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白虎巡山
冷兵器与热兵器,这是两个不同的时代。
战争自然有不同的特色。
比如火力覆盖与远程精准打击,用冷兵器来实现,实在不可同日而语。
平阳没有军阵之法,王守义自然心中有数,心中虽有计较,做了准备,但胜负之分,王守义也没底。
特种兵的训练之法与部落的狩猎之法相结合,究竟又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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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羊投入柴山,短短半天,无数的厮杀在山中响起,死亡与鲜血充斥着柴山。
半天大大小小的厮杀三十七起,死亡人数接近五成。
这是据守山顶的郡城百人队用飞箭送来的消息。
一天,还有一天,这场军比就将结束,死亡马上接近五成了。
有意思的是,无死亡的是不出意料的郡城和出乎意料之外的平阳。
一个最强一个最弱,很具有反差。
另一个反差就是平阳己灭了一个百人队,而郡城还没有出手。
而军比的规则是残酷的,死一半是基础,还有一个潜规则,身有两枚令牌才可活。
这意味着,没有出手的最强郡城队在最后一天要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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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的厮杀与寂静无声的夜,在柴山交替,违和又压抑。
一夜无声,平静等待暴风雨的来临。
最后一天,郡城队的主场,最后的狩猎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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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灰色的云层缓缓流动,天边一丝光亮,穿透云边,泛起一丝光亮。
山顶,人影晃动,切无一声杂响。
往下望,远处依稀能见几团高大的伞状黑影……
方响在黄泥状的模型上,插了几支木棍,随手把几支木棍用一条线连了起来,画的随意又轻松。
“你们都记住了,集结队伍,准备猎杀……”方响嘴角微微上扬,自信又张扬的气质,令人着迷。
郡城百年无败迹,乃真正的精锐,称之为百炼精兵。
平阳李督将李九天就曾是这么一支队伍的小队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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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小队,通常由盾丶枪丶弓三个大兵种,五个小兵种组成;而郡城百人队只有刀盾兵及弓枪兵,两种复合型兵种,各占一半比例,全身着甲,气势威武不凡,凝成一体,仿若一头巨兽,择人而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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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盾兵组成一个尖锐的箭头在灌木丛中穿越翻滚,披荆斩刺,踏出一条平趟的大道。
弓枪兵紧随其后,沉默不语,弓在弦上,搭而不引,箭头朝地,组成一条长龙。
刀盾与弓枪组成的军阵,称之为箭矢阵,进攻性极强的一种军阵。
这箭矢阵与一字长蛇阵不同是,身后的防御弱了些。
通常一字长蛇阵用于攻防一体的行军之中。
箭矢阵用于遭遇战中的强攻阵型,又称为猛虎巡山,以强制弱的经典战阵。
仔细打量会发现,这箭矢阵中有十个节点,箭头一个,箭翼两个,箭羽两个,箭身四个,箭头与箭身连接点一个。
所谓节点,是旗令兵的位置,身上背付五色旗。
白金丶绿木、黑水、红火、黄土,是最通俗的五行五色旗
旗语以金为例:右手为主,执白金旗,为进攻,挥旗三次,指全队强攻。
右白金,不挥旗;左青木,挥旗三次,指原地朝白金旗的方向,引弓三次。
右白金,左黑水:隐蔽接近,后攻击。
右白金,左红火:迅速接近,猛烈攻击。
石白金,左黄土:注意防御,攻击。
至于更加复杂的旗语,还配有动作,口令,甚至十色,杂色的令旗。
战场形势千变万化,旗语亦千变万化,更有主旗,副旗,流动旗,等不同的旗手,作用不同,就不一一而言了。
百人队,通常有三色旗就足够,能用五色旗,亦是一支队伍实力强大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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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头的黑水旗直指方向,左手的黄土旗、黑色旗、红火旗,不时的变化。
箭矢阵随着旗语,时快,时慢,时而弯腰,时而结合,时而松散的变化……
旗手才是这支百人队的灵魂指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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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白虎巡山了!赶……”
一声急促的高呼,话末喊完,便被惊弦打断,一个巡逻的小兵手握着钉入脖子的箭矢,鲜血滴血,轰然倒地。
死!
这是金山的营地,一声高呼,惊动了营地所有人。
营地一时嘈杂,显得有慌乱,兵器铁甲作响,脚步杂乱。
好在是精锐,训练有素,在领队的呼喝中,很快就平静下来。
而杀戮不会因为平静而停止,箭雨至!
不是覆盖性的抛射,而是平射,换句话说,这叫精准打击。
金山仅剩三十多人的队伍,瞬间减员大半。
金山领队瞬间心凉,十来个人,又怎可抗衡郡城的百练精锐。
心中不由高呼:“跑!”
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
这不是命令,而是计划,在参加军比之前就定好的计划。
即便是失败,也要留几个活人回来。
十余人仓皇而逃,箭矢嗖嗖,又有几人身体被射穿,逃出去不过大小猫三俩只。
金山百人队,几乎全灭,没有留下一只完整的小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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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营地,杨天奇早己让队伍做好了准备。
毕竟柴山不大,一声高呼,清水也听到了。
白虎巡山,群兽避退,否则面临的就是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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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奇立于树梢,静待白虎。
这是他第三次参加军比了,第一次参加的时候,他还是个小队长,如今他己是一名统领。
他不服输,知耻而后勇,勇猛精进,方才有今天。
今天他要碰一碰!
你强,你是白虎!
我弱,但亦是群狼!
你想抖威风,遇到我,也得惦量惦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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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城百人队,如约而至!
没有言语,一时寂静对望,便己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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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黄色的五行旗挥动,郡城的刀盾兵全员紧密压上,层层叠叠。
这是军阵,单兵军阵。
刀盾兵犹如盘蛇,如磨盘一般向清水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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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奇一挥手,清水己早做好了准备。
此军阵,名为地刺阵。
长枪与石斧,各有所长。
长枪为刺,饲机而动;石斧破甲,石破天惊。
第四十九章 杂九掌兵
两阵相交,悄无声息。
宛如阴冷狠毒的毒蛇,刀锋藏与暗处,伺机而动,动必杀人。
郡城的盾兵,由磨盘舒展开来,犹如盘盛的蛇,展开身体。
包围了清水百人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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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的战阵也有了变化,八支小地刺阵相融,由七条巨蟒缠绕而成,如同八方飞轮。
飞轮本无齿,那就以长枪为齿。
飞轮无甲无盾兵,那就拒敌于飞轮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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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响看下战场,嘴角上侥,不屑一顾的轻视展于脸上:“这清水,怕是魔怔了,以为换个军阵就能胜……”
声音很轻,自然是对身边的人说的。
身后的杂九背负铁弓,沉默了一阵,开口回道:“没有无敌的战阵,只有无敌的军队。即便兵种相克,若忽略本身的实力提升,亦是枉然。”
“杂九,你反应慢了,我不喜欢!”方响脸色变的严肃起来。
“下一次军比,你为统领,你若在三思而行,三思而言……固然沉稳,但恐失先机。”
“为将者当如画家大师,心有成竹,先有谋算在心,后有应变在当前,拿来即用,挥笔成画。”
“否则,纵然通读军书百卷,分析战阵千万,亦是中人之资,顶天不过参军之才。”
“接下来,由你指挥。”
方响双手往后一搭,转身退后,把前位留给了杂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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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九没有回头,被半遮的脸庞露了出来。
杂九人很丑,双眼一大一小,比例严重失调。
杂九向前一步,身体略微倾斜,立于方响的位置,居然还是个长短腿。
杂九,又名丑九,人名其名,但这样一个人,居然是白虎郡最强百人队的继位者。
“呵呵……”杂九笑的声音有些沙哑,大眼一闭,小眼泛起了精光。
搭弓引箭,三箭齐发,响箭呜鸣,响彻大山。
杂九低语:“我还是信奉实力碾压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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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箭之后,长蛇阵急聚收缩,四面八方压了上去,直接压缩飞轮阵的空间。
臂儿粗的长枪,死死的顶住大盾的挤压,然后徒牢无功,在地上退出一条条土沟。
压缩再压缩,把原本三尺的腰缠成了二尺。
飞轮崩溃,空间没了,丈长之枪,除了直刺,己施展不开。
崩溃于一缠一压之间,这就是实力的碾压。
如同大人与小孩的角力,一个瞬间便能压刺。
杀戮开始,刀盾兵的长刀,从缝隙中刺出,深入血肉之躯,刀刀精准,刀刀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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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兽之斗,犹为暴裂和凶残,清水是精锐,可以弱,但不能这个时候示弱,双手握上了长刀,临死前的潜力爆发,夺刀。
一个,两个,十个,终于把长蛇阵撕开了一条缝。
无尽长枪,从空隙中暴射而出,留下了四条断臂,犹紧握长刀。
空隙完全撕裂,死亡恐惧中的爆发,无可抵档,用生命堆出了一条生命的通道。
清水百人队犹如喷涌而去的岩浆,破土而出的地龙,从生命通道中涌出。
十去其七,近五十条人命换了对方四条手臂,这简直是莫大的讽刺。
这不是精锐与百炼精锐的差距,而是百炼精锐与团练的差距,不以道理计。
精锐与百炼精锐的差距,通常是1比3。百炼精锐与团练的差距是1比50,甚至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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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奇惨败而退,摔众仓皇而逃,没有任何人在意败者,何去何从。
杂九笑了,这伤亡比例,实在太低了,这是大胜。
“三思而言,三思而行,壮大己身”,比什么心有成竹先有谋算,后有应变,更为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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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响知晓后,摇了摇头,心中有苦难言,这杂九的固执,非言语能改变。
“未谋胜先谋败,方能利于不败之地。”这样的先言,终究更不能入杂九之耳了。
希望接下来,不要太顺利,把杂九养成了气候,心中的固执成了大势。
方响想了一阵,清河己灭,清水惨败,不知又有何家能给杂九一个教训呢。
“哎!自己看好的两个,一个清河,自大被灭;一个清水,未有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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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巡山,万兽避退,纵横山林,无一敌手。
芝山溃逃;零阳沾之即走,被追杀过半;河口与新庆会盟,联合对抗,亦落得个与金山差不多的结局,余下大小猫三两只。
杂九大笑,现在只余金沙与平阳了。
金沙仅次于郡城,平阳垫底。
不过芝山与金沙齐名,芝山都溃退,金沙也强不到哪去。
至于平阳,虽说来了个厉害的人物,但军队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炼出来的。
哪怕平阳灭了清河,亦不过是清河过于自大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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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九背付双手,这份自信的神态更超方响,己是成了气候,势己养成,只待打杀余下的两家,这势便能融于自身,可以入道了。
杂九不同于一般武者,他的武需要入道。
什么叫道,杂九解释不清,大道三千,殊途同归,这话太笼统了?
但杂九明白什么叫入道,实践自己的理念,养成势,融于己身,就是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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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得道者,能够言出法随。
这点杂九目前不敢想,他只想入道,养成自己的道心就好。
当朝者,建立秩序和规则,获得人心拥护认同,便是道。
而道心,就是核心,有人主张“仁”,有人主张“孝”,有人主张“义”……
这核心就是大道,亦是道心,至于通过制定什么规则和秩序来维护道心,那就是各家各法的小道。
杂九就走在这条小道上,称之为入道。
当这条小道走到尽头,或许是绝路,亦有可能是大道,凝聚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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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向眼中,杂九的固执并不代表鲁莽,毕竟这是一个三思而言,三思而行的人,杂九是一个会变通的人。
杂九下令,停止了杀戮,毕竟百炼精锐也是人,需要吃饭,喝水和休息。
杂九没有先吃饭,他巡视了一一番,亲手为受伤的士卒疗伤包扎,没一丝作做。
有些伤口己然结了软疤,杂九用舌头舔去,去除杂物,再上药包扎。。
那四位断手的士卒,杂九也亲口承诺,论功行赏,可配教头一职。
方响点了点头,杂九这方面的做为,他做的很好,无可挑剔。
为一队之统领,要做到百人同心,只有一个脑袋,一双眼睛,一双耳朵,一个嘴巴,方能是一个整体,一支有军魂的队伍,才能真正称之为百炼精锐。
第五十章 隐藏的交锋
日己高升,午时!
杂九下令:灭杀剩余两家,先平阳后金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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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几乎无军阵,只有简单的鸳鸯阵。
鸳鸯阵是不同兵种组成的双双成阵的基础军阵,相当于战斗阵形的基础队列。
若说有军阵,一是基于鸳鸯阵上的升级和变化,与王守义源于前世记忆中的三三制战术的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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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杂九率领郡城百人队与平阳照面的时候,杂九就笑了。
平阳居然是基础战阵,虽略有变化,变为九人,三人一队,三队呼应,可支援、突击,防御一体的不知名的小军阵;但基础军阵的排列很明显,攻防兼顾。
杂九心中有数,攻防兼顾的军阵,应变快,可攻可防,看似完善,但在正面交战中,却无法集中优势,反而变相的削弱进攻力或者防御力。
通常这种军阵是用于行军及野外扎营布防,预警所用。
心中略一思虑,杂九便有了应对之法,方法实在太多了,单方面形成优势即可。
分散的小队军阵,犹如五指分开,只需捏紧拳头,攻其一指便可。
比如一阵箭雨,以多击寡,以强凌弱,多简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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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防御的土黄旗轻挥一下,代表进攻的白金旗猛烈挥动。
军阵相交,融合,分离……一队刀盾在前,分成两例,其后全是弓箭手严阵以待,只待杂九一声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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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军身处营地之内,并无任何变化,身体隐藏在柴木捆成的防御圈内,紧紧的盯着郡城军。
李六子刚刚产生气感,气息不稳,面对白虎郡第一百人队,气息变得紊乱。
郡城军威名远播,战绩更是百年无一失败,即便是初入先天的武者也要避其锋芒。
更何况,从凌晨起,柴山的杀戮不停,全因为郡城军,无一城是敌手,最好的结局也是伤亡过半。
这些鲜血和杀戮,代表着一个个鲜活生命的消失,做为队长,李六子的决策,决定着自己属下的生命,这是责任。
向来服从命令的李六子,开始怀疑自己,王督将的战术能否保全自己兄弟的性命。
这不再是历练,有人护着,更有底线的后勤保障。
一但执行王督将的命令,自己也是鞭长莫及,生死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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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之军,分三等,一为团练军,二为城防军,三为巡边军。
郡城多一级,称之为定边军;再往上,郡城还有猎兽军,及更高级的洲城才有的拓疆军、护**,以及都城的禁军、火种军。
巡边军才有资格使用三色令旗,定边军四色令旗,猎兽军五色令旗。
平阳连令旗都无,属城防军;郡城为猎兽军。
五百城防军的最低标准,据城而守,抗击小兽群
猎兽军的最低标准是能以一百人队,猎杀妖兽。
等级不能代表一切,但却是实力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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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军听令,执行三三一命令!”李六子沉着脸色下令。
对于军阵交战,他还是菜鸟,从未实战过,心中无底,自然有些忐忑。
随令而动,平阳百人队,分散四逸,居然没有依托营地,据防而守。
柴山中偷望的人不由摇头,语气中充满了鄙视:“居然给吓得四散逃命。”
“猛虎巡山,鸟兽四散,这就是郡城军的威摄吗!”
“哎……”
“咦!”突然有人口中发出惊奇意外的声音:“原来如此。”话语继上又嘎然终止,良久终于又传来了声音。
“这样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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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望柴山战场。
郡城军呈三角,锐意进攻的意图很明显。
己然踏平了原平阳的营地。
郡城军的这些行动和结果这些并不令人惊奇,意外。
惊奇意外的是:
原本四散逃逸的平阳军,三三成队,呈扇形,居然来了个反包围。
反包围只是令人意外,惊奇的是,这个扇形似乎反了,并不具备强有力的攻击条件。
因为扇尾朝内,能够施展攻击的人数自然就少了,覆盖面也就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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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刀兵交锋,双方的阵形变化,包围与反包围,进攻与防御。营地已经做出了交换。
着实让很多人看不明白,但最起码让这些人产生的兴趣。
向来强势的郡城军似乎还未开始杀戮,莫非平阳军的应对有什么玄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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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九神情冷漠,身处郡城军中,他的视角才是最真实的。
不是郡城军不杀,而是平阳军的位置太刁钻,卡位,切身,如同丛林中捕猎的花豹一般,预判很麻烦,根本做不出有效的应对。
“有意思!”杂九握紧了拳头,他感觉遇上了一头狡猾的狐狸,根本就不给他正面交锋的机会。
“退!”杂九再次下令。
占领的营地并不是一个好地方,虽然具有防御的功能。但相对于平原军所处的位置位于低处,没有很好的视线,也就不能纵观全局,并且做出有效的攻击。
所谓天时地利人和,这个时候天时不重要,大家都一样,重要的是地利。
位置再次变幻,郡城军退回了原位,一处小高地,拥有比较好的视角。
杂九回望平阳军的位置,心中不由一愣,居然溜了,只留灌木和枯草在摇动。
“呵呵……一群狡猾的老鼠。”
“将军,追吗”属下问道。
杂九沉默,慢慢转过头:“不追!”
属下点头,脸上却有着不解。
杂九没有解释,正在沉思,仿佛没有看到属下的不解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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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响也在沉思,刚才的军阵变化,攻防易位,营地变换,是他从未在实战中碰到过。
实战从来是打最硬的仗,军阵变化决定攻防的方式。
但刚才虽然没有刀兵相接,却己是交锋一场,而且还是对方将了自己一军,做了一场无用功。
虽然对方是逃了!
但真的是逃吗,方响看向远处,平阳军己经停了下来,与他遥遥相望。
“不逃吗,这是什么意思”方响有些想不明白。
“他们要做狼!”杂九说道。
“狼?”方响低语沉思……良久才露出不敢相信的眼神道:“这怎么可能,他当我们郡城军是什么,猎物吗!”
“狼,有狼王,统一行动,
第五十一章 打猎前
杂九收下令牌,心中却泛起了一丝波澜。
不是因为得到令牌,可以真正掌控一军,令心绪波动。厽厼
而是眼前的平阳百人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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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有意思的对手,打破了常规,居然不据营地而守,反而放弃营地的防御,循入山林,甚至还伸出中指挑衅……
军队是有等级的,团练军,守城军,巡边军,此乃县城三军。
敢于做出这个决定的,最低也得是巡边军。
巡边军的要求最低都要为武者,武徒级别的存在。
一个百人大队可在野外灭杀千数以内普通狼群。
当然敢来参加十年一次军比的,其资格最低也得是巡边军。
杂九想了想,心中有了一个判断:此平阳百人队,肯定不是傻子,扬长避短,利用自身的优势,才是正道,那么可以判断山林战,才是眼前这支百人队的长处。
“不过,郡城队的威名,早已在白虎境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平阳队又凭借什么,敢做出这个举动呢。”
“形散而紧凑,错乱亦相牵。退如兽群炸裂,百鸟惊飞;聚如蜂蚁归巢,江河入海,这是……军心己成,方能如此……”
杂九眼神亮了起来,这是与郡城队,完全不同的一种军队,与之交战,可观测视察其练军之法。
“那我们就玩一玩。”杂九心中低语,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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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队,以小队各自分散,或处于斜坡,或藏于石后,或隐于落叶枯草之中……紧留几人露出半个脑袋,观察地势及郡城队的分布,又很快的缩了回去,不见其人。
“李队,怎么打?”
“能怎么打,跟偷袭狼群一样呗!”
“隐匿起来,等他们接近……然后暴起杀之……”
“只要我们够快……嘿嘿……”
……
“好了,听我讲,郡城队不是狼,有刀枪弓箭,有铠甲头盔。而且威名远播,实力超强,十倍于狼群……不可等闲视之……”
李六子不得不提个醒,原先还担心他们没杀过人,现在担心的是,因为实力变强了,而目中无人了。
“人不是野兽,而精锐的军队更不可以跟普通的狼群相比。强者的眼光是挥刀向更强者;而不是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上,欺凌弱小。”
“我们从围杀跳羚,再猎野猪,博杀狼群,灭杀群虎,一步步让自己变得强大……而眼前的郡城队绝对比群虎更强。”
“我们要小心行事,这次没有大人在我们身边守护……真正的要靠我们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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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我们先来个打草惊蛇,试试他们是虎还是羊。张一虎,你去……其余人原地待命,以防万一,应对突发情况。”李六子下了第一个针对郡城队的命队。
“领命,李队。”张一虎敬了个军礼便退去。
……
“快快快……你,你,你,还有你,组装强弓,跟我去打个野味。”张一虎领命点兵,选了四个弓箭手,一个个都是手长臂壮人高大的兵,可拉开五石强弓,以武者境界来说,都踏入了武师之境。
五石强弓,三百米内可破甲,当然用的箭矢也不一样,是三棱破甲箭,更重更长。
就连弓也要改装,在原有的弓上绑上特制的精钢条,足足有六层,弓弦也要三合一,重新绞弦,并校准。
远程打击,一为试探,探其虚实;二为镇摄,展示实力;并附带打打猎,让对手见见血。
倒也不是不能杀戮,只是武师境界的兵,也就不到二十人,善射者仅一半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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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御下铁甲,仅留皮甲和护心镜,算是轻装。
屈膝弯腰,低头俯身在灌木林中穿行,遇开阔地,或绕行,又或身背枯草树叶,在地上缓慢爬行……
一只麻雀落下,啄了几颗草籽,忽然惊起,展翅远去……
张一虎,抿了抿唇,心中暗骂:“该死的麻雀,吃了草籽飞就飞嘛,居然还落下一泡鸟粪。”
∽
原本杀喊声盈天的柴山变得寂静起来。
张一虎一行五人,己然来到了另一面。
正前方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只要爬上石头,就能观察到三百米开外,郡城的军队。
不过,没有人爬上这块巨石,最好的观察位置,也是敌人最不会忽略的地方。
“头,我去左边那里。”一个弓手低声说道,并指了指二百米外的地方,那里枯草和灌木比较茂密。
“好,你绕过去,小心点。”张一虎打量了一下地方,点头同意。
说完,这个弓手,便离开了。
∽
“你趴过去……绕远点。”张一虎对另一个弓手说道,都指向右边山北面的一处高大的杂草丛。
“好,不过位置,比较难隐藏。”弓手领命,把弓与箭都放下,随手扯了把枯草,编成头环,把枯草插在头环上,朝后面绕行。
∽
张一虎半躺在地上,小心的移动,借助低矮的枯草,透过缝隙小心的观察。
……
另外两人隐于石后,没有动作,不过眼神却不时瞄向刚离去两人要到达的位置。
看似分散的五人,却都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
左边,灌木之中,一根树枝不规则的摆动,告诉自己人,他己到达。
右边,一堆枯草在缓慢的移动。
∽
石头后的两人,一人做出了一个手势,手臂伸直,食指伸出,然后食指弯曲,握成一个拳头,拳心朝上变为朝下。
这是一个手语,安全抵达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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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五人再次相聚。
左边侦察的人说道:“左17树,最南第三棵,高度在二丈三处,有一人。我看到其左侧枝杆摆动不正常。”
右边争吵的人说道:“两棵大型剑叶草那里不对劲,怀疑有人隐藏。”
“剑叶草是一种非常霸道的杂草,也叫箭叶草。其叶似剑,其杆似箭。大型的剑叶草能长到两米多高,周围一丈内是不可能再出现一同样大的剑叶草。”
四人点了点头,同意右边侦察的人的说法。
这大半年狩猎在山林之中,这剑叶草,王督将有跟他们说过,剑叶草根系发达,会缠死周边所有草木,并从中汲取营份。
张一虎说道:“正前两百三十米,一株大型灌木,十五年以上,其右后有一巨石。巨石与灌木间,也有一株大型的剑叶草,那里肯定不对劲。”
∽
“张队,看来对方隐藏的很好嘛,我们只能够怀疑有人,却没有发现人……”第五小队的队长说道。
石头后的是第三小队和第五小的队长。
“打猎嘛,先来个打草惊蛇,树上的我来;草丛里的去三个;石头那,阿虎,交给你了。各自预判位置,一起发箭。射完箭后,不管中不中,立马撤退。”第三小队的队长。
第五十二章 交锋前的考量
军武朴实无华,简单易学上手快;注重激发人体潜能,重视练体;讲究以最实用的招式,最快的制敌杀敌。
∽厽厼
五石强弓能破甲,唯有达到武师方能开弓。
制式强弓是大弓,重十斤八两,弓高五尺,弦长三尺八;箭长三尺四,重一斤八两。
若武师身形矮小,臂又短,弓都拉不满,所以强弓手都选身高臂长力足之人。
△
搭箭引弦,弦震箭出……
嗖嗖箭鸣,盖过山风……
这就是五石破甲强弓的恐怖展现。
弓鸣箭呼啸。
∽
“敌袭……”
一声大吼,响彻柴山!
第一时间,郡城队就发现了!
轰!
轰!
轰!
盾牌砸地,呼吸间并拢,完成合璧。
∽
“铮”的一声,一溜火花闪现……
又是木石炸裂,破甲箭如同铁锤砸地一般,石头泥土翻飞,掀飞枯枝败叶,漫天飞舞!
张一虎眯着眼睛,闪起一道精光,耳朵忽地支愣一下,面露喜色:“中了两!”
“我们该撤了!”
射完即走,原地只留下几双深深的脚印,然后淡去……消失不见!
∽
“可有人受伤!”杂九问道,这问的有意思。
不先问敌人在何处偷袭,亦不问多少人,而先问可有人受伤。
“营地内无伤亡,应是冲着斥候去的,还需确认。”有人回道,话才刚落音!
“报……”
一个长长的呼声由远而近,待呼声止,人己在眼前。
一名斥候双手抱拳,低头沉声回命:“三号死,六号重伤,五号无碍。箭乃破甲箭,共计八支,命中三支。”
以数字取代名字,此乃军中通用。
∽
杂九脸色一沉,心中不快,才刚接手,就有了伤亡,实在不是个好兆头。
他想不到,最弱的平阳居然敢偷袭,反袭击……
一死一重伤!
而对方却毫发无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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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合格的统领,是不会暴怒的,杂九深吸了一口气,沉思!
“避而不战,又行偷袭之事。孤狼吊尾,隔空观火;狐鼠之道,虚实阴狠。”
丛林法则用于实战,弱者的生存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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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九也有些头痛,平阳避而不战,就无法决胜负,分生死。
可不管不顾,人家又死咬着你,这很令人恶心。
但不得不说非常的有效。
∽
平阳弱点在哪里呢,如何逼之,与之决战,这才是关键。
军法中的铁壁合围,自然不现实。
丛林法则之中,有句话叫做猛虎追兔,以绝对的实力与速度,灭杀之。
杂九想至此,心中却还犹豫。
这固然是一个非常有效的方法,却有种杀鸡用牛刀的感觉。
猛虎追兔本就不是常态,只有在饿极的情况下,才会不管不顾。
△
方响也在想应对之法,见杂九面露犹豫之色,不由开口问道:“莫非有应对之策?”
杂九点点头,开口道:“饿虎追兔。”
方响一听就明白了!
方响懂得杂九犹豫的原因,大体上有两点,一选分兵之法,却怕中计,遇上群狼噬虎,而且是极有可能;二是整军追击,无异于狮子搏兔,亦尽全力,可谓事倍功半,损耗太大,得不偿失。
“天下没有完美的战术,只有完美的运用。”
杂九抬起了头。
“思虑犹豫的时间越长,就越有可能给对方布置陷阱的时间。”
杂九眼中亮起了光芒。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要记得你上的第一课叫做慈不掌兵。”
杂九大悟,向方响行师礼。
△
白虎军的行动落在李六子眼中,自然知道,张一虎的偷袭之事成了。
“你们说说看,郡城军会如何应对?”李六子问道。
“两个方法,一是以不变应万变。二自然是主动出击了。”
“我觉得应该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主动出击。”
“为何?”
“这是军演,这是试练,有时间限制,时间不多了。”
“那他们会怎样出击?”
一瞬间沉默……敌军之策,其敢妄言;若错,全军遭殃!
“大胆地说,言者无罪!”李六子横刀而道。
“这柴山有三个高地,郡城军占了中间最高的一个。我们在北,三里之广,很难围逼。除非分兵,打遭遇战。”
“有理!”
“可郡城的铠甲武器远胜于我们,又是百练之兵,武力亦强于我们。打遭遇战,我们会吃亏的。”
“不错!”
“李队,不如联合,即便是败军,也有可用之处。”
“不予采用,时间不足。”
……
很多想法被李六子拍死,一时间又陷入沉默的思考中……
良久,李六子身后一个小兵犹犹豫豫开口说道:“我有一个想法……”
众人视之,小兵又立刻闭上了嘴巴。
“说”
“三三而战,十面皆兵;主力隐藏,群狼噬虎。这是王督将同我们讲过的。不过若是被识破……”
“若被识破,主力必被灭……”李六子接下话来:“若成功,反弱为强,合力击之!此战术一用,不是大胜,便是大败。”
“李队……”
“李队”
……
众小队长心不由得紧了起来,这其中的风险很高,即便是成功,小队为诱饵,亦要必围,几乎十死无生。
……
△
午后的云有点薄,秋风送来凉意,几片落叶打着旋落下。
山中传来羊“咩咩”的叫声,传得很远,这是一只幸运的羊。
落败的其它县城百人队,很有默契的在出口百米内等待……
静静地等待最后三支队伍,分出胜负。
最强的郡城队,最弱的金水和平阳。
△
金水队,占据南方的高地的有利位置,以逸待劳,静等郡城队的进攻。
可算到了开头,却没有算到结局。
认为最弱的平阳队竟然拖住了郡城队。
探子不断的回报,金沙队长及各小队长,脸色一次比一次精彩。
意外,太意外了!
进山第一天,平阳竟然灭了金沙。那可是第一梯队。
“平阳这么厉害了吗”
金水的队长犹有怀疑,平阳与金水仅一河之隔,而且还都属于最弱的一个梯队,咋就一年不到就这么厉害了
难道……是吃了天材地宝,灵丹妙药……那可是一个百人队,得需要花费多少钱粮啊!
第五十三章噬虎的狼群
“嗖”
箭矢破空!
钉入岩石之中,箭羽震擅!
攫欝攫。∽
一块土坷垃,从天而降,重重的砸在一方盾牌之上,泥土四溅,落地簌簌作响。
∽
“砰”地一声巨响,石铁交击的鸣撞声……嗡……
一个战士被砸中头盔,脑袋嗡嗡的,仰天而倒!
△
平阳百人队疯了一般,从四面八方,运用各种方法,攻击郡城队。
一次……
三次……
无数次……
杂九咬牙:“肯定是疯了,不过疯的不是平阳队,而是自己的郡城队。”
偷袭一下就走,不管成不成!
这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他不能再压制了,否则军心不稳。
巘戅戅。每一个手下精锐,心中充满了怒气,眼晴都红了。
一群老鼠一样的玩意,居然敢挑战猛虎的威严!
找死啊!
“出击!”
杂九挥下手中火红的令旗。
△
柴山中,四面开花,怒喝声,精铁交鸣声……
沉重的脚步,如风箱一般的喘息声。
那些被郡城队打败的其它百人队,再次相遇……
“这是要赶尽杀绝吗?”
困兽犹斗,向死而生……
被分散的郡城队,四面交战,陷入其中……
本以为是一场追逐击杀的战斗,却变成了,四面来敌,八方埋伏的胶着战,遭遇战。
△
李六子耳听八方战起,心中的忐忑,落了下来。
“群狼噬虎,成了!”
李六子站了起来,大声问道:“郡城队主力在哪?”
“报,第二峰北坡下,人数二十。”
“战”
李六子高举手中的长刀,刀锋直指第二峰北坡。
大半个平阳百人队化为一条钢铁洪流,直进北坡。
△
杂九听得杀喊声四起,起初还不以为意,而一直胶着,时间够久,心中便明白了:“这场战斗,这次军比,控场的不是自己了。而是那一直没有存在感的平阳。”
“群狼噬虎”,这一直是一种说法,极难实现。
丛林中,绝太多数狼群,都是以一匹强壮的公狼为王的普通狼群,真正有战斗力的狼,一般最多在8到10匹。这种狼群叫普通狼群。它们噬不了虎。
再往上的狼群为大狼群,狼王不但活得久,还得战斗力强。通常大狼群的狼王在民间的传说中是成了精的。它们的战斗力数量在二十匹以上。不过,大狼群想噬虎,依然很难,通常是避而不战。
再往上,是超级狼群,又称之为饿狼群,你有战斗力的成年狼,最起码60匹以上。它们饥饿,它们凶残,会杀死它们所能见到的一切食物。即便是老虎。
成群的恶狼,碰到老虎才能完成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群狼噬虎局。
∽
平阳的挑衅成功了,完成了这场百年难得一见的“群狼噬虎局”。
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为了泄愤而稳定军心,分兵而击,正是自己这个决心,让平阳的战术达成了。
杂九明白,这一刻真正的胜负不在于四面交战的各小队,而是自己这头坐镇中心的“虎”。
“想要完成噬虎局,就看你们的牙口好不好!”杂九心中愤怒。
△
战争,从来不是约法三章,也不是兵对兵,将对将。
更不是摇旗呐喊一声,令下之后的冲锋。
∽
战斗来的无声无息,无数的箭矢从半天洒下。
噗嗤……
噗嗤
……
锋利的箭尖刺突铁甲,深入血肉,绽放出一朵朵鲜红的血花。
“破甲箭。”杂九脸色铁青,二十人的队伍,瞬间一半人丧失的战斗力。
急促又沉重的脚步声落入耳中,杂九望去……
一队……
二队……
……六个小队,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
铁盾为先锋,后面长枪若隐若现……
“冲,正南!”杂九下令,他明白向上冲才是求生,冲上第二峰,以地利之优势,方能避开四面来敌,甚至可以居险而守,一夫当关,万夫莫敌,反败为胜。
而向下冲,虽然居高临下,占据地利优势,甚至在小方面交战上,自己的兵力也占优势。很容易突破这个包围圈,但之后就变成了无穷无尽的消耗战,追逐战。
∽
金铁交击,一面面厚实的大盾凶猛的撞击,沉重声音如同大地开裂,大盾开裂,一次撞击便是筋断骨折……
身后的长枪如阴狠毒蛇,叮的一声,狠狠地的啄在铁甲之上。
长刀的亮起光芒,一条条匹练,斩断长枪,继续挥舞着向前,向前……
然而,长枪收枪,又一队盾兵冲了上来,如同山顶滚下的巨石,无情地冲向刀手及弓箭手……
鲜血冲天,人如下饺子般飞落,滚向山下。
山下的平阳小队冲了上去,长枪凶狠,把滚落的郡城兵,死死的钉在地上,然后补刀……
方响,杂九,同时气血奔涌,武道气场猛的外放,狂风涌起……似绝世凶兽一般,由下往上,两道猛烈的劲气,直接劈开的厚实的大盾。
身后的盾兵,头甲如同被巨锤砸中,双眼翻白,便晕了过去,倒在地上,一道鲜血从头盔涌出……
武宗强者,气血如龙,内劲外放,布劲成罡。
同级或许杀伤力不足,向下一级那就是拿石头砸鸡蛋,不可抵抗的存在。
另一道劲气,被小队长抗下,大盾破裂,而人仅是气血上涌,瞬间又被压下去,脸色红白之间切换……
终究同境,亦有千差万别。
“杀”
一声暴喝响起,李六子腾空,人如飞鸟,跨跃六丈之地,一道白光划破长空,狠狠地朝方响当头劈下。
势若千钧,勇不可挡。
方响不能退,只得向左闪避,右边是杂九。
刀光落地,劲气四溢,泥石炸裂,怕不下六千斤的力道,如若硬抗,金铁亦要化为粉碎。
就这么一个瞬间,方响和杂九被分开,山上的平阳小队突进,完成了对杂九的包围。
而李六子刀指方响,抢了半圆,刀光再现,再次劈向方响。
△
平阳合拢,无数长枪林立,外围弓箭手,引弦上箭……
两个包围圈,把杂九和方响架了起来。
只需李六子一声落下,万箭穿心,亦或在长枪下站着死。
△
“呜”
#21434#21437#32#21697#20070#32593#32#118#111#100#116#119#46#111#114#103#32#21434#21437#12290牛角长鸣……
群山回响……
军比落幕……
王者花落谁家……
第五十四章 建城令
军比提前一个时辰结束!
挽救了方响与杂九的性命,赤裸裸的提前结束,这就是郡城的态度。
不利己时,便利用规则保护自己。
这就是权力带来的好处。
△
“师傅呀……我们是要去吃大餐吗?”棉儿仰着小脸,嘴角己溢出了口水。
李定边和李远山咬着牙,面露严肃,笑脸却从眼睛里溢出。
王守义点点头:“今天吃的是大餐,还在郡城府里,棉儿要听话哦,不能乱跑,也不能大声讲话,要做个听话有礼貌的孩子。”
“嗯嗯”棉儿连连点头。
本来郡城府宴是一个严肃的宴会,王守义不会带棉儿来,只是伤兵有点多,还有点重,太过于血腥,金子要为伤兵治疗,无暇照顾棉儿,才有这回事,带个小女娃去去赴宴。
∽
车厢内,棉儿小口细嚼慢吞的吃着地瓜干,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
半斤地瓜干,棉儿能够吃上一天,还能剩余。
要是放在大徒弟和二徒弟身上,即便多嚼几口,也是半柱香以内的事儿。
棉儿着厚厚的虎皮袄,每吃一口地瓜干,都要伸长脖子,低头咬下一块,活像一只松鼠。
李定边和李远山,砸了下嘴巴,偏头不看。
“师兄,你们不吃吗?”一个人吃让棉儿有些不好意思。
李定边摇摇头,示意不吃。
李远山正襟危坐,还施了一礼,才开口说道:“师妹,你能吃得快一点吗?每咬一口,你都得咀嚼三十三下。看着有点疹人。”
“那我不吃了,留点肚子吃大餐。”棉儿加快了咀嚼的速度,吞咽了下去,把剩下的半块地瓜干,放入衣前的大兜内。
∽
王守义没说话,看着三个徒弟,心中想着:这仨还各有特色。
棉儿多动好吃,每吃上一口都要咀嚼三十三下。
李定边性急,放荡不羁,形式天马行空,想法多变,不拘于世俗规矩。
李远山稳重有礼,行事端正。与师妹说话都是端正的坐着,并且施礼而言。
也不知道等这仨长大了,会是一翻怎么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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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义来得早,在他之前只有两人,一个是金沙的,一个是清河的,坐在各自己的餐坐前,闷声喝茶。
也对,一个是第一梯队,一个是第三梯队,本就不在一个圈子中的不同位置,话不投机。
王守义扫视了一下,平阳的位置在左二,意思是进了前三。
看来,郡城并没有抹杀平阳在军比中的胜出。
不过不是第一,这其中肯定有些什么讲究。
落座,王守义让两个徒弟随意下,抓些坚果糕点吃着,让棉儿坐在旁边,想吃什么自己抓。
人陆陆续续的到来,莫约两柱香的时间,便己到齐。
每个人进来眼光都往王守义这边瞟,有人打声招呼,有人沉默不语。
不过这是官家的庆功宴,郡城的世家及武山派都没有人来。
看来派系之分在哪个时代,哪个空间都存在,这里都是官家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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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进两人,前面的龙行虎步,面若刀峰,眼露锋芒,却不逼人。
着衬很正式,官帽,官服,官靴,一丝不苟,行走间官服上的红虎呲牙必露。
这人便是郡城之主林日新。
一个非常霸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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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宴是分餐分桌而食,待林城主入席,酒菜便陆续上齐,不过没有人动,都在等林城主开口。
这林日新的威严,想来是深入人心,这只是一个庆功宴,大家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在开宴之前,先说几句,丹比、武比、军比。平阳均第一,这庆功宴借郡城之地而开。”林日新三言两语便把平阳架了上来,众人的目光齐聚王守义身上。
“关于奖励,遵循惯例,自然落于平阳;其次各家的献礼,自然也是平阳优先挑选。”利益最能动人心,林日新此话一出,各家的目光就变幻起来。
宴非好宴,特别是这种庆功宴,事关各自利益,即便比不上鸿门宴的生死悠关,刀光剑影亦不可少。
林日新的几句话,便改变了这庆功宴的性质。
若在后世,年底分红发奖金,老板论功行赏,分配下蛋糕,那便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儿。
“呈上奖励和各家献礼,让平阳先挑选。”一连三锤,直击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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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义面色如常,倒酒,起身,施礼:“林城主,敬上满杯,谢借地,谢奖励。谢公正。”
坐下,再倒酒,再施仪:“此酒,敬在座各位,谢献礼,谢谦让。”
坐下,倒下第三杯:“此酒,不敬天地,敬我平阳百姓及将士,勤劳,勇敢,知耻而奋起直追,方有今日荣光。”
“第四杯,敬天地,敬先祖,敬天下万民;谢天地孕育人族;谢先祖浴血,让人族脱颖而出;谢天下万民齐心协力,与天斗与地斗与万兽斗,令人族兴旺壮大,繁衍生息,主宰脚下这片土地。”
王守义四杯酒令四下无言,落针可闻。
“是啊,有什么可豪横的。人家三比都得到第一,这是实力。得此奖励本就名至实归。感谢城主,感谢在座各位,感谢平阳百姓及将士,感谢天地,感谢先祖,感谢天下万民,你拿什么跟他们比?”
“你比天地大,还是比先祖大,或者你比天下万民还大;还是眼前你比郡城之主林日新还厉害?亦或者一人强于一城一地之数万百姓。”
等反应过后,各人又心生不满。
“此子好生无礼,你敬酒竟如此蛮横,不管敬的对象喝还是不喝……就这样一杯又一杯的敬了。”
“年纪轻轻……不知天高地厚。”
“有如此胆气,初生牛犊不畏虎,不知林城主做何应对……”
……
终究王守义再无礼,众人还是倒酒,喝下了这一杯敬酒,至于什么味道,那就是各自心中有数了。
王守义再次站了起来:“至于奖励和献礼,我应林城主之言,诉我平阳百姓心声。这刀剑丹药,我平阳不在乎;这药材田地,亦或金银生意份额,我平阳亦无所谓;只是这几年平阳人多了,方圆一里之城小了些,而又人口增多,百业兴盛,商贸物易,急需扩城容纳。……只求一枚建城令,好让我平阳百姓有安身立命之所,商贸物易之地,百业兴盛之基。还望林城主与各位大人成全。”
王守义施仪……
第五十六 奇怪的要求
林日新笑了,很生涩的笑容,仿若从未笑过,笑的很难堪。
“年少有为,短短三年,平阳便日新月异……你不像一个武者,居然开荒……养猪养鸭,种地开塘,建工坊,兴百业……更像一个商人!”
像一个商人,这句评价,王守义也很无奈啊!
前世的烙印,大经济时代,笑贫不笑娼……不论是平民百姓,还是官员,都在为经济服务。
“这酒我喝了,但建城令可给,亦可不给……毕竟是有规矩的,连续三届进前三,可直接获取……而仅一次,就要看大家的意思。”
“郡城虽参与十年大比,但向来是陪练,无甚实惠……只有参与郡比,获得名次,方能得些实惠。”
“一县强,不如一郡强;一郡强了,各县都强……”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林日新的话让王守义有些怀疑,到不是不信,而把利益和交易这么赤裸裸的讲出来,这也太直接了,毕竟是一城之主。
虽然这世界以武者为尊,金戈铁马,实力为王,行事直来直往。但脸面这东西还是要一点吧!
不过这意思王守义是明白了。
平阳富了,郡城想分一杯羹,至于各县自然是被林日新代表了。
“做生意讲究共利互赢,无论是对上亦或对下,只不知各位看中什么……倘若是这些养猪养鸭,亦或耕种这些农事,大可派人来学习。平阳是一座开放的城市,包容的城市,想要做大做强,自然离不开各位的鼎力支持。”王守义打起了太极,平白付是不可能的,你们想要从平阳得什么,那就得拿东西来换。
“哈哈哈……”林日新大笑,眼睛锋芒毕露,直视王守义,想要看透些什么,此人年纪应不到二十,但说话行事犹如老狐狸一般,滴水不露,像……那些历经世事的老人。
“听手下来报,平阳田地产出多了三五成,可有什么妙法?”林日新大笑落定后问道。
王守义皱眉,难道看上了这些,不过这些似乎不太重要:“田地之事,亦要遵循天道,一为择种选优,龙生龙,凤生凤,好种子方有好产出;二为施肥浇水,人若吃糠咽稀自然瘦弱,而有菜有肉自然强壮;三为兽灾虫害……做好这些,自然能多收三五成,并无妙法。若有,亦是多年心得,整编成册,依此理行种地之事,其中细节,可去平阳求证。”
“到也在理,妙法之妙不在深涩难懂,而在于拿来即用,用之有效。”
“一根瓜滕,有的结果三二个,有的结瓜十几,又是何解?”林日新似乎对农事产生了兴趣。
“依在下看来,向阳通风湿润肥沃的土地,落瓜则多,与之相反。湿润肥沃,这倒也能理解;向阳也能理解,古语有云,光辉生万物。而这通风,又起到了什么作用呢?大家不防猜一猜?”王守义卖了个关子。
“风中有元气……”
“风中有湿气……”
……
王守义摇摇头,直接说道:“人有男女,兽有公母,花亦有雌雄。男女磨合,方能生儿育女,花亦如此……风吹瓜藤,花自芳香扑鼻。这花香中有花粉……雄花粉与母花粉相遇,犹如男女磨合,瓜落多少与风的关系便在于此,蜜蜂爱花采蜜,亦能如风一般,起到传授花粉的目的。想来文祖造字发音,便是发现了这其中的道理,蜜蜂的蜂,通风雨的“风”。”
“当是如此,真乃奇妙……你不但是一个商人,还非常通农事,观你不过二十,怎懂如此之多。”林日新道。
“不过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罢了。读书用于实践,实践出真知。知识来源于书本,而智慧来源于实践。同样十年寒窗,有人一朝状元,有人却文章难成。这不仅仅是天才与平庸的表现;在我看来,这就是知识与智慧的区别。”
“文章天成,锦簇繁华,亦不如下地耕作,用事实说话。”
王守义一翻话,让在座的人沉思良久。
“我不如你,家训有言,代代坚持,胜十年苦练,此乃世家之本;又有了更深的领悟。”林平芝拱手表示谢意。
“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个道理,今日才懂,大道谁都会讲,都在书本上写着;而依大道而行事才艰难。”
“我倒是对林县主的家训,表示感谢,代代坚持,方是世家之本,亦是传承与底蕴。”
各人各有领悟。
“小友一翻话,可为人师。你那学院新建,其教学与众不同,又是何解?”林日新是否打破沙锅问到底,充满了好奇。
“世间除去文武可教,亦有农商工匠,天文地理,格物算术等等……喝水亦需引路人,百行百业亦要老师领进门。”
“寒梅独放是为冬,百花齐开才是春。百家兴放能百业兴……开放,容纳不仅是平阳的宗旨,亦是学院的核心。”
“平阳学院欢迎各行各业的大师能人来教学布道,学习交流,共创盛世。亦欢迎天下学子就读,愿天下学子,学有所成。今日入学能以平阳学院为荣,;明日毕业,平阳学院能够以学子为荣。”
王守义惊人之语不休,震得坐座的目瞪口呆。
∽
此人居然胸怀天下,目光长远;其心可容沧海,其志冲破云宵;见解独到精辟,己窥大道。
观其平阳这三年的变化,能力亦是出众。
一翻农事之说,三言两语间,令人深思;学院一事,更是让人热血沸腾,激情澎湃。有种与之共事,便是荣光的感慨。
……
这样的人,何必与之交恶;利益之交,利尽情断;共攘大事,方能长久。
再说,能阻得了吗?游家的事,他们也知道那么一点内幕的。
芝山林家的药材,金水的车船,零阳的干果,金沙的渔获……一一表示,愿与之合作。
“林城主,你的要求呢?”王守义问道。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利益之徒终究像墙头草而己。百年兽潮将至,你平阳目前这点东西,我还看不上眼。”
“平阳有葬地之称,料想你也知道一二,还有几年时光,我想你多囤些粮食,布匹,药材,以待百年兽潮的到来,这就是我的要求。”
第五十七章 杂家
宴会结束,林日新让王守义留了下来。
书房,这通常不是一个待客的地方,而是一个极为私密的地方。
林日新看着王守义抓起坚果与果甫往棉儿的兜里装,完全没有做为客人,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
“真是个……性情真人!”林日新顿了一下,开口说道。
“今天可是庆功宴,我带三个徒儿是来吃大餐的,却没吃得尽兴……”
“哎……总不能对一个孩子食言,你说是吧。”
王守义拍了拍沾在手上的糖霜回道。
林日新点了点头,分不清是同意还是附和:“我让你留下来呢,有些事需要了解一下。”
“办学院是一件大事,据我了解,你这平阳学院与别的学院不同。并不单指所教的学问。”
“向来学院招生,无论文武,招收学员都有要求,资质天赋,悟性血脉,又或关系背景。即便是官学,说是不拘泥身份背景,也要看是否有天赋?”
……
“这关系到资源,有了好的老师,还需要好的学生,才能更好地发展和传承。”
“而你平阳,这次正式开院,但凡满六岁,不足十六岁,无论男女,都一律强行让其上学,这……你的目的是什么?”
林日新洋洋一大段,终落音,而重点在于最后一句。
“目的是什么?”
∽
“人人都能识字习武,这不是好事吗?何必问目的呢?”王守义反问。
“好事?这可是灭顶之灾,即便是我亦要受到牵连,你觉得这是好事?”林日新身上散发出杀气。
王守义疑惑?
“私学,家学之事,朝廷可以不管,也管不到。而开办学院,公开招收学员,这种事是要向朝廷报备的。所教的学问,亦要承述……否则……以叛乱……处罚。”林日新越说到后面,杀气越重。
这事的严重性王守义真不知道,也无人对他说起。
“朝延,还有这一条律法?”王守义问道。
“不在《周典》记载之上,这是千百万年来默认的规矩,在《通法》上有提及。”林日新回答。
未了,又问一句:“你当真不知……”至少王守义那疑惑的神情不似做假。
“《周典》十二册,共三千六百业,近百万字……我过了一遍,至于《通法》一书,平阳县学藏书阁没有这本书……”王守义。
“那个补办手续成不……”
“都开院了……补办,最快一年,最慢的三年。而且县级可以开办县学,学院不得开院,你认为……这事还能补办……”林日新。
王守义沉默,思虑良久,开口道:“那就不开院,拆分学院,改名换姓,办县学开私馆,官府行监察之职……”
林日新笑了,眼前这人的急智,钻空子挺厉害的。
“你还是说说,开办学院的目的吧!”
∽
王守义一番思量决定还是如实照说,这毕竟以叛乱论处的话……与自己的理念不符,与部落的初衷不符。
“这开办学院只是源于我的一个理念,人生来没有369等,应当平等,都有识字习武的基本权利……至于毕业后混成什么样,那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再说了,他们虽然绝大多数人是普通人,可能没有读书的天赋,习武的根骨。但他们当中有些人可能很会做生意,可能会有画画的天赋,可能会算数……即便真的什么天赋都没有,会种地,会养猪,总能令生活变得更好一些。”
……
“什么派系,什么谋逆之心,自然是不存在的。不过私心是有的,我竟然入主平阳,总希望平阳能够发展壮大,更加繁荣昌盛。”
“读书不一定要成为秀才,习武不一定要成为武者。但\↗读书明理,习武能强身。”
……
说着说着,王守义蓦然一惊:不对啊!严格说来林日新是与他有仇的……是对头,哪来的那么好心?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蹊跷……否则,对了……这事与他有关联……才好意提醒!
王守义惊疑的看了林日新一眼,突然一笑:“林城主,可要提什么条件……”
“哈哈哈……你到是人精,聪明是聪明,可有时候做事又那么蟒。”林日新大笑。
“你可听说过杂家……”林日新道。
“杂家?那是什么?一个世家,又或一个门派……”这杂家王守义的确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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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家,既不是世家,也不是门派,只是因为一个理念,聚合在一起的人的统称。”
“杂家的人遍布整个大周,各行各业,各个势力都存在杂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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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理念”王守义问道。
“天下太平,人族兴盛。”林日新面露严肃。
“你是杂家之人!”王守义。
林日新摇摇头:“我杀心过重,师傅不让我入杂家。”林日新。
“杀心过重……”王守义认同,但一想又不对,想要天下太平人族兴盛,该杀的还是要杀,应该与杀心过重的关系不大,又接上了话:“……的关系不大吧!”
“我说是就是,小家伙,你也不要打听了……我观你在平阳的所作所为,很符合杂家的理念,我想推荐你入杂家……”林日新。
“入杂家……这杂家,我并不了解。但天下太平,人族兴盛,这个理念,应当是天下万民的心愿吧!就是……嗯……就是有点心大……”王守义。
王守义既不拒绝,也不反对,终究自己是部落的人……即便是杂家各行各业的人都有,是一个理念的聚合体。
王守义也不许向更改门户,拜入他人门下。
“哎……我也不要求,你啊……算了,有空来我府上坐坐……聊聊你的平阳的事。”林日新叹了一口气,也明白,才初见面就让人拜入杂家,的确强人所难,再说人家还没听说过杂家呢。
“那我来平阳学院的事儿……”王守义。
“开吧,改个名,叫白虎平阳分院……”林日新。
“还有……游家的那事……”王守义。
“哼……我虽无杀你之心,但你若死了,那亦是你的命。”林日新不愿多说,做了一个手势:“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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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那个什么城主的有点凶,要不要打他一顿,就听话了。”刚走出后院,棉儿有些愤愤地说道。
“棉儿,他年纪有些大了,还没结婚,有些可怜的……一个人,太孤单了……”王守义随口敷衍,棉儿还不懂事,才刚出郡城府后院,估计人家有心,肯定是听到了。
“砰”
轻微的声响传来,似乎桌子被拍碎的声音?
“棉儿,我们走快点,师傅,带你们去逛逛郡城。”王守义心中一跳。
天听的情报中……这林日新可有着笑面虎的外号,整个郡城的势力当中,被他杀了十之七八的。
怕倒是不怕,只是在人家的地头上,远水可解不了近渴。
其实这次来赴宴,王守义也是做了准备的,随行的两个亲兵,一个是向山,另一个是曾猛。
第一章 军人之家 荣耀一星,张新虎的守护
回到平阳,论功行赏,是当务之急。
所有参加大比的人,赏银必不可少,而关于荣誉,王守义又是思量的一翻。
翻了翻回忆,首先对参加军比之人,统一颁发铜质门牌,牌上用金漆写上“军人之家”,四个字。
一人立功,全家光荣。
这不仅仅是属于士兵个人的荣耀一,属于他们家里的荣耀。
当然光这点还不够,王守义还派出执笔史四处宣扬,张贴告于与大街小巷乃至个村。
告知所有平阳百姓,这次平阳军取得胜利了,他们立功了,他们如何英勇,如何勇敢……
甚至……因为他们的勇敢,得到了最高奖励→建城令的好处也提了出来。
平阳又可以修建新城,开办学院多与每个人都有关系,冬季了,你们都可以进城打工了……嗯,要感谢平阳这些当兵的,他们是为了平阳百姓的利益而在奋斗。
还开了庆功晏,王守义让马车把这些士兵的亲人家属都请过来,告诉他们,你们的儿子有出息了,为平阳立功了,为平阳百姓谋福利了。
还当场集中颁发这些军人之家的荣誉门牌。
特别单独给张新虎,颂发了勇士勋章一枚/同级胸章一枚。
刀剑相交之上,一枚金星闪耀,这叫一星勇士勋章。
就连荣誉门牌上,左上也有一枚金星,右下四个字“平阳官制”。
李六子,也有了新名字,王守义亲自起的,从此改名叫李胜利,因为他带领平阳军取得了军比的第一次胜利。
同时他也与张新虎一样,获得了同等荣誉。
其实王守义想通过这些建立一个参军光荣的理念传递给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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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惨的是张新虎,断脚残手,仅留下一个完好的左手,重伤未死。
其实换成武宗,即便有丹药吊着,离死亦不远。
幸好有长春功,不但未死,即便你已经断掉的左手,都有可能长出来,不过这需要时间。
在部落也有不少在狩猎时断手断脚的,通常需要一到三年时间才能完全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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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吗?”王守义再次问道。
“不后悔!”这一次张新虎回答的很坚定。
“真的不后悔!”王守义再问。
“不后悔,即便是……死,那也值了!”张新虎虽然在说到“死”的时间停顿了一下,但脸色仍然是一脸坚定,目光赤诚。
“那些荣耀……只是虚妄。一个好名声比你的命,更重要吗?”王守义继续问,甚至揭开这一条刚刚安慰好的心理伤痕。
空气中一阵沉默,张新英被问倒了,坚定的目光也疑惑起来。
是的,值吗?
虚名与生命,哪一个更重要?
王守义坐在床边,平静的看着张新虎,脑子里却陷入回忆。
去非洲参加雇佣军,虽然脱下了军装,但却承担着使命,倘若真的死亡,他就连一个好的名声都没有。
教官问他:“你是自愿参加雇佣军的吗?忠诚履行党和国家给你的使命,哪怕死亡……不但没有名声,没有荣耀,可能连块墓碑都没有……”
王守义那时也沉默……最终还是去了……他说服自己,男儿行事,何必为虚名所累,既然来到这世间,即便不轰轰烈烈,亦要无愧于心。
王守义他真没有那么高尚,他也犹豫,他也分析利弊……最终让他战胜这些名利荣耀的……仅仅是一颗武者之心……
练武之人先需武德,武德之星意为武者之心。
不知多久……
“我还是认为……值!”张新虎眼角闪着泪光,直视着王守义,这一刻,王守义在他眼中似乎变了,不再那么高不可攀。
王守义笑了,他能感觉得到……张新虎内心真正的强大了起来。
“为什么?”王守义再次问道,想知道答案,与自己的究竟有什么不同?
“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张新虎陷入回忆。
“小时候我跟着我爹练武,我爹说只有变强了,才不会受欺负。后来再大一点,记事了。我们村子经常与西山村打架,原因是我们张家村是外来户,是流民的集聚地,他们看不起我们。每遇上旱年,经常会为了水而打架。我爹对我和师兄们说,等我们厉害了,打赢了对面,就能引水灌慨庄稼,那样我们村子里面的人就不会挨饿,也不会有人饿死。我努力练狩猎战士功,就是为了打败西山村的人。再后来……直到你出现了,强逼李九打败我爹,把我抓进军营……。”张新虎吸了一口气,口气变得有些硬。
“我可是我们张家村的希望,村里我力气最大,我最能打。那时候我是恨你的,那时候我发誓,我一定要打败你,重回张家村,保护张家村。”
“王将军说要教我最凶猛的武功,可以肉身搏虎,我拼命的练,作死的练。就为了早一日能够打败你们。还有一个可恶的人,那就是李六子。”
“哈哈哈……我是不是很可笑?你教我读书习武,还让我做了一个大队长,我却想着是打败你们。”说着说着张兴虎就笑了起来。
“那你现在还想打败我吗?”王守义插了一句话。
“想,做梦都想……嘿嘿……不过不是打败你,再回到张家村;而是我要变得更强,不仅只是守护张家村,还能守护平阳。”张兴虎。
“当真是这么想。”王守义笑问。
张新虎点了点头:“说着说着,我突然明白了,习武不仅仅让自己变得更强,而是为了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我觉得您说的不对,你说虚名和生命哪一个更重要,那自然是生命。但是这个勇士勋章,这个军人之家,一星荣耀。它是一份责任。我心中的骄傲,它不是虚名,它是荣誉。”张新虎眼神放出了光彩。
“责任……骄傲……荣誉……”王守义喃喃自语,心中似乎也开朗些,对着张新虎说道:“那你就骄傲的活着,享受这份荣誉,等你伤好了,继续扛起这份责任吧!”
王守义走了,心中对平阳百姓,这个异世界的人,生出了一份认同感。
对了,还有林日新所说的那一个杂家,似乎也很有意思……
第二章 平阳的一天
建城令并无奇特之处,就一枚铁制的五边尖头铁牌。
可就是这么一个令牌,决定你能否存在阳光下……
就像户籍身份牌一样,野民没有,所以任何人可杀戮奴役他们……
不受朝廷承认的,通常没有好下场,除非你拳头足够硬……又或者藏得足够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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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己是秋霜雾浓之时,清晨,塘底结着薄冰,一块小石头扔下去……能听见咯嚓咯嚓的碎裂声。
棉儿小心的抓起一块薄冰,放入嘴边,轻咬一口,然后哈着气……
王守义正打着拳,一日不练功,就犹如逆水行舟,即便到了先天,这个道理也适用。
头上冒着白色的气柱,吞息如箭,伸缩如意。
自从吸纳那些活性气息,体内的真气质量便有所提升,也更听话了,最显著的是识海,灰色的小球己开始自动旋转起来。
练功完毕,王守义把棉儿的小手擦擦,顺便捂热一下。
棉儿己经九岁了,可身体只能与五六岁孩童相当。
棉儿还未正式练武,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做一些小跑/原地跳/甩手/车肩……等小健身运动。
去蛊终究是去蛊,原本因蛊而元气大伤的身体要慢慢补上来,不可一蹴而就。
最重要的事,有些事超出了王守义的估计,棉儿不仅仅是元气大伤,更是损伤了本命,寿命减损……
(为了扺抗蛊毒,用药材/丹药激发体内精元,加快了身体的新陈代谢……却又无法得到有效的补充和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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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三餐在于晨,习武之人,犹为看重早餐。
药膳,荒兽粥,大骨头肉汤……相当的营养丰富,全具有补气益血之效。
“来,棉儿,先喝完这碗汤!”王守义把一碗正冒着热气的参汤放在棉儿的桌前。
人参又称还阳草,有着九大仙草之称,有延年益寿之效。
好在这个世界的人参并不贵,三五年的人参,那些参农是挑着担子卖。
十年的人参才能算是好参,老参,具备延年益寿之效,这个才算值钱,作价一百文到二百文之间,重量在5-10克之间。
棉儿每天必喝一碗,一次一枝十年的人参,寻常人要是天天这么喝,三五天就就火气上升,流鼻血了;喝上一年估计连命都喝没了。
人参的味道不好,微苦还甘,还有种特别的土腥味!
棉儿还算乖巧,也许是从小喝惯了,眯着眼,一口气喝完,然后再吐出一口气,缓解那药味的酸爽。
让人心疼!
“来,吃个蜜枣。”王守义递去二颗蜜枣,棉儿小口咬着。
王守义左手己放入棉儿头顶,用长春真气助棉儿吸收药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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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餐约半个时辰,李定边和李远山浑身冒着热气,从军营那边赶来,开始了今天的学业……
穴位解析……是这一年的主要课程。
棉儿也像模像样的拿出纸笔……不过却是在画小人儿。
师兄们要上课,不能陪她玩,她只是凑个热闹。
她能学一点是一点,王守义并不强求。
再过几天,平阳学院就要开学了,那时候棉儿会去上学,有很多孩子……那样就不会那么孤单了。
一个时辰后,课业结束,就是玩耍的时间。
棉儿手拿着小木棍“哼哼哈哈”向师兄们进攻……
两位师兄全无招架之力,只有抵挡之功,最终棉儿一脚踢在李定边小脚上……
“噌”的一声,李定边大退三步,跌倒在地,大声求饶:“还请师妹饶命。”神情逼真,只差眼泪了。
棉儿“咯咯”大笑,饶了大师兄,开始追逐二师兄了。
打着打着,奈何人小体弱,己是气喘,一个不稳,就要跌倒……更巧的是,二师兄先摔到在地……被棉儿扑倒在地,一顿好揍……
三个徒弟的胡闹,让后院多了些生气和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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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七婶来了,她算是后院的管事,其身份是一村民,也是李九的姐姐,一进院子就喝斥……提溜着棉儿,去梳洗打扮一翻。
“再玩一下嘛,再玩一下嘛,七婶。”棉儿依然闹着,却无力反抗,待出来己是换成了小仙女模样。
等会要上街买菜,七婶牵着棉儿,带着一侄子一侄孙,便出了院门。
再回来时,棉儿正吃着糕点,李定边和李远山手中提满了菜,未谈对象,预先沦为跟班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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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婶要做饭,自然放过了这仨。
孩子的精力是无穷的,完全无逛街之苦,棉儿推出自己的小三轮,二师兄在后面推着……
待一圈停下来,大师兄偷袭,把棉儿抱了下来,坐了下去,两腿助力,惹的棉儿大呼小叫,在后面狂追。
闹腾,使劲的闹腾……小哈从房间跑了出来,冲过去,人仰车翻……
结果,仨徒弟同仇敌忾,追着小哈,最终只是沦为陪跑……小三子怎么可能追它,论实力,小哈己于武宗无异。
作为后院最受宠的的小兽,不但可以进屋,还可以进房,就连吃食,餐桌有什么,它的吃食中就必须有,除非它不爱吃……
否则,就让你见识一下,一叫二缠三捣乱的本事。
王守义爱狗胜于爱马,青鳞可以让,可这狗就养着了,不但外出可以沦为坐骑,还可以打猎,在家可以看家护院,没事的时候还能撸一撸。
比小金那只猴子好多了,现在是白天不见猴,还顺带小偷小摸,骂它几句,还吡牙的小守财奴强。
院子里还有一只养了两年的大白鹅,野生种类估计就是天鹅,而非灰雁和鸿雁。
棉儿养了很多小动物,小鸡小鸭小松鼠小兔子,只有大白鹅没有沦为食物。
因长的够快够大,没事喂下养气丸,棉儿可以坐上去,并希望有天能飞上天。
大白鹅的确够大,也能带着棉儿飞的,不过很高冷,没吃的,休想让它搭理你。
有一次,把棉儿带上了屋顶,王守义想把大白鹅宰了,在棉儿的哭闹下才放下杀心,饶它一命。
它似乎有些小聪明,以后再也没带棉儿飞过……很会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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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饭的时候,刘波会来蹭饭,带着喑影豹。
赵姥恢复的不错,己与常人无异,不需闭关了。
向山,曾猛,熊二,向虎等人都在……
还有七婶等人,都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下人也是有的……洗衣的,扫地的,车夫,马夫……还有两护院(属执笔史,也负责跑腿)也有一桌子。
中午,棉儿会在王守义院子中的书房午睡,王守义这个时间会看看书或研究一下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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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王守义要忙一下政务,王守礼,李九,张文博,唐绍寅等人会过来。
不得不说一下,平阳官府职能的分类。
军队一块归王守礼统制,无需多说。
而行政人员这一块,主要有三大类,执法史,执笔史,杂史三种。
执法史属于壮班,壮班又有小分类,比如武班和捕班两个大班。
武班主治安巡罗,及制止大规模冲突,包括镇压以及下乡捕杀祸害庄稼野猪,狍子,猪灌狗灌,鸟雀等。
捕班主调解家庭/邻里纠纷矛盾为主,破案抓人为辅,还附带一下宣传法制。
壮班属官府暴力机构,约两百人,由李九主管,人尽其用嘛。
执笔吏属文班,分类较多,一为税班,下乡及商铺的收锐就是这些人。
二为礼班,在堂上喊威武,在路上开道的就是这些人。
礼班下还有一个大的班子叫户班,这生老病死,户籍办理,布匹财粮盐铁碳等,都在户班。
这就是文班,约一百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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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班子就是杂班了,狱卒,更夫,扫洒,打夜香,木匠,铁匠,各类匠人,驿站的,跑腿的,管仓库,消防的,还有牙人,下至奴隶奴婢,都属于杂班的人,人数最多,己扩大至五百以上了。
文班,杂班,都归张文博管,就属他的人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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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属商班,亦是新增了。
朝廷只有皇商,皇庄,可从事,属皇家私有。
户部兼农/商/税/三大块,亦没有商部。下面的县城更是没有,由礼班和税班所管。
这商班由唐绍寅所管,只有他一个人,暂末明确。
所负责的自然是生产到成品,再到销售,由农工商三者结合的主体,主要负责有官府的产业,在后世应叫“国企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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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人也是王守义掌控平阳的代理人。
今日王守义就要从幕后转正,堂堂正正的成为平阳城的城主,张文博降为副城主。
张文博也是……哈……倒霉,悲催的……
从一个城主,再到李九成为副城主分去武班,现在又降为副城主,开始走倒路了。
好在,实权仍在,除了城主这个名头,并无损伤……
反正得来也没费力气,到也没甚意见,就算有也只能闷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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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义要干大事了。
“我打算召开平阳第一届村制大会。这自古以来,史不下乡,由村制管理,法令政策无法深入民间,官民不能一体,有碍平阳发展。这次大会,主要目的就是让官府与村制合为一体,互通消息。以官府为主,与百姓连成一片,加强平阳的法制建设及政策宣传……”
“其二,平阳学院开院是当头重事,细节一定要落实到位,不能出差子。之前的教学方案想是有效的,但一些成人教育对孩子并不适合,由浅入深,不可操之过急。”
“文博,你是读书人,学院应聘你为副院长,你要担起这份责任……有不少新开的类别,也要关注一下,不能光为读书而读书,也要考虑当下及未来的实用性。让书本上的知识与生活结合起来,才能教育出有用的学员。这将是平阳的重中之重,比建设新城和兴农兴商更重要。”
第三章 准备工作,棉儿又要上学了。
王守义注重农业,对于工业的关注就轻了些。
什么肥皂香水/什么酒精火药,看似有搞头……
而做为一城之主,百姓都吃不饱的年代,都不如种地养猪来得实在。
没有生产资料的充实,那工坊就得停下来。
比如养鸭就很划算,长得快,比鸡可长得快多了。
比养鸭更划算的是养猪,吃草就长肉,一天一个样,一个月的小猪能长到五六十斤哩……特别是那肥肉,可是瘦肉的三倍价格……
记得猪油和草木灰能炼出肥一皂,不过王守义不懂……有钱了,让专业的人去整,顶多浪费些肥肉罢了。
牛也不错,两年时间,一边通四下收购,一边通过铁家从银刀谷那边弄了不少牛过来。
只是奶牛得让牛怀孕生崽才有的,两年了,终于可以小批量的生产奶粉了。
总数三千头牛,有五百头牛可以产奶,应付新生儿(两岁以内的)应该够了。
至于杂交水稻,哎……别提了,败子(雄性水稻单株),虽然找到不少,但种类少,又无经验,而且时间长,基没啥起色,最起嘛还得花上十年……还不如施肥,驱虫,驱赶鸟兽等方法见效快,多收个三五成,估计是从鸟兽虫,野草等农作物对手抢过来的。不是说施肥没用,毕竟才开始,还不稳定。
养鱼怕是最简单的,分下种类,别把肉食性鱼类投下去,每天扯上几篓草就成,一亩的水塘,到年底能有二三千渔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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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届平阳村制大会,王守义可是做了功课的,这生产方面了解了不少,不过只是其中之一。
比如有多少人,男女比例,老幼比例,新生儿与死亡人数,非正常死亡人口。
村子的位置,优势,交通,人口等等。
开会不是夸夸其谈,亦不是光宣传政策法治,而是要办实事,己事实说话,己数据说话,更能令人信服。
只是村子很多,多达三百一十九个村,八万七千人,除去城镇人口,也就六万二千出头,平均一个村子的人口不到二百,最少的居然只有七户人家,三十四口人,还没有一大家子的人多……这些不足百的小村该合并了!
关于平阳人口数增长,好事是有,今年新人儿达两千七之数,新增外来人数四千九百人。
不好的事是,死亡失踪亦高达一千七百人,新生幼儿夭折率高,未成年死亡人数高达二百以上,接近一成,这还是有所改善的条件下。
老病死亡人数接近一千,这点王守义暂也无太好的方法。
意外,非正常死亡数占了一小半,高达五百之多,虽说豺狼虎豹这些杀死了不少,但农耕与打猎并重的平阳,俱是忙时务农,闲时打猎,因猛兽毒虫致死的亦不下二百,还有意外,比如下水淹的,上山摔的,失踪的,外出不归的,打架斗殴,致人死亡的,因犯罪(小偷小摸,行骗,偷情等)被打死的,食物中毒的……
最令王守义气愤的是居然有饿死的,虽然不多,但却有五人,还是一家子……。
“这个村的村制,一定要拿下……平阳连肉都多的吃不完,居然有一家人饿死……虽然独居……那也肯定被排挤了……”
“好家伙,这小伙死的冤,居然掉茅坑给摔死了。没错……茅坑居深达十米,建在一巨大的山石上的露天茅坑。”
“大肚子的病,应是肚子里闹了虫灾,吸血虫之病,到有解救之法,鬼脸花的劲杆汁加上蓖麻可做打虫药。”
“咦……又是偷牛,又是下水救人……可惜淹死了……救不了你!这好人坏人之分,为官之人不可如此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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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义揉了揉脑袋,就有关各村的记录简要,就让人头疼不己。
大小张家村与西山村的十六/十七里屯,居然火并的两次,都是大规模的械斗,双伤居然死了七口人。
其它村子也有,今年不是争水,而是因为一条小道上相遇,双方都不上路,打了一架,然后规模就越来越大,到达了全村帮忙打架的地步。
这算什么事啊,倒是挺团结的。
“这世仇难劝啊,让李胜利与张新虎这两个村子里最有出息的人,回去调解下,先把这事大事化小先……”
“民生小事烦锁,又层出不穷,大大小小的纠葛矛盾,既让人哭笑不已,又叹麻烦,无可奈何!
“那个一村一辅警,一村一妇女主任。对这两个村子适用啊!幸好自己穿越的晚啊。史不下乡,这得改,光刘波一个人可不行,分身乏术。”
有些事要针对解决,有些事要预防,有些事做下记录,有些事开始入手。王守义一一写下,这当城主若真要操心,怕是一天四十八小时都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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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师父,陪我玩一下吧!”一个人玩的无聊的棉儿,一手抓着大青蛙,一手摇着王守义的手臂,央求道,这己经是今天第三次撒娇了。
“好,好,好!”王守义也想放松一下,便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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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师父,你站好了,站那门边,我的跳跳娃要发威了!”棉儿一边指使着王守义,一边按下手中的大青蛙,瞄准王守义。
大青蛙就是棉儿口中所说的跳跳蛙,这算是这个世界的科技玩具了。
这是一个神奇的符文玩具,是王守义研究符文所制。
棉儿压下跳跳蛙,皮毛制成的玩具变充气变大,一拍,“啪”的一声,大青蛙便猛地蹦了起来,二丈之内,瞬息而至,正中王守义胸口……
“啊……啊……打中了,打中了!”棉儿高兴的跳了起来,咧开嘴,眼都笑成了一条缝。
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又把跳跳蛙抢走,再次指使着王守义离的更远。
这一次,棉儿要展示真真的本事了,十米开外,用跳跳蛙命中目标。
王守义配合着,从房间走到院子里,嘴里暗道:“这傻徒弟,还真以为能打中师傅……”
不过这准头的确可以,别说十米,十二米,十五米,都能命中……
换成其它人自然不行,而是棉儿开启了精神力,只要心里想着目标,在跳跳蛙的蹦程之内,只要方向不出太大偏差,就都能命中,指哪打哪,不……想打哪就打哪。
命中后,王守义就扔回去,师徒俩玩了起来。
再不陪棉儿玩,等开学了,以后机会就不多了。
那时候,棉儿肯定会有很多小伙伴陪她玩,只要她愿意。
在天都的时候,棉儿就展露了这方面的潜质,特别讨同龄孩子的欢喜和认同,算是一个名不符实的孩子王。
对,就是一个名不符实的孩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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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一开学,只剩下两天了,己经有很多孩子,吃住都在学院了。
学院与后世的不同,更多的是搬照部落孩儿屋的风格,只是多了学习方面的东西。
二三十个孩子住一个屋,有专门的大妈大婶大叔管理照顾着孩子生活上的方方面面。
白天是由老师带着孩子学习;学习时间之外,那就是由大妈大婶带着,是要劳动干活滴,顺带完成老师的作业。
一入学院,棉儿就不可能做家里人人疼爱的小公主了。
“她应该能习惯学院的生活吧!实在不行,也可以每天放学,接回家住。”王守义心里有担心。
可怜天下父母心,师父的就如同父母,养了这么久,王守义有些舍不得……
到是金子,赵姥,向山比王守义看得更开……
“啍……毕竟棉儿最粘的是我。”王守义抓住跳跳蛙,又扔了过去。
第四章 第一届平阳村制大会
九月初一,这是平阳的大日子,平阳学院开学了。
报名之事不存的,不管做父母的愿意不愿意,只要适龄孩童和少年,全部塞进去。
这就有点猛了,毕竟一刀切的干法,即便是好事,也不是所有人都支持或理解,总有意外的,或特殊的情况发生……
这就是有着上一世记忆的好处了。
提前试学,宣传普及,特殊情况,特殊的对待……
有不少百姓都笑骂:“这送好处送的这么霸气。”
总体上,老百姓都能理解,能让自己的孩子读书习武,那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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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儿背着书包一蹦一跳的走着,兴奋的很。
上学这种事,她算是一个前辈了。
指示棉儿还不明白,这平阳学院与天都的学院是不一样的。
王守义参照部落孩儿屋的情况,实行的是全托+半托的全封闭式教学。
若无特殊情况,提前申请的话,吃穿住用,吃喝拉撒都在学院内。
“师兄,等等我。”
△
课堂内,光石悬挂,天光透过窗纸,甚是明亮。
“药祖遇白虎,降之,添为牛马……”
讲台上的老师正在讲述药祖的故事,转身在黑板上画下了药祖手执药锄,背负竹娄,白虎跟随,身上挂着弓和箭袋。
棉儿低下头,偷偷地往嘴里塞东西……
同学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瞄向她。
王守义在教室后门看着这一切,摇了摇头:“这小丫头,还有这一面……”
老师从讲台上走了下来,轻轻敲击棉儿的桌面:“木棉,把吃的交出来。”
棉儿不由睁大眼晴,好奇的问道:“老师,你怎么发现的。”
真是个胆大的主,居然还反问起老师来了。
老师双目一瞪,今天终于见到山长养在家中的徒弟了。
白衣绣荷,犹为素净,人如衣服,目光清澈。
披着兔皮外衣,腮邦子鼓鼓的,这是不是傻?
手指轻点小脸,伴装生气:“你当老师瞎的吗,你这可是违反课堂纪律,影响其它学员学习……”
棉儿连忙咀嚼,把食物咽了下去,那模样虽然有些心慌,但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被老师抓住点破的惧怕的感觉。
“你是把吃食交出来,还是站着听课。”老师做出了处罚决定。
即便是山长的徒弟,依然要按规矩来办,做老师之前那可是经过培训的。
无论贫穷或富贵,都要一视同仁。
护食的棉儿选择站着听课。
王守义离开了,身为城主,可闲不下来,村制们可都来了,正等着他。
△
“这是第一届平阳村制大会……打破史不下乡的规矩,官民结合为一体……做为村制必须加强学习,做到一月一报;新增村娥一名,主要负责妇幼,关照老弱病残,深入每家每户,进行摸底,了解百姓的困难与心中的诉求……村制主生产,抓经济,宣传落实官府的政策……村与村要联合,互帮互助,不得打架斗殴,寻衅滋事……再增村史一名,每满一千人,配一名村史,为建设和谐乡村,平安乡村,献出自己的力量,团练之事划入村史管辖,单独上报……”
“新增惩处奖励条例,合格者方可继续担任原有职务……优秀并有能力者可晋升;与之对立的,降级或撤销职务,另选贤能,由村民投票决出,官府行督办之权……”
“发生重大事故,第一时间要上报。例如西山村与大小张家村的大规模打群架事件,致双方共七人死亡,村制为第一责任人,应当受到严惩,必须撤职……希望各位引以戒。”
“刑罚之事,村制/村史只有上报之权,无实施之权……小偷小摸,罪不致死,人命之事大于天……”
“土岭的村制是谁,站出来!一一家五口,活生生的饿死,这比打架死亡更恶劣……撤销职务并进行处罚,罚役三年,不得减免……”
“居然有上茅厕而摔死的,虽是意外,但也给我们警醒,这是安全隐患,做为村制回村后巡检一遍。包括并不限入此事,危房,残桥,山体滑坡,冬季的防寒保暖防火等,有可能危及百姓的财产和生命安全的都在此列……尽可能村内解决,超出范围的要上报,财务困难的要申请……”
“还有,关于游小三的偷牛救人之事,不可冷漠待之。救人是救人,这是善举,应该受到表扬……一分为二,偷牛之事虽令人恶,人死罪销,不予追究。”
“特别提出,李胜利,原名李六子,为西山村之村史;张新虎为大小张家村之村史。村娥之职,由村制推荐,稍后发放村娥的任职要求及其待遇。”
“村史之人,由官府指定,下放各村……为避免乡史臃肿,不满百人的小村,只保留村制一职;不满三百的村子,不设村娥;不满五百的村子,不设村史。只是不设,并不是没有,而是相邻的村子,满五百不足一千数,共设村娥一名;村史亦是如此。”
“还有村集体产业,马上要进入年底分红的时候,忌不均,要一视同仁,不可有私心……没有村集体产业的村子,村制要带头,带领村民致富,必要时可向官府申请……”
“下面的话,还请各村制听清了,这是福利,是好处……”
“一,凡孕期及哺乳期妇女,不得安排重体力劳动,并超过三个时辰的工作时间,不得岐视。有工作的妇女,孕期达六个月,可休产假至孩子满月,工钱照发……其损失可抵税收……没有工作的,可向官府申请孕期补助,核实后,按每日二十文发放……”
“新生儿及不满三岁的,免费看病,官医馆为指定医馆;还有奶粉发放,保证三岁以内的幼儿,每天一杯奶……得村娥人选落实,再实行。”
“最后,趁雪季来临之前,百家商城为官府指定福利点,凭身份牌,低价限量购买肉食/保暖衣服/粮盐油等生活物资。例如:十文/斤的猪肉,仅需五文,每人限十斤,超出需原价购买,不得多买,亦不得少买。原价800文/件的羽绒服,现价仅200文……等等。”
最后,王守义还打了一波广告,但这真不是广告……
主要是为了回收铜钱,这个时代,老百姓太爱存钱了。
而平阳官府未开通钱庄,回流就只能靠这些法子。
第五章 驿站粮仓
不得不说,这是一次影响深远的大会,打破了史不下乡,村民自治的传统。
对村制们来说,喜忧参半。
忧的是被分权了,也不是铁饭碗,终身制了。
喜的是,总算有了“史”的身份,并享有月俸。
惊讶的是,大会上的所言所指,超出这些村制的想象,县里似乎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村子,很具有针对性。
两个被撤的村制,两两相望,相对无语,就这么被撸了!
西山村制很冤,只是村下十五里,十六里屯闹的事,他可管不着呀……特别自己还是关系户呢,李九可是自己堂弟,居然也被撸了,满心的心塞。
相比土岭的村制,自己又是幸运的,人家是不但被撤职,还被判了三年监。
心有妻妻焉,平阳的天,变了!
村制们扎成堆。
“这打架是不成了,这位置都给打没了呀,以后要注意了。”
听得这话的两位村制不有心中气氛,同仇敌忾起来:“放屁!”
“我们村还有李胜利,我是他爷爷,军人之家,荣耀一星,你们村有吗?”
“张新虎,我侄孙,军人之家,荣耀一星,也算后续有人了!”
“哼”两村制一对眼,哼了一声,双目一触即分,却又再次相交,异口同声道:“一起喝杯酒!”
“哎!”同时感叹!
“你家李胜利,同你说了。”
“你后辈张新虎,同你说了。”
两失了村制之位的老头子,一下子心气没了,却又心生骄傲,相互离开……
村制的职位都没了,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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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村娥的事,你念念,毕竟你识字,咱们商量着,该怎么办?”
……
“有几个字,俺也不认识,不过估摸着也能猜到……大概意思是这村娥必须是女的,年龄22-45之间,身体要健康,待人诚肯温和,众人信服,明理之人,最好认字……”
“那我家婆娘是不成了……哎!现在去学还来得及吗?”有位村制心中失落了!
“这认字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你就别想了,不过识字不是必须要求,也是可以操作的……这后面也写了,可以担任一年……但一年后,还不识字,那就必须得撤职。”认字的村制说道。
“岁,看来,只能在我晚辈中找一位了。”一个头发全白的村制发言道。
“老头子,这村制你怕也做不长啊,这村制手册上说了,年满六十,当享天伦,应培养后续之人,而且要认字的那种。”
“村制也要认学,不是有名望,德高望重就行了吗?”有村制问。
“全部都要求认字的,不过现在是过渡阶段……诸位,回去后还想继续做村制的,准备去读书认字吧!”
“连字都认不了,这手中的册子,就只能擦屁股了!”
∽
“那个牛奶粉是什么东西,是牛奶吗,怎么了还是粉……”
“我知道,我油板墟的,养牛呢,就是把牛奶煮成粉,就叫奶粉,而且还不腥,特好喝,我家孙辈都喜欢……喝了长个呢。”
“那这个可是好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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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村挺好,年底还能分红,人人有钱拿;我们村没集体产业,这个怎么搞啊!”
“简单啊,你去礼班找人就能成,按礼班说的办……”
“要送礼吗,俺们村,穷!”
“不用啊,只要你去找就能办,那礼班的人欢喜着呢,只要办成,那可是有奖励,算立功,办好了还能升官的。”
“哎呦……这世道变了!”
“当初我来的时候就孤身一人,身无分文,啥也没有。如今啊,有房有田,有老婆娃儿,家里还存了些钱,这日子啊,越过越有盼头。这天变得好啊!”
“你们可是老平阳人了,理应比我过得更好,别舍得手中那点权利,能当饭吃吗?听官府的话,有钱挣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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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生娃也有好处拿,白捡钱呢,要不回家上炕头……”
“说的那么猥琐,不过快入冬了,这闲着,造个人儿也不错!”
“马老,你家媳妇可得好生养着,要是怀上了,就能吃个一年七个月月俸呢……”
“我得让我儿子快些结婚生子,这好处可大着呢。”
“你得注意喽!女子满十八再婚,可领二贯喜钱;满二十再婚,能领五贯喜钱,得娶个大姑娘才好哩!”
“哈哈哈……那我小女儿可得养几年再嫁人……”
“这生女娃可比生男娃还值钱呐,只是养大了就成了别家的人。”
“女娃也得养父母老,生男生女都一样。”
“这学院可不分男女,都一样教,说是妇女也能顶半边天,这女娃子以后可精贵了。”
“这学院的事你也懂,给说道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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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义听得耳纷纷,心中却乐开了花,这份手册没白做,有那么几个部落的村制做托,引导的是一个溜啊!
感谢党和政府,感谢***,这些教育终于在平阳用上了。
王守义这些天,所有的累都值得了,终于有回响了,而且回响还不错!
等部落在平阳扎了根,自己也就功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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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建城令的事可还没完,与林日新的交易虽然简单,但内容却很多,涉及了整个白虎大地,并与百年兽潮扯上了关系。
屯集物资,明显是应对百年兽湖,昨天还送了一道文书,王守义看了,才明白城外驿站的重要性。
驿站向来是王权富贵之人所用,后来发展完善,具有传信,住宿,吃住,养马,货物集散之地。
平阳的驿站很大,人却很少,只有五个马夫兼车夫,六匹马,两厨子,及八个杂役,连个传信的信使的标配都没有。
别看驿站人少,除了养马,还兼了过路行商的生意,比如这吃住,牛吃马嚼,货物停放的功能。
绝大多数情况下,这些牛马畜牲是不能进城的。而是先放驿站,再步行进城。
驿站占地是极广的,约五亩的建筑用地,外加一座算是不错的山头,这山头主要用于放马。
不过山头也很特殊,是被围起来的,还有很多门洞。
实际上,整座山是由很多大大小小的粮仓组成。
王守义与林日新的交易,第一件事就是修复这些粮仓。至粮食的事,不用王守义担心,郡城会解决的。
第六章 行业标准
唐绍寅正在向王守义叙述百家商城的大小事务。
“城主,这些商品的标准/规格己制定出来了,绝大部分受到了好评,还有一些还是不太如人意。而且有了这些标准与规格,我们的成本增加了不少,利润自然也就低了些。”
唐绍寅语气中有些抱怨和不解,百佳商城的货物不愁卖,又何苦搞这些不讨好也不挣钱的事。
不过即便不解,从事生意多年的他,依然尽数落实,并隐隐有了自己的猜测。
小小的抱怨胜似提问,希望能得到解答,与心中的猜测有几分相同。
“哈哈哈……些许成本的增加无防,商人逐利这是本质,亦是基础……毕竟亏本的买卖没人干……”王守义大笑,制定商品的标准与规格,王守义本来就有这想法,只是在百家商城成立后,才有俱体的方案,方才让寅绍寅落实此事。
“在我看来,货物是货物,只能待价而沽;商品是商品,必然有等额的价值。制定标准与规格就是把货物转化为商品的过程。”王守义道出了其中的本质。
唐绍寅对此早就有了猜测,到也平静,只是就这点好处,对百家商城来说,似乎没有实质的好处,心中疑惑仍在。
“这点,我到是猜测到了……货物与商品,看似相同,却还是有区别存在……同样的大米,放在商城里很是畅销,而且无需讨价还价,正应了城主的话,商品是有等额价值的存在,而货物可讨价还价,待价而沽……只是并不是所有商品都有等额价值,与货物的区别并无两样啊!”
王守义轻敲桌面,唐绍寅所言也是事实存在:“商品若与货物无异,就不能称之为商品,至少在百佳商城里不能称之为商品。”
“这所谓的标准规格为的给商品应予相应的价值并且起到流通的作用,一个合格的商品,我们可以给予另一个称呼,叫硬通货,它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代表铜钱。”
唐绍寅心中明白了些,硬通货这三个字他懂,但也是极少的存在。
比如中品的天晶石,精血丹等就是硬通货,一句话就是不愁卖的东西。
但是百佳商城的商品与硬通货相比还是存在区别啊。
“这硬通货,一是稀少,人人求之才有可能,都是一些比较特殊的东西……若说不愁卖的畅销货,天都杜家的添香酒,百草门的精血丹,官制的雪花盐,萧家的胭脂……”
“这些东西质量极好,产量又有限,大家都喜欢,自然不愁卖……”
哎……
王守义叹了一声,时代不同,见识所限,唐绍寅终究……这道沟有点大……
沉思片刻,王守义问道:“百家商城最无争议的是什么商品。”
“大米。”唐绍寅回道。
“为什么?”王守义再问。
“它值……精挑细选,大米中无砂石泥土杂物,连谷皮碎米都无,它自然值。”唐绍寅。
“那这大米就是硬通货。”王守义。
“这……可这并不赚钱,一文钱两斤谷子,花费不少人工,才卖十二文十斤,顶多一成利罢了,或许还不到……”唐绍寅。
“这东西能有利可图就不错了。”
毕竟是粮食,在这个时代的确是刚需……很硬……即便是陈米,价低一点,也不愁卖的。
而是,有时候,粮食这东西,还是个暴利之物,比如天灾战乱兽潮虫害等因素。
王守义想了想,用大米举例,那就有点难了。
比如那杜家的添香酒,他也喝过,可与后世的茅台相当;不过也有不同,一个是真的凭本事,无相同的酒类,另外一个就有炒作之嫌了。
毕竟茅台只是酱香酒的代表,市面上的酱香酒也有不少。
只能强行解释一波了,总不能让唐绍寅干活,还稀里糊涂半,懂不懂吧?
“这大米有些特殊,事关民生,却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所谓商品的价值不是我们定的,而是天下万民。我们制定标准,给予相应的价格,获得天下百姓的认同,就是一种相当成功的标准。”
“如果一个人从我们百家商城购买大米,他如果因为某些事需要钱,同样的价格,他容易卖出去吗?”王守义。
“卖,……这么说吧,即便加价也好卖……那大米是精米来的,富贵人家才吃得起……有些百姓转干这倒腾大米的买卖……若不是你不让我加价,早就加价了,现在我都限购了,担心无米可卖。”唐绍寅觉得委屈。
这城主,哎……一点都不关心自家的买卖,只要能赚点钱,就甩手不问……
家里老爷子很推崇,的确也如老爷子所讲,很有本事……
就是太不管事啊!
若按自己的想法来,怕是早就赚得盆满钵满了。
王守义注意到了唐绍寅的委屈,安尉道:“别委屈了,商人逐利,但亦有道……有奸商,有义商,官面上还有官商,皇商……商人逐利亦要有所追求,当一个商人脱离逐利这个基本需求,就是境界的提升。”
“制定标准,就是脱离商人逐利这个低级趣味的方法。”
“你想想看,当天下万民都能经常吃到你制定标准的大米,会是怎样一种成就,后人若有所忆,怕是要称一声商业之王,标准之祖,行业之神。”
“文祖创字,令人族王守义能万世传承;始帝推行之,天下一统,万民归心,都公认是九祖后人。反观蛮荒之人,只认自己的文字语言,只能偏居一偶之地。”
“一个小小的标准往小处看,就是我说的给予货物一个相应的价值,便是商品;往大处看,你这是在建立一个商业帝国,若成功,怕不下始帝之名,流传万古。”
王守义不由的脸红了,其实他不是一个商人,也未做过生意,只是上一世经过经济社会的熏陶的一些粗浅见解罢了。
说到后面没把住嘴,越夸越大,都与之始帝一般伟大了。
王守义是脸红了,唐绍寅也脸红了。
王守义是羞的,而唐绍寅是激动的。
“是啊!”
“始帝统一度量衡,书同文车同轨,推行法制……即便如今,更改良多,却无人反驳始帝的这些功绩。”
“即便始帝为了一统天下,严法残暴杀戮的事迹载于史册,亦不可否认其功。”
“他是一个真正让人族凝聚齐心,共认是九祖血脉的帝王标杆及创始人。”
“而如今,我唐绍寅正走这么一条路上……祖上显灵,三生有幸……不……是城主有灵……呃……城主正年轻,此话不当……”
“那个……说错话了!告辞!”唐绍寅脸更红了,起身鞠躬,急急忙忙逃走了,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啊!
“呃……”王守义也没想到,一向沉稳的唐绍寅居然……脸红,还胡言乱语……
“显灵……呵呵……先祖是不会显灵的,穿越者才会……”王守义在心里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