为翰林书院教书先生,曾经上过书信为两家说话,后来太上皇下令满门抄斩。”
“林恩为什么会调查这件事?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是流落到京城的乞丐,本就是京城人士?难怪嬷嬷会暗地里照顾他。”沈知月这么一想,就全通了。
于从开口:“王爷,这件事如何处理?”
“盯着他,保护他的安全。”
仿佛原本就应该消失的人,一个个重新冒出来,挑衅朝廷,似乎想要重翻旧案。
这个案子如若想要重新翻案,势必会波及到到皇位,真相会成为百姓口中的谈资,有可能还是笑柄,所以皇上肯定不会同意翻案。
当初侯千两家出事的时候,他和父王远在边关,不知道事情的发生经过,但隐隐从父王嘴里听到了句‘可惜了’。
父王既然这么说,想必这两家的事情另有隐情,即便翻案其实死的人也不能复活,如果这件事会让朝廷动荡不安,他一定会设法阻止。
沈知月和他的想法不一样,她没想到侯千两家会波及这么多人,这么多人因此而死,难道不应该要个真相吗。
她心里更加坚定,要找出真相的念头,不管真相如何,他们都需要个说法,而不是不明不白的死去。
林恩找到当年的资料,一个个往下找,又一波禁军巡逻,出了案子之后,这里守卫更加严了。
林恩听到声音,急忙把资料打包好放在身上,等他们过去就立马离开。
次日中午,大家聚在食堂,开始各种高谈阔论:“卞城,你不是最不喜欢萝卜味道,为何还会点萝卜汤?你以前都是退避三舍的。”
“偶尔换换口味,但尝试了,还是不太行。”他无奈摇头,把汤放到一边。
“这个月放假,不如去垂钓如何?知道你不熟练,我教你。”他把手搭向卞城肩膀。
“好。”卞城回应之后,坐的离他远些,不习惯这么亲密的触碰。
058 你的嗅觉很好?
他和卞城都是喜欢热闹的主,只要他们在的地方,都希望是越热闹越好。
于是他站起来:“各位,放假去垂钓如何?听者有份啊。”
他是炎府小少爷,平日里最是得宠,大家都很给面子:“炎公子发话,那自然是要去的。”
林恩听到钓鱼也来了兴致,他身上没什么银子,这个月放假,不如就拿几条鱼回去给姐姐吃。
一到放假时间,他们都像鱼游回水里,一个两个顿时没了书生气,多了丝市井之气。
“钓完鱼想去哪里喝酒,我炎正请客,千万别跟我客气。”炎正发话。
“炎公子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大家起哄。
于是一群人各自坐着马车前往炎府地盘,这湖没有任何捕捞过的痕迹,而且定时会喂食,这儿的鱼隔着湖面看,都觉得异常肥美。
林恩没有坐马车,但在京城中当乞丐那段时间,熟悉这里所有小路,他走小路,甚至比他们还要快到。
但门口有守卫他进不去,只能待在门口等他们,翰林书院的衣服是皇室制造,所以没有人能仿出来,此时他们还穿着翰林书院的衣服,彼此都能认出。
炎正下马车看了眼坐在阶梯上的林恩,看向门口的侍卫:“这点眼力见都没有,这都是本少爷兄弟,你们还不赶紧让开。”
侍卫听到后行礼道歉,少爷几乎每个月都会来这里钓鱼,他们都习惯了。
林恩跟在一群人后面进去,炎正拿着鱼竿和桶前往湖边,把杆放下湖里。
卞城来到湖边,首先先观察,没有急着下杆,炎正见他没找好位置,朝他挥挥手:“卞城,坐我身边来,你愣着干嘛呢。”
他看了炎正一眼,往阴凉的地方走一圈,挑了个最凉快的下杆,放下去一会儿,立马有鱼咬杆,他钓上了一条七八斤重的鱼。
大家见今天第一条鱼上岸,纷纷围了上去,炎正丝毫没有生气,而是坐在他身边,拍着他肩膀。
“卞城,你今天怎么转性了?以往叫你钓鱼,你最后都很不耐烦下去徒手抓的。”
卞家是将军世家,从太爷爷那代开始就已经是将军,所有他们从小就习武,体格都比普通人健硕。
卞城看着平静的湖面,不难看出此时他心情很不错:“你只需要记得,春鱼在滩,夏鱼在潭,然后下杆。”
而且这里的鱼,下人知道他要来钓鱼,所以都没有喂鱼,这些鱼饿了自然就很快上钩,他算什么钓鱼本事。
炎正被他这严肃的说辞愣住了,这可不像是能从卞城嘴里说出的话。
“你还是我卞城兄弟吗,你怎么回了趟府回来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林恩凑过去,挤进人群近距离接近他,他突然站起来:“我听我弟弟经常念叨,所以就会了,钓鱼有什么意思,走了。”
“弟弟?你很少提起你弟弟,你什么时候和他感情那么好了?”炎正扔下杆子立马追上去。
他就喜欢粘着卞城,因为他觉得偌大的京城,谁也不懂他,只有卞城可以,他们就像是一类人,总会有种相见恨晚。
林恩陷入沉思,他回去收杆,拿着两条大鱼回王府,他前面钓了好几条,都觉得太小了,所以都放生,这两条是最大的。
他跑进院子:“姐姐,我给你带了鱼。”
沈知月看了眼:“这么大的鱼,今天给你做烤鱼吃。”
“王爷在吗?”林恩询问。
沈知月见他一回来就要找柏暝羽想起昨晚的事,她握住他的手:“林恩,不管你进入翰林书院有什么目的,但首先都得保住自己性命。”
林恩看着她:“姐姐,你都知道了。”
“我不仅知道……总之你要保护好自己,没有什么比命重要。”她还是侯千两家的受害者,可她不依旧每天好好的活着,然后再寻机会。
“姐姐,我知道了。”他乖乖的垂下脑袋。
沈知月抚摸他脑袋,知道他还差柏暝羽一个解释,这个解释是必要的,但要怎么解释,她还是提醒了他。
侯千两家的事说白了就是个冤案,还牵扯出朝廷,还有很多无辜的受害者,按照柏暝羽的性子,是一定会阻止他们翻案的。
但在她的世界观里,错了就是错了,必须得认错,当皇帝连这点肚量都没有估计在这个位置上干不长。
“他在书房,你去找他吧,我去给你烤鱼吃。”沈知月笑着说。
因为太妃昨天发怒,她今天已经一天没出过门了,总算是找到点事做,她乐此不疲很是高兴。
林恩走进书房:“王爷。”
“你有什么能跟我说的。”柏暝羽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双目看着书。
“我的确是林氏后人,当年我爹是翰林书院的教书先生,皇上特别赏识我爹的文章,于是我们家渐渐过得越来越好。
后来侯千两家出事,我爹因为仰慕侯氏才华,所以写了封信呈给皇上,可没想到会连罪,我爹把娘亲藏了起来,官兵没抓到,躲过一劫,原本我娘想随我爹去,可就在那时候,发现有了我。
这些都是嬷嬷告诉我的,是侯姨一直在接济我娘,后来侯姨出事,我娘郁郁而终,我这才成为乞丐的,我并不想做什么,我只是想成为像我爹那样的人。”
执笔为武器,写下世间不平之事,他想有一天,有人能给他文章中受苦的百姓讨回公道。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别动不该有的心思。”柏暝羽冷冷的说道。
“林恩记住了,王爷,我觉得有个人很奇怪,卞将军府的大公子卞城,他身上有两种香味覆盖,就像是白天一种,晚上一种,叠加出来的味道,晚上用的香很淡,不仔细闻是闻不出来的。
还有他不喜欢萝卜的味道,却点了一碗萝卜汤,总之他很奇怪。”林恩就是说不上来。
柏暝羽停下手里翻页的动作:“你的嗅觉很好?”
“从小就比一般人强。”他认真说道。
“怕死人吗?”柏暝羽看向他。
059 翻面
他们这些乞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死,他们都是些孤苦无依的人,死后也不会有人来收尸,刚开始见到,还会害怕,逐渐的也就麻木了。
“跟我去一趟执办处。”
老葛在院子里做实验,他就是搞不明白好好的一个正常人怎么突然就发疯了,就算看到鬼,也不会立即疯了吧。
他抬头又看到陌生面孔,这次还是个孩子,老葛心情不是很好:“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要是这孩子胆子小哭了,我可不负责。”
“你不是说一直搞不懂方祥发疯的原因,本王给你找了帮手,他嗅觉很好。”
老葛听到他嗅觉不错,顿时来了兴致,从腰间拿出个小瓷瓶:“你闻闻看里面都有什么。”
林恩闻了下:“薄荷……主要都是些提神的药物,搭配的非常巧妙。”
老葛对他有些刮目相看:“小小年纪能懂这么多药材,不错。”
“我娘亲是种药材高手,经常会拿种好的药材换钱。”久而久之他也就懂一点药材。
老葛看向他:“你最近身边的人都很对我胃口,对了,那丫头怎么没和你来?”
“她最近都要待在王府。”柏暝羽劝他还是不要惦记了。
“你娘什么都好,就是做人太过固执了,人过得潇洒随意些不好吗,她就是什么都操心。”老葛随意说了句。
柏暝羽盯着他:“你好像很了解母妃。”
“我说了什么吗,我什么都没说,走走走,你出去,别打扰我干活,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林恩。”
“不错,你帮我闻闻这个,有点臭,但很关键。”老葛拿出方祥胃里的东西。
已经放置好几天,每天他都不停的实验,想找出方祥发疯的原因。
林恩闻到那一下,很受不了,但适应了味道,他闻到里面细微的发臭味,是一些食物独有的。
他们这些做乞丐的,不是每次都能要到干净的食物,有些还是馊的,但只要能填饱肚子,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吃下去。
他就是跟着这帮什么都不怕的乞丐活到现在,他很感恩,因为他们,他至少还活着。
林恩认真的说道:“这些食物没什么特别的,如果说非得有什么特别,应该是这些食物,加上银针刺穴,会有中风的现象,曾经药铺接诊过这样的病人。
这个富商喜欢饭后银针舒缓疲劳,当晚他局势吃了这些食物,然后就有中风现象,随之精神混乱,类似发疯胡乱言语的,他们家人见不对劲,立马请了大夫。”
“你小小子可以啊,这种事都知道,不错,是个好苗子。”老葛很难得表扬人。
柏暝羽在院子外站着,把他们的话听了进去:“所以得出结论,人不是突然发疯,而是有人故意制造发疯。”
“没错,你竟敢在外面偷听,”老葛板着脸。
“整个执办处都是本王的,还有本王不能去的地方?”柏暝羽看向他。
“对,你说什么都是对的,真是服了你们柏家人。”厚脸皮像是天生的。
老葛看向小子:“这个林恩跟你们王爷府没什么关系吧,我想收他为徒,林恩,你可愿意。”
执办处的仵作室是最接近死者的地方,在这里,有利于他以后编写冤民录。
林恩点头:“我愿意。”
柏暝羽冷冷的说道:“你能不能来这里,月儿说了算。”他自己说了不算。
林恩觉得王爷说的对,这件事还得跟姐姐说声,不过只是他喜欢的,姐姐都不会阻拦,像翰林书院。
他们回到王府,进了院子就闻到烤鱼的香味,沈知月看到他们回来笑着说:“快来,烤鱼弄好了,准备开吃,你们去哪儿了?怎么也不带上我。”
林恩站在她面前,猝不及防被烟呛了一脸,剧烈咳嗽起来,她忍不住笑出声:“你那是下风口,赶紧过来我这边。”
林恩立马换地方,站在她身边:“姐姐,我想到执办处做事。”
“跟着柏暝羽有肉吃,好事啊,不过柏暝羽会收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
林恩开口:“不是王爷,是老葛,仵作。”
沈知月把鱼放到一边:“于清,翻面。”
她坐在椅子上,倒了杯凉茶喝起来,眼神直勾勾的看向柏暝羽,他被看久了,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就像这件事他压根不清楚,不知道,不干涉,三不政策。
沈知月憋不住率先开口:“你把他带到老头那儿了,他打我主意不成,又换我身边的人。”
“这是林恩的意思,没有人逼他。”柏暝羽开口。
林恩站在他那边:“姐姐,王爷说的对,没有人逼我,是我想去。”
“你别被老葛给骗了,这份工作,又苦又累,薪资还不高,还影响你以后讨老婆,不行,我反对,我都打算以后给你找个好老婆。”
生一窝的孩子,过年过节挨个叫她姑姑,那画面多欢乐啊,非得碰死人,干嘛想不开,他的青春才刚刚开始呢。
“姐姐,这是我特别想做的事,我不想讨老婆。”
“你现在还小,根本不懂,等你年纪上来,就这知道讨老婆的艰难了。”沈知月这次说什么都不同意。
林恩也是没想到,这次姐姐会反对的那么彻底,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
“姐姐,我真的很想去。”
“不可以,吃鱼吗?鱼烤好了,于清拿上来。”她手臂一挥。
柏暝羽见她额头和鼻尖黑黑的,他拿起手帕给她擦拭,她生气的避开:“这鱼一看就是娇生惯养长大,要么就是鱼界强者,不然怎么能这么肥。”
林恩垂下脑袋,没有心情搭话,沈知月见他心情不太好,给他夹了一大块鱼肉,最嫩的鱼肚子肉。
“别不高兴了,工作可以慢慢找,填饱肚子要趁时,你还在长身体,快吃。”
林恩相信她嘴里说出的道理,听上去就很让人信服,拿起筷子吃起来。
柏暝羽见自己空荡荡的碗,她怎么不帮他夹一块,他还是自己来吧。
060 这样有没有好点?
“这鱼啊,是林恩钓的,我和于清一起烤的,其余的人,有什么资格吃?”
沈知月夹起鱼肉放到柏暝羽的碗里,然后将他整个碗端起,放到一边:“于清,坐下来吃。”
于清看向于从和王爷,他们都没得吃,他却可以坐下吃,会不会挨打啊,不敢。
林恩只是个孩子,在没受过系统训练规矩前,依旧是有吃就吃,吃饱就睡,没有任何别的想法。
沈知月吃着鱼头特别的香,柏暝羽看着,知道她生气,就这么乖乖坐好,等着她吃完。
于从恭敬的站在王爷身后,这平日小夫人有什么好吃的,都会分给他们,今天托了王爷的福,啥都吃不了。
这鱼烤好后,还放了那么多料煮着,是闻所未闻的吃法,闻着香,看着也开胃,于从咽了下口水。
沈知月看向站在一旁当木雕的于清:“你现在既然跟着我,那就得听我的话,坐下,吃。”
于清看向那两人,这吃法真的没见过,他真想尝尝是什么味道,那就不客气了。
他坐下拿起筷子吃了块鱼肉,这鱼煮的特别入味,还放了柠檬,酸酸的味道,正好综合了鱼肉的肥腻。
他大口吃着,于从咽了下口水,轻咳了声,于清抬头看向自己的兄长,于从的眼神再说‘留点’。
沈知月似乎看穿他们的交流,直接打断:“于清,你今天要是敢剩一点鱼肉,这以后的日子,你可能就不太好过了。”
于清垂下脑袋,加快速度消灭,小夫人都这么说了,那他必须理所当然的吃着。
沈知月吃了半边鱼,吃饱喝足,她心情也变得不错,喝了口茶,看着于清吃着满嘴红油,感觉自己的厨艺受到了夸赞。
于清捞了捞锅底,把能吃点,都和林恩分了,一点都不留,完全按照小夫人的意思。
于从看着彻底没戏,也放弃了挣扎,桌上的东西撤走之后,场面又恢复安静。
沈知月伸了伸懒腰:“吃饱了,都回去睡吧。”
柏暝羽跟在她身后走到房间门口,沈知月手臂使劲,要把房间门关上,不想放他进来。
他也使了劲儿,非得要进去,最后弄得她手都酸了,他还是不肯退,她放弃松开手。
“我这人不高兴就这样,见不得有活着的生物在我眼前晃,这段时间你最好还是避一避。”
毕竟她接受的可是人人平等思想,他这高贵的身份,在她这里占不了任何便宜。
柏暝羽嗓音温柔,诱哄着:“那月儿怎么才能不生气?”
“太妃最近不是不让我出门嘛,要不然你让我每天跟你去执办处,我保证不打扰你做事。”
这好歹也是出了这王府,不再对着院子里的这片天,她现在连院子里那棵上年纪的树,上面长了多少片叶子都一清二楚。
她甚至还感觉,这颗老树最近有秃的风险,明显头顶嫩叶不再旺盛。
柏暝羽觉得她提的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保证不打扰?”
“我不去老葛那里,我也不去你办公地点,都见不着我,怎么打扰啊。”沈知月认真的说道。
“好,本王允了。”
沈知月蹦起来跳到他身上,有时候女人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她抱住他脖子,歪着脑袋看向站在那里的林恩,满脸盘算要自己怎么答应让他去跟老葛学手艺。
她满脸严肃,指着他:“你,乖乖去上学,你要是实在没事干,就回来做家务,不许跟老葛学手艺。”
读书人的手碰过死人,不论是在哪个时代,都还无法让人接受,这活儿好歹也经历过时光推,到她那时代,法医依旧让人不敢靠近。
她只想他普普通通,升官发财,别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既然他们有缘,就必须听她的。
林恩垂下脑袋,心情低落的离开院子,沈知月见他走了,以为他真的放弃了,就没有再管。
柏暝羽手托着她身体,吻上她发丝,在军营里只能闻到臭汗味,遇到她之后才知道,原来女人身上这么香,香的让人深陷。
“月儿肯原谅本王了?”
“暂时原谅,等你下次做什么过分的事,我再接着生气。”她趴在他肩上,有些恃宠而骄。
柏暝羽却宠着,捧着,丝毫没有觉得任何不妥:“本王也想尝月儿烤的鱼。”
“没有鱼了。”沈知月直起身认认真真说着。
“月儿需要什么鱼,多大的鱼,本王让于从去捉。”柏暝羽一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的样子,他都可以满足她。
男人就不能随时随地无条件的满足,不然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就跟她上司一样。
“今天机会没有了,下次吧,看我心情。”
“好,本王等着。”柏暝羽托着她身体走进房间。
沈知月身体贴到被单,警惕的滚了一圈往里:“我还不怎么方便,你别乱来。”
“月儿不是说困了吗?”柏暝羽每天都有在关注这些,知道她并没有在撒谎。
“我,其实不怎么困,我们去执办处吧。”沈知月推着他往外走。
他们一起出门的事情传到太妃那里,还知道她跟柏暝羽闹脾气,完全没把王爷身份放心上,没规没矩的,完全就是个市井百姓。
太妃怒拍桌面:“放肆,她就这么不把本太妃放在眼里,等她回来,让她来见我。”
“是,太妃。”
她上马车屁股刚坐下,就觉得皮痛,这虽然打的不重,但是座位有点硬,坐着还是挺疼的。
柏暝羽抬起手臂将她抱到腿上,滚烫的呼吸在她耳瓣漫开:“这样有没有好点?”
“柏暝羽,不都说打仗的,都是个糙老爷们,你怎么心思比女人还细?”
这书上描述比实际相差太远了,她真的有点难以相信。
“上战场的人,如果心思不细,还回得来吗?”
柏暝羽见过父王,在生活上不拘小节,一旦上战场,一丁点细节都逃不过他眼睛。
“你这么说,好像还挺有道理的。”沈知月亲吻了下他脸颊。
他耳根以眼见的速度泛红,他这是害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