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我一生不想亏欠你
孩子不用上学，陈正文的日子，乱糟糟的。
没有规律，没有了正常的作息规律。
女儿们放假了，疯了，不睡觉，只顾着玩。
学校安排的作业不多，在陈正文监督下，几天时间完成。
害的陈正文要到书店给她们买好东西，这不，两个女儿看到了书店，死活不肯进去。
“咋了？你们不是要出来玩吗？这里很好玩哦。”
覃莹莹赞同道：“对啊，书店，可是好地方，学生要经常来。”
当年被作业支配的恐惧，再次降临。
不过不是他们身上，而是两个小朋友，心情，有说不出的兴奋。
“我和你说哦，陈正文，黄冈作业是最好的，配套，优惠，性价比高，绝对是她们的首选。”
“当年我为何一直站在众人的巅峰，从没有下降过，就是因为这一套作业，我妈当年一买买一整套，一份不少，有多少买多少，不会客气，你不知道，当年我们激动坏了。”
是激动，激动得要跳楼。
还能不能做个人。
妈妈太可怕啦。
他们反抗不了，只能做。
做完，又买了新出的。
作业，永远写不完。
度过一个恐怖的暑假，回归学校，才是最幸福的生活。
之后，他们不祈求放假。
我解放了，你们要承受我当年的恐惧。
“这个买一套，不错哦。”
拿起一套作业，买。
“小小也需要认真学习，女孩子不能整天想着玩，基础打好。”
“她快要上小学啦，可不能像以前一样玩，我们要让孩子走在起跑线上，现在的学校，可不是以前的了，想要进入好学校，必须学习好。”
“这个假期正好，不长不短，算上过年那几天，还有一个月，玩要给他们玩的时间，就一个礼拜，剩下的，都要写作业。”
你是魔鬼吗？
覃莹莹在她们心中的好人形象，一下子坍塌。
可怕的大魔王。
隐藏属性爆发。
“你说了算。”
有人承受轰炸，他乐意。
买，买，都买。
怎么能不买呢。
你们不要看着我，不是我要买。
你们覃莹莹姐姐说的，爸爸也不想的，可爸爸反抗不了。
无视无辜委屈的目光，陈正文给钱。
两个小朋友郁闷站在一边，摇头。
没用。
买了。
真的买了。
以为就这样了，谁知道覃莹莹又去看。
丧心病狂再买了一套。
轰隆。
天塌了。
“惊喜不？”
两人不搭理姐姐，可怕的女人。
以后的生活，绝望啊。
忽然间，小小笑不出来。
林老师才是好人，布置那么一点作业。
呜呜，她想林老师啦。
“姐姐。”
“妹妹。”
拥抱。
小小和心心委屈拥抱，想哭，哭不出来。
她们好委屈啊。
眼睁睁看着两个丧心病狂的人折磨她们。
回到家，两人话也不说，回房间。
“她们怎么了？”
“你说呢。”
明知故问。
覃莹莹笑得很开心。
“这不是为了她们好吗，我也不想的。”
哎呀呀，好开心。
原来当年妈妈是这种感觉，怪不得一直折磨我。
好的，我以后也要这样。
原来，快乐是会传染的。
“中午吃啥？”
“你看着做，我不想动啦。”
累趴的她，坐在椅子上，双手托着下巴。
目光凝视厨房内做饭的男人，真好。
每天这样，该多好。
“要帮忙吗？”
“不用，你去安抚她们吧。”
“好。”
进入她们的房间，两个小朋友坐在窗口。
小动作不停，覃莹莹凑过去看，偷吃零食。
好啊，两个人吃辣条。
可香啦。
你一根，我一根。
小小吃一口，辣味涌上来，止不住的鼻涕呼吸上去。
掉下来，又呼吸上去。
吃完一根辣条，吃第二根。
很辣。
两人不舍得放下，吃。
“嘶。”
“好辣。”
两人对视一笑。
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辣。
“咳咳。”
吓得两人赶紧收起来。
看到是莹莹姐，松了一口气。
“我看到了。”
“莹莹姐姐，你吃吗？”
覃莹莹是抗拒的，辣条，她没吃过那东西。
小时候不给吃，母亲控制得死死的。
说是垃圾食品，不能吃，吃了会变丑。
长大了，才发现许多问题，自己那时候真的愚蠢。
竟然信了，而且还是十几年。
“很好吃的。”
“不用了，你们吃。”
小小塞到嘴边。
她是抗拒的。
这个人在收买我。
不能吃。
一口之后。
真香。
哎嘛。
三个女人坐在窗口，一起吃。
眼睛看向下面的风景，来来往往的人儿。
可开心啦。
吃饭时间到了，他们没出来。
陈正文纳闷，喊了两声，没有回应。
他进入房间一看，无语。
我不是让你看着他们，你怎么加入他们行列。
这一届的大人真难管。
“咳咳，吃饭啦。”
辣条吃完，不用藏着掖着。
小小最先跑出来，毁尸灭迹的她无惧父亲的目光。
大摇大摆走出去。
心心跟着，事情做多，心脏大了。
不怕。
心虚的覃莹莹可做不到她们这样潇洒。
“好吃吗？”
“啊。”
陈正文拿纸巾帮她擦拭嘴角的油污，点点她的脑袋。
“偷吃东西要记得擦干净。”
覃莹莹闹了一个大红脸。
她竟然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被人发现了。
“连她们都比不上，你说你啊。”
“吃饭啦，洗手。”
“哦。”
吃饭的时候，覃莹莹低着头吃。
羞涩的她，脑海中都是那一幕。
擦拭，温柔擦拭。
那目光，像是看老婆一样。
“吃菜啊。”
“你最爱吃的肉，最新鲜的。”
“嗯。”
肉肉好香。
还是陈正文做的饭菜好吃，好香。
一口肉，香味扑来，止不住。
吃肉，吃肉。
女儿加入了战场，酸溜溜看着莹莹姐。
那是她的待遇。
现在没有了。
好委屈。
“爸爸，我也要吃肉肉。”
“自己动手。”
教训道：“伟人曾经说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女儿啊，你想吃什么自己动手，你长大了，不是小孩子。”
“哦。”
我承认我长大了，可我也想被照顾。
爸爸，你偏心。
你不爱我了。
心心很自觉，不用说话，她们失宠啦。
要说没有难受，是不可能的。
第二十四章却荒废你的韶华
“好饱。”
满满一顿饭，狗粮遍地。
吃满狗粮的两个女儿，不想看到他们。
太恶心啦。
“姐姐。”
“妹妹。”
我只有你。
我也只有你。
两个人彼此依靠，老爸，信不过啊。
莹莹姐，叛变了。
你看看，吃香喝辣。
水果都是先给她，什么好吃的，一起拿出来，自己两个呢，透明了。
“爸爸，我的呢。”
火龙果，她也喜欢吃。
爸爸你为何不问问我们，自顾自吃。
莹莹姐都有，剥皮，切开。
我们要求不高，给一个我们，我们自己动手。
“自己去拿，你们有手有脚，不能总是依靠爸爸。”
理由永远是那个，你们长大了。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来，吃我的。”
一人喂一口，覃莹莹做老好人。
不用伤心，莹莹姐站在你们这边。
“看什么，没了，快点去切一个。”
“好的。”
起来得贼快。
动作利索，一个火龙果不够，切了两个。
苹果也来两个，各种水果来一套。
人家满满一堆，自己两个呢，啥也没有。
心心看不过去。
“我们也要吃。”
“就是。”
我们要反抗。
起来，起来，不愿做奴隶的……。
“给。”
完整一个苹果，你们自己搞定。
“甜吗？”
“嗯。”
美滋滋吃着水果，表现的不错。
陈正文，你今天才算是有个人样。
不错，以后继续。
享受非人一般的待遇，覃莹莹心情很爽。
“找到房子没有？”
“还在找，在纠结着买二手还是买新房子？”
“肯定是新房子啦，这个毫无疑问。”
二手房子不是说不好，而是……。
首先你无法保证它有没有问题，万一有问题，想要退房，来不及。
人家也不会给你退。
其次，最麻烦的是其他一系列事情，很容易被坑。
一般人，不会买二手。
新房子好，最好是毛坯。
自己装修，全程自己看着。
自己的房子，肯定要好好装修好好住。
“可是毛坯的话，需要等。”
“怕什么，你现在买了，给钱装修，也就一个月而已。”
只要你钱给够了，装修很快搞定。
要多快有多快。
“你要是找不到人，我帮你找。”
“这个不用。”
人肯定可以找到。
毕竟是干工地的，谁没认识几个人。
“打算买哪里的房子？”
“在这里附近吧。”
市中心，想都不敢想。
附近，是好地方。
要什么有什么，出行方便。
最主要是女儿学校在附近，不能走太远。
“附近啊，可是没有好楼盘。”
“有一个。”
“你说那边那个啊，他们都说不好。”
附近新开一个楼盘，正在销售，销量堪忧。
不好，本地人注重风水。
买房子，首先看风水。
其次再看其他的。
有的人嘴上说不信，内心却百分百相信。
恨不得自己买的是最好风水的房子。
“谁说不好？”
“不知道，我看着也一般。”
确实一般，那地方，还有……。
陈正文也放弃了那个地方，可是没有其他选择。
“我知道还要一个地方有。”
“哪里？”
“那边。”
“咳咳，买不起，买不起。”
那是别墅，买不起。
太看得起我。
“你没钱的话，我可以借给你。”
“不用，不用。”
住别墅，他也住不起。
什么样的实力，配什么样的房子。
再说了，他也不想高调。
随便买个房子住着就行，不用住复杂的出租屋。
“你自己看着办。”
“嗯。”
房子的事情翻开。
“报刊如何？”
“还行，保持上升姿态。”
最近，她收购了附近的一家等着倒闭的报刊。
合并，报刊变得更大。
规模是整个羊城第一。
可以说整个省第一。
《恶意》《熔炉》占据了首榜，其他作品销量跟进。
签约了好几个实力大拿，拿出来的都是硬质量的东西，稳定好。
收购，稳定。
接着，他们需要一部好作品提升脚步。
“这样啊，找到了没有？”
“没有，卢老前辈最近消失了，我找他，找不到。”
想要作品，却找不到人。
她不说，陈正文注意不到，好像是哦。
那个老头不见了。
“我记得他住在你隔壁，怎么忽然间？”
“我也不知道，他走了，没有和我说一声，估计是有急事。”
“想来也是。”
找不到好的作品，这是最苦恼的地方。
能不能彻底站稳脚步，看这一次。
“蚂蚁先生呢？”
蝼蚁先生两部大作，今天应该没有作品。
很多作者，能保证一年一部作品，是很了不起。
难产。
或者是少产。
保证质量。
“蚂蚁先生啊？不知道哦，最近在闭关吧。”
“是吗？”
喂，你靠这么近干什么，你头发擦到我的脸蛋。
香味扑来，陈正文压抑的内心开始躁动。
美丽脸庞近在眼前。
对视。
气氛，旖旎。
两个女儿瞪大眼睛注视他们，这是要……。
大庭广众之下，老爸要开窍了吗？
亲啊。
老爸，上啊。
不要怕。
这个时候不上，什么时候再上。
可怜两个女儿，为了父亲大人，操碎多少心思。
老爸呢，榆木疙瘩。
“上。”
“上。”
两人握着手，咬牙看着这一幕。
亲吻过去，就完事了。
着急的他们，很不得立刻动手。
小小看着姐姐，心心懂了，摇头。
她不要去。
眼神注视，姐姐，看你的了。
帮忙一把。
你怎么不去。
我手不够长，够不到。
姐姐，为了爸爸的幸福，你拼了。
你呢。
我在后面帮你看水。
心心咬咬牙，拼了。
站起来，过去推一把。
两个人瞪大眼睛。
你看着我。
我看着你。
准确而言。
是你抱着我。
我抱着你。
嘴巴，含着对方的香味。
时间，静止。
他们，享受对方的同时，也在懵逼。
发生什么？
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
人生三连问。
陈正文就看着，享受着。
不放开，也不松开。
覃莹莹也懵逼。
我们，这是在接吻？
第一次？
好像是。
我主动的。
他……好享受的样子。
好羞人啊。
我怎么会……。
天啊，我做了什么。
不管了。
闭上眼睛。
我啥也不知道。
老娘是被逼的。
第二十五章叶子一生都在面对光明
我叫叶亮，可我的生活中没有明亮。
生下来，被抛弃。
父母不要，天地不养。
独自苟活，以为人生就这样。
于某年冬天，寒冬凛风下，他被捡到一个家庭。
生活有了起色，养父母对自己很好。
他们有自己的孩子，小时候夭折，之后，想要过第二个孩子，没有。
努力了好些年，没用。
碰到了他，彼此给了对方希望。
那一天，天色明亮，灯光闪烁。
他们希望他如太阳一样，明亮夺目，充满色彩。
取名为叶亮。
小学，初中。
在初一的时候，他们是同学。
一个沉默寡言，一个老老实实。
两个人，正好是同桌，很少说话。
熟悉之后，他们经常一起去玩。
上山，下水。
打球，篮球是他们那时候的梦想。
走在球场上，手里捏着篮球，学习篮坛上某些明星的动作。
潇洒得一批，起步，加速，上篮，一气呵成。
游走于众人之中，投篮决胜之外。
常常打球，有空就打。
那时候，中午不回家，在球场上待着。
度过了美好的岁月。
初三毕业，他考不上。
不，是考上了没有去读。
选择打工。
家庭不允许，养父母老了。
不能让他们继续过艰苦生活，叶亮义无反顾选择去打工。
第二年。
养父去了。
生病，病魔折磨他半年，花光所有钱。
他走了。
走的时候，天空下起了朦胧小雨。
他还记得，自己哭了。
站在雨下，哭得淅沥啪啦。
雨水，泪水。
养父去了，家庭负担加重。
养母身体不好，直接躺在床上。
同年八月，跟着去了。
同一年，他们都走了。
叶亮的人生，有了转折。
明亮闪烁。
黑暗降临。
渺然一人。
不知所措。
所有的心思，想法，清空。
为了让他们过上好生活，他拼命工作。
最后，他们走了。
走之前，他们握着他手。
“小亮，不要浪费钱，不值得。”
“我的病治不好，你的钱，留着，以后娶媳妇。”
“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等不到你娶媳妇啦。”
“我好想看到你娶媳妇，看到你生孩子，我想听到孩子喊我一声爷爷。”
愿望，没有实现。
提前走。
叶亮悲痛。
他自责。
养母走的时候，也是这么说。
“我们走了，小亮，对不起，妈妈不想的，不想离开你。”
“留下你一个人，我不知道你要如何生存，对不起，妈妈的身体。”
“你的到来，给我们增添希望，我们以为人生就这样，没有起伏波澜，那天，我们遇到了你，你的哭声，如太阳，温暖我们的心。”
“你知道吗？他抱着你的时候，笑的很开心。”
“对不起，爸爸妈妈无能为力，无法供你读高中，读大学，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妈妈要陪你爸爸了，他一个人，在下面冷。”
“昨晚我做梦了，梦到他，他说来接我。”
“他来了。”
“我看到他了。”
“小亮，我看到你爸爸了，他在对我微笑，向我招手。”
“我走了，小亮。”
黑暗，瞬间降临。
那一天，他又哭了。
跪在母亲的坟墓前，哭得虚脱。
要不是村里人看到他，把他带回来救助。
可能，他也跟着他们走了。
之后一个月，他浑浑噩噩。
没有了灵魂。
如行尸走肉。
人生，没有了明亮。
一年之后，他恢复一半。
出去打工。
一走就是三年。
三年里，他去过很多地方，碰到各种人，各种事情。
他也碰到了那个她。
她，笑容很美。
每次笑的时候，占据了叶亮的全部。
美好，再次降临。
他即将迎接美好的时候。
她，出车祸了。
走了。
他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她，那一刻，他崩溃了。
疯狂的他寻找肇事司机，可是，人逃逸了。
找不到。
陈正文听着他的诉说。
人生中，黑暗的日子占据一半。
剩下一半，是平淡。
叶亮的人生，只有黑暗。
前半生的美好，为后半生的黑暗祭奠。
“那你的身体？”
“废了。”
他勉强嘲笑。
“医生说，没有救了，等着出院。”
“我找不到人来，想起来你在附近。”
他，只有他一个朋友了。
其他人，不是没有联系。
就是失去了联系。
“嗯。”
他的养父母，没有家人。
都死了。
他，也剩下一个人。
“我很羡慕你。”
他说出了这些年一直没说的话。
羡慕。
只有羡慕。
“你让我妒忌。”
“父母在，可以无忧无虑读书，那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
他自卑。
不敢和其他同学说话。
捡回来的。
这件事情，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他是在这种话中长大，村里的人都会在背后说捡回来的。
大人小孩都知道。
没有忌讳，有的人，直接当面说。
小时候，没有少被欺负。
那些人，总是欺负他。
他不敢说。
也不敢告诉养父母。
一个人，默默承受。
之后，习惯一个人。
“我的捡回来的，打小我就知道，他们都在说，我总是装作不知道，听不到，可我的心，很痛。”
“你知道我每天在被窝里哭泣吗？我很害怕，我很自卑。”
“我不敢反驳，他们欺负我，我也不敢还手。”
“我是捡回来的，养父母很喜欢我，也很爱我，我不能给他们增添麻烦。”
“村里人看不起我们，我知道。”
“我都知道，他们欺负我是捡来的，不是养父母亲生的。”
“养父母死了之后，他们更加过分。”
“分了我的田地，想要抢我的房子。”
他怒了。
和他们打了一架。
那些人，都在欺负他。
那一天，他拿菜刀，吓得那些人不敢动。
房子抱住。
其他的，都没了。
那些人是这么说的。
你是捡来的。
不是我们村的人，没有资格拿。
那些东西是他们村子的，外人不配拥有。
没有人替他说话，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眼里，只有利益。
娓娓道来。
他经历更多。
陈正文和他相比，非常幸福。
“我嫉妒你，可我也很害怕，害怕你也和他们一样，讨厌我，欺负我，远离我。”
“我一直不敢说，很害怕你知道。”
第二十六章我很幸运
自卑。
导致一切悲剧发生。
生来如此，他不被人喜欢，喜欢他的人都死了。
亲生父母，他不知道在哪里，也没见过，哪怕梦，也没有梦过一次。
内心没有祈求看到他们的渴望，生活压迫他，无法呼吸。
拖着疲惫的身躯，忍受世界的打压。
社会，人心。
最为可怕。
表面上笑嘻嘻，和你称兄道弟，背地里，他们会想方设法对付你。
进入公司，被算计。
摆摊，被欺负。
无论做什么，这个世界在针对他。
叶亮自杀过一次，一了百了。
放弃生命，回归天堂。
下辈子，或许会变好。
“死不了，你说可笑不，我想死，老天爷不给我死。”
“我不想死，它却逼着我去死。”
双目无神，安静盯着前方。
陈正文的身影在他眼眸内成型，却没有带来希望。
“自杀解决不了问题。”
“我知道，可我不想解决问题，我想解脱。”
他呢喃自语：“现在，我不想了。”
“我不想死了。”
可，生命到了尽头。
不得不死。
命运，真是可笑。
陈正文默然。
无法开口，安慰的话，说不出口。
将死之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拍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无言中。
抱着枕头，他靠在墙壁上。
阳光洒落地面。
温暖不了房间的寒冷。
落叶飘落，安静落地。
窗外飞过去一只鸟儿，翱翔天空。
“很抱歉这个时间找你来。”
“你找我，我肯定得来，谁让我们是朋友。”
我们是朋友，一辈子的朋友。
一时的朋友，一辈子的朋友。
眼睁睁看着朋友即将死去，陈正文心好疼。
揪着揪着，痛不欲生。
“你不用伤心，或许，这是上天给我最大的恩赐。”
他想开了。
不想死，却要死。
事实无法改变，何不看开。
“我死了，没有人会伤心。”
他看着陈正文。
“你也不用伤心，我不希望你伤心。”
“我……。”
怎么可能不伤心。
你是我朋友，如今却……。
“让我安心离开，这是最好的结局。”
他摸着自己的眼睛。
“我死之后，我希望你能把我融入大海。”
大海，美好的存在。
与海水同在。
他将会随着海水飘荡，到达梦寐以求的地方。
“麻烦您了。”
低头。
感激。
“好。”
哽咽着，无法说出第二句话。
这是陈正文唯一能做的。
“谢谢。”
“我……。”
“我一直想去看海，想不到生前没有达成，死后却可以。”
可笑。
可悲。
可怜。
医生来了，检查一番。
表情看不出任何东西，叶亮问了一句：“真的不能了吗？”
医生错愕看着他，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
他看向陈正文，问道：“你是他的？”
“朋友。”
“能否出来一趟？”
“好。”
他挥挥手，跟着医生出去。
来到医生的办公室。
“请坐。”
坐下，陈正文等着医生开口。
“他的情况，你大概知道了吧？”
“知道一二，真的没救了吗？”
医生摇摇头。
病入膏肓，无法医治。
“真的不能了吗？”
“嗯。”
医生淡淡道：“作为医生，我不想隐瞒你，他的情况相当严重，病入膏肓，早几年可能有救，现在，哎。”
“按照现在的医学条件都不行吗？”
“我们是人不是神。”医生苦涩道：“我们会尽力救好每一个病人，这是我们的职责，我们义不容辞，可是，我们不会欺骗家属。”
“这一点，我相信你能理解，安排后事吧。”
“真的没救了吗？”
陈正文不信。
“哎。”
医生叹息一声。
陈正文浑浑噩噩离开办公室，回到病房。
叶亮发呆，看着前面，一动不动。
“回来了？”
“嗯。”
他忽然道：“我想出院。”
“哈？”
陈正文以为自己听错了，出院？这个时候？
“你没听错，我要出院，最后的时光，我希望在外面度过，而不是在这里。”
医院的味道，真的不好闻。
一般人，受不了。
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的叶亮，受够了。
出去，做自己最希望做的事情。
“我去问问医生。”
陈正文出去问，结果是可以。
珍惜最后的时光吧，这是医生的原话。
下午，陈正文带着他出来。
费用，叶亮全给，不需要陈正文垫付。
“你想去哪里？”
叶亮享受阳光的照射，站在外面，陈正文搀扶他，一步步向前走。
他找到一张椅子，坐下来。
张开双手，迎接阳光。
“真好。”
阳光，真好。
明亮，太亮了。
这才是世界本来面目。
“我以前，不喜欢阳光。”
自言自语。
陈正文成为听众。
不发表意见。
“阳光毒辣，让人不舒服，我喜欢下雨天。”
“听着窗边淅沥沥的下雨声，我知道，我可以出去玩了。”
淋着雨，玩耍。
疯狂玩泥巴，捉鱼。
一个人，太闷了。
玩着玩着，不想玩。
他会躲在某个角落，看着外面。
有时候，被发现了，会遭受啰嗦。
养父母一边擦拭，一边啰嗦，说以后不能淋雨，下雨了，要在家里。
他享受这一刻。
看着他们的担心的的模样，心灵，得到慰藉。
“那是我最喜欢做的事情，每次下雨，我特意出去淋雨，每次回来，都会被他们说，第二天，感冒了，他们会照顾我。”
“我喜欢下雨天，下雨天，我能看到他们的担心，我能感受到他们的心。”
靠着我。
关心我。
他们，非常非常爱我。
足够了。
“扶我起来。”
“好。”
搀扶他，继续向前走。
来到了马路边，前面是红绿灯。
行人匆匆，有人闯红灯，不看周围。
不要命的人很多。
“看到他们，我想到了生命的含义，到底在哪里？”
不要命。
为了一点时间。
“生命的含义，我也不知道。”
“是啊，都不知道，却在说生命。”
生命，过于复杂。
也很简单。
有的人，生来见一面太阳，没了。
有的，甚至无法出现。
他们，很幸运。
第一步，成功了。
“忽然觉得我很幸运。”
陈正文歪头。
“我们起码活了三十年，不是吗？”
第二十七章《人间失格》
第二个地点，图书馆。
两人的到来，没有影响到其他人。
坐在角落，拿着一本书。
叶亮看的书叫做《恶意》，津津有味。
一遍看完，再看一遍。
三遍之后，觉得不爽，再看。
时间，匆匆过去两个小时。
他停下来，第四遍看完，一本书，他看到很多东西。
“我买了一本书，在家里，每天都看，第一次看到这本书，我惊为天人。”
恶意，到底是怎样的恶意，才算是最恶的恶意。
他以为自己承受的是，然而并不是。
没有理由的恶意，最为可怕。
就好像他一样，那些人，为何要讨厌自己。
为什么看不起他，为什么对他存有恶意。
为什么。
以前想不懂。
难道是因为他的身份吗？
捡来，有错吗？
看完之后，他懂了。
有些人的恶意，是不需要理由的。
“恶意，简单直接。”
直入人心。
爆炸的时候，会让你粉身碎骨。
人心，如此可怕。
“我想知道作者是如何生存下来的？”
依靠什么？
能写出这种书，他的人生，可能也不好。
只有感触最深的人，才能了解到这种恶意。
“可惜，不能见一面。”
最为可惜的事情，他想和作者见面，询问一个问题。
“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我想知道，他靠的是什么？”
意志力，见鬼去吧。
“也许他的人生中出现了那么一个人。”
只有那样的人，才会改变人的一生。
他的人生，没了。
那个人，走了。
而自己，也废了。
“你看过这本书吗？”
“看过。”
是我写的。
你想见的人在你面前，靠的是什么，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如何看这本书？”
陈正文淡淡微笑。
接过这本书，感触很深。
第一次看这本书，他被震惊。
第二次看，很害怕。
第三次，他无法用言语表达。
“人心。”
最简单的两个字，透出这本书的灵魂。
人心，没有比这个更加恐怖的。
最恶不过人心。
“对，人心，最为可怕。”
“以前，我不懂，现在，我还是不懂。”
宁愿不懂更好。
人心，太可怕。
懂了，就是你悲剧的时候。
放下书。
叶亮翻开第二本书。
“这本书呢？”
“看过。”
也是我的书。
“这世间，如熔炉，焚烧所有，却焚烧不了黑暗。”
隐藏起来的黑暗，无法察觉。
人心，如魔鬼。
随时随地在你心中，诱惑你，催眠你。
做出你自己不敢想象的事情，而你，却不知道。
一本书，两本书。
都是在说人心。
黑暗，不过是人心的反映罢了。
“这个作者，真的好厉害。”
“嗯。”
我承认这一点。
你说的没错，我很厉害。
看完书。
他们没有去别的地方。
坐在公园里面，看着人来人往。
大小姐打来电话，陈正文回了信息。
之后，没有再打来。
陪着他，一直走。
公园，玩闹的孩子们出现。
叶亮脸上，难得出现笑容。
孩子的笑声，能温暖人心。
“看到他们，我很开心，不开心的事情，让我承担，他们快乐就好。”
童年，应该如此。
找到几个好友，随便玩闹。
不用担心被欺负，也不用担心被歧视。
听不到那些恶心人的话，也听不到刺骨的辱骂。
“我很想自己和他们一样开心。”
现实，不行。
“该玩闹的时候玩闹，该开心的时候开心，小时候，我一直想做到这样，没心没肺生活。”
“我的心很难受。”
按着心脏。
“它在痛。”
撕心裂肺。
“我忍着，忍着，一直忍着，不告诉别人，装作开心。”
我开心吗？
不。
一点也不。
“装着，一直装了好几年，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忍受。”
“后面，我发现自己装不下去，我解放了。”
“可我……。”
悲剧，不止一点。
还有更加悲剧的。
一次次压迫他，给他开玩笑。
人生，没有幸运。
“俗话说，你不可能一直倒霉，幸运会眷恋你。”
“我没有看到幸运。”
“我的人生，只有悲哀。”
躺下来。
草坪刺痛。
他不在乎，抱着头。
“谢谢你听我唠叨。”
“不想听是不是，我也不想听，可我忍不住说。”
“这些话，我怕我……。”
以后，没有机会说了。
这次不说，以后，他不在了。
“最近在干嘛？”
“哈？”
陈正文一直在发呆，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句话。
“在家里待着。”
“工作呢？”
“放假了。”
“也对，快过年了。”
算算时间，也就一个月不到。
过年了。
他的心情，忽然坠落。
过年，是团圆的日子。
他呢。
找不到人团圆。
一个人，心酸。
“这一次，可能我拗不到过年。”
不想一个人啦。
早点离开，早点安心。
他不想再看到别人开开心心团圆，自己看着他们。
“要不，来我家？”
“不了，将死之人，不麻烦你。”
他不知道自己能到什么时候，万一……。
“你女儿呢？”
“在家里写作业。”
“读书了？”
“嗯，幼儿园。”
“那不着急，让她多玩玩，小孩子喜欢玩耍，不能逼着他们写作业。”
自愿原则。
“女儿好，女儿真好。”
男人，喜欢女儿多一点。
叶亮也是。
可惜，他没有孩子。
甚至是，老婆都没有。
孤单一人。
没想过结婚。
“自从她走了之后，我的心里，装不下任何东西。”
他的心，随着她走了。
没了。
之后，他的生活，不成人样。
“如果她没走，我想我现在肯定很幸福。”
脑海中，有这么一幅画。
他抱着女儿，手牵着妻子的手。
三人逛街。
迎来其他人羡慕的目光。
这是他想象的生活。
可惜了。
破碎了。
一切成空。
“我想带着她去玩，跑尽全国，然后出国。”
“见识世界之美，赞叹大自然的造化。”
“我还带着她们去吃各种美食。”
美好的计划，无法实现。
他低头。
用力捉着拳头。
捶打膝盖。
“啊。”
咬牙，泪水，溢出。
要不是他……。
一切都没了。
扭头。
擦拭泪水。
叶亮，不想他看到自己脆弱一面。
第二十八章生而为人，对不起
入夜。
陈正文回到家里，已经九点。
送叶亮回去，陈正文再三叮嘱，早点休息，不要想太多。
才发现叶亮住在附近，半个小时的路程。
开门看到的三个女人在看电视，哭得噼里啪啦。
你抱着我，我抱着你，泪水啊，纸巾啊。
“好可怜。”
“呜呜，怎么就死了呢，太惨了。”
“我不要他死，姐姐，我不要他死，呜呜。”
吓得陈正文以为出现大事情，看到他们在看电视剧，松了一口气。
“爸爸。”
女儿看到爸爸回来，想也不想，直接跑过来拥抱。
靠在爸爸的肩膀上，委屈巴巴说道：“爸爸，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小棉袄之术发动。
“小傻瓜，爸爸怎么会不要你了呢。”
心心专注看电视，扫了一眼，没有然后。
坐在大小姐身边，陈正文放开女儿。
小小回到心心身边看电视，让出位置给他们。
“回来了？”
“嗯。”
“还好吧？”
“嗯。”
“明天还要去吗？”
“去。”
陈正文疲惫道：“麻烦你了。”
“没事，我有时间。”
换做其他人，肯定没时间。
“公司那边？”
“放假了，不用管事。”
“哦。”
以为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这么快放假。
“很多外地的，要早点回去，走了一半，剩下的交给龙老大，他可以搞定。”
“龙老大还没走？”
“他不会那么早回去，每年都是最后一个。”
没办法，不敢放假。
缺钱啊。
“谢谢。”
“你我之间，不用道谢。”
大小姐心情忽然好了。
一天陪着两个丫头的郁闷，一下子没了。
“还是要谢谢你，没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美滋滋。
靠过去，大小姐把头放到他肩膀上。
难得没有推开。
两人，保持这个动作看电视。
女儿们去洗澡，不麻烦他们。
洗完澡，自己去睡觉。
不当电灯泡，这是原则。
之后的事情，就不一一到来。
（咳咳，你们脑补的。）
第二天清晨。
陈正文如常起来做早餐。
给他们做好，然后打包一份出门。
大小姐早早起来，看着他。
昨晚，他们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陈正文真的是正人君子，竟然睡沙发。
太可恶了。
她气的不要不要的。
女孩子的矜持告诉她，不能冲动。
一等，睡着了。
起来的时候，他在做早餐。
“走了？”
“嗯。”陈正文道：“今天麻烦你了。”
“没事。”
“那我走了。”
“小心。”
“砰。”
关门之后，女儿们纷纷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商量好的，起来之后，他们用奇怪的眼神看大小姐。
忍不住的覃莹莹抱着小小亲吻，弄得她哈哈大笑。
“啊，姐姐，好痒，不要亲。”
“姐姐，放过我。”
“姐姐，求你了，不要亲啦。”
这个办法不行。
使用大招。
“莹莹姐姐，人家还没洗脸呢。”
安静了。
覃莹莹不动声色放下她，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默默去刷牙。
三个人吃早餐，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女儿问：“我爸爸呢，莹莹姐姐。”
“出去了。”
“哦。”
喝一口粥。
小小又问：“你没和他一起出去？”
“没有，我要留下来陪你们。”
“莹莹姐姐，我们长大了，不需要你陪。”
回头对着心心道：“对吧，姐姐。”
“嗯。”
粥水，好喝。
每天都是这种待遇，太美好啦。
一碗不够，再来一碗。
“不行，我要看着你们。”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不能留他们独自在家，万一出事了，后悔去吧。
……
“你来了？”
“嗯。”
“这是什么？”
“粥。”
“嫂子熬得？”
“不是，我自己熬的，试一试？”
叶亮拿出两个碗，一人一个。
拿出两包涪陵榨菜，一人一包。
真土豪。
“涪陵榨菜好吃，其他榨菜没有这个好吃。”
“谢谢。”
喝粥，吃榨菜。
土豪人生。
“听说这是土豪才能吃的，看来我也算是土豪啦，哈哈。”
“哈哈。”
某个省的人说他们有钱人才能吃得起榨菜。
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想的，脑子秀逗了吗？
“这个粥不错。”
“熬了很久的。”
“好久没有喝过粥。”
叶亮想一想，自己多久没有喝粥了？
一个月？
半年？
还是一年。
两个人一起的话，可能好久好久了，记不起来了。
“再来一碗。”
“好。”
胃口好，他吃了三碗。
幸亏自己带来够多。
陈正文吃了一碗，不多吃。
他的家，陈正文第一次看到。
干净。
没有想象中的乱糟糟。
早上搞过卫生，阳光好，这地方，真好。
“你买的房子？”
“嗯，几年前买的，那时候不贵，哪知道现在这么贵。”
当年买才多少钱，现在，翻了好几倍。
有的更凶残，十倍十倍来。
当年投资的人，赚大发了。
“这房子，过段时间，我想着卖出去。”
他看了一眼陈正文。
“你要吗？”
“啊？”
陈正文大吃一惊，这个房子不便宜。
“多少钱？”
“不贵，不贵，你随便给点就行，反正我……。”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你要的话，过两天我让人准备合约。”
“钱的事情？”
“没钱的话，不给也行。”
唯一的朋友。
那些亲戚，他早已经没有联系。
准确来说，他们不是亲戚。
比陌生人还不如。
“我给钱你。”
他摇头。
“你看我是需要钱的样子吗？”
快死了，拿那么多钱也没用。
“算是我送你女儿的礼物吧。”
他没见过陈正文的女儿。
看过照片，很可爱一个小女孩。
有福之人，以后会过得很好。
“都这么大了，我还没送过礼物。”
“可是，也不用……。”
房子，这个礼物太大了。
陈正文不敢收。
“不是给你的，你说了不算。”叶亮又道：“不给你，我也给不了别人，本来，我想卖了它，那笔钱，全部捐赠出去。”
捐赠，他也害怕。
那些机构，谁知道是不是？
毕竟这种事情，谁都不知道。
“我不能要。”
“都说了，不是给你的。”
第二十九章极悲极乐
房子，陈正文没要。
他陪着他，这些天。
不去其他地方。
第二天如此。
清晨起床，熬粥，一起吃饭。
带着他出去，叶亮喜欢去人多的地方，找个地方坐下。
看人生百态。
每天换一个地方，看不同的人。
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星期。
这一天，陈正文照常去找他。
门打开了，出来的不是叶亮，而是另一个陌生人。
“你好，请问？”
话没说完，那个人先开口。
“你是陈正文先生？”
“是我，你是？”
那人伸手握住陈正文的手，自我介绍：“你好，陈先生，我是叶亮先生请的律师，这里有一份文件需要你签名。”
文件名字，陈正文看到了，沉默。
“陈先生，这是叶先生再三指定给你。”
“我……。”
“叶先生说了，你一定要，这是他给你女儿的礼物，务必收下。”
律师又道：“这是叶先生生前最后的遗愿，请陈先生不要让我难做。”
轰隆！
晴天霹雳。
他死了，叶亮死了？
“叶亮他？”
“叶先生他，请节哀，陈先生。”
陈正文迷迷糊糊签名，走进去。
没看到叶亮的尸体，律师说，已经送去焚烧。
问到了地址，陈正文赶过去，没有看到最后一面。
他不想和自己见最后一面。
这是他最后的自尊。
等候。
陈正文捏着文件，律师给他的，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等了很久，里面出来人，拿着一盒骨灰给他。
提着骨灰盒，陈正文迷迷糊糊走到了他的家。
站在家门口。
良久。
叹息。
进去。
坐在客厅里面。
他放下叶亮的骨灰，打开文件。
在里面，他看到了一封书信。
“正文亲启”
打开。
“当你看到这封书信的时候，我想我已经走了，不用伤心，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活在这个世界上是对我的折磨，我早想离开。”
“在找你之前，我想安安静静离开，不让任何人伤心，我没想到自己忍不住，还是给你打电话，对不起。”
写这封信的时候，他看透了。
字里行间，是释然。
他没有悲伤。
没有痛苦。
如平时说话一样。
“很抱歉让你伤心，很抱歉没能让你见最后一面，这是我安排好的，不想让你看到我的那副样子，原谅我的自私，房子，我留给你。”
“不用内疚，不用担心，房子我留着也没用，我走了，还能为你做一点事情，我感到高兴。”
本就空无一物。
走也要渺然一人。
“你怎么能？”
最后一面。
陈正文没见到。
他拿着书信。
内心，充满了懊悔。
他怎么没察觉到呢，昨天晚上我就应该。
昨天晚上，他很早赶自己回来。
以为是困了，陈正文没有深思。
要是他坚持一下，说不定。
“叶亮，你……你……。”
一个人，对着空房间。
陈正文坐了一个早上。
下午，他没有直接回家。
开着车子，去到了最为好看的河流。
站在岸上。
清风徐来。
寒冷没有让他退步。
抱着叶亮的骨灰，他低头呢喃：“这里，是你最想来的地方。”
从这里，到大海，有一段漫长的路程。
游荡，流浪。
“去吧。”
洒落。
随风飘散。
落入水中。
他仿佛看到了叶亮对着他挥手。
我走了。
去追寻我心中的世界。
一切，随风去。
叶亮，走了。
悄无声息走了。
一个人从到来，到离去，依旧是一个人。
悲剧的人生，到此为止。
也许，他会开心。
终于可以去找爱他的人。
“愿你碰到他们。”
……
他没有立刻回家。
在楼下，找到一个奶茶店，坐在里面。
一个人看着奶茶发呆。
大小姐来了，坐在他对面。
“怎么了？”
他心情不好。
能从脸上看出来，认识他这么久，很少看到他这幅样子。
难道是？
“他走了？”
“嗯。”
“节哀。”
陈正文缓缓说：“他走了，静悄悄走了，我没能见他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
很重要。
陈正文陪伴他这么久，就是不想他孤单离去。
他的身边，还有他。
他并不是一个人。
“都怪我，要不是我……。”
“别想了，你都说了，他不愿意，不是你的错。”
覃莹莹只能安慰。
这种事情，碰到谁那里，都不好受。
“这是他的愿望，你应该为他感到开心。”
“嗯。”
陈正文看着杯子。
他深呼吸一口气。
叹息。
长长一口气。
“哎。”
覃莹莹安静坐在对面，不说话，也不问。
就坐着，等着他。
不着急。
愿意说，他自然会说。
不愿意说，也不逼着他。
两人，坐了很久，说了不少话。
安慰。
不停安慰。
这种时候，应该喝酒。
陈正文拒绝，不喝酒。
女儿不给，而且，他也不喜欢喝酒。
回到家，陈正文照旧做饭。
没有表现出很伤心的样子，努力做到最好。
女儿们开开心心诉说一天的事情，心心安静看电视。
小小也看出问题，出来，待在大小姐身边。
“莹莹姐姐，爸爸怎么了？”
“没事，你多虑了。”
小小嘟嘴道：“肯定出事了，爸爸不然不会这么伤心。”
人小鬼大。
懂得挺多的。
“小小，你看错了，你爸爸怎么可能伤心呢？”
小小撇嘴：“莹莹姐姐，你不要骗我啦，爸爸心里想什么，我一看就知道。”
“是不是碰到不开心的事情？”
覃莹莹没有说，那种事情，小孩子不适合知道。
“你啊，太精了。”
“嘻嘻，莹莹姐姐，你快告诉我啦。”
她要安慰爸爸。
不能让爸爸太伤心。
“没事，不用担心你爸爸。”
“莹莹姐姐。”
“好啦，不要问啦。”
“哦。”
女儿不甘心，继续问。
覃莹莹闭口不提这件事情，说吃的，喝的。
饭，吃了两口，陈正文饱了。
然后，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面。
“莹莹姐姐，你还说爸爸没事，你看，爸爸不出来啦。”
“没事，你想多啦，你爸爸肯定在工作。”
“我不信。”
女儿不信。
覃莹莹带着她过去，偷偷瞄一眼。
果然在工作。
小小疑惑看着姐姐，真的啊，难道是我错觉吗？
第三十章变形记
闷在房间里，陈正文浑浑噩噩。
一片空白的脑袋，不知道想什么，也不知道做什么。
悲伤的心，他无法得到慰藉。
动笔。
拿出笔记本，写下了自己想要写的字。
一字一句，落笔如有神。
他写什么，自己不知道。
不需要思考，自觉写出来。
凭借感觉，陈正文心中的悲伤得到了宣泄。
一股脑放出来，再也不压抑。
门口外面。
女儿悄悄靠近，推门，锁了。
爸爸在里面，一个人。
她想敲门，又害怕吵到爸爸。
可是她担心爸爸，害怕爸爸一个人想不开。
伤心的爸爸，总会一个人在房间里面。
不让自己看到，也不想自己看到他脆弱一面。
小小虽然小，可她懂。
好多事情都懂，不说而已。
“妹妹，我们去看电视。”
“心心姐姐，爸爸他。”
“不用担心。”
心心担忧看向房间里面，此刻不能打扰他。
大小姐走来抱她，安慰道：“小小，你爸爸没事的。”
“莹莹姐姐，爸爸他？”
“没事的。”
“放心吧。”
小小不甘心出去看电视。
心不在焉。
看了一会儿，跑去冰箱找来水果，清洗。
端去给爸爸吃，敲门。
“啪啪。”
“爸爸，吃水果啦。”
放下笔的陈正文，挠头。
桌面上，写下了一个故事。
一个悲伤的故事。
他合上笔记本，放入抽屉里面。
开门。
女儿乖巧进来，蹑手蹑脚。
跑到爸爸的怀里，拿起葡萄，放到爸爸嘴边，不容许拒绝。
“爸爸吃。”
“好的，宝贝。”
“甜吗？”女儿一脸渴望。
“甜。”
真是爸爸的小棉袄。
抱着亲吻。
女儿投喂，陈正文吃。
心心听到声音，跟着进来，坐在床上。
一脸嫌弃看着两父女的恶心投喂，你吃一口，我吃一口。
太肉麻了。
“爸爸吃。”
“小小也吃。”
“爸爸你吃。”
“你吃。”
“谢谢爸爸。”
“谢谢宝贝。”
腻歪的两人，丝毫没有看到两人进来。
覃莹莹坐在心心旁边，宛若旁人。
你们眼里有没有我们的存在。
“咳咳。”
看不下去啦，继续看，会辣眼睛。
陈正文回头：“咦，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大小姐：“……。”
心心：“……。”我来了这么久，你才发现我进来了？
没有存在感。
果然，我是透明的，呜呜。
“你眼里只有你的女儿，当然没有看到我们啦，是吧，心心。”
“嗯。”
两人成为同一条阵线的人，共同对抗他们。
“是吗？”
两人异口同声：“是。”
“不好意思，没看到。”
没了。
话题，到这里，结束。
目送陈正文去洗澡，女儿翻箱倒柜。
爸爸的东西，就是她的东西。
咦。
怎么还有笔记本，不是没有了吗？
小小拿出来，看了一眼，看不懂啊。
怎么办？
找姐姐。
“心心姐姐，你帮我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心心接过来看，字体很好看，一眼看出是什么字。
她读了几段话，学习有限，无法继续深读。
“那怎么办？”
“找莹莹姐姐。”
“可是这是爸爸的东西，他……。”
做贼心虚。
胆大是胆大，可有时候，她也害怕。
万一爸爸出来发现，我就不是好孩子啦。
“你想不想看？”
“想啊。”女儿委屈道：“可我看不懂。”
大眼瞪小眼。
回到这个问题上。
两人暗中商量之后，决定还是找帮手。
“莹莹姐姐。”
“咋了？小小。”
女儿左看右看，爸爸没出来，还好。
勾手。
“你过来。”
“什么事情？”
小小拉着她进入房间，关门。
进入自己的房间，而不是爸爸的房间，防止被爸爸发现。
“姐姐，你给我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覃莹莹接过来，打开看。
手写小说。
短篇小说。
不长，很快读完。
读了一遍之后，她惊为天人。
天啊，这篇故事竟然如此好。
完美说出了人情冷暖，道清了所谓的亲情。
《变形记》。
果然是变形。
故事讲述有三部分。
“第一部分，讲的是推销员格里高尔某天早上醒来后变成了甲虫，这一变故对其本
人和家庭却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格里高尔彷徨惊慌，忧郁无助。而此时并未得到帮助的他被激怒的父亲
大怒赶回自己的卧室。”
“第二部分，变成甲虫的格里高尔，在生活习惯上已然成为甲虫，但是仍然具有人类的意识。虽已失业的他，仍旧关心父亲的债务问题，怎么样送妹妹去音乐学院，关心家里的各种琐事。数日之后，全家人都将格里高尔视为累赘。父亲、母亲、妹妹对他以往的态度转变成了厌恶，嫌弃；
第三部分，为了能够继续生存，除了格里高尔全家人只能打工挣钱，对变为甲虫的格里高尔忍无可忍。妹妹提出将自己的亲哥哥赶出家门。格里高尔在亲情冷漠的情况下饥寒交迫，并且患病在身，但仍心系家人，然后他的头就不由自主地垂倒在地板上，鼻孔呼出了最后一丝气息，带着满腹的担忧和内疚看着家庭的不幸，而更不幸的是他终遭社会和家庭的唾弃，在无声无息中死去。”
无声无息中死去，他的死，是篇章的最后。
短短一片小说，讲述了人心。
没有用的人，终会被抛弃。
他，被抛弃了。
死了。
死在家人的抛弃。
而在死之前，他还在关心家里。
覃莹莹不知道如何给她们说这个故事，太悲伤啦。
小孩子不宜阅读。
“姐姐，你快说啊，我都等急了。”
爸爸发现之前，一定要还回去。
不然，她会被爸爸军训的。
她不想写作业。
“这是哪里来的？”
“爸爸的房间。”
“你爸爸的房间？”覃莹莹震惊看着她。
“对啊，这是我爸爸写的，还给我。”
小小要抢，抢不过。
眼睁睁看着笔记本从手中溜走。
“莹莹姐姐。”
“小小，你确定是爸爸写的？”
“嗯。”
小小三两下出卖陈正文。
“我爸爸喜欢写东西，每次伤心的时候，他都会躲起来写东西。”
“每次？”
“哈？”
说漏嘴啦。
第三十一章我只是搬运工
“没有啦，就这次而已，之前爸爸是在睡觉。”
圆回来了，不然没有糖果吃。
她记起来和爸爸的约定，赶紧改变口风。
不能让姐姐知道，这是底线。
“真的？”
覃莹莹怀疑她说谎，欺骗自己。
找不到证据，胁迫她。
“真的，莹莹姐姐，我能骗你不成？”
回头对心心说：“是吧，姐姐。”
“嗯。”
我能说什么，我也要吃好吃的。
爸爸的话，是至高无上。
不听话，就要写作业。
她不想写啊。
“来，小小，吃巧克力，你最喜欢吃，心心也吃。”
神器出动，看你们不屈服。
没有什么事情是巧克力解决不了的，如果，加上一包薯片。
“好吃吗？”
女儿们美滋滋道：“好吃。”
“想不想吃更多？”
两人点头。
巧克力，好好吃。
“那你们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给你们吃，好吗？”
“好。”
“好。”
两人同时伸手。
覃莹莹疑惑看着两人，干嘛呢？
“姐姐，我们回答你问题啦。”
有吗？
刚才那也算？
“算啊，姐姐，我们不会坑你。”
伸手，你给不给。
给，我给。
覃莹莹给了一人一块，直奔主题。
“你们爸爸经常写作吗？”
“没有啦。”
异口同声。
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你们回答之前使眼色，以为我看不到？
“说实话哦，说谎可不是好孩子。”
“姐姐，我们不会说谎，老师说了，小孩子不能说谎。”
童真的眼神，纯洁无瑕。
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难道是错觉？
她给了巧克力，继续问：“还有没有其他的？”
心心看向小小，你来回答。
小小装作大人模样：“咳咳，姐姐，没有了，这是最后一本。”
放长线，钓大鱼。
可持续发展，不能一下子断送所有。
爸爸生产，她是中间商，姐姐是商人。
太完美啦。
“小小，想不想吃更多的巧克力。”
“嗯嗯。”
做梦都想。
“那你还不说实话。”
“姐姐，我没有骗你，是真的。”
“对吧，心心姐姐。”
“嗯。”
底气足。
心心姐姐没有拆穿我，我们一起坑莹莹姐。
以后，可以吃两家，太好啦。
“哦。”
“姐姐，巧克力。”
“哦哦，给。”
她出去了，两人关门。
动作娴熟到他们自己都震惊。
“小小，你为什么要？”
“姐姐，我们不是说谎，我们只是在帮助爸爸，就算说谎，也是善意的谎言。”
艾玛，巧克力真好吃。
真香。
“可是万一莹莹姐发现了，我们会不会？”
“不会的，爸爸不会承认的。”
“为什么呢？”心心问。
“爸爸怕啊，害怕的人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爸爸也怕，你不知道莹莹姐的恐怖，真要生气，我们可压不住她。”
了解爸爸，了解莹莹姐。
“所以，我们不说，爸爸不说，这生意，可以一直做下去。”
“巧克力，我们要，爸爸那边，我们也要。”
两边不得罪。
墙头草技能发动。
太好了。
完美。
心心诧异看着自己的这个妹妹，太狡猾了。
“妹妹，你真聪明。”
“姐姐，你不要羡慕，羡慕也没用，这是天生的。”
太寂寞啦。
无敌的滋味，不好受。
陈正文洗完澡出来，他们人呢？
不见了？
回到房间，没有找到，大厅，也没有人。
出去了吗？
可他听到了女儿们的声音，确定她们进入房间之后，陈正文看电视。
看到一半，覃莹莹出来了。
“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会害怕的。”
太恐怖了。
眼神能杀人，我死了一百次。
大小姐，你知不知道你很吓人的。
“看不来哦。”
“哈？”
陈正文疑惑，我什么都没做。
“想不到你还会写小说？”
“啊？”
被发现了？
我没有露馅啊。
难道是女儿们出卖我，她们……。
不行，我要买作业本，要买十套。
你们不仁，不要怪我不义。
“什么？”
“不要装蒜，她们都告诉我了，陈正文，你挺能装的。”
讹诈。
她在试探。
陈正文会不会中套呢？
“你在说什么？莹莹，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是吗？那这是什么？”
拿出了笔记本，放在他面前。
陈正文脸黑了。
我的宝贝女儿们，你们队我真好。
“我说这不是我的，你信吗？”
“陈正文，你觉得我是和你开玩笑嘛？”
“咳咳，不是，不是。”
认怂，最关键。
“哼。”
抱着手。
女王大小姐上线。
“你女儿都说是你写的，你还想赖账？”
“大小姐，你觉得我有这个文采吗？”陈正文下猛药：“我要是有这个能力，我哪里需要去搬砖，天天在家里写作不好吗？”
“你看我生活过得如此凄惨，工地干不下去，什么都不会，出来社会也是小白，能够找到现在这份工作，也是走后门的，要不是你在，我不觉得自己能进去公司。”
说的有道理。
当时看到他的时候，多么狼狈。
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这篇？”
“蚂蚁先生的大作，我正想拿给你看，没想到小小更快一步。”
对不起，蚂蚁先生，让你背锅。
一人一个，正好。
“蚂蚁先生的大作？”
覃莹莹半信半疑。
上面的字迹，能看出是新的。
“可是？”
“不要可是了，这是蚂蚁先生的大作，你不是说要找作品吗？正好，蚂蚁先生的作品出来了，拿去吧。”
心痛啊。
刚刚写出来的，就要给你拿走。
乖女儿，你等着我。
爸爸今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美好的生活。
“我看上面的字迹不是之前的，像是刚刚？”
“你看的没错，最近给我的，好像是昨天晚上，电子版。”
陈正文指着笔记本道：“这是我抄写的，所以字体是新的。”
我太聪明啦。
这都能圆回来，天才。
“你抄写的？”
“对啊，之前都是我抄写的，所以你会看到字体一样。”
把之前的顺便圆回来，完美一波操作。
这样，你们以后不会怀疑我了吧。
“都是你抄写的？”
“对，全部都是。”
坚定。
不容置疑。
第三十二章罗风《人间》
覃莹莹很怀疑，说一套，是一套。
心里察觉不对，可眼前的男人没有任何变化，呼吸平稳，眼神坚定。
不禁开始相信他，她打开笔记本，翻来覆去，只有一篇。
新笔记本，没有其他言语记录。
她带着怀疑去房间寻找，陈正文岂能让她进去，忽悠她。
“只有这篇，没有了。”
“我不信，你肯定有事情瞒着我，小小说了，你最近经常这样。”
“哪有经常，你不要信她说的话，乱说的。”
该女儿，你是这样出卖你父亲大人的吗？
看来满清十八酷刑是不能留着，今晚给你用。
“我相信她，小小不会欺骗我的，至于你。”
给你一个笑容，自己体会。
“真的没有，你不用进去。”
“姐姐，我带你进去。”
小小拖着大小姐的手进去，翻箱倒柜。
熟悉房间每一个角落的女儿，找父亲的东西，一找一个准。
忽略柜台，夹缝之中摸索。
“找到了，莹莹姐，你看。”
小本本。
覃莹莹打开看，陈正文想要抢，被她拦截。
第一页，大小姐脸红。
迅速合拢，放回原位。
“没用的。”
小小一头雾水，想要去看，被覃莹莹按住。
“很恶心的，小小不要看。”
“可是我……。”
好奇心按捺不住的小小，想要去看，大小姐拿出来，递给陈正文。
一个你懂得眼神，陈正文点头，拿出去销毁。
儿童不宜。
回到房间的陈正文傻眼了，你们是拆迁大军吗？
我的房子。
我的东西。
幸亏我隐藏得够深，提前转移地方。
“奇怪，怎么会没有呢？”
小小找了一遍，没有找到。
她记得爸爸还有一本笔记本，藏在某个角落。
“小小，嘀咕什么呢？”
“没有，没有。”
爸爸的笑容好邪恶，不行，我不能找了。
放弃抵抗。
“小小，还有吗？”
“找不到，莹莹姐。”
爸爸，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覃莹莹不甘心，继续找。
找不到。
“你说，有没有。”
“你要找什么，我现在一头雾水。”
“呵呵，我找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覃莹莹伸手，陈正文看着她。
“手机。”
“干嘛。”
“给我就是。”
“你不说，我不给。”
大小姐叉腰。
“给不给？”
不给，我要动手。
“给。”
从心，我从来不会和女人抵抗。
没用的。
“打开。”
“哦。”
输入密码，打开。
覃莹莹熟悉找到了邮箱，并没有找到邮件。
继续找，没有，一封都没有。
“删了？”
“没有，我不会做这种事情。”
山人自有妙计。
我用另一个邮箱。
“你该不会有第二个邮箱吧？”
陈正文心中一震，女人的直觉太可怕了。
“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做那种无聊的事情。”
“是吗？”
威胁。
利诱。
出卖美色。
陈正文不为所动。
覃莹莹不爽，拿着《变形记》离开。
她一走。
女儿小小悲剧了，被陈正文按住。
“宝贝，你要去哪里？”
“爸爸，伦家要做作业啦。”
知道错了吧。
后悔了吧。
来不及了。
宝贝，你知道花儿为何这么红吗？
“不着急，时间多得是，爸爸有事情和你说。”
“不要，爸爸，我要写作业。”
心心见状不对，抛弃小小。
进入房间努力学习，对不起妹妹，你自己惹的祸，自己搞定。
姐姐反抗不了，只能卖了你。
“姐姐。”
“姐姐。”
徒劳无功的小小，眼睁睁看着姐姐进去，关门。
小脸蛋想要哭，委屈看着父亲大人。
“爸爸，能不能不要打屁股。”
“你说呢？”
“爸爸，伦家是你女儿，你舍得吗？”
“舍得啊。”
举起手，吓唬女儿。
宝贝女儿来绝招，抱着爸爸，亲昵道：“爸爸，我爱你。”
“爸爸也爱你，宝贝。”
“爱我不能打我。”
“好。”
爽快人。
爸爸太好啦。
“木啊。”
“爸爸，你对我太好啦，伦家太喜欢你啦。”
“爸爸也喜欢小小，所以……。”
放开女儿。
小小趁机远离父亲一米之外。
“所以什么？”
“最近新出了几套练习册，老师给我推荐的，正好想要买。”
拿出几张大钱，豪气道：“都卖了。”
我有钱，任性。
女儿，双眸泪汪汪看着父亲。
你是魔鬼吗？
你是想要我的命吗？
“爸爸，你还是打我吧。”
翘起屁股，打吧。
忍一忍就过去。
她不想写作业，太恐怖了。
“不，爸爸那么爱你，怎么舍得打你。”
“爸爸，你不能这样子，女儿犯错啦，你就应该打。”
不打我，你就不爱我。
爱我，就打我。
“打吧，爸爸，我不会告诉姐姐的。”
“不不，宝贝，爸爸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打你。”抱着女儿，陈正文轻声细语：“你可是爸爸的命，爸爸就算打自己，也不会打你。”
女儿要哭。
剧本不是这样的。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宁愿爸爸打我。
“爸爸，你爱我吗？？”
“爱啊。”
“爱我，就打我。”
不打我，就是不爱我。
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陈正文哭笑不得，宝贝女儿，写作业的时候，不见你那么聪明。
“不要。”
“打。”
“不行。”
“为什么？”
“我答应过你，不会打你，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我是遵守诺言的人，不会违背内心。
“不，爸爸，今天例外，随便打，我不会说出去的。”
作业支配的恐惧，她非常害怕。
暑假，是用来玩耍的。
哪怕她要读小学，也不行。
“不行，你爸爸我一言九鼎，有一说一。”
说不打，就不打。
两个人僵持着，谁也不让。
打我。
打我。
打我。
女儿祈求，哀求，苛求。
陈正文微笑，轻笑，大笑。
可爱的女儿。
“爸爸，不要买练习册好不好？”
“不行哦，老师说了，要买，提前打好基础。”
“老师的话不能当真，爸爸。”
“咳咳。”
陈正文被呛到，女儿啊，你老师要是听到这句话，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为什么呢？”
“额？”
女儿说不出原因，挠头。
迷茫看着爸爸，我也不知道。
第三十三章自信的男人
大小姐今天心情很好，竟然来公司了。
龙老大诧异的同时，翻找资料，给大小姐汇报工作。
年前的工作很忙，也可以说不忙。
下面的人不忙，该走的人走了，没有走的留守这里。
而他，则是最忙碌的人，统计一年的数据，以及下一年的准备。
往哪个方向发展，如何发展，如何更快打开市场。
作品又要如何保持，渠道是否都要打通等等。
“啪啪。”
“进来。”
龙老大拿着资料，放在她的面前。
大小姐点头，拿起来看，看了一会儿，头痛。
“你直接说吧。”
资料之多，确实头痛。
龙老大自己也不想看，他酝酿片刻。
“这些资料主要是去年的统计，销量，利润，以及我们打开了哪些渠道，未来该如何布置，主要往哪个方向进军，羊城这边的市场，我们占据了八成，其他报刊，要么被我们收购，要么破产。”
“大时代到来之后，报刊的生意不好做，这是大环境，我们去年，实现了逆转，一举从面临破产达到盈利，而且利润是之前的好几倍。”
“我做了一下的分析，大小姐，你看，这是分析表格。”
这些工作不用龙老大亲自做，吩咐一声，下面有人做。
每一样都分析得明明白白，一眼能看出来。
“继续。”
“对于未来，我有一个大的方向。”
“你是说？”
“看来大小姐也猜出来了，没错，作品质量，重中之重，这是销量的保证。”
其次是新意，内容。
“蝼蚁先生的非主流文学能够爆炸，为什么呢？是不是当代的人品味变了？并不是，而是他们看多了主流文学，没有新意，没有质量，他们看不下去，没有能够吸引他们的点。”
内容爆炸的有很多，大多数是真质量。
无法吸引到读者，引起他们的共鸣。
这是通病。
无病呻吟，自然无法击中读者的内心。
“未来，我们主要围绕这个点展开，也就是说，蝼蚁先生始终是我们的重点。”
关键的来了，明年，一定要捉住一个人。
其他人，无所谓。
这是最后得出的结论。
“蝼蚁先生？”
“嗯，虽然陈正文说他死了，你我都知道，这不过是一句笑话罢了，听听就算。”
龙老大内心有一个猜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自己都不愿意相信。
随着时间推移，他的猜测越发浓郁，就差实锤。
“具体计划呢？”
“大小姐情况，具体计划我都写在上面。”
准备充分，一本厚厚的打印纸，上面写满了计划。
每一步，都写的清清楚楚。
覃莹莹非常满意。
“就按照这个来。”
“好的。”
计划到此为止。
龙老大的发表没有结束。
“最近手下挖来一个新作者。”
“哦？”能被他提起的新作者，不简单。
龙老大的为人，覃莹莹最为清楚。
“罗风。”
“那个人？”
覃莹莹听说过这个名字，想了一会儿，没想起来他的作品。
出道巅峰那种，之后，没有第二部作品。
“这是他的作品，大小姐请看。”
《人间》。
作者，罗风。
简介：人间如炼狱，你我是浮萍。
好像还不错哦。
打开看，字数不多不少。
写了一个故事，悲伤的故事。
读完之后，覃莹莹眉头舒展开。
“不错。”
“很好一个苗子，和蝼蚁先生对比，差了点，可在当代年轻作者之中，他的实力数一数二。”
罗风，可是和刘三风有一拼之力的人。
要知道，刘三风盗用好些作者的作品，而罗风，是真的一个人。
“重点培养一下。”
“没问题。”龙老大咬咬牙又道：“可是他……。”
“怎么了？”
龙老大欲言又止。
叹息一声。
罗风，锋芒毕露。
出道是巅峰，眼里看不起任何人。
刘三风，不曾被他放在眼里。
新作《人间》，他信心十足，这是一部大作，自己最为巅峰的作品。
一旦面世，将会引起轩然大波。
而他选择江河文学的缘故，是因为一个新人作者。
他要向其他人证明，他才是最强的。
没有人能够超越他。
这是他的时代。
罗风时代。
“他这么和你说？”
“对，锋芒太露。”
他确实有这个资格。
“那你是如何看？”
“我的看法是良性竞争，蝼蚁先生那边，我会去解释。”
良性竞争，是最好的。
不同于刘三风，罗风不会使用小手段。
光明正大，他有他的尊严。
“我想想。”
他们争斗，利益最大化。
赚钱的肯定是报刊，可是这样子，会引起他们的不满。
万一蝼蚁先生不发书，岂不是？
得不偿失。
“大小姐，你放心，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你能保证？”
“我可以。”
龙老大自信回答，他觉得蝼蚁先生不是小气的人。
是一个真的大才，不会在意这些事情。
不过是罗风一厢情愿罢了。
“那行，交给你。”
“好。”
覃莹莹拿出了《变形记》：“你看看。”
“这是？”
《变形记》。
短篇小说，看了第一遍，用了十分钟。
第二遍，半个小时。
第三遍，他又看了大半个小时。
看了不下六七遍，放下。
“这是蚂蚁先生的最新作品吗？”
“嗯。”
“我立刻去安排。”
“不着急，你如何看这篇文学？”
龙老大摸着下巴，摇头：“无法评价。”
等级不够，评价不了。
他的内心，非常震撼。
一篇小小的作品，却能反应出很多问题。
不愧为蚂蚁先生，和蝼蚁先生一样，擅长写悲剧。
一个写短篇，一个写长篇。
他们之间，会不会有直接的联系？
或者，他们有没有可能是？
他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
摇头，甩掉。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我想太多了。”
内心否定自己的想法。
“怎么了？”
“没事，大小姐，我先下去安排。”
“去吧。”
覃莹莹靠在椅子上，看着屋顶。
蝼蚁，蚂蚁。
悲剧。
陈正文在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她也在想这个问题，脑袋很乱。
乱糟糟的。
第三十四章《人间》
罗风，新生代作者的佼佼者。
新作出，傲骨立。
他没有发任何关于新书的消息，同行里面，不少人都知道。
圈子那么大，隐瞒不了。
来一二好友。
“罗风，你怎么投稿江河文学？”
“是啊，大报刊多的是，为何投江河文学？”
罗风微笑，不作回答。
“江河文学不过是南方的小报刊，论实力，肯定不如大报刊，你这样做，缺乏考虑啊。”
“就是，你的实力，大报刊也会来奉承你，以他们的实力，销量爆炸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比起江河文学，要好太多。”
罗风如是说：“你们不知道。”
我的目的，不是销量。
而是那个男人，他要让所有人知道，他，罗风，才是新时代的娇子。
所有人，都要在他的光芒下，黯然失色。
“我们知道你的想法，可……。”
钱，才是最好的。
他们写作，不都是为了钱吗？
名利，有名，自然有利。
利益，才是他们要的。
一如刘三风。
“蝼蚁实力如何，我们都清楚，你和他战斗，不明智。”
“利益最大化，我们写作，为的是什么？不还是让生活更好吗？”
穷困潦倒的他们，穷怕了。
写作，解决不了贫穷。
他们早些年看透了，这些年，为了名利，改变了自己。
收入提高，却……。
“钱，我有。”
“名，我也有。”
出道巅峰，一本书，挣了不少钱。
有的作者，一本书足够吃一辈子。
他们不一样。
是啊，不一样。
两人嘲讽自己，我们当年要是能一本书出名，何至于现在这样。
“这是你的大作？”
“嗯。”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能否欣赏？”
“可。”
两人拿起书籍看。
有了定制版，罗风烧水，斟茶。
《人间》，炼狱。
两人看了半个小时，看完整本书。
“呼。”
“呼。”
“怎么样？”
震惊。
羡慕。
内心有嫉妒。
天赋太好，为何这等天赋不是在我身上。
两人沮丧低头。
“不好看吗？”
“不是，我们妒忌你。”
罗风闻言，哈哈大笑。
当面直说，没有隐瞒。
这也是他为何和两人交往的原因，有私心，却无害人之心。
“你的天赋太好了，让我甚是妒忌啊。”
“这是我无法拒绝的。”
上天赐之。
无法拒绝。
“《人间》一出，谁与争锋。”
“你的《人间》，有了自己的特色，将会是你以后的辉煌之始。”
人间，这不就是人间。
差距。
自己两人比他早写作几年，却……。
“相比《恶意》如何？”
罗风喜欢《恶意》，真的很喜欢。
家里买了一本，放在床头，每天都会看。
两人也是，愣愣盯着罗风。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不相伯仲吧。”
一个吧字，道出他们内心的选择。
没有奉承，也没有欺瞒。
“你这个问题，可问倒我了，我只能说，站在读者这边，我喜欢恶意，而站在作者这边，我比较欣赏你的人间。”
《恶意》中的恶，没有理由。
《人间》中的悲，有迹可循。
罗风，风格稳了。
以后的路，顺了。
这才是他们妒忌所在。
“你们不怕我生气？”
“哈哈。”
“哈哈。”
三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罗风道：“我相信我的《人间》，会比他好。”
“马到功成。”
“一飞冲天。”
“承你们贵言。”
一杯茶。
一本书。
…………
“啪啪。”
开门。
龙老大来了。
亲自登门。
陈正文欢迎至极，斟茶倒水。
女儿清洗水果，礼貌周到。
乖巧坐在一边的女儿，吃着水果，眼睛打量着龙老大带来的东西。
“龙老大，怎么有空来看我？”
“不欢迎吗？”
“怎么会，龙老大莅临我寒舍，是我的荣幸。”
“你这句话虚伪啦。”
两人太熟悉，没有做作。
直言不讳。
“你这里不咋地。”
“是不咋地，明年搬走。”
“买房子啦？”
“嗯。”
“新房子？”
“差不多吧。”
龙老大倒吸一口凉气。
“这里最低的也要两万一平方，你有钱？”
“咳咳，有点小钱，不多。”
龙老大自己拼搏这些年，也才买了一套房子。
当年才多少，现在多少。
孩子的房子，他也要准备，这两年也要买房子，可不敢在附近买，远一点。
买不起啊，太贵了。
“厉害。”
“蹲工地就是有钱。”
有个屁。
不蹲工地的人不知道，以为很挣钱。
实际上，哎，一言难尽啊。
“老大这次来？”
“来找你。”
不信。
“老大有话直接说。”
“那我直说，我想约见蝼蚁先生。”
“咳咳。”
陈正文被呛到，连忙翻白眼，还不死心。
你们要试探多少次。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呢，这里有一件事情需要找蝼蚁先生，亲自和他道歉。”
“什么事情？”
“我要找蝼蚁先生，不是找你。”
陈正文抠鼻道：“老大，话不用我再说一次吧？蝼蚁先生已经走了，你为何不信呢？”
“不是不信，而是我有急事。”
“你说，我到时候在蝼蚁先生坟前汇报。”
“你……。”
陈正文还是警惕。
死活不肯让他们见面。
难道他怕我们挖墙脚吗？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打算……。”
罗风的事情，他全权说出。
之后也会知道，不用隐瞒。
“明年？”
“今年是安排不上，明年回来，将会第一时间安排他的作品。”
“能看看？”
“可能不行，毕竟……。”
他们是有约定的，不能违反。
陈正文翻白眼，老大，你我都是明白人，装什么。
“拿出来吧，我帮你看看。”
“你怎么知道的？”
龙老大从包里拿出一本书，已经印好了。
“给你。”
人间。
名字很好。
让人联想很多。
陈正文不禁想起了《人间失格》，同样的题材。
心有灵犀，还是命运安排？
还好没有被大小姐翻找出来，不然，尴尬了。
翻书。
一页一页看。
字体优美。
字里行间，是淡淡的忧伤。
这个人的文笔很好。
不经意间透露的忧伤，沁人心脾。
第三十五章卢稳的到来
“看完了？”
“嗯。”
“如何？”
同一个问题，不同的答案。
龙老大急切等待，陈正文的眼力很强，这是整个报刊都知道的事情。
在他手上，除了蝼蚁和蚂蚁先生的作品之外，还发掘了几本新书，销量都不错。
宁缺毋滥，哪怕他懒惰，可他的双眼，仿佛开光一样。
龙老大来找蝼蚁先生的同时，也来找陈正文。
“还好。”
“只是还好？”
“不然呢？”
龙老大着急问：“能不能？”
“不知道，作品质量不差，不会扑街。”
陈正文的直觉，这本书，质量不差。
比起无痛呻吟的那些书，这本书好很多。
这个叫做罗风的作者，野心很大。
可惜了，太着急。
“指点一下？”
“咳咳，这是你的人，我不好吧？”
“让你说，你就说，别在这里敷衍我。”
“额？”
陈正文指出了几个地方的问题，修改不修改，是他的问题。
其他的，陈正文没有再指出。
这本书，小问题有，大问题，没有。
立意好，题材也好，文笔不差。
年轻一辈中，估计没有几个能和他比。
集大成的刘三风也不行。
“再说说。”
“没了。”
“我不信，你小子肯定藏着掖着。”
龙老大才不信陈正文的话，套路王。
专业忽悠三百年，公司的人被他忽悠的人还少吗？
编辑，还是妹妹，都不是他对手。
用小妹妹蒋文思的话说：陈大哥人很好，就是话有点假。
“没了，你又不是没有看过。”
专业上，龙老大不输任何人。
有没有问题，看得出来。
“小子，真的不能带我去见蝼蚁先生？”
摇头。
拒绝。
我就在你面前，你认不出来，怪我咯。
“小陈啊，你知不知道你很气人？”
“没有啊。”
“哎。”
见不到本人。
计划再次失败。
“这件事情需要你替我去找蝼蚁先生解释。”
“清明的时候我会说的。”
“你……。”
话题终结者。
龙老大走的时候，想要带走他的东西。
陈正文怎么可能给他机会，先手收好，推着他出门。
“慢走。”
龙老大站在门口，无语死了。
亏大了。
什么都没干成，还要白搭礼物。
“文思果然没有说错，你小子，就是一只狐狸。”
……
“阿秋。”
“肯定又有人骂我。”
陈正文擦拭鼻子：“算了，骂就骂。”
女儿们盯着他，靠近过来。
打开袋子，水果占据一半，剩下的是零食。
龙老大知道他有两个女儿，特意买了小女孩喜欢吃的零食，真贴心。
“爸爸，我要吃薯片。”
“我也要。”
四个大眼睛，心软。
给。
都给。
一人一包。
“不要一次性吃完，听到没有？”
“好。”
两人拿着薯片，回到房间。
陈正文刚坐下来，来了电话。
走出门口，老头出现了。
笑眯眯的，贼阴险。
“小子，好久不见。”
消失的卢老爷子，出现了。
提着东西，客人，请进。
“来就来，还带礼物，多不好意思。”
卢老爷子想说，我不给你带，你恐怕连门口都不让我进来。
“你小子，真有趣。”
“所有人都这么说。”
一顿操作，两人轻松许多。
招呼客人，陈正文在行。
“喝茶。”
卢老爷子点点头，眼睛到处看：“小小呢？心心呢？”
“我去叫他们出来。”
“不用，不用。”
话说完，陈正文已经叫了。
两个女儿，一人拿着一包薯片，嘴里咀嚼。
“爷爷好。”
“爷爷好。”
“小小好，心心好。”
两个女儿坐在陈正文的身边，好奇打量卢老爷子。
见过，少了些许拘谨。
“小小，来，这是爷爷给你买的。”
老人家也懂得小孩子喜欢什么，零食啊，巧克力。
能买的都买，双份。
小小和心心眼睛发亮，哇塞。
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这么多人来。
“谢谢爷爷。”
“心心，你的。”
“谢谢爷爷。”心心有礼貌道谢。
拿着爷爷给的零食，两人飘了。
坐在一边，生怕爸爸抢走。
卢老爷子笑容满面，看到孩子，不由得开心。
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看自己的儿子都没那么喜欢。
“小子最近有空吗？”
“没有。”
话题终结。
老爷子开口，肯定没好事。
一切都要扼杀在摇篮之中。
“老小子想请你去旅游。”
“旅游？”
“你不是放假了吗？小小和心心也不用上学，你暂时不会回家过年，去旅游，不正好吗？”
老爷子来之前，了解情况。
可不能被忽悠。
“你怎么知道的？”
“你说呢？”
肯定是大小姐出卖我。
“你和我？”
“肯定不是，小小要去，心心也要去。”
卢老爷子看了一眼陈正文，缓缓说：“莹莹这丫头也去，对了，她说你不去的话，她会亲自来找你说道说道。”
捉住你的弱点，你能如何反抗？
“我……。”
这个老头不会是骗我吧？
旅游？大小姐怎么可能会？
要旅游，也是他们两个人，加上你一个老头，算几个意思。
发信息，询问。
回复来了。
“你不想去吗？刀子。”
你可以不去，后果自己看着办。
“要和这个老头一起？”
“嗯。”
去旅游，肯定是和陈正文去最好。
她不想带任何人去。
不可能的。
小小和心心肯定要，卢老爷子，他都直接来到她这边说。
不答应，他不走。
死赖在这里，而且，他搬出自己的父亲大人镇压。
无可奈何，覃莹莹只能答应。
“被威胁了？”
“哎，一言难尽，等等和你说。”
那些事情，后面慢慢说。
先稳住那个老头。
“他有没有说去哪里旅游？”
“不知道，他没说，听说是很好的地方。”覃莹莹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答应，稳住。
敷衍，敷衍。
谁知道老爷子来真的。
亲自找陈正文，这不是要……。
“他找你了？”
“在我这里坐着。”
“咳咳，看来老爷子铁了心要去。”
“我怎么办？”陈正文问。
“不知道，实在不行，答应呗。”
去旅游，不错的选择。
不想回家，也没地方去。
第三十六章 出发之前
卢老爷子吃定陈正文，抱着小小，抚摸她可爱的脸蛋。
女儿生气嘟起嘴，不让爷爷捏脸蛋，爷爷非要捏。
两个人为这个问题有了分歧，女儿叉腰，不给爷爷抱。
“爷爷，不许捏人家的脸蛋，会胖的。”
小丫头爱美，不想变胖。
这是每个女人的真实心理。
“怎么会呢，爷爷是在抚摸你，爷爷爱你才会捏你的脸蛋。”
他笑着对心心说：“对吧，心心。”
“嗯嗯。”只要不是捏我的脸蛋，你怎样都行。
心心不掺和他们的战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姐姐。”
“妹妹，爷爷喜欢你才会这样，忍一忍。”
脸蛋多么可爱，她也想捏，小小不肯，平时保护得死死，不给自己下手的机会。
爷爷好样的，帮我收拾收拾小小，免得她嚣张。
“爸爸救我。”
姐姐不是自己的人，叛变了。
爸爸来了，救星啊。
“小陈啊，莹莹和你说了吧的。”
“嗯。”
老爷子笑容浓郁，淡淡说道：“就明天吧。”
“我看过天气预报，最近几天适合出行，不会下雨，也不会很冷。”
提前做好准备的老爷子，怎么会让这次旅行落空。
一切准备好，等着出发。
“这几天不行吧，我看会下雨。”
“不会，你看的是这里的天气预报，我看的是那边的，不一样的。”
想溜，不可能。
早就防着你。
“我看的也是那边的，不会错的，一定是你看错了。”
“是吗？”姥爷得意笑道：“小陈，你知道我们去哪里旅行吗？”
陈正文笑容僵硬。
“不知道你说什么，你只需要准备好出发，其他的，你不需要担心。”
“就明天吧。”
决定了。
你问过我的意见吗？
“等等。”
“不能等，去，明天去。”
老爷子不给陈正文反驳的机会，放下小小，溜人。
房间内回荡他的声音，明天我来找你。
陈正文看着女儿，女儿看着爸爸。
“爸爸，我们要去旅游吗？”
“好像应该是吧。”
不想去啊。
“宝贝，你想去吗？”
小小点头。
旅游，她喜欢。
一直都喜欢。
碍于身体原因，没有去过。
“姐姐也喜欢。”
心心跟着点头。
这种时候，只需要点头，配合小小。
有好东西，我不会缺少。
“你们……。”
反叛啦。
不得了啦。
……
黄昏。
时间悄然过去。
女人迎着夕阳走来，一袭美丽长裙，笑意盎然。
一笑，如春风。
惊艳整个冬天。
“哇，姐姐，你好美。”
“是吗？”
覃莹莹笑的很开心，有眼光。
转圈。
淑女般转动，羞涩站在陈正文面前。
抬头，睁眼，淡妆的她，格外美丽。
“姐姐，看着里，我在这里。”
覃莹莹低头捏小小的脸蛋，小丫头，这种时候，你应该闭嘴。
“小小想姐姐了吗？”
“嗯嗯。”
小小凑在她的身上，呼吸身上的香水味道。
“好香呢，姐姐。”
“喜欢吗？”
“嗯嗯。”
渴望看着姐姐，我也要。
覃莹莹无视她的哀求，含情脉脉注视陈正文。
“明天去旅游吗？”
“他告诉你啦？”
“嗯。”
她也要去。
说不出口。
陈正文岂能不懂，咳嗽一声。
“你去吗？”
“嗯。”笑靥如花。
小小拉着爸爸的手，要爸爸抱着。
心心羡慕不已，好美哦。
什么时候我才能和莹莹姐姐那么美丽。
“你是大人，不能抱。”
“爸爸，抱抱。”
女儿撒娇。
心心楚楚可怜看着陈正文，我也要。
覃莹莹噗呲一笑：“哈哈。”
一手一个。
左右开弓。
我是真男人，怎么会怂。
两个女儿被抱着，心情美滋滋。
“姐姐，你看看我，好高呢。”
“看到了，看到了。”
比划的两个女儿，却没有覃莹莹高。
沮丧。
小小要下来，来到覃莹莹面前。
“姐姐，抱。”
“好，小丫头，最会撒娇。”
“嘻嘻，谢谢姐姐。”
女儿爬上去，还是不够高。
甚至是比不上心心姐姐，心情不好了。
下来。
“爸爸，抱。”
“不行，爸爸只能抱一个人。”
女儿嘟嘴。
“爸爸。”
撒娇，卖萌。
陈正文无视她的撒娇，大摇大摆离开。
我有心心，不要你了。
“爸爸。”
覃莹莹笑容不减，最喜欢看到这个画面。
女儿和爸爸就应该是这样，撒娇，撒娇。
欺负爸爸，爸爸心软，什么都让女儿。
好美。
希望这一幕不会消失。
奔跑的两人变成了三人，前后追击。
陈正文在前面，两个女儿在后面，疯狂追赶。
她站在中间，他们围着自己转动。
“姐姐，帮帮我。”
求助。
“好呀。”
陈正文被捉住了。
三个女人压着他，不给他动弹。
“投降。”
识时务者为俊杰。
“爸爸，你好菜。”
女儿嘲讽来了，得意洋洋的笑。
殊不知陈正文出手，按住女儿。
“哈哈，你完蛋了。”
“不要，爸爸，我错了。”
“哈哈，爸爸，不要，不要。”
“哈哈。”
笑声，是会传染的。
女儿的笑，没有停止过。
陈正文的手放在女儿的肚皮上，嘎鸡窝，挠动。
怕痒的女儿，翻滚，翻滚。
其他几人跟着进入行列，纷纷对付小小。
平时被她算计，今天，报仇的机会来啦。
“啊啊。”
“哈哈哈哈。”
…………
翌日。
清晨。
寒风萧瑟。
不适宜出门。
陈正文打开门，看到老头子来了，心情顿时不好看。
笑容满面的老爷子，拿着行礼，穿着奇葩进来了。
放下穿了十几年的衣服，拍拍身上积攒了五六年的灰尘，他叹息一声。
“还没准备好吗？”
“快了，您老怎么来这么早？”
“早点出发，早点到，不好吗？”
“早餐吃了没？”
“没呢。”
话题，戛然而止。
陈正文就知道会这样，这位老爷子，过于激动。
“早餐不能不吃，你不是年轻小伙子啦，身体重要。”
“我的身体强悍得如一头牛，怎么就不行了呢？”
老爷子嘴硬，不肯服软。
“吃不吃？”
“不吃。”
我卢稳要是吃一口，我就是垃圾。
十分钟后。
艾玛，真香。
第三十八章他的家乡（求订阅，月票）
“变了。”
“变了好多。”
走过街道，繁华中少了宁静。
当年那一份回忆，没有醒起。
覆灭于繁华中。
嘴上念叨着，自言自语。
神经兮兮的他，悲伤凝视前方。
都变了。
不再是那个地方。
他日思夜想的地方，没有了。
不死心的他，往前走。
脚步加快，企图找回当年的美好。
缺失了。
车水马龙。
现代化的东西占据城市，逐渐朝着城市发展。
店铺林立，街道干净。
老爷子无力坐在边缘石，双手抱着头。
迷茫的双眸，缺失了神采。
“没了。”
“故乡，变了。”
不再是自己的那个故乡。
我的梦，那是梦。
他告诉自己，那不是梦。
可眼前，确实是梦。
“我记得这里没有车子，没有马路，没有高楼大夏。”
“这里只有人，吆喝声，小孩子，各种零食。”
“小时候，我最喜欢逛街，陪着父母来，可以吃到好多好吃的。”
小孩子的童年，是美好的。
每一个童年，会刻在你内心深处。
老爷子的童年，没有那么多节目，单纯的玩耍。
偷鸡摸狗没有，上蹿下跳肯定有。
可现在。
都没了。
吃的。
变味了。
拿着小吃，当地特色。
模样没啥变化，味道，不再是那个味道。
索然无味。
“好吃。”
“好好吃。”
女儿吃一口，赞赏一口。
好吃，再吃，多吃。
“爷爷，你不吃吗？”
“小小乖，爷爷不吃。”
小小看上爷爷手中的好吃的，眼神直勾勾的。
“给。”
“谢谢爷爷。”
拿到好吃的，分一半给心心。
一大一小，坐在一块。
你一口，我一口。
快乐，如此简单。
老爷子目光恢复神采，当年，他也是和小伙伴这样吃。
你一口，我一口。
只是，当年的小伙伴……。
熟人，没有了。
“小子，这里是老夫的故乡。”
陈正文知道。
落叶归根。
传统中国人的心思，哪怕是远在他国，临死之前，都要归根。
他们的根，在这里，动不得。
“老夫的故乡很美。”
那时候，天空是蓝色。
空气没有现在浑浊，有一股独特的味道。
那边的水流，是他们玩耍的地方。
捉鱼，游泳。
“小地方，没有多大惊艳的景点，所以，穷。”
“老夫小时候，最喜欢来这边找吃的，陪着小伙伴，一起……。”
眼神，逐渐陷入回忆。
陈正文站在旁边，不打扰老爷子回忆。
旅游，不过是一个幌子。
他们都知道，来陪他走走。
“看着她们两个。”
“嗯。”
大小姐嫣然一笑，跟着两个小鬼。
地方大，不能乱跑。
好在她们懂事，不会乱跑，看到吃的，停不住嘴。
“姐姐，我要吃这个。”
“我也要吃，姐姐。”
两个妹妹吃定了覃莹莹，左右夹击。
买，不买不给走。
覃莹莹再三叮嘱，给她们买了之后，她们忘得七七八八。
吃完，继续买。
“莹莹姐姐，好姐姐，我知道你最好了。”
女儿撒娇技能点到最高级。
“我哪里好？”
“姐姐哪里都好。”
“你真有眼光。”
“嘻嘻。”
小小开始露出狐狸尾巴：“姐姐，我们吃这个好不好？”
“不好。”
“姐姐。”
“不行，你们吃了很多，不能继续吃，会吃坏肚子的。”
覃莹莹不会纵容她们一直吃，有个度。
吃可以，不能多吃。
“姐姐。”
心心出马，成功一半。
“老板说这个东西可以美容。”
老板拿准套路，插话道：“对，小姐，吃了这个，皮肤会变得更好。”
“真的吗？”
“我能骗你不成？我在这里开店开了几十年，骗你，没必要，我不会为了欺骗而丢掉我的店铺，穿过我店铺的东西的人都说好，他们的肌肤变得更好看。”
“你看，他们都是来我这里买的，皮肤多好。”
老板啊，能不能别睁着眼说瞎话。
陈正文要拆穿老板的话，覃莹莹给钱了。
“我要十个。”
大小姐，这么明显的套路你都看不出？
“哇塞。”
姐姐厉害。
我的姐姐最屌。
心心和小小目瞪口呆，你是老大，厉害。
十个，他们一人三个。
姐姐四个，够了。
好多。
接着。
分吃的。
覃莹莹一人拿了八个，两个小朋友一人一个。
“看着我干嘛？”
“姐姐，那个……。”
覃莹莹打断道：“心心，小小，你们还小，不能吃太多东西，姐姐就不一样，姐姐是大人，可以随便吃，姐姐是为了你们好，不能让你们生病。”
“不要看着姐姐，姐姐会骗你们吗？”
两人点头。
动作默契到她们自己都不信。
“咳咳。”
“你们不信姐姐，你们能相信谁？”
吃。
一口一个。
几下功夫，吃完。
“没了。”
两人哀怨。
“走，我们走。”
味道不错，美容不是关键。
要不要打包几百个回去？
要是陈正文知道她的想法，掉头就跑。
“他们人呢？”
“前面。”
老爷子从回忆中醒来，看不到她们。
“我们快点。”
“好。”
跟上去。
两个丫头玩疯了。
停不下来。
保姆一样的三人，跟着她们。
“小孩子最开心了，有吃的就行。”
“是啊，她们的眼里只有开心快乐，以及吃，和家人一起出来玩，她们都会开心。”
不管是去哪里，他们都开心。
一个人，给他们吃什么好吃的，也不见得他们开心。
“是啊，有个伴，生活才有乐趣，不是吗？”
“咳咳。”
这个话题扯得有点远啊。
“你呢？”
“我都这么老了，还求什么？”
老爷子反将一军：“反倒是你，莹莹是个好姑娘，能看上你，你祖坟冒青烟了，话说，你小子要才华没才华，要样貌没样貌，要什么没什么，为什么莹莹就偏偏看上你了呢？老夫甚是不解。”
“可能是缘分吧。”
虽然我不是这条该最帅的那个仔。
比起老头你，我肯定碾压。
“缘分吗？”
“你信吗？”
老爷子摇摇头：“缘分这东西，不是我信不信，而是来不来。”
“你们可不像我们那个时代，我们那时候，没有自由恋爱这回事，父母看好，直接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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