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舐犊情深燃希望
这些天，可怕的想法在唐赞心里多次产生，反复，并且激烈地翻腾着。抑郁症的困扰，让唐赞感到生活很累，他真的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或者说自杀，当初唐赞握着刀的时候，心里除了打算和房德龙算账的想法之外，脑海里还冒出过一刀结束自己的想法。
现在这种结束自己的想法变得更加强烈，以至于每天唐赞脑海里都会出现这种危险的想法，只是因为他还抱有对妻儿的爱，所以才不敢撒手西去，但是唐赞明显感觉那种压迫感已经快要把自己压垮了。
现在他觉得自己再活下去就是折磨，他心中的天平已经失衡，未来是看不到阳光的，唐赞心中厌世的感觉像洪水决堤一般，他决定回BJ之后做一个了断。要么好好战胜困难，要么就结束自己。
当然，唐赞心里的求生欲望还是很强的，他不会轻易结束自己的，除非真的是生无可恋了。还有一个让犹豫的事情，那就是到底要不要去和房德龙拼命，他恨透了房德龙，但是唐赞不想成为犯罪分子，同时他也在琢磨其他的方法对付房德龙，但是依然是一筹莫展，这也是唐赞的脑海里之所以会反复出现自杀的可怕想法的原因。
但是一想，如果自己真的那么做了，那么两个孩子就只能交给包芳芳，以后他们就要在单亲的环境中长大，当初自己和妻子吵架的话，竟然可能一语成谶。自己此生可能注定要负妻儿，所以自己还是要撑下去。
想到这里，唐赞决定在回BJ之前，先去看一看自己的孩子，自己已经有段时间没看到孩子了。这次搞不好都有可能是自己和两个孩子的诀别了，想到这唐赞感觉人生好难啊。
他给包芳芳打了电话，说自己要去看看孩子，会晚回去一两天，包芳芳自然是没有阻拦，之后他就买了去合肥的票，现在包芳芳的亲戚帮忙照看孩子，就在唐赞和包芳芳在合肥买的房子里。
这个合肥的家，唐赞也只去过几次，因为常年在毕BJ，所以对这里并不熟悉，以至于唐赞最开始时竟然走到了后面的那栋楼，直到钥匙打不开门，才知道自己走错门了。
唐赞看着这个自己不熟悉这个地方，心中感慨万千，但却没有让他的心情变好，那种煎熬的情绪依然时时刻刻地折磨着唐赞，进屋之后，两个孩子看到爸爸来了，自然是异常兴奋，毕竟已经有一阵子没见了。
看着两个孩子的可爱模样，唐赞心中像被锥子扎一般，他怎可能愿意离开他们，怎么可能愿意让他们从小就过没爸的生活，自己必须活下去。
但是唐赞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撑不住了，即使自己心中依然是满怀对于孩子和妻子的爱。唐赞现在祈求这种亲情的支撑，可以让从深陷的泥沼中跳出来。
孩子们那天真无邪的笑容，让唐赞的眼泪有些忍不住，他觉得人生就像过电影一样，反正都会有结束的那一天，只不过是精彩还是乏味，是舒服还是难受，是漫长还是短暂。
唐赞觉得自己已经很难在拥有精彩的人生，接下来的余生很可能是被灰色所笼罩。这是他无法接受的，特别是房德龙还生活在那五彩斑斓之中，享受着驾驭下属的快感，冷血地品尝着杀人诛心的残忍，这是多么大的差距，自己已经成了房德龙加冕互联网霸道太岁的祭品，唐赞彻底忍受不了这种被奴役和压迫的感觉，两种选择在他的心里激烈地斗争着。
之前那种要去和房德龙拼命的想法，和尖刀坠地那次一样，渐渐消退，因为唐赞现在看着自己的孩子，他不想自己的孩子有一个犯了罪的爸爸。
孩子那单纯的眼神，让唐赞心中顿时受到了一波震撼，他知道那是孩子对于父爱和母爱的渴望，把孩子送到妻子老家，交给亲戚照顾，是自己和妻子的决定，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自己不能让这两个孩子只剩下母亲可以依靠，自己不能冲动。
即使自己是个无能的爸爸，也不能抛下孩子们，自己还希望以后可以天天看着他们纯真灿烂的笑，听着叽叽喳喳的闹，在这之后，他们也可以天天见到自己的爸爸，一家人要整整齐齐的。
当然这一对姐弟还不知道爸爸心里的波兰，他们不明白爸爸的痛苦，不知道爸爸的难处，不了解成年人的复杂和他们的游戏规则。此刻他们快乐地摆弄着手里的玩具，享受着童年的美好时光。
而对于唐赞来说，现在的每分每秒都是格外珍贵的，因为自己难得见到孩子一次，最近这段时间，自己真的是心累，说实话这次见到孩子，让唐赞心中的那种消沉变得消磨了些许，或者说让他有了继续与现实抗争的决心。
还因为现在和两个孩子相处的时光，是唐赞少有的还能感觉到人世间温情和希望的时光，即使这种温情和希望还是无法化解唐赞心中的苦楚，那种痛入心扉的煎熬让唐赞想要放弃挣扎。
很快他还要回到BJ，一想到这里，唐赞就感到头痛欲裂，焦虑感扑面而来，唐赞觉得现在活着对于自己来说已经成了累赘，太累了，那种深陷痛苦的感受，唐赞已经不愿再忍受。现在唐赞计划着自己要办的事情，对于如何和房德龙下最后一盘棋，唐赞已经有了想法，尽管代价可能很大，自己之前都难以想象，但唐赞决定不会放弃抗争，必须要做个了断。
回到BJ之后，见到妻子，唐赞尽管心中万般苦楚，但是脸上却表现出一副十分轻松的样子，好像自己刚刚参加完婚礼回来。
事实上，他刚参加完母亲的葬礼，脸上的轻松都是装出来的，他不想自己留给妻子的是那种令人消沉的表情，而包芳芳竟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大概是因为工作太累的缘故，她只是问了一下家里的事有没有那排妥当，看唐赞说了句一切都好，也就没再追问，之后又问了问孩子的情况。
唐赞先后写了两份很长的信，一份内容是控诉房德龙，唐赞决定发在网上，作为对房德龙的终极控诉。
第一百二十二章：鱼死网破一滩血
写完之后，唐赞心里的纠结可以说是到了顶峰，自己到底该如何做，他觉得单纯的声讨已经不管用了，自己只是一个渺小的个体，如何能够撬动异乡租客这个庞然大物。他在思考，内心满是斗争，唐赞甚至又想到以死证明清白，中国人历来信奉死者为大，如果自己真的跳楼了，那么舆论一定可以会让房德龙和异乡租客付出代价。
他尽量把所有的细节都写清楚，然后把房德龙所制造的中上自己的谣言的漏洞裂了出来，而且自己有录音等证据，从逻辑上来看，也基本上可以为自己证明清白，更可以把房德龙不给赔偿、暴力裁员的事情详细地展现给大众。
在怀着备份的情绪写完对于崔万振的控诉之后，唐赞又给自己的妻子包芳芳写了一封家书，算是和妻子告别。
唐赞的纠结没有丝毫的缓解，他又掏出手机，开始刷朋友圈，恰恰看到了赵东篱发的动态，之前面试的时候两个人加了微信，赵东篱也是用这个工作微信加的唐赞好友。
今天赵东篱发了一个鸡汤，这是她从一个互联网社会转发过来的，赵东篱觉得说的有道理，就转发了。里面说是一个程序员的励志故事，一看标题就能知道。
唐赞不由得想起了那个给他发拒信的美女HR，说实话赵东篱留给唐赞的印象还是很好的，虽然那天那条冰冷的微信，让唐赞曾经痛彻心扉，但是自己去南河大厦面试的时候，还是目睹了赵东篱那漂亮的脸蛋和优雅的气质，还是很难忘的。
唐赞突然感到可笑，自己都沦落到这般境地了，竟然还有心思琢磨人家好看小姑娘。不过唐赞却觉得那天赵东篱留给自己一种感觉，唐赞自己也说不好，就是很面善的一种感觉。唐赞一直相信相由心生，他觉得赵东篱一定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但是他知道对方是帮不了自己的，因为她是HR，不是总裁。
唐赞点进了赵东篱的朋友圈，因为是工作微信，所以里面除了岗位链接，就是一些日常分享，唐赞看了两眼，就退了出来，然后就将那封控诉信传到了网上，点击了定时发布，他订的是上午11点，这会已经过了上班高峰期，他感觉那会自己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办完这些，唐赞决定去异乡租客的写字楼，去做个了断，他知道自己的行为是鲁莽的，甚至是愚蠢的，他心里还在克制，不要自杀，但是自己也不能让房德龙好过，日子太难了，他不想再继续在重压之下蹒跚前行，连喘气都困难。
唐赞来到异乡租客所在的写字楼，他知道房德龙在这里办公，而之前郎赞中国区的办公地点，已经成了其他公司办公地点，那些郎赞中国区原来的员工，内部转岗的都来到这里，剩下的有跳槽的，当然也有像唐赞这种被暴力裁员的。
此刻唐赞内心想象着如果在自己真的迈出了那一步，结果会是什么样，太可怕了，唐赞的心跳一路上都在加速。
唐赞到了之后，从电梯直接到了14层，14层是房德龙等异乡租客高管办公的楼层，唐赞知道自己没有进入异乡租客办公区的权限，于是他就从写字楼的右侧上了去，因为右侧是不少创业公司零散的办公区，所以公共区域基本可以随便进入。
唐赞来到了14层，他没有带手机出来，揣在兜里的只有郎赞中国区的工卡和被收购之后的新工卡，两张卡左右兜各揣一个，另外那份声讨房德龙的信，唐赞也打印出了一份，和新工卡揣在一起，之后她拉好拉锁。
唐赞来到14层中间靠近南窗户的位置，趁人不注意，打开了窗户。今天BJ的天气很好，外面晴空万里，只不过唐赞今后不再有机会体会这种好天气了。
他大大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爬上了窗台，在决定跳下去的时候，唐赞有了一丝的犹豫，但是这一丝犹豫并不能让唐赞回心转意，毕竟来的路上已经权衡了多次，即使知道这是逃避。
但是唐赞决定不再继续承受那种在他看来生不如死的感受，最近他的抑郁症的症状又在加重，唐赞真的不想再继续忍受那种痛苦，在这一毛中的抉择中，唐赞还是选择了逃避，而不是直面残忍，他大叫一声，跳了下去，14层这个高度，跳下去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只听坠地一声闷响之后，唐赞就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他躺在一滩泊之中，虽然生命已经逝去，但唐赞的双眼却是大大地睁开，那瞪大的眼球里吐露着不甘、委屈、愁苦等太多人生的情绪，唐赞正是没能战胜这些情绪，所以才走上这条悲剧之路。
唐赞坠楼之后，很快被外面的人看到，第一个发现唐赞的正是文晓明，今天他因为家里有事，所以来得晚一些，他看到那张熟悉的脸，瞬间震惊了，不过他没敢靠近。
一方面是因为那残象确实瘆人，另一方面他觉得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唐赞一定是因为房德龙陷害他的事情才跳楼的，不过文晓明以为唐赞是今天来异乡租客找房德龙理论来了，最后失败，所以才跳楼。
文晓明虽然没敢靠近，但是他确定是唐赞，他只是停了一下，然后就直奔楼里而去。到了工位之后，文晓明也没有声张，只是静等这事传开。
在楼外，大厦的物业人员很快就发现了坠楼的唐赞，赶紧打电话通知了警方和医院，当然医院的救护车来了之后，也没能抢救得了唐赞，毕竟在坠楼之后的几秒钟，唐赞的生命体征就已经结束了。
而在警察到达之后，负责执勤的民警就从唐赞的口袋里搜出了工卡和那封信，与此同时，BJ时间已经是11点20分，那封控诉信在互联网社区已经传开，下面的讨论也是呈现指数增长，有不少人跟帖。
第一百二十三章：血泪控诉字字怒
由于之前异乡租客暴力裁员的事情在圈里也算是人尽皆知，再加上有过受害者，所以唐赞发的这张控诉贴，自然是引发了不少共鸣，鉴于帖子里已经交代了他会在异乡租客的写字楼跳楼的事情，所以在这个写字楼工作的人自然是会往窗外看一眼。
一时间郎赞前中国区程序员被逼跳楼的消息在互联网上传开，并逐渐成为舆论热议的话题。
赵东篱正在看简历，突然旁边的实习生孟晓莉喊出了一句太吓人了，这句话让赵东篱的专注被打断，她本能地向孟晓莉望去。
孟晓莉知道是自己那句唐突的话打扰到赵东篱了，脸上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赵东篱知道孟晓莉一定是看到什么奇怪或令人震惊的东西了，所以她的脸上表情依然平和，完全没有责怪的意思。
“东篱姐，你看这个，太惨了。”
孟晓莉把自己的手机递给赵东篱，赵东篱向手机屏幕上看去，一个男人躺在写字楼外面的地面上，地上留着一大摊血，整个人趴在地上，从照片上来看，应该是已经死了，赵东篱看到这张照片之后，心里的第一反应是惋惜。既然跳楼事件发生在写字楼，那么基本上就是白领跳楼了。
而那栋写字楼也有一部分被照在了这张照片里，赵东篱定了定眼神，有仔细地看了一下，这次是她忍不住叫了出来：“这应该是异乡租客所在的写字楼吗？”
孟晓莉也知道异乡租客所在的写字楼，那是一家知名地产商旗下的物业，赵东篱之前也在同品牌的写字楼工作过，她刚才已经在那个帖子上看到了发帖人配的文字：“异乡租客所在的办公楼有人跳楼了，不知道是哪个公司的？”
这栋写字楼左面都是异乡租客的办公区，而这具尸体就位于大厦的左面，所以网上都说这应该就是异乡租客的员工跳楼了。
赵东篱把手机还给孟晓莉，然后自己打开手机，去那个帖子所在的互联网社区寻找，她发现关于此事的讨论已经炸了。
发言区有人爆料称此人叫唐赞，是原异乡租客的员工，在被VP房德龙暴力裁员之后，又被房德龙陷害，背调被做手脚，导致他丢了南河的offer。
看到这些赵东篱心里又是一惊，刚才那张照片上面没有看到正脸，所以尽管赵东篱见过唐赞，但是凭借刚才的那个图也无法辩背出来是唐赞。
如果真的是唐赞，那么导致他跳楼的原因中，自己是不是也有一份，如果自己当初能够在和上级争取一下，但是上级就会改变决定吗？不会的，南河这么大的公司，规章制度不会因为一起个例而改变。自己即使争取也是无用功。
在爆料的最后，有唐赞控诉普惠和房德龙信件的截图。
赵东篱的手有点颤抖，但她还是选择看一下那张截图里面写了什么。
“我叫唐赞，是异乡租客的一名员工，我被公司暴力裁员，并且还被VP房德龙栽赃陷害，在找工作的时候，背调被做手脚，房德龙无中生有将根本不存在的事情安到我身上，致使我失去了原本应该得到的南河公司的offer。
下面我把普惠是如何暴力裁员，房德龙是如何陷害栽赃我的具体过程写下来，当这篇控诉异乡租客的文章发在网上之后，我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是异乡租客，是房德龙毁了我的事业，我的工作，我的生活。
我原本是一个在郎赞中国区工作了10年的老员工，今年郎赞将中国区的部分业务和人员打包出售给异乡租客。
在被异乡租客收购之后，郎赞原来的员工不少都被裁员了，我自己被合并到了异乡租客的一个新成立不久的项目组，后来我才知道其实这个项目组基本上也是被边缘化了，而把我放到这里，就是为了下一步裁我做准备。
到了这个项目组之后没多久，房德龙就安排我的上级和负责人力资源的经理来找我谈话，谈的就是裁员。他们表现出希望我主动离职的意思，后来我不同意，他们也没逼迫。
后来房德龙竟然直接找了我，其实我也非常奇怪一个VP为什么要直接找我，见到房德龙之后，才知道他是为了不花钱就把我裁掉，所以才会亲自和我见面。
在我明确表示不会主动离职的情况下，房德龙开始各种威逼利诱，最后他采取暴力裁员的手段，把我逐出了公司，当时工卡也失效了，离职证明被寄送到了家里。
我当时整个人很慌，很颓废，很害怕，经过考虑，我决定选择仲裁，一边找新的工作。我不敢把自己的不幸遭遇告诉家里人，怕他们替我担心。
但是我没想到房德龙会在背调这方面给我使绊子，并且诋毁、玷污我过去的工作经历，把本来没有发生过的错误安在我身上，致使我在求职中的offer被取消，这段时间因为被暴力裁员、被栽赃陷害，再加上母亲遭遇车祸等一系列悲剧的发生，让我的精神备受打击，这段时间我渐渐感觉生活越来越无趣，异乡租客和房德龙的迫害不仅让我失去了工作，还让我失去了对于生活的信心。我开始失眠，烦躁，郁闷，内心十分难受，痛苦每时每刻都在搅动着我的内心，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遇到房德龙这样的魔鬼。
非常遗憾的是，我没有靠自己战胜挫折，我无法平静地面对这些不幸的遭遇，异乡租客暴力裁员剥夺了我的工作和赔偿金，而房德龙在背调上污蔑我则彻底击垮了我。
在当初要我主动离职时，我还去找房德龙理论，结果被保安推搡，他还对我破口大骂，那一次我带了录音笔，把他和异乡租客保安的所作所为都记录了下来。我把录音传了上来，大家可以听，而且这段录音里的对话，或者说叫争吵，也可以证明我是被异乡租客和房德龙暴力裁员的。
现在我已经不想再去找他理论，我感到生活已经绝望。这些都是房德龙和异乡租客他们给害的，我已经彻底失去了对生活的信心，我决定做一个懦弱的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是我必须曝光异乡租客，曝光房德龙的丑恶行为，让互联网行业的朋友们知道异乡租客和房德龙的所作所为。”
发帖人：唐赞
第一百二十四章：背调制度需完善
当唐赞的控诉信在网上公布之后，迅速得到了大范围的传播，事实上在他跳楼之后，就有在这座写字楼工作的人拍下了他惨死的照片，而赵东篱看到的照片就是他们拍的。
看了这封控诉信之后，赵东篱的双眼充满了惊愕，虽然她在普惠领略过崔万振他们阴损的招数，但是当时基本上是以节省裁员成本为主。但是像房德龙一个异乡租客的VP针对唐赞一个程序员，这种情况还是很出乎赵东篱预料的。
当时她得知唐赞的背调结果有问题时，就猜测可能是异乡租客搞的鬼，但是她没想到房德龙一个不算小的互联网公司VP会亲自动手做这么下贱、卑鄙的事情。
“畜生，令人发指。”
赵东篱脱口而出，心里的气愤一直在升腾。
“东篱姐，你的眼神怎么了。”
孟晓莉在一边问道。她看到赵东篱目视前方，眼神无比锐利，充满杀气，脸上写满了生气两个字，这是她认识赵东篱之后，第一次看到这个平日里气质优雅，举止大方的姐姐吐露出这种眼神和表情。
赵东篱这才认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舒了口气，然后恢复到了正常的表情，用尽量平和的语调对孟晓莉说：“这个跳楼的唐赞之前来咱们南河面试过，当时是我负责的，本来一切都挺顺利的，我都准备发offer了，结果第三方背调公司发过来反馈说唐赞在前公司时，也就是异乡租客有职业污点。”
“真的吗？唐赞不是说他是被陷害的吗？”
“其实我看唐赞的工作经历，在郎赞中国区干一干就是10年，后来在郎赞中国区的部分业务被出售给异乡租客之后，才成为异乡租客的员工，后来那一阵我也在网上看到了异乡租客清洗原来郎赞中国区员工的消息，唐赞在面试时也说过这个问题，他没有细说自己的离职原因，但我也大概猜了出来。那份背调结果我当时就怀疑有问题，很可能是异乡租客那边耍了手段，没想到还真被我猜中。”
“东篱姐，那你当时怎么办的？”
“上级让我发拒信但，你知道我们南河在这方面是有严格的审查制度的，既然上级认可了那份背调结果，我帮他争取也是徒劳，当时我其实和老大说了自己的怀疑，但是老大的态度很明确，公司的制度不容更改，即使第三方背调结果可能存在不准确的地方，但是我们只能认可那份结果。”
赵东篱一边说，一边流露出叹息的表情，这里面既有对于背调制度缺陷的无奈，更有对于异乡租客背后栽赃的鄙视和愤怒，还有对于生命逝去的怜惜。
“东篱姐，我也感觉背调制度有问题，这个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很容易成为打击报复的工具，还会为一些公司要挟员工提供便利。”
“是啊，但是没办法，背调其实初衷是好的，但是在实际执行过程中，有不少地方容易被滥用。”
“员工还是弱势群体啊，我看有的大佬即使之前因为触犯刑法进监狱了，出狱之后，还是照样有不少人高薪挖他，甚至可以拉来风投，自己创业，背调拿人家可是没办法。”
赵东篱听后叹了口气道：“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大佬犯罪之后还是受市场欢迎的大佬，当然也要看他犯的是什么错。员工犯错之后就不是受人待见的求职者了，还是要变得强大啊，那些进去之后又出来的大佬，能在服完刑之后，还受市场和资本的待见，靠的是实力啊，弱肉强食从未改变。”
“东篱姐，我现在也想起了来了，这个人应该是来咱们这面试过？我要是没记错，那次我帮你整理简历的时候，看到过这个唐赞名字。”
“是啊，唐赞就是当初那个来面试的程序员啊，其实他面试都过了，我也感觉OK，但是最后第三方背调公司反馈来的是背调结果不符合。最后上级决定不发offer，我当时也觉得这里面有些问题，虽然不敢说死，但是从我和唐赞的接触来看，他不是会随便违反职业操守的人。这个控诉信你也看了，从逻辑来看，应该是真的。”
“东篱姐，你说异乡租客是不是就是为了省那份赔偿金啊，唐赞在郎赞工作那么久，赔偿金可以使一大笔银子。”
“就是为了钱，房德龙和异乡租客的事我也知道一点。我的前东家也是，今年年初那一波暴力裁员就够恶心的，我就是受不了的，才主动辞职的。现在异乡租客又搞出来这么一档子事，上次普惠算混过去了，这次异乡租客要想平了这个事，怕是很难。要是房德龙真的陷害了唐赞，那么事情一定会继续发酵的。”
“最好把崔万振干的坏事都挖出来，让这个坏蛋无处遁形。太可恶了，简直是刽子手啊。你说唐赞为什么要自杀，他完全可以拿起法律武器，去告房德龙啊。”
“唐赞估计也是心理上受到了很大的压力，作为局外人，我们很难感同身受，或许唐赞还有别的苦衷吧。而且你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法律可以说清楚的，房德龙凭借在业内的资源，制造的针对的唐赞的谣言，可能比法律的判决更有效，这种事很多事是一言难尽。”
“这也太毁三观了。”
“你想啊，法律是规定了各种保护劳动者权益的条款，劳动者出了事也可以走法律途径，但是走了法律途径就意味着你不可能在这家公司呆了。另外你知道咱们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很有可能唐赞下一家面试的公司的leader和房德龙很熟，这都是很可能的，所以很多人情世故是法律触达不了的。”
“反正我觉得他可以有不同的选择，好死不如赖活，太可惜了，他的亲人知道他自杀这件事不得崩溃啊，看他的年龄应该是有家有孩子的人了。”
“我上次面试的时候问过他，他已婚，有两个孩子。这下他的妻子和孩子可是太可怜了，一个妈妈拉扯两个孩子，难度可想而知，至于说两个孩子从小就没爸爸，更是可怜。”
正当赵东篱和孟晓莉在讨论这件事的时候，网络上对于唐赞跳楼事件的讨论已经呈现出大爆发的状态，网友们纷纷把头直指普惠集团和崔万振他们，一时间声讨普惠已经成了一股潮流，各个社交网站和资讯APP上，都出现了相关的内容。
第一百二十五章：业务日渐边缘化
作为唐赞妻子的包芳芳也在网上看到了这个消息，在看了照片的之后，她瞬间瘫坐在椅子上，眼神惊恐。
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丈夫，她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但是照片上那张熟悉的脸，以及那件棉外套，让包芳芳知道这就是自己的丈夫，而且他已经死了。
一转眼，午饭时间已经到了，此刻社交网络上面控诉贴的发酵，已经让不少人知道，跳楼者唐赞是被异乡租客集团vp房德龙陷害的，最后含冤跳楼。
此刻的异乡租客的办公楼里面，也是十分热闹，左右两部分呈现出两个完全不同的状态，大厦另外一侧的人们都在议论这件事，刚才没吃午饭的时候，办公室里面已经多了些交头接耳，现在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议论着这件大新闻。
而在异乡租客这一侧，可以说肇事者和受害者都属于大厦这侧。情况却是截然不同，因为异乡租客的员工大多知道了这是自己公司的烂事，但是没人敢吱声，所以异乡租客的办公区里面呈现出反常的寂静，那种寂静让人感到沉闷压抑，感到阴冷恐惧。
当然寂静并不是唯一的旋律，在异乡租客的高管办公区，也就是唐赞跳楼的那一层，激烈的讨论充斥着整个房间，高层们一个个脸上都很不好看，他们都没有吃午饭，负责公关的总监正在向决策层诉说着应急处理的各种建议，房德龙坐在一边，感到十分尴尬，内心非常恼火，但却毫无悔意。
他没想到唐赞会自杀，更没想到他还会在网上写帖子控诉自己，房德龙现在只盼着公关能够早日把这事摆平了。
那些异乡租客的员工，表面上都像乖绵阳一样，没有人在办公室或是食堂里面声张，但是他们每个人都在摆弄手机里的社交软件，向和自己关系亲近的人传递和交流着这件事情，马田奇一边吃着饭，一边用手机给自己的铁哥们赵安文发消息。
“赵哥，你知道吗？我们公司出大事了，有离职员工跳楼了。”
赵安文也在吃饭，看到消息之后，吃了一惊，忙问咋回事。
马田奇直接把在网上看到的链接发给了他，赵安文看了之后，胃口大减，但是出于好奇，又去一些经常讨论互联网圈里事情的社区和APP搜了一番，在其中赵安文看到了唐赞坠楼之后的照片，那血流遍地的血腥场面，让赵安文彻底没胃口了，他把剩下的饭菜倒掉，然后把餐盘送到收纳的地方，就回到了工位上。
坐了一小会，赵安文感觉坐不住了，就拿起手机，趁着午休的时间，出去溜达溜达，让外面的清新空气把自己的心里的不适吹走吧，赵安文出去之后，在单位院里的椅子上坐下，又和马田奇聊了起来。
“你们公司这个vp也太恶心了吧，这是赶尽杀绝啊，不要个脸。”
“我感觉自己有必要换个位置了，这太吓人了，而且这个哥们也是从郎赞合过来了，当时和我们在一个组，他走之后，我听说过赔偿金纠纷的事，但没想到会是这样。”
“什么，你们团队，这你们老大也有责任吧。能全是VP的锅？”
“好像还真和我们老大没关系，当初我们老大是和他谈过，但是从唐赞的爆料上来看，应该是房德龙一手策划的。”
“反正你小心点吧，要是真有事，赶紧跑吧，别整的和唐赞似的，那可就惨了。”
“嗯，我当然得小心，以后只要有机会，我就跳出去。”
两个年轻人的对话随着午休的结束而停止，这件事对于马田奇的影响明显更大一些，作为在这里工作的程序员，马田奇知道唐赞的悲剧和年龄引发的职业危机有关，而自己如果搞不好，以后也可能面临唐赞那种被裁的命运。此外自己刚毕业半年就被裁了一次了，这有惨痛教训让马田奇的警惕感和紧迫感其实非常强。
三个月前本来以为进外企还不错，好好休整一下，准备提升一下自己，结果被硅谷的美国人卖给了国内的创业公司。
自己这一年之内可谓是三连变，只不过没有一次是自己主动的，而且他也能明显地感受到现在自己做的这块业务的边缘化，自己的直接上级韩千军已经跳槽走人了，最近从文晓明频繁的外出来看，他估计这家伙也是要跑，这样下去业务怎么得了，业务一完蛋，自己指不定哪天也被异乡租客给咔嚓了。
马田奇回到工位之后，想想着短短一年之内自己就像浮萍一般，他甚至都怀疑郎赞年前的招聘，正是为了稳住市场的信心，给外界制造郎赞中国区的业务还在扩张的假象，这些美国人好精明，还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把我们中国人的智慧都给学去了。
当然马田奇并不怨恨郎赞，其实他也早就知道这些外企在中国的业务面临新崛起的中国本土企业的竞争，日渐式微，但是自己当初被ENJOY未来扫地出门，能进郎赞这样的企业已经是烧高香了。
不过马田奇依然对这里没什么好印象，现在每天都感到很压抑。今天唐赞的悲剧，更让他感到如履薄冰，在他看来，异乡租客会出这样的事，并不意外。之前暴力裁员没出事，只是万幸而已。
更要命的是，现在自己从事的业务日渐边缘化，马田奇深知自己可能在这里工作经历也长不了。没准哪一天，自己又被异乡租客扫地出门了。
马田奇越想越害怕，心里也出现了去招聘网站上逛逛的想法，但是一想自己这才毕业不到一年，算了吧，在异乡租客待一天是一天，平时多刷刷题，以后跳槽也有准备，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马田奇从食堂回到工位迎面遇到了一个表情沉默的男人，看上去那个男人心情不太好，原来这个男人就是王康奇，就是上次被文玫瑰给提醒了的那位总监。
马田奇和他没有工作交集，王康奇今天在网上刚看了唐赞跳楼的事，这家伙对于唐赞并不同情，不过和王奕辰他们不一样，王康奇也没有站在公司的立场，他心里倒是有几分看热闹的心态。
第一百二十六章：一封家书戳心窝
坎坷的眼神往往是冷漠的，毕竟和自己没有直接关系。作为唐赞妻子的包芳芳心情极其沉重，她在看了帖子之后，禁不住流出眼泪，为了避免在办公区哭被同时看到，包芳芳跑到了卫生间，把门关上，开始大哭。她已经忘记自己上一次这样哭是什么时候了。包芳芳没有吃午饭，没有胃口，她的嗓子哭哑了。
大概是一点多一刻，包芳芳的手机响了，包芳芳一看来电识别，是派出所的电话，她知道是警方在寻找唐赞的家属，而自己作为他的妻子，自然是被警方第一个找的人。
包芳芳接了电话之后，电话那面的民警把情况和包芳芳说了一下，和她说节哀顺变，然后通知了她去派出所办理相关事务的时间。
通话结束之后，包芳芳实在是受不了了，她向主管说明了情况表示自己需要请假，主管听后也很惊讶，鉴于事情的严重程度，自然是很爽快地批了假，还劝包芳芳要调整好情绪，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和自己说，如果公司可以帮到，那么会尽力帮助。其实他已经看到了唐赞的事情，但是他并不知道唐赞就是自己的同事包芳芳的丈夫。
在和主管说了情况之后，包芳芳在系统里递交了请假申请，之后就先回了家，警察和她约的时间是下午3点半，所以她要先回趟家。
进入家门之后，包芳芳第一眼就看到了茶几上摆着的那封信，那是唐赞写给自己的，上面放着结婚戒指，之前一直戴在唐赞手上，这次临走之前唐赞把那枚戒指摘了下来，放在那诀别信上面。
包芳芳颤抖地拿起那封信，还没有看到，就已经泪湿眼底。包芳芳强忍泪水，开始看丈夫留给自己的这最后一封信：
芳芳
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写信，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不得不离开了这个世界。我承认我的这个决定很懦弱，甚至十分自私。但是芳芳，我真的撑不下去了，我知道你一定恨我离你而去，恨我离孩子们而去，恨我的不负责任，恨我的逃避与退缩，但是我真的是爱你们的。
芳芳，接下来我写的话你一定要认真看，我希望自己不要白死，我希望你可以帮我讨回公道，我知道自己已经承受不了这一切了，我只能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和我深爱的你和孩子们说再见了。
自从郎赞中国的部分业务被异乡租客收购之后，我们这些被并入的部门就遭遇了血洗，大部分员工安排了离职，但是他们都拿到赔偿了，最后就剩我了，被分配到了异乡租客的一个边缘化的部门，这个部门看上去也不会存在很久，而异乡租客这么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下一步把我踢出去做准备。
因为我的工作年限比较长，所以异乡租客的VP房德龙觉得给我法定赔偿的话比较吃亏，没错就是VP，就是他让手下的人针对我，据说此前异乡租客的那波暴力裁员也是他亲自操刀的。
房德龙想尽办法想把我撵走，从而省下赔偿。他先是找了我的上级文晓明和人力资源部负责我们业务线的BP程春影，来和我谈，从和他们二人谈话中，我能发现异乡租客不想给赔偿的意思，因为他们二人表露出希望我主动离职的意思，但是这两个人虽然被房德龙派来执行这项罪恶的任务，但是他们看上去并不热心，最后也没有逼我。
而之后房德龙直接找了我，先是诱导我主动离职，我表示了拒绝之后，他就威胁我，如果我不主动离职，坚持要N+1的话，就会在我的离职证明上面做手脚。
后来在房德龙暴力裁员手段之下，我被赶出了普惠，我本打算一边找工作，一边仲裁，可没想到房德龙竟然在背调时，故意散布关于我的负面言论，致使我本来已经到手的南河的offer被收回。
之后的事情，想必你都知道了，我母亲突遭车祸，我却不能在身边，后来老母不幸去世，我情绪消沉，一想到之后漫漫人生之路，困难不少。
想当年大学毕业的时候，也是抱着能在大城市打拼出一番事业的雄心壮志，但是当下的局面让我进退维谷，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今后艰难的生活，在这个行业我得罪了位高权重的小人，难以摆脱这令我窒息的压迫。
我的职业被他毁了，即使我努力挣脱这一切，也可能没有人相信我说的，我真的是撑不住了。但是房德龙所说的关于我的那些坏话都是他编造出来诋毁我的，我绝对没有做那些事情，他是没有证据的，但是在行业内部，第三方的背调公司就听他的谣言。
我被他折磨的得了抑郁症，以前我不知道抑郁症这种病。
最近的两个月以来，我一直在服药，后来我服药已经不管用了，整夜的失眠。这些都是房德龙造成的，我实在难以忍受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所以我决定结束自己，芳芳，我已经把对房德龙的控诉信发在了网上，我希望我不要白死，至少让房德龙这个王八蛋受到舆论的声讨。我不确定我的控诉信是否会得到广泛的传播以及大众的信任，但是我做过鬼不会放过房德龙。
希望你把我们的两个孩子抚养成人，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是一件异常艰难的事情，但是我已经无法再继续忍受这生不如死的感觉。芳芳，请原谅我的逃避，我欠你们娘仨的，来世再还。
包芳芳看了信之后，顿时泪如泉涌，她现在才明白这段时间里，自己丈夫到底经历了什么，她知道了为什么唐赞会对在合肥买房的事情持犹豫的态度，为什么会给自己留下一副心不在焉的印象。
包芳芳心里充满了后悔，她觉得如果自己当时可以提前察觉，那么悲剧就可以避免，自己也不会让两个孩子失去爸爸。
现在一切都晚了，包芳芳知道自己的家庭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对于自己和两个孩子来说，将来的日子将会变得异常艰难。不过相比较上午刚看到噩耗的时候，包芳芳显得明显冷静了一些，她知道既然暴风雨已经降临，那么自己也躲不开，还是迎面而上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全民热议大悲剧
包芳芳觉得自己丈夫的死亡显然和异乡租客集团，以及那个叫房德龙的坏蛋脱不开关系。自己必须为丈夫争取来一切可能的补偿，包括那笔本应发放的裁员赔偿。
想到这里，包芳芳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带好证件，然后出门，向派出所赶去。
在派出所处理完事情之后，已经是下班的时间，而到了这个时候，唐赞被逼坠楼的事情已经在网上传得人尽皆知了，不仅登上了各大社交媒体的热搜，还被很多知名科技和互联网媒体所报道，而房德龙和异乡租客集团也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下午赵安文被领导安排了个大活，一直在忙，所以没来得及继续吃瓜，等到四点多的时候，他给赵东篱发了条微信：
“宝贝，你知道你异乡租客程序员跳楼的事了吗？太可怕了。”
赵东篱这会正在工位上，看了男朋友的消息，马上回道：“上午就知道了，简直是惨无人道，据说异乡租客之前的暴力裁员就是这个房德龙策划的，虽然可能是董事会的高层的集体决定，但是据说房德龙是总策划，统筹指挥了那一次的裁员，这不把裁员省下来的钱，用来买下了郎赞中国区的业务。”
“结果买出了这么大一个舆情危机，异乡租客这次算是把自己玩进去了。不过这房德龙实在是太可怕了，在背调上使绊子，这次被舆论淹死才好，活该。”
赵东篱看了男朋友的消息，背调两个字让她心中一紧，说实话上次接到同事发过来的背调结果，明知道很有可能是假的，却无能为力。
并且让赵东篱心里一紧的原因还有她公司的邮箱刚才又收到了一份邮件，是一位候选人的背调结果。虽然是招聘的常规流程，但是因为唐赞的事情，让赵东篱现在对于背调这个事有些厌恶，以至于刚才背调邮件一到，她心里竟然一阵恶心的感觉。
此刻邱书诚也结束了一天的代码风暴，他中午就已经看到了这个事，整个一个下午都在惦记这件事的进展，看看异乡租客怎么收场，也希望唐赞不要白死。
另外唐赞控诉信里提到了自己过去的老大文晓明，虽然根据唐赞的描述，文晓明应该没干什么坏事，但是一想自己当初被裁之后，还找文晓明内推过，虽然当时对方还不在异乡租客，但是一想，如果自己晚一点找到文晓明，没准也被对方拉过，在异乡租客做项目，然后也被边缘化，然后也被裁掉，那就太可怕了。邱书诚下午一想到这个，就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而且自己也是程序员和唐赞是同行，祈祷这事可千万不要落到自己身上。现在下班了之后，邱书诚一边走，一边看手机，他要看看网上的进展。不过令他有些失望的是，异乡租客还没有回应，网络上基本上都是网友在声讨，再就是一些自媒体和大V就此发声，不过其中竟然有替异乡租客和房德龙洗白的，这让邱书诚气不打一处来。
“该死的水军，不要个脸。”邱书诚一边走，一边骂了一句。
在地铁上，邱书诚又刷了朋友圈，里面也有不少关于这个事的动态，其中赵东篱的动态是：
“真是高估了某些人的良知。”
赵东篱有两个微信，这个是添加各种亲朋好友的微信，还有一个主要是工作用的微信。前一个微信正常发朋友圈，另一个基本上只是分享一些职位信息，或是和候选人联系使用。
邱书诚这才想起来赵东篱之前在普惠任职，而且还是因为不愿意配合普惠的暴力裁员才不得不主动离职的。想到这，邱书诚又回忆起当初自己被套路面试的事，看来干坏事的公司不少啊。
邱书诚在下面评论一句：“你也知道那个跳楼的事了？”
过了一会，邱书诚看朋友圈的提示，赵东篱回了句：“是啊，现在暴力裁员的公司，越来越多了。我的老东家，和异乡租客也是一丘之貉。”
“你幸亏走了。”
“是啊，我当初还差点把你给招到普惠，幸亏你当时白跑了一趟。”
这个白跑一趟把邱书诚逗乐了，他给赵东篱发了条私信：“你这个白跑一趟形容地好，我也庆幸白跑一趟。”
“是啊，这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咱们得感谢他套路咱们啊。对了，你在深圳怎么样？在蓝云还是适应吗？”
“很好啊，leader不错，同事也都很nice，这还是你给我介绍的好机会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对了，你在南河咋样啊？”
“客气什么，算是我对你被套路那个事的补偿吧，我在南河还不错，比之前普惠好多了。”
“那个房德龙在业界还有点名气。”
“算是个大牛吧，不过人品可是真差，暗地里使坏，我看可以让他去写一个诬陷下属的程序。”
邱书诚看得出来，赵东篱的这话里有话，讽刺意义跃然纸上。正当他脑海里浮现出房德龙这个腹黑的形象时，赵东篱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这个唐赞我认识，来南河之后面试过，其实都通过了。但是因为被房德龙陷害，所以背调没过，我当时就觉得是他们搞的鬼，结果还真是。不过我也没想到唐赞会被逼得跳楼，才30多岁，太遗憾了。”
“你竟然面试过唐赞，我去，这也太巧合了吧。”
“是啊，当时我还和老大说过这事，但是你懂得，像南河这种巨头是不会收背调有问题的人的，即使他是被冤枉的。”
“你知道吗？其实唐赞的上级文晓明之前是我的老大，我感觉这件事离我其实挺近的。”
“是啊，其实圈子不大，这也给某些掌握资源和话语权的人，滥用权力的机会。”
“这也太气人了，房德龙这招真的是把人往死里整啊，阴损到家了，我要是唐赞，一定揍他一顿，看他敢不敢在我背调上做手脚。”
“硬核邱学长，支持你拳打房德龙，上演一次鲁智深除暴安良。”
“哈哈，我一定和花和尚多学习几套拳法，保证房德龙只能躺着离开公司。”
“学长，你还是像大学的时候那样，有一说一，直来直去，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性格。”
第一百二十八章：那年四月难忘记
赵东篱的这条消息，让邱书诚心里顿时受到了一击，这段话里面，大学两个词让邱书诚马上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那段青葱岁月，因为有她的存在而变成了邱书诚充满开心的回忆，或者说赵东篱是他大学时期最珍贵的记忆也毫不为过。
只不过现在，邱书诚觉得自己再也不会有机会和赵东篱有机会像大学时那样，一起自习、一起吃饭、一起在古都西安的景点游玩，可能这辈子都未必能再见到那张令自己心醉的面庞。
邱书诚深深地陶醉在大学时光的回忆中，以至于列车行驶的响声和报站的声音，全都暂时无感了。
如今是春天的尾巴，邱书诚回想起了大三下学期，也是春天，时间比现在早一些，自己和赵东篱去春游，那应该是四月份的最后两天，那一年的五一假期一共三天，从4月29号放到5月一号，趁着考试周还没来，两个人约定出去玩一趟。为了让时间更宽裕一些，27号中午两人就把东西都收拾好。
下午三点十分，赵东篱上完最后一堂课，从教室出来之后，就看到邱书诚拿着东西在外面等着自己，虽然想到一会就坐飞机走了，心里还是十分激动的。不过她还是十分关心地问了邱书诚一句：“学长，你明天连翘两节专业课，会不会太冒险了？”
赵东篱明天没课，刚才的专业课是假期前的最后一堂，而邱书诚明天还有两堂专业课，之前赵东篱就不太同意邱书诚连逃两堂专业课，她觉得宁可少玩一天，也不想让邱书诚因为出去玩逃课。
但是最后还是挡不住邱书诚的坚持，而且赵东篱清楚地记得，之前邱书诚和她说过的完美理由：“我们是理工科专业，和你们人文社科不一样，我们很多课，比如大学物理，挂科率很高的，所以老师对于出勤不太看重，因为逃课的太多了。”
赵东篱今天话一出口，邱书诚马上对她说：“学妹，我们的票都订了，现在退票吗？还是改签？这不现实的，另外我都告诉你了，我翘课没事的，我的两个室友，人家五一假期什么安排也没有，也翘课了，还有今天上午已经有一些人不来了，我和他们比还算是好学生呢。”
赵东篱知道现在改签也不现实了，于是两个人打车直奔机场而去。
从从西安到南京的飞机两个小时就飞到了，两人到了之后，已经是晚上9点多，虽然飞机上有一段餐食，但是两人都有些饿，于是到了酒店之后，邱书诚又出去买了一些吃的，因为酒店位于南京最繁华的新街口一带，所以酒店外面卖吃的就不少。
邱书诚按照赵东篱的口味淘了一些吃的回去，然后就赶紧跑回酒店。其实邱书诚也没去多久，前后也就不到半个小时而已。
当他拿着东西回到酒店之后，先是向赵东篱的房间走去，准备先给她把吃的送过去。但是当他一按门把手，突然发现门打不开，邱书诚顿时心中一惊，不会出什么事吧？邱书诚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不详的想法，他把东西放在地上，然后掏出手机，准备先打个电话，而当他看到赵东篱发过来的微信时，心里悬着的石头马上落地了。
原来赵东篱洗澡去了，她给邱书诚发了微信：
“学长，我先去洗个澡，折腾一天了，难受死了，你回来之后先吃吧，我一会洗完去你那拿吃的。”
邱书诚看完消息，马上回了一句：“那我回我的房间等你。”
过了一会，赵东篱洗完澡从隔壁房间过来了，因为刚洗完澡的缘故，所以就只是把头发一盘，素颜着过来了。
赵东篱一敲门，那轻缓而又节奏的敲门声，让邱书诚一猜就是赵东篱，马上道了句：“门没锁，你进来吧。”
与此同时邱书诚也站了起来，等待赵东篱进来。
当他第一眼看到赵东篱的时候，心中不禁有一种感叹，那是对于赵东篱素颜的感叹。
“素颜也可以这样，太美了，真的是仙女下凡啊。”
和赵东篱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说实话他还没见过赵东篱的素颜，赵东篱虽然不会化很浓的妆，但是平常还是会捯饬一下的，即使作为系花，也是习惯化妆的。不过现在邱书诚倒是觉得素颜的赵东篱更美，那是一种质朴入骨、浑然天成的美丽，完全不需要任何外来的修饰，就足以把人倾倒。
以至于邱书诚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直到赵东篱对他说了句：“学长，我看看你都买啥了？”
邱书诚这才反应过来，但是脑海里依然浮现着赵东篱的天使面孔，尽管赵东篱就在他面前，他完全可以看到那张面孔。两人一边吃，一边计划着这几天的旅行。
赵东篱虽然盘着头发，但是那黑亮柔滑丝毫比不平日里长发飘飘给人的感觉差，反而让邱书诚觉得有一种别样的秀美，另外因为是刚洗完澡的缘故，所以沐浴露的味道也很浓，而且还是薰衣草香的，那种浓烈的香味自然是逃不过邱书诚的鼻子的。这扑鼻的香味他让有些沉醉，现在他宁愿认为旁边坐着一个面若桃花、自带体香女神。
“明天晚上就可以去秦淮河坐画舫，赏夜景了。”
赵东篱喝了口冰饮料，然后对邱书诚说道。
“学妹你知道吗？其实我之前一直以为秦淮河在BJ。”
“什么，BJ，学长你真的是这么以为的？”
“我一理科生，你理解一下，不像你们文科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我不是文科生啊，我高中也是学理的。”
邱书诚听了之后，有些意外，他一直以为赵东篱是文科生，除了潜意识里觉得财经专业里面文科生占大比例的原因之外，还有就是作为一个高中开始班上男生就占据多数的理科生，上大学又是计算机专业，班上的女生更是少得可怜。所以邱书诚非常羡慕文科专业的男生，一次他听说学校的俄语专业的男女比例是1:5之后，嫉妒地不得了，以至于邱书诚一看到美女总是和文科生联系到一起。
这会听到赵东篱这个大美女高中竟然是理科生的时候，他不由得诧异了有一阵，直到赵东篱把一个大樱桃放到了他嘴唇前面，并对他说：“想啥呢，学长，赶快吃，很甜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边吃边聊谈人生
这樱桃是邱书诚买回来的，他知道小女孩都愿意吃这种东西，不过在赵东篱面前，他自然显得很是矜持，他不想给这个自己十分喜欢的女孩留下贪吃粗犷的形象。
这句话打断了邱书诚刚才的思绪，他忙说谢谢。
“谢什么，这不是你买回来的吗？我还没谢谢你呢，学长你刚才是不是在想，我怎么会是理科生这个问题？”
赵东篱用俏皮的语气问道，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脸蛋上的两个酒窝很明显。说实话邱书诚很难抗拒那两个酒窝，就像他第一次见到赵东篱那样，她的微笑，释放着一种迷人的优雅，两个酒窝甜甜的，以至于邱书诚的心当时仿佛被电光击中，瞬间就被赵东篱的颜值给降服了。今天也不例外，两个大的酒窝在素颜的脸蛋上，反而更显清纯。
邱书诚本想否认，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赵东篱显然知道自己猜对了，她一脸坏笑，邱书诚只好对她说：“我是感觉有点意外，你当时是不是因为是女孩，所以家里让你报这个专业？”
“我还真不是，不过我室友倒是有两个都是家里让报的，我主要是前三个专业都没录上，你知道咱们学校的热门专业，像你们计算机学院的专业，还有电子学院的专业，都是热门专业，我报了微电子学和计算机专业的信息安全方向，不过这两个都没录上，然后第三志愿是生物科学，也没去上。经济学咱们学校在HUN省就一个名额，我还录上了，金融之类的没敢报。所有的志愿都是我自己报的，家里基本上没干预。不过说实话，其实我一直挺羡慕你这种热门专业的。”
“毕业当码农也是很苦逼的，世人眼中的屌丝工科男，我倒是觉得你们这种专业毕业之后去政府机关、事业单位或是企业，既体面，赚的应该也不少。”
“学长，看来你真是不了解，现在我们专业读研已经成了政治正确，60%的读研，直接就业的基本上都是改行。不过课上老师讲的很多东西还是很有意思的，我挺喜欢的。”
“喜欢就好，你知道吗？很多来我们专业的，并不是喜欢代码和编程，而是家里面觉得IT行业前景好，赚得多，所以才让孩子来学这个。都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的。”
“也可以理解，哪个家长不希望孩子赚得多一些，毕竟现在生活压力都不小，特别是房价之类的，年轻人打拼本来就不容易，要是再学一个夕阳专业，又苦又累还不赚钱，想要过上相对舒服的日子可不容易。”
“对啊，我感觉我们90后真难，现在房价暴涨，我觉得毕业之后赚的钱可能只能在大城市买一个卫生间。”
“如果再涨，可能连卫生间都买不到了。对了，你是真的因为喜欢代码，所以才选的计算机专业吗？”
“我还真不是刚才说的那种被父母安排的，我家长其实一直想让我毕业之后回老家，进体制内，这在我们老家被认为是非常靠谱的选择，如果去了私企，就会被认为是不正规的工作。总之对于考公务员、进国企和事业单位、考编制迷之热衷，我感觉我毕业的时候，要因为工作的事情和父母有大的的分歧了。”
邱书诚可能没想到半年后，自己今天说过的话竟然成了事实，而且自己和父亲的分歧大到让他有些怀疑人生。当然这是后话，不过邱书诚最后还是坚持了自己的选择。
“其实在我们长沙，很多年轻人也会把体制内的职位当成是香饽饽，不少重点大学毕业生，都是进国企或者是考公务员。一些稍微好一点的机关和事业单位都是名校毕业生，毕竟顶尖的私企太少了。”
“那你打算毕业之后从事什么行业啊？”
“还没想好，再说吧，现在才大二，看情况再决定吧。”
“我们怎么开始谈人生和职业了，明天还要去玩，这南京我可是第一次来，这次要好玩一玩。”
“我也是第一次来，南方这些大城市，长三角这块我只去过上海，这六朝古都想必会有不一样的体验吧。”
说着说着，两人吃的也差不多了，赵东篱对邱书诚说道：“学长，明天要早起哦，我先回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好的，学妹睡个好觉，明天第一站总统府。”
看着赵东篱离去，邱书诚心里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如果可以和她一直聊天，不管日出日落，不论天荒地老，两个人都向对方敞开心扉，说着心里话，那将是多么美好。至于说向赵东篱表白，邱书诚不止一次想过，但是他担心最后两个人走不到一起，那样的话岂不是会让自己遗憾一生。刚才他问赵东篱今后的打算，也是因为这个因素。
还不如像现在这样，两个人都把对方当很好的朋友，但是却少了那种情侣间的条条框框的牵绊，反倒更显轻松。更何况自己能在五一假期把她约出来，说明她对自己是足够信任的，否则怎么可能同意和他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邱书诚觉得很知足了，像现在这样难道不幸福吗？邱书诚反问自己，他去洗了一下，然后就睡了。
第二天上午两人去了总统府，在经历了民国的沧桑之后，下午两人来到了夫子庙一带，先是去了大成殿，之后又逛了中国科举博物馆。因为有学生证，所以半价的门票还是很亲民的。晚上吃了那将的特色小吃之后，直接去坐了秦淮河上的画舫。
晚上的秦淮河景色很美，邱书诚之前也坐过船，那是在老家的松花江上，江水流急，一派豪迈之感。如今秦淮河水波轻盈，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彼时自己还是个孩子，对于很多事情都是充满好奇，记得第一次坐船，邱书诚还没上学，很愿意在上面又跑又跳。如今邱书诚不再是那种好动的年纪，相比较之前，他沉稳了不少。
特别是如今和赵东篱在一艘船上，欣赏着秦淮河的美景，邱书诚心里面有一种抹蜜的感觉，虽然她还不是自己女朋友，自己也没又和他说出心中的感情，但是这种和自己喜欢的女孩一起欣赏美好景色的时刻，还是很让邱书诚激动的。
第一百三十章：阅江楼上双许愿
今天的旅行安排是赵东篱计划的，之后的两天也是，邱书诚觉得一天正好玩了不少地方，时间上还刚刚好，自然是很高兴。
从新街口打车到阅江楼，时间并不算长，但是因为五一假期的缘故，景点的人不算少，但是比两个人预想的要少。进门之前，旁边屹立的南京古城墙格外醒目，这里是凤仪门。两人进了景区之后，顺着台阶往上爬，这种城墙的台阶，带有很强的年代感，邱书诚对赵东篱说；“我长这么大还没爬过这种古董台阶呢，你是不是之前就去过类似的地方？”
“我去过我们HUN省的岳阳楼，但是感觉和这里还是有区别。”
“岳阳楼？”
邱书诚听了之后，有些懵，他觉得自己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但是又实在想不起来倒是是什么时候听过，于是随口而出一句问句。
“听着好耳熟啊，好像是语文课学过的，但是我不记得了。”
“对啊，咱们初中语文书里的文言文《岳阳楼记》，你忘了？”
“学妹，你这么一说，我就懂了。当时默写总扣分，不过你要是说那两句名言，我绝对能想起来。不过当时老师出题，基本上从来不考那两句，专门找那种冷门句子，让我们默写。”
赵东篱听了之后，笑了一下，然后对邱书诚说：“学长你看那四个大字，狮岭阅江。”
邱书诚看了之后，感慨了一句：“这六朝古都，有历史价值的地方真的不少啊。”
爬完台阶，到了阅江楼的门口的平台上，这才算是真的到了阅江楼的门外，门外有雕刻的壁画，是明太祖朱元璋狮岭阅江的内容。
平台中央还有一座鼎，两个人在这里逗留了一会，然后直接上楼，没过多久他们就来到了最顶层，在这里可以一览长江景色，还可以看到长江大桥。清风徐来，赵东篱感到一阵舒爽的感觉，她开心地对邱书诚说：
“学长，我要在这里许个愿，你先帮我拿一下包。”
邱书诚接过包之后，赵东篱就对着长江，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开始许愿了。
赵东篱并不是什么宗教信徒，她也从不认为天地间有鬼神存在，她只是感觉这种双手合十的样子很有仪式感，就像举行婚礼时，很多必须的仪式一样。
赵东篱脑海里浮现出了自己对于未来爱情、婚姻和未来生活的畅想，她对着长江说了句：“愿可爱的赵东篱小姐可以收获属于她自己的幸福爱情和美好生活。”
其实她并不渴望可以成为什么权势女性，或是拥有什么堪比磐石的爱情，赵东篱只希望可以平安幸福，理想是要奋斗的，但是努力过就好。
许完愿之后，赵东篱接过包，然后对邱书诚说：
“学长，你也许个愿吧，今天天气这么好，对着长江许过的愿，大概率会成真的。”
邱书诚于是也学着赵东篱的样子，闭着眼睛，面对长江，双手合十，只不过他许的愿和赵东篱有些差别。邱书诚没有说出来，他在心里默默地许下了愿望：
“面朝大江，春暖花开，东篱小姐，希望以后可以有机会可以步入婚姻的殿堂。”
邱书诚在心中默念了三遍，然后和赵东篱说许完了，赵东篱看他没有说出愿望，估计就是和爱情有关系。尽管她觉得这是一个和自己有关的愿望，但既然他不愿意说出来，就让他把这美好的期许藏在心里吧。
一转眼4月份已经过去，30号晚上回到酒店，赵东篱对邱书诚说了句：
“学长，明天中午我们就要飞回西安了，想想这次南京之旅玩地还不错，这个假期值得纪念。”
“对了，你爸妈知不知道你来南京玩了？”
“当然知道啊，我和他们说了。”
“那叔叔阿姨知道你是和一个男生出来玩的吗？”邱书诚调侃地问道。
“知道，他们觉得更安全，再说你是我大学期间最好的异性朋友，我也相信你啊。如果有危险，你一定会保护我，对吧？”
赵东篱边说边笑，完全没有紧张的感觉，她知道邱书诚的为人，所以才会答应和他出来玩，毕竟作为一个女孩，特别是一个从小就吸引了身边大多数异性目光的赵东篱，自然是知道有不少男孩觊觎自己的美貌，所以她是不会随便和一个男孩出去玩的，更不要说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还是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下。
两人认识这么久，赵东篱对邱书诚的人品还是非常认可的，至少在她看来，这是一个能够给自己足够尊重和安全感的男孩。
邱书诚听了之后，马上对她说：“那当然了，要是真有坏人，我不敢说一定打得过，但是一定会挡在你前面，给你争取逃跑的机会。”
“然后我去报警，让警察叔叔来救你，应该是这样吧？”
赵东篱这话一点也不像开玩笑。邱书诚听到这话，心里有些许感动，毕竟学妹还想着自己，没光顾着自己逃跑，其实赵东篱也有些感动，而且她相信如果真有事，邱书诚是一定不会不管自己的。
晚上，邱书诚躺在床上，想着这几天游玩的经历，还是非常开心的，自己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一个女孩出来玩这么久，尽管她的身份不是自己的女朋友，但是那种充满信赖的关系让邱书诚感到很愉悦，如果将来自己真的能和赵东篱走到一起，那么相信回忆起这次旅行，两个人都会感到这是一种珍贵的记忆。
与此同时，赵东篱也在隔壁房间的床上躺着，刚洗完澡的她，感到一身清爽，这几天玩地有点嗨，赵东篱心里像过电影一样，回忆着这些天的点滴。那个男孩在自己心底种下了一枚种子，自己今晚竟然想他想的有些难以入眠。
这个家伙居然还不和自己表白，要是换个心急的男孩，估计早就把话挑明了，这层窗户纸恐怕也早就捅破了。不过既然他不说，自己一个女孩也不好主动和他说，那就像现在这样吧，彼此无压力。
不过如果有一天他来表白，自己一定要问问他，为什么要在这样的重要的问题上迟到。
第一百三十一章：有人欢喜有人愁
随着地铁的疾驰，邱书诚的思绪也逐渐消退，地铁继续向前方飞奔，遇站停靠，有人上车，也有人下车，只不过有人再也没有机会乘坐了。
夜色将至，赵东篱还没有下班，她正在发最后一封邮件，是给张霖霖的入职邮件，赵东篱把张霖霖招了进来，上周HR面就结束了，赵东篱和业务部门那面碰了个头，鉴于岗位算是急招，所以业务部门的领导对于张霖霖已婚未孕的事也没有过度在意，反正南河顶级巨头，财大气粗，即使真的刚进来就怀孕，也没问题。
既然业务那面没有意见，赵东篱自然是没有意见，于是直接让张霖霖递交了每月工资的银行流水，现在背调也结束了。在接到背调公司的结果之后，赵东篱又给张霖霖打了个电话，确认了一下对方的入职意向。
在张霖霖表示出强烈的入职意向之后，赵东篱就和对方商议了一下具体的入职日期。现在她正在发送邮件，发完之后，就可以下班了。
张霖霖这面接到邮件之后，第一时间开始写回复确认邮件，写完之后，直接点击了发送，正在这时自己的丈夫回来了，张霖霖放下电脑，一脸兴奋地迎了过去，对丈夫说：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今天收到南河的offer了，下周就要去新公司上班了。”
“恭喜老婆大人啊，这南河的名气可是很大啊，我手机里就有两款他们的APP，以后就可以用老婆大人设计的软件了。”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张霖霖看丈夫脸上气色很一般，就关心地问了一句。
“今天出了一次现场，场面太惨了。有人在写字楼跳楼了，因为在我们派出所的辖区，所以我跟着所长去出的现场。”
“难怪你脸色这么差，那你就歇着，我去做饭。”
“等下，老婆大人，你别做太多，我估计吃不了太多。今天的现场有点太惨了，我没胃口。”
丈夫的话反倒激起了张霖霖的好奇，特别是作为一个互联网从业者，她知道丈夫辖区内有不少写字楼，那里有不少互联网创业公司，所以免不了想要打听一番。
而且从去年到现在，有不少公司相继调整了业务范围，其中裁员的不在少数，因此张霖霖虽然没有看网上的消息，今天忙别的事，也没怎么刷朋友圈，所以不知道唐赞的事，但是听丈夫这么一说，出于本能的反应，她大概猜到了坠楼的原因，如果不是意外的话。
“具体什么情况啊？”
“一个程序员跳楼了，因为和异乡租客公司的劳务纠纷，好像是公司不想给裁员赔偿，我们在他的身上发现了两张工卡和一封控诉信，控诉信网上也有，你一搜就能看到。”
自己猜的果然没错，张霖霖心思寻思着，她不由得打开手机，去搜了一下，反正丈夫看样子也不着急吃饭。
看着妻子拿起手机，想必是去看了，这位警察接着对自己的妻子说道：“现场真的很惨烈，除了那血腥的场面，还有就是他的眼睛，你知道吗？这个男的，他的眼睛是睁开的，大大地睁开的。”
“可能是死不瞑目吧，这异乡租客做得太狠了。”
张霖霖这会已经找了帖子，已经看了一部分。她一边看，一边随口说道。
“真的，我当警察这么多年，好歹也是出过几次现场的人，比这血腥的场面我见过，但那是刑事案件。不过这睁着眼睛的死者，倒是很少啊。我也觉得他是不甘心，这或许是离开世界带着很大的遗恨吧。”
张霖霖两口子还在讨论着唐赞跳楼的事情，而给张霖霖发完offer邮件的赵东篱这会已经下班了，今天看了唐赞跳楼这个事，赵东篱心情其实一直都不太好，特别是她想起当初面试唐赞的时候，那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完全不像背调结果所说的那样，会做出那种违反职业道德的事情。
最让赵东篱觉得无语的就是，自己无力改变背调结果，至于说唐赞就更无法改变了，这也是唐赞为什么会选择结束自己的最重要原因。
不过虽然今天遇到了这一档子事，但是工作中还是有让赵东篱感到一丝小兴奋的事情，比如把张霖霖招进来，在赵东篱看来，这算是消除职场偏见和歧视的一个成功吧。
毕竟自己其实对于业务部门的态度，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人家老大说担心生育问题，自己也无权干涉。
不过最后顺利过关，自己作为女性其实蛮替张霖霖高兴的，因为之前面试的时候，赵东篱得知张霖霖自从年前离职之后，就一直是找工作状态，虽然对方没有细说，但是凭借职业的敏感，赵东篱知道张霖霖先前应该被挂了不止一次，因为按照她的工作经验和能力，如果是男性，那么很有可能根本不会待业到现在，基本上应该是无缝对接。
而她先前被挂的重要原因，除了用人单位担心她生育的原因外，赵东篱还真想不出其他原因。毕竟在普惠的时候，自己不止一次经历过类似的情况，当然都是她经手的女人选，最后被业务部门以担心生育问题给挂了。
对于这样的情况，赵东篱作为HRBP是无能为力的，尽管心里面对她们是有同情的，但毕竟自己的个人感情要服从于公司的经济利益，所以自己只能狠心发拒信。
知道唐赞跳楼事件不仅仅还是赵东篱、张霖霖这种互联网圈里人，像张繁花这种想要跳进互联网圈子的人，也知道了，作为即将入圈的准萌新，张繁花自然是对互联网界的职场新闻保持十二分的好奇和关注。因此张繁花其实比赵东篱她们更早知道这个控诉帖子，当时张繁花看了之后，还有点害怕，以至于有点退缩了。
不过天生胆子不小，又对赚钱感兴趣的张繁花，过了一会就不怕了，反正不也是个例吗？每天马路上车祸还不得闯死几个冤死鬼。张繁花又坚定了去互联网打拼一番，赚更多的钱的美好想法。
第一百三十二章：嘀姈教母抛奇谈
因为楼士多并不想让张繁花进LC，所以这段时间，张繁花投递了一些简历，也找人内推了一些公司，这些天她先后面试了不少公司，因为专业背景等原因，张繁花把求职方向主要定在了市场、商务之类的岗位。
她觉得虽然自己是学财经专业的，之前也是从事汽车企业的财务工作，但是一方面，她不想再继续干着每天和财务报表打交道的生活，另一方面，张繁花打听了一些自己在互联网圈里打拼的朋友，得知财务类岗位在互联网公司是不受重视的辅助性职能岗位，所以张繁花决定这次跳槽直接往商务和市场方面靠拢。
目前张繁花已经拿到了一个offer，不过薪资开的一般，张繁花已经拒了，现在她还在投简历，和让朋友帮忙内推的阶段，而刚才她找了自己的好闺蜜赵晓怡，让她帮自己内推。
赵晓怡上次被张晓红留了下来，她也在这次南河收购欧能之后，成了南河的一员，这次张繁花的简历被赵晓怡在南河的内推系统里传了上去。
因为赵晓怡他们部门正好就有商务岗位，加上对于这块业务的前景也比较看好，所以就推荐张繁花应聘这个部门的商务岗位，张繁花自然是很高兴，一方面她和赵晓怡的闺蜜情很铁，她自己自然相信对方推荐给自己的岗位，另一方面，南河的牌子，张繁花还是如雷贯耳的，虽然是圈外人，但是南河先后推出了好几款国民级APP，张繁花自己的手机里也有一款。
所以她自然也知道南河的名气和在业内的地位，而一向对大公司情有独钟的张繁花自然是很期待能够进入南河工作。
张繁花把简历发给赵晓怡之后，张繁花看了眼微信，突然发现嘀姈教母推送了今天的文章，张繁花心里感到有些诧异，因为平日里嘀姈教母都是在深夜11点之后才发送推文，今天怎么会这么早？
张繁花有些狐疑，不过一看标题，还是妥妥的嘀姈风格：《嫁给懦弱的男人，让多少姐妹悔恨一生》。
张繁花自然是必须点开的，她是嘀姈教母的铁粉，每篇文章必看的，之前嘀姈孵化的账号格调青年因为虚构那篇《一个留美精英的毁灭之路》的文章，涉嫌欺骗用户，直接被平台永久封号。
嘀姈害怕牵连到自己，于是主动隐退了一阵，账号停更一个月，现在两个月都悄然过去，当初蛰伏了一个月的嘀姈教母，再次回到了她的粉丝中间时，受到了不少粉丝的热捧，以至于恢复更新之后的第一篇文章，下面都是铁粉对她们的嘀姈教母的怀念之语。
虽然停更一个月，但是嘀姈的粉丝数量竟然没有减少太多，这在新媒体领域无疑是一个很大的奇迹，要知道有些自媒体三天不更文，粉丝就会有反应，掉粉一般是避免不了的，要是换了别的号，一个月不更文，基本上是新媒体生命值直接归零，但是嘀姈教母的粉丝黏性真不是一般的高。
比如张繁花，这一个月因为没有看到嘀姈的文章，有点心痒痒，总是幻想着嘀姈教母给自己送来更多的“精神食粮”。
说实话前两天嘀姈教母推送的文章，在张繁花这种铁粉看来有点不够带劲，相比较之前那种吸人眼球、强烈挑动情绪的文字相比，内容平淡了不少，这让张繁花多少有点失望。
其实对于嘀姈来说，毕竟上次玩的有点大，结果被人深挖，发现是虚构，却打着写实的旗号，欺骗了大众，最后在舆论的压力下，嘀姈不得不向外界道歉，平台也按照规定，对格调青年这个账号实施永久禁言处罚。
因此嘀姈这次刚复活，自然是会小心点，文字上收敛了不少，很多粗口都暂时绝迹了，以至于张繁花前一阵第一次看到嘀姈的文章时，有点不相信。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再加上上一次舆论风波也日渐远去，嘀姈心中对于公众和平台规则的敬畏之意也逐渐减少，所以那股嘀姈狠风又逐渐浓郁，以至于张繁花等铁粉纷纷在心中兴奋地道了句：“那个熟悉的嘀姈教母又回来了。”
今天的文章，一看标题就是妥妥的嘀姈制造，张繁花打开之后，开始认真地享用嘀姈教母今天赶早烹饪出的“精神佳肴”。
这次嘀姈没有虚构，而是引用了实打实的现实案例，这个现实案例就是今天的程序员唐赞跳楼事件，而嘀姈之所以赶早推送，也是怕热点过了，以至于不惜改变自己长期以来为了照顾粉丝阅读习惯，而形成的相对固定的推送时间。
在文中，嘀姈先是简单地把唐赞跳楼的事说了一下，然后就开始阐述自己的理论，称唐赞跳楼是因为无法适应现代社会的压力，是在逃避对于妻子的责任，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懦夫。
然后嘀姈就开始向自己的粉丝们灌输嘀姈式的择偶观，在文中她用痛彻心扉的语言，呼吁广大女性朋友一定要擦亮眼睛，一定要远离懦夫男。
张繁花看了之后，觉得有道理，虽然她其实是同情唐赞的，也是憎恨房德龙这种小人的，但是经过嘀姈教母这一番分析，张繁花对于这件事的主要感受已经都集中在唐赞自己身上，在张繁花看来唐赞真的是不够坚强，可以说一点都不坚强。
“他就是个懦夫、他就是个懦夫，他就是个懦夫。”
张繁花脑海里不断闪现出这个念头，并逐渐成为张繁花心中认为正确的信条。
“嘀姈教母说的一点错都没有，他就是个懦夫，他的妻子真是点背，嫁给这种怂蛋男人。”
张繁花嘴里有嘟囔出了这么一句，她已经认可了嘀姈教母对于唐赞的评价，张繁花甚至觉得唐赞就是那种老实巴交、社交差、抗压能力弱屌丝工科男，而且今天嘀姈教母对于唐赞的定性，让张繁花越发觉得自己离开邱书诚是一个很正确的决定。
虽然在张繁花看来她印象中的邱书诚比唐赞那个木讷码农强多了，要不然自己也不会和他在一起那么久。但是张繁花依然觉得邱书诚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人选。
另外张繁花虽然被嘀姈风所影响，但是她在看了唐赞的悲剧之后，也知道这是职场的残酷，唐赞失去了竞争力和其作为劳动力的高性价比，所以被公司残酷淘汰。对于程序员这个职业来说，职业危机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加大，当然这意味着互联网行业的其他岗位也存在类似的情况。
商科出身的张繁花明白这些道理，这也是她之前会对于跳槽互联网行业有所犹豫的原因。
第一百三十三章：东篱繁花约面试
第二天早上，赵东篱到了公司之后，照常打开电脑，然后先看一下邮箱，这些年作为互联网公司的HR，这个操作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其中从内推系统转发过来的邮件，是赵东篱需要第一时间处理的。
昨天到现在内推到赵东篱负责的岗位中的简历并不多，一共只有6个，其中技术类是四个，非技术类只有两个。按照工作的优先级，赵东篱先是看了四个技术类人选的简历，然后把其中两个认为合适的进行了标注。
之后赵东篱又开始看非技术类简历，当她看完张繁花的简历之后，多少有些意外，毕竟像张繁花这种在外企已经混得不错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业务调整被裁，是很少会在这个时间来互联网吃苦的。
而且按照张繁花的学历和工作经验，能够在外企升到这个位置，在赵东篱看来，张繁花还是有着不错的能力的，她当然不知道张繁花当初升职是因为楼士多在背后助力的原因。
尽管张繁花没有互联网行业的经验，但是学历和能力还是符合南河招人标准的，赵东篱决定打个电话沟通一下，顺便探探张繁花的底。
电话马上就接通了，那面传来张繁花悦耳的声音：“您好，请问您是？”
“你好，请问是张繁花女士吗？”
“我是。”
“你好，我是南河集团总部的HR，您的朋友帮您内推了我们公司的商务经理岗位，请问您现在还在求职阶段吗？”
“是的，我目前还在求职阶段。”
“是这样，看了您的简历，有几个问题需要和您沟通一下，以便确定之后的面试事宜，请问您现在方便回答吗？”
“方便，您说。”
“我看您这面之前一直是在外企工作，并且公司的业务也基本上和互联网行业没有太多交集，我想问一下您为什么打算投递我们南河集团的岗位？您是打算转行吗？”
“您好，是这样，我是打算转行的，因为想必您也知道现在外企在中国的业务整体呈现出萎缩的状态，目前的工作从长远来看，发展路径并不保险。另外我比较喜欢有挑战性的工作。感觉互联网行业毕竟适合我未来的职业发展，特别是这种商务岗位。我虽然一直从事财务工作，但是之前在英国的时候，曾经做过商务拓展的工作，在国内读本科的时候，也曾经做过市场类岗位的相关实习。这些具体的经历我在简历都已经详细写明，您可以查看。”
“好的，我已经在您的简历里了解到了你说的商务类岗位的经历。我简单介绍一下我们这面的情况，你朋友帮你内推的这个岗位是负责南河集团游戏事业部的相关商务拓展工作，主要就是市场推广的业务。我看你有在英国的留学经历，在英国期间还有商务类工作的实习经验。而我们现在在招的市场类岗位其实分为两个方向，一个是做国内方向，另一个是国际方向，其中也有针对欧洲市场的部分，所以我觉得可能国际市场的商务类岗位更适合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考虑我们的商务拓展国际方向？”
张繁花一听，心中不免有些激动，竟然还有更适合自己的岗位，而且张繁花其实挺喜欢和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打交道的，在英国留学的那段时间，是她人生中最珍贵的回忆了，她连忙对赵东篱说：“感兴趣，非常感谢您给我推荐更适合我的岗位。”
“那您看我们可不可以约一下面试时间，您最近什么时间方便过来面试？”
张繁花还没有从外企辞职，不过这周五下午是外企的活动日，公司没什么事，张繁花决定问一下周五下午可不可以。
“您看这周星期五下午可以吗？”
赵东篱扫了一眼眼前的面试安排表，没有撞车的，于是对张繁花说：“好的，那么我们把面试时间约在星期五下午两点，你看没问题吧。”
“可以，我这面可以准时参加面试。”
“好，那么我们就定在星期五两点，先是业务面，视情况安排之后的面试，我这面会在一会给你发一封面试邮件，上面有时间、地点等必要信息。你收到之后，不用回复，到时候过来就可以，如果临时要改时间，可以打我电话，或是给我回复邮件，我的联系方式邮件里面都有。”
“对了，您贵姓？我到时候到了之后，登记的时候，如果前台问，我也好回复。”
“免贵姓赵，等周五到了之后，你可以直接打我电话。”
通话结束之后没多久，张繁花就收到了赵东篱发来的邮件。
张繁花打开邮件之后，仔细地看了一下内容，地点这些都没啥问题，但是当她看到赵东篱三个字的时候，顿时想到了自己过年的时候翻看邱书诚微信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女孩，那个她当时费了好一番力气寻找的那个“第三者”。
天底下难道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那个赵东篱是这个赵东篱吗？张繁花知道邱书诚给通讯录里面好友备注的都是真名，而不是昵称，所以那个女孩一定是叫赵东篱。不过自己那天从赵东篱的朋友圈里可是没有看到她在南河工作的动态。
而且当时因为从普惠愤而辞职，所以赵东篱把朋友圈里自己在普惠工作的动态删了个精光，因此张繁花基本上没有看到关于赵东篱职业的动态。难道不是那个女孩？张繁花心里又泛起另外一种猜测，也许是重名而已。
张繁花此刻心中的滋味非常复杂，那是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感觉。突然她看邮件末尾有赵东篱的手机号，她知道手机号可以直接搜到赵东篱微信的，如果和那天自己看到的是一个人，那就对上了。
于是张繁花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微信，当她输入赵东篱的手机号之后，搜出来的却是不是那天自己的看到的那个账号，头像也不一样。上一次是一张清晰的自拍，这次的头像是南河的公仔，看上去萌萌的。
张繁花有些疑惑，她决定不想那么多了，反正马上就见到真人了，是不是到时候就知道了，想到这里张繁花更坚定了明天去面试的想法，她有一种想见到赵东篱的想法，而且很强烈，不仅仅是好奇，还有就是一种不明所以的醋味。
第一百三十四章：心狠冷漠情淡薄
这会楼士多的微信语音发过来了，张繁花打开一听，原来是告诉自己他今天加班会很晚，然后直接回父母那里了，不能来陪自己了。张繁花接到消息之后，心中并没有明显的失望，反正她也不知道文玫瑰的存在。但是还是有些许的遗憾的，最近楼士多经常加班，自己和他聚少离多，而且凭借女人的敏感，她能感到楼士多对自己没有最开始那般亲切。
而且楼士多目前所在的LC，办公地点离他父母家很近，所以楼士多经常和张繁花说这个借口，张繁花自然也没怀疑，或许是因为张繁花对于自己的颜值有着较高的自信吧。当她还在想着面试事情的时候，楼士多已经来到了他和文玫瑰的爱巢。
楼士多这几天因为忙于公司的炒币大业，所以很是疲惫，文玫瑰一眼看出了她的David的疲惫，马上关心地问了句：
“David，最近没休息好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自己的纤纤玉手轻抚楼士多的脸庞，双眼释放出一种温暖的目光，让楼士多感到心中满是爱意。他把文玫瑰抱在怀里，温柔对她说道：
“我没事，今天的奋战，就是明天的辉煌与荣耀，Rose，你不用替我担心，我身体棒着呢。”
楼士多一边说着，一边用自己手轻轻地抓住文玫瑰的小臂，让她的两只手移动到自己的腹肌上，在上面游走，感受着他那阳刚与雄壮。
“宝贝，你觉得我的身体还扛不住那点加班吗？倒是你要多注意身体，看你加班比我还多，我真心疼。”
“David，你在公司做的还顺利吧？”
楼士多听了之后，心中一愣，然后诧异地问文玫瑰：“我当然挺好的啊，怎么想起问这个？”
“你看那个程序员跳楼的事了吗？太惨了，我们公司的事情，据说那个程序员是因为被强制裁员，不给赔偿，后来得了抑郁症，然后自杀的。我其实觉得互联网行业，因为竞争激烈，再加上行业本身的特点。大家压力都挺大的，很多人还不知道如何去疏导，最后出现这样的悲剧。”
“自杀的人多了去了，你不用担心，我又不会自杀。”
楼士多说完这话，把文玫瑰搂得更近了。
文玫瑰接着抛出一句：“我在美国的时候，硅谷的程序员也有自杀的，感觉如果能有及时接受心理疏导，结果都不会这样。那个跳楼的程序员，据说是两个孩子的父亲，这样撒手西去，以后妻子带着两个孩子，日子可难了。”
“Rose，你怎么了？这事和咱们没关系，虽然是你们公司的，但这个事也不是你造成的，就算有事，也是王奕辰的事，你犯不上为这事伤感。”
“David，我其实挺愧疚的，作为异乡租客的管理层，你难道对这件事没有一定感触吗？我们除了赚钱，难道不需要感情上的慰藉吗？”
楼士多听后，自知理亏，就笑笑说；
“你看我这，忙于工作，其他的都忽略了。”
“我再问你，将来我们有了孩子，你会逃避作为父亲的责任吗？”
唐赞这个事让文玫瑰觉得，自己的男人必须要靠得住，绝对不能因为任何事情放弃对于家庭的责任，对于唐赞的行为，她不想评价，但是对于楼士多，她在心里是有要求的。
特别是楼士多干的这个行当，风险太高，万一哪天赔了个底朝天，那么文玫瑰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其实在她看来唐赞这种技术工作，本身的风险系数是很低的，唐赞也是因为各种不利因素叠加在一起，才导致悲剧的出现。而互金行业，风险大了去了，谁敢保证好运就一直伴随着楼士多，再加上文玫瑰心里本来就担心楼士多的赌徒心态，这下更担心了。
楼士多完全没有领会到对方的深意，反而是一把把师姐抱了起来，然后用哄人的语调对文玫瑰道：
“Rose，什么都不要想，我永远都不会逃避任何责任，以后我们有了孩子，我这个当爹的，不会让他受点委屈。”
文玫瑰看他一脸宠溺，知道再多说无益，就任他抱着向卧室走去。
当楼士多和文玫瑰沉浸在男欢女爱的时候，张繁花正在家中喝酒解愁，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张繁花愿意喝一点洋酒。张繁花一边喝酒，一边看着韩剧，剧中的男主角让她不时地发出尖叫和赞叹，高呼太帅了，那种花痴的模样，倒是和一个小女孩没啥两样。
看完两集韩剧，张繁花开始玩手机，她的朋友圈了也有不少转发唐赞跳楼一事相关文章和动态的，张繁花叹了口气，虽然她对于唐赞没有太多的同情，但是她害怕自己进这行之后，会面临变态的压榨。
其实张繁花并不惧怕压榨，一向信奉奋斗改变人生的张繁花觉得适当被老板压榨，对于赚钱和事业发展都是有好处的。但是像房德龙那种上级，还是要远离。
张繁花看到了邱书诚的动态，没什么特别，不过张繁花还是忍不住去他的朋友圈里搜寻了一番，希望可以看到和赵东篱相关的事情，不过遗憾的是，那里没有任何与赵东篱相关的内容，反倒是还有一条和自己相关的内容，那是一张邱书诚在他们的家中拍的照片，背景里有自己的一件衣服，其他的关于两个人在一起的记录，已经都被邱书诚删了干净。
张繁花可以理解对方的行为，毕竟已经分手，并且都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想想自己其实才是负心的一方，张繁花心中竟然闪过一丝愧疚。其实自从她那天离开邱书诚之后，张繁花一直没有在心里面真正地觉得自己对不起对方，现在的这一丝内疚反倒是反常。或许是楼士多最近冷落了自己吧，对比一下，张繁花感到邱书诚还是很宠自己的。
而想起自己就要见到赵东篱，张繁花心里面还是有些波澜的，自己当初绿了邱书诚，还把脏水泼到赵东篱身上，让她当替罪羊。现在想想竟有些可笑，也不知道邱书诚后来也没有因为自己和他分手的事，和赵东篱闹翻。
张繁花并不后悔，既不后悔绿了邱书诚，也不后悔把脏水泼向赵东篱，即使邱书诚因为自己的编的借口，和赵东篱闹翻，自己也不会后悔。张繁花觉得在这人情味淡薄的大城市，狠一点没什么错，而且即使现在，自己还是依然嫉妒赵东篱。
第一百三十五章：繁花东篱终相见
即使张繁花知道赵东篱和邱书诚之间没有越界，但是她那天看了赵东篱的照片之后，心中还是有些嫉妒的，特别是在赵东篱的朋友圈里看到了素颜的美女照片，张繁花确信那种照片没有修过，所以她其实是很嫉妒的，素颜还那么美。
在张繁花思考着这个赵东篱是不是那个赵东篱的时候，赵东篱也在思考着一个类似的问题，因为之前看到邱书诚在朋友圈发过关于他和张繁花的动态，其中曾经有过两个人的聊天记录截图，上面的备注好像是张繁花。
不过这事过去很久了，具体的名字赵东篱也不记得了，只是依稀有这种印象，现在邱书诚朋友圈里的相关动态也删了，即使不删，赵东篱也不想去八卦。但是她有些好奇，而且上次和邱书诚一起吃饭的时候，好像和自己说过他的前女友在外企工作，也是从事财务工作。这事自己不会记错的，毕竟是几个月前的事情，赵东篱知道自己不会记错的。
但是她记得邱书诚在朋友圈发过两人的合影，赵东篱隐约还记得那个女孩的模样，毕竟自己曾经也算是有过没有说出的情愫，也曾经在大学一起度过一段无法剥离对方的日子，所以这个男人在她心中还是占有分量的，因此当初看到邱书诚脱单了，赵东篱虽然不至于嫉妒张繁花，但是既然他发照片了，那么自己还是会留意一下。
所以赵东篱觉得周五一见面，就能知道是不是邱书诚的前女友了。赵东篱很快结束了思考，投入到了新的工作之中。
星期五下午一点四十，张繁花就到了南河在BJ的专属办公大厦，外面略显阔气，但外形还是很有格调的。
张繁花进去之后，直接去前台登记，然后前台小姐姐告诉张繁花在等候区等一下就可以，马上就会有人下来接她。
大约过了不到五分钟，赵东篱就从楼上下来了，当她从电梯里出来，向等候区这面走来十几秒聂，张繁花已经注意到了，尽管今天赵东篱花了不淡的妆，但是她还是一眼认出了赵东篱，就是那个女孩，张繁花在心里默念道。
在走到等候区的时候，赵东篱的眼睛已经落在了张繁花身上，如果没有猜错，这个女孩就是邱书诚的前女友，长得一模一样。尽管这一刻赵东篱还不确定这个邱书诚的前女友到底是不是自己今天的人选，毕竟旁边还有另外两个女孩也坐在等候区。虽然她知道几乎是没跑了，不是的可能性只在理论上存在。
“请问哪位是张繁花小姐？”
赵东篱依然用柔和的语调问道。
“我就是。”
张繁花随即应答，然后她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赵东篱语调依然柔和，对她道了句：
“跟我来吧。”
此刻两个女孩心里都在想着关于对方的事情，对于赵东篱来说，八分公，二分私吧。毕竟她是自己负责的人选，把公司的事情办好才是自己身为南河HR首先该做的，至于说张繁花和邱书诚之间的特殊关系当然不会影响到面试，她想应该不会影响到面试吧。
那两分私，其实是赵东篱打算通过面试了解一下这个女孩，在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反正和人选沟通本身也必然涉及到一些私人问题的沟通，只要自己不超过工作的界限。
张繁花则从一开始就一直用眼睛打量着赵东篱，之前翻了那么久的朋友圈，如今终于见到真人了，自然是要好好打量一番，相比较经常把目光投射到赵东篱身上的那些男人，张繁花的打量当然是不一样的，她除了看赵东篱的脸蛋和身材之外，更关注她的气质。
“衣品不错，香水和口红也很符合她的气质。”
张繁花心里嘟囔着，这一路走来，她的关注点显然在赵东篱的穿搭上面。赵东篱把张繁花带到面试间，让张繁花在里面等一下，业务面的面试官马上就到。
进了面试间之后，张繁花把思考的重点迅速地切换到了面试的内容上，同时脑海里开始飞速地思考着一切和这次面试相关的事情。
一会面试官进来了，是一位不到三十岁的女士，基本上和张繁花年龄相仿，双方经过礼貌的打招呼之后，就开始了面试的正式内容，大概聊了半个多小时，这位姑娘觉得张繁花还是具备从事商务拓展的基本条件的，加上留学背景，于是就和张繁花说让她先等一下，之后就出去了。
大约过了5分钟，一位气场强大的女性走了进来，她是南河负责海外游戏业务拓展的leader，她叫黄莉婷。今年已经四十岁了，算是国内进入千禧年之后，第一批游戏行业从业者，之前在知名的游戏公司担任过策划，后来转的市场拓展。
黄莉婷进来之后，直接开门见山和张繁花开始了业务面的第二面，她其实不倾向于招没有游戏行业背景的人，但是鉴于海外游戏拓展这个方向并不好招人，背景、工作经历等条件都符合的人本来就少，另外南河的游戏业务是刚组建起来的，因此属于相对薄弱的业务，对于行业内精英的吸引力比较有限。
所以赵东篱把没有游戏行业经历、但是有着市场拓展和留学背景的张繁花找来面试，另外刚才一面的面试官，也就是黄莉婷的下属，也认为张繁花确实具备海外业务拓展的潜力和胜任相关工作的实力，她这才过来面试。
但是黄莉婷其实是不情愿的，她对于赵东篱把这样的人选推给她，非常不高兴。两人聊了大约有十分钟，黄莉婷虽然不打算要张繁花，但是却觉得张繁花的确很有从事商务拓展的潜力，此刻黄莉婷心中有些纠结。
她在内部沟通软件上给赵东篱发了一条强提醒，告诉她过来进行HR面，赵东篱收到强提醒之后，马上赶了过来了，这时候黄莉婷已经走了，赵东篱进到面试间之后，两个姑娘客气了两句，接着赵东篱问张繁花说：
“昨天我们在电话里里已经沟通了一部分问题，今天主要沟通一些具体的细节。”
张繁花看着赵东篱，对方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依然保持令人舒适的样子，只不过张繁花在想赵东篱可能会问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