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传功
平阳还是属于农耕社会,过的都是慢生活的节奏。
绝大多数一个百姓的活动范围都是在自己村里或十里八乡,自给自足,即便有矛盾纠纷,也是一些家常琐事,邻里骂架,这是牢烦不到王守义的。
还有就是建设新城和粮仓修复工作,这由张文博负责,这三年平阳一直在搞建设,早就磨合出了优良的建筑队伍,只要钱粮到位,就不会有啥大事。
王守义还算是挺闲的,研武读书,拆解符文,照偶尔处理一下政事即可。
不过学院的事儿真的比较多,毕竟是一群刚离家的孩子。
小一点的刚来还不习惯哭哭闹闹,要回家要父母。
大一点的呢,也野性十足,吵吵闹闹,还时不时的打架。
这不,自己的两个徒弟都被打成了熊猫眼,打他的好像是张家村的的几个少年。
棉儿还不错,挺适应学院的生活,身上不缺吃的,也大方,很快就成了名不符实的大姐头,有一大群孩子跟着她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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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胜利与张新虎这段时间住进后院。
一个正处于突破先天的关键时期,一个要养伤,修炼王守义传的长春功。
“生肌容易生骨难,光修炼来恢复是不成的,太慢了。”
“我最近琢磨出了一个方子,叫生骨丹,你先服用,配合吐纳与观想法试试。”
断肢重生的最大难处不在于血肉衍生,而是重构筋骨。
生骨丹以熟地黄、鹿衔草、虎骨髓、肉苁蓉、淫羊藿、鸡血藤、丹参等药材练制而成,活血止痛,血肉再生有奇效,虎骨骼与丹参,对骨骼自愈有奇效。
王守义研究药性与古方,创造了生骨丹这么一个方子。
能不能骨头再生,王守义没有十成把握,但对骨折的自愈是有奇效。
配合长春功的吐纳观想,王守义推算至少可以减少断肢重生的时间。
“所谓观想,就是观想这断肢的骨头、经脉、血肉的构成,配以丹药,元气搬运气血,达到心想事成的一个血磨功夫。这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及其气血。”
“这是骨骼图,这是经络图,你需要用心铭记,在呼吸吐纳时,重复观想构建,越细致越好。”
张新虎一一铭记于心,心中充满了感激,崇拜的目光炽热万分。
原以为自己会为成残废,断肢重生与血肉衍生完全是两个概念。
练武之人都懂。
这些日子,张新虎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左手长出了一截,很痒,很痛,这是骨头在生长,在刺穿血肉,挤压血肉。
张新虎推断,这起嘛是一种神级的功法,因为断肢重生,这是神境才有的能力。
“中大奖了。”张新虎内心狂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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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胜利,你也一样,把骨骼图和经脉图记下来。所谓先天,那就是一口真气。”
“十年练一气,这是水磨功夫,多少人死死的卡在这一关,产生气感,开辟气海,这口气是生成了。待打通天地二桥,即任督二脉便是先天。”
“百会为最重要的气门,要仔细感受。它为经脉聚气之地,沟通天地,知晓阴阳,此气窍主阳,清晨采纳第一缕紫气与此气窍最合,我传你五心向阳法。”
这五心向阳法与五心朝天法不一样,它不是打坐呼吸吐纳。
“五心为手心/脚心、脑门心(百会),阳即止太阳,又意指气海。”
“双手叠加,擦揉气海,待热气上升,双脚五趾抓地,半蹲立正反复,口吞元气,面朝紫气,意念下压入气海……”
“当气海炽热沸腾,一手搓揉胸口,一手搓柔百会,双腿分开,搬运气血至气海,口吞元气,意念为线,绕任督二脉循环往复。”
“周天毕,数七二,瞌眼九转,关闭气门;练元成真,气海如炉。站姿半蹲,双手打开,同步上下翻转,高不过肩,低不过胯,屏心静气,散至全身;意念如火,经脉如河,百息归海,化阳为阴,心清气静,方可收功。”
“切记,此功不可外传,不入武宗,练此功法,易生祸端,轻则伤残,重则毕命。”最后王守义给予了李胜利警告。
“我李胜利对天发誓,若传此功,天诛地灭,五雷轰顶。”李胜利在左手画符后,右手指天,此为誓成。
“嗯,这不仅是警告,而是事实,不入武宗,纳紫气入体,当五脏俱焚,年深月久,当血气衰败而亡。即便是武宗,若无气感,紫气生火,聚于气海,亦有破功之危。”
王守义面目严肃,双眼逼人。
功法之密在于理,一种功法百人练,各有不同,稍有差错,轻则苦练十年无他人一朝之功;重则出了岔子,祸福难料。
说什么得一本秘籍,便可练就绝世武功,那纯属屁话。
即便有着绝高的悟性和充足的钱财,也需要一定的运气,虚无缥缈。
“这功法是为你现阶段而创,破先天之后可弃之。”说完之后,王守义便指导李胜利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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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斋,坐忘,缘督,吐纳……对应祛杂念,忘自我,合天意,吐旧纳新,此功法只为养生,无招无念亦无为。入门对应各人却是,难的难如登天,简单地亦如人饮水,心境难求,心难求静。孩童此大人更易入门。”
“观想之法,便是为世人打开一条由难变易的法门。”
“传你长春法,可减少断肢重生的时间。即日起,你当闭关静坐,尽快进入缘督吐纳的阶段。”
“心斋为去杂念,无挂于心,可斩红尘,修的是心境;坐忘为物我两忘,合道为一,靠的是悟;缘督为养生,气血足气自生,养的是气。气即生,可吐旧纳新,重获新生,如四季轮回之始,亦此功法名为长春。”
“无招无念亦无为,只有这么一段话。你自观想而入,此场成功是否与你有缘,全靠天定了。”
王守义传张新虎长春功,可没那时间天天用长春真气为他疗伤。
长春功,无定法,唯有观想法贯穿全功,若无总纲,怎么看,怎么像是一本心想事成的功法,简直是只要你能够想到的,用心去琢磨,就能成。
所谓心法,多数意指观想。心法粗略的来说就是内心的想法。
比如九阳神功的中所说:“他强任他强,明月照大江,他横由他横,清风拂山岗。”这东西能练,当然不能;这心法指的是当你练此功的时候,内心要有这种想法,这种想法成形之后,便是武道意志。
所谓练功,能明理明心明性,影响人的心性,这心法就是关键。
然而,一种高深的武功心法是关键,心法在总纲之中。
把心法化成现实,这就是观想。
第八章 大动作
秋高气不爽,渐入寒冬,一轮秋日当空,却抵不住凉风扑面,微寒。
数十辆马车,三十多头各类坐骑,以马居多,亦有虎豹巨狼之属,从城门而入。
若非都有官方文书及特殊的官方身份,这等强势的队伍怕早就引来了军队。
郡城府加上另外八个县城的车队,阵容极为强大,不知为何却都凑在了一起。
这一长队的车马引得众人围观,实在太罕见了。
怕是平阳百年才得见一次的壮观之象。
李响,李九的侄子,城门守将,第一时间担了引路之责。
一行车马浩浩荡荡穿城而过,最终进了学院。
○
青松入云,山间清泉,一座凉亭,八九石桌,伴着郎郎的读书声从山下传来。
书院山顶,这一片区被三十多位武者布控,成了禁地。
石桌上水汽僚饶,下坐之人都是绵衣华服,帽冠正戴,美玉佩身,显然身份不凡。
“饮茶。”
王守义做为主人,挥袖间逞豪迈之气,行云流水般泻意,不带一丝烟火,从容平静,无视落座之人的身份。
“请”
众人端杯尽饮,神色各一,有人平静,有人不屑,有人热情,有人皱眉。
“想不到平阳小地,三年间崛起,一跃海面,如骄阳当空,映照白虎大地,当真可喜可贺。”
清河之主张明远大笑而言,一派雄主之风,看似祝贺,却把平阳给驾了起来。
有仇,自然是有仇,清河百人队被平阳所灭,焉能平淡风清,不怒目而视己是城府极深了。
“嗯,百年大计,兴于学院。尽各地之长,聚一城之地;平阳虽小,可纳八方之才,人丁虽少,亦有龙虎之志;可升云布雨,可隐于山间;葬地百万英魂,尽天下志士,皆入此土;如此福地,平阳当兴啊。”
王守义似乎没有回应张明远之言,反而自夸起来。
懂的人,一时间又想起了一些事,葬地并不祥,被王守义这么一说,若再尽污言,怕是会引来祸端。
论实力,以前那白眼狼在的时候,八城之主,随便一个都可败之,而入主平阳,却没人这么做。
不是实力不允许,而是葬地背后纠缠太多;又是百年之期,恰王守义入主平阳,这其中怕是有什么内幕。
不过,众城主再怎么想也想不到,王守义是外来之人,对于葬地之说,这背后的故事并不懂,只是莽莽撞撞的就入住了平阳。
“好了,好了,张明远,知你心中不服,但别忘了这次的目的,林城主的事必须要办好。”墨不凡开口道。
墨不凡作为白虎大帝地的第一炼丹师,不仅实力强,人脉广,为人中正,威信高,其背后的家族亦是不凡,不限于白虎郡一地,就连林日新这位杀阀果断的霸主都要给面子的存在,亦要有求于他。
张明远望了一眼墨不凡,收起了气势,低下头沉默不语。
王守义看了墨不凡一眼,看来这位样貌平凡的老人,并非那么简单,排名第一的清河县主竟然对他低下了头。
王守义也有自己的情报消息来源,但终究时日太短,所得之的消息不全面,多数是明面上的,对于这些沉淀百年以上的势力,有用的并不多。
“王城主,你是初来乍到,对平阳的来历亦仅限于县志,老夫对你的期望并不高;只是时间上有些过于巧合,我想问一句,你究竟来自何方势力。”墨不凡今日一改往日平和之气,有些咄咄逼人,追问起了王守义。
王守义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上次见墨不凡,像是一个老好人,今日风格却带有犀利。
莫非与平阳的葬地之说有关系,王守义心中有些猜测。
县志记载,葬地为英雄埋葬之地,百年一葬,皆入大墓,尽一山之地。
每遇百年兽潮,那些抵抗兽潮的人族英魂皆尽葬于平阳,一次尽百万之数,多少年来,怕是上千万过亿了。
为何选平阳为葬地呢,只为了一点,因为这里没有兽潮,可令这些英魂安息。
只是葬地究竟有何秘密,墨不凡问自己来自何方势力,这其中有什么关系,王守义是一点也不知道的,那又该如何回答呢。
正值王守义为难之际,王守义背后的李九上前一步,大声道:“我西山之地,外人不得插手;我西山不在乎平阳的主人是谁,只在乎西山的主人是谁,你莫忘了约定,捏死你,不比捏死一只蚂蚁难多少。”
“你……”墨不凡看了李九一眼,似乎想起了什么,收了气势:“西山的事,我自不会多言;刚才就当我没问。”
“王城主,百年兽潮不远了,我们会履行我们的责任,全力支持平阳。西山之事,还望王城主与之相商。粮食布匹药材建材等各类物资我们会按计划分批送来,希望王城主不要出批漏。”
墨不凡说着,一招手让下人递上了一个木匣子,手掌轻抚:“想必林城主与你说过,详细的内容尽在此木匣之内,待这年冬天一过,便开始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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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义接过了木匣,里面是一册厚厚的书,似乎有些年头。
不过翻开之后,越到后面,就越接近现在,最后几页,估计就是前几日所写。
内容庞大,却又很简单,但涉及的人和事却又极多,即便倾尽白虎一郡所有人都不可能达成。
这是一份,嗯,计划书。
涉及到天下各方大势力,朝延云家仅仅算是一个领头人罢了,九大门派,十三世家,还有同级别的隐势力十余家,及他们下面的一品一流势力,都有份,在这份计划书的花名册上。
内容是很简单,为了抵抗这次百年兽潮,天下所有势力都要出钱出力,平阳不仅是葬地,亦是伤兵疗养之地,后勤粮草之地,货物集散之地。
涉及的人与事还有物资极多,王守义看了都头疼。
大大小小的仓库300多座需要修复或新建。
数十座山头,需要伐木整平。
无数的各类物资,自明年起就开始是天下各汇聚。
特别是最后几页,本来这其中很多事都是由杂家做的,但林日新大部分转交给了平阳,到了王守义手中。
关于这么多物质的运转,管理,保存等,就需要庞大的人才去做,几乎一半压在平阳了。
毕竟数千万武者的吃穿,就单单每日进出库,这些锁事就需上千人来维护管理,而这还只是其中一项。
“平阳学院。”王守义苦笑,林日新交给自己这些事,怕就是这平阳学院引起的,无分男女,全民入学,培养基本人才,不用白不用啊。
怪不得呢,建城令这么轻易到手了,看了这份计划书,它既是送物资,又是送人才,还送钱财……
你想要啥?只要他有,他就尽情全力支持。
除了计划书,还有一封信,王守义打开看了。
内容大摡是:计划书共二十八册,这只是其中一册罢了;你若是办不到,那就都没了,他自己来。
都没了,指的不单单是建城令以及送人送钱送物资,还包括平阳王守义这三年的成果,兽潮过后可以还给他,但是究竟还剩下什么,就不知道了。
若是完成了,兽潮过后,还有剩余的,郡城啥都不要,就全留给平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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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虑良久,王守义决定接了,把计划册与信揣入怀中,手指轻敲桌面,沉声道:“这是一份赌注啊,林城主的胆子可真大,不过,我王守义接了。”
“墨……大人,你可以回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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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墨不凡长吁了一口气,站了起来,笑道:“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这林城主的事算是完了,但我八县之地的事,那就得谈谈了。”墨不凡开口道。
第九章 九县商盟
工商在大周是贱业,这是农耕社会的主流。
虽有贱业,但真正的掌控者,都是一方豪强。
没钱你干不了,没关系你卖不出去。
打个比方,织布是每一个妇人必会的技能,那织布也算是工匠的一种。
农妇织成布,想要变现,成为铜钱,只能在本地交易,她没有资本和能力卖到外地去。
那么变现,农妇只有两个方法,一是到集市进行自由交易,二是到布行直接交易。
无疑到布行直接交易,能够更方便,更快捷的变现,这方法也是农妇的首选。
布行自然属商这个行当,是贱业,一方豪强,明面上不会是管理者,也就是掌柜,但却是背后的掌控者和实际收益人。
大商不是凭空而生,商人更属于贱户/贱人,正常人不会从事这个行业的,一个贱业想要稳定和安全,就需要投附豪强,找一个靠山。
那么世家,门派,官府自然是首选。
那么这些势力,他们有关系,有资本,有能力,唾手可得的利益很动人心,自然会有他们的代言人与商人合作,并轻松获取大部分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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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县的县主,与平阳的交易被林日新推到了明面上。
墨不凡要说的交易,就是与平阳的商业合作,还带有官方性质。
平阳这三年的变化,那是百业兴盛,工商繁荣,农耕渔猎大幅度增长,更有百家商城,紧密的把官商工农联合起来,这其中的利益,光想想就让人心动。
这八县之主,自然要抓住这个被林日新推在明面上的交易,从而获取更大的利益与权利掌控。
如果可以,他们想把平阳以百家商城为主的模式,整个搬过去。
各村的村集体产业,更好的农耕养殖方法,更大规摸的流水生产工坊,官农工商一体化合作的百家商城,以及这一套己经运营成熟有效的全套管理方案……都让他们心动万分。
不过他们也有顾虑,大幅度的改变,可以用“变法”来形容,或者用他们的话来说,相当于“改朝换代”,至少农工商这三个贱业的地位提高了,他们也要适当放手一些特权与利益。
没错,在他们眼中农与工商同样是贱业的存在,一辈子被困在土地上的农民比工商这两个贱业,更难有出头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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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城主,我仅代表墨家,但墨家又在清河,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清河,这张明远城主也在,不防就先谈谈清河与平阳的交易,也好做个表率,供其它县主参考。”
墨不凡外面相平凡,但一开口就不凡,“做个表率,以供参考”的结尾,让其它七县之主,没有插话,否则凭什么让你先谈?
“墨家主的意思,清河为表率了,这个自然可以。”王守义心中也有扩展的想法,自然同意,而且这还答应了林日新的。
再看看,八县同来,光凭清河和墨不凡也办不到,他们肯定商量好,有共同的利益在里面。
“清河县在白虎大地算得上鱼米之乡,粮食与渔获自然也是最多的;据我对平阳的了解,鱼鸡鸭鹅和猪这一块,很适合我们清河……这算是我们交易的重点,平阳这些养殖方法,在清河更能大放光彩。”
“我墨家种粮练丹打铁也还不错,自然也可以合作的,那平阳学院也有农工这方面的学问,我清河和墨家希望能派出学员学习,与之同时,亦会派出先生和各方面人才到学院教学,与双方都有利。”
……
墨不凡明显胸有成竹,说的很详细,想的也算全面周到。
王守义听后,沉思半响,并没有回答,反而问起了张明远:“张城主有何想法。”
“我代表清河官府,我更看重百佳商城,官农工商的综合体,能否把百家商城的经营方法与管理方法交于清河,至条件你来提。”
张明远一开口,让王守义不由多看了一眼,刚才还怼自己,这一下更直接平阳的商业核心,一股脑的想拿过去,心大眼界也够高的。
“大概心里有个数了,只是墨家主与张城主你们对平阳究竟了解多少?你们想学想模仿,又能做到几成?平阳很多新产业,几乎都是流民组成的新村,这其中的投入亦是个天文数字,你们能拿出多少钱粮?更别说还要交易给予我平阳对等的利益才行。我不说人与物资,单沦钱财,一百七十万贯可有。”
“清河人更多,地更广,一百七十万贯就是平阳这三年的支出,清河……我预算要高出一倍。”
王守义不是打击,这的确是真实的支出,只多不少,光铁家那边的一次练丹就达百万贯,有游家被灭的家产,这些年平阳的收入……
“三百四十万贯。”
一个石破天惊的数字,不但让张明远和墨不凡惊讶,其它县主也沉默。
墨家或许有这个资产,毕竟沉淀了数百年的底蕴,但光论钱财,怕要变卖很多资产才成。
张明远更不可能,官仓里有多少,每年能存下多少,也应该有底。
王守义也有底,清河四十万人,亦是上县,商业也算兴盛,年产值或许能达四百万贯,但这是农耕社会,变现不足三成,也就一百万贯左右;人头税,田地税,商业税,杂税,等七七八八加起来,清河官府一年收入六十万贯左右,多数是粮食和布匹,现钱入库顶多十来万贯,除去开支和上贡,怕亦只有十万贯之数入库。
(四十万人,就都算务农,官税在三成,一人平均产五谷三千斤,换成钱大约在二贯左右,光田地税在二十四万贯,人头税更少,大概一半,十万贯上下。由于商业兴盛,商税能达农税的三成,亦不过十万贯;离六十万贯大关还差二十万贯呢,这方面自然还有官商方面的补充才能做到。这其中真正能够变现的,人头税和田税不在其例,那就只有商税和官商收入(盐铁碳等专入),即便是这一部分,也不全是现钱。)
众人沉默,王守义自然趁机提出更有利于平阳的交易方案。
“百家商城可入驻清河,官方可以占三成,以土地和政策来交易,这样官府可以不出钱,只需要出土出力即可;至于墨家可以用现钱和物资代替,但不能超出官府,而且两者相加不得高达五成,为四成九之数,百家商城占成最低,不少于五成一。”
“第二,村集体产业,由官府与各村商量,平阳出人出技术(这技术也就是方法\工艺),必须保障村民利益,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百佳商城会与村集团签订供销契约,并有指导和督促的权利。”
“三,关于工坊,只可让工农商参与,官府不干涉,有利于促进民间经济,这方面百家商城会放手,但会制定一个标准,达标的工坊和产品才可以在商城售卖;同时,百家商城会拥有自己的工坊,但会分离出来,独家拥有,名义上会用到平阳与清河之间的民间合作。”
“最后,关于学院的事,可以给出名额,学费自理,名额暂定为十;视双方合作收益和深度而增减,最高不超出五十名的限额;有关于学院老师的输送,平阳一视同仁,月俸与福利一样都不会少;并且可免去一个学员的学费。记住了,是学员的学费,而不是入读学院的名额。”
“最后,是劳动力的输出,这一点是硬条件,以人口基数的半成向平阳输出成年劳动力,可高可不低,同时平阳亦会开出月工资,与平阳本地最低工资持平,莫约三十文/天。”
……
“为什么老师可以持平,而劳动力不可以……”
“他们是熟练工吗?不是,更深层次的,平阳本地新民,第一个月还是免费,再到十文/天,慢慢涨上的工资呢。”
……
“我觉得免一个学员的学费,没什么意义,名额更好。”
“可以,但老师必须是大师级,可以给予一个名额并免费,不算在限额的名额内。”
……
“这工坊搞民间合作,为什么要把官府排除在外。”
“一是促进了民间合作,二是为了纯淬些,公平些……倘若什么是官府都要插一手,那还搞什么民间合作,官府自然更有优势,总得留一个让百姓出头的机会吧!”
……
“这百家商城要占五成一,我觉得多了,以本地官府为不是更好。”
“这是硬条件,否则不予入驻,更是防止官府乱插手,让出钱出力占大头的百家商城吃亏,这是为了保证我平阳的利益。”
……
“那村集体资产,官府可以占成吧!”
“可以,包括百姓可以出钱出地出人,达到目的;参照平阳的模式。一个是最低基数占成,一个增加浮动分红。”
……
前前后后,花费了近三天时间,才完全谈好,确定了一个框架。
王守义也是心力憔悴,把张文博与唐绍寅叫来助阵。
并签订了“九县商业联合”的契约,并以平阳为主,组建了九县商盟。
第十章 西山大墓
终于抽出空来的王守义,把李九叫了过来,问起了有关于“葬地”的事。
西山村是大村,一共有十八个屯,一个屯背后就有一座大墓。
这座大墓的规模特别庞大,一次葬入百万武者,所以更多的叫法是叫做葬地,而不是大墓。
后院书房。
“你说说,这西山背后的主人是谁?”王守义可记得,当时李九放过话,捏死墨不凡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先天啊,在西山之主的眼中,竟然如同蚂蚁,即使有夸张的成份,但绝对有杀死先天的实力。
莫不凡身为白虎郡第一炼丹师,可不仅仅练丹强,实力也很强,妥妥的先天巅峰的存在。
王守义自认天才,可墨不凡亦是天才,虽没有交过手,即便王守义多了一世经验,也不敢说就强于墨不凡。
即便再自大一些,就算是强也有限了。
能够轻易捏死墨不凡,估计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这西山之主,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只是听老人说过。”李九回答。
“把你所听到的讲一讲。”王守义道。
平阳有一个禁地,还有一个葬地,再说这地儿平凡,王守义说什么都不信。
关于县志记载上的西山大墓,关于葬地的说法,王守义认定这只是官方给出的答案。
“这其中也有我的猜测,你姑且听着,有些也做不准。”李九说话很谨慎。
“老村长说,每过百年,西山便要挖一座大墓,用于葬下抵抗兽潮而死的英烈。”
“不过是谁挖的,没有人知道,反正我猜测不是人挖的。”
“这第十九座大墓的位置,我猜测就是我村列为禁地的那座山。”
“我见老村长进去过那禁地,至于发生过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
“第十九座大墓,非人为挖成,列为西村禁地,老村长进去过……”王守义总结李九的话,有用的信息有,突破口就在老村长身上,这唯一牵扯的人。
“不对,你说的西山之主,又是从何得知。”王守义。
“这西山之主,我猜测就是西山村禁地里面的人,应该叫葬地之人才正确吧。”
“记得老村长说过,有一次,从禁地跑出来一条大虫子,一个时辰便杀死了一千六百人,第一屯到第六屯的人,全死了……后来,飞来一个灰袍人,收服了大虫子,骑虫入大山。”李九回忆道。
“你见过那条大虫子还是灰袍人”王守义。
李九摇摇头:“都没见过,这是四十二前的事了,大虫子和灰袍人,我只是听说过。但西山村第一屯到第六屯一千六百人,一夜之间全死却是真的。比我大上十岁的平阳老人都可以证明,毕竟发生那事的时候,我才五岁。”
“嗯,不对,这事县志没有记载。”王守义想了想,再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那一任平阳城主,及大小官员,好像在第二天也就全失踪了,共计三百多人。这事儿,后来也很少有人谈起。”李九道。
“一个时辰杀死一千六百人,这是投放小型核弹吗?”王守义不敢相信,即便是先天有真气,做到生生不息,也不可能在一个时辰内杀死这么多人,哪怕突破神境达到熊二的境界也办不到。
王守义是做了功课的,从第一屯到第六屯,直线距离达十里,更何况西山村以打猎为生,练家子也不少……
一条大虫子,就算在后世给你一挺加特林+装甲车,也杀不完这么多人,跑完都够呛了,还要家家户户的去搜与杀……
如果李九说的真的,王守义可以判定,这么一条大虫子,实力绝对在熊二之上,还有一个实力绝对在大虫子之上的灰袍人。
捏死先天如蚂蚁,从这里判断,李九应该没有说假话。
大小官员三百人多人失踪,没人察觉吗,还是不敢说……怎么做到的,想一想,王守义都害怕。
王守义觉得还是不管此事为好,极有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但现在他可是平阳城主,不管不问也不是个事。
“那还有18座大墓呢。”王守义。
“不知道。”李九又是摇头:“至少我没有看到另外十八座大墓的痕迹,只能猜测一番。西山之地,一座大山就是一座大墓。”
“这不可能吧!能葬百万人,时间还不足百年,就连痕迹都找不到。”李九这话说的王守义一点都不相信。
“真的不知道。”李九的神色不似说谎。
这么神秘,如何掩盖痕迹的,找不到一丝痕迹。
“那老村长呢。”王守义再说。
“死了吧!进去后,就再没出来了。”李九道。
“这合着你们西山村啥也不知道呀,全靠一些传闻与你自身的猜测而言。”王守义也算服气了。
“不全是猜测,也有事实。每到百年之期,西山村有资质的人,会被大势力的人带走。”李九说道,又说出了一些王守义不知道的事。
“被大势力的人给带走,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王守义问。
“我们村的人都知道啊,这不是什么秘密,还有功法碑,就是那些大势力留下来考核所用,凡二十岁前能达到武宗就算通过考核。”李九说道。
“20岁前突破武宗,好像你们西山村没有先天吧,那被带走的人呢,就没一个回来过吗?又是哪些大势力呢?”王守义想了想,有所怀疑,大虫子,灰袍人,又冒出个大势力来。
李九又是摇摇头:“我也说不出。”
“咳咳咳……”王守义不想问了,想问都问不出来,说的尽是些传言和猜测,并无太大的价值:“算了,你是啥也不知道,问啥都摇头。你去忙吧。”
李九离开,金子,向山,熊二都出现在王守义的书房。
“你们觉得,李九的话是真是假。”
“葬地之说,毋庸置疑。四十二年前的虫灾亦可打听得到,那大虫子与灰袍人,很有可能是真。一座能葬百万人的大墓,不到百年,居然找不到一丝痕迹,确定可疑;第十九座大墓是西山禁地,还侍求证;非人为而建的大墓,我有一丝猜测,关键在那大虫子身上,应该是那灰袍人驱使大虫子而建造的。”向山说道。
“有一种异虫叫石虎虫,应是土蚕的变种,不会化萤成蛾。《神异志》上有记载。型似土蚕,巨虫,体长可达十丈,以土为食,巨毒,人沾之即死,能鸣无声,杀人无形。有诸多变种,又叫墓虫\藏宝虫\,有专人饲养,用于建造隐秘的墓地及密室密洞,藏宝之地。”金子说道。
王守义点了点头,极有这个可能,一座百万人的墓葬,就是由这些虫子完成的。
而能够养这些大虫子的人,基本上都是大势力的存在,那灰袍人可能就是大势力中的一员存在。
只有这个解释才是最合理的。
第十一章 军中切磋
有了疑惑就要求证,这是必然的过程。
王守义不傻,向山也不傻,一条虫子这么厉害,还有一个灰袍人更厉害,不能莽撞,以免惹上麻烦。
一方面,让西山村的人去打听,特别是李九。
估计这方面也都是一些传闻逸事并没有什么太多的真凭实据了,但至少也能做个参考。
还有就是侧边调查。不直接在西山村求证,而是向墨家这些本地势力询问,毕竟现在是合伙了,打听一下应该没什么关系。
另外就是程家和皇室云家,还有铁家了。
程家让小青问问,云家可以让李明打听,铁家改天找铁手问问。
等胖子到了,让他带个信。
这些消息待等,特别是程家与云家,至少半年才有,铁家这边还好,不远,还有合作关系,改天铁手来了,找个机会问问。
这也没办法,地图太大,来回花费时间太多。
虽说青鳞能日行三千,不过那得跑废才行,正常也就日行一千,这己经是极速了,万里之遥,来回二十天,人还要办事,休息,及风雨雪等气候情况,一个月算好的了。
更别论胖子跑的路是从镇兽城到天都,是办事的,来回一次要三个月呢。
这发信到收信,半年是跑不掉的了。
“夜探西山村禁地,这种事王守义做不来,不是不想干,而是怕送命啊。”
没有一定的把握,何苦去惹麻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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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和大牛那边还好,毕竟是先天高手,又不是大白菜,没有人不开眼就找麻烦。
两边又都有靠山,合作伙伴的存,一边是云家,一边是程家,靠不靠谱还不知道,但至少明面上的面子要给。
部落的人出山,又不是为了开疆拓土,又不惹麻烦。
今年又有一批人出来,估计小点点和王智也会出来。
不知道“霸”有没有消息,应该不会死在十万大山深处了吧。
眼前的事也不少,两座新城要建,一座主坊及住宿,一座有兵营,还有驿站的仓库要修复。
还有铁家那边是怎么回事,找自己练了一次辟谷丹之后,就没第二次,一锤子买卖吗,又或者破解了丹方,自己炼?
好在平阳发展不错,很多的美食售卖到铁家镇,生意上还有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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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三个徒弟都在学院,少了教学的事,却多了一城之主的事,虽然只是从幕后转到明处,但毕竟要应付的事也会多一些。
前两天李定边和李远山挨了打,王守义打听了一下,还是同一个村子里的人打的,从小的冤家对头,王守义没管。
小徒弟棉儿还挺省心,兜兜里装着吃食,又大方,很混得开。
不过总体上学校的治安环境还不太好,王守义是这么觉得。
从一开始一些孩子不适应学校的环境,哭哭闹闹,想家想父母。
到后来,一些学员打架的事就多了起来,不得不增加学院治安的人手,及针对性的一些规定。
这个世界的人,野性足,读书的人少,又崇武,发生打架的事,很正常。
学院的课很杂,文武农工商杂等都有,细分下来更多,又分两大类,必修和选修,高年级的还有专修。
一些锁事,大概的介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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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又来了一批人,申公太保、厉阳、林望、杨八枪、欧阳义等人,呼朋唤友,一行二十七人。
这些人可以说是白虎郡下一代的种子选手。
后院,各自落座。
王守义一打量,目光微聚,精光一闪,望气术一开,心中便有了大概。
二十七人,境界最高的是申公太保,己然产生了气感,周身元气环绕,己生异象。
厉阳,王守义是比较看好的一个人,同武比时相比,并无长进,毕竟最后一步,没那么容易跨出,但若论基础之扎实,也就申公太保能与之一比。
林望,林家的人,论天赋在这群人当中只能算一般。但家世好又肯吃苦,论武力能进前五。
杨八枪和欧阳义,也不错,王守义比较看好。
平阳很缺人,特别缺武者,如果武者多的话,平阳的货物就可以自己运出去。
一番见礼之后,都是武者,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把自己带的礼物报个名就送了上来。
王守义听了听,都算比较贵重,毕竟他们的来意也很明显,以武会友,同时也存着求教的心思。
“各位的来意,我也清楚了,且稍等,我准备一下……”王守义停了一下,跟李胜利低语几句,又道:“这小院虽宽,但不是比武之地,我己吩咐下去,还请大家移步?”
王守义起身,带头朝外面走去,比武场地安排在军营,可以放开手脚打,各种常规兵器都有。
后面有人议论。
“这么年轻,就是先天了,你看出来了吗?”这声音明显有些疑惑和不敢信。
王守义太年轻了,他们中最厉害的申公太保也二十有八了,才刚产气感,要跨入先天,短则三五年,长则十年或更久。
十年练一气,这句话可是大实话。
“你觉得我爹会看走眼,还是会说假话。”
“哎……其实我也看不出来,30岁之前能突破先天,除了天赋之外,还得有机缘和本钱,非三品及以上势力是培养不出来的。“
“丹药、天材地宝、功法及名师,也还需要资质与悟性都出众的天才。财侣法地人,五者合一,才有可能在三十岁之前突破先天啊。”林望低声回道。
“可人家估计就二十,非三十,差了整整十年呢。”
“呵呵……所以我说至少要三品的势力才能培养出来。”林望。
“你是说,他背后的势力不简单……”有人道。
“嗯,至少武山派加上四大世家够不着。”林望知道一些东西。
“这是一条卧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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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胜利先到,比武场己安排,军营也停了训练,列成方阵在等候。
“猴哥……”王守义上前同王守礼打了个招呼,并低声道:“有看上的,你就留在军营。”
“商城不也要人吗?”王守礼反问。
“先紧着你,商城拿人,以利即可;军营要人,忠诚第一;这不一样。”王守义笑道。
“嗯。”
王守礼点了点头。
“等会你出面指点,也好让这些个队长与这些人比划一下,明白差距有多大。”
“还有,准备些丹药做回礼,好拉笼人心,这些人都不错。”王守义提醒王守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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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血刀赵老六,请指教。”一个年轻的武宗,莫约二十七,高约五尺二,手长过膝,腿显得短,最显眼的是脖子,特别的粗大。
手中双刀泛黑,颇有年头感,单手短柄,刃长一尺。
王守礼望了李胜利一眼,开口道:“你安排。”
李胜利环顾四周,心中略微一思,喊道:“你们谁愿意上。”
“我愿意……”
“我来……”
……
“别瞎嚷嚷,不到武宗的,退后一步,讲个规矩,我不管你们谁愿意上,第一个,我指定了。”
“嘿嘿……如果你们在这场比武结束前,没有商量好,下一场我继续指定。”
第十二章 切磋
军体拳绝大多数大开大合,出拳踢脚,阳刚有劲,凶猛有力,极具力学的美感。
也有小巧的属于擒拿类,灵活多变,注重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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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虎与赵老六属于切磋,这有规矩,那就是留有余力,又不能劲气外放,布劲成罡。
张一虎一拳接着一拳,犹如江水,绵绵不绝,一直属于主动进攻。
赵老六也讲究,收了双刃,半蹲着身子,左右腾挪,灵巧极至,偶尔架上一下,又立马移步,身法极佳,其步阀很有节奏。
张一虎见拳脚难以见效,全部被赵老六躲过,不得不用上脚,扫腿、横踢、弹腿、砸地。
两人一时间焦着了起来。
半柱香了,对于低于这个境界的人来说,那是一个手快脚忙,劲风四溢,黄沙滚滚,看了个眼花缭乱,心神动摇。
但奈何这些在场的基本上都是武宗,自然少了看头,双方架子和基本功再好,也没意思啊。
也就没人喝彩了。
“赵兄,用点真功夫吧,你这老闪来闪去,我这是当陪练呢,还不如自顾自的打一套拳呢。”
张一虎有些不耐烦了。
“也好,你注意了。”赵老六回道,人一退,车了一肩,立马闪身而上,箭步直窜,却不是奔正门,而是下三路。
张一虎也打起了精神,也不避退,沉膝下腰,双拳如锤,猛的砸了下来。
赵老六却在临近时,一个转身,后踢点地,换招极快。
张一虎双拳刚砸下,这是预判,属畜力未发,见赵老六变招,一个后踢,奔的是自己左脚,不得不,侧身半步,马步变弓步,左手收于腰间,以应变化。
变化来了,赵老六这后踢也变了,一收一点,在一挑,这地上就出现了一坑,一挑之下,黄泥四射,脚如手一般灵活,一团黄泥从地上飞出,直射张一虎门面。
张一虎反应也极快,飞溅的黄泥不管,收于腰间的左手化拳,极快的挥出,拍落了飞射面门的黄泥,更是趁机向前半步,意欲反击。
赵老六虽转身,后背对着张一虎,却似脑后长了一双眼晴一般,人突然趴下,双手撑地,身子一缩,成了一团。
张一虎,上半步,躬身,右拳暴裂斜砸。
此时,赵老六缩成一团的身体,猛地一下张开,身体崩直,以手带脚,以脚替手,双脚直蹬张一虎胸膛。
说是脑后长了眼睛,这么一个双蹬,恰巧迎上了张一虎的石拳斜砸,一个正着。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胳膊拧不过大腿,何况还是双腿,张一虎挥出的拳头被踢回,打人不成,反而砸向自己的胸膛,立马倒退三步。
赵老六这下就神奇了,以手脚互换,倒退着走,双脚连环踢,不给张一虎换气的时间,硬生生的把张一虎逼出了圈。
“好。”
“好。”
“赵宗师好样的。”
周围一片喝彩,手脚互换,做到这个地步,没十几年苦练是不成的,人如猿猴,值得借鉴,虽说做不到像赵老六这样,但都是武宗级别的高手了,对身体的掌控也是极其到位的,多多揣摩一番和练习,也能发挥出几成威力来。
练武到武宗这一步,对力和劲的追求己然到了一个瓶劲,讲究的不再是以力压人,而是技巧,有效,出其不意,以最小的代价取得胜利。
“赵宗师胜!”墨不凡喊道。
墨不凡做为白虎郡第一炼丹师,先天强者,又是墨家的掌控者,为人公正,被大家选为裁判。
张一虎被打出圈,一身实力没未挥发出来,心有不甘,正欲捏着拳头再战,被李胜利拦下来。
“猴哥,我还能打。”张一虎己搬运气血,脸上泛红,只要李胜利一走开,张一虎绝对会冲上去,好好的打一场。
“好啦!”李胜利面露严肃,大喝一声:“比武切磋,不在于胜负,而是借签。你脑袋长的是肌肉吗,一个莽夫,只知道打斗,如果你不知道你输在哪里,即便你再上场,赢了又怎样?”
“我……”张一虎语气一顿:“我只是不甘心……。”
“回去,自己好好想一想。”李胜利把张一虎赶了回去:“下一个!”
“我来!”一个身形不高,却极为健硕后汉子走了出来。
“这位是……”王守义问道,练军一事由王守礼负责,有些人王守义只觉得眼熟,而不知道名字。
“张一山,张一虎的堂哥,练的是通体劲术,善拳脚,喜一击必杀!”李胜利解释道。
通体劲术源于通体劲,顾名思义,全身力量集于一点爆发,属于高攻型的功法。
术指高速搬运气血之术,高攻高爆发速度快。
应对赵老六的功法正合适,赵老六属灵巧敏捷型的武宗,但爆发力却有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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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拳供手,张一山直接一个箭步,闪冲,右手捏拳,肌肉怦然涨大一圈,瀑长一截,砸胸,没有一点花巧。
以快打快,以暴制暴,犹如急风骤雨,永不停歇。
可怜赵老六,接了一拳又一拳,没得一口喘气的时间,一百零八拳之后,如张一虎一般,给硬生生的逼出了圈外。
“好!”
“好!”
围观的城防营,大声叫好,扳回了一局。
王守义点了点头,对张一山表示满意,不过赵老六也令王守义惊讶,其反应速度以及身体的本能及战斗的经验,绝对是同境界中的佼佼者。
一百零八拳,或避或挡,或挡或封,竟然一拳未落下,完好无损被逼出圈,实在是太稳了!
“平阳张一山胜。”墨不凡不急不缓报出结果。
“墨铁,你上!”墨不凡一指一个与张一山差不多身材的汉子,姓墨,明显是墨家之人。
王守义双眼望了过去,打量了下越众而出的墨铁,不由嘴角上翘,觉得很有意思。
墨铁同张一山一样,修炼的功法也是通体劲。
是通体劲,而不是通体劲术。
通体劲指的是练体之法,术才是战斗门法。
不知这墨铁的术,究竟是什么战斗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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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拳拱手,或许双方修炼功法一样,惺惺相惜,相互凝视一阵,居然各自打起了通体劲,没有任务接触。
沉膝提胸,双拳平挑,虚步半点,砸拳拢腰,纵地伸腰,双掌托天,提膝砸脚……
通体三十六式,打得很缓慢,却是慢中见劲,劲中显术。
肌肉收缩如意,如肠中穿筷,柔中通刚,刚柔转换,随心所欲。
双方同时打完,却如从热水中出来一样,浑身冒着白。
“杀”
“杀”
双方同时暴喝,纵地急跃,人影交错,只听得一声爆响,两人当空炸开,如巨石砸地,双方便轰然倒地。
王守义与墨不凡,俱都身形一闪,落于各自的人身边。
推宫活血,捏拿正骨,丹药内服,膏药外敷。
王守义指法如电,连点张一山三十六处大血,更是化指为剑,点破肉身,一股暗红色鲜血从中指喷出。
墨不凡,其指如线,压血脉而行,或分式合,最后一掌直拍墨铁膻中,一口腥血,仰天喷出。
任谁都没有想到刚开始还心心相惜的两人,碰撞来得如此激烈和爆炸。
如若没有王守义和墨不凡在场,两人必定是气血逆行,身爆血管而亡。
至此,双方定下规矩,只比拳脚,不行气血之术。
和平切磋,终究少了几分火气,其打斗也黯然失色,最终武师和武徒到是收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