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双生
“你和殿下是什么关系？为何殿下对你如此上心？”叶如媚问出自己疑惑了许久的问题。
与其说是疑惑，不如说是害怕。
害怕这个只是个孩童，却有着成人的心智，更是她的一部分知道她的所有事情，甚至连情绪心思都了解的一清二楚，换做是谁都会害怕。
“我从你的眼中看到了害怕。”叶如妙盯着她，“怎么？害怕我夺走你的一切？害怕你现在拥有的都成为竹篮打水吗？”
“你......”
“你放心好了，我对你现在的位置，你所拥有的一切一点想法都没有。”叶如妙说着说着渴了，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你说的可是真的？”叶如媚明显不信。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已经同你说了。”
“那你想要的是什么？你处心积虑的接近太子，不断地给他出谋划策，增加你的存在感和他对你的依赖度，你......要的是什么？”叶如媚也不傻。
“我不是为了你么？”叶如妙看过来，放下杯子浅笑说道。
叶如媚看着她不真切的笑容，额头上的伤口好像又开始溢血了，红肿的脸颊被扯起来，让她原本可爱俊俏的小脸看起来很是吓人。
“为了我？”
“若不是我给你出谋划策，太子恐怕还时常去巧青那儿吧，也不会来你这里过夜不是？”叶如妙一一细数，“若不是我在太子面前替你美言，他会多看你几眼？”
“若不是我拿了江南灾害做赌注，让他拿了这个功劳后，用升你侧妃位置作为代价，你以为如今的你会坐在这里同我这样说话吗？”
叶如妙的一番话已经让叶如媚瞠目结舌。
她想过许多种可能性，唯独没有想过是这种，对于她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你......你是说，如今我得来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我所怀疑的那些都是因为我？”叶如媚眉头紧皱，哪里还有方才进来的得意和欣喜。
“如你所听，所见，所感......”叶如妙直接突破叶如媚的心底防线。
叶如媚陷入自己的沉思中。
是了，她总是听到太子碎碎念说叶如妙是个好的，不可多得的女子。
她总是见到太子发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却总是在回过神之后询问她是否知道叶如妙的事情。
她也感觉得到，每一次太子出宫回去后，都会说很多话，不如往常一样沉默，仿佛是拿到了糖的孩子一样，笑得纯粹。
她一直都觉得叶如妙就算是她的前世，可如今的她不过是一个孩童，太子怎么可能丧心病狂的会有那些龌龊的想法？
可现在，她突然迷茫了。
如果太子愿意等呢？
愿意等叶如妙长大呢？
很明显，叶如妙能提供给他许多有用的消息，更多好的计策谋划，这些甚至是东宫的谋士都做不到的。
长此以往，太子只会越来越依赖叶如妙。
“所以......你是否可以告诉我，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利用我为了什么？想要得到什么？或者说是想让我帮你做什么？”叶如媚调整好心态。
“怎么能这样说呢？”叶如妙随意地摆摆手，“你忘了我同你说的话了？我便是你，你就是我，怎么能用利用这样的难听的话呢。”
“你要清楚明白，只有我好了，你才能好。”
“而这个世界唯一愿意无条件这样帮你的，也只有我了，这样浅显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叶如妙欣赏着叶如媚的表情变化。
“该不会觉得那个只知道赌博，不要妻儿的叶冶公能关心你吧？”
“还是和丈夫感情不和，只知道拿女儿出气的高艳能拯救你呢？”
“或者是根本没有将你放在心上，哪怕是一丁点儿位置都没有的太子，能喜欢上你呢？给你荣宠一世？”
“还是醒醒吧，没睡觉就开始做美梦了，异想天开。”叶如妙声声质问，将叶如媚最后的防线拆掉。
“你......你......”叶如媚捏着裙子下摆，本就是褶皱的裙子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模样，“若太子不是真心喜欢我，为何会让我成为一国之后？弃叶嬉这个太子妃不顾呢？”
叶如妙听完暗骂了无脑。
前世的她就是这样的吗？满脑子都是这些情情爱爱？
站起身走向叶如媚，叶如妙这样站在她的前面，也只是高出了一个头，伸出手勾住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而后又将手伸向她的身前。
叶如媚本能的抱住自己。
叶如妙轻笑，“不是喜欢你，而是喜欢你的身子，喜欢你伺候人的功夫，仅此而已。”
“什么？！”
“若是有比你身段更好，更会伺候他的人，你......自然就会被淘汰了，若是不信，你大可以如以前一般，躺在床上和死鱼一样试试看，看他会不会多看你一眼，多碰你一下。”叶如妙才不管叶如媚的反应，自顾自地说着。
这些东西啊......还是她成为叶如妙之后才想通的。
有时候想事情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突然用第三者的视角去看某件事，你真的会有想不到的惊喜。
一如现在的她。
已经不满足于一个后位了。
自己称霸天下不是更好吗？想要什么没有？只要一声令下，就会有人源源不断的给她送来，任由她挑选。
“你同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叶如媚依旧觉得叶如妙一定是藏着什么，每一句话都在让她认清现实，冲击着她的神经。
“既然你始终觉得我是为了什么，那么......我告诉你，我要你配合我，把控整个东宫，若是可以的话，把控制这个后宫就更好了。”
“你要后宫的管理权？”叶如媚提高了音量，叶如妙伸出手放到她的嘴唇上，“嘘......悄悄的哦，若是让人听见了，最先没命的就是你。”
叶如媚，“......”
“毕竟我对于太子来说，还有些用处，可你不一样，没了你还有许许多多的张如媚刘如媚，好好珍惜这唯一的命才是。”叶如妙警告着她。
“我知道了。”叶如媚轻声说道。
叶如妙这才收回了自己的手。
第218章 渴望
“眼下叶嬉他们去了江南，什么时候回来还是个未知数，于你来说是个好机会，好好将太子牢牢的握住了，先把东宫的管理权拿到手。”
“还有，巧青这人......给我留着。”叶如妙叮嘱叶如媚，她知道一旦叶如媚真正得势，必然会铲除她眼中的钉子巧青。
“留着她做什么？”叶如媚明显不愿。
“我说留着就留着，若是让我发现她死了残了，我惟你是问。”叶如妙神色不容人拒绝，叶如媚最后也只是点了点头。
“晚上你睡偏房。”
“偏房？我可是太子侧妃，你让我去睡偏房？”叶如媚喊道。
叶如妙却是瞥了瞥她，轻笑一声回到床上躺下了。
叶如媚，“……”
想想就觉得不甘心，叶如媚站起身就朝着床榻的位置冲过去，绕过叶如妙躺在里侧，得意的看着叶如妙，还趁着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扯过被子给自己盖好。
“幼稚。”叶如妙嘟囔了一声后转身背对着叶如媚。
可是……很明显叶如妙的嘴角上扬了。
她不曾感受过亲人兄弟姐妹的关爱，方才叶如媚的举动明显触及到了她心底的某些柔软，就连闭上眼睡觉时都浅笑着。
……
下午赶了半天路的队伍，在到了下一个驿站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幸好这个驿站很大，设备热水等都很齐全很足。
用了晚膳后各自回了房间，宋思卓给叶嬉散发后回到床榻，也就轻装简出，不然顶着那些首饰脖子都要没了。
叶嬉摸着自己的脖子，幸好她的脖子细长，不然的话被压的时日长了，说不定就变短了，影响美观。
驿站的隔音效果不好，加之叶嬉在宋思卓躺到床上后开了窗子透气，外面的蛙声不断，这里又没有冰可以使用，即使到了晚上温度还是下不来。
使得叶嬉觉得烦躁不安。
宋思卓将一侧的帘子放下来，“赶紧过来休息吧，再不睡明日要顶着乌青，他们看见会以为照顾我这个活死人，将你累成什么样了，到时候外公他们看我不顺眼了怎么办？”
“这不是天气炎热，睡不着嘛。”叶嬉嘟囔。
“你过来。”宋思卓再次说道。
叶嬉磨磨蹭蹭的走过去，只见他掀开衣衫，“来，摸摸看。”
叶嬉，“……”
这是什么意思？
身体没动，可她的眼神已经看了过去，虽然他的胸膛布满了伤痕，可皮肤却很白，看起来就很有力量的样子，叶嬉还是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愣着干嘛？摸呀……”宋思卓看了看自己的胸膛。
“虽然我们是夫妻，也同房了，但是这样……我还是不太习惯。”叶嬉想了想还是拒绝。
宋思卓嗤笑，不用想就知道叶嬉脑子里在想什么了，抓住她的手放在他的身上，等着叶嬉的反应。
“嗯？你怎么这么冰凉？”叶嬉猛地提起头，“难道是……生病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是不是因为赶路导致伤口又反复了？你转过来让我看看。”
叶嬉用力掰正他的身子，就要看他背上的伤。
“没有。”宋思卓阻止她，“我只是用了点特殊的方法让身子凉一些，知道你一向怕热，这一路上驿站的条件不比府上，我就提前做了一些准备。”
“如此抱着我就不用怕热了。”宋思卓示意她抱住自己。
“等等，我去关窗户。”叶嬉美滋滋地去关了窗户，回到床上放下另外一半的帘子，随后抱着冰冰凉凉的宋思卓睡下了。
“王妃，有您的来信。”门外突然响起东慧的声音。
宋司卓眼神一冷，这东慧什么时候这么没有眼色劲儿了？
“稍等。”叶嬉回了一声，起身披起外套，掀开帘子起身，又将帘子规整好，“进来吧。”
东慧应声推门进屋。
“王妃，东敏有消息传来。”东慧低着头不敢随意看屋内的情况。
“拿来。”
东慧将来信递上，叶嬉坐在案桌前借着烛火查看着。
等看完，叶嬉嘴角浮起笑容，“真以为山中无老虎，她们就成称大王了？”
东慧，“……”
叶嬉提笔开始学信，信成落笔，朝着宣纸吹了吹，等墨迹干了才折好放进信封，“喏，让人连夜给东敏送回去。”
“是。”
东慧拿了信头也不回地离开，她已经感觉到从内屋传来不好的气息，还是早点离开的好，免得……
叶嬉看着她逃也似的背影，嘀咕，“王爷有这么可怕吗？”
……
虫鸣鸟叫，大远居内下人洒扫，所到之处皆是轻手轻脚，屋内还是静悄悄的，她们都知道一会儿王府的人又要来了。
只能既轻又快的结束打扫工作。
不然惊到了屋内的主子，逃不过一场责罚。
屋内。
光线从各个地方的缝隙透进来，安谧平和，叶如妙缓缓睁开眼，入眼的便是叶如媚的脸，想要起身……却发现她身上有条腿，是叶如媚将腿搭在了她的身上。
眉头紧皱，她……以前是这样的？有这样的习惯吗？
在她思虑间，叶如媚已经醒过来了，伸了个懒腰，她许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
“早啊。”她像个没事儿人儿一样同叶如妙打招呼，而后发现自己的腿瞬间收了回来，“有早膳吗？饿了……”
“在东宫内是受到虐待了吗？”叶如妙给了她一个白眼，起身自己穿好衣衫，“芙蓉。”
芙蓉推开门进来，走到床前福了福身，“奴婢给庶妃娘娘请安，小姐。”
叶如媚已经恢复了冷淡的样子。
“伺候我洗漱吧。”叶如妙吩咐芙蓉，芙蓉应声后让人端来水。
“娘娘，可要起身了？”倚音跟着进来，面无表情地询问叶如媚。
“嗯。”叶如媚丝毫不在意她的态度。
倚音默默地开始伺候叶如媚，叶如妙和叶如媚两人一左一右开始洗漱，梳发。
刚刚弄好，还没来得及用早膳，就听到脚步声，东敏来了。
叶如媚看了眼没有什么神色变化的叶如妙，目光回来，看着镜子里侧妃装扮的自己，很满意。
第219章 对峙
“还请叶五小姐出来学规矩。”东敏的声音很有很有穿透力，屋内听到这声音清清楚楚，彷佛是在耳边传来的。
“走吧，去会会。”叶如媚朝她抬了抬了下巴，“我这次来的任务就是这个了，总要完成的漂漂亮亮的。”
“话不要说得太满，免得到时候失了面子和里子，回去还要被太子责罚，可别怪我没有提前叮嘱你。”叶如妙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样子，忍不住想打击她的信心和得意。
“我可是代表着太子来的，外面可都是太子殿下的人，我就不信了！”叶如媚偏偏不信这个邪，“再说了，本侧妃如今可是太子侧妃，不是她一个奴婢可以踩的。”
“还没正式封呢。”
“早晚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还有变化不成？”叶如媚反问。
“行，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叶如妙懒得同她多说。
“叶五小姐这是要我来请吗？”东敏高傲的声音再次响起，“若是我进来请，可能就没有多少温柔和和善可讲，叶五小姐可想好了吗？”
叶如妙跟在叶如媚的后面，出现在了东敏的眼前，一蓝一黄形成呼应，还别说黄色衣裙穿在叶如妙的身上，将她的娇俏显露无疑。
而叶如媚一身蓝色宫衣，头上的首饰全是侧妃品级才能佩戴的，一手搭在倚音的手腕处，居高临下的看着东敏。
“哟，这不是庶妃娘娘吗？难道是太子殿下也来了？不对呀，这太子殿下怎么会来这大远居，而不是去嘉和园或者是曲周侯府呢？”东敏极为敷衍的福了福身，“该不会是太子殿下和叶五小姐……有什么吧？”
“哎呀，这可怎么得了啊？”东敏瞬间抢天哭地，“这五小姐可是个孩子呀，这殿下到底是怎么想的？连孩子都不放过吗？王爷之前还夸太子殿下是可塑之才，未来定然会将我成国光大，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会有这样的癖好，这可怎么办呀？如何是好啊……”
东敏一顿哭天喊地，不经意间还弄了点水在眼睛下面，“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将这件事情禀报上去，要不然得话等这件事被戳穿的时候，可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到时候成国的百姓怎么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还怎么在成国立足树威，以后殿下登基了，怎么服众？”
“闭嘴。”叶如媚总算听出来不对味儿了，立即呵斥东敏。
“难道被我说中了？不要这么激动，会让人觉得你在心虚，更加让人怀疑了。”东敏面色如常，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
“你不要在这里妖言惑众，太子殿下也是你这个贱婢能随意指摘的吗？”叶如媚火了，“别说是太子殿下了，就是本妃身边的叶五小姐，侯府正经嫡女，也不是你能随意攀污的。”
“本妃不说话，当真以为本妃好欺负不成，来人。”
叶如媚带来的人上前，作势将东敏一行人给团团围住，“将他们给本妃丢出去，这大远居不是你们能放肆的地方。”
“是。”宫人一起上前，撸着袖子要把东敏一行人给扔出去。
“我倒要看看啊你们有没有这个能耐。”东敏莞尔一笑，退后一步将她身后的人给露出来，她站在人群的最中间。
宫人犹豫了片刻。
“愣着做什么？本妃出宫前太子怎么吩咐你们的，还需要本妃重申一遍吗？”叶如媚朝他们骂道。
“是。”
应声后，一群人一拥而上动手了。
可这群人还没碰到东敏外层人的衣衫，就已经被他们三下五除二的撂倒了，根本不够看，东敏身边的人眼底全是不屑。
仿佛在诉说着让他们来对付这样的人，丢了他们的脸一般。
“太子的人看来不怎么样呀，就用这样的人来执行任务，啧啧……太子殿下不觉得丢人，我都替他感到丢人。”
“你还是带着他们回去吧，免得到时候丢了面儿不说，还不好向太子殿下交差，你觉得呢？”东敏似乎是在给叶如媚选择，可紧接着就听到她继续说道，“不然的话，我记得太子殿下不要说是娶太子妃了，这东宫可是连侧妃都没有的。”
“方才庶妃娘娘开口便是本妃，而不是本庶妃，我就能将此事禀报上去，看看到时候庶妃娘娘还能不能保住这得来不易的庶妃位分呢？”
“你威胁我？！”叶如媚一脸的狠厉，“本妃已经是太子殿下的侧妃，不日就会举行册封礼，尔等竟然敢如此放肆，就别怪本妃不客气了。”
“就凭这群人吗？”东敏指了指躺在地上起不来的人，“不是我看不起庶妃娘娘，而是你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这太子殿下承诺升你侧妃，宗正府不知道，皇上不知道，东宫不知道，后宫的各位娘娘也不知道，别说是什么册封礼了，就是一个流言都没传出来，谁知道庶妃娘娘要升侧妃了？”
“既然没有，那方才庶妃娘娘的话就是僭越，就是不守规矩，庶妃娘娘觉得太子殿下是会保你，继续升你做侧妃呢？”
东敏顿了顿，眼底浮起轻蔑，“还是会为了不让自己名声有损，而选择牺牲你呢？”
“我记得东宫还有位很是受宠的青嫔，不知道庶妃娘娘失宠的话，会不会被落井下石头呢？还别说我真的是有点期待了。”
叶如妙冷静地盯着东敏，这人的嘴皮子特别厉害，总是会逮着你话中的漏洞疯狂攻击，而叶如媚也是个蠢的，亲手给了她好几个把柄。
“你不过是来执行圣暿王妃任务的，开始吧，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没有太多时间同你在这里耗着。”叶如妙清冽地声音响起，也算是替叶如媚解围了。
但是……叶如媚不领情啊。
在她看来，她是为了叶如妙才来的，是来阻止她继续受罚，怎么到最后反而要叶如妙给挡枪了呢？
她就不信了，这一个奴婢没有了主子在，还能飞上天了不成！
第220章 为了你好
“如今圣暿王府就是一座空府，圣暿王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个未知数呢，你们这些当奴才的自然要把握好现在还能耀武扬威的机会，不然……指不定哪天就跟着你们主子一起……遭殃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叶如媚像是拿捏到了圣暿王府的命门，死命的攻击。
叶如妙一听，“……”
蠢货果然还是蠢货。
“我劝你还是把刚才的话收回去，不然的话就是太子出面也保不住你。”东敏冷下脸来，全然没有方才的嬉戏模样。
如今在她这里说谁都行，就是不能说主子和王妃，谁都不行！
“哼，还想威胁我？真当太子殿下毫无威信可言吗？”叶如媚甩了甩衣袖，和东敏杠上了。
“将她给我捆了，送去宗人府，我倒要看看宗正大人会不会偏袒太子庶妃！”东敏懒得和她多说，直接按照王妃给的指示办事。
原本只是想套套话，让这个庶妃能说更多不敬的话，如此送去宗正府的时候才好严惩，可当叶如媚真的说那么话的时候，她又忍不了。
东敏带来的人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的绳子，上前将叶如媚真的给捆了起来。
叶如媚瞪大了眼，显然没想到眼前的人真的敢将她给绑了。
刚想开口，就被东敏的人将她的嘴给塞住了，还在脑后绑了个结，想要将塞子吐出来都不行，叶如妙眼看着叶如媚被带走，环顾了一圈自己的人根本救不下来叶如媚。
更何况这宗正她是有所耳闻的，那是皇家出了名的铁面无私，辈分上算起来还是皇帝的堂哥，管着皇家事务，皇帝也很敬重这个堂哥。
只是可惜的是宗正这辈子就一个儿子，还是个纨绔。
人人都说宗正这辈子会栽在这个儿子身上，一辈子清正廉明的名声都要被这个纨绔世子给毁了。
这件事情若是闹到宗正那里去，敢侮辱皇家，还是事关圣暿王，宗正就饶不了叶如媚，还有封侧妃的事情就没有可能了。
即使是定好了，宗正也将她给撸下来。
东敏看着一动不动的叶如妙，倒是识时务，知道什么时候该出头，什么时候该缩起来。
等叶如媚被带走了，东敏才冷冷地说道，“叶五小姐，开始吧，耽搁了这么些时辰，这件事也过不去，还是要进行的。”
叶如妙不挣扎。
走下台阶，伴着刺眼的阳光走到院子中，朝着王府的方向就跪了下去，不拖泥带水的磕完了头，站起身抬起眸，“掌嘴吧。”
“要我说叶五小姐这心性可比庶妃好多了，若是庶妃有你一半都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东敏边走边夸叶如妙。
“她蠢是蠢了些，好歹也是太子的庶妃，你如此行事就不怕太子记恨，到时候将这些事情都记在你的主子头上吗？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你也应该想想她说的话。”
“若是圣暿王真的回不来了，你的主子就没了靠山，届时太子登基上位，你觉得你的主子能得到什么好结果吗？”
“你想说什么？”东敏在叶如妙的面前停了下来，颇感兴趣的想知道她接下来的话。
“与其和太子这个未来的主子结仇，何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当做今日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呢？我想庶妃也会记着你这个恩情的。”叶如妙到底还是帮叶如媚说了求情的话。
“哦……原来叶五小姐是要让我放过庶妃？”东敏环手抱胸的看着她。
叶如妙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不是我让你放过她，而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不要将自己的路给堵死了，我是为了你好。”叶如妙一番话让东敏笑了。
“那我岂不是要感谢叶五小姐这么为我着想了？”东敏出声讽刺，“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要罚你的是我家王妃，让你受了如此奇耻大辱的也是我家王妃，来天天监督你受罚的是我，我竟然能得到叶五小姐菩萨心肠的为我着想，我何德何能啊？”
“上辈子真是烧了高香了，感谢叶五小姐啊。”
叶如妙脸黑了下来，东敏的这番讽刺的话若是都听不出来了，那就真的是蠢了。
“既然你不领这个情便没有多的话好说了。”叶如妙也不再多话了，她已经为救叶如媚出了一份力，只是结果没有改变。
“行，还有掌嘴一罚，叶五小姐可准备好了。”
叶如媚，“……”
东敏见她不说话，也不生气，走上前对着叶如妙的脸开始左右开弓，当东敏抬手的那一刻，叶如妙脸上已经感觉到掌风拂过。
很快一个巴掌落下。
叶如妙一个不稳朝旁边偏了去，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朝东敏看过去，当她看到她眼底的神色时便知道，东敏是故意的了。
今日的力道大了许多，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袭来，随之而来的疼痛感袭遍全身的，“今日的屈辱我记住了，你最好是祈祷你的主子能保住你一辈子，若是落到我的手上，这几日的屈辱我定会加倍奉还。”
“我等着这一天。”东敏蹲下身来，将她的下颚抬高，“就怕有的人只是心气儿高，有那个胆儿，没那个命。”
“有没有那个命总要试试才知道，没有试过怎么就知道没有那个命呢，你说是不是？”叶如妙强忍着喉咙处的血腥反驳。
“也是。”东敏点头认可。
毕竟她当初也没想到自己能成为圣暿王的暗卫，更加没想到还能成为有名次的暗卫，这也是她一直坚信着的，才得以让她走到如今的地步。
“咸鱼还是要想想翻身的事情，万一翻过了呢？是吧？”东敏紧接着说道。
叶如妙，“……”
这话是认同吗？认同个屁！
咸鱼翻身不还是咸鱼？
翻不翻有什么意义？
东敏用这话来告诉她，不管她怎么翻身也越不过叶嬉去，是这意思吗？
紧捏着拳头，她偏偏不信，前世的她都能登上那个位置，这辈子怎么可能更差？她就不信这个邪了。
第221章 慕老夫人的身份
“看叶五小姐的神色不大认同我的话，无所谓了。”东敏不在意的摆摆手，然后说道，“继续吧，我们才进行了一个巴掌了。”
叶如妙就地坐直了身子，闭上眼等着东敏接下来的巴掌。
东敏也不客气，一掌接着一掌的下去。
等掌嘴结束的时候，叶如妙的嘴角已经流血了，脸上红肿的痕迹变得青紫，“好了，今早的惩罚已经结束了，我先不打扰叶五小姐了，正午再见。”
东敏扬长而去，叶如妙一手撑着地，一手轻轻捂着脸。
芙蓉熟练的去扶起叶如妙，又是给她洁面又是上药的，这一次学乖了不再多话。
……
宗正府。
才下了早朝的宗正，正板着脸在处理皇家的事物，早膳都还没有吃，就听到下人说圣暿王府的人来了。
圣暿王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可眼下都离开京城快两日了，怎么会有人来找他？
更何况圣暿王很少同他来往，他也没有处理过圣暿王府的事务。
“将人请进来。”
“是。”
宗正放下手中的公务，顺道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大早就需要处理事务，需要一杯茶来让自己提提神，才不至于办理事情的时候出了岔子。
很快，圣暿王府的人进来了，一个小将领装扮的将士，带着四个兵，中间捆了一个人，定眼一看竟然是太子庶妃。
宗正开始头疼了。
这东宫和圣暿王府的纠葛就不好办理了。
“见过宗正大人。”小将领朝着宗正抱拳行礼。
“这位将军如此早来本王的宗正府有何事？”宗正放下茶杯正了正身子，然后侧了侧脸，“这位不是太子庶妃？怎么会同将军一起？”
“她是太子庶妃没错。”小将军话不多，直接说重点，“今日在大远居……也就是曲周侯府大儿媳妇和嫡孙女叶五小姐的住所，对圣暿王和圣暿王妃出言不逊，更是僭越自称本妃。”
“据卑职所知，太子殿下只有一庶妃一嫔，太子妃和两个太子侧妃的位置空悬，可这太子庶妃竟然如此自称，这狼子野心可见一斑。”
“想着毕竟是太子殿下的后妃，是皇家的人，便将人给宗正大人送来，随宗正大人处置了，想必这等敢随意侮辱圣暿王和圣暿王妃的人，宗正大人一定能给一个满意的结果。”小将军一副对宗正大人很放心的模样。
宗正，“……”
“宗正大人事务繁忙，卑职就不多打扰了，人已经给宗正大人带来了，告辞。”小将军又是一抱拳，直接带着人离开了。
宗正，“……”
叶如媚第一次到这宗正府，竟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看着宗正浓眉大眼一副不好说话的样子，心里直发毛，她想回去东宫，如今只有东宫内是安全的了。
“来人。”宗正看着被捆的叶如媚，不想多说一个字，等人来了才继续说道，“带上人去一趟东宫。”
“是。”
叶如媚连宗正府具体长什么样还没看清楚呢，又被带回了东宫。
……
驿站中。
叶嬉等人在大厅内已经等了许久，可依然没见到慕老爷子的身影，叶嬉走到慕大爷的面前，“大舅，还是去看看外公吧，我们这已经等了许久也没见外公下来，我怕……”
“可你外公吩咐了不要去打扰他。”慕大爷有些犹豫。
“万一外公有什么……”叶嬉还是不放心，“出发的时候柏福安给送来的东西让外公神色大变，一定是关于外婆很重要的东西。”
“这两日大家也看到的，外公的气色很不好，状态也不对，我还是不放心……大舅就去看一看吧，就当是为了让大家安心可好？”
慕大爷听完环视一圈，众人的脸上的确都是忧色。
虽然他内心知道慕老爷子可能是为了什么如此神伤，可那盒子里的东西他没有见过，不敢妄加揣测，罢了……还是去看看吧。
他内心本就担心。
“好，你们在此稍等片刻，我去看看。”慕大爷对众人说道。
众人点点头。
慕大爷在众人的注视下去了慕老爷子的房间，不到片刻的功夫慕大爷就回来了，神色也不大好，“走吧，父亲说有事情和你们说。”
众人面面相觑。
却还是跟上了慕大爷的步子，去了慕老爷子的房间。
出现在房间的有慕大爷慕二爷，还有慕大夫人慕二夫人和慕老爷子的三个孙子，另外就是叶嬉一个人了。
“你们坐吧。”慕老爷子坐起身来，靠在床沿。
大家依声而坐，都乖巧的等着慕老爷子开口，“想必这两日你们心中都有许多疑惑，借此我便告诉你们关于文熙的事情。”
众人，“……”
“你们的母亲祖母外祖母姓宋，名文熙。”慕老爷子轻声说道，一句简简单单的话掀起了巨大的风暴。
最震惊的是叶嬉。
文熙……文熙公主！
她是知道的，文熙公主是当今皇帝的亲姑姑，她的外祖母和文胸公主是同一人吗？
“看来嬉丫头知道些什么。”慕老爷子最先注意到叶嬉的神色，旁人除了震惊还有疑惑，可叶嬉不同，震惊外多了一丝看不懂的情绪。
“外祖母是文熙公主吗？”叶嬉努力的镇定下来，眼中还是期盼着能看到慕老爷子能摇头否认，可惜了……
“是。”慕老爷子一个字击溃了叶嬉唯一的期盼和希望。
“当年她嫁与我时便说即便是不要那公主之位，也要同我一起。”慕老爷子回想着文熙公主这话时，脸上既幸福又悲伤，“也是因为这话，当今皇帝便要了她的命。”
“可是……母亲不是同我们一起生活在江南吗？”慕二爷问出自己的疑惑，在他的记忆中是和母亲一起生活过的。
“母亲只是同我们生活了几年，生下妹妹没多久，便消失了。”慕大爷接过话，“我的记忆中母亲是突然消失的。”
“难道母亲的消失是因为当今皇帝？”慕大爷推测着。
众人将目光聚到慕老爷子身上，只见慕老爷子点了点头。
第222章 文熙长公主
原来，当年文熙公主还是公主的时候，也曾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直到她的皇弟登基为帝。
她的父皇还是皇帝时，她是尊贵的长公主，掌握着京城军队布防的权力，当初她的父皇几欲想将皇位传给其他皇子。
是她一直在皇帝面前帮着游说，才得以保住她皇弟的登基为帝。
可惜的是，她的弟弟……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为了得到京城军队布防的兵权，下旨让她去和亲，和蛮夷联姻。
她借助手上的权力逃到了江南。
不想被皇弟左右，也不想对她的弟弟出手，到了江南后隐姓埋名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
也是在江南的时候，文熙公主认识了年轻有为的慕老爷子。
两人日久生情，互生情愫。
此时的慕老爷子并不知道慕老夫人的真实身份，而是在她的弟弟让人寻来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他的妻子竟然是皇家长公主。
那时候慕府的生意起步不久。
兵权政权都集中在皇家人的手中，慕老夫人手中的布防兵权一直被她捏着，如此也成了她的原罪，她的弟弟并不想放过她。
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兵权，还有她在朝中的影响力。
这个皇姐方方面面都高于他，他又怎么能睡的安稳？
和亲一事也并没有因为她的离开就此终止，成国和他国交战五年后还是不敌敌军，和亲的事情再次被提起。
皇帝早就将她的行踪找到了，丝毫不顾忌怀着身孕的文熙公主，将人从江南带回了京城。
慕老爷子年轻气盛，遇到自己的爱妻被强行带走，还不知道会遭受什么样的折磨，未来的一切都变得凶险。
和亲的传闻他自然也知道。
堵上了全部身家去了京城，可到了京城才知道以他的力量无非是螳臂当车。
两个人一个在宫墙外，一个宫墙内，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一般，怎么都跨不过去这个鸿沟。
突然有一天，慕老爷子收到了文熙公主给他的信。
信上说：
‘夫君，可还安好？
从他找到我的那一刻，我便知晓我的生活终结了，和亲一事我不会答应，我既是你的妻，便永远都是。
孩子还有本月就会出生，她出生后他便会让我前去和亲了，届时我会让人把孩子悄悄送给你，照顾好君信君彦。
腹中的孩子我让人看过了，都说是个女儿，如此的话便叫君锦吧，未来的你们一定要安好。
我手上还有些势力，若是真的到了不得不鱼死网破的时候，万万要记得带着孩子们离开，有多远走多远，千万不要再来京城。
只怪我生为女子，抢了男子的风头，还是一国帝王的，哪怕是手足却也容不下我，他已不是当初那个还需要我护着的弟弟了。
子宁啊，才短短的时日我就这样舍不得你了，依赖成疾，好在有腹中孩子陪伴我。
你放心。
皇宫是我出生长大的地方，我不会有事情的，我还有许多的抱负没有实现，你的以后可都是别我给囊括了，我的以后也全是你。
我知道你来京城了，这里到处都是他的人，为了你自己和孩子，听我的一定不要轻举妄动，我会让自己平安脱离，去找你们的。
也不知道怎么的，君信君彦都没有让我变得这样喜爱碎碎念。
这孩子定然是个话多的，可千万要随了你的多才又君子，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你是最迷人的。
宫人送膳食来了，我先用膳了，你也要乖乖地用膳，不要过于忧虑，照顾好你自己和孩子，记住了吗？
等我。’
这是慕老夫人给慕老爷子的第一个信，也是最后一个。
慕老爷子这一生最后悔的便是听了她的话，只静静地等着她的消息。
直到她的亲兵带着襁褓中的孩子找到他，强行带着他和孩子们离开了京城，等慕老爷子醒过来的时候早就离开了京城的地界好几十里了。
慕老夫人的亲兵一路看管着慕老爷子，回到了江南地界。
等到了这里他才听到亲兵说，皇帝为了让文熙长公主交出兵权，远赴和亲，不惜用小郡主的命去威胁她。
文熙长公主不得已用了兵权去换慕老爷子和孩子们的平安。
可皇帝依旧不满意，派了人去搜寻他们，好在文熙长公主早早的安排了亲兵将他们带走，而文熙长公主也做好了随时被皇帝处决的准备。
没有抓到人质的皇帝自然不高兴。
吩咐宫人断了文熙长公主的一切，本就刚生育不久的她，整日里都殚精竭虑，不成想就日渐消瘦。
和亲的日子没等到，和慕老爷子孩子们的团聚也没有等到。
在她成长的宫里逝世了。
而在她去世之前，将自己最主要的势力一半是去带走慕老爷子他们了，剩下的一半会在她去世之后去和他们汇合。
长公主去世之后，皇帝才知道他的好姐姐摆了他一道，给他的兵权根本就是虚晃一枪，没有丝毫的用。
是以又派人去江南找慕老爷他们的踪迹。
即使皇帝大权在握，可在江南慕府的势力不容小觑，又有文熙长公主势力的帮助，皇帝对他们无可奈何。
慕老爷子知道爱妻去世的消息，想要冲到京城去报仇。
长公主的亲信怎么可能会让他去涉险，更何况还有三个孩子需要慕老爷子照顾。
慕老爷子一边忍着伤痛，一边看着两个儿子无辜又疑惑的双眸，还有自己怀中嗷嗷待哺的孩子，将这口气憋在了心底。
直到皇帝去世，新帝登基。
这个新帝就是当今皇帝，辈分上算起来他还需要喊文熙长公主一声姑姑，叫慕老爷子一声姑父。
先帝定然是将文熙长公主的事情说于当今皇帝了，不然他不会给慕老爷子送来文熙长公主的玉牒，还有那枚令牌。
慕老爷子已经问过了，这枚令牌就是当初文熙长公主给先帝的那一枚。
慕老爷子思虑了两天，还是决定将他们都叫来，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他们，他已经老了，很多事情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第223章
皇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如今的幕府已经不似当初，家大业大经不起一点点的捶打。
当初叶嬉爱慕宋忪的时候，慕老爷子是反对的，可是他只有这么一个外孙女，不忍心让她难过心伤。
好在她及时回头。
虽然宋思卓也是皇家的人，但是他手中的权利一直被皇家忌惮，当今皇帝已经对他多次下手，他就不信宋思卓是个好性的人，能一直隐忍。
后来长公主留下来的亲信全部被慕老爷子收了，有了自己的信息网和势力，让人查探了一番才知道宋思卓一直喜欢着叶嬉。
这样的消息对于慕老爷子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是以，他不仅没反对这桩婚事，还亲自从江南过来，就是为了让皇家的人知道，他慕府可不是当初那个慕府来弥补了。
果然皇帝率先忍不住了，送东西来就是最好的证明。
众人知道来龙去脉之后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如此说来他们慕府还是皇亲国戚了，甚至是皇家忌惮的皇亲国戚。
慕老爷子手中还握有当今皇帝心心念念的是东西。
当皇帝当到这个份上也是够惨，宋司卓掌握了大半的兵力，皇家内部的势力却在慕老爷子这个外姓人手中。
能高枕无忧才怪了。
就在叶嬉想事情的时候，除了慕老爷子之外的其他人都朝着叶嬉看了过来，叶嬉一头雾水，他们那是什么眼神？
“圣暿王是先帝的弟弟，母亲是先帝的姐姐，如今嬉儿嫁给了圣暿王，这辈分上我们要如何称呼？”慕大夫人一个没忍住问了出来。
叶嬉，“……”
这个问题真的太让人头疼了，关键是她要怎么回答？宋司卓的真实身份是肯定不能说的，但是这里面不仅仅是一个辈分的问题，还有宋司卓也是皇家的人，外公如此厌恶皇家的人，为何还会同意她嫁给宋司卓？
当初她心悦宋忪的时候，外公也没有让人捎来只言片语，可有一点不同的是，前世她的大婚外公没有来，这一次却来了。
她还知道了外祖母真实身份，知道了许多的未解之谜。
“我只是随便说说，嬉儿不要当真。”慕大夫人察觉的到气氛尴尬，急忙解释了一番，叶摇摇头，表示不在意。
“皇帝送了文熙的玉牒和令牌来，你们都看一看。”慕老爷子一挥手，下人将东西先给到叶嬉这个王妃手上，一一查阅。
等人人都看过之后，慕老爷子继续开口，“你们觉得他此举是有何用意？”
“只怕他们从未放弃过父亲手中的势力。”慕二爷沉稳的声音传来，慕老爷子点点头，“没错。”
“当初文熙去世的时候，我便说过再也不踏足京城半步，可如今到了京城月余，什么都没有动作怕是会让他们更加生疑。”慕老爷子附和说道。
叶嬉，“……”
愧疚的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都是因为她和哥哥的婚事，才会让几十年都没有离开江南的慕老爷子，来了京城这个伤心地。
“外公，对不起。”叶嬉朝慕老爷子深深地鞠了一躬。
“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慕老爷子嗔道。
“我……”
慕老爷子抬手阻止了她，“这事儿没什么好道歉的，若是我不想来就是你们绑也绑不来，是以你也不用自责。”
“我此次来京城也是有我的目的，你看，我什么都没有做就已经让他们开始害怕了，这些动作无不证明着他们心虚。”慕老爷子叹道，“另外，我也想好好看看当年文熙生活过的地方，如今有没有朝着她的意愿前进着，有没有变得更具繁荣昌盛。”
“文熙巾帼不让须眉，她有许多的抱负，只是可惜了。”
“麓山书院可是外祖母想出来的？”叶嬉突然问道。
慕老爷子点点头。
叶嬉暗道果然如此。
她一直有个疑虑的，为何外公会建立这么一个书院，还有那种独特的思想见解，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外祖母当初被因性别被限制，被自己的亲弟弟视为眼中钉了。
这样一来，叶嬉更加痛恨前世的自己。
那时候她做出那些事情来的时候，让麓山书院好不容易有了的成效被打回原形，外公心里该多难过。
皇帝定然是早早的就知道了她的身份，知道她是文熙长公主的外孙女，才会嘉奖她，甚至是让她成为太子侧妃。
如此一来既能在外公的心上戳刀子，二来说不定外公手上的势力会到她的手上，她是皇家的儿媳，这势力自然会回到皇家，回到当今皇帝或者是宋忪的手上。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是，是为了完成你外祖母的梦想，她说女子并没有不如男，在许多方面女子可能会比男子更加优秀，不应将她们拘在小小的后宅天地，给她们一片天空去翱翔，定然能飞的很高很远。”慕老爷子回想起慕老夫人说这话时的情景。
她的眼中泛着光，话里的慷慨激昂和向往期盼，让为男儿的慕老爷子也感动不已。
是以才有了后来的麓山书院。
“外祖母有雄心壮志，是那些所谓的亲人砍断了她的手脚翅膀，让她无法自由的飞翔。”叶嬉为外祖母感到可惜。
这样的女子若是多一些，成国怎么可能没落到如今这样田地？
没了宋司卓的成国就是其它国砧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
“是啊，你外祖母的才华和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当初她的父亲说过，若是她为男儿身，定会将成国交到她的手上。”慕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既有骄傲又有心疼。
“恐怕外祖母就是因为这句话，才会被自己的亲弟弟残害，招来了祸事。”叶嬉看向慕老爷子，“这话无疑是将外祖母放在了火上炙烤，被如此盛赞，又给了她布防军队的权利，一个接着一个的催命符。”
“是啊。”慕老爷子叹了口气，“皇帝送了这两样东西来，一则敲打，二则是想看我是否会识时务，恐怕是要对我慕府下手了，”
第224章 是否有误会？
“外祖母唯一能证明身份的玉牒，若是玉牒没了，皇家便没有这个人了。”
“这枚令牌既然是当初外祖母交出去的，皇帝这么放心大胆的再送回来，足以说明这只兵力已经毫无作用，给外公还能提醒一下外公，当初外祖母是戏耍了先帝，这事儿他们没有忘记呢。”叶嬉接着慕老爷子的话分析。
“不错。”慕老爷子赞同，而后担忧的叮嘱，“如今我们刚离开京城，还不清楚他们到底会有什么动作，和你们说这件事，一是想要你们有个心里准备，二呢这一路可能会有凶险异常，务必要护好自己周全，你们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点头。
慕二爷却不懂，“所以当初父亲就哄骗我们说母亲是消失了，再大一些才说是去世了，实际上是被先帝给……”
慕老爷子点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皇帝再怎么没权，也比我慕府好上许多，更何况兵权在手的圣暿王毕竟是皇家人，不敢轻举妄动。”
“我们倒还好，就是圣暿王……”慕大爷看向叶嬉，若是有什么不测，必然会先攻击圣暿王和慕老爷子。
但是慕老爷子身体还算硬朗，圣暿王就不用了，躺在那里和砧板上的肉有什么区别？
“咳咳……”叶嬉咳了两声，神色有些不自然，朝屋外喊了一“东慧。”
东慧从屋外进来，“去让胡叔将王爷带来。”
“是。”东慧不问原因，径直出去了。
不多时。
胡叔带着人将宋司卓抬了进来，叶嬉对东慧说道，“东慧，让人在外面守着。”
“奴婢这就去。”东慧转身出去。
胡管家见状也识时务的带着王府下人出去了，屋内就多了宋思卓一人，众人的目光在宋思卓和叶嬉两人身上来回，不知道叶嬉此举为何意。
“好了，现在都是自己人了，起来吧。”叶嬉淡淡的声音响起，众人满头雾水。
只见原本躺着的宋思卓手握拳头捂着嘴，轻咳了两声，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而后朝着慕老爷子拱手一礼，“外公。”
“两位舅舅，舅母。”
众人，“......”
谁能告诉他们这是怎么一回事？
原本是活死人的圣暿王怎么醒过来了？还生龙活虎的样子，最终还是慕大爷没有忍住，“圣暿王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大婚前？还是大婚之后？”
“不瞒大舅，这病只是一个障眼法而已。”宋思卓脸上赧然。
慕大爷，“......”
这不是他认知里的圣暿王。
“当时情况特殊，不得不用了特殊的法子，才能顺利让大婚进行下去，此事瞒着大家是我的不是，在此我给大家赔个不是。”宋思卓倒是舍得下脸来。
“圣暿王说的什么话，此事不需要向我们赔礼道歉。”慕老爷子出声。
其实从叶嬉的反应来看，他心中隐隐有猜测，只是没有得到证实而已。
“王爷，有些事要和你说。”叶嬉上前自然地牵起宋思卓的手，脸蛋儿挨着他的胳膊，宋思卓闻言侧过脸来，“你说。”
叶嬉看了看慕老爷子，见他点头，复又开口，“我的外祖母，是文熙长公主。”
宋思卓，“......”
一脸的不可思议，怎么会？
“当真？”
叶嬉点点头。
“当年我被捡回来的时候只听说过文熙长公主的传闻，那几年正值战乱，先帝同我说过要送文熙长公主去和亲的事情，只是文熙长公主逃走了。”宋思卓在众人灼灼地目光中说着自己知道的信息。
“过了两年宫内有传闻说文熙长公主回来了，和亲的事情也被提上了日程，只是......”宋思卓顿了顿，“没多久，听说文熙长公主去世了。”
“不是去世了，是被先帝折磨致死。”叶嬉否决了宋思卓的话。
“什么？折磨致死？！”
宋思卓明显不信，虽然当今皇帝和他多有不和，但是先帝对他那是没的说的，更何况先帝还将兵权等交到他的手上，足以证明他在先帝那里的分量。
在他的记忆中先帝也是个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人，只有在面对朝政大事的时候才会皇帝该有的威严和气势。
“是，这个消息是文熙身边的亲信给我送来的消息，绝不会有错。”慕老爷子对此深信不疑，对于宋思卓疑惑的反应略有不满。
“这件事是否有什么误会？”宋思卓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劲，问出自己的疑惑。
“不会是什么误会，圣暿王是皇室中人帮腔说话我能理解，但是对于事实还想要辩解，休怪我不客气了。”慕老爷子板着脸，说的话也没那么客气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外公不要生气。”宋思卓有些慌了，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得看向叶嬉寻求她的帮助。
叶嬉左右为难，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许久，很多证据和事实可能都被掩盖了，想要知道当年的真相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姓宋的果然都是一个德行，没一个好的。”慕老爷子气不打一处来。
众人，“……”
他们好想提醒慕老爷子，文熙长公主也是皇家人，也姓宋。
慕老爷子从他们的神色中看出来了，瞪了她们一眼，“全是歹竹就出了文熙这么一个好笋。”
急忙补救了一番。
众人都憋着笑，听这番话大家也都知道了，慕老爷子没有真正的生宋司卓的气。
宋司卓却郑重地朝慕老爷子拱手一礼，“外公，我同先帝相处了许多年，他绝不是那翻心狠手辣之人，这件事我还是觉得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我会让人去查当年的真相，如果事实真的如外公所所听所知道的，我也不会偏袒，定会将先帝的罪行昭告天下。”
“若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届时还望外公对先帝不要再怨恨了。”
“可好？”宋司卓盯着慕老爷子。
对于宋司卓来说，先帝带他回来给他锦衣玉食，亲自教导他读书习字，学习为人为君之道治理天下之道，给他从未有过的温暖，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
第225章 看你怎么选
慕老爷子又说了，文熙长公主被先帝折磨致死的消息只是亲信带回来的，而不是他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里面有没有什么猫腻还是要查探一番才能知道。
他想，这才是对文熙长公主最好的交代。
“不好。”慕老爷子犟脾气上来，谁都不好使。
“外公，您也不想让真相一直被隐瞒吧？若是这里面当真有误会呢？您对先帝的怨恨在其次，让真正的凶手逃脱了，才真的会让文熙长公主去的冤屈。”宋司卓继续诚恳的向慕老爷子解释他的想法。
慕老爷子，“......”
“外公只是执着了这么多年，王爷突然这样说外公肯定接受不了，这件事情还没有定论，等事情的真相出来我们再做讨论，你们觉得如何？”叶嬉出来平和两边。
一边是亲人，一边是爱人。
她不想让他们中间有隔阂。
“哼，看在嬉丫头的份儿，老夫就不和你们计较了。”慕老爷子冷哼一声，颇为傲娇的说道。
“多谢外公不和我计较。”宋思卓憋着笑回复。
慕老爷子，“......”
怎么感觉不大对劲？
果然，环视一圈大家看他的眼神不对劲了，怎么脸上都有藏不住的笑意呢？
“外公大人有大量不同王爷计较，只是外公到底不比年轻时候了，这两日下来身子也受不住了，一会儿去用个早膳，我们继续前行吧。”
“这一路上王爷都安排好了，我们的安全会有保障的，大家放心好了。”叶嬉对众人说道，如此也能安了他们的心。
“如此甚好。”慕大爷点头。
“王爷的能力我信。”慕二爷紧随其后。
其他人都点头表示赞同。
慕老爷子，“......”
眼下任何赞同宋思卓的，一律被慕老爷子看做是他那头的。
早膳用过之后，天气还没有很热，马车继续往江南的方向行驶，宋司卓照常扮作‘活死人’迷惑他人。
......
东宫。
太子宋忪被皇帝禁足之后每天都在东宫内寻欢作乐，丝毫悲伤的意思都没有。
反正在他看来，等江南的事情一了，回来的官员定然会为他请旨，有大把的功劳会在他的身上，到时候父皇就会解了他的禁足，顺带还会表扬他一波。
是以在被禁足期间，他根本不带一丝慌乱的。
况且现在还不用上朝，他想睡到什么时辰就睡到什么时辰，只是宫内的蝉鸣声太吵了，他都让宫人去粘了，可还是很吵。
这不，他又被蝉鸣声给吵得头疼，一大早就发了好几通脾气了。
昨夜被他派去大远居的叶如媚也还没回来，心中更加烦躁，“来人。”
“殿下。”
“去宫门口看看，怎么还没回来？这个时辰也该回来了才是。”宋忪盘算着时辰，再不回来都要用午膳了。
“殿下说的是？”宫人不解。
“被孤派出去的庶妃。”宋忪咬了咬牙解释，这些个奴才实在是太难带了，但凡能有点聪明劲儿，他都不至于成现在这样。
“庶妃娘娘啊......奴才这就去。”宫人焕然大悟。
宋忪扶额叹气，实在是太难了，“外面的蝉还能不能粘干净了？吵死了，赶紧的，全都去给孤将蝉给粘了。”
“是，奴才这就去。”东宫总管急忙招呼了殿内的宫人都去粘蝉了。
可众人刚出去不久，总管又回来了，急匆匆的模样，“殿下，宗正大人来了，还......还带着庶妃娘娘，不对，是捆着庶妃娘娘。”
刚闭上眼假寐的宋忪再次被打扰到。
可听到宗正来了，还是捆着叶如媚的时候就不淡定了，站起身就要往外面走。
宗正却已经带着人进来了，宗正先是给宋忪拱手一礼，“给殿下请安。”
“宗正今日怎么得闲来了孤的东宫？孤的庶妃又怎么会在宗正手上？还是这幅......被捆的样子，宗正是否应该给孤一个说法？”宋忪先发制人，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
宗正脸色不变，抬了抬手下人将叶如媚推到前面来，叶如媚哭着摇头眼中含着委屈，眼底诉说着让宋忪救她。
“既然殿下已经承认此女子是殿下的庶妃，不知殿下可否告知她为何会出现在宫外？只一介小小庶妃，殿下却在东宫内，谁允许她出宫的？”宗正反手将車。
宋忪，“......”
他要怎么说？
真话肯定是不能说的，很快宋忪有了对策，“宗正应该知道她是曲周侯的嫡孙女，侯府分家一事众所周知，大房被分到的房产很差，她母亲另外买了一处房产，带着年幼的妹妹弟弟。”
“这段时日庶妃心中一直担忧，整个人都清瘦了，孤看着也心疼便特地准了她回去看看，怎么？难道这样的事情也要和宗正禀报一声不成？”
说到最后宋忪似乎明白过来，即使宗正的权力特殊，有的东西他依然管不着。
“这个自然不需要向微臣禀报，只是庶妃既然是太子的人，一言一行皆是代表了殿下，除了东宫的门代表着东宫的面。”宗正丝毫不慌乱，“可是太子庶妃在外自称本妃，言语中对圣暿王和圣暿王妃多次不敬，圣暿王府的人才将她捆到了宗正府，让微臣查办。”
宋忪，“......”
废物，他的内心里已经骂了一万遍废物了，没一个人让他省心的。
“不管如何，这件事都需要给圣暿王府一个交代，但是人是殿下的人，微臣自然是带着人来请殿下定夺了。”宗正干脆把皮球给踢了出去。
即使结果让圣暿王府不满意，那也是太子做的决定，和他可没有关系，涉及到圣暿王府，他能躲则躲。
“宗正是怎么想的呢？”到了这一刻，宋忪反倒是不着急了。
“微臣还是觉得，庶妃是殿下的人自然应该有殿下来处置。”宗正也是老狐狸了，才不接这个茬儿。
“孤现在是在问你。”
宗正，“......”
以权压人？算你狠！他认了。
“若是按照皇家的规矩，庶妃要么没了命，要么没了位分，端看殿下想不想要保住她的命了，若是不想，自可以交给圣暿王府。”
第226章 庶妃位置，没了
宗正说了一通等于白说。
宋忪眼底全是不满意，就这也算是回答吗？
叶如媚先是一惊，而后惊恐地不断摇头，她不要，她拒绝，两个选择都不想要，她还要做那个人上人呢。
位分没了，她难受。
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她更加难受。
“孤是在问你怎么处理，而不是让你又将问题抛给孤。”宋忪看过去，眼底溢出不悦。
“微臣是在处理问题，只是这结果还要看殿下怎么选？是要人，还是不要人，这有什么错吗？”宗正喜行不于色。
宋忪，“......”
他能不能不要和面前的人打交道？
“殿下，微臣还等着你的答复，好处理这件事，宗正府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好在这儿耽搁太久。”宗正不给他多想的时间。
言下之意，我忙得很，你抓紧点。
“你在教孤做事？”宋忪眯了眯眼。
“殿下不是一直都跟着圣暿王做事？难道没了圣暿王连决定都做不了了？作为储君因为这点小事就喜形于色，将来怎么执掌大权？怎么掌管偌大个成国？如何树威立信？”宗正根本不接他的茬，反而一板一眼的教训。
宋忪，“......”
这样下去，他能立威才怪了。
“那就降为位分，毕竟还是曲周侯嫡孙女，不能让曲周侯的面上过不去。”宋忪最终还是发话了。
“微臣谨遵殿下的意思。”宗正点头，“接下来就是殿下自己宫内的事情了，微臣就不多打扰殿下了，先行离开了。”
说完，也不等宋忪说什么就转身离开。
宗正府跟着来的人随着宋忪离开，一时间殿内就剩下了被捆着的叶如媚，还有气愤不已的宋忪，叶如媚呜呜呜的挣扎着。
“废物。”宋忪恶狠狠地盯着叶如媚，骂了一句。
叶如媚，“......”
怎么就怪她废物了？
派给她的宫人不给力，帮不上忙这怎么能她怪自己吗？
奈何她如今被捆着又被捂了嘴，即使没有这样她也不敢反驳，只见宋忪越想越生气，“没用的东西，还不如身边伺候的奴才。”
说道这里，叶如媚眼底的不可思议变成了震惊！
将她和奴才作比较，甚至还说她不如奴才，这怎么受得了？简直是对她莫大的侮辱。
“怎么？不服气？”宋忪站起身绷着脸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下颚迫使她和他对视，“要不是因为你伺候人的功夫还不错，孤会留你到现在吗？”
“没了你那个有点用的妹妹帮你说好话，孤看都懒得多看你一眼，曲周侯对你们大房什么样，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若是你得宠曲周侯也就罢了，一个侧妃的位置孤还是舍得的，没成想......一点儿用都没有。”
宋忪用力甩开她的脸，顺道儿擦了擦自己手，好像被什么东西给脏了手一般。
“呜呜呜......”叶如媚扭动着身子。
“来人。”宋忪坐回到位置上，等宫人进来，“给她松绑。”
宫人眼疾手快地将绳子解开，叶如媚立即跪了下去，哭诉，“殿下，不是臣妾不想完成您交代的任务，实在是圣暿王府的人欺人太甚。”
“她们看不起臣妾也就罢了，可是她们连带着侮辱殿下，臣妾怎么可能忍下去？！”
此时的叶如媚只想撇清自己的关系，保住自己的地位，不然的话这东宫就真的没有她任何地位了。
“你倒是说说看。”宋忪一个回马枪，打得叶如媚措手不及。
难道不是应该愤怒异常吗？
怎么还能如此镇定的让她说说看，这实在是太反常了。
“说不出来？”
叶如媚，“......”
神色僵掉的叶如媚又哭了起来，“殿下这是不相信臣妾所言？臣妾伴了殿下这么长时日，甚至还掉了亲身骨肉，换来的却是殿下的不信任和怀疑吗？”
“臣妾对殿下一片赤诚，更是将殿下放在第一位，殿下如今这样伤臣妾的心，让臣妾痛心疾首，只觉得一腔真心付诸东流了。”
说道最后，叶如媚已经泪流成河，泣不成声。
一旁的宫人听了都忍不住红了眼，这样的经历还能有谁？
也有无动于衷，一脸看戏的模样。
“说完了？”宋忪冷漠的反问。
叶如媚，“......”
哭声戛然而止，眼泪也停在了脸颊上，·这语气中的不耐烦和冷漠，她应该是没有听错，怎么会这样？
突然间，叶如妙的那番话又出现在耳畔，她的脑海一片空白。
“将她的东西搬去西厢房，蘅芜苑就给倚音吧，既然孤临幸了她也该给她一个名分，就......禧嫔吧。”宋忪一连串的命令下来，砸的叶如媚更是头昏眼花。
东宫总管上前来，躬了躬身问道，“那这位分是？”
叶如媚也看了过去。
到底宗正没有说怎么处置她的位分，具体的还是要看宋忪的决定，宋忪想也没想的就说道，“降为奉仪。”
轰的一声，叶如媚整个人瘫软在地，奉仪......满脑子都是奉仪两个字，只比东宫秀女高一个等级，还有什么比这更侮辱她的吗？
伺候她的奴才成了嫔，还是有封号的嫔，她却只是个奉仪。
‘禧嫔’......好一个‘禧’字啊。
若说他没有其他的心思，她绝对不信。
“殿下真的要这么残忍？丝毫不顾我们之间的情分吗？禧嫔......将一个奴才升为嫔妃，还用禧做封号，是臆想着叶嬉在你身边吗？”叶如媚再也顾不上情绪，一股脑儿的宣泄出来。
被说中了心思的宋忪脸色一沉，“还愣着干嘛？等着孤自己来动手吗？”
宫人急忙将叶如媚给拖走。
“殿下是被我说中了心思恼羞成怒了？就这样的心思和城府怎么可能是圣暿王的对手？我若是叶嬉也会选择圣暿王......”
叶如媚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最后听不见。
宋忪怒气无处消散，将所到之处的东西全给摔了，宫人具低头不语。
东宫也是一个小型的后宫，不经意间就能上了云层，也会一个不注意就跌落谷底，陷入泥潭中怎么也出不来。
这些都是命数。
第227章 耀武扬威
宋忪的旨意很快传遍了东宫上下。
叶如媚直接被拖去了西厢房，再也没能回去蘅芜苑。
上林苑的巧青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先是一愣，而后大笑，只是哑了的她发不出来笑声，待阿华进屋后她立即收起了笑容。
“好远就看到青嫔笑得合不拢的嘴了，什么喜事让青嫔如此高兴啊？说出来让奴婢一起乐呵乐呵啊......好歹奴婢是贴身伺候青嫔的宫人，青嫔还是要多和奴婢说说贴心话。”说话间，阿华已经走到了青嫔的面前。
坐在镜子前的巧青绷直了身子。
阿华拿起梳子却没有给她梳发，而是将梳子在她的脸上轻轻慢慢地划过，凑到她的耳朵旁说道，“青嫔怎么这么紧张？”
“你这防备的眼神，还有紧绷的身体让奴婢好一顿疑惑呢，奴婢有这么可怕吗？怎么会让青嫔对奴婢这样呢？”
“你看看这小脸，多好看的一张脸啊......这表情就不好看了，殿下看到了也不会心生欢喜的，青嫔觉得呢？”
巧青，“......”
垂下去的双手几不可见的颤抖着，在东宫的这段时日，早就将她在曲周侯府上的那点子野心和胆子给磨得干干净净。
阿华已经成了除了宋忪之外，最害怕的一个人。
她同为女人，太清楚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可以不择手段到什么地步，也明白当面对任何一个假想情敌的时候，她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阿华看似是个沉稳谋划深的奴婢，实际上冲动起来根本无法掌控。
巧青的不反抗让阿华更加兴奋，低头看过去左后一把将她的手举起来，“哎呀......青嫔的手怎么抖动这么厉害？难道是得了什么病不成？要不要奴婢去给您请太医来看一看啊？”
巧青忙不迭地摇头拒绝。
“不是生病啊？那是怎么了呢？难道是......”阿华顿了顿，“难道是因为隔壁的主子换人了，换成了一个和你一模一样，都是从奴才爬上了主子的床，然后鸡犬得道的贱婢感到愤怒吗？”
巧青瞪大了眼，阿华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有什么企图？
“来，奴婢给青嫔挽发吧，一会儿等禧嫔回宫，就要入主这蘅芜苑了，你们同为殿下的嫔妃，也该好好打个招呼才是，青嫔觉得呢？”阿华说着已经动手给她挽发了。
青嫔，“......”
哪儿有她拒绝的权力？
......
到了午膳时分，倚音才被接了回来。
在大远居叶如媚被东敏的人给带走了，可倚音等人却没有人管，无奈，倚音只能带着被打趴下了的宫人回了宫里。
看着身后一群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宫人，心疼的同时又暗叹自己的命运。
若是有机会能逃离，她定然会逃出叶如媚的身边，喜怒无常的叶如媚，当她孤立无援的时候，才会对她和颜悦色，情同姐妹一般。
可当她得意的时候，她就是敝履恨不得折磨一番后扔得远远的。
身上那些随处可见的伤痕，仅仅是因为被太子临幸，她就要遭受那些非人的折磨，真的是受够了这样的生活。
她想逃。
可是......她不知道能去哪儿，没有可以去的地方，没有能收留她的人，亲人家人一个都没有了，她毫无念想。
想着想着来宫门口接她的宫人到了，东宫的宫人对她和颜悦色，言语间多是讨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她已经回到了蘅芜苑。
屋内已经有宫女等着了。
见到她之后跪了下去，“奴才给禧嫔请安。”
“奴婢给禧嫔请安。”
倚音，“......”
禧嫔？是谁？
他们跪着的方向是朝着她的，喊的禧嫔莫不是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奴才是蘅芜苑的管事，禧嫔可以叫奴才小邓子。”一太监装扮的人上前半步，规规矩矩地躬了躬身。
“奴婢春北。”
“奴婢夏西。”
“奴婢秋南。”
“奴婢冬东。”四个婢女一一报上名字，“给禧嫔请安。”
春北是个白白净净的宫女，看样子年龄最大，隐隐是四个婢女的首，“往后就是奴婢四人照顾禧嫔的衣食起居，禧嫔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奴婢等。”
“你们是叫我禧嫔？”倚音总算抓住了空隙问道。
“自然是叫您禧嫔了，这屋内除了奴才几人外，也没有别人了，难道禧嫔是在同奴才们说笑不成？”小邓子接过话，打趣道。
“我没有同你们说笑，我不是什么禧嫔。”倚音急忙否认。
“您就是禧嫔，今日上午太子殿下亲自下的旨意，封您给嫔，赐封号禧，更是将这蘅芜苑赐给了禧嫔住，让叶奉仪迁去了西厢房呢。”小邓子巴巴地讨好着这位新上任的禧嫔。
不管怎么样，庶妃没了，两个嫔妃唯有还位有封号，小邓子以为自己跟对了人，迫不及待的想要表忠心。
“叶奉仪？”倚音疑惑。
这不过短短半日不到，怎么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的脑子已经转不过来了。
“是，叶奉仪就是之前住在蘅芜苑的庶妃娘娘，也是禧嫔的旧主。”小邓子想也没想的回答，可说完之后便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抬头看，果然禧嫔的神色不大好，连连掌嘴请罪，“奴才该死，说话不知分寸，还请禧嫔恕罪。”
听到掌嘴和请罪的声音，才算是真的反应过来了，脸上露出笑容来，她这是飞上枝头了？
“你们都起来吧。”倚音深吸一口气后，转向身后的主位坐下，端着架子对他们五人说道。
四个婢女除了第一句请安，和春北的话之后，一直沉默不语。
反倒是小邓子殷勤得很。
“禧嫔，喝茶。”小邓子上前给倒了茶水，双手奉上。
倚音将他们看了一遍又一遍，目光定个在面前的茶杯上，停顿了片刻抬起手翘起了小拇指，接过小邓子递过来的茶杯。
模仿着叶如媚往常的架子和尊贵，轻抿了一口，放下茶杯看向小邓子。
小邓子躬了躬身笑盈盈地等着她发话。
四个奴婢站在屋中，微微低着头，似乎也在等着她的吩咐。
第228章 两嫔见面
“你们仔细和我说说，今日上午东宫内发生了什么事情？”倚音端正着身子，一手搭在扶手上，神色高傲的看着几个奴才。
小邓子看了宫女几人，转过头来对倚音将宗正带着叶奉仪到东宫，太子如何生气震怒的事情一一告知。
倚音却突然得意不起来了。
“春北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去。”倚音留下春北，小邓子有一瞬间的诧异，却还是规矩地行礼后退了出去。
屋内只留下倚音和春北两人，倚音即使突然得势，还是保不住内心的慌乱，到底是没有底气和靠山，这一切她都不敢心安理得。
“你叫春北，是吧？”倚音换了一个坐姿，脸上也收起了方才的高傲得意。
“回禧嫔的话，奴婢贱名春北。”
“你是四个宫女之首吧？我看她们有意无意的都看着你，为你唯首是瞻的样子。”倚音这话说的很轻，并没有责备的意思。
“是，殿下将奴婢等四人拨过来的时候，说蘅芜苑的下人由奴婢管着。”春北不卑不亢的回答，没有一丝的水分。
“想必你也知道的，我是奴婢出身，陡然升了位份心底不安的很，身边也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之前的主子……算了，那些都是过去了，往后我不会再受到那些侮辱和伤害，但是，一个人在这深宫内院，我想要一个能依靠的人，你……能做这个人吗？”倚音说的诚恳。
春北微微低着头眼神微闪，“禧嫔抬举奴婢了。”
“你是觉得我在试探你吗？”倚音眼底浮现落寞的神色，她本就是做奴婢的，心里太清楚明白那种感受了。
“奴婢没有如此想，只是殿下派了奴婢来伺候禧嫔，奴婢就是禧嫔的人，任凭禧嫔差遣。”春北回答滴水不漏。
倚音却笑了。
她知道，春北这话算是间接的应了。
只要她不背叛，不会有多余的心思，她就会将她视为心腹重用善待她的。
二人刚说完话，屋外传来小邓子的声音，“禧嫔，青嫔来了，您可要见一见？”
“春北，你觉得我应该见吗？”倚音是真的没有主意。
“自然是要见的，东宫内就您和青嫔两位高位份嫔妃，您才升为禧嫔，这时候不能树敌，也应该好好打好关系。”春北建议。
“好，听你的。”倚音点头认可，“小邓子，请青嫔进来吧。”
“青嫔，您请。”小邓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很快，一身湖蓝色宫装的青嫔进来，头戴着朱钗，摇曳生辉璀璨夺目，倚音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还是一身宫女的装扮，眼底溢出不自信。
阿华站在青嫔的身边，代替她开口，“我家主子知道禧嫔回来后，就让奴婢随意收拾了一番，过来看禧嫔了。”
倚音强颜欢笑，“有劳青嫔特地过来行，只是我这里还未收拾好，我也才从宫外回来，实在是不方便招呼青嫔。”
“青嫔既然选择了这个时候前来，自然是不会介意这些的。”阿华继续代替青嫔说话，而后还象征性地问青嫔，“青嫔，您说是吧？”
青嫔想也没想的点头。
“禧嫔不若先去换一身，我们可以等一等，您看您这刚回来，如今又是禧嫔了，对于旧主也该去看看才是，叶奉仪住在偏远又荒凉的西厢房，如今你们都是姐妹了，也该多走动走动，联络联络感情才是。”阿华拿了一个又一个的主意。
倚音，“......”
这是商量？
明显不是啊。
“禧嫔是有什么意见吗？奴婢看禧嫔好像不太愿意的样子。”阿华很强势，倚音下意识的闭嘴不言，许是习惯了面对阿华的时候矮一头。
毕竟是太子亲自指派的人，她记得很清楚，之前叶奉仪和青嫔的孩子掉了，阿华可是安然无恙过来的，如今依旧是青嫔身边的第一人。
这样的情况不得不让她忌惮和小心翼翼。
“没，我没意见。”倚音连连摇头。
“既然禧嫔没有意见那就抓紧时间吧，青嫔在这随便坐坐，等您。”阿华再次出声，倚音看向春北，后者上前半步，“禧嫔，奴婢给您梳洗。”
倚音点头，跟着春北的后面去了里屋。
宫人的动作很快，太子下旨后宫人很快就将叶奉仪的东西搬走了，屋内也迅速地安排上了新的，摆件日常用品，包括一些衣衫首饰。
春北替她换下宫女的服饰，散了发，从衣柜中拿出崭新的宫装裙，给她换上之后，“禧嫔到这边来，奴婢给您梳发。”
倚音任凭安排走到梳妆台前，透过铜镜看到一群淡黄色宫装的自己，衬得她的小脸白皙小巧，眼底的迷茫让她平添了几分单纯。
伸出手摸了摸脸，掌心的老茧提醒着她曾经是个下人，从未想过会飞上枝头的下人，如今的一切不知道是否是在做梦？
“春北，我不是在做梦吧？”倚音看向正在比对首饰的春北，看她挑选合适首饰的样子，心底漾起了别样的情绪。
“禧嫔还不相信自己成了殿下的嫔妃吗？”春北手上动作没停，不断地在倚音头上试哪一套首饰合适，“禧嫔不是早就被殿下临幸了吗？给禧嫔一个名分不是应该的吗？”
倚音听完心底踏实了许多。
是啊，她早就是太子的人了，这些......都是她应该得到的。
已经开始飘飘然的倚音却忘了，太子是什么身份，身边的女子数都数不尽，若是临幸一个就要给位份，这东宫都要住不下了。
“还是这玉的首饰适合禧嫔。”春北挑来挑去，最后选中了玉质的首饰。
“这个会不会太素净了？”倚音不想要这一套，“方才我见青嫔的打扮很是华丽，一会儿又是去见叶奉仪......”
倚音话没说完，春北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垂下手来解释，“禧嫔也说了是去见旧主，已经有了青嫔在前，您又何苦招摇让叶奉仪不高兴呢？”
“聪明的人要学会借刀，而不是自己冲锋在前，禧嫔觉得呢？”倚音好言相劝。
第229章 旧主
倚音沉默了。
不得不承认春北的话是正确的，更何况她相信一直在东宫的春北比她更清楚这些事情，“好，我听你的。”
“您坐下来吧，奴婢给您梳发上妆。”春北不骄不躁。
倚音依言坐下，任由春北给她梳妆。
轻描眉，淡点唇，抹脂粉，春北手巧，很快就给倚音装扮好了，“禧嫔睁眼看看可还满意？若是不满意，奴婢重新给您上妆。”
倚音闻言睁开眼，镜中那小家碧玉的脸，一个飞仙髻让她的轮廓更加清晰，五官也更立体，她眼中盛满了惊艳。
虽然没有华丽的首饰，衣裙也没青嫔的艳丽，可是她知道自己这番打扮定然超过了青嫔，“春北，你的手真巧。”
“禧嫔谬赞了。”
“走吧，青嫔该等急了。”倚音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青嫔的脸色了。
“是。”倚音话不多说，只跟在倚音的身后。
......
巧青和阿华在正屋等了没多久，就听到脚步声，循着声音看过去，巧青眼底溢满了不可思议，不过是个奴才，装扮一番看起来还真像模像样了。
阿华眼底略过一丝不明的情绪，“禧嫔姿色不凡，难怪殿下会放弃了叶奉仪而选择禧嫔，果然是个明智的决定。”
倚音脸色不大好看。
阿华这话太过明显了，面上是夸她，暗里却是讽刺她奴婢出生。
巧青听到阿华这话倒是舒服了许多，毕竟阿华的针尖锋芒是对他人的时候，她心底是暗喜的。
“既然禧嫔已经准备好了，那我们就走吧。”阿华依旧是做主导的那个人。
倚音看了看春北，见她没有任何动作，遂起身，“走吧。”
阿华朝巧青看过去，后者一个机灵站起身走到前头，倚音被她挤到旁边，眉头紧蹙却还是选择了吞下这口气。
阿华顺势走到巧青的身旁，扶着她。
春北眼疾手快地扶住倚音，稳住了她的身形，没有让她摔倒，而后朝她轻轻摇了摇头，倚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扶住春北的手用力捏着她的胳膊，春北眉头轻蹙。
“禧嫔还愣着做什么？走呀。”已经走到了院子中的巧青和阿华转身过来，阿华询问，语气却没有多好。
“这就来。”倚音挤出一个笑容来。
一行人除了巧青和倚音两个主子能有人给遮阳之外，其他人都顶着太阳去了西厢房，等到的时候，即使是不易出汗的宫女太监也是满头大汗。
更别提背上一片浸湿。
等巧青和倚音进了西厢房后，不需要跟着的奴才才去找了个阴凉的地方歇一歇，也幸好这西厢房偏僻，周围全是树木花草。
远远看去还以为是到了什么植物园子呢。
院内也是杂草丛生，连守门的宫人都没有，静寂一片，巧青和倚音互相看了一眼，很快别开眼看向正屋的方向。
“这是什么破地方？什么东西都没有，连一张破桌子也要欺负我。”突然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就是‘轰隆’一声。
听声音应该是掀翻桌子，桌子和地面亲密接触而发出来的声音。
倚音心底不屑，都这般田地了还耍大小姐脾气，到底是怎么想的？曲周侯府已经不是她的依仗了，不对......是从未成为她的依靠过，怎么来的勇气和底气这般？
或许真的是宫外叶五小姐给她的底气？
就在倚音和巧青准备抬脚进到屋内的时候，一个陶瓷的瓶子被扔了出来，倚音巧青吓坏了，当时就愣在了原地。
春北眼明手捷将倚音拉到了一旁，阿华下意识地退后一步，门口唯留下巧青一人。
陶瓷不偏不倚直接砸中了巧青的额头。
巧青捂着额头，一脸痛苦，手缝间溢出来鲜血，只听见她‘呜呜’的声音，阿华丝毫不慌张的凑上前去，“青嫔，你没事吧？”
“来人，快去请大夫。”阿华吩咐站在远处的宫人。
宫人见状急忙跑了出去。
倚音也凑了过来，“流血了，春北，你会不会止血？赶紧给青嫔看看。”
“奴婢不会。”春北回答，而后环视一圈院子内，目光停在某处后走了过去。
倚音不解却没有出声询问。
反倒是屋内的叶如媚听到声音后出来了，看到蹲在门口的巧青刚想破口大骂，就看到她低着的头不断地滴血，地上已经有好几滴血迹。
春北从腰间拿出手帕，采了许多富贵菜的叶子，放到最中咀嚼了几口放到手帕上，回到巧青的面前蹲下身，将手帕捏成一团，“青嫔用它捂住伤口先，看看能不能止血。”
巧青此时已经顾不上其他，一把接过春北递过来的手帕就放到额头上。
“阿华，先扶你家主子到屋内坐下。”春北看向站在一旁无动于衷的阿华，众人原本以为依照阿华平时态度一定不会答应，却没想到阿华一声不吭的照做了。
巧青也是惊到了。
阿华除了对太子温顺听话之外，从未这样过，只是额头上的疼痛感传来，她也没有多想。
“叶奉仪这是对殿下的安排不满呢？还是对青嫔禧嫔不满？才到这西厢房就发这样大的脾气，甚至咋了内务府送来的摆件，看来是殿下对叶奉仪的惩罚还不够。”春北站到禧嫔的身旁，冷着脸斥责叶如媚。
倚音没说话，不是不知道说什么，而是被吓到了。
眼下的春北和之前的春北判若两人，那冷漠无情斥责的样子，她在旁边都能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压力。
叶如媚也被这气势给吓到了。
更何况她也是了解阿华性子的人之一，方才阿华没有反驳的态度就已经给她警醒了，或许眼前这个宫女也不是个善茬好惹的。
“我......我没有，我只是.....”叶如媚想要解释。
“不管叶奉仪什么理由，方才的骂声和摔东西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奴婢定会如实禀报给殿下，由殿下定夺。”春北冷冷地打断她。
“你......我......”叶如媚被气坏了。
她这是有多背，才会顺了不到几日就开始事事不顺了？
第230章 地位调转
“叶奉仪最好是祈祷青嫔不会破相，也不会有什么伤害，不然的话就算是殿下放过您，想必青嫔也不会善罢甘休，样貌于女子来说有多重要，不用奴婢同叶奉仪强调吧？”春北声声质问，叶如媚捏紧了裙摆。
这身衣裙还是昨夜在大远居留宿，叶如妙给她的。
经历了被捆，从大远居到宗正府，再回到东宫，最后到这荒芜的西厢房，她的衣裙早就已经污迹斑斑，连本身的衣料都看不出来了，更别提光鲜亮丽了。
折腾了一个上午，一群人午膳都没用，三个女人......不，好几个女人即将在这里就要上演一台戏。
春北说完看也不看叶如媚，扶着倚音进了屋。
巧青斜靠在椅子上，阿华给她捂着伤口，额头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只是方才流血的痕迹还在脸上，看着很是渗人。
屋内的摆设很简单，连带着被叶如媚给砸了的陶瓷摆件一起都不超过十个，一张床一个柜子，梳妆台，正屋内一个饭桌就这样了。
一眼就能将整个屋子看完，真的是算得上寒碜了。
叶如媚站在最后，虽然是这个屋子的主人，但是刚才春北的话她知道不是危言耸听，巧青在太子那里是得宠的，若真的有什么，太子和巧青都不会放过她的。
以她如今的地位，巧青想要弄死或者是弄残她还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吗？
“那富贵菜的叶子能止血，阿华给你青嫔捂住，等大夫来了再做处理。”春北见阿华有松动的迹象，叮嘱。
阿华听话的又用上力道给巧青摁住。
叶如媚纠结了一番，扒开人群走上前，憋了许久总算是憋出一句话，“你......你没事吧？”
巧青怒瞪着她。
“你看我家主子像是没事的吗？”面对叶如媚，阿华又变了个样，“若是我家主子有个好歹，绝不会放过你的。”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外面有人啊，谁让她站在屋子外面，好巧不巧的就砸到她了呢。”叶如媚给自己辩解。
“你的意思是怪青嫔自己了？”阿华直起身子，手里还捏着春北的帕子。
“阿华。”春北轻声呵斥。
阿华看向手，又给巧青摁了回去，“叶奉仪的模样分明就是觉得自己没有错，如此这件事就禀告给殿下，让殿下定夺。”
叶如媚刚想反驳，可转念一想若是能见到太子，动了动嘴的她把话给咽了回去。
“大夫来了。”东宫内配有专门的大夫。
侧妃以下的嫔妃都用东宫内的大夫，只有侧妃以上的才能请太医院的太医来看诊把脉，很快，大夫就来了。
给巧青查看的时候，连连摇头。
众人的心思不一，唯有巧青自己心里担忧慌乱，大夫这样摇头是什么意思？她已经没了声音，若是再破相，她真的忍受不了，在太子那里也就到了头，位分也不可能在往上了。
这时候的巧青全然忘记了自己在太子那里遭受过什么非人的折磨。
“青嫔的伤口很深，虽然止了血，但是又长又深的伤口不好处理，一个不小心就会留疤，方才我仔细看了看，里面好像还有瓷器的残碎，若是不弄出来，以后伤口会反复更加折磨人。”大夫一边检查，一边说着。
叶如媚才是真正的慌了，“大夫，你再好好看看，这伤真的有那么严重吗？该不会是你唬人的吧？”
大夫闻声看过去，原来是从庶妃降到了末位的叶奉仪，脸色垮了下来，“叶奉仪要是信不过我的医术，大可以让人去请太医来，我不治这伤便是。”
说罢，大夫作势要站起来去拿药箱离开。
叶如媚，“......”
这话什么意思？
别说是她现在只是一个奉仪，就是她是庶妃的时候，都请不到太医过来，除非是太子下令，现在连一个小小的大夫也能随便拉踩她了吗？
“叶奉仪还是安静一点好。”春北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对大夫说道，“东宫内我知道大夫的医术过人，青嫔的伤交给大夫很放心，只是这里到底是简陋了许多，想必大夫也有许多工具没有带上。”
“这样，阿华先扶着青嫔回去上林苑，大夫也回去带好工具带好徒弟过来，再好好给青嫔医治这伤，你们觉得呢？”
春北清清亮亮的声音让人感到安定，都点点头表示赞同。
“好，既然大家没有什么意见，就这样决定了。”春北继续说道，“阿华，让宫人给青嫔准备些吃食，午膳还没有来得及用，方才又流了这么多血，一会儿回去可不能饿着肚子。”
“我明白了。”阿华应声。
而后，大家开始行动。
巧青由两个宫人扶着慢慢回去了上林苑，大夫也离开了西厢房。
......
屋内剩叶如媚和倚音奴仆两人。
春北扶着倚音坐下，“叶奉仪今日行事鲁莽，才被殿下降了位份，就该老老实实一些，不仅没有收敛还如此乖张，是觉得奉仪的位份太高了，也不想要了么？”
“我......”突然被教育的叶如媚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
“谨小慎微才是立身之本，察言观色是必学的，这些东西不需要奴婢才教叶奉仪吧？”春北语气犀利，“方才也就是青嫔受伤，大家没有顾得上。”
“作为低位份的嫔妃见到比自己高位份的嫔妃，行礼问安这是基本礼仪，叶奉仪还需要尽快适应这身份的转变，禧嫔念在你是旧主的份上这次不会追究，但是绝没有下次。”
春北这话是在警告叶如媚。
“你在教我做事？”这话一出，叶如媚就反悔了。
春北眼神一暗，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罢了。
“叶奉仪日后若是有需要，我也能帮得上忙的话，尽管开口，我会尽量帮你的。”倚音想了想开口。
叶如媚，“.....”
风水轮流转，如今轮到她这般田地了。
“叶奉仪好自为之吧。”春北留下一句话，“禧嫔，午膳还没用，先回去蘅芜苑吧。”
“嗯，好。”倚音走前看了眼愣在原地的叶如媚。
第231章 塞人
叶如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脑子不断转动，回想着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会到了如今地步？她都是听命行事，却落得如此下场。
环视一圈屋内，忍不住落下泪来。
......
炎热的一天，沙漏不停地流着，透亮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大远居学‘规矩’的事情没有停下来，只是有了早上的那出，东敏正午和晚膳时分均没有过多的为难她。
叶如妙草草的用了晚膳，吩咐芙蓉在屋内待着，若是有人寻她，就说她已经睡了，即使是大夫人来了也是如此。
芙蓉虽然不明白叶如妙为何会有这样的吩咐，却还是点头应下。
叶如妙很快换了一身装扮，将额头和脸颊给做了遮挡，从她院子的后面出去了，还不是很热闹的街道，没有人注意到这么一个人。
而她的目的地就是太子宋忪的曲芳阁。
原本应该在东宫内禁足的宋忪此时已经躺在椅子上，一旁有人给打着扇，还有剥好了皮的水果喂到他的嘴里。
他只需要闭着眼享受就行了。
“殿下倒是悠闲得很。”叶如妙语气平淡的问道。
宋忪睁开眼，“你来了。”
叶如妙寻了个空位坐下，已经有人给送上了水果点心，“今日的事情多谢殿下了。”
“举手之劳而已，无需言谢。”
“大姐在东宫的安危就交给殿下了，还需要殿下多多费心。”
“她是孤的嫔妃，她的安危不用你说孤也会做的。”宋忪坐起来，朝一旁的人挥了挥手，众人退下留下他们二人。
“今日叫孤出来有什么事？父皇对孤下来禁足令，若不是你说有重要的事情，孤才不会冒这个风险出来。”宋忪直言。
“我既然说了是重要的事情，自然会是很重要的。”叶如妙神色间均是自信满满。
“说吧。”
“江南的事情应该快要告一段落了，前去江南的人应该也要回来了吧？”叶如妙喝了一口茶说道，“皇权如今还没有全部在殿下和皇上手中，等江南的人回来分别散布到户部，兵部重要的岗位上，如此一些政权才能掌握在你们的手中。”
“这么大的一件事情，你们该不会想要将这莫大荣耀拱手让人吧？”叶如妙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殿下好歹千辛万苦的去了一趟，到最后什么都没有捞到，殿下也不会甘心吧？”
宋忪，“......”
话都让她说了，他还能说什么？
叶如妙一边说一边注意着宋忪的神色，见他认可的模样就知道，她的话起了作用，“想来哪些人能重要，哪些人不能用，皇上和殿下的心里门儿清，我就不多说了。”
“另外，我得提醒殿下，不管圣暿王能不能回来，你们都应该做好两手准备，这样才不至于很被动。”叶如妙耷拉着脚，脚尖不断的触及地面又抬起。
“若是圣暿王回不来自然更好，留给你们的不过是时间问题，但若是回来了，你们再想去操作什么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我想这些事情我能想到的，皇上和殿下自然也能想到，具体的操作还是要看你们，我能说的便是这些了。”
叶如妙适可而止，说的差不多便住了嘴。
“我知道了。”宋忪脸色凝重，有的东西他这个脑子真的想不到，至于皇帝有没有想到他就不知道了。
但是他知道叶如妙说的很有道理。
“可要孤向父皇要一道圣旨，让圣暿王府的人不再去寻你麻烦？”宋忪看着差不多整个脸都被遮住的叶如妙，微皱了皱眉询问。
“不用了，借此我也能长长记性，才会记住这个屈辱。”叶如妙脸色阴暗，每每想起这个她心情就好不到哪里去。
“随你，若是需要孤帮忙的，尽管说。”宋忪还是很大方的，“当然，除了今天做戏的这些。”
“殿下能将大姐身边的奴才收为妃嫔，也是口味独特。”叶如妙不甘示弱的回击，“一个青嫔，一个禧嫔，啧啧啧，殿下还真会享齐人之福呢。”
宋忪，“......”
这嘲讽意味太足了。
若不是叶如妙给他传信说需要将叶如媚的位份降下来，他也不会除此下策，将一个奴才给升上去，巧青也就罢了，她毕竟是叶嬉身边出来的奴才。
可倚音是什么东西？
也不得不给了一个嫔的位份，只是禧这个封号足够讽刺和明显了，就是同叶嬉的嬉同音，聊以慰藉罢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我就先回去了，殿下也早些回去吧，还能左拥右抱消受一番美人恩。”叶如妙嘴角扬起别样的笑容。
说完，跳下凳子也不等宋忪再说话，从曲芳阁特有方法离开了曲芳阁。
以为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的叶如妙，却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中，只是她和见面的人说了什么听不到而已。
......
叶如妙并没有径直回去大远居，而是七拐八拐的进了一个不显眼的店铺，待了小半刻钟才出来。
等她出来的时候，跟踪她的人分成两路，一路继续跟踪，一路进了店铺。
进店铺的人看着满屋子的矿石，愣住了。
难道叶如妙是来赌石的？
不太像啊。
巡视了一圈没有什么结果，离开后让人去查了这家铺子的底细。
叶如妙从矿石店铺出来后，才回去了大远居，芙蓉见到她回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她心里慌乱得很，生怕有人前来找叶如妙。
到时候她兜不住就糟了。
“小姐总算是回来了，小姐出去后奴婢这心就没有放过下，现在看到安全的回来，一颗心总算是能放下了。”芙蓉凑上前去。
“伺候我沐浴更衣吧，我累了。”叶如妙不接她的话。
芙蓉先是一愣，随后立即说道，“奴婢这就去。”
叶如妙躺倒在床上，想着自己已经吩咐好塞人进方才说的兵部和户部的事情，总算能安心许多，朝中有自己的人，她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如此想着......叶老夫人的东西还是有些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