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一个老人，一条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遇到好的，一辈子。
不合适的，也是一辈子。
老爷子运气好，碰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以为可以一辈子。
谁知道……。
“碰到合适的，要好好珍惜。”
“我知道。”
我一直在珍惜。
忽有所感的覃莹莹，停步，回头。
目光相对，陈正文笑容展现。
一切，在微笑中。
一座茶楼。
一个老人。
门口是一条狗。
茶楼很老，没有变化，里面的东西，依旧是上个世纪的模样。
茶楼有老头在喝茶，上了年纪的人，喜欢聚在一起。
三五好友，一起聊聊天，说说彼此的好事情。
“几位是喝茶，还是？”
“普洱。”
“好的。”
老头不用招呼客人，坐在一边。
浑浊双眸盯着外面，不管来没来客人，对他没影响。
老爷子看着老头，那双惊喜的眼睛，似乎看到了熟人。
他一动不动，视线盯着。
保持这个动作良久，陈正文给女儿倒茶，吃太多油腻东西，需要消化。
喝一杯茶，何不美哉。
“爸爸，再来。”
“好。”
卢老爷子走过去。
坐下。
陪着老头一起看外面。
居高临下。
看到的是外面的一切。
脑海中的画面，在这里重叠。
一览无余。
这个地方，才是最好的地方。
看着看着，老爷子不禁着迷。
喝茶。
看外面。
回忆。
“爸爸，爷爷在干嘛？”
“不知道哦，你去问爷爷。”
小小不去，她知道爸爸在忽悠自己。
“不要。”
“为什么不去？”
“就是不去。”
忽悠不了女儿，陈正文凑近覃莹莹。
“你想知道他在看什么吗？”
“不想。”
现在的人都这么厉害了吗？
陈正文坑不到人，只好喝茶。
一杯茶，喝了一个多小时。
没有人走，来的人也不多。
二三老熟人，一坐就是半天。
老板没有赶人走的意思，坐在前台，发呆。
“这个茶楼生意不怎么样。”
“何以见得？”
“你看没有人来，都是一些老人，喝茶，不吃饭，能够坚持到现在，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一壶茶，才多少钱。
不吃饭，不挣钱。
这么大一个茶楼，不挣钱，能运营下去，也是奇迹。
“他们来茶楼可不是为了吃饭。”
气氛，不一样。
这里，很安静。
和外面街道，隔绝开来。
完全是两个世界。
宁静如水。
他顺着窗口看外面，风景优美。
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老人回神，才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
“你好。”
“你好。”
对视一眼，彼此算熟悉。
老爷子不说话，老头也不开口。
仿佛达成默契，彼此不问。
狗在叫。
吼叫一声，有气无力。
老狗趴在地上，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颓废的双眸，只有老人的影子。
“这狗，很老了吧。”
“嗯，有些年头。”老头回忆道：“当年捡它回来的时候，还是这么大，一眨眼，老了。”
是啊，老了。
它老了，我也老了。
走不动了。
“汪。”
老狗不服老，吼叫一声。
“老了要承认。”
抚摸狗头，老头悲伤更浓。
拿些吃的，递给老狗。
黄色毛发的老狗，咬一口。
“你在看什么？”
卢老爷子愣了愣。
旋即，笑道：“看人生。”
“哦？”
老头请教。
“我看的是我的人生，过去的几十年，我……。”
老爷子看的是自己，而不是其他人。
人生，何其怪哉。
看不透他人，自己的也看不透。
“你也是这里的人？”
“嗯。”
老爷子回忆道：“离开了几十年，一直想回来看看，没想到，已是不惑年。”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不改鬓毛衰。
他是十六岁还是十七岁离开故乡的？
忘了。
过于久远。
老爷子记得他走的那一天，下雨了。
蒙蒙细雨，他离开了，然后，沉浮几十年，没有回来过。
“是啊，不惑年啦。”
老头由衷感慨。
“老头我在这里也待了一辈子，没有离开过。”
不曾见识波澜壮阔的人生。
也不曾碰到过轰轰烈烈的爱情。
有的只是平淡。
如水一样，酸甜自知。
“以前，这里很美，很美。”
“我还记得，这里每年举办龙舟赛，那是这里最热闹的时候，那时候，我们……。”
龙舟赛。
老爷子记忆深刻。
每年都有的龙舟赛，那是他们最开心的时候。
“可惜了，好多年没举办。”
老头看的不是外面，而是内心。
过往的美好，今日不再呈现。
“少了许多乐趣，老头我在等，等再次举办那一天，一等，就是三十年。”
好长的三十年。
还能等多少年？
他不知道，也许，这辈子，都不能再看一次。
“三十年。”
老爷子感叹不已。
三十年，何其辉煌的三十年。
就为了等待一场龙舟赛？值得吗？
“值不值得？老头我不知道。”老头摸着老狗的头，有规律说：“也许，是老头我固执吧。”
过于固执。
家里人懂，他的妻子也懂他。
孩子早些年不理解，闹得不可开交。
后来，懂了。
回来一起。
茶楼是他最后的寄托。
老人。
老狗。
老茶楼。
守着外面那条变色的河流。
寄托童年的龙舟赛。
老爷子懂。
坐在这里，一切没变。
还是原来的味道。
外面的河流，多么熟悉的地方。
不曾忘怀的地方，近在眼前。
不由得，眼眶泛着泪水。
不经意间擦拭。
他老脸纵横盯着外面，淡淡阐述着故乡的美好。
那是他的故乡。
最美丽的故乡，一生去过很多地方。
美丽，震撼，却没有故乡那样入骨入髓。
人，一生，能记住的地方，也许只有一个。
把所有都给了家乡，装不下其他的地方。
陈正文两人，变成了听众。
两个老头，诉说彼此对故乡的美好。
老板也来了，他听着父亲说故乡的美丽，回来守着最后的美丽。
成熟了，懂得多了。
父亲的坚持，他也懂了。
城市，固然美好。
可家乡，也不差。
原来，父亲所说的故乡不是吹的，是真的好。
可惜了，自己太晚出生，错过了那个年代。
“那才是故乡最美的时候。”
第四十章龙舟赛
“爸，龙舟赛好像要重新举办，消息放出来了。”
老板一直关心龙舟赛，不放过一点消息。
父亲的心愿，他想方设法实现，个人之力浅薄，拖了一些年头。
前去请愿，得到的回复永远都是等等，再等等，已经在准备，很快会重新举办。
几次之后，老板心如死灰，企图用自己的力量去举办。
无可奈何，实现不了。
“年年都这么说，上面也就糊弄你们而已。”
老头失望透顶，每次激动等待，得到的确是失望。
他，抽一口烟。
迷茫注视前方，何时才能再看到热闹画面。
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吧。
“爸，你要相信他们，一定会举办的。”
失去了龙舟赛，宛如失去灵魂。
这座城市，没有了生气。
年轻之人离开城市，前去大城市打工。
留下来的没有几个，大部分都是无法离开的。
大城市的美好，是年轻人向往的存在。
人没了，生机没了，龙舟赛，自然而然没了。
“呼。”
吐出一口烟。
老头失望道：“儿子啊，你老子我等不了了。”
“龙舟赛，不可能举办了。”
“这座城市，也逐渐失去了生机。”
“我走了之后，你也离开这里吧，这里不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呆的地方。”
地方小。
主要是穷。
没有前途。
待在这里，三餐不饱。
“爸，你不会……。”
“说什么胡话，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老子我是人，自然会死，这座茶楼，我走了之后，卖了吧，没必要守着。”
“那笔钱你拿去做生意也好，做什么都好，算是老子给你的最后财产。”
别的，我给不了你。
你老子我没有能力，无法让你享受生活。
“爸，茶楼可是你一辈子的心血，我不能卖。”
“卖不卖，轮不到你说了算。”
老爷子发话，老板不敢反驳。
低着头，紧握的双手能看出他的心思。
“儿子啊，听话，不用守着这里，不值得。”
你不是我，不用守着。
耗费大半生守着，为了什么？
老爷子不知道，待在这里，他会很轻松。
凝望故乡变好，他的心情，激动喜悦。
“不要学你老子，一辈子守在这里，得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空虚一场。”
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耗费了半生，儿子可不能耗在这里。
“爸。”
“嗯？”
老爷子一个眼神，老板再次低头。
他们的对话，落在旁人耳中。
陈正文笑了笑，内心的某根线动了。
这座城市，有不一样的魅力。
流连忘返？
不。
是深入灵魂。
平淡中，你能感受到这座城市的美好。
老爷子懂。
他懂。
一个人。
一辈子。
守在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叫做故乡。
他回来了，看到了他一辈子的坚持在一个老人身上体现，不由得热泪盈眶。
不想孩子们看到，他轻轻擦拭。
“龙舟赛吗？”
好多年没看过了。
许多地方有，可不是故乡的。
只有故乡的龙舟赛，才是灵魂的慰藉。
那一年。
龙舟赛中，他碰到了……。
故事，从这里开始。
一切，平淡如水。
却刻在灵魂深处。
他们的故事，都是从这里开始。
“好想再看一次。”
一次也好。
这辈子，差不多了。
两个老人安静望着那条河。
蜿蜒。
优雅。
美丽。
喝完茶。
他们走出门口，站在河的一边。
女儿要站在高处，凝视前方。
“爸爸，你看。”
在河流的尽头，是一抹阳光。
洒落湖面上。
荡漾的波澜闪闪发光。
鱼儿跳跃，冲向天空。
他们捕捉到这一幕，忘记了拍照。
想要拍摄，鱼儿已经走了。
“这种情景经常看到，以前，我们都是跳下去捉鱼。”
现在不行了。
身体不行了。
老了。
“爷爷，真的吗？你们以前在这里捉鱼？”
“对啊，小小，你要下去捉鱼吗？”
女儿激动问：“真的吗？爷爷。”
跃跃欲试的女儿，被陈正文按住。
女儿啊，你不要下去，冷啊。
你不要命，我也要。
“爸爸，放开我。”
“你下去干嘛，不怕冷吗？”
“不怕，爸爸，我要下去，我要捉鱼。”
对玩水有执念的女儿，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不行。”
“为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
“爷爷都行，为什么我不行。”
女儿的理由无可挑剔。
老爷子听到一头黑线，我很差吗？
“咳咳，小小，现在冷，不能下去。”
“可是……。”
“你摸一下，冷吗？”
旁边有一滩水，卢老爷子按住女儿的手去碰。
刚碰到，小小迅速收回来。
刺骨的冷。
“还要下去吗？”
“不要了，爷爷。”
孩子，是要这样教育的。
陈正文无语，要不是机，她也不会想下去。
“心心你要来一下吗？”
心心摇头。
前车之鉴，我才不去。
“姐姐，好好玩的。”
小小在旁边捣鼓，心心才不信。
不去，就是不去。
“现在很冷，不适合下去，入春之后，这里会变得很美，鱼儿长得肥美，那时候，最适合下去捉鱼，每年那个时候，我们三五伙伴一起来捉鱼，大人们不肯让我们来，我们偷偷来。”
“不让家里人知道，捉鱼回去之后，是一顿藤条焖猪肉，你不知道，那痛苦。”
虽然痛，可他依然在微笑。
女儿傻乎乎问：“爸爸，藤条焖猪肉好吃吗？”
“好吃，宝贝要吗？”
女儿兴奋道：“我要，我要吃，爸爸，我要吃。”
“好呀，宝贝，爸爸这就给你。”
大小姐护着女儿，在女儿耳边说了几句话。
女儿气鼓鼓盯着爸爸，小手指胡乱摆动。
似乎在说爸爸你骗我。
“以后不要这么傻，知道吗？”
“姐姐，我不傻，我很聪明的。”女儿嘚瑟道：“老师常说我最聪明啦，是整个班里面最聪明的仔。”
“噗呲。”
大小姐笑的忘乎所以：“知道，姐姐知道，你是最聪明的仔。”
“那是。”
“哈哈。”
“哈哈。”
笑声，回荡河流两边。
他们，于夕阳下，映出了一个个残影。
前方，是美丽的城市。
第四十一章梦中的边城
“啪啪。”
清晨的敲门声惊醒沉睡中的鱼儿。
冒头的鱼儿看到了一个人影，站在一座白色建筑物前，着急等待。
神色着急，来回走动的脚步不发出一点声音，老爷子迎着寒霜等待。
良久。
没有回应。
上前，敲打。
第二次敲打，比第一次多了一下。
继续等待。
没有人开门。
轻轻一推，门开了。
老年陈旧的门户落下灰尘，老爷子往后退一步，烟尘迷蒙双眸。
眼前的环境，一如几十年前。
幽暗，宁静。
走进去半个脚步，退出来。
敲门。
第三次敲门。
老爷子没有等到来人，疑惑看向四周。
安静的早晨，没有看到行人。
低头看手表，五点多。
不到六点钟，这个点，夜猫子刚睡着吧。
河水潺潺。
他搓手，红了。
放进裤袋。
老爷子进去，手机打开，点亮了眼前。
幽暗的房子，清晰了。
抚摸墙壁。
年少走过的地方，再一次走过。
脑海中，是年少的自己在大笑，在玩闹。
一块砖，一面墙。
无不是自己的童年往事。
年少不懂事，曾经在某个角落拉尿。
他，笑了。
当年的自己，可真傻。
“塔楼，还是那个塔楼，没有变化。”
“人，不在了。”
“我回来了。”
他们，都不在了。
我的故乡，我的故人。
一个人，走着，回忆着。
醒来的陈正文，失去了老爷子的踪迹，吓得他以为老爷子消失了。
赶紧去找，这可是大事情。
在桌子下面，他找到了一张纸条。
书写：我出去逛一圈，不要担心。
落款是老爷子的名字。
他的惊呼吵醒了旁边的大小姐等人，迷迷糊糊走出来。
寒风让她们清醒，询问。
“怎么了？”
“没事，老爷子出去一会儿，我以为他不见了，吓死我。”
“没出事就好。”
覃莹莹担忧道：“你还是打电话给老爷子，我怕他……。”
“好。”
电话，打通。
是老爷子的声音，他们的担心少了一半。
“嗯，好，你等等，我们现在过去。”
“我认得路，你放心，等着我们，不要走远了，早餐给你带去，好。”
覃莹莹无语：“这个老爷子也是的，出去不能说一声吗，害的我们担心。”
“见到他之后一定要好好说说他，不能由着性子来。”
“知道了。”
覃莹莹又来一句话：“你来说。”
懵逼了。
“看什么看，你说，难道我说嘛？老爷子是我长辈，说不了。”
也是我长辈啊。
你说不动，我也不一定能够……。
“你行的。”
“我……。”
我能说不行吗？
老爷子可是牛人，我一个小小的小人物，怎么可能……。
“不要说了，就是你。”
不给陈正文说话的机会，她回去洗漱。
十分钟后，几人出发。
女儿睡梦中，不想起来。
抱着爸爸，不愿意下来。
心心也撒娇，她没有小小那么娇气，自己走。
陈正文不抱，放下来，一视同仁。
“爸爸，抱抱。”
无情老父亲，无视女儿。
“爸爸。”
“咋了？”
“你不爱我了。”
“哦。”
不要说这种尴尬的问题。
“爸爸。”
女儿不甘心，爸爸不中招，自己怎么办？
死缠烂打。
爸爸会心软的。
“爸爸，我好困，走不动。”
不想走，要坐下来。
地面冷，她不会坐下来。
陈正文抱着手，等着她坐下。
女儿看着爸爸，也在等着。
两人，僵持不下。
心心和大小姐在旁边看着，你们父女战斗，谁会占据上风呢？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女儿张开手，楚楚可怜。
陈正文冷脸凝视。
技能发动，死亡凝视。
“哎呀。”
一招不行，还有第二招。
爸爸不中招。
小小苦恼，平时这样，爸爸都会过来。
不行是吧，第三招。
“我好痛。”
要倒下，地面冷啊，她不想坐下。
尴尬了。
陈正文伸手，继续啊。
来啊。
女儿，你坐下啊。
“爸爸。”
“不要叫我爸爸。”
“爸爸，你不爱我了，呜呜。”
哭了。
哎呦，我的宝贝女儿。
“走不走？”
摇头。
“不走是啊，我走了。”
你自己一个人蹲个够。
女儿傻眼。
绝情老父亲，太狠心啦。
“等等我。”
父女战斗，陈正文胜利。
女儿赌气，跟在后面，不停诅咒父亲大人。
“想不到你这个女儿奴也会狠心，不得了。”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陈正文吗？
“她长大了，不是小孩子啦。”
“哈哈，你这个理由无敌。”
可怜的小小，被忽悠瘸了。
你看看，多么凄惨。
“真惨。”
“哪里惨了，她五岁啦，快六岁，还惨。”
“想起我以前，她太惨啦。”
陈正文给她一个白眼，和你比，比不了。
你是大小姐，从小不用走路。
“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
“你亲自走路都辛苦你，能一样？”
“可恶。”
大小姐发飙，陈正文瞬间认怂。
惹不起。
惹不起。
他们看到老爷子的时候，可心疼啦。
冷的他，多么凄凉。
你看看，嘴唇发白。
估计饿了。
“老爷子，下一次不要这么早出门，很冷的，出门也不多穿几件衣服，你说你，你还以为你是当年的你了吗？身体再好，也不能这么抗，万一出毛病了，你家人要找我麻烦。”
“莹莹，能不能说句好话，没看到老夫我都这么惨了，你还说我。”
“不说你，你下一次又这么做，你想吓死我们？”
“这不是怕吵醒你们。”
覃莹莹更加生气。
“怕什么？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一天不睡都不是事情。”
你厉害，我不行。
陈正文主动认怂，退出来，让你来。
“真的吗？那我今晚正好……。”
“但是。”
覃莹莹转折，还真有这种想法，要把你扼杀于摇篮之中。
“但是，你不行，你不是我们，不能拿身体作贱，身体是自己的，不管年轻不年轻，都不能这么搞。”
总的来说，就是我们不能陪你。
“呵呵。”
吃早餐。
免得废话。
塔楼的早晨，是绚丽的。
抬头看去，是一抹太阳，缓缓升起。
如熟透的柿子。
第四十二章一部《边城》半个梦
一天走走停停。
看遍了城市繁华，进入角落，格外另类。
小城市独特的风景，优美，自然。
虽说这里保存了不少当年的建筑，可城市，始终是城市。
在这个城市待了三天。
整整三天，陪着老爷子到处走。
一天换一个地方，每天去的都不一样。
日思夜想的地方来过之后，老爷子的心愿了了。
享受此间的空气，他回到了河流。
笑容在褶皱脸上洋溢。
如一个孩子。
单纯。
美丽。
娓娓道来的是他的故事。
“我以为我在做梦，常常回到了那个时候，那一刻，我于灯火之中遇见了她，她好美，那个晚上的她特别美丽，这么多年，我依然记得。”
“梦，无数次梦到了她，我一直想回来，为了这个地方，也为了这个她。”
看不到了。
找不到。
一切，如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里，成为了梦。
那一年，老爷子十六，她也是。
两个人，一个碰面。
邂逅了一段人生。
故事是不一样的，单纯的他们，没有现在这样的邂逅。
灵魂的邂逅，彼此一个眼神，懂了一切。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一切，看着那么好。
这座城市，有了她，变得更美好。
“你去找她了吗？”
老爷子摇头。
失魂落魄。
“找不到了吗？”
死了？
还是？
陈正文猜测到，没有接着问。
真挚而单纯的爱情，似乎，很久远。
“是不是不懂我们那个时候的爱情？”
大小姐点头。
那是美好的爱情，存在于小说中。
真实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她没有遇到过。
下意识，瞄一眼陈正文。
也许，有。
不自知而已。
“我们那时候，不要说握手，哪怕说两句话，都会脸红。”
老爷子想起了自己那时候的害羞，笑容更浓。
悲伤，被冲散。
“和她说话，我总是脸红，她总是笑我。”
笑我害羞。
笑我单纯。
老爷子微微一笑。
她笑我，我看着她笑。
这是他最常做的事情。
看到她笑，一切都值得。
“那你们是如何分开的？”
“那是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我……。”
老爷子隐晦说了几句话，一笔抹过。
刻骨铭心？
也许是吧。
“真美。”
不是风景美，是人美。
“我曾经尝试过，描绘我的故乡，让世人都知道我故乡的美丽。”
老爷子动过几次笔，没有一次让自己满意。
开头，失败。
失败了许多次，他没有放弃。
可每次动手，都会卡着。
故乡，美丽到无法用言语描述。
回来。
回忆。
没有了想要写的心思。
随风去。
最美的故乡，要活在他们的心里。
“我写不出来，很好笑，是吧？”
“严重了。”
“我也觉得很好笑，亏我以为自己是个大作家，却写不出故乡，也许，这是我的悲哀。”
想要分享故乡，想要分享那段美好的岁月。
笔力不足，无法描述。
“我写不出来，所以我想找人写，却不知道找谁。”
写作，自己的事情，最难写出来。
别人不一定。
他找过，失败了。
没有让他满意的。
一部都没有。
几次之后，没有人愿意。
他自己尝试动手，一次次动手，无疑，都失败了。
他的梦。
何时才能实现。
“他们写出来的只是表面，这不是我想要的。”
老爷子的话乱了两人的心思，大小姐若有所思看向了陈正文。
因为，老爷子在看他。
目光集中自己身上，陈正文意识到，摆手道：“看着我干嘛？我不会写。”
“是吗？”
第一个不信的是覃莹莹，《变形记》的未解之谜还在呢。
还有几部小说，都是无解。
陈正文的解释完美无缺，可她总觉得有问题。
“是吗？”
老爷子微笑看着陈正文。
一双眼眸，穿透他的心思。
陈正文不能这样下去，赶紧岔开话题：“你挺为难人的。”
“我也觉得。”
“那你要如何？”
“我物色到一个人，可他写的是推理悲剧。”
大小姐弱弱问：“蝼蚁先生？”
“对。”老爷子不怕承认，笑道：“他的文笔，他的文字，很神，他具有别的作家所没有的神韵。”
“神韵？”
覃莹莹不解，这是什么？
“神韵，这个词语很少人知道，只有我们这些内行人才知道。”
神韵，关乎到精神层次。
一般人看不出来。
浸淫其中多年的他们才能看出来丁点。
无法掌握，无法掌控。
“那岂不是很难掌控？”
“对。”老爷子又道：“所以神韵是判断一名作者有没有前途的重要依据，没有神韵，作品没有灵魂，自然而然的……。”
好作品，具备自己的神韵。
作者用自己的精气神铸造的作品，满篇都是他们的精神。
“蝼蚁我没见过，无法判断，神韵，是我从作品中看出来。”
“我为何看不出来？”
“呵呵，你要是能看出来，老夫我这几十年就白活啦。”
“哦。”覃莹莹沮丧回答。
她是天才，怎么能允许有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那要如何学习？”
“这是天赋，学不来。”
“我不信。”
本小姐天赋最高，为啥你们有，我没有。
老爷子笑了笑，不发表意见。
“失败了太多次，我已经麻木，所以，蝼蚁是我最后的希望。”
“我想再试一次。”
“就一次。”
失败了，他也就放弃。
“老爷子，你要相信自己。”
“哎。”
有用吗？
自信是好事，可他有自知之明。
“不是说亲身经历才能写出好的作品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用情至深也是一个缺点。”
感情太深。
无法写出来。
这是最难的。
故事在脑海中混乱，没有了主次之分。
“哈？”覃莹莹诧异问：“那也不行吗？”
“不行。”
老爷子摇头，这种事情，很少作者知道。
情感写作是好的，可是……，情感爆棚，什么都写不出来。
这一点，恐怕有作者碰到过。
“老爷子你可能要失望，蝼蚁先生不在人世。”
“我听说过，应该不是真的吧？”
覃莹莹摇头。
“是真的。”
老爷子精气神，一下子萎靡。
第四十三章《人间失格》被找到了
下午，回到家里。
老爷子有事情先走，失魂落魄的他，陈正文怕出事，送他回居住地之后才回家。
刚到家，三个女人躺在床上，不想动。
累了几天，本想好好玩耍。
却没有玩得尽兴，本来是预定一个礼拜，老爷子心情不好，早点回来。
“你说老爷子会不会有事？”
“不会，你不用担心，老爷子可不是我们，走过的路比我们吃过的饭要多。”
嘴上安慰，内心却担心。
老爷子状态不对，希望破灭，心情肯定不好。
一座城市，一场梦。
梦破碎，自己没有回到梦里。
寻找而不得。
“希望如此。”
“嗯。”
陈正文躺下来，太累了。
不想动，不想干活。
“晚上吃什么？”
“不知道，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不挑剔的覃莹莹，习惯陈正文做菜的味道。
好吃，有不一样的味道。
“爸爸，我要吃鸡腿。”
说到吃的，女儿从不不会矜持。
“鸡腿不好吃。”
“不要，我就要吃鸡腿，我要吃两个。”
女儿数了一下，两个鸡腿。
“心心呢？”
“我吃一个。”心心怕胖，不敢吃太多。
胖了就不可爱。
“你呢？”
“我啊，不想吃鸡腿，怎么办？”
“那就不买鸡腿。”
区别对待。
小小生气啦，跳起来。
“爸爸。”
“宝贝，咋了？”
女儿生气道：“我要吃鸡腿。”
“可是莹莹姐姐不想吃，怎么办呢？”
安慰女儿。
女儿不肯，其他可以让步，这一次不行。
她的地位要没有，不能再降低。
“莹莹姐姐不吃，可以不买她的。”
女儿想到了解决方案，不管你怎么弄，鸡腿，我吃定了。
“对。”
心心助纣为虐。
陈正文头痛，宝贝女儿，你这是出难题给老爸。
“宝贝，鸡腿吃多了会胖的。”
“我不怕。”
地位的问题，胖就胖。
“胖了就不可爱咯。”
女儿咬住，不松口。
“不可爱就没人喜欢。”
表情松动。
“到时候，你老师不喜欢你，同学不喜欢你。”
她气势减弱。
“我……那……我们吃什么？”
陈正文问覃莹莹：“吃什么？”
“随便。”
“……。”
那还是鸡腿吧。
覃莹莹委屈巴巴，陈正文心软。
“那你到底要吃什么？”
“随便，我口味你知道的。”
随便。
最讨厌两个字，没有之一。
“那我看着买。”
“好。”
男人真辛苦。
累死人啦。
辛苦的人去买菜，三个女人站起来，坐在一起。
没有了刚才剑拔弩张的气势。
“姐姐，我刚才演技如何？”
“很好，非常有天分。”覃莹莹继续忽悠。
心心凑过来：“我呢？”
“你也表现得不错，给，巧克力。”
“谢谢姐姐。”
两人美滋滋吃着巧克力。
太好吃啦。
姐姐太好啦。
而我们的陈正文，一无所知，傻乎乎去买菜。
“好吃吗？”
“好吃。”
心心和小小警惕。
搞事情来了。
“小小，姐姐问你一个事情。”
“姐姐，你问。”
小小提高警惕，肯定要搞事情。
姐姐，能不能少一点套路。
“你爸爸有没有？”
话落，两人摇头。
默契十足。
覃莹莹怀疑加深，肯定有问题。
“是吗？”
“是真的。”
拿出一盒巧克力。
为了这一天，特地准备的。
覃莹莹微笑打开，放在两人面前。
眼睛看直的两人，不停咽口水。
都是巧克力，好多。
“想吃吗？”
两人点头。
忍不住啦，想要抢。
“姐姐可以给你们，全部给你们，但是……。”
来了。
事情来了。
等等，再等等。
覃莹莹露出她的狐狸尾巴。
“但是你们要拿东西交换。”
小小秒懂，翻开书包，拿出了自己的珍贵画本。
“姐姐，这是我画的，送给你。”
覃莹莹打开看，不错。
可惜不是她想要的。
“不行吗？”
小小不气馁，拿出了第二份。
是她的小玩具，一直舍不得拿出来。
“行吗？”
覃莹莹摇头。
拿出。
放进去。
拿出。
放进去。
没有了。
下一个。
心心也拿出了自己的宝贝。
不满意。
两人没辙。
覃莹莹目光凌厉盯着两人。
“想要这盒巧克力可以，你们只需要……。”
在两人耳边说悄悄哈。
分开之后，两人为难。
小小拉着心心道：“姐姐，你来？”
“小小，你来吧。”
“不，你是姐姐，这种事情肯定你来。”
心心不愿意：“我不知道在哪里。”
“我告诉你。”
心心懵逼。
老爸，不是我要出卖你。
敌人太强，队友太聪明。
“一起？”
“姐姐你一个人可以的，不需要我。”
万一被发现，自己会被骂的。
“不去的人没有巧克力。”
“姐姐，我还是孩子。”
小小没想到姐姐这么狠心，这是逼着自己犯罪。
心心也不傻，背锅要么一起背，要么不吃巧克力。
“好。”
两人点头，跑去爸爸的房间搜索。
熟悉地方的小小，很快找到了珍藏起来的笔记本。
“小小，你说等一会儿爸爸回来，会不会？”
“不怕，www.uｕkａnｈucm我们不说，爸爸不会知道的。”
“莹莹姐姐那边？”
小小笑嘻嘻道：“她不会说的，我看莹莹姐姐是想偷偷摸摸拿走，嘻嘻。”
“你怎么看出来的？”
小小在心心耳边说，内容，只有她们知道。
两人拿着笔记本，小心翼翼离开。
“给。”
“好。”
先验货。
货到付款。
两个小妮子满意点头，姐姐讲信用。
下一次，合作愉快。
“下一次，还找你们。”
小小装腔作势：“咳咳，我们不会出卖爸爸的。”
心心助威：“对，我们不会。”
艾玛，巧克力真好吃。
美味。
陈正文回到家的时候，碰到要出门的覃莹莹。
着急的样子，像是出事了。
“你要去哪里？”
“公司发生一点事情，需要我回去处理。”
手放在背后。
陈正文要过去，她转过去。
“别挡着我，我着急。”
“等等。”
覃莹莹笑着道：“咋了？”
“不吃完饭再走吗？”
“不了。”覃莹莹转身走，手里的东西，一直藏着。
进入电梯，她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被发现。”
第四十四章悲剧发生
《人间》出售走上日程，前期工作准备完毕，等着时间销售。
这段时间，报刊的龙老大忙前忙后，人走了一半，一个人扛下大旗，他没想到会这么忙碌。
去年这个时间，早已经没事情做，留守儿童的他依然留下。
“幸好另一部分人没有放他们走，不然，我可能会搞不定。”
忙碌的生活过去，剩下的是轻松。
等待时间，然后销售。
过年这段时间上架，时间说好，也说不好。
比起正常时间，这个时间销售会差一点，大作家没有影响，小作家，会很惨。
罗风的《人间》他不担心，避开同期所有好作品，销售不会差。
“销售爆炸的话，报刊多了一个台柱子，以后不用担心。”
多方面培养，自己的人才要多点，不能被人掣肘。
就算被人挖走一个，他也不怕。
“等着放假。”
数一数时间，快放假了。
过年要到了，他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
往后一点，不会赛车。
“喂，我在公司，对，什么，你要过来？大小姐，快放假了，你来做什么？哈？你说的是真的吗？”
震惊之后的他，迷茫看向外面。
消息是好消息，可他笑不出来。
想哭。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下午，两点。
大小姐准时到，匆匆忙忙进来，喊来龙老大。
“大小姐，你说的是真的？”
“这种事情我骗你干嘛，书，我拿来了。”
一本笔记本。
熟悉的画面，他接过，打开。
《人间失格》。
名字很任性，和罗风的《人间》撞一起。
眉头紧皱，这可不是好消息。
“大小姐，这个名字会不会？”
“这也是我头痛的地方，你先看，看过之后再说。”
“嗯。”
龙老大发挥专业精神，看书。
字数不多，看得吃力。
半个小时后，龙老大脸色奇怪。
“大小姐，这本书。”
“很极端是不是？”
龙老大点头，苦涩道：“这种作品出世，会引起很多麻烦。”
“我们怕麻烦吗？”
不怕。
龙老大知道这个，之前的麻烦足够多，《恶意》《熔炉》无不带来一堆麻烦。
要不是大小姐后台硬，他们报刊可能要被调查。
这一切，他都知道。
“我是说两本书一起上架，会不会？”
“肯定会有影响，所以需要你去沟通，看一下能不能推迟一本上架。”
自己的人，肯定要罩着。
不能冒险，两个人都是宝贝。
“大小姐，你这不是为难我。”
“这是你的事情。”
覃莹莹不管其他，作品有了，剩下的你搞定。
“我还有事情，先走。”
“大小姐，等等，这件事……。”
“你拿主意，谁肯推迟都可以，我只要结果。”
龙老大想哭。
两本书，他倾向于《人间失格》，短短一片文章，揭穿丑陋的人性。
字里行间，是作者极悲的情感宣泄。
要说《人间》是悲伤，《人间失格》则是悲伤中的极悲。
两者，不在一个等级。
“麻烦。”
他第一个先找罗风。
“罗风先生，您好，我是江河文学的主编龙老大，对，是我。”
罗风吃惊，龙老大找我做什么？难道是作品问题？
“龙先生你好，请问是《人间》提前上架了吗？”
“不是，罗风先生，有个不好的消息需要告知你一声。”
为难的龙老大，扭捏之余，说出了这件事情。
不会隐瞒，让他们自己拿主意。
罗风听闻这个消息之后，不怒反笑。
“龙先生不用担心，我不怕，一起上架。”
“您确定？”
“我确定！”
罗风百分百确定。
他要让所有人知道，自己才是最强的。
“罗风先生三思。”
罗风听出了其他意思，他问道：“蝼蚁先生的作品质量很高吗？”
“非常高。”
“嘶。”
龙老大在编辑界有名号，能让他说出非常高这个评价，质量看来很高。
“能否一观？”
龙老大思索片刻，道：“可以，不过要晚一点。”
“哦。”
罗风知道自己莽撞，抱歉一声。
挂了电话，他坐在电脑前。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来了一封邮件。
“《人间失格》，你也叫人间，哈哈，看来我们相遇是命运的安排，我倒要看看你的质量如何。”
不服气。
不甘心。
点开看。
一看，不可收拾。
罗风眼睛通红，看完之后，他沉默了。
内心，被悲伤占据。
容不下其他情感。
一个人，怎么能写出这种书来。
“他的书？怎么会如此如此极端。”
极端的书，一个人的情感表达到这个层次，碾压他。
“我不如也。”
“但是我不怕。”
“质量是好，销售不一定好。”
有一个惯例，质量高的作品，销售不一定好。
许多作品差的销售反而好，罗风有这个自信。
“你的书，不适合销售。”
品味的书，上架之后，销售惨淡。
“我的《人间》不会怕你。”
他给龙老大发了一则消息。
“照常。w”
两个字。
龙老大收到之后，摇头苦笑。
与此同时，他也收到了陈正文的信息。
同样两个字。
“自信是好事，剩下要交给读者去评判。”
他是主编，可有的事情，他也判断不了。
读者，是一群很奇怪的生物。
……
“爸爸，我好累啊。”
女儿日常撒娇，挂在自己身上，不肯下来。
你不抱我，我可以赖着你。
心心也想来这套，被陈正文给阻止。
一个来可以接受，两个一起，你们想累死我。
放下女儿，小小不肯下来。
“不要，我不要下来。”
陈正文用力弄开她的双手，直接放下。
冰冷的地面刺痛女儿的屁股，她生气站起来。
“爸爸，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
“我怎么你了？”
“地面那么冷，你好狠心。”
不狠心，怎么看着你。
“不要闹，我要做饭。”
“爸爸，你不爱我了。”
爱不爱，你心里没点笔数吗？
“心心，你可不能学她，小小年纪不学好，坏的全部学到，知道吗？”
心心笑着点头：“嗯嗯。”
我也想要这样，可惜了，前车之鉴，不能模仿。
第四十五章真相
“姐姐，帮帮我，爸爸欺负我。”
撒娇对象换成了姐姐，女儿要联合心心一起欺负爸爸。
陈正文使出绝招，鸡腿。
“心心吃，不要听她的话，好孩子才有鸡腿吃。”
“谢谢爸爸。”
改口的心心，爸爸这个称呼喊得自然。
她拿着鸡腿，向小小耀武扬威。
似乎在说，看到没有，我是好孩子，我有鸡腿吃，你呢？
“爸爸，我也要鸡腿。”
小小不肯，鸡腿，口水流出来。
爸爸做的鸡腿最好吃啦，人间美味。
“没有了。”
“爸爸。”
“最后一个。”
女儿不信，进去找，找不到。
陈正文抱着手，看着女儿，随便你找，你找不到的。
小小不信邪，找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有。
慌了。
“爸爸，肯定还有一只对不对？”
你猜。
“爸爸，不要吓我。”
笑容满面。
你再猜。
小小崩溃了，好香的鸡腿。
凑过去姐姐那里，舔舔嘴唇。
“姐姐，鸡腿好吃吗？”
“好吃。”心心反问：“想吃吗？”
“嗯嗯。”
如小鸡啄米。
头颅点了又点，鸡腿，她的最爱。
“想吃啊，可是我只有一个。”
“好姐姐，我知道你最好啦，你最爱我，对不对？”
小小撒娇的技能可不低，你看看这动作。
娴熟到不得了。
心心被攻击，上下左右。
前前后后承受十几次技能攻击，终于倒下来。
一个鸡腿，两个人吃。
骨头都不想放过，凶悍程度，远远超过陈正文。
然后，陈正文拿着鸡腿吃。
两人目光呆滞。
特别是小小，眼睛发亮。
“爸爸，我爱你。”
“我也爱你，宝贝。”
鸡腿是我的，不给你。
心心凑过来，走到陈正文背后，寻找鸡腿，找不到。
没有。
奇怪，她继续找，找不到。
两人盯着爸爸，鸡腿，最后一个。
“想吃吗？”
“嗯嗯。”
两人点头。
一个不够。
“想吃的话，知道怎么做啦？”
两人脸拉下来。
想摇头，又不敢。
她们看向对方，催促她说话。
不肯啊。
为了鸡腿。
德玛西亚。
咳咳，乱入啦。
“我洗碗。”
“给。”
“谢谢爸爸。”
小小接过鸡腿，大口大口咬。
“我拖地。”心心跟着说。
“给。”
又一个鸡腿。
鸡腿，哪里来的？
两人想不通，明明找过，没有找到。
有吃的，两人不管那么多。
搞定女儿，陈正文可以好好休息。
饭做好，菜也在煮着。
吃饭。
洗碗是小小去的。
拖地，心心动手。
陈正文，是大爷。
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剧。
真好看。
笑声回荡。
迎来两双杀人的目光，陈正文不以为然。
夜晚。
写作业的时候到了。
陈正文头痛的时间也到了。
心心还好，基础逐渐变好，不用过于担心。
她肯学习，每天自觉，老师布置的作业，安排得妥妥当当，不需要陈正文管着。
小小不行，爱玩耍的她，心思在外面。
“赶紧写作业，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不是，爸爸，你看，外面好漂亮呢。”
灯光闪烁，明亮照人。
幸亏没有放烟花，不然，他不知道如何教育女儿。
“好好写，你看看你姐姐，多认真。”
小小嘀咕：“人家小嘛，肯定不一样。”
“别发呆，赶紧写。”
“哦。”
写到一半。
女儿抬头问：“爸爸，这里怎么写？”
数学问题。
女儿开始学习数学，简单的加减法。
三加三，难倒她了。
“你不是有手指吗？可以数手指。”
“你看，三根手指，再加三根手指，等于几根手指？”
完美教学，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知道。
“一巴掌？”
血管，膨胀一倍。
脑袋，差点炸了。
一巴掌，请问这位小姐，你是怎么得出来这个答案的？
“什么？”
“一巴掌？”女儿弱弱回答。
“是一巴掌吗？你确定？”
女儿数了一遍，认真点头。
不会错的。
老天爷啊，收了这个妖精吧。
平时那么精明，为何到了作业这里，她就……。
“一加一知道吗？”
“切，爸爸，你是傻子吗？一加一，小孩子都知道啦，等于二。”
反嘲讽。
陈正文又问：“二加二呢？”
“四啊。”
“四加四呢？”
“八阿，太简单了。”
随口回答，女儿的智商什么时候提高这么多。
陈正文稍微安心，不是傻子。
“三加三呢？”
“一巴掌。”
坚定。
不容置疑。
我的天啊。
我要爆炸了。
为什么，为什么。
“谁告诉你的？”
“爷爷。”
“嗯？”
陈正文似乎知道是谁，老爷子，你走了，还不停息。
你看看你都教了什么东西。
下一次，不能让女儿靠近老爷子。
“三加三等于六，不是一巴掌，记住了吗？”
“不对啊，爷爷说了，是一巴掌。”
竖起手掌，小小再次反驳。
她相信爷爷，不会骗她的。
“一巴掌，你就知道一巴掌，宝贝，三加三不是一巴掌，你老师没有教你吗？”
“有啊。”
还好，老师靠谱。
“那老师是怎么教的？”
“老师也说是一巴掌。”
“……。”
我好难啊。
陈正文要去求证，问老师。
老师的回答也是让陈正文哭笑不得，当时是让女儿熟手指，这是每一个学生都经历的阶段。
为了能让她们记得更加清楚，用了小办法。
谁知道，她们会……。
知道真相的陈正文，哭笑不得。
“宝贝，老师不是教你三加二等于一巴掌吗？”
“没区别啊。”
女儿拿着手指数，当着陈正文的面。
“这一根呢？”
“多的不要。”女儿认真回答。
“我……。”
对不起，我不能生气。
“为什么不要？”
“我不想要了啦。”
这个理由无敌。
女儿啊，你还能这样子。
“那如果爸爸给你三个鸡腿，你自己有三个，你……。”
“我不要。”
“……。”
“这是爸爸给你的，不是问你要不要？”
“太多了，我吃不下。”
心心笑了。
忍不住。
她是专业的，不会笑的，除非忍不住。
“咳咳，不好意思，我不想笑的。”
“我……不行了，哈哈。”
忍不住，大笑。
笑个不停。
第四十六章过年
春节，又称为过年，是一年中最为热闹的日子。
所有国家中唯一不上班，经济却能大幅度提升的国家。
这一天是所有华夏人最想过的日子，远出的孩子回家团圆，看一看年迈的父母，吃一顿饭，听听他们的唠叨。
有这样一句俗语：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一年到头，回家是最重要的事情，赚到的钱，可能会在短短半个月内花光。
心疼是心疼，耐不住高兴。
陈正文提前几天回家，被父母唠叨啊，说什么不早点回来，拖到现在。
农村嘛，闲言闲语多，陈正文不想回来太早。
还有一个原因，相亲的问题。
父母为了他，操碎了心，不停给他物色对象，条件嘛，不好。
毕竟陈正文结过婚，有一个孩子，不，两个孩子。
“起来了，都几点啦，还不不起来。”
陈正文懵逼看着老妈，天还没亮呢。
五点钟不到，老妈，你是我亲妈吗。
“起来帮忙干活，你现在不是小孩子啦，都有孩子了，还不知道帮忙。”
想要反驳，被老妈一个眼神震慑。
灰溜溜起来，帮忙干活。
对联昨天晚上贴好，其他的也都准备妥当。
年初一，是最热闹的一天。
村里有个习俗，年初一吃斋。
不杀生，所以今天吃饭很简单，或者是不吃饭。
家里做一些糕点，勉强过一天。
“爸呢？”
“还没起来。”
“……。”陈正文嘀咕：“为什么喊我起来。”
他瞄一眼父亲的房间，来了一句。
“我去喊他。”
“不用，你一个人够了。”
母亲，我亲爱的母亲大人，你这样特殊对待，不好吧。
“弟弟呢？”
“睡觉。”
“我去……。”
老妈拉住他，不给他去。
“你一个人够了，你弟和你爸要休息，不要吵醒他们。”
轰隆！
我还是你大儿子吗？
“咳咳，妈，我也想休息，好累。”
“呵呵。”
接下来，忙碌的时间到了。
六点多，女儿醒来。
两个人拉着手，迷迷糊糊蹲在门口，等待着父亲的出现。
老妈让她们去洗漱，这个点，天气冷。
添了衣服，用热水洗脸，刷牙。
“哇，好好看。”
女儿转一圈，臭美道：“真的吗？奶奶。”
“我家小小和心心最好看。”
心心心情美美哒，没有小小这般臭美。
一直转圈，转啊，转啊。
老妈也是的，能不停夸奖。
“小小，心心，今天看到要喊人知道吗？”
两人点头。
“过年了，你要问好，还要记得说恭喜发财，红包拿来，懂吗？”
小小眼珠子转动，立刻反应过来。
“奶奶，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伸手。
红包出现。
噔噔噔。
一人一个。
女儿拿着红包，美滋滋点头。
仿佛打开了新大陆，她对着姐姐点头。
奶奶的红包拿到之后，她跑到爸爸那里。
“怎么了？宝贝。”
心心和小小站在一起，抬头看着忙碌的父亲。
“爸爸。”
“嗯？”
“恭喜发财。”
“红包拿来。”
两人一人一句话，不需要排练，一个眼神，明白。
陈正文哭笑不得，女儿啊，太聪明了吧。
擦干净手，一人给一个。
“拿着，不要丢了。”
“谢谢爸爸。”
然后陈正文去拿出了昨天买的小包包，专门给她们装红包的。
一人一个，同一个颜色，款式。
两人背着，红包放在里面。
“爷爷的要了吗？”
小小眼睛发光，发财了。
过年好，以后每年过年她都要回来。
以前不懂，拿了钱，被爸爸给忽悠走。
“姐姐，走。”
“嗯。”
溜达去爷爷的房间要红包，陈正文笑容满脸。
我早起，你们也不能睡懒觉，对吧。
宝贝去找你，不是我去，老爸，你可不能怪我。
之后的这段时间，她们两个找了老爸，又找老弟。
都拿到了红包，老弟没有结婚，按照这边习俗是不用给，可两个侄女要，怎么能不给。
豪爽的老弟一人给了一张红太阳。
家里要完了，女儿想出门要。
不懂路，又害怕。
站在门口徘徊，一会儿，堂妹来了。
“哥，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就你最早。”
“嘻嘻。”
堂妹长大了，不再是以前的小屁孩，是我叔叔的孩子。
给了红包，堂妹一模，二看，知道数目后，更加开心。
“上面还有一个。”
“不给的。”
“给的，你问她们两个，一人一张红太阳。”
“真的？”
小小和心心点头。
拿出红太阳摇晃摇晃，有的哦，不少呢。
堂妹二话不说冲上去，有没有拿到手不知道。
看她心情好好的下来，陈正文知道结果。
“你知道就好，不要乱说。”
“我知道的。”
其他人也不会要，要了不一定给。
成亲是要给的，堂哥没有成亲，所以别人不会说什么。
“哥，我带她们去拿红包。”
“好，看着她们，不要让他们靠近小卖部。”
“没问题。”
我办事，你放心。
陈正文不放心，堂妹啊，你可不能带她们乱吃东西。
七点左右，老爸起来。
“今天的糕点味道不错哦。”
吃早餐的时间，肯定要聊天。
老弟也起来，实在是睡不着。
等一下还要集中祠堂，祭拜祖先。
约了九点钟，不能晚。
“你儿子做的。”
“你做的？”
“对啊。”
老爸满意点头：“不错，不错，以后继续努力。”
“明年还是你做。”
嗡！
不要，不要说这种话。
赞美我喜欢听，可你这个任务，我不敢苟同。
“还是老妈做的好吃。”
老爸求生欲是挺高的。
“这个确实，你做的糕点少了一股味道。”
老妈眯起来的眼睛睁开，笑嘻嘻道：“吃早餐，吃早餐。”
“去喊你弟起来。”
“不用，他下来了。”
老弟穿着完毕，疲惫下来。
“哥，你女儿真的是，才几点钟要红包。”
“你是叔叔，不问你要，找谁要？”
“可你也不能这么早啊，再说，我不是还没有结婚，你不能这样子。”
老妈彪了一句：“你才知道你没结婚，看看你哥，孩子都两个啦。”
都能打酱油了。
第四十七章父母的愿望
大型催婚现场。
陈正文低头喝粥，不说话。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老弟苦涩嘲笑：“咳咳，大过年的，不说这个伤心话题。”
给一个眼神老哥。
谁让你这么早结婚生孩子的，把你弟弟给害了，你看看，以前催你，现在催我。
害的老弟有时候过年不想回家，要不是老爸老妈再三叮嘱，不能不回，他可能早就去旅游。
“你啊，我们不奢求什么，你能不能发财，有没有立业，暂且不提，我们只想要你快点结婚，找到一个合适的早点结婚，这个要求不难吧？”
“你看一下你七娘的孩子，和你同年，人家孩子都能溜达，你看看你，孩子要早点生才好，越晚越不好，趁着现在我们能帮你们带孩子，再过几年，老了，带不动。”
“你哥哥的情况暂时不说，你是我们重点关注对象，不能让你走你老哥的老路，早点结婚，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不做声的老爸也开口催促：“是啊，你妈说得对，你不小啦，算一算，也快27啦，想当年，我和你妈结婚的时候才多少岁，22，第二年生了你姐。”
“年代不一样，你可以用这个反驳我们，可你这个年纪，早已经过了国家规定年龄，再不生，就晚了。”
“三十岁结婚，我们等不起，太晚了，你再想一想，如果没有找到好女孩，我们可以拜托人给你找一个。”
条件不差。
说实话，帅气程度，老弟比自己还要高。
性格还可以，一切看着都行。
陈正文给他一个眼神，你自己看着办，我先撤。
“你们应该催我哥，不是催我。”
“你以为我们没催吗？催了，结果呢，又带一个女儿回来。”
“噗。”
老弟想要笑，女人是女人，不过是女儿。
还是老哥你厉害。
“你不要学你老哥，最好带个老婆回来，要是有了更好。”
“咳咳。”
敏感话题，国家不允许讨论。
“知道了，我会争取的。”
“每年都这么说，结果呢，还不是一个人回来。”
老爸恨铁不成钢啊。
农村是这样，你有没有找到老婆是最重要的。
小时候比学习，长大了比谁快点找到老婆。
钱财倒是次要。
“我哥他……。”
“你哥找到了女朋友了，你有吗？”
弟弟陈正国倒吸一口凉气。
“真的？”
“你姐没和你说嘛？”
弟弟摇头。
“我听你姐说，她们现在关系可好了，随时会结婚，你呢，学一下你老哥。”
卧槽。
又被卖了。
老哥，你害人不浅。
“咳咳，我会的。”
“明年，明年一定要带一个回来，否则，你也不用回来了。”
下最后通牒。
弟弟哭笑不得。
一顿早餐，吃的狼狈不堪。
门口。
“哥，你害我。”
“我没有。”
“老爸老妈说你找到女朋友了，还说没有。”
“咳咳，那个……。”
脑海中冒出了大小姐的笑容，陈正文拿出手机要给她问好。
大小姐来了电话，接通。
问好。
走到一边，老弟自觉走到一边伤心。
是真的，老爸老妈不是骗我。
呜呜好伤心。
“新年好。”
“新年好。”
“在干嘛？”
“等时间。”陈正文道：“你知道的，我们这边要一起祭拜祖先。”
“哦，这个啊，好看吗？”
“好看啊，可壮观啦。”
大小姐无聊，太无聊。
不想出门，年初一的事情交给父母他们。
实在不行，有哥哥们在，落不到她头上。
她的事情，没有人提起，故意遗忘一样。
无聊的她，只能躺在房间里面。
“等等给你拍摄视频，让你好好欣赏欣赏。”
“好呀。”
两人聊了一通电话，半个小时。
时间差不多。
有人开始下去。
隔壁是大伯家，堂哥们出来，打招呼。
说一些八卦的事情。
“那个是你女儿？”
“对啊。”
大堂哥又问：“你确定要一直养着？”
“嗯。”
“入户口没？”
“年后入。”
大堂哥沉默片刻。
“他们可没有那么早上班，你要等很久。”
“不着急，我没那么早上班。”
问一句话，说一句话。
年纪相差大，而且很少这样聊天。
“那辆车是你买的？”
“嗯。”
“多少钱？”
“十几万，不到二十万。”
“这么便宜？我记得这个车至少二十几万。”
“熟人介绍，打折了。”
大堂哥懂得车子，他买车的时候也喜欢这辆车，买不起。
这个折，不低啊。
“全款？”
“嗯，去年赚了一点钱。”
大堂哥呼吸急促，又问：“听说你准备买房子？”
“是啊，孩子们读书要，不能总是租房子。”
“在羊城？”
“只能在那边，孩子们在那边读书，不买市中心，没钱。”
羊城啊。
少说两三万一平方，而且还是偏僻地方。
“供房子？”
“不打算供。”陈正文不喜欢供房子。
主要是不想欠钱，能全给，就全给。
生活压力没那么大，不是吗？
这下子，轮到堂哥震惊，这件事情，他们不知道。
“全给？”
“对啊，去年挣了一点钱，刚好够。”
“嘶。”
那不是十几二十万，是上百万，而且不是一字头。
少说两三百万，一点钱？你这个比，装的。
“现在工地这么挣钱？”
“不在工地做了。”
“那你现在是？”
“一个闲职，混混日子。”
“那你的钱？”
这个问题很敏感，一般人不会问这个。
陈正文没有顾忌，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
这种事情，不怕说，也不怕别人知道。
九点钟。
祠堂门口。
所有人都下来，整个村子不大。
几十户人口，加起来也就一百多人而已，这还是近些年。
上一代，减半再减半。
人数少得可怜。
生的多，长大，分家，逐渐多了。
人丁兴旺，这是最重要的。
大部分都是他们这一代的人，占据这里的主力。
陈正文左右手拉着女儿，一个个人去问好。
那些人，都是兄弟。
给红包，看到孩子就给，问了都给。
他们也是如此。
调侃一下，问候几句话。
感情深的就站在一起，问这问那。
第四十八章辣条的滋味萦绕心头
噼里啪啦！
冒烟的鞭炮，发出刺耳的响声。
躲远一点的人们，害怕被鞭炮碰到。
拉长的鞭炮，围绕祠堂门口一大圈，能占据的地方全部占据。
烟气升腾天空，如龙。
腾空的巨龙张牙舞爪，围绕祠堂上空，久久不曾散去。
今年的年初一也是如此，阴暗天。
十年九年如此，甚至还下雨。
这种情况没有少过，一直如此，成为了习惯。
“爸爸，好难闻。”
“我们走远点。”
“嗯。”
鞭炮的烟确实难闻，女儿目不转睛盯着。
两个人都好奇看着这一幕，想过去，又不敢。
背着小包包，装满了红包。
这两个丫头，这波不亏。
“爸爸帮你存着，好不好？”
小小抱着包包，警惕父亲大人。
“不要，奶奶说了，不能给爸爸。”
老妈，不厚道啊。
当年我的红包被你骗走多少，一直到十几岁还要被你骗。
到我女儿了，你还要骗。
能不能给你儿子喝一口汤。
“咳咳，给爸爸存着，到时候给你交学费。”
女儿不信。
“你上学要钱，每天吃早餐也要钱，你给爸爸，爸爸给你交学费，然后就可以上学啦。”
“姐姐，是真的吗？”
心心点头。
完美助攻。
好女儿。
“姐姐你给吗？”
心心想了想，点头。
给。
给多少而已。
“那我……。”
女儿没立刻给，抱着。
松开爸爸的手，要走到奶奶那边。
不能和爸爸一起，不然，红包会遭殃。
心心跟在陈正文旁边，拉着手。
“走，我们进去祭拜。”
“嗯。”
这是心心第一次来，第一次见。
陈正文亲自带她进去，教她。
同行的兄弟，投一个眼神过来，似乎在问这个人是谁。
没有见过心心的人，陈正文给他们介绍。
一轮之后，都知道了。
农村那么大，一件事情，一下子传遍。
八卦的他们，永远聊着八卦的问题。
心心趁着这波收了不少红包，美滋滋的。
祭拜完毕，回家。
堂哥来了。
“心心好。”
“伯伯好。”
“小小呢？”
“在她奶奶那里。”
“哦。”
堂哥搂着陈正文的肩膀，悄悄道：“我妈又给我安排相亲了。”
陈正文摸着鼻孔，堂哥，你妈可真厉害。
“这么着急？”
“可不是吗，生怕我找不到女朋友似的。”
还真别说，你妈妈的担心是正确的。
一个做面包的，整天不是做面包，就是做面包。
能找到女朋友，也是一个奇迹。
而且，堂哥属于那种比较内向的性格，所以……。
“哪里人？”
“隔壁真的。”
“什么时候见面？”
“后天晚上。”
“你的车子呢？”
“嘻嘻。”
堂哥买车子了，供的。
泡妞不能没有车子，这是标配。
房子可以没有，车子一定有。
“自己去？”
“你有空吗？”
“有空是有空，我去不好吧？”
“帮我稳住场面。”
“行。”
堂哥找到帮手，心情好很多。
给陈正文看照片，女孩子长得不错。
不知道人如何，要正式见面之后才知道。
这件事情，定下来。
“平平呢？没有回来吗？”
“回，明天回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说到妹妹，堂哥心情更好。
“谢谢你啊，要不是你，平平她可能……。”
“小事情。”
“不过，你怎么认识圈内的人，我记得你不是蹲工地的？”
“意外，意外。”
他总不能说我认识了一个大佬。
那个大佬看上我了，所以……。
一路聊天。
到家之后分开。
回到家里的陈正文，准备要和女儿好好聊聊人生。
谁知道女儿没有回来，和她姑姑去玩了。
至于去哪里了，陈正文怎么会不知道。
这不，吃着回来了。
左右手都是吃的。
心心好一点，比较收敛。
“爸爸。”
“你在吃什么？”
辣条。
小孩子最爱。
最不卫生的东西，可他们一代，谁没吃过。
一个个当宝一样吃，应了一句话，有病没病，吃了再说。
直到现在，辣条还在。
真正出事的人没有几个，顶多就是拉肚子。
“好吃吗？”
“嘶。”
鼻涕要出来了，女儿啊，你能不能好好吃。
辣啊，又舍不得放下。
这就是辣条的美味。
心心斯文一点，可还是在吃，不放开。
“好吃。”
想象中的那句话没有来，女儿自己吃，不给爸爸吃。
“给一根爸爸吃。”
“爸爸你不喜欢吃的。”
一句话，镇压所有。
陈正文摸着女儿的头，宝贝，谁和你说的。
爸爸喜欢吃，很喜欢吃。
不给。
跑动过程中，落下一包辣条。
不一样的辣条。
现在过分的是辣条有好多品牌，每一个都不同味道。
孩子们乐疯了，就是要这样。
女儿如此，堂弟们也是如此。
大包小包，吃的鼻涕出，眼泪也出，他们还是要吃。
聪明的他们，从来不会在家里附近吃，不能被爸爸妈妈看到，会骂的。
吃完回来，以为可以毁尸灭迹，谁知道，一眼看出来。
“少吃点，宝贝。”
“嘻嘻，这不是我的，是姐姐的。”
推锅达人陈晓晓。
心心懵逼看着妹妹，瓦特，我的？
“是吗？”
“是姐姐的，姐姐让我买的。”
不是我的。
不承认。
女儿铁定了心。
心心也不认啊，我的在裤袋里面，没掉下来。
可她看到了辣条，想了想。
“是我的。”
拿过辣条，放进袋子里。
陈正文没有责骂，摸摸头：“少吃点，这一包，明天吃，好吗？”
“嗯。”
不卫生，少吃。
不给吃，不现实。
孩子们的乐趣是要有的，陈正文看着点就行。
“你们的红包呢？”
这句话一出，两人拉开距离。
刚刚出卖彼此的人，立刻联合。
好朋友，一起走。
“给爸爸放着，爸爸以后给你们买好吃的。”
两人摇头。
去过小卖部之后，他们记住了价格。
才发现，自己好多钱。
之前被坑了，这一次不会。
“等一下丢了，你们哭着去，给爸爸，爸爸帮你们放着。”
“你们放心，爸爸不会拿你们的钱，那是你们的钱，爸爸有钱，你看，好多呢。”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第四十九章山话
这一天，是女儿们最喜欢的一天。
热闹，自由。
爸爸不管她们，想吃什么，自己去买。
各家各户去找吃的，去到一个地方，问一声好，拿到红包。
还能吃到各种独特的美食，这家吃一口，那家吃一点。
一天，就这么过去。
两个孩子不用吃饭，饱饱的。
钱，没有花多少。
老妈出场了，这种时候，体现老妈强大的时候到了。
“小小，心心，好玩吗？”
“嗯嗯。”
两人笑嘻嘻趴在奶奶大腿上，累了，搬一张小凳子过来，一起坐着。
“你们的红包不能乱花，读书要用，知道吗？”
“我知道，奶奶，爸爸和我说了。”
小小一直是聪明的孩子，第一个回话。
心心相对文静，听着，笑着，点头。
“那你爸爸有没有和你说学费的事情？”
“有，爸爸说这些红包是用来交学费的。”
老妈顺着她的话来：“对，你读书要花钱，要交学费，还要买好吃的，这些钱是谁给的？”
反问。
将军。
小小和心心不约而同回答：“是爸爸。”
“不，你们错了。”
“哈？”
两人疑惑，不是爸爸，还能是谁？
老妈笑容灿烂，指着自己道：“是奶奶。”
“不对，是爸爸。”
“是奶奶，不是你爸爸。”
小小摇头：“是爸爸。”
女儿一口咬定，不松口。
“奶奶问你，你爸爸是不是奶奶生的？”
“嗯。”
“那你爸爸小时候读书的钱是谁给的？”
“奶奶？”不确定道。
两人进入了老妈套路之中，顺着她的话思考。
“对，就是奶奶给的，奶奶供你们爸爸读书，吃喝，你爸爸长大了，你们的学费是谁给的？”
“奶奶？”两人弱弱回答。
“没错，你们很聪明，没错，就是奶奶给的，奶奶给你们爸爸，你们爸爸帮你们给，所以，那笔钱是……。”
“奶奶给的。”
很上道。
不错。
儿子教育得不错。
“那你们的红包是要给谁放着？”
红包？
奶奶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两人不上道。
退后。
说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要我们的红包。
“你们过来，站那么远干嘛？”
心心和小小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奶奶，我们去找爸爸。”
呼的一声，溜走。
父亲闻声，满脸微笑。
“吃瘪了吧？小孩子很聪明的，不要想着忽悠他们。”
他们不是我们儿子小时候，好忽悠。
精明精明的，这样也好，以后不会吃亏。
“可不是吗？我都要忽悠成功，结果，她们溜走了。”
老妈感叹，这两人太聪明啦。
女孩子和男孩子不一样，不好忽悠啊。
“这两个丫头长大了，不得了。”
“是不得了。”
“儿子有的受。”
“可不是吗？”老妈又道：“这样也好，有她们陪着，儿子不会……。”
老爸难得沉默。
嗯了一声，他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时候的儿子。
颓废。
疯狂。
悲伤。
难受。
不成人样。
后面，逐渐恢复过来，他可不想儿子回到那个状态。
两个女儿，多好。
“心心的户口，你问过他们没有？”
“可以，出了证明，到时候直接去派出所就行。”
“那就好。”
老妈想起自己养的鸡。
“到时候，要好好吃一顿。”
“儿子的意思？”
“嗯。”
老妈想起儿子的话，道：“他说要吃一顿，我们这边几兄弟吃一顿。”
“什么时候？”
“日子你选择，他给钱。”
“他有钱？孩子读书要不少钱。”
“你儿子发财啦。”老妈由衷感叹道：“你儿子要买房子啦。”
“什么时候？他不是刚买车吗？”
“对啊，过年之后，他要买房子。”
然后，老妈带着父亲进去房间，打开柜子看。
“你看，这是他给的。”
十万块。
陈正文给母亲花的。
“这么多？”
“对啊，我也被吓到了。”
“该不会是？”父亲不由得担心。
“不会，你儿子什么人，你不知道吗？”
“可是这么多钱？”
怕啊。
忽然间这么多钱，发财也不用这样吧？
那不是小数目。
“不行，我去找他问。”
“等一等。”
……
房间内。
父亲坐在儿子面前，迟疑片刻后，问：“那笔钱？”
“早知道你会来问的。”
准备好东西，陈正文给父亲看。
墨水不少的父亲看了之后，默默放下。
“都是你写的？”
“嗯。”
“真的是你写的？”
父亲不相信，他也算是文学爱好者之一。
虽然不是真的，偶尔看一下书。
其中，《恶意》就在其中，不久前看到的，惊为天人。
震撼之余，又想要作者签名书。
这是他喜欢的书籍之一，与那些书不一样。
这本书，是真的好。
“是我写的，不过没有人知道，所以……。”
“我懂得。”
父亲跑下楼，陈正文疑惑父亲要做什么，直到看到父亲手里的书籍之后，陈正文笑容奇怪。
父亲，也是我的读者。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签个名。”
“咳咳，父亲啊，这可是？”
签名了，会出事的。
自己的身份会……。
可毕竟是自己父亲。
咬牙，签名。
“最好不要给人看到，毕竟……。”
“我懂得。”
父亲了解过，所以知道一二。
“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会是蝼蚁，太令人震惊了。”
作家。
我儿子是作家，而且是畅销书作家。
这可是好职业，比起工地，这个职业他更加满意。
文化人。
在哪个年代，都会受人尊敬。
特别是现在，作家的身份非同凡响。
“我也没想到。”
父亲竟然是我的读者，这是他最想不到的事情。
“你的书卖得如何，你不知道吗？”
“不清楚，我不管这些。”
“就我的朋友里面，有五分之一是你的书迷，你说你的书卖得如何。”
怪不得。
我的稿费越来越多。
不是我膨胀，而是……我真的发财了。
“这么多？”
“你以为啊，你的书写得确实很好。”
从父亲口中得到称赞，这可是很少见。
平生没有听到几次。
陈正文，不免自豪。
我，征服了我的父亲。
第五十章原则
初二。
晴。
气温14度左右。
清晨太阳高高挂起，丝毫没有了冬天的尊严。
感受不到寒冷的凛冽，穿着两件衣服觉得热，想要脱衣服。
五点钟起来杀鸡，准备好祭拜的东西，这一天，按照当地的习俗，称之为开年。
初一吃斋，不杀生，初二杀生，开年。
准备好肉食，前去祭拜。
“都准备好了吗？”
“嗯。”
父亲母亲帮忙准备，收拾好东西，再三确认。
“小小、心心起来没有？”
“还在睡觉。”
父亲道：“去喊他们起来。”
“好。”
两个宝贝女儿睡觉的样子很糟糕，一头一个。
昨天晚上估计是玩疯了，陈正文喊一声，起床啦。
两人转动一下，继续睡觉。
抱起来她们，陈正文温柔道：“起来了，宝贝，要去祭拜。”
心心睁开眼睛，疲惫擦拭。
“心心，换衣服，我们要出门。”
出门？
听到这个词语，小小立刻醒来。
衣服鞋子穿好之后，两人下去洗漱，吃早餐。
不知不觉到了八点钟，时间差不多。
隔壁大伯来喊，一起下去。
早点下去祭拜，没那么多人。
“走咯。”
“出发。”
女儿们去过一次，昨天跟着堂妹去玩，也去过不少次，记住了地方。
不用陈正文带路，她们自己认识路。
走在前面，手拉着手，唱着小歌曲。
她们的包包当然不能少，里面藏着不少红包，一半被陈正文给忽悠走，剩下的都是几块钱的红包。
来到祠堂，才发现多人，一个个争先恐后插香。
小小鼎炉装不下大香，心意满满。
焚烧元宝的味道充满祠堂，女儿们等候着，陈正文去烧香，老弟则是帮忙。
两人合作，很快装完。
然后祭拜，出去等候。
陆续到来的人，有早，有晚。
晚到的人，永远是那么几个，昨晚上肯定是去打麻将啦。
“哥。”
堂妹回来了，神神秘秘。
“你回来了？”
“嗯，昨晚回来的。”
晚上十一点之后到的，没有几个人知道。
堂妹早上打扮得漂漂亮亮，身高超过一米七，大长腿，站在身边，压力剧增。
“小小，心心，想姑姑没有？”
两个小人儿开始思考，这个人是谁啊。
看了好一会儿，没有认出来。
陈平平很伤心，自己长得不赖，为何你们记不住我。
“是我，姑姑啊，上一次我们一起吃饭的，你们忘记了吗？”
记不起来。
两人还是喊了一声姑姑。
渴望的眼神令得平平不知所措，看向陈正文。
“宝贝，你们姑姑还没有结婚呢，不用给红包。”
“哦。”
失望。
两人不再问红包，看向了祠堂。
来的人差不多，开始祭拜。
第一步，放鞭炮。
每家每户带来一卷鞭炮，许多地方禁止放。
农村地方，很难禁止。
摆放好，点燃。
噼里啪啦的响声响彻村子。
滚滚浓烟升腾，再次呈现昨天的壮观景象。
鞭炮焚烧持续一段时间，等到焚烧完毕，他们进去祠堂祭拜，然后拿着鸡去祭拜各路土地。
回家。
准备今天的午餐。
煲汤，杀鸡。
女儿们出去玩，跟上他们的小姑姑。
有吃的，有好玩的。
陪伴爸爸，不可能的。
“哥，听说你要买房子了，是真的吗？”
“嗯，准备买。”
“哇塞，哥，你发财啦？”
老弟震惊，买房子，这可是大事情。
有了孩子之后，单单是孩子的开销，足以让他们望尘却步。
老哥呢，之前生活不咋样，一个人带着孩子，不方便。
工作都难找，不要说其他的。
忽然间挣钱了，难道是有什么窍门。
“不要想啦，没有窍门，你老老实实工作。”
“真的没有？有的话可要介绍给你弟弟我。”
“有肯定介绍，问题是这个真的介绍不了给你，我现在是在做编辑，一个小报刊的编辑。”
简称，混日子。
你不要学我。
老弟沮丧不已，还以为老哥做生意，可以携带自己。
“不是做生意？”
“你觉得你老哥是做生意的人吗？”
“也对。”老弟忽然道：“哥，那个演员是不是你？”
拿出手机，搜索出一张照片，名字一模一样。
样貌也是差不多，他不敢相信。
“额？”
那就是咯。
“卧槽，哥，你真牛逼，竟然打入娱乐圈，厉害。”
“一般般啦。”
“还一般般，你都影帝啦，哥。”
多少人渴望都渴望不来，你却拿了影帝。
老哥是做什么的，他一清二楚。
草根闯荡娱乐圈，还真有名堂，不得了。
“接下来有没有接新电影？”
他的钱，来路清晰。
身为一个影帝，一年赚到的钱不会少。
几百万少意思啦。
“有没有兴趣投资你老弟？”
“咳咳，要多少？”
老弟惊讶问：“真的？”
“你要做生意，wｗ.uukshｕ.cｍ我肯定投资，不过，你不能乱搞。”
“那肯定啦，我哪里敢乱搞，你投资的钱，我要是乱搞，老爸老妈不打死我。”
童年阴影历历在目啊。
父母二老的毒手，老弟没少受。
“谁要做生意？”
“我啊，老妈，哥说了，给我投资。”
老妈抬头问：“真的？”
“他想要做就给他投资，失败了当经验。”
“你的钱留给小小，心心她们两个，至于你弟弟，我们投资，这些年有点钱，投资他是后够的。”
老弟瞪大眼睛，这还是我老妈吗？
给我投资？
他们有钱？
“咳咳，妈，不要开玩笑啦，投资可不是小数目，你们的钱养老都不够，我才不要你们的棺材本。”
“老哥投资我乐意接着，等我挣钱啦，肯定要还的。”
这笔钱，老哥给的拿着放心。
数目分清楚，这是原则。
“你们的数一定要分清楚，该是如何就得如何，不能混为一谈。”
老爸进来，听到这个消息，点头吩咐：“你们兄弟和睦是好事，但是事情要有原则，你投资，你出力，五五分成，许多小事情，你们要立下一个规程下来，一切，按照规矩做事。”
“以后呢，不会影响到你们的关系，我们也不想夹在中间难做人。”
第五十一章年头相亲
父亲走过许多地方，闯荡了几十年，见过各种人，各种家庭。
兄弟反目，要么为了钱，要么为了女人。
他可不想自己两个儿子变成那样，钱不钱的，不重要，家庭和睦摆第一位。
“你们挣钱不挣钱，我都无所谓，够吃喝就行，我只想看到你们兄弟和睦，互相帮助，不要像你们十二叔那边那样，反目成仇。”
十二叔，一个堂叔，整个村子都是叔伯兄弟。
他有两个儿子，一起做生意，大儿子带着小儿子做。
小儿子刚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跟着大哥干活，干了三年。
结果，一分工资都没有，大儿子呢，不当一回事。
后面的事情，顺理成章，两人闹掰了。
小儿子离开店铺，自己进厂打工，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差。
大儿子呢，生意没了，做了一年多，关门。
典型的不止是他们，还有另外一对兄弟。
也是因为钱的事情闹掰，在村里有一句话，做生意，不能亲兄弟一起做。
这是维持亲情最好的方式。
父亲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陈正文两人理解。
“我不管这些，钱，我投给你，给不给钱我，无所谓。”
一年到头，说不定挣得钱不如我拍摄一场电影。
“话不能这么说，该算清楚的钱一定要算清楚，不能模糊。”
“对，我赞同老爸的话。”
老弟也是如此认为。
你可以不要，我必须要给。
这是我的态度和原则。
生意的事情到此为止。
吃饭了，去店铺找女儿，一人给她们买了一瓶果粒橙，提着回家。
堂妹也来吃饭，没有分家的时候，小叔是和他们一起吃，后来分了。
堂妹也一直在，偶尔回家吃饭。
他们回来，堂妹一定在。
堂妹有一个很好的名字，叫做如意，简单，却蕴含父母对她的期待。
如意，如意，事事如意。
顺心顺意。
“哥，快点，我都饿死啦。”
信你个鬼。
在小卖部没少吃零食，还说饿。
“鸡腿要吗？”
“要。”
唰唰。
两双杀人的眼神看着她，如意楞了一下，把鸡腿放到侄女碗里。
“小小吃。”
“我不吃，姑姑吃。”
如意笑的更加开心，她不吃，不是我不给。
在家里，她没有机会吃鸡腿。
弟弟妹妹多，小叔生了四个，她是最大的那个，小时候是跟着陈正文长大的。
那时候，陈正文读书，每天回来都看着他们，周末放假也是看着他们，好让他们母亲去干活。
家庭条件不一样，那时候，陈正文是不用干活的，父母定期打钱回来，家里也没有劳动力干活。
“谢谢小小。”
“姑姑好吃吗？”
“好吃。”
咬一口，真香。
还是堂哥这里好，可以吃鸡腿。
心心也不喜欢吃鸡腿，吃点青菜，加几块鸡肉，一碗汤，饱了。
两个小人儿吃零食吃多，吃不下饭。
“吃饱了。”
三个人同时放下碗筷，准备溜人。
陈正文喊住她们，给他们打开果粒橙，一人一杯。
他们不走了，盯着瓶子。
一杯。
两杯。
再来一杯。
喝了三杯之后，他们饱了。
出去玩，找吃的。
“少吃点零食，知道吗？”
“我们知道啦，爸爸。”
有没有听话，不得而知。
家庭吃饭，简单一餐。
吃完饭，去堂哥家坐一坐。
堂哥过来，偷偷说：“有时间吧？”
“有。”
“今晚和我去一个地方。”
“几点？”
“八点多。”
“行。”
夜晚。
八点。
陈正文和女儿们吩咐一声，自己出去，给老爸老妈宝贝。
女儿们给堂妹带着，她会看着办的。
“路上小心。”
“明白。”
开车，出门。
车上，多了一个人。
陈平平也在车上，坐在后排，笑嘻嘻看着他们。
“你来做什么？”
“来帮你做掩护。”她很激动：“哥，我也要去看美女。”
自己亲哥的相亲对象，她很好奇。
老哥的口味如何，接下来，要公布啦。
等候，是漫长的。
一路上有说有笑。
来到了隔壁镇，找了一个喝东西的地方。
这是他们约好的地方，陈正文和堂妹陈平平坐在隔壁。
“哥，你说我哥他会不会成功？”
相亲哦，很神秘。
一直都是听说，发生在眼前，她肯定要好好看看，说不定以后轮到自己。
母亲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总觉得哪里不对。
仔细一想，自己年纪差不多。
然后恐怖发现，自己好像也快要相亲啦。
悲哀。
“来了。”
“哥，我看到了，还不错哦。”
有一个女孩子在身边，多了许多乐趣。
堂妹如机关枪一样，横扫。
“他们在聊天，说什么呢，听不懂，放心，我会读唇语，哥，我给你翻译，直播现场。”
读唇语，这是门高级技能。
陈正文好奇之余，回头扫一眼。
请开始你的表演。
堂妹整理嗓子，盯着女人的嘴唇，翻译。
“我喜欢你。”
哈？
一上来这么狠的？
你确定你没有翻译错？
“不好意思，看错了，刚刚不是那个意思，是我对你感觉不错，你长得很符合我的条件。”
“她开始问了，哥。”
两人靠得很近，说话只有她们能听到。
“有房吗？”
这个是常规问题。
相亲基本上要问的。
“有车吗？”
“哇塞，原来是这样子操作的，我懂了。”
以后尴尬，就问这些问题。
“我哥看来要糟糕，要什么，什么都没有。”
车子，有了。
房子，老家的算吗？
女人的要求不高不低，按照城里人的标准，甚至是超越。
农村的人，有时候要求比城市更高。
越穷，要求越高。
做梦做疯了。
都以为自己可以钓到金龟婿，殊不知，自己长得不咋地，要求还贼多。
这种人多的是，陈正文见过不少，相亲多了，自然看透了。
“哥，现在的女人都这么？”
“这是现实，妹妹，就说你，你的要求是什么，说出来听听。”
堂妹不假思索道：“我的要求很低，和哥你一样就行。”
“……。”
这还低？
以前的话，确实低。
现在，不低啊。
“咳咳，你哥我今年准备买房子。”
“瓦特？”
第五十二章邀约
大型翻译撞车现场。
女子：你吃榴莲吗？
哥：不吃。
女子：不吃榴莲的男人不是好男人，我们结束吧。
堂哥悲剧。
剧本是另一样。
女子：你吃辣吗？
哥：少吃。
女子：不吃辣的生活，没有意义，要不尝试一下？
撞车不止一次。
女子：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女孩？
哥：不是你这样的。
女子：告辞。
完毕。
堂哥再次悲剧。
连续好几次翻译错误，陈正文无语。
“你能不能看仔细点，这样子，我很难受的。”
“很仔细啦，有的唇语我读不懂，只能够……。”
唇语懂不懂，全靠脑补。
她想到什么，说什么，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情。
陈正文无语，不靠谱啊。
“这次肯定正确，你听我的。”
堂哥先说。
“你觉得我如何？”
“很好，高高瘦瘦，是我欣赏的类型，不知道晚上你有约不？”
我去，大型开车现场，我没有证据。
“没有，我都有时间。”
榆木疙瘩的堂哥，开窍啦。
忽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堂妹翻译来了。
“多少钱？”
“五百。”
“贵了。”
“那二百五吧。”
“二百五不好听，五十吧。”
女人愣了愣。
“好。”
“走。”
并没有走。
他们坐在那里，陈正文再次看向堂妹。
你确定你没有翻译错误？
“没错，不可能会错的，我的唇语可以十二级。”
我不懂唇语等级，可是你这个十二级，有点离谱。
这是相亲现场，不是一夜情。
“你坐这边。”
“不要。”
“你翻译太差，让我给你表演什么叫做翻译。”
“呵呵。”
堂妹起身，准备换。
他们两个买单走了。
“坐不坐？”
“还坐什么，走吧。”
收到消息，他们可以先撤。
“我哥真这么说？”
“嗯。”
信息给她看，堂妹目瞪口呆。
这个操作，有点辣眼睛。
那个人是我亲哥吗？假的吧。
“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明知故问啊。
“逛该啊。”
“哦。”
她觉得哪里不对，想问，又不知道问什么。
回到了车上，不知道做什么。
“哥，你看了今年的电影了吗？”
“没有，咋了？”
“和你之前合作的导演，杨先锋，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怎么了？”
陈平平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
打开手机，点开信息。
陈正文看了之后，放下手机。
头痛啊。
“你看到了吧，他的新电影好像很惨，票房差，口碑扑街，被行内的人不停抹黑，诋毁，似乎有人在针对他一样。”
圈内的人情世故很复杂。
针对，封杀，经常有。
理由，各种奇葩。
“两天票房不足一千万，排片只有零星，听说会更惨。”
“口碑很差，评分只有三分，还会继续下降。”
扑街了。
投资商惨了。
陈正文关闭信息，不看那些伤心的事情。
拍摄电影，可不是随便拍。
杨先锋着急了。
这个代价，要付出。
“哥，年后你有没有接戏？”
“没有，怎么了？”
“有一个导演找上我，我不知道靠谱不靠谱，听说你也在里面，所以我……。”
有戏约，堂妹现在这么牛掰吗？
“谁？”
“他姓冯。”
冯一凡？不对啊，他的《熔炉》刚刚拍摄完毕，准备去领奖，哪有时间拍摄。
那么就是……。
“《绣春刀》？”
“哥你知道这个剧组？听说在筹备，邀请了不少人，没有几个人去。”
钱给得少。
还有就是这部戏是武侠片，现在行内的人，对武侠片躲之不及。
又怎会碰上去。
“你接了？”
“没有，我这不是问你的意见。”
其他人，她会怀疑。
堂哥，不会骗她，也不会害她。
娱乐圈，有个认识的人很重要。
“可以接。”
“那你去吗？”
一部戏，堂哥在，自己可以轻松很多。
关系也不会搞的太差。
“不清楚，应该……。”
来电话。
说曹操曹操到。
“冯大导演，新年好。”
“新年好，陈先生。”
问候几句，直奔主题。
这些天问候的人多了去，一天几十个电话，要不是陈正文屏蔽了许多陌生电话，说不定一直被骚扰。，
“陈先生方便说话吗？”
“方便，你直说。”
“陈先生年后有约吗？”
戏约，这是他们的话。
并非是那种约。
陈平平听出来了，是那个导演的声音。
听声音，对堂哥很是尊敬。
“没有，冯大导演不会是想要邀请我吧？”
“对，陈先生说的没错，我找了许多个主演，他们都不太想来，嫌弃我给钱太低，还有就是武侠片。”
武侠，难以打开市场。
当武侠风辉煌之后，再拍摄好的，很难。
那股味道，难以模仿。
“思来想去，我觉得陈先生最为合适。”
找不到更加好的对象。
“你和我们家莹莹又是朋友，所以……。”
我去。
大消息啊。
后门，这才是大后门。
莹莹，是覃莹莹姐姐，那个富婆。
陈平平呼吸急促，关系户，嘴硬，没有之一。
“我接了。”
“爽快，陈先生，非常感谢。”
“大家是朋友。”
“对，朋友。”
你都拿出大小姐身份来，我能不答应吗？
分分钟被废了我。
“合约，我年后去找你一趟，你看行吗？”
“好，到时候，请你吃饭。”
“应该是我请你才对。”
“一样一样。”
寒暄之后，挂了。
迎来堂妹炽热的眼神，她靠近道：“哥，你们认识？”
“对啊，他算是朋友吧，找上你，你去就是。”
“哥，他是不是？”
“你知道就好，不要乱说。”
“哦。”
陈平平心情很好，大腿。
以后我一定抱着堂哥的大腿，不放开。
娱乐圈再难混，也不关我事，出事了，我找我哥。
没有我哥搞不定的事情，如果有，找我那个算是半个嫂子的女人。
我有后台！
这句话，在娱乐圈非常重要。
别人，想要招惹你，掂量掂量自己斤两。
等啊等。
堂哥没有回来，逛该不知道看时间。
将近十一点，回来了。
春风满面。
桃花盛开。
短短的一个小时，他干了什么呢？
陈正文没问，堂妹也没有问。
眼神，有些奇怪罢了。
第五十三章舞狮
初五。
眨眼过去三天。
女儿们玩疯了，今天乖乖在家。
搬来小凳子，学着爸爸的模样，坐在门口。
仰望电线上的燕子，滋滋丫丫，开心盯着他们。
“爸爸，那是什么？”
“宝贝，那是燕子。”
“燕子是啥？”女儿好奇问。
这个问题，陈正文无法回答。
“燕子是一种鸟。”
“哦。”
女儿盯着燕子看了良久，偷偷问：“好吃吗？”
哈？
陈正文怀疑自己听觉出了问题，女儿刚才是在问好吃吗？而不是其他的？
小小脸色微微发红，羞涩道：“好吃吗？我想应该好好吃吧。”
那模样，比鸡腿好吃。
一口我可以吃一只。
心心闻言，笑而不语。
“宝贝，燕子可不能吃。”
“为什么呢？”
“燕子是益鸟，不能吃哦。”
女儿沮丧低头。
不能吃，么意思。
不看了。
咚咚咚。
敲打锣鼓的声音震动。
接着是一系列声音，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舞狮。
这边独有的风景，村子与村子之间的互通。
“爸爸，是什么声音？”
小小和心心一起问，她们站起来，想要找声音的来源。
被他们找到了，在隔壁村子，有一堆人缓慢出现。
鞭炮声，打鼓声，吵闹声，混杂一起。
热闹情景，怎么能不看一看。
“舞狮了。”
如意在旁边悠悠说，每年都看到，依然觉得新鲜，好看。
“不知道我们村里有没有？”
话落，看到了有人来。
村子里管事的一员，拿着请帖来。
“正文，给，这是你家的请帖，今晚舞狮来，准备准备。”
“好。”
拿着请帖，上面写了一堆拜访的词语。
其实这些是村里人写的，看文字可以看出来。
每家每户都有，上面是老爸的名字。
放好。
女儿们激动看着爸爸，小眼睛翻出亮光。
“爸爸，今晚舞狮来我们家吗？”
“对啊，丫头，所以你们要早点吃饭洗澡哦。”
小小和心心对视一眼，点点头。
“我们现在去。”
两个丫头回去烧水，要早点出去玩。
吃饭什么的，放一边。
“哥，你这样子忽悠她们，不好吧？”
“怎么不好呢，你小时候不也是这样。”
如意笑容戛然而止。
那是悲伤的故事。
堂哥很坑，小时候，自己被坑过无数次。
现在聪明了，还是被坑。
侄女们哦，你们要小心。
“她们会做吗？”
“不会，所以要你帮忙。”
如意不乐意。
“去啊，站在这里干嘛？”
“哥，为何不买一个热水器。”
“有啊，不好用。”
热水器是烧煤气的，容易出事。
他准备买个太阳能的，放心。
“切。”
堂妹埋怨几句话，乖乖进去帮忙。
陈正文放心坐在门口，和来往的人打招呼，吹吹水。
堂哥来了。
坐在身边，开始诉说自己的光辉事迹。
“相亲成功。”
“今天不出门？”
“刚回来。”
“县城？”
堂哥笑容更甚，桃花运来了。
“是啊，早上去，玩了一天，她有事情先走，我看着没事做，就回来了。”
自己看上的女孩，看上了自己。
多么难得。
网络上有人做了一项调查，问：你爱的人也爱着你，这种几率是多少？
回答基本上是没有。
几率几百万分之一，甚至是更低。
找一个相爱的，多么难得。
自由恋爱，说是这样，实际上，成的人有多少。
“她怎么样？”
“问我？你相信我的眼光？”
眼睛瞎了的陈正文，吃过一次亏之后，开始动摇了。
“毕竟你吃过亏，肯定信你。”
“额？”
“一般般吧。”
堂哥这些天很兴奋，许多事情问清楚。
没有隐瞒，直接和陈正文说。
女孩子有没有隐瞒，不得而知。
从听回来的消息是好，很好。
“慢慢了解呗，不着急。”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种事情不着急，慢慢看，慢慢了解一个人。”
前车之鉴在这里。
他不能步后尘。
他可不是陈正文，能够坚持。
“不说她，说说你，怎么样了？”
“还好吧。”
堂哥笑容很奇怪。
“听你爸说，你年后要买房子？”
这件事情，怎么每个人都知道。
不是说不说出去吗？
老爸啊，真的是。
“我爸怎么说的？”
“他说你今年挣了不少钱，要买房子，在羊城。”
吹水，这是老爸的最大特点。
吹起来，能让你怀疑人生。
以前，陈正文不喜欢老爸这一点，父子关系一度差。
两人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便是这种状态。
长大了，就习惯了。
“有这个打算，孩子读书需要。”
“我去，你挣了多少钱？”
那可是羊城。
不是本地，几千块钱一方，那边都是上万算的。
“还行吧。”
“嘶，你可以啊，我还以为你爸又在吹水呢。”
自己这个兄弟，实事求是。
和他父亲相反，不吹水。
“供房？”
“不是，全款买。”
“卧槽。”
文化素质高如堂哥，忍不住爆粗。
“你是一夜暴富了吧，全款，我的天啊，起码这个数。”
两三百万肯定要。
一年时间赚到的。
“拍戏？”
“差不多吧。”
演戏赚到的钱也不少，特别是第一部电影分成之后，陈正文不缺钱啦。
加上自己写的书，一直有收入。
可以说，陈正文不用愁钱的事情。
买房子，只能只买一套。
他想多买点，放着。
然后当咸鱼。
包租公。
完美的日子。
有了房子之后，他可以不干了，天天躺在家里数钱。
“厉害，那么挣钱的话，能不能带上我？”
“算了吧，哥，演戏要讲天赋的。”
你不行。
就差说出来。
堂哥撇嘴：“我是那万中无一的天才，怎么不行了？”
“呵呵。”
陈正文打破他的幻想：“娱乐圈可不好混，你看看平平，混了这么多年，还不是一样跑龙套，没有关系，没有实力，这个圈子，寸步难行。”
除非，你有一个好模样。
正如当下的小鲜肉，要么娘，要么更娘。
比的不是演技，也不是唱功。
而是谁更加娘，越娘，越有名气。
欺骗小孩子不懂事，以为这才是帅气。
两个字：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