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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无限武侠世界全文阅读

作者:01姬     重生之无限武侠世界txt下载     重生之无限武侠世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二三六、力压全场

    要知道冲虚道长的辈分,放在江湖中可是绝对级别的大佬。即便是五岳掌门的师尊也是冲虚道长的晚辈,但他却如此敬称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这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顾长风拱手对冲虚道:“多谢道长手下留情,有机会再行讨教。”

    众人恍然,原来是冲虚道长不知为何留了手。难怪,他们就说这小子怎么可能战胜冲虚道长。

    冲虚叹了口气,并不言语,心情却是十分复杂。

    其他人看不明白,方证如何不懂。冲虚分明就是败了!

    “这不知从何而来的小子,当真是诡异,居然连冲虚都不是对手。看来,接下来,只能自己亲自出手了。真是没想到东方不败和任我行都倒下来,还有如此变数。”方证心中想着,便以一声佛号站了出来。

    “施主,你上场接连胜了天门道人和冲虚道长,不知究竟是为何而来?若只是讨教武学,那也不必急于今日。”方证指着场上密密麻麻一排人道,“今日大家聚在敝寺,便是就日月神教之事给大家一个交代,我看施主,就不要......”

    他话未说完,就听顾长风道:“我只是替一个人来做一件事而已,大师多虑了。”

    “什么事?”方证大师急忙道,又觉自己失态了,急忙缩了缩脖子,又念了句“阿弥陀佛”。

    顾长风笑道,“有人借了我一样东西,让我来带走一个人。”

    他这话一说出来,方证便明白了。这人就是冲着任我行来的,只是不知道如此武功高强的神秘青年,他的师承究竟是?

    “那人是谁?”方证问道。

    众人都聚精会神,将目光全部聚焦在顾长风身上,只见他缓缓吐出四个字来,顿时满堂皆惊。

    “东方不败。”

    什么!东方不败?他居然是替东方不败来的?

    群情沸腾,谁也没想到,魔教竟然还有这么一个高手。

    就连冲虚也是一脸疑惑,他明明是,怎么会......怎会替魔教出头?

    方证也没想到,顾长风居然会如此坦诚,这就摆明了告诉所有人,他是来拆台的。

    任盈盈、向问天等人则是一脸惊喜,没想到这位大侠居然是自己人!只是,他是替东方不败来的,他难道不知道东方不败已经死了吗?

    不对,他的言下之意是,东方不败或许并未真正身死。因为谁也没亲眼见过东方不败的尸体啊!

    众人细思极恐,方证也怕引起不必要的混乱,便站起立“阿弥陀佛”道:“我不管施主是替谁来出头的。敝寺虽然不大,但也容不得施主放肆。”

    方证说着,一抖袈裟,便是要亲自出手了。

    顾长风求之不得,他来此处,既是为了履约,也是为了大闹一场。他和冲虚交手过招,让他受益匪浅。这方证也是一大高手,更是身负易筋经这少林第一绝学。

    “方证大师,在下也想领教下少林的易筋经。”顾长风一脸淡然道。

    “好,那就请了!”话落,只见方证身上佛光大作,正是一身旃檀真气萦绕形成的异象。这真气之浓烈,达到了肉眼可见的程度。

    方证打出了普普通通的一拳,正是少林长拳的起手式。可这一拳有着他一身深厚内力的加持,也是一拳破万法。甭管对方招式如何华丽花哨,我自一拳破之。

    方证认为顾长风剑法高超,剑道水平甚至还压过冲虚一头,但剑法通玄者,一般内力都稍有不如。于是,他便不与对方比拼招式,只比试内力。

    但他没想到,顾长风直接弃剑抬掌,以掌对拳。

    二人手掌相接,方证感到对方掌上传来一股莫名的吸力,更是神色大变。

    “你,你怎么也会......”他却噤声不语,没有说出“吸星大法”四个字,但却更肯定对方的身份,必定是魔教之人,而且极为重要的人物,或许就是任我行的接班人!否则任我行不可能轻易传授他这门奇异的功法。

    若是寻常高手遇到吸星大法,或许会束手无策,慎之又慎,但方证却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修行的易筋经正是吸星大法的克星。

    “我少林《易筋经》的功夫,传自达摩祖师,圜一身之脉络,系五脏之精神,周而不散,行而不断,气自内生,血从外润。练成此经后,心动而力发,一攒一放,自然而施,不觉其出而自出,如潮之涨,似雷之发。练成这《易筋经》,便如一叶小舟于大海巨涛之中,怒浪澎湃之际,小舟自然抛高伏低,何尝用力?若要用力,又哪有力道可用?又从何处用起?”

    方证一边与顾长风过招,一边得意地说道,“施主虽然修成了魔教的神功,但却不知,当年任教主也是败在贫僧这门功夫之下。”

    吸星大法,改自于北冥残篇,但因残篇本就不全,是故后来修行者,又与前人完全不同。吸星大法历经前人捉摸改善,逐渐改造成了一门可以无视实力境界,吸取对方内力的霸道功法。

    但它也有致命的弱点,任我行这些年又完善许多。但吸星大法的限制仍旧无法突破。比如方证大师这类内力本就无形无迹的,便不能为外界所吸引。

    顾长风故意使出吸星大法,也是想印证这一点。既然吸星大法无迹可寻,他便换了一招。

    “嗯?”方证再与他对拼掌力,却发现他此时的内力和此前完全不同。

    之前的吸星邪力是霸道刚猛,犹如钢刀。而此时却似绵里藏针,含而不露,愈发深沉可怕。

    方证感到了这股内力的熟悉,正是和东方不败的幽昙真气系出同源!

    他看向顾长风的眼充满了震惊,此人身上竟然同时身负魔教两门至高绝学,说他不是魔教新任教主,谁信?

    “你,你是日月神教的新教主?”方证失声问道。

    “教主?”这厮似乎误会了什么,顾长风笑道,“日月神教的教主,我倒是没有兴趣。”

    说着,他掌上内力再度加深,一股浑厚的幽昙真力冲向方证。在众人视线中,只见顾长风身上一阵邪异的紫气大作,已经掩盖住了方证身上的金光。

    方证也全力运转易筋经,金色真气在他身边形成巨大的金佛之相,千万只佛手自他身后伸展而出,形成一尊千手如来相。

    少林寺众僧颇有默契地坐在一旁,口中念着佛号,似乎这是一场佛魔大战一般。

    “轰”的一声,剧烈的冲击波荡开来。众人都纷纷多到了墙壁后。

    待到视线恢复,只见原本场地上的青石砖已经一寸寸裂开,在二人交手的最中央出现了一个大坑。

    方证和顾长风在最后一刻,默契地自身的功力余波都释放到了脚下,这才没将这千年古刹摧毁。

    方证颇为感激道:“阿弥陀佛,施主慈悲。方证感激不尽。”

    他刚刚既是在和对方比试内力,也是在直问内心。但问心的结果,却让方证一无所得。他只是知道,对方不是东方不败,也不是任我行那样的人。

    他是一个谜一样的人物。

    顾长风微微一笑,“少林易筋经果然非同凡响,若大师再往上修一修,在下就完全不是对手了。”

    众人只觉得此人相当猖狂,但方证却突然闷了声。

    “噗”的一下,方证再也压制不住自己内息的波动,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什么,方证大师他居然!”众人已是目瞪口呆,少林众僧急忙上前。

    方证摆了摆手,“我无大碍。”

    二人对拼内力,方证吐血,而顾长风却是安然无恙,谁胜谁负,毋庸置疑了!

二三七、龙威

    这代表魔教出战的年轻人,不但身负通玄剑法,一身内力更是堪比天人。他往那里一站,虽是一脸风轻云淡,但众人却感到完全不可战胜!

    “圣姑,太好了,顾长风果然厉害!”蓝凤凰喜道,他之前便救出过任我行。虽然后来对战东方不败时逃走了,还被蓝凤凰诅咒过,但此时他再度出现,却是以无敌的姿态对战整个中原所有高手!

    向问天却是一脸忧虑,低声道:“此人的武功与心性都是深不可测,来历也是不明,同时学会了吸星大法和葵花宝典,未必是好事。”

    他当年得蒙任我行传授过些许吸星大法的功法,在东方不败身边多年,自然也识得葵花宝典独特的幽昙真气。他却万万不明白,这人是如何同时学会这两门奇功的。

    蓝凤凰性子较急,见此时顾长风力压群雄,便上前道:“你们正道,还有哪个不服,快点上来。若是都没有,那就请少林放人。”

    正道高手中,排名第一的方证大师,和排名第二的冲虚道长,都同时败在了这无名青年身上。环顾四合,五岳剑派就更不敢出手了。

    岳不群心性最为沉稳,自然能够苟住不言。五岳剑派众人看来看去,恒山派定闲师太突然道:“左盟主在哪里?请他代表我们五岳出战吧!”

    这倒是个好主意!岳不群在心底拍手叫好,心道左冷禅平日里总以盟主自居,此时不正是这个盟主派上用场的时候吗?

    但众人左右环顾,却不见左冷禅人,不知何时这厮居然开溜了。

    “这......这左盟主,就是这样身先表率的吗?”岳不群阴阳怪气地摇着扇子道。

    嵩山派十三太保除去死了那个外,都在场上,但他们却是不知为何,一改平日里的飞扬跋扈,变得沉默起来。

    岳不群眼睛一眯,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对劲,但他念头刚起,便听见外边儿一震剧烈的炮鸣声。

    在场的都是正道的魁首,一听到这炮声,心中便有了预感,这是朝廷的大炮!

    紧接着,只见无数身披重甲的士兵刀甲的声音。放眼望去,不知何时,整个少林寺已经被官兵给团团围住了。

    而且,这次出动的还不是一般的官兵,看那披甲样式,竟然是镇守关中的边军。

    边军都是久经沙场的将士,是真正见过血的。朝廷动用这些人,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镇压叛乱。

    “边军怎么会......我少林一向遵纪守法,怎么会......”少林寺长老失魂落魄道。

    “自然,我们都成了朝廷眼中的叛乱分子。”冲虚道长叹了口气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是谁也没想到,这黄雀不是黑白两道中任何一家,而是当今朝廷。

    边军大部队已将少室山上下围得水泄不通,场上这些人都是面如死灰。无论黑道还是白道,在朝廷眼中都是黑恶势力。

    这一次,朝廷借机设局,真是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这时,众将士中走出一个身着五品武官袍子的人,正是左冷禅。

    “左盟主,你!”定闲师太指着左冷禅,却是说不出话来。

    “左冷禅,你果真是狼子野心,当了朝廷的狗,还反过来咬自己人。”岳不群也是一脸愤恨道,他在寻思着等会打起来,自己或许可以趁乱逃走。毕竟他修行了那门功法,身轻如燕,这些人自然也留不住他。

    左冷禅冷哼一声,上前张开一张黄榜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武当、少林、恒山、衡山、泰山、华山等门派,聚众作乱,严重干扰百姓生活。特令左冷禅为宣抚大使,镇压叛乱。诸位缴械投降,听候发落罢。”

    此时,场上众人议论纷纷。左冷禅所说的势力中,唯独没有他嵩山派,众人哪里还不明白,这厮是借朝廷之手铲除其他门派,以达到一统江湖的目的。

    东方不败喊了十几年一统江湖,也没能做到的事,今日恐怕就要被左冷禅完成了。

    果然,世上最厉害的不是武功,还是毒计!

    “诸位,今日投降也是死,反抗也是死。等死,诸位意欲何为?”

    众人都不知所措之时,定闲师太突然站了出来,真臂高呼道。

    在江湖上混的,凡是被官府登记为江湖人的,生死都要自负。同样的,江湖人行事也是肆无忌惮,朝廷姑息了他们这么多年,今日是要清算了。

    那些个头目,怎么也得是斩首示众,以儆效尤。而下面的跟班儿,少说也得是个刺配充军。

    这些个江湖人,本就是刀口上舔血的,头掉了不够碗口大个疤,哪里能忍受这样的结局。此时有人一带头,便群情沸腾,要举起手中刀剑反抗。

    左冷禅见状,冷哼一声,“放肆!定闲师太,你这是自寻死路!”

    他掌上酝酿已久的大嵩阳神掌突然打出,定闲师太挽出一朵剑花。但这嵩阳神掌本该是至阳至刚属性,但她却没料到这一掌居然是掌中掌。

    嵩阳神掌被他化解去了,但其中的另一道寒冰之劲却是力透而出,打在她的胸口。定闲师太吐出一口心血,面容顿时变得枯槁起来,眉头都结了一层寒霜。

    “寒冰掌,左冷禅,你藏得好深!”定闲师太深深看了左冷禅一眼,他的功力已经不下于任我行了,只是一直藏着掖着而已。

    “定闲,这是你自找的。本官奉朝廷谕旨平乱,你们胆敢以下犯上,此人就是下场!”左冷禅指着定闲师太道。

    他目光所至,许多人都不禁低下了头,逐渐放松手中的兵刃,但看到泰山派时,天门道人却硬气道:“人头掉了不过碗大个疤,但要我等俯首就擒,让百年基业毁于今日,我泰山派做不到!”

    “对,我恒山派也不答应!”

    “我衡山派也不服,我们又没做什么杀人放火之事,凭什么抓我们?”

    这些大派怎么甘心束手就擒,便故意煽动大家一起反抗。此时众人夹在两边,却是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择决。

    而边军将士也是早已就绪,各种弓箭长枪,只待左冷禅下令,便上前平乱。

    就在嘈杂之中,天门道人突然发出一声惨叫,众人纷纷安静下来,转头看去——只见天门道人捂着肚子倒在血泊之中。

    这一剑正是来自于他的战友——华山派掌门岳不群!

    “岳不群,你怎么!”其他人震惊。

    “师兄,你......”宁中则颤抖着手。

    “岳不群,纳命来!”泰山派弟子震怒。

    左冷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惊到了,但旋即便点了点头,拍手笑道:“岳不群,不愧是你!”

    如此阴险狡诈的伪君子,也只有这位华山派君子剑了!

    岳不群之所以选择偷袭刺杀天门道人,便是为了递投名状,也是为了搅乱局面,趁乱逃走。

    果真,泰山派弟子愤怒之下,直接拔剑攻向岳不群。但即便是之前的岳不群,这些人也不可能是对手。

    他长剑一挥,一道紫霞剑气横射而出,将十来个泰山派弟子悉数斩杀在地。

    “我劝诸位还是听从左盟主之说,归顺朝廷,为各家留一丝香火吧!”岳不群腔调阴柔道。

    他话音刚落,突然一道剑气伴随着一道身影,自少室山外飞来,那剑快得只能看见影子,直直向他刺去,正是令狐冲。

    之前风清扬便向他讲述了岳不群的种种,此时他听闻少室山之事,便赶来赴会。但赶到时却已经晚了,此时见到岳不群刺死天门道人,又为了活命不顾气节,要学左冷禅做朝廷走狗,便决然出剑。

    “令狐冲,你竟敢对为师动手。”岳不群的另一只手不禁捏起了兰花指,另一边的宁中则却是丝毫不奇怪,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师徒二人,或许早已得知了这个事实。

    令狐冲一脸坚定道:“华山派,是所有华山人的华山派,不是你一个人的华山派。即便是师傅触犯了华山的戒律,也该受到惩罚。”

    岳不群刚刚的行径,无故残害同门、为了个人安危枉顾道义,这些都是死罪。令狐冲对岳不群出剑,便是看透了他的虚伪面目。

    “好,我岳不群教的好徒弟。那就看看,谁的剑更快吧!”岳不群说完,长剑一挥,三尺剑气甩出。

    只见他脸上一阵紫气氤氲,一只手翘着兰花指,另一只手轻轻捏着那柄长剑,姿势十分妖娆。

    “紫霞神功配上辟邪剑法,有趣!”顾长风混在人群中,不慌不忙地向蓝凤凰问道,“怎么样,任教主救出来了吗?”

    蓝凤凰点点头,“顾长风,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顾长风摆了摆手,“先看好戏。”

    这边是令狐冲和岳不群的师徒对决,另一边,泰山派弟子也和嵩山弟子斗了起来。

    边军围在外边,左冷禅坐山观虎斗,并不急于出手。

    令狐冲的独孤九剑,经过风清扬的调教,已经小有成就。此时和岳不群的辟邪剑法斗得旗鼓相当。

    岳不群有紫霞神功护体,剑气激荡,一股紫色邪气冲体而出。令狐冲要伤他,就必须先破他气功。

    “破气式”一出,一切内功尽数落空。令狐冲又接破剑式,一道无形剑气贴着岳不群下颌而过,在他的下巴留下一道血痕,更是削落了脸上的胡须。

    原来,岳不群修炼辟邪剑法,早已自宫。此时的胡须也是粘上去的。宁中则正是知道了这些,才对岳不群彻底失去了希望,是故面如死灰。

    岳不群没想到,令狐冲的剑法竟然还在他辟邪剑法之上,当机立断地腾空一跃,飞出少林寺山门去。令狐冲也顺势追去。

    这二人刚离开,左冷禅便挥手下令道:“三声之内不肯缴械投降者,杀无赦!”

    “一!二!”

    就在他将要吐出第三声时,人群中突然钻出来一个熟悉的人影。

    “左冷禅!”顾长风一声爆喝。

    左冷禅低头看去,毫不意外道:“原来是顾指挥使!”

    “左冷禅,你奉谁的命令来的?”顾长风质问道,看来刘询那个老阉狗把自己也给坑了。既然他不仁,就别怪自己不义了。

    武功一般高的时候,你就会害怕人多势众。武功非常高的时候,你也会败在阴谋诡计下。但当武功高到上天的时候,那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如今的顾长风就在第三层。

    众人听左冷禅叫他顾指挥使,这才恍然,原来这位不是魔教之人,却是朝廷的人。

    他们正哀叹江湖无人能够出头,突然听左冷禅冷冷道:“顾指挥使图谋不轨,意欲谋反。厂公已经秉明陛下,特批本官先斩后奏!”

    “好一个......天坑!”顾长风冷笑着,抬头看向左冷禅,“是不是干掉我,你就觉得自己可以上位了?如果我猜的不错,刘询给你许诺的,正是这锦衣卫都指挥使的位置吧?”

    左冷禅“哼”了一声,“你既然知道,那就束手就擒吧!我给你个痛快!”

    “可以。”顾长风一脸淡然道,“但凡是都是有代价的。你想要我的命,也要付出代价。”

    “哈哈哈,如今你们都是我刀下鱼肉,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我倒是想知道,顾指挥使开出的条件是什么!”左冷禅仰天大笑。

    “你的......命!”

    左冷禅眼睛一缩,只见远在几丈外的顾长风突然来到了他身前,一道赤红色的剑气向他斩来。

    左冷禅连忙运起全身功力抵挡,终于将这道剑气化解了。

    “哈哈哈,你想杀我,没这么容易!来......”左冷禅“人”字尚未出口,突然整个人一滞。

    他低头向腰间看去,只见一道黑色的魅影闪过,他的腰间裂开了一道缝隙,鲜血过了一会儿才迸射而出。

    左冷禅用双手捂住腰间,突然从头到脚都射出鲜血来。

    原来顾长风刚刚那魅影一剑,已经快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这魅影一剑,正是顾长风今日方才悟出的剑道。

    魅影剑的速度,比辟邪、独孤还要快,这是一门杀人于无形的剑法!

    众人瞠目结舌地看着左冷禅的身体裂开了无数道裂隙,然后哗的一声化成了一滩血水。

    即便是久经沙场的边军,也被这突然起来的惨烈死法所震慑。他们甚至没看明白,左冷禅是怎么死的。

    只是见到顾指挥使长剑遥遥一挥,紧接着左冷禅便被分尸而死。

    “这不是剑法,这是妖术!”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一下子,整个边军部队都炸开了锅。

    要对付一个江湖人士,哪怕他武功再高,都抵不过千军万马,因为他是人,就会死。

    但如果面对的是妖怪异人呢?这些边军本就比较无知,此时他们要对付的是一个妖人,顿时就胆怯了几分。

    顾长风趁势又斩出几剑,将另外几个嵩山太保也给料理了。那些边军失去了指挥,又被这近乎于妖术的剑法所震慑,纷纷有些后退。

    “挡我者死!”顾长风内力灌注,大喝一声,声音响彻四合。

    边军闻声而动,徐徐后退。

    那副将站出来,拔剑道:“杀无赦,后退者斩立决!”

    边军将士只能硬着头往前冲,但他们手上的长枪还未能刺到对方,但见一阵魅影闪过便有十来个将士被分尸而死。

    “嗷”的一声,十八条赤红色的邪龙冲天而起,边军部队被冲散。

    “是龙!龙!”边军将士惊恐地喊道。

    顾长风使出降龙十八掌,这龙形真气的异象,让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将士们彻底吓傻了!

二三八、杀疯了

    如果有人说,一人之威,可以抵御千军万马,只会招来旁人的轻笑。

    但经历过少室山之战后,在场所有的江湖人都被彻底改变了认知。此一人便是无敌。千军万马、刀枪火炮,在他一剑之下,统统作废。

    笑傲世界,多的是刀光剑影,即便是方证那样的佛门真气异象,已经够令人惊异了。而顾长风所使的降龙十八掌,早就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也会和那些官兵一样,认为这是真龙降世。

    顾长风以幽昙真气使出降龙掌法,真气形成的龙相自然也带了几分邪气。十八条赤龙相护,从山上一路冲到山脚,无人能挡。

    边军将士被他打得七零八落,到了山脚下,便是排列整齐的边军部队,此时他们已经摆好了阵型。

    “喝!”数以万计的大军齐齐一声大喝,宛如猛虎啸林一般,震得少室山下的整座小镇都为之一荡。

    手执重盾的前锋战士让开一条路,只见一个身穿红色蟒袍之人骑着白马走了出来,正是东厂都督刘询。

    “顾长风,你要造反么?”刘询掐着兰花指,一脸愠怒地指向顾长风。

    顾长风笑着道:“自然不是。”

    “那还不赶快放下兵器?朝廷让你剿灭武林势力,你如今做的是哪一出?”

    刘询见边军重重包围都拦不住他,心道这厮的武功何时到了如此境界,便想要先稳住他,待他缴械不备之时,一举拿下,先斩后奏!

    顾长风自然不会相信他的话。所谓狡兔死、走狗亨,如今的他对刘询来说已经完全没有利用价值了。

    “你还犹豫什么?你再厉害,还能跟朝廷作对不成?”刘询再度质问道。

    顾长风缓缓将手中剑放下,就在即将插入地面的前一秒,那柄剑“倏”的一声飞向刘询。

    刘询伸手一捏,直接夹住了这柄快剑,双手发出一阵罡气,竟然将长剑直接揉成一团废铁。

    “顾长风,你果然图谋不轨,就让杂家来清理门户。”刘询说完,整个人从马上跃起,三步踏空飞身至他身前,掌上罡气凝聚直接一掌拍出。

    “轰”的一声,顾长风侧身避过,身后的一颗松树直接被拦腰打断。

    刘询修炼的是天罡童子功,因为他是阉人,这门功法修行了六七十年,功力深不可测,距离大宗师也仅有一步之遥了。

    “顾长风,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愿意缴械投降,本都督可以饶你......”

    刘询被一道凌厉的剑气打断,但顾长风手中无剑,却是以指发剑气。

    “顾长风,你藏得可真够深的!”

    刘询以罡气抵消他的剑气,但既能指发剑气,这功力也到了宗师之境了。

    顾长风掌上发力,一招亢龙有悔,直接和刘询对拼。

    刘询的天罡童子功,是至阴至纯的真气,却是和葵花宝典有一些渊源。顾长风此时最主要的力量便是来自东方不败传给他的幽昙真气。

    二者都是至阴之气,便没有所谓的属性生克,只看谁更加深厚了。

    刘询位高权重,极少履及江湖,也只是听过东方不败的名号,并未真正和他交过手。是故他也不知道东方不败到底有多强,但心想江湖上不该有大宗师之内的存在。毕竟以他的资历年纪,在江湖上也是排的上号的。

    但顾长风本就是异数,东方不败一身功力本就是到了大宗师之境。虽然大宗师与宗师之间内力的差距并不大,但东方不败化气为丹,内力储备自然也是浩如渊海。

    如果不是顾长风的丹田容量有限,东方不败怕传功传多了把他丹田撑破,此时顾长风的功力还能再多几分。

    但这内力毕竟只是一次性的,消耗一分便少一分。他这一路施展降龙十八掌的大招,体内的真气也耗去了三分。

    可仅仅是这七分的幽昙真气,也让刘询感到了深深的恐惧。这一对掌,刘询直接被震了回去。

    试图接住他的十来个手下也被震得口吐鲜血,可见这内力余波之大。

    刘询憋着喉头一阵甜,将血咽了下去,藏在背后的双手却是颤抖不止。

    “厂公,你没事吧?”欧阳全关切地问道。

    刘询艰难地摇了摇头,欧阳全又道:“这小子一定是偷学了葵花宝典,厂公一定要把他拿下,否则后患无穷!”

    刘询瞟了他一眼,急忙道:“还愣着干啥,一起上!”

    “是!”欧阳全挥了挥手,重盾将士围了上来,将他们护在其中。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刀枪重甲如同一阵钢铁洪流。

    这批边军的指挥就是刘询,干掉他边军便会溃散。刘询之前颐指气使,顾长风早就看他不爽了。今天就要新账旧账一起清算。

    “嗷呜!”

    大龙再出,风起云涌,顾长风飞身至于万军之中,脚踏大地,赤龙狂舞。

    “震惊百里!”

    “震惊百里!”

    一次大招换一个点,无数条赤龙在军队中飞舞,将边军的阵型冲散。

    紧随其后下山而来的众多武林人士,已经忘记了逃命,他们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还是人吗?

    以一人之力,冲入万军之中,却是千军辟易!龙影纵横间,无数士兵被打飞,腾在空中,如同鱼儿一般落在地上。

    “抓到你了!”顾长风手臂一挥,一条赤龙真气卷向刘询所在之处。数十名重甲将士被掀飞,露出其后一脸惊恐的刘询。

    “顾长风,你不能杀我!”刘询惊慌失措道。

    一道赤龙之影直接冲向刘询,刘询来不及运功抵挡,便被直接打炸了!血雨横飞,十分残暴。

    “砰”的一声,数十发子弹从后方打向顾长风。原来是欧阳全,他趁着顾长风击杀刘询之时,带着神机营将士使用火枪攻击刘询。

    即便是宗师高手不慎中弹,也有性命之忧。这数十发打出去,人都要被打成筛子。

    “顾长风,时代变了!”欧阳泉凸起嘴巴笑着道,“跟着东方不败学葵花宝典,一个打一万个有用吗?还不是一枪搞定......吃土吧你!”

    欧阳全话音刚落,身中数十发子弹的顾长风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

    “时代没变,大人!你爸爸还是你爸爸!”

    顾长风身体一鼓,吸星大法吸附在身体上的数十发子弹反弹而出,周围开枪的那几十个神机营士兵都被子弹反射中了。运气好的只是在身体上打出个洞,倒霉的脑袋都被打爆了!

    这是特制的特大号钢弹,专门对付这些武林高手研发的。

    欧阳全见势不妙,拔腿就跑。

    顾长风手上捏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钢弹,弹指而出,射向逃到百米外的欧阳全。

    欧阳全拉了个手下替他抵挡,只听见“砰”的一声,这颗子弹穿过那手下的脑袋,留下一个碗口大小的血洞,却是其势不减,继续冲向欧阳全。

    “啊!”一声惨叫,欧阳全的脑袋就像一个大西瓜,直接炸开了。

    正副指挥使都已被杀,将士更是死伤惨重。这边军部队顿时起了溃逃之念。

    顾长风也不愿继续制造无谓的杀戮,便登高临下。双掌齐出,十八条巨龙自他身上而起,狂龙乱舞,冲向高空。

    龙吟之声不绝于耳,震惊百里!

    “这不是人,是神魔,快逃!”边军大阵黑压压一片,此时都乱了,唯恐自己逃得慢了,成为下一个冤死鬼。

    本以为是绝对镇压的,可结果却成了这样......朝廷镇压武林江湖上百年,从未出现过如此惨重的伤亡。

    顾长风以一人之力,杀死边军将士将近上千人。这还是在短短的一个时辰内!

二三九、心魔

    少室山下的小镇,血流成河,溪水都成了血色。

    休战后,顾长风看着脚下遍地的尸体,一时也颇为心惊。自己不知不觉居然杀了这么多人?

    以前对付蒙古人,他杀得再多也没有感觉。但此世纪,他屠杀的却是大明的汉人军队。

    待到杀戮结束后,顾长风才感到一丝后怕。刚刚的他,就像是杀疯了一样,根本没有考虑过后果,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挡我者死......

    在顾长风脚下,跟着下山而来,围观的江湖人士也都是噤若寒蝉。

    他们今日似乎见证了一位新的大魔头的诞生......或者说神魔!

    东方不败、任我行,乃至于此前日月神教的任何一位教主,都没有眼前之人这般疯狂可怕。

    自成祖之后,无人敢挑战朝廷的权威。即便是杀死官兵都要小心心翼翼的,更何况如此目无天日的残杀大明边军!这便是赤裸裸的造反!

    此时是盛世,并不是乱世。造反?毫无希望。

    他今日杀了数千名官兵,只会遭来朝廷对武林的赶尽杀绝。他们心中都痛恨顾长风今日所作所为,但黑白两道,却又无人胆敢开口多说一句。

    顾长风静立于小山坡上,微风拂起他的衣裳,他黑发飘舞,状若神魔。

    “阿弥陀佛,想不到我少室山,也有一日会成为修罗场。”方证一脸心痛,站了出来,对着山坡上的顾长风道,“施主,今日这一切,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顾长风沉默了。

    他觉得方证很虚伪,但他却没有发怒,也没有回答。

    他心虚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杀死如此之多的人,而这些人都没有非死不可的理由。

    他看向自己的手掌,上面似乎已经沾满了鲜血和罪孽。

    是东方不必的幽昙真气影响了自己的心性,还是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带来的负面影响?

    因为三世为人的缘故,他自信地认为自己可以掌握一切变故。但当今日之事发生后,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这些个世界。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穿越于一个个世界中,他在追求真相。但与此同时,他也在一次次重生之中,获得至高武力,甚至会迷失自我。

    如果内心没有任何值得维系守护的东西,他或许真的会成为一个无视一切的魔神!

    毕竟生死在他看来都是那么微不足道,死了大不了就重生一次。而这些个鲜活的生命,在他杀戮时却只当是一堆虚拟的数据。

    反正他们也不是真的?

    可是什么时候,他开始不把这些人当成人了呢?

    顾长风越想越怕,他感觉自己在一次次穿越中似乎失去了非常重要的东西——人性。

    “咔嚓”一声,这一声非常清脆,宛如混沌破壳初开之时。但这声音只有他自己听得见,顾长风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抛去这外在的一切不看,他不是宋青书,也不是尹志平,更不是顾长风,他本来的名字是什么?

    他想不出来了......

    一阵剧烈的头痛,让他几乎晕过去。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顾长风的身上冒出一阵阵赤红色的真气,这真气直冲云霄。

    他在散功?

    不可思议,他居然要自废武功?

    “快,趁着这大魔头走火入魔,我们将他拿下,好向朝廷有个交代!”方证大师指着顾长风说道。

    正道众高手纷纷出招,攻向顾长风。他们知道,顾长风不死,那朝廷便会迁怒所有江湖人!

    顾长风双眼发红,看着这一干江湖人,杀心又起。自己明明救了这些人,这些人就只想着恩将仇报!

    杀!

    就在他要出手之时,天外突然传来一声清亮的声音: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摧。王图霸业笑谈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一席红云自天边而来,他乘着暮色,落在顾长风身后。

    熟悉的红袍,熟悉的妖娆身段,熟悉的弹指花飞蝶舞,只是头发成了一片灰白。

    “东方不败!”

    “他怎么没死!”

    众人惊而却步,只见东方不败伸手点了顾长风身上两个穴道。顾长风身上的煞气慢慢消弭,晕倒在他怀中。

    “顾长风,你走火入魔了。”

    这是顾长风听见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接着便沉沉晕了过去。

    “东方不败,纳命来!”

    众人群起而攻之,东方不败并不作理会,抱起顾长风腾空而去,宛如仙人驾鹤一般。

    众人望着飘然而去的两人,看着遍地的尸体,不禁陷入了呆滞,“这......”

    ......

    顾长风再度醒来,身边是婉转的歌声,身体摇摇晃晃的,应该是在水上。

    他睁眼一看,那席红衣正立在船头。

    “是你救了我?”

    顾长风现在脑子清明了许多,只觉得此前战斗的种种宛如梦幻一般,但那时的他确实是走火入魔了。如果当时不是东方不败突然出手封住了他的穴道,他便会真气暴走,最终力竭而死。

    东方不败手执竹竿,稳稳坐在船头。

    “你的武功,练的太杂了。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但后人只见其成之于大,却非成之于杂。”

    顾长风点了点头。武功到了他这种境地,自然明白东方不败的意思。

    古往今来有无数的高手,强如达摩祖师、真武祖师之流,也未如顾长风一般,学过如此之多的武功。这三世习武,他学的十分庞杂,但却没有时间去梳理其中的武学原理。

    九阴、九阳、乾坤大挪移、降龙掌法、纯阳先天功、独孤九剑,葵花宝典、吸星大法,这些每一门都是绝顶的武学。但他自以为能够融会贯通,却不知隐患早已种下。

    这次的发作,便是一个例子。

    回想起当时血流成河的少室山,他也是一阵后怕。

    “我也不明白,你为何会走火入魔。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只是一个引子,你真正的问题在这里。”东方不败指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胸口道。

    “是心魔。”

    他猛地一怔,似乎明白了什么。宋青书当年那个雨夜的杀戮,尹志平的杀戮,张三丰修法先修心的叮嘱......原来,心魔并不会消失,而是会伴随着他一直重生转世,就像一座火山,不知什么时候爆发,压制得愈深沉,爆发得愈猛烈。

    “你修行到如今,就没有出现过一次心魔吗?”顾长风有些苦恼地问道。

    东方不败坦然自若道:“问心无愧,何来心魔?”

    问心无愧!这四个字重重地敲击在他的心扉上。是啊!问心无愧!可他真能问心无愧吗?

    无论是宋青书,还是尹志平,以及顾长风,他都有遗憾留下。他穿越取代了别人,这三个人的身体被他所掠夺,他们的意识被他所融合。

    但他们就彻底消失了吗?没有,他们的记忆成为了他的记忆,他们的性格影响着他的行为,他们的灵魂在暗处窥伺着......

    他后背感到一阵寒意,似乎那三个被他吞噬的灵魂正在身后狞笑着。

    但转头一看,除了夕阳晚照,渔舟唱晚,什么也没有。

    还是大白天......

    原本正气凛然的顾长风,他的愿望是为大明尽忠。而杀戮大明将士,完全违背了他的初衷。

    这就是为何会突然走火入魔,因为他完全违背了顾长风的初衷,他的灵魂不会安息!

    “哗”的一声,东方不败猛地拔起鱼竿,一条肥大的鱼儿落在舢板上。他伸手捧起这条大鱼,却又放回了水中。

    顾长风投去好奇的目光,东方不败却笑着道:“你我都不会做鱼,何必难为它......你还是去外边儿买些好酒好菜回来吧!”

    顾长风走出船舱,夕阳西下,落霞从天上垂落到水上,几只水鸟孤零零地飞在空中。

    这一年,少室山之变震惊朝野。隐居后宫多年的皇帝罕见上了一次朝,并以最为严厉的措辞发布了禁武令!

    一切江湖人士都以叛乱分子论处,一夜之间,无数江湖势力被朝廷连锅端去。大如少林、武当、五岳剑派等,也向朝廷递交了“保证书”。

    自此之后,江湖势力日益衰落。

    少林、武当后辈大多弃武从文,开始钻研经书文理或炼丹修道。而五岳剑派中,由于各派掌门的暴毙,也因此而中落,有的更在数年之内土崩瓦解。

    在少室山之变中,恒山掌门定闲被左冷禅所杀,而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又被岳不群背刺而死。因此,这几家都陷入了不死不休的争斗之中。岳不群借着和令狐冲打斗之故脱困后,返回华山整顿门派弟子。他邀请其他四岳前来华山商量五岳的未来。

    泰山派来寻仇,恒山派来质问,嵩山派已成岳不群的附庸。五岳剑派除去衡山外,都是人才凋零,岳不群认为这是一统五岳的绝佳时机。

    他在华山后山思过崖的伏魔洞中设局,欲将其他几派不服者悉数歼灭。但没想到,被他逐出师门的弟子令狐冲,竟然以恒山派掌门的身份来到了思过崖上。

    这一场决斗,岳不群的辟邪剑法还是输给了令狐冲的独孤九剑。但这一次,令狐冲却没有再因为师娘的缘故手下留情。

    思过崖之事后,只有一个衡山派安然无恙。早已去云游四方的莫大先生,反倒是成了五岳剑派高手中的唯一幸存者。

    数十年后,备受打压而倍加凋零的黑道江湖上,五岳剑派中也只剩下这衡山派的名号依旧敞亮了。

    那时衡山派的掌门仍旧姓莫,这位自称是莫大先生后裔的衡山掌门,后来有个孙女,便是名满江湖的赤焰狂魔......

二四零、姑苏慕容

    复国!

    复国!

    光复大燕国!

    一个执拗的声音将他从昏昏沉沉的梦境中唤醒。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锦绣罗帐,旁边点着樽落地铜鹤香炉。暗香盈人的屋子里陈设着古香古色的红木家具,绣荷屏风前还摆着一瓶海棠花。

    唔,头好疼,这次又是到了哪里......

    “公子,你醒了!”这声音清脆,犹如珠落玉盘,动听之极。

    一席红衣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他吓了一大跳,仔细一看才松了口气。

    来者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她的身材娇小玲珑,纤小瘦弱。肌肤柔腻,光滑晶莹,雪白粉嫩。此时正瞪着圆圆的大眼睛,乌黑的眼珠骨碌碌地一转。眼珠灵动,脸上笑容如春花初绽,自有一股动人气韵。

    “你是......阿朱?”见到这张娇俏可喜的笑脸,一阵熟悉的记忆涌上心头。

    卧槽?这一世,自己居然成了慕容复?

    阿朱柔腻粉嫩的小手从热水中拧起一块湿毛巾,轻轻地替慕容复擦拭着额头。当她靠近之时,慕容复明显地感受到了一阵幽雅的香气,但气息极淡极微。

    慕容复轻轻晃了晃脑袋,阿朱在他心目中是亲妹妹一样的存在啊。

    “公子,你还好吗?”阿朱那双妙目中的眼珠转了转,似乎察觉到了慕容复身上的一丝异样。

    慕容复轻轻一颤,回过神来,微笑着道:“我没事。”

    旋即他看着体贴的阿朱,又道:“这些话儿,让下人做便是了,又何必亲力亲为......”

    阿朱展颜笑道:“我是公子的婢女,伺候公子自然也是理所当然了。”

    慕容复接过湿巾,自己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又起身放回了金盆中。

    “你自小便在我慕容家长大,当年父亲收留你时,便视你如养女一般,我也一直将你和阿碧当作妹妹一般看待。”

    阿朱一愣,没想到慕容复醒来后,竟然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的慕容复从来都不会这样关心她们。

    “公子,你变了......”阿朱掩嘴笑道。

    慕容复一紧张,吞吐地问道:“怎么了......怎么变了......”

    “阿朱自然知道公子对我们的好,只是公子有大事要做,所以一直都把这份关心藏在心中。但如今公子受伤昏迷醒来后,却跟变了个人似的......”

    原来如此!慕容复心中苦笑着,心道这慕容复也是怪可惜的,明明是绝佳的高富帅人设,最后却自己把自己玩崩了。

    “阿朱,我这次身负重伤之后,便想明白许多事情。人生在世,若只顾武功大业,忽略了身边对你好的人。最后即便真有所成,那也是孤家寡人一个,这才是极大的不幸。”

    阿朱听慕容复这话,眼睛一亮,心道公子这一次受伤真是太值了!她以前便一直担心慕容复,这位对她来说形同兄长的存在,全身心扑在复活大业上,活得太累了。

    如今慕容复的言谈透露出了一丝豁然开朗的意味,这便让阿朱感到十分惊喜和欣慰了。

    她又听慕容复道:“这次出去,我是遇到真正的高手了。我这伤势还要将养一段时间,庄内大小事务,就由妹子你代我打理了。”

    阿朱是第一次听慕容复叫她“妹子”,心中涌起一阵暖流,攥着拳头道:“公子放心,阿朱一定替公子照管好参合庄。”

    其实,慕容复这些年云游四海,在武林中闯下了“南慕容”的赫赫威名,背后便是有阿朱、阿碧这么一对贤良替他打理慕容家的产业。

    阿朱退下后,慕容复才松了口气。这丫头是个极其聪明的角儿,慕容复也怕自己‘初来乍到’,被这丫头看出什么端倪来。

    这一次穿越,并不是非常成功。

    他原本还在研究识海世界的秘密,后来不知怎么地,不下心打碎了第四块玻璃体,于是就来到了这个新的世界。

    刚刚降临过来的时候,慕容复的本体正在和一个抬掌就能打出一十八条金龙的开挂选手对战。

    这一次穿越很仓促的感觉,慕容复的意识占据了主导。当时的慕容复只觉得自己打着打着,突然脑子里多出了一个声音。

    慕容复被吓了一大跳,然后就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压迫感。和之前那些奄奄一息的灵魂不同,慕容复的灵魂还是很强大的,于是二者就在脑海中展开了剧烈的斗争。

    也是在这个时候,外界的慕容复假扮成的“李延宗”,正在同丐帮帮主乔峰对拼掌力。一个使降龙十八掌,一个使斗转星移,本来是打得旗鼓相当。

    但谁也没想到的是,李延宗突然萎了。只见他两眼一闭就晕了过去,还好乔峰不愿胜之不武,及时撤回了掌力。

    他最终成功吞噬了慕容复的灵魂,但也欠下了一个因果。

    “复国,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我,一定要替我复国!”

    慕容复为了这个目标,甚至可以放弃自己的性命。这是何等的执念,他无法想象。

    这个人活着,就像是一台机器一样,奔波半生,就是为了虚无缥缈的复国大计。原本的慕容复为了这个目标放弃了所有,亲情、爱情甚至尊严,但最终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他最后只能疯疯癫癫地在过家家中完成自己的皇帝梦。

    但这能怪他吗?其实真不怪他,要怪就得怪他那坑儿子的老爹!说实话,慕容博真的可以说是一个脑残。

    首先,慕容博想要挑起宋辽两国战争、从而浑水摸鱼的办法,竟然是让中原武人以卵击石,谋害在辽国仅为禁军统领的萧远山一家。一场江湖血战后,两边都死了一堆武人,但宋辽两国军政高层毫无反应。

    而慕容博自己却从能和少林方丈平等论交的江南武林领袖,变成为躲避质疑,不得不假死埋名的黑户。当真是损人不利己、失败到了极致!

    其次,慕容博一个图谋造反的人,不攫取声望财富,也不好好招兵买马,却耗费大半辈子时间,蜗在少林寺偷学武功,把自己从绝顶高手学成了暗伤在身天天发作的准残废。

    如果此刻慕容博出现在慕容复面前的话,他真想抱着这位老父亲的胳膊使劲摇晃,把他给唤醒!

    还施水阁和琅嬛玉洞里的无数武功秘籍,它不香吗?为啥要去少林自废武功,还被扫地僧抓住了把柄,掉进了深坑中?

    这还不算,最最坑儿子的是,慕容复在努力结交江湖草莽,为复国大业收买人心。但慕容博却在暗中大肆杀人,还非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家传独门手法不可,唯恐别人不知道这些人是死在慕容氏手中!

    一想到这些,慕容复不禁就潸潸留下眼泪来。

    或许没有这位老爹的暗中相助,自己的复国大计还会容易些!这位老爹所做的铺垫,就是将游戏难度从普通调整到了地狱难度。

    Emmmm,慕容复明知如此,但又无可奈何。

    他坐在竹椅上思索了半天,总算理顺了思路。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先把硬实力提升上去。

    慕容复这家伙一身的内力只有一流中乘水平,和南慕容的威名实在是不太符合。但因为“斗转星移”这门外挂式绝学的存在,让慕容复总能够和人打个五五开。再加上,慕容复行走江湖的目的是为了结交江湖好友,出手更是相当阔绰......于是,南慕容的威名就这样抬出来了。

    可问题是,施展斗转星移这门绝技的要点在于武道意识,但慕容复这厮只给他留了一身内力啊......

    “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参合庄的还施水阁和隔壁曼陀罗庄的琅嬛玉洞,这两座图书馆,可谓是藏尽了天下武学。当然,某些特别强大的,就只有一个名录了。

    正好趁着养伤这段时间,将这些秘籍都翻阅一遍。

    以前的慕容复心高气傲,只是粗略浏览过还施水阁中的武学,却认为都是二三之流,看不上眼。

    不得不说,以前的慕容复眼力实在是太差了。他若能够静下心来,钻研这些武功秘籍,即便不学其他,也能够雄霸一方。

    不过这毛病,也是遗传他老子的。慕容博就不是什么好鸟,同样也是放着两座图书馆的典籍不看,跑去少林寺钻人家的圈套。要知道,这参合庄中的武学,可都是慕容家最刘辟的先祖慕容龙城收集而来的。

    慕容龙城的实力可是公认的绝世高手,他留下的东西会差吗?只可惜,他的后人有眼不识金镶玉啊。

    还施水阁就在参合庄内,慕容复自然可以自由出入。这半个月下来,他便已经将阁楼中的典籍都翻阅了一遍,就连吃住都在其中。

    因为前三世的经验,再去看这些武功秘籍,便如数家珍一般,很快就能理解透彻。

    这些日子都是阿朱前来送饭,这一日都过了饭点,慕容复都饿的肚子咕噜噜叫了,却迟迟不见那丫头的人影。

    “奇了怪了。”慕容复伸了个懒腰,从书桌前起身。

    这还施水阁中的武学他已尽数阅览过了一遍,其中一流以上的武学典籍不过百来种,大多都只是残本。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兴许这就是“斗转星移”的秘诀了。

    正要出阁去,突然一个身影闯了进来,却是一个绿衫少女,头上还用绿丝巾左右两边各自绑了个蝴蝶结。

    她开口却是吴侬软语:“公子,不好了,有人来闯庄!”

    这少女正是阿碧,她之前一直奔波在外,打理燕子坞的其他产业,今日才回来。

    “阿碧,许久不见。”慕容复微微一笑。

    见不苟言笑的公子,突然对自己露出了笑容,阿碧俏脸一红,低下了头。

    旋即又想起此时不是害羞的时候,便又急道:“公子,你快跟我来吧,阿朱姐姐是拦不住那人了。”

    “哦?是什么人,居然敢来我燕子坞撒野?”慕容复面不改色道,脑中闪过一个片段,又问道,“来的是不是一个喇叭和尚?”

    阿碧一脸诧异,阿朱姐姐说公子这些日子一直在还施水阁里读书,怎么会知道外边的事儿的?

    但她也顾不上多问了,急忙点头道:“他说自己是老爷的朋友,特来履行当年的约定。”

    二人来到燕子坞渡口,只见一个穿着藏青色僧袍,脖子下系着黄色围领,头上留着舍利盘发的藏僧,巍然立在燕子坞渡口木坊下。

    “他只是一个人来的吗?”慕容复低声向阿碧问道。

    阿碧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弱气道:“我回来时,在太湖渡口遇到了这个和尚,他说是来拜访慕容先生的......我还以为他是来寻公子的,便将他捎带了过来,但没想到他到了燕子坞,却嚷着说要见老爷......”

    慕容复轻轻拍了拍阿碧的肩膀,阿碧却是身体一颤,脑袋又低垂了下去。

    慕容复只是为了安慰她,倒是没放在心上。此时阿朱正带着一群燕子坞的护卫包围着藏僧,两边陷入了僵持之中。

    真要打起来,这些人怎么可能是这和尚一合之敌!

    慕容复笑着走上前去。

    阿朱叫了声“公子”,却是将他护在身后,知道他伤势未愈,不想让他以身涉险。

    慕容复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有把握,阿朱这才让开了去。

    “阁下便是姑苏慕容复吧?”那藏僧先开口道,脸上的神色却有些不屑。

    慕容复笑着道:“鸠摩大师远道而来,先到听香水榭喝一杯茶水吧!”

    这下倒是让鸠摩智有些吃惊了。

    当年他只和慕容博有过一面之缘,暗地里做过一桩买卖。这燕子坞其他人都未曾见过他,可这慕容复是如何得知他的身份的?

    鸠摩智正是得知慕容博已死的消息,才敢到这燕子坞来寻晦气,便是垂涎燕子坞中收藏的各家武学。

    他行了个佛礼,又道:“喝茶就不必了,贫僧远道而来,只是为了履行当年同慕容老施主的约定。只可惜,慕容老施主如今已不在人世,那贫僧也要在他坟前祭奠一二。”

    鸠摩智这话却是在试探燕子坞的虚实,毕竟慕容博是头老狐狸,鸠摩智才不会相信他真的就一病呜呼了。

    “鸠摩大师,这燕子坞到处都是老爷的,你要祭奠他,在这码头上便可。来人,准备香纸蜡烛!”阿朱气势十足道,却是不愿让此来历不明之人进入燕子坞。

    “哼!”鸠摩智冷哼一声,指着慕容复道,“令尊当年见了我都要尊称一声大师,想不到你慕容复竟然如此无礼!”

    “放肆!”阿朱和阿碧同时喝道,“这里是姑苏慕容燕子坞,还轮不到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和尚胡乱撒野!”

    她们话落,一干护卫便拔出了手中的钢刀。

    阿朱悄声对阿碧道:“快去请邓大爷他们来。”

    阿碧点了点头,深深看了鸠摩智一眼,正要行动,却被慕容复给止住了。

    慕容复拱了拱手,“鸠摩大师,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看不起我姑苏慕容复,是吧?”

    鸠摩智没想到慕容复居然会如此直接了当地点出来,但既然如此,他也不想继续卖关子了。他此来就是明摆着要横行霸道的,对方想要跟他礼尚往来,那就要看有没有这个资格了!

    江湖人,要坐在一起谈话,靠的不是礼仪,靠的是武力!这个道理鸠摩智信奉,慕容复也懂。

    “那就打吧!”慕容复话落,脚步一点,便腾空一跃,来到众人身前,直面鸠摩智。

二四一、还施水阁

    “贫僧到中原之前,常闻‘南乔峰北慕容’之号,今日有幸会一会南慕容。请了!”鸠摩智伸手施了个礼,却是自恃身份,让对方先出招。

    慕容复心中自然清楚,此时的自己和鸠摩智还有相当大的差距。鸠摩智作为天龙四绝之一,初登场时武功便已是登峰造极。

    只是他此次却是孤身前来,并没有带着段誉这个小子,难道他还未去过大理?

    若真如此,是不是意味着段誉也还未进入无量山琅嬛福地?琅嬛福地和琅嬛玉洞都是承自一脉,但福地中却有两样东西,是玉洞中绝对没有的!

    慕容复心思一动,已经想出了一个绝好的主意,他要和鸠摩智化敌为友,更会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鸠摩大师,得罪了!”慕容复行了个礼,将折扇丢到空中,却没有用剑,而是以徒手向鸠摩智攻去。

    鸠摩智眼睛一睁,本以为他使的是姑苏慕容家的成名绝技——参合指。他早年见慕容博使过,也惊叹于这门指法的精妙。

    “若慕容复如此年纪,就能掌握参合指,能在江湖中博出偌大名声,也不足为奇了。”鸠摩智心中想着,毕竟与他父亲有故,试探试探也就罢了,不好出手伤了他。

    鸠摩智侧身躲开,脚上草鞋一滑,与之隔开一丈。但他未曾想到,对方的指劲却是不依不饶,居然隔空向他袭来。

    “这不是参合指!”鸠摩智不禁出声道。

    只见一道通红的内劲冲向鸠摩智,鸠摩智指作拈花状,正是少林绝技拈花指,将对方的指劲化解了。

    两人交手不过一招,但都互相忌惮起来。

    慕容复见鸠摩智轻易就能化解他这全力一击,便知如今的自己和他的差距甚远。但他装得煞有介事,倒是让鸠摩智看不出深浅。

    而鸠摩智则是被慕容复这招式的来路所震慑了,心道这小子怎么会大理段氏的一阳指!

    鸠摩智的理想是收集学会天下间所有的武功绝学,这大理一阳指便在他此次东来的任务清单内。此时见慕容复使出一阳指,他倍感惊疑。

    “难道这姑苏慕容家还藏有一阳指秘籍不成?”

    慕容博在世之时,鸠摩智便过一次。只是那会儿想要窃书是不可能的,慕容博参合指配上斗转星移,稳压鸠摩智一头。鸠摩智又回去潜心修行了一番,这才再度来登门拜访。

    鸠摩智终究不能肯定,慕容博是否真的死了。他是个极其谨慎之人,慕容复这一手疑招,反倒让他收敛了起来。

    “慕容小施主不愧有南慕容之名,贫僧佩服!”鸠摩智微笑着,行了个佛礼。

    呼!慕容复背着的右手轻轻颤抖着,心底悬着的石头这才落下。要是鸠摩智还不上当,那他就只能跑路了。

    他这一身功力,最多就使出刚刚那四品一阳指来。若是这都吓不到鸠摩智,这参合庄上下就真没法子了。

    他可不会劳什子“斗转星移”和参合指,就算是原来的慕容复,好像也不是鸠摩智一合之敌吧......

    还好自己这范儿够足,三世累积下来的高手风范,成功蒙过了鸠摩智。

    “鸠摩大师这一手拈花指也是令人叹为观止。少林的绝学在大师手中倒是光彩大作!”

    商业互吹,是必须的。

    鸠摩智看向慕容复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好感,这小伙子懂事!不像他爹那样臭屁,有礼貌的晚辈,谁不喜欢呢?

    慕容复趁机道:“大师,我们到听香水榭上再详聊吧!”

    鸠摩智点了点头,这小伙子武功不差,假以时日肯定不弱于慕容博,又风度翩翩,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正好好奇慕容复一阳指的来历,便欣然答应下来。

    阿朱阿碧也都松了口气,既然肯答应坐下来喝茶,那边不会是敌人了。这吐蕃和尚武功奇高,她们还担心公子不是对手,但没想到公子的武功竟然恢复得这么快。

    听香水榭临水阁楼上,慕容复与鸠摩智相对而坐,阿碧送来一壶热茶,是新鲜的碧螺春。

    鸠摩智笑着行了个礼,道了声谢。阿碧还了个礼,心道公子真是厉害,这才多久一会儿,就让这野蛮和尚懂得了礼貌。

    当然,鸠摩智之所以如此讲礼,自然是做给慕容复看的。

    从慕容复的言谈举止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世家子弟。慕容复和他老爹大相径庭,说话直爽、为人大方,是个真君子!鸠摩智自然也不喜欢和小人打交道,因为他认为自己也是一个君子。

    “慕容公子不但武功高强,为人更是大方有礼,贫僧实在是佩服。”鸠摩智之所以如此谦逊,正是因为刚刚慕容复答应了他参观还施水阁的请求。

    鸠摩智认为慕容复是个大方的二愣子,但在慕容复眼中,鸠摩智同样也是个好忽悠的家伙。

    还施水阁中的武学,慕容复看过了一遍,其中并没有太多的秘籍绝学。慕容博之所以不给鸠摩智参观,无非是因为他拳头够硬,还有性格上比较小气。

    而慕容复则是要放长线钓大鱼。

    不等鸠摩智开口,慕容复便主动开口,带他到了还施水阁中。

    “大师,这还施水阁一共有三层,藏书达万册,收录了江湖上百年来各门各派的武学秘籍。大师请自行参观罢!”慕容复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

    鸠摩智一脸诧异的表情,心道这慕容复还真是个君子,居然对自己如此放心!他的心中倒是起了一丝愧疚,暗道了声“罪过、罪过”。

    “慕容公子如此信任,贫僧真是感激不尽。”

    说完,鸠摩智就疾步走进了阁楼中。

    这阁楼的第一层书架中藏书分为经、集、诸子等部,却都是些书生所用的无用书籍。鸠摩智随意翻了几本,确定没有暗藏玄机后,又继续往上去。

    到了第二层,终于见到了武学秘籍。这些秘籍按照门派进行分类,这一层中藏书较多,却都是些江湖中声名不显的小势力。

    鸠摩智随意翻了几册,也意兴阑珊地放了回去。其中有的武学都是庄稼把式,看来这燕子坞号称藏书万卷,却是徒有虚名罢了。

    少林、武当等大宗又单独成一册,鸠摩智翻看了几本,却都是些浅显的武学内功。他所求得到的绝技秘典却是一样都没有。

    鸠摩智将目光放到了第三层,希望这最顶层能有些收获吧!

    只是第二层和第三层之间并没有楼梯,只有中间贯通的天井,鸠摩智脚下轻轻一踏,便纵身来到第三层之上。

    这里的书架上都落满了灰烬,还有一股发霉的气息,想必那些下人也不会来这里打扫。

    “嗯?”鸠摩智眼中闪起一道异彩,他遥遥便看见了那刻着“大理段氏”的木匣。

    急忙走过去,打开一看,鸠摩智脸上浮现了一抹高原红,“果真是一阳指秘籍!”

    但打开卷轴翻看到底,鸠摩智脸上的笑容又瞬间凝固了。

    这卷轴却是空的,只在卷首写着些介绍一阳指品级和由来的文字。原来,当年慕容家先人也未能收集到一阳指的秘籍,只能留下此卷轴,希望后人能够完善这典藏。

    鸠摩智放下着卷轴,又往一旁的“少林木匣”看去,打开同样也只有一个签条,注释着“缺易筋经”,而其他少林绝技固然有练法和秘籍,但却都是残缺不全。

    即便是完整的少林绝技,以一人之力终其一生才能练就一二门,还得看天赋,实在是天底下极难之事。

二四二、鸠摩大师,去大理吧

    鸠摩智翻阅了“拈花指”等条目的内容,失望的发现,上面所记载的还没有自己掌握的内容完整。

    丐帮的木匣,“缺降龙十八掌、打狗棒法,憾甚。”

    鸠摩智满头黑线,这藏书阁还真是......他似乎有些明白,慕容复为何如此大方了,敢情这里边儿根本就没东西啊!

    不对!

    鸠摩智突然想起慕容复刚刚使过一阳指,这藏书阁中怎么会没有一阳指?除非还有玄机!

    古人修建藏书阁,自然不会将武功秘籍如此轻易地摆在外边儿。于是,鸠摩智又上上下下找了个仔细,又蹲下身来仔细查探了下地面,但都没发现任何机关。

    他蹲在书架前,将少林绝技的卷轴捧在手中,诡异地发现这少林卷轴的后边儿增添的条目,笔墨竟然有些新鲜!

    “难道还有人再往这些秘籍中增添内容?这人是谁,慕容复还是......”鸠摩智想到这里,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异样,转头看去,却是一个人,不知何时站在他背后。

    “鸠摩大师,你在找什么呢?”慕容复点燃了几盏铜鹤油灯,笑着问道。

    鸠摩智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出现的是慕容博呢!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将地面上杂乱的卷轴整理好,放回木匣中,却是面不改色地抱歉道:“贫僧一时情急,实在是惭愧。”

    “大师,你是在寻找一阳指的秘籍吧?”

    鸠摩智一愣,没想到慕容复竟然会直接道出,旋即他又笑道:“惭愧,惭愧!实不相瞒,贫僧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搜集天下所有武功秘籍,并且全都学会。这中原几大绝学,一阳指便是其中之一。贫僧之前见慕容小施主施展一阳指,还以为是自这阁中学来的。”

    慕容复却摇了摇头,笑道:“鸠摩大师你想多了。我这还施水阁中,收录的都是江湖上二三流的武学,真正的绝技都只有一个条录,不然就是残缺不全。我也是甚为苦恼啊......”

    “那阁下......”鸠摩智欲言又止,目光不住地在慕容复身上打量着。

    “大师坦诚,我也不相瞒了。我这一阳指,是自大理学来的。”

    “什么?大理段氏居然肯教你一阳指?”鸠摩智一脸诧异道。

    慕容复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大理会一阳指的人并不少,教我一阳指那人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段氏的。但他却是十分好心,和我一见如故,机缘巧合之下就教了我一招半式。”

    “哦?天底下竟然还有如此奇人?”鸠摩智眉毛一挑,一脸惊异,“这人长得什么模样,贫僧倒是有兴趣和他交个朋友。”

    慕容复拍了拍鸠摩智的肩膀,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鸠摩智有些不习惯,但又不好拒绝慕容复,生怕他不肯向自己透露信息。

    “那个人啊,是个年轻的公子哥,经常穿着一身白衣,长得也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温润如玉。”慕容复还未见过段誉,但这并不影响他描述这位大帅哥。

    “不知是否有画像,让贫僧领略一下这位公子的风采?”鸠摩智更狠,这是要精准锁定啊。

    慕容复摇了摇头,“画像自然是没有的,但以我之见,那位公子在大理的身份,可是非同一般啊。大理并不大,若是大师想要见他,现在启程往大理去便可。”

    鸠摩智刚想答应,眼珠子一转,又守住了嘴巴,心道差点上了这小子的当。

    “不管大师去不去大理,反正我是要走一躺了。”

    什么?他也要去大理?鸠摩智惊疑不定地看着慕容复。难道他的一阳指真是从那位大理公子手上学来的?

    嗯.....思索了一番,鸠摩智心道,反正在这还施水阁中也没有什么收获。这一阳指只有慕容复会使,他知道心法口诀又不肯告诉自己,自己又不能把怎么样......

    对了!鸠摩智灵机一动,双手合十道:“慕容小施主既然也会这一阳指,何不也说给贫僧听一听?”

    他转了个身,指着少林木匣道:“贫僧看阁中的少林卷上所记载的多是空录,贫僧倒是知道一二。若是慕容小施主愿意,贫僧可以替慕容家补全这空缺的内容。”

    来了,这家伙是想要和自己做交易!这买卖其实也不亏,鸠摩智是个武痴,为了武功秘籍,他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但如果就这样和他做了交易,后面的计划不久泡汤了?

    没有这个搅屎棍去大理吸引那些人的目光,推动情节发展,自己怎么浑水摸鱼?

    慕容复一脸苦色道:“大师,慕容复虽然也想完成历代先人的遗愿。但我为人处世一向坦坦荡荡——我答应过那位公子,绝不会将这一阳指传授给第三人,所以,大师,对不住了。”

    鸠摩智嘴角抽了抽,心道这小子要是和他老爹一样无耻该多好,没想到他如此正直(死板)。威逼利诱都没有办法,看来只能往大理去一趟了!

    出了还施水阁,鸠摩智又同慕容复一起用过了点心,到慕容博坟前“伤心”了一把,他便说自己有事,要先行告辞了。

    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慕容复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我就不信你不上当!”

    “公子!”阿碧上前来,有些不解道,“老爷说过,这还施水阁不能轻易示人,公子怎么可以......”

    慕容复瞥了阿碧一眼,见她一脸担忧,俨然一个管家婆的模样。她和阿朱差不多年纪,也长得清纯貌美。但阿朱就不会跑来问这些问题,不过,阿碧这样子倒是另有一番可爱。

    慕容复心情通畅,便想逗一逗这小丫头。他故意板着一张脸道:“怎么?我这个主人做什么决定,你都要来干涉了吗?”

    阿碧吓得一个哆嗦,往后缩了缩脖子,宛如一只受惊的小麻雀。

    “阿碧,不敢......”

    “哼!还不乖乖认罚!”慕容复声色俱厉道。

    阿碧噤若寒蝉,直直地立在慕容复面前,闭上了眼睛,不知道自己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公子好凶!

    阿碧心中想着,突然感觉自己脸蛋被人轻轻捏了一下,睁开眼一看,只见公子正笑嘻嘻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揶揄之色。

    “哈哈,笨丫头,逗你玩的!我自有我的考虑,你不必担心。”

    “唔,公子......”阿碧嘟了嘟嘴,俏脸一红,低声道,“公子,好坏......”

    说罢,便羞涩地跑开去了。

    慕容复嘿嘿一笑,心道调息调息小丫头的感觉也不错嘛。

    站在不远处的阿朱翻了个白眼,“你就知道欺负这小丫头。”

    自慕容复重伤昏迷苏醒后,真的是变了个人。以前在她们面前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慕容复,竟然会出言捉弄自己、调戏阿碧了。

    阿朱摇了摇头,道:“公子,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你真的要往大理去吗?”

    慕容复看着阿朱,心道这丫头真聪明。自己只是让他去准备一些物件,她便猜到了自己将要远行。而去大理之事,应该也是从他和鸠摩智的攀谈中得知的。

    慕容复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此次大理之行至关重要,我明日便要启程。”

    阿朱朱唇轻启,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发出声来。她是不想公子再次回到以前那种奔波劳碌的状态中了。

    次日,太湖渡口,阿朱阿碧来送别慕容复。这一次出行,他拒绝了阿朱让他带上四大护卫的提议。那四个家伙虽然武功不差,但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次自己到大理去,是要低调行事的,带上这四个家伙,隔着老远估计就被人认出来了。

    俗话说,闷声发大财。慕容复要偷一次鸡......

    “阿朱、阿碧,替我照管好燕子坞。我最多半个月就回来了!”

    慕容复坐在大船上,向二人挥手道别。

    大理,我来了!

二四五、无量山

    大理无量山,常年为云雾所环绕,远远看去如同仙境一般。

    这无量山中有一个小门派,即无量剑派,其门人弟子都住在无量山剑湖宫中。

    剑湖宫后山有一个巨大的瀑布,瀑布下面形成很大的湖。湖水边有一块巨大光滑的石头叫玉壁,月出之时,幸运的人可以看到仙人在玉壁上练剑……

    无量剑派成立于后唐时期,到了大宋仁过年间却分为东、北、西三宗。每隔五年,三宗门下弟子便在剑湖宫中比武斗剑,获胜的一宗可以在剑湖宫居住五年,至第六年上重行比试。

    五场斗剑,赢得三场者为胜。

    北宗于四十年前获胜而入住剑湖宫,五年后败阵出宫,掌门人一怒而率领门人迁往山西,此后即不再参预比剑,与东西两宗也不通音问。

    三十五年来,东西二宗互有胜负。东宗胜过四次,西宗胜过两次。而今日便是又一次比试。

    场上剑光霍霍,剑声阵阵,众人围观中间,却是两个人在比剑。两人的剑法都十分迅捷,全力相搏之后,却是中年汉子技高一筹,胜了一招半式。

    “东宗已胜了三阵,看来这‘剑湖宫’又要让东宗再住五年了。辛师妹,咱们还须比下去么?”东宗掌门左子穆拈着胡须得意道。

    一边的道姑正是西宗掌门辛双清。她忍着腹中怒气道:“辛师兄调教得好徒弟,只是不知道五年过去,辛师兄对那无量玉壁钻研得如何?”

    左子穆冷哼了一声,瞪着她道:“师妹忘了门中规矩了吗?”

    辛双清只能闭口不言。

    这是有外人在场,无量剑派内部的话就不能拿出来说了。周围一圈观众,不全是无量剑派东西二宗的弟子,还有许多云南本地知名的江湖人士,也都被请来做公证人了。

    只是角落里那个青衣少年,却是个无名之辈,不知是谁带来的。

    刚刚二人比武,众人都安静地看着,唯独他发出了笑声。

    刚刚碍于比武不能打断,左子穆便没有找他麻烦,但此时尘埃落定,便要秋后算账了。

    “这位小兄弟,你是哪里人士。刚刚你看我那弟子以虚招获胜,你发出一声嗤笑,是为何意?想必阁下的武功也高明得紧,倒是请指点劣徒一二好了。”左子穆眼光流转,似乎在试探他的底细。

    青衣公子挠了挠头,微笑道:“在下姓段,单名一个誉字,从来没学过什么武艺。我看到别人摔跤,不管他是真的还是假的,总是忍不住笑的。”

    原来,刚刚左子穆那名弟子所使的虚招,却是半个身子都趴到了地上,看上去极为不雅,是以这青衣公子才忍不住发出了笑声。

    左子穆听他言谈中毫无敬意,便瞪大了眼睛,一脸严肃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段誉摇了摇折扇,轻描淡写道:“一个人坐着躺着都没有什么好笑的,但若是一个成人趴在地上,那就好笑了,除非是一个三岁娃娃。”

    左子穆听了这话,更是火冒三丈,目光看向四周,问道:“这小子是谁带来的?”

    这下却是无人应答,左子穆又看向段誉:“你是怎么混进我无量山的!”

    段誉看向旁边儿,也是一脸诧异,低声道:“刚刚带我进来的那位大哥,这下怎么不见了,兴许是出恭去了吧!”

    左子穆听他这话,见他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还以为他是来故意撒泼的,脸色一沉,也顾不得其他,便对一旁的弟子道:“光杰,你就和这位公子比试比试吧!”

    龚光洁刚刚在比试之时,被这个人轻笑,心中早就想揍他了。此时得了师父的命令,他便抽出长剑,跃到场上,对段誉道:“你出招罢!”

    段誉挠了挠头:“你师父叫你跟我比试,你师父又不是我师父。你师父叫得动你,可你师父又叫不动我。很好,你练吧,我看着就好。”

    “什么?”龚光洁一脸蒙,被段誉这绕口令一般的话语搞得乱七糟八的。

    其他人看着这场面,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下龚光洁更怒了,拔剑便刺向段誉。只见段誉不躲不闪,只是微笑着看着自己。龚光洁将剑偏离了几寸,擦着他的身边而过。

    “你是真不会,还是装傻?为何要到我剑湖宫来撒野?”龚光洁质问道。

    段誉却是一脸委屈:“你这位大爷,怎地如此霸道?我平生最不爱瞧人打架。贵派叫做无量剑,住在无量山中。佛经有云:‘无量有四:一慈、二悲、三喜、四舍……”

    段誉自幼便受到佛门熏陶,对佛经自然是掌握得滚瓜烂熟,倒背如流。可无量剑派是不信教的,即便信,那也是信他。或许他此时背出些道德经还更管用些。

    “什么乱七糟八的!”龚光洁收回长剑,又在途中用剑身抽了他一巴掌,将他的左脸颊打得通红。

    这下众人都明白了,这公子哥当真是不会武功。

    “我道是个什么人物,原来是个脓包!”龚光洁说着,手往前一推,将段誉推倒,跌在桌角,磕破了额角。

    段誉捂着流血的额头,一脸委屈道:“我本以为江湖人打架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耍猴。你们如此野蛮,我不和你们玩了。”

    说罢,他便起身要走。

    但他若是默默认怂走了也就罢了,但他那句“耍猴”却激怒了龚光杰。

    “要走可以,给我师傅磕八个响头。”

    段誉看了眼龚光洁,摇了摇头,一副他不可理喻的模样,正要出门,对方的拳头又到了。

    但这次,龚光洁却被一样东西给拦住了。

    “啊,是蛇!”

    两条花花绿绿的毒蛇从梁上落了下来,正好缠住他的胳膊,沿着他的袖子往里边儿钻。

    龚光杰吓得忙脱衣裳,此时梁上也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小姑娘正坐在梁上。左子穆心中一惊,心道这姑娘轻功好生了得,居然不知何时上了这屋梁。

    这姑娘正是钟灵,她来到此处也是为了看一出好戏。但眼见无量山这群人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书生,便仗义出手相助。

    左子穆果断出手,一剑将两条毒蛇斩为两断。钟灵这就不依了,又放出闪电貂这等灵宠,去袭击龚光洁。

    这闪电貂以毒蛇为食,被它咬中后肢体都会陷入麻痹。此时它在龚光杰的衣服里窜来窜去,又用利爪抓破他的衣服,留下许多血痕。

    龚光洁哎哟地叫着,又不停地脱去衣裳,试图脱离这貂。闪电貂在他身上到处爬动抓挠,龚光洁便忍不住往殿外跑去,但刚跑到门外,便撞到了一个人。

    正是左子穆的师弟容子矩。但没想到两人一相撞,容子矩竟然直接倒在了地上。

    左子穆赶紧上前去查探,却发现他这师弟双目圆睁,满脸愤恨之色,口鼻中却已没了气息。

    左子穆大惊,连忙运起真气替他推拿,但却已经救不活了。

    他师弟也是一流境界的高手,怎么可能被这一撞就撞死了。他连忙查探他身上的伤势,一掀开袍子,便看见他胸口赫然写着八个黑字:“神农帮诛灭无量剑”。

    左子穆手中长剑轻轻震动,剑声长鸣,却是因为他心中有怒气。

    “看是谁诛灭谁!”

    这神农帮,左子穆自然知道。

    去年秋天,神农帮四名香主来剑湖宫求见,要到无量山后山去采药。但无量山后山却是门派禁地,寻常人不得入内。

    而这四人要的还不是一般的草药,而是剑湖边上的通天草。这剑湖便是剑湖宫底下的那口湖泊,也是无量山的无量玉璧所在之处。

    这等门派禁地,怎么可能让外人染指。于是,左子穆果断拒绝了这四人。

    但没想到,这四人居然怀恨在心,今年再来时,竟然下毒害死了他的师弟!

    这容子矩身上的黑字,却是以毒物腐蚀肌肤造成的,实在是恶毒至极!

    这样一来,左子穆也顾不得堂上这两个小辈了。容子矩垂死回来报信,看来这神农帮已在眼前了。

    “众弟子听令,执剑与我一同迎敌。”左子穆振臂一呼,堂上弟子无分东西两宗,纷纷拔剑而出,气势磅礴。

    这边,无量剑派上下都是严阵以待,其他江湖人士为了不淌浑水,也都纷纷告退了。段誉和钟灵也被赶出了剑湖宫,不知是不是兴趣相投,两人没聊一会而就成了朋友。

    无量山很大,神农帮的人只是封锁了上山的路,也还未正式向剑湖宫发起总攻。

    生性爱好和平的段誉决定下山去寻神农帮,劝导他们放弃两边火拼之事。他和钟灵一路来到东边的山坡,只见山腰里冒起一条条的袅袅青烟,共有十余丛之多,却是神农帮在煮炼毒药,要用来对付无量剑派。

    段誉执拗要去劝解这帮亡命之徒,经过段誉这一路的花言巧语,钟灵也只能一翻白眼,跟着她去了。

    不得不说,段誉的把妹功夫真是一流的。

    二人刚刚来到东山坡边,便被两个黄衣人给擒住了。一番质问后,便押解着段誉去见他们的首领。

    三人片刻间转过山坳,只见一大堆乱石之中坐着个人。

    段誉拱手道:“见过司空帮主。”

    这人转过身来,段誉大惊,指着他道:“你,你是......”

    此人正是带他进入剑湖宫那位大侠,但他此时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段誉眉毛一挑,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脸失望道:“原来,你就是司空玄!”

    那“司空玄”一笑,道:“我可不是司空玄,我......叫李延宗。”

    好吧,靠着阿朱教的易容术,假扮成神农帮二把手的慕容复,成功地将段誉带进了坑中。想必此时鸠摩智正满大街找他,但这家伙居然跑到无量山来了。

    还好自己来得足够及时,否则段誉这小子铁定已经进入琅嬛福地了。

    “李延宗?你的名字叫李延宗?”段誉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了,却是一脸失望道,“李大侠,你将我骗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想不到你居然是神农帮的......你早就想好了要对付无量剑派了,是吗?”

    段誉想起李延宗和自己在大理相遇,一路上相谈甚欢,还以为两人已经成为了朋友,但是江湖险恶啊!没想到对方居然只是为了利用他而已。

    慕容复点了点头,“只有剑湖宫底下的通天草,才能救我和司空玄帮主的性命。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就别怪我了!”

    慕容复话落,便挥了挥手,一旁的手下上前来要拿住段誉。

    段誉是毫不反抗,因为他真的一点武功都不会。

    可一旁的钟灵却伸出手,道了声“慢着”。

    “李大侠,既然你和段公子之前是朋友,为何不肯放过他?”

    “放过他?难道放他去给无量剑派的通风报信吗?”慕容复反问道。

    段誉和钟灵心中同时咯噔一下,他们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慕容复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两个手下已经上前去擒拿了。只见钟灵忽然出手,一拳将一个人放倒,怀中又蹦出一阵白风,扑向另一个手下。

    钟灵貂撕咬着那人,只见他全身发颤,宛如触电一般。

    “好家伙!”慕容复望着那白貂,心道这小东西果真厉害。

    “还不快走!”钟灵抓住呆滞中的段誉的手,又吹了吹口哨,那白貂正要回到她身上,却见身后突然袭来一阵劲风。

    “嘤嘤嘤!”

    钟灵貂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了那皮袋子的束缚。

    钟灵惨叫一声:“貂儿!”

    原来是“李延宗”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黑皮袋子,将钟灵貂装了进去。

    “嘿嘿......”慕容复看着皮袋子中蠕动挣扎着的钟灵貂,心中一笑,对付这小东西的道具,他早就准备好了。

    又有人闻声而动,从后边的草丛里走出来。

    “拿下他们!”慕容复一声令下。

    钟灵狠狠地望了一眼他,却只能拉起段誉的手,心道钟灵貂只能后面再来救了,先把这个书生送出去再说。

    这二人在山坡的草丛间奔逃着,好在这野草高过了人头,二人一不小心摔进了一个坑中,便被野草完全盖住了。

    这坑极小,两个年轻的身体便紧紧贴在了一起。段誉正要出声,却被钟灵给捂住了嘴,她指了指上面。

    “人哪儿去了?”

    “不知道,怎么转个弯就不见了?”

    是两个追兵的声音,紧接着,又出现了李延宗的声音。

    “一定不能让这两个人逃出去,否则他们向剑湖宫禀报,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慕容复大声地对两个手下说道,眼神却瞟向了二人藏身的方向。

    赶紧回去告密吧!这两边不打起来,自己都不好浑水摸鱼......

二四六.得功

    这边司空玄正在山坡草丛歇息着,脑中思索着该如何药翻无量剑派的弟子,才能成功抢占剑湖宫。

    去年四名香主在剑湖边儿上发现了通天草,这草药能够缓解生死符的痛苦。神农帮的几位高层,都被天山童姥种下了生死符。

    天山童姥在中原名声不显,但却是威慑外域武林的存在。司空玄从未见过天山童姥的真面目,但即便是她座下行走的使者,一个个都是深不可测。

    这童姥也不知如何得知了剑湖宫的事情,这次便派司空玄前来剿灭无量剑派。若是办不好,那下个月的解药就没了,他们只能等死。

    “横竖都是死,这生死符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要是能破解该多好......”司空玄躺在巨石上,叹了口气。

    突然,从山坡外传来一声大喝:“敌袭!”

    身边一个黄衣弟子上前查探,急忙回来禀告道:“帮主,是无量剑派的弟子,他们杀上来了?”

    “什么!”司空玄大为惊讶。

    他们躲在这无量山的山坡里炼制毒药,只想着等毒药炼制成功后对付无量剑派的弟子。但毒药还未完全炼成,对方却摸上门来了。

    司空玄“哼”了一声,“兄弟们,迎敌了!”

    一声令下,众多黄衣弟子,明面上的,藏在暗处的,都是纷纷而动。转眼间,他们便潜入了高大的野草之中,不见了踪迹。

    无量剑派是在段誉的带领下,找到了神农帮的藏身之地。左子穆对段誉所说也是将信将疑,但他心道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

    但他又怕段誉这小子玩的是“请君入瓮”的把戏,便叫他走在最前面。

    段誉虽然害怕,但被左子穆“保护”着,也只能小心地往前探去。

    他轻轻拨开茂密的草丛,待要靠近山坡之时,突然,两柄明晃晃的钢刀同时扎向他。

    左子穆长剑一挥,直接将这两柄偷袭的钢刀斩断,这下才信了段誉和他们不是一伙儿的。

    他的剑法十分高明,那两个偷袭之人并未得手,正要借着野草掩护离去,但脚步一动,便暴露了位置。

    左子穆剑光一闪,直接将这二人同时毙命与剑下。

    “众弟子听命,随我剿灭神农帮众贼!”左子穆一声令下,数以百计的无量剑派弟子便拔出长剑,喊着冲上山来。

    “嘀!”一声嘹亮的哨声,草丛中同时冒出了一阵阵黄烟。

    “后退,这烟有诡异!”左子穆下令道,他以内力护体,小心试探了一番,确定这烟只是障眼法,并没有其他作用后,才让众弟子小心前进。

    神农帮弟子藏在草丛中,伺机偷袭无量剑派弟子,不一会儿,场上便爆发了激烈的战斗。

    司空玄也主动跳出来找左子穆打斗,但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二当家不见了......

    此时的剑湖宫中,只有十来名弟子在守护宫门。

    而他们根本不知道,已经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剑湖宫溜进了后山禁地。这后山有一条河缓缓流向山下,在后山崖壁形成了一条巨大的瀑布。

    这瀑布之下就是剑湖了。

    传闻之中,剑湖宫之人便是在这崖边往下观看那块巨大的晶莹的玉璧,即可看见仙人舞剑的投影。

    慕容复望着瀑布,正在寻思着如何下去,忽然听到后边儿传来了人声,他赶紧躲了起来。

    来者却是一男一女,也是作剑湖宫弟子打扮。

    这两人一个是东宗弟子,一个是西宗弟子,却不知为何会在此时来到此处。

    慕容复细细听着,那男的道:“葛师妹,五年前剑湖宫比剑,我败在你剑下之后……”

    他话未说完,那女的又抢白道:“别再说你败在我剑下。当时你假装内力不济,故意让我,别人虽然瞧不出来,难道我自己也不知道?”

    这一男一女郎情妾意,原来是对小情侣儿。慕容复心中想着,总感觉偷听人家谈恋爱有些无耻。

    那男弟子又道:“我一见你面,心里就发下了重誓,怎么也要跟你终身厮守。幸好今日碰上了千载难逢的良机,神农帮突然来攻,又有两个小狗男女带了一只毒貂来,闹得剑湖宫中人人手忙脚乱,咱们便乘机逃了出来,这不是有志者事竟成吗?”

    那女子轻轻一笑,柔声道:“我也是有志者事竟成。”

    男的又道:“葛师妹,你待我这样,我一生一世,永远听你的话。”从语音中显得喜不自胜。

    那女的叹了口气道:“我们此次私奔,师门若是知道了,江湖上便再无我们立足之地了。我们找个地方躲起来,别叫师门发现了才好。”

    男的嘿嘿一笑道:“那也未必。这神农帮有备而来,我看剑派东西二宗都难逃毒手。最好是两边都死光了最好。”

    咦!慕容复听得啧啧感叹,这男弟子说的话若是被左子穆听到,肯定得掐死他。你说你们私奔也就罢了,居然还诅咒自己师门,真是有够狠的!

    “师妹,自此之后,我们就再也不分什么东西二宗啦!”

    那女子又唔唔几声,娇弱道:“师兄,别这样......”

    “你依了我,若是我日后负心,就掉在这水里,变个大忘八。”

    那女子格格笑道:“你做忘八,可不是骂我不规矩吗?”

    安静了一会儿,紧接着,便听见轻微的簌簌的声音,似乎是衣服飘落......

    慕容复瞪大了眼睛,他躲在巨石后,又看不见他们的情况,但料想之中,这二人该不会?

    不会吧?古人也玩这个?

    那“哼哼唧唧”的奇怪声音似乎验证了慕容复的猜想,他可不想听活春宫!

    本以为这二人会离开,但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要搞一场野外大战。

    慕容复不能忍了,直接站了出去。

    那男的正投入地拱着白菜,还未来得及解裤子,就听见身后一阵咳嗽声。这可将他吓个半死,顿时就软了。

    他急忙从师妹身上爬起来,但那师妹衣裳不整,春光外露,眼见还有第三人在,也是吓得花容失色,一声尖叫。她急忙拿起地上的外衣将肚兜遮住。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那男的一脸怒容道。

    “额,我只是路过。”慕容复一脸歉意道。

    “路过?”那男的和师妹对视了一眼,他师妹受了惊吓,不敢抬头看他。

    他又淡定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慕容复挠了挠头,傻呵呵道:“我叫李延宗。”

    “好,李延宗,你今天看见了什么?”

    慕容复故意装傻道:“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算你聪明。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你就没命了。”那男的恶狠狠地说完,又让他赶紧离开。

    慕容复刚刚转过身,没走出几步,忽然感到背后一阵劲风袭来。

    只听那男的狰狞道:“去死吧,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话落,他的剑眼看就要刺中对方,慕容复忽然反手一指,直接将他的长剑打得脱手而出。

    那男弟子大惊失色,抬拳上前要打,慕容复一掌拍出,便将他打得吐血倒在地上。

    “你说得很对,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慕容复笑道。

    那男弟子往后退缩着,一脸畏惧道:“大侠饶命啊,大侠,我有眼不识泰山,求你饶我一条小命......”

    “师兄,你你怎么......”那师妹也是惊讶自己心仪之人怎么如此没骨气!

    慕容复又想起了一个东西,正色问道:“你知不知道这下山的路?”

    那男弟子先是一愣,紧接着摇头道:“这里是悬崖峭壁,哪里有路下山去......”

    他话没说完,刚刚那柄剑就落在他两腿之间。

    “啊”的一声,一股湿润的液体缓缓流了出来。

    旁边的师妹捂住了眼睛,一脸不忍直视的表情。

    他吓尿了。

    “我要到山底采草药,如果你不知道的话,那就没有利用价值了。”慕容复一脸恨绝道。

    “我说,我什么都说......”

    这名弟子正是干光豪,原本剧情中,便是他将段誉逼得跌落了山崖。但慕容复可不敢去赌,这山崖也挺高的。

    以他如今的轻功,若是跳下去,恐怕会摔断手脚,不是谁都有主角的好运气!

    在他的威逼利诱下,干光豪带着他从秘道来到了山底的剑湖。慕容复也并未杀他,只是将他打晕而已。

    剑湖边上长满了各种花草,此处是一个深谷。慕容复爬到树上观望四周,发现这谷中的花树草丛之后尽是坚岩巨石,每一块坚岩巨石都连在高插入云的峭壁上,却是一个绝谷了。

    剑湖的一侧立着一块小的玉璧,而另一侧就是那面巨大的玉壁,只是此时长满了藤蔓和青苔。慕容复用长剑将玉璧上的青苔尽数除去,只见这玉璧光洁如同镜子一般。日光下射,上面赫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这身影自然就是慕容复自己,却是两面玉璧之间形成了折射。

    慕容复摸索了许久,都没发觉这玉璧上的机关。按理说,这玉璧上应该是有一处机关的,这机关可以打开一扇石门,便是琅嬛福地的入口了。

    就在此时,日光投下来一柄剑影。慕容复循着剑影的方向望去,却是极高的峭壁上悬着一柄宝剑。能将宝剑放在那处位置上,这人的轻功恐怕已是出神入化了。

    慕容复灵机一动,换了个好几个方位观察,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

    此时日光透过峭壁洞孔,又将那彩色缤纷的剑影映到小石壁上。只见壁上的剑影斜指向北,剑尖对准了一块大岩石。

    那大岩石正是玉璧旁的一处,若没有这个提示,谁又能摸索到。

    慕容复沿着峭壁间的凸起爬了上去,伸手推去,手掌沾到岩上青苔,但觉滑腻腻地,那块岩石竟微微摇晃。

    “果真是机关!”

    慕容复用力力一按,只感觉脚下一阵震动,石底发出藤萝之类植物断绝的声音。低头看去,玉璧旁的岩石中露出了一个三尺来高的洞穴。

    慕容复也没犹豫,纵身一跃跳了进去。

    这洞中十分狭窄,但走了十来步左右,眼前便摸到了一扇铜门。这门上既有门钉,又有门环,铁定就是琅嬛福地的入口了。

    慕容复将门打开,步入其中,和通道的黑暗不同,石室里一下子有了光亮,却是上方镶嵌着许多的幽荧石。

    而这石室并不大,墙上还有许多面铜镜,更有许多木盒木箱,打开一看,里面却都是空的。看来是人去楼空了。这屋子狭小,看上去像是女子的闺房,不是主厅。

    慕容复在屋里寻来寻去,忽见东首一面斜置的铜镜反映光亮,照向西南方,石壁上似有一道缝。

    他过去使力推那石壁,果然是一道门,缓缓移开,露出一个洞来。向洞内望去,见有一道台阶。

    下了台阶,就来到了琅嬛福地的主厅,这厅中树立着一尊等人身高的玉像,材料却是和外边的玉璧一般。

    这玉像雕刻得栩栩如生,乍眼一看还以为是活人。慕容复不知该惊叹无崖子的手工技术高超,还是这玉石材料的完美。

    这主厅也不大,周围摆放着许多石架,似乎是放过书籍的,但此时却是完全空了。主厅的正门处已经被封死了,想必是当年的王语嫣她老妈搬出琅嬛福地时所为。

    王夫人在曼陀罗山庄另外设了一处琅嬛玉洞,在慕容复记忆中极小之时去过,但却只是跟着王夫人浏览了一圈。燕子坞还施水阁中的典籍,便有很大一部分也是来自于琅嬛福地。

    “看来是她搬空了此处的典籍,还顺带封死了大门。只是她没想到,她老妈的闺房还留有一条秘密通道。”

    慕容复向玉像的东壁看去,只见上面刮磨平整,刻着数十行字,都是《庄子》中的句子,大都出自“逍遥游”、“养生主”、“秋水”、“至乐”几篇,笔法飘逸,似以极强腕力用利器刻成,每一笔都深入石壁几近半寸。

    文末提着一行字云:“逍遥子为XX妹书。洞中无日月,人间至乐也。”

    那XX二字却是被后来人以刀剑抹去了。

    “想必这就是逍遥三祖之间的三角恋了。”慕容复想着,又来到那玉像面前。

    他蹲下身去,只见玉像双脚的鞋子内侧绣得有字。右足鞋上绣的是“磕首千遍,供我驱策”八字,左足鞋上绣的是“遵行我命,百死无悔”八个字。

    这是留字之人的套路,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天山童姥和李秋水中哪一位所留,也可能是无崖子。

    但慕容复自然不会像段誉一样傻傻地去磕头,他直接将那两个蒲团扯开了来,取出里边的绸包。

    外面写着几行细字:“汝既磕首千遍,自当供我驱策,终身无悔。此卷为我逍遥派武功精要,每日卯午酉三时,务须用心修习一次,若稍有懈惰,余将蹙眉痛心矣。神功既成,可至琅嬛福地遍阅诸般曲籍,天下各门派武功家数尽集于斯,亦即尽为汝用。勉之勉之。”

    慕容复打开绸包一看,果真是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只是这北冥神功只有第一幅图手太阴肺经的吸功和与之对应的贮功任脉第二幅图而已,并不是完整版的功法。

二四七、吸功和贮功

    慕容复看那蒲团也不像是被人动过的样子,但绸包里却只有北冥神功的吸功和贮功。看着这吸功部分的内容,慕容复心道:难不成多年后,便是有人得到了这吸功的残卷,因此创造出了吸星大法?

    他越想越觉得合理。这些个世界看似毫无关联,但冥冥之中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说每个世界都是孤立的,那笑傲的冲虚道长就不可能知道倚天世界的一剑祖师。只是这些世界似乎又有着独立的时间线,比如他明明在神雕世界改变了南宋的历史,但在笑傲世界中时间线又恢复了正常。

    其中种种实在是令人难以琢磨。

    慕容复不再去细思,拿起那绸卷继续观摩上面记载的功法。

    北冥神功的行功图十分特别,上面画着许多**,全身一丝不挂,面容却是和那玉像一模一样。

    “这......”慕容复有些无语,又抬头看了看那玉像,果真是一模一样。

    只是不知道这玉像究竟是谁,是李秋水还是天山童姥?这绸包又是谁所留下的。若都是李秋水,那就有些奇怪了。若功法是逍遥子所著,感觉也有些变态啊。

    慕容复翻看着帛卷上的***,不知不觉竟然陷入了一种奇妙的意境之中。那画上**宛如成真一般,从画中飞了出来,围绕在他周围。

    她嫣然微笑,眉梢眼角,唇边颊上,尽是娇媚,比之那玉像的庄严宝相,容貌虽似,神情却是大异。

    慕容复在心中告知自己,这一切都只是幻象,但却仍旧止不住自己内心的躁动。

    这画像有点东西!

    他闭目静心,用自己三世的功力才压制住自己内心的邪念。再睁眼看那**身子时,**身上却没了邪欲魅惑,只是纯粹的赤条条而已。

    此时,一条绿色细线自她左肩而起,横至颈下,斜行又至右乳。她胸前坟起,寻常人无论男女见了都会心跳加速、面红耳赤,但此时的慕容复却是面不改色。

    其实,这也是留功者设下的一道考验。若修行者心术不正,在观摩之时想入非非,便会邪念丛生、走火入魔。只有保持一颗赤子之心,心无邪念,方才能够真正领悟其中的功法奥秘。

    慕容复本就有了吸星大法和吸功大法的经验,修炼起北冥神功也是得心应手。**身上有许多的穴位,部分穴位之隐秘,他也是闻所未闻。

    寻常功法都是正行经络,而这行功图却是逆行。慕容复按照那行功图去修炼,没一会儿便有了感觉。这手太阴肺经,便是北冥神功的第一课。

    只有修成了这北冥纳功之法,才能吸纳旁人内力,转化为北冥真气。

    北冥神功之名,便是意在功如北冥一般,海纳百川,以成其大。

    慕容复看到图后的小字,其中一行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本派旁支,未窥要道,惟能消敌内力,不能引而为我用,犹日取千金而复弃之于地,暴殄珍物,殊可哂也。

    这旁支,应该指的就是丁春秋的化功大法吧!这是化功大法究竟是丁春秋所创还是另有传承,也不好敲定。

    将两幅图画都修炼完成,这北冥神功的吸功和贮功之法,慕容复便彻底掌握了。不消半个时辰,他便按照贮功之法,将体内内力尽数转化为了北冥真气。

    这北冥真气却是混沌无属性的本源真气,慕容复发现自己运转了一遍贮功后,丹田内的真气竟然浓缩了许多。这并不是说他体内的真气减少了,却是真气以更为凝练的状态存在于丹田之中。

    这一发现让慕容复十分惊喜。他正苦于自己这具身体的丹田容量太小,但若是有了这门功法,是不是意味着,极小的丹田里也可以贮存极多的真气。

    他又运转了一遍功法,将丹田内的北冥真气又压缩了一次。这一次,北冥真气的量减少了,但每一缕的质却提高了许多。

    “原来如此!”慕容复明白了。

    这北冥神功的贮功之法,却是和东方不败修行的幽昙真气有着异曲同工之处,竟然都是将真气压缩凝练,最终达到液态甚至固态!内丹术中真气化液,液凝金丹,也是如此!

    慕容复想起北冥神功吸功篇与吸星大法之间莫名的联系,心道东方不败后来修行的莫不是也和这贮功之法有关系?

    吸星大法只得其吸功之法,而不知贮存之方,因此只能自行完善成了另一门功法。

    帛卷尽头,却是记载着一门轻功步法,正是“凌波微步”。这凌波微步,也是出自于《易经》,其中步伐方位都是以六十四卦象所推演。

    慕容复有了之前的积淀,对玄奥的易经也略知一二,这样学起凌波微步来才不至于一窍不通。

    练完之后,慕容复又在大厅内演示了一番。他惊奇地发现,运行这凌波微步,竟然还对内功也有裨益。原来,凌波微步也是以动功修习北冥内功。脚步踏遍六十四卦一个周天,内息自然而然地也转了一个周天。因此才会被放置在内功的卷末。

    凌波微步与他之前得到的轻功身法相比,更侧重于实战中的身法变化。九阴真经中的螺旋九影,也是一门上乘轻功,集身法、步法、罡气于一体。

    练成后可平地拔起数丈,可幻化出九个身影,于佛门无上神功“莲台九现”有相同的功效。练至大乘可平空飞行万里,身体周围有一层自然罡气,可攻击外敌。

    慕容复之前修行螺旋九影,也未能修至大乘境界。那大乘境界对应的该是大宗师之上的境界。所谓的御空飞行的描述实在是有些离谱了。

    “凌波微步和螺旋九影各有长处,若是能够合二为一,那定然能够成就一门举世无双的轻功。”慕容复想着,但创造功法并不是说来就来的。在此之前,他必须先将其中任意一门修炼到极境,彻底搞清楚其原理奥秘方可。

    拿到了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慕容复又在琅嬛福地中四处搜寻了一圈,确定没有遗漏之后,便要沿着原路返回。但在走之前,他却在想,要不要将这帛卷留下来。

    “算了,我还是学学张无忌吧,也算是给子孙后代留下一点福运了。”慕容复又将绸包裹好,藏回了蒲团中。

    来到洞外,慕容复按下机关,那山洞又闭合了回去。他看着被他打晕在湖边的干光豪,终究没有痛下杀手。此人和他师妹偷情之事若是传出去,一定会被清理门户,料想他也不会自己声张。

    而且今日之后,这无量剑派恐怕也是十不存一。神农帮有备而来,又带着百来号人,便是和无量剑派火拼也得两败俱伤。

    慕容复一路摸回剑湖宫,却见宫内那数十名弟子都悉数倒在血泊之中,却不知是被谁一下全部杀光了。

    他登高望去,只见神农帮所在那片山坡仍旧是黄烟滚滚,想必战斗还未结束。

    找到原本藏匿的服饰,一番乔装打扮后,他又来到东山坡上。此时山坡上遍地都是尸体,而正中间还有几个人在打斗。定晴一看,却是左子穆、辛双清对上司空玄。司空玄却是仗着诡异莫测的毒药方能够以一敌二。

    这三人正斗的激烈,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吆喝,只见一个人影翻动而来,待他站定——好家伙,长得真是奇丑无比!

    他长了一张马脸,眼睛生得甚高,一个圆圆的大鼻子却和嘴巴挤在一块,以致眼睛与鼻子之间,留下了一大块一无所有的空白。身形极高极瘦,一双小扇子般的大手垂在身旁,手背上满是青筋。

    他手上提着一口鬼头大刀,开口也是嘶哑难听的声音,宛如老乌鸦一般:“有谁看见我闺女儿了?”

    “钟万仇!”

    司空玄和左子穆同时脱口而出,此人正是云南万劫谷谷主,绰号“见人就杀马王神”的钟万仇。

二四八、收编无量剑派

    司空玄和左子穆忙着打斗,没空回他话。钟万仇突然一刀切入,将三人的攻势断开,又重复道:“我问你们话,干嘛装聋作哑!”

    左子穆正好歇一口气,心道钟万仇应该不是和神农帮一伙儿的。

    “钟谷主,我无量剑派遭遇这群歹人欺辱,请钟谷主让条路,我要和这厮决一死战。”

    钟万仇舞动鬼头大刀,上面的铜环叮当作响,“我不管你们打打杀杀,我是来找女儿的。”

    左子穆心下一沉,这才想起之前出现在梁上那个小姑娘,难不成就就是?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突然在草堆里响了起来。和段誉一起躲在野草中的钟灵见自己爹来了,便跑了出来,挥舞起手来:“爹,我在这里!”

    钟万仇转头看去,只见钟灵正向他跑来。待钟灵至于身前,他又忧心忡忡地打量了钟灵上下,确定她没受伤后放了心。

    “乖女儿,可别乱跑了,这里在打架,我们躲远些,别被溅了一身血。”钟万仇笑着道,那笑容别提多难看了。

    钟灵却指着司空玄道:“爹,他们抢了我的钟灵貂!”

    “什么!”钟万仇一脸怒气地看向司空玄,刀子在空中一挥,“你们好大的胆儿,竟敢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司空玄一脸无辜,和周围几个残废的手下互相望了望,都是一脸蒙蔽。

    “你们谁抢了这位姑娘的东西?”司空玄问道。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再树一个强敌,那可就死定了。

    神农帮众人都摇了摇头,都表示自己不知道。

    钟万仇又让钟灵自己来指认。钟灵看了看这些苟延残喘的神农帮成员,却没有见到之前那个坏人。

    她摇了摇头,咬着嘴唇道:“他不在这里。但我敢肯定他就是神农帮的人,他之前还派人追杀我们......或许他已经死了罢。”

    钟灵说着,又看向身后的段誉,“段哥哥,你可以作证的。”

    “嗯?”钟万仇听得“段哥哥”三字,似乎被戳中了什么痛处一般,直接将恐怖的目光落到了段誉身上。

    “他是谁?”

    钟灵这才想起,父亲平生最恨姓“段”之人,似乎是和大理段氏有什么仇怨,只能支支吾吾道,“他是我的朋友......”

    “他姓段?”钟万仇看着钟灵问道。

    “不是,不是......他不姓段,爹,他是我的朋友,还救过我的性命,你可不能害他。”钟灵捏着衣角说道。

    这一切落在钟万仇眼中,哪能不知道钟灵是在说谎。他心道,这小子果真姓段,难怪一见他那油头粉面的样子便生厌。

    “你和大理段氏,是什么关系?”钟万仇恶狠狠道,那语气似乎要吃人一般。

    段誉身子往后一缩,试图以微笑来缓和气氛,“我是叫段誉,但不是大理段氏......”

    钟万仇眼睛一横,赫然道:“管你是不是大理段氏,姓段的碰上老子就活该倒霉!”

    钟灵见钟万仇这样子便知道他是要为难段誉了。他们万劫谷门前便立着一块石碑:姓段的与狗不得入内。钟万仇素时极少行走江湖,但只要碰上段姓之人,轻的也要打折人家腿脚。

    “你快走!”钟灵使眼色道。

    段誉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紧接着,钟万仇便挥舞着大刀砍向了他。

    段誉吓得往后一退,瘫在了地上。钟万仇又一脚踹得他在地上接连打了几个滚。

    当然钟万仇也只是吓他一吓,否则手起刀落便直接了结了他的性命。

    钟灵急忙上前拉住钟万仇的手臂,哀求道:“爹爹,求你不要难为他,他真的是女儿的朋友。”

    她一边拦着钟万仇,又一边对段誉叫道:“你快跑!”

    段誉吃了他这一脚,被踢得头昏眼花,觉得钟万仇莫名其妙要杀他,但性命要紧,也顾不得其他,踉跄爬了起来,也分不清方向,拔腿就跑。

    司空玄生怕钟万仇还来找自己麻烦,便故意对他道:“钟谷主,那小子叫段誉,正是大理段氏之人。”

    他其实也不知道段誉的身份,只是胡乱说了,但没想到弄假成真,还真是一语道破了段誉的身份。

    “果真是那狗东西的亲戚,难怪长得都一副人模狗样的,这下我得把他抓回万劫谷去好生折磨!”钟万仇说着,将钟灵提了起来,“乖女儿,我带你去找这小子去!”

    他带着钟灵,在野草间几个翻身,便不见了踪影。

    司空玄和左子穆面面相觑,双方都有止战的心思。左子穆之前是一时冲动,就带着人来和神农帮决斗,但一场打下来,双方都是死伤惨重。

    钟万仇的出现,一下子点醒了他们,就怕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双方斗的你死我活,却叫旁人捡了便宜。

    但双方都碍于面子,不能轻易开口示弱,就在此时,草丛中突然飞出一个黑衣人来。

    这黑衣人二话不说,身形又是快若一阵疾风,直接来到两人身前,双手各自压住他们的肩头。

    司空玄和左子穆还没来得及反抗,便感觉对方手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引力。他们丹田处的内力竟然不受控制地流向对方!

    “吸功大法!你是灵鹫峰的人?”司空玄艰难地开口道。

    这吸功大法他曾经听人说过,是灵鹫宫的绝学之一,普天之下也只有灵鹫峰宫之人才会。

    这来者身披黑袍,头戴黑巾,虽然没有表露自己的身份,但司空玄可断定此人必定是灵鹫宫的使者!

    一定是自己办事不力,所以才会招致使者的迁怒!

    司空玄心中想着,脸上露出了告饶的表情,想要跪下,但却发现自己被他的手掌所吸附,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圣使,饶命、饶命!”司空玄感觉自己丹田的内力正在源源不断地流失,再这样下去,恐怕苦修的一身内力都要付诸东流了。

    左子穆也是惊讶于这邪门外道的厉害,但又无计可施。他不能如司空玄一样求饶,这会让他在弟子面前颜面扫地。他表面上强撑着,但内心却是在想,此处要是没有别人,他早就开口了。

    慕容复突然袭击者二人,只是为了验证刚刚练成的北冥神功。这两个人都是一流高手,他凭借螺旋九影偷袭二人,此时又用北冥神功吸纳二人的功力。

    这吸功之法要比吸星大法强力得多,还好这二人的内力并不比自己高深多少,否则他还真是吸引不动了。

    大概将二人的内力吸走了三分之一,慕容复便放开了手。二人顿时感觉身体一轻,纷纷往后边儿退去。

    左子穆按住自己的胸口,另一手握紧了长剑,一副警惕的表情。

    司空玄则是直接跪在地上,拱手道:“启禀圣使:无量剑左子穆不识顺逆,兀自抗命。属下只因武力低微,未能迅速办妥此事,有负童姥恩德,实是罪该万死。”

    司空玄将慕容复当成了天山缥缈峰灵鹫宫的使者。左子穆见司空玄如此,心道这黑衣人便是灵鹫宫的使者......原来,神农帮攻打无量山,却是受灵鹫宫所驱使!

    这灵鹫宫在中原虽然名声不显,但在外域武林,却是如雷贯耳。天山童姥之威名更是令人胆寒。

    慕容复点了点头,又看向左子穆等人,心道这也是个机会,正好让他们直接屈服于“灵鹫宫”之下。

    这无量剑派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而灵鹫宫,慕容复又是志在必得。他夺了段誉的气运,下一个目标便是要去截那个小和尚了。

    “无量山左子穆,本座给你一个机会。若是投入我灵鹫宫门下,便饶你门派上下一条性命,否则,杀无赦!”

    慕容复以真气传音喝出,顿时是声如雷动,震得山坡上每个人耳朵都嗡嗡作响。如此之势,便给人一种不可阻挡的感觉。

    左子穆和辛双清对视一眼,见四下弟子伤的伤、残的残。

    若只是神农帮来犯,他们还有勇气殊死抵抗。但来者可是天山童姥的人!大家都知道,童姥可不是人,是神魔一般的存在!

    去年外域有一个宗师,仗着自己武功高超,胆敢当面对童姥不敬,竟然直接被童姥一招秒杀!

    他无量剑派上下加起来,也没有一个宗师啊!

    左子穆和辛双清同时点了点头,面露无奈之色,心道今日若是说一个不字,恐怕无量剑派就要面临灭顶之灾了......

    “唉,我们愿意归顺童姥......”左子穆无可奈何道。

二四九、美女与恶人

    左子穆心底自然是不愿意归顺的,但无奈形式比人强。无量剑派上下的性命都系于他一语之下,若是说半个不字,恐怕这圣使一怒之下,便将无量剑派上下都吸干了。

    他此时还对慕容复刚刚展现出来的吸功之法心有余悸。

    此时无量剑派投了降,再无必要同神农帮相争。司空玄脸上浮现出一丝牵强的笑容,弱弱道:“圣使,属下办事不力,还请圣使.......”

    他话未说完,便听见慕容复道:“既然讲和了,那你们各自整理下,将死者埋了,伤者医治。我还有要事要办......你们二人都在剑湖宫等我罢。”

    说完,慕容复也不顾这二人反应,就追着段誉和钟万仇的方向而去了。

    段誉一路奔逃,但他又没学会凌波微步,哪里跑得过钟万仇。钟万仇带着个钟灵,也是草上飞一般,跑得飞快。

    “糟糕,糟糕,我怕是要被他捉住了.......”段誉一边跑一边往后看着,这山坡上野草生得繁茂杂乱。

    他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摔在地上,这才看到,是一个藏在草堆里的黑衣人。段誉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便被对方捂住了嘴,只是他的手却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钟万仇来到附近,却突然不见了段誉的踪迹,便知他是躲进了草丛之中。

    他将钟灵点了穴定在原地,挥舞起鬼头大刀道:“姓段的小子,你出来,我不为难你。你是我女儿的朋友,我请你到我万劫谷去作客!”

    段誉心道,这个糟老头子坏极了,傻子才会信他的话。他眼睛一转,这身后的黑衣人却是一个姑娘,她似乎也在躲避着谁。

    “不肯出来是吧?让老子找到你,直接把你给剐了!”钟万仇挥起鬼头大刀,将人高的野草一片片斩断。

    没过一会儿,四周的野草都被除去,他也离二人藏身之处越来越近。

    段誉一咬牙,心道自己不能连累这姑娘,便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支支吾吾地说着。

    那姑娘放开了手,只听见段誉小声道:“这位姑娘,我段誉不连累你,他是来找我的,我自己出去就好了。”

    说罢,他一个驴打滚,滚出去好几圈,这才站起身来,二话不说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终于肯出来了。”钟万仇嘴角一扬,脚下生风,正要去追段誉。

    忽地,一个黄色的身影从山坡下跃了上来,直冲向段誉。

    段誉还没看清对方的相貌,只感觉一股大力将自己推倒,登时凌空飞出,一跤摔入树丛之中。只跌得昏天黑地,幸好着地之处长满了矮树,除了脸上擦破数处,并未受伤。

    他挣扎着爬起身来,只见那人已站在钟灵身前。

    “好俊俏的女娃子。”

    这个人非常丑陋,如果说钟万仇像蛤蟆的话,那这个人就如同恶鬼一般。他的一个脑袋大得异乎寻常,一张大嘴中露出白森森的尖牙。一对眼睛却是又圆又小,便如两颗豆子。

    他那双鸡爪似的手正要伸向钟灵,却被钟万仇一声大喝打断了:“岳老三,那是我闺女儿。”

    岳老三摸了摸颌下一丛钢刷般的胡子,有些厌恶道:“都说了,在别人面前要叫我南海鳄神。”

    段誉却是没听过南海鳄神这个名号,但他显然跟钟万仇是旧识了。钟万仇一上来就蛮不讲理地打人,这个长相更加怪异之人显然也是个恶人。

    钟万仇笑了笑道:“岳鳄神,你有空到这无量山来?”

    岳老三“哼”了一声,瞪着眼道:“老子徒弟被人杀了,我是来寻仇的。”

    钟万仇赶忙上前将钟灵护在身后,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他提着钟灵缓缓走向段誉道:“岳鳄神,你继续,我先带着这小子撤了。”

    岳老三瞥了一眼段誉,突然开口止住了钟万仇道:“等等。”

    他蹦到段誉身前,用鸡爪一般的手指摸着自己的下巴,显然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才吐出几个字来。

    “小子,有没有看见一个穿黑衣的女子?”

    黑衣女子?这个恶人果然是来找那个姑娘的!段誉心中想着,又使劲摇着脑袋:“这荒郊野岭的,哪里来什么姑娘。”

    岳老三突然伸出爪子掐住了段誉的脖子,掐的他喘不过气来,脸色也从白色变得通红。

    钟灵着急地使着眼色,只可惜钟万仇却是视若无睹。

    “小子,你要是敢说谎,我就扭断你的脖子。”岳老三说着就又加大了力度。

    钟万仇眼看段誉脸色由红变青,急忙制止道:“岳鳄神,这小子对我很重要,你可不能把他给杀了。”

    岳老三“哼”了一声,这才松开了手。

    段誉使劲地喘着粗气,差点就一口气提不上来憋死过去。

    钟万仇又假意关心了几句,便带着段誉和钟灵一起离开了。段誉只能暗中祝福岳老三这个恶人找不到那姑娘了,否则那姑娘肯定会遭岳老三的毒手。

    他们走后,岳老三趴在地上,鼻子一动,似乎在闻什么气味。过了一会儿,岳老三忽然狞笑道:“找到你了,有血腥味......”

    原来,黑衣姑娘之前便受了伤,失血过多,所以才会瘫在草堆里动弹不得。

    岳老三向着她所在的地方猛地扑去。她知道自己已经暴露,撑着伤势起身想要逃跑,却被岳老三一掌打得倒在地上。

    她全身穿着黑衣,又用黑头巾黑纱遮住了脸。但此时她倒在地上,仍旧显示出曲致玲珑的身材来。

    岳老三一双小眼睁得圆鼓鼓的,不住向她身上打量着,又问道:“‘小煞神’孙三霸是你杀的,是不是?”

    “不错。”她的语音清脆,但语气中却冷冰冰的不带丝毫暖意,听来说不出的不舒服。

    岳老三又质问道:“他是我最心爱的弟子,你知道不知道?”

    她点了点头:“杀的时候不知道,过几天才知道。”

    岳老三见她声音一直冷冷的,奇道:“你不怕我?”

    “不怕!”她决绝回复道。

    “你胆敢不怕我?这世上竟然还有人不怕我南海鳄神的?岂有此理!”

    她这一句不怕,似乎是极其恶毒的诅咒一般,气得岳老三火冒三丈。须臾,他指着这姑娘道:“你仗着谁的胆子,胆敢如此!”

    她却是轻蔑一笑道,“我正是仗着你的胆子。”

    岳老三一懵,指着自己道:“我的?”

    “没错。”那姑娘声音清脆道,“你位列‘四大恶人’,这么高的身份,这么大的威名,怎么会和一个身受重伤的女子动手?”

    岳老三向她下腹看去,那里显然是被什么暗器打中了,只是粗劣包扎了,但黑布也被浸染成了深紫色。

    “你说的的倒是不错......”岳老三摸着下巴,觉着自己要是杀了这个女子,似乎传出去也不好听,别人会说他岳老三欺负重伤的女人。不得不说,这岳老三脑子不大好使,这荒郊野岭的,又只有他们二人,他要做什么,哪里有第三人知道?

    不,今日自然是有的。只是这个人藏得极其隐秘,岳老三是不可能发觉的。

    慕容复心中想着,又听见岳老三道,“我今日不杀你,但也要把你抓回去,等你养好了伤再杀。”

    看来,没了段誉,这剧情改变了不少。今日自己不救木婉清,她的结局还未可知啊。

    慕容复想着,正要出手相助,忽然又有一阵怪笑传来,这笑声之中却隐含着一股浓浓的荡意。

    出现在木婉清眼前之人,瘦的宛如一根竹竿一般,脸上却挂着一丝邪恶的笑。

    此人正是四大恶人中的老四云中鹤,他发出尖锐的笑声,“小姑娘,听声音就知道是个大美人,不若跟了我吧!”

    声音刚落,他人已经到了木婉清跟前,手爪正要搭到木婉清肩膀上,却被人一掌拍开了。

    岳老三哇哇叫了一声,道:“老四,这姑娘你不能碰。”

    “怎么?”云中鹤愣了一下,又道,“这姑娘我怎么碰不得,有什么说法?”

    他可是在暗处将前前后后看得分明,贼兮兮笑着道,“老三,你莫不是看中这姑娘了?”

    木婉清听见这话,整个身子一抖。这岳老三长得太恐怖了,若他真是对自己有不轨之心,那她立马就咬舌自尽。

    还好岳老三将云中鹤的爪子从他肩头刨开,摇了摇头。

    “我就说你岳老三,何时会对女子动心。既然你不喜欢她,何不便宜了我?”云中鹤望着那黑纱美人,垂涎欲滴道。

    岳老三之前便和云中鹤有些小矛盾,他知道这女子落在云中鹤手中的下场。

    “不行。这女子杀了我弟子,我要杀她报仇,不能给你。”

    云中鹤嘿嘿笑道,“这好办......你先将这姑娘交给我,让我爽完了,你再杀也不迟啊。”

    他这话虽是没错,但岳老三偏偏不想如他意,如何也不肯点头答应。

    两人说着说着,竟然动手打起来了。

    木婉清见这二人竟然斗了起来,也是松了口气,心道这两人要是打个两败俱伤,自己正好借机逃走。

    论武功,云中鹤不如岳老三,但他的轻功却极为高明,也无愧“云中鹤”之号。只见他一个竹杆般的瘦长身子摇摇摆摆,东一晃、西一飘,岳老三挥舞着拳头却总是打不着他。

    不知是他是累的,还是气的,站在原地,双手叉腰,头上几根悉数的赤毛更像是燃起来了一般。

    “老三,这娘们儿要跑了!”云中鹤指着岳老三身后正偷偷开溜的木婉清道,他一个长身,竟然就飘到了木婉清身前,伸手就像她肩膀抓去。

    木婉清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云中鹤来得如此之快。她右手挥出,嗤的一声射出一枝毒箭。

    云中鹤以奇特的步法避开了贴身射来的毒箭,一只长臂又抓向了木婉清面门。

    木婉清急忙想要闪避,但终于慢了一步,脸上陡然一凉,纱巾已被他抓在手中。

    黑纱巾落了,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张脸秀丽绝俗的面容。她下颏尖尖,脸色白腻,光滑晶莹。又有一张灵巧端正的樱桃小口,嘴唇甚薄,两排细细的牙齿便如碎玉一般,实是个绝色美女。

    她此时作男装打扮,更加英气勃勃。

    云中鹤见到她秀丽的面容,不禁一呆,淫笑道:“妙啊,实在是妙!这小娘儿好标致。只是不够风骚,尚未十全十美……”

    说话之间,岳老三也到了跟前,呼的一掌,向他后心拍去。

    “你来真的啊!”云中鹤右掌运气反击。

    “砰”的一声大响,两股掌风相碰,丈余方圆之内,尘沙飞扬。

    两位都是一流顶尖的高手,木婉清武功不过二流境界,平时其中任何一人都可以轻易将她拿下,更何况如今负了伤?

    木婉清面纱巾被撤去,又从衣服上撕下一块黑布,蒙在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岳鳄神,你在四大恶人中排第三是吗?我看今天这云中鹤胜了你,你就要变成老四了!”木婉清灵机一动,开口挑衅道。

    若是寻常人自然不会相信她的话,但岳老三却是个例外。似乎是因为他的后脑勺特别突出的原因,他的脑回路也是非比寻常。

    他听了木婉清这明显挑拨离间的话语,却是信以为真,愈发觉得老四不尊重自己,否则怎么会跟自己动起手来?

    “不会吧,老三,你竟然信了这个娘们?”云中鹤看着岳老三的眼神变得有些不对劲,也是十分无语。这家伙的智商真的是堪忧啊!

    云中鹤自然不想跟他打了,可岳老三却因为木婉清那句话不依不饶,硬要让他认错道歉才肯罢休。

    可云中鹤出来混,也是要面子的。真动起手来,他未必要弱多少,这岳老三脑子如此愚笨,怎么配坐在他上面当老三?

    “老三,我几次让你,只是为了免伤咱们四大恶人的和气,难道我当真怕了你不成?”他的双手在腰间一掏,两只手中各已握了一柄钢抓。

    这对钢抓柄长三尺,抓头各有一只人手,手指箕张,指头发出蓝汪汪的闪光,左抓向右,右抓向左,封住了身前,摆着个只守不攻之势。

    掏了兵刃,这就是动真格了。

    岳老三点点头,一脸喜色道:“七年不见,你练成了这么一件奇兵?看老子的!”

    说罢,他也解下背后的大包,取出一把短柄长口的奇形剪刀来。这剪口尽是锯齿,宛然是一只鳄鱼的嘴巴,左手拿着一条锯齿软鞭,成鳄鱼尾巴之形。

    这两人的兵器都是奇形怪状的,只是一交手,云中鹤才知这剪刀的厉害。他的钢爪竟然直接被这剪刀剪去两根手指,云中鹤一缩,身形一动拉开距离。

    岳老三却是紧追而上,不肯罢休。就在此时,一条青影从二人之间轻飘飘的插入,却是一个抱着婴儿的中年女子,正是四大恶人中的老二叶二娘。

    她一挥掌便隔开了二人,又看着怀中孩子,漫不经心地问道:“老三、老四,怎么动起家伙来了?”

    她一转眼看到木婉清的容貌,脸色登时一变。

二五零、婉兮清扬

    这叶二娘此时怀中也抱着一个婴孩,大概三四岁年级,衣着华丽。这荒郊野岭的,却不知是从何处抢来的孩子。

    云中鹤见岳老三的兵器厉害,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便故意挑拨道:“二姊,老三练成的这鳄鱼剪实在是厉害,我完全不是对手。你这几年又练成了什么功夫,能抵得过老三的兵器吗?”

    这四大恶人之间的关系便是强者为尊,虽是以兄弟姐妹相称,但却都是表面上的。他们的武功门派都是五花八门,性格特点也是大相径庭。

    叶二娘淡淡笑道,“我这些年只练了内功,手脚兵刃都生疏了,定然不是你和老三的对手。”

    她只低头弄着婴孩,却不想和这二人动手比试。

    那婴儿哭得更凶,口中叫着“爸爸、爸爸!”

    叶二娘便哄着他:“别哭,别哭,一会儿爸爸就来了。”

    见她那慈祥的样子,常人还以为这真是她自己的孩子。但木婉清却感到不寒而栗,因为刚刚她躲在野草丛中时,便发现了六具死相凄惨的婴孩。

    她之前还好奇是谁所为,如今见到这叶二娘便是恍然大悟。

    四大恶人中的叶二娘,每日清晨要抢一名婴儿来玩弄,弄到傍晚便弄死了。这些年来,不知有多少婴孩死在她的手上。

    这无量山上有六具婴孩尸体,也就是说叶二娘至少在山上待了六七日了。

    云中鹤见叶二娘不上当,便指着木婉清道:“老三因为这娘们儿,跟我翻脸,我们多年兄弟情义,还抵不上一个女人。”

    叶二娘也没再看木婉清,只是冷冷道:“这女人生得漂亮,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不过我劝你别对她动手为好。”

    “怎地?”云中鹤疑惑道。他们四大恶人无恶不作,还会有忌惮的东西?

    叶二娘缓缓道:“她叫木婉清,是修罗刀秦红棉的女儿......”

    “她就是秦红棉的女儿?”云中鹤一呆,这次老大让他们先行一步,就是要找到秦红棉的女儿。

    叶二娘点了点头,不再做声,用一只手在那孩子娇嫩的脸上抚摸着,那孩儿却哭个不停。

    岳老三“呀呀”叫了两声,“三娘,你将这孩子给我,我一把摔死好了,吵死人了。”

    叶二娘不理他,只顾着哄那孩子。

    云中鹤看着木婉清眼色一动,却是没打算放过她。他寻思着,这女儿虽然是老大要的,大不了自己不将她玩死也就行了。

    这娘们儿实在是诱人,既然被他见着了,如果不能够一亲芳泽,实在是心有不甘。

    就在此时,崖边野草晃动,几个身影直接从崖下翻了上来。正是左子穆,但他身后却跟着八个头戴碧绿头蓬的女子,那斗篷上还绣着一只灵鹫。

    木婉清见了这八个女子,脸色大变,心道她们终究还是来了。

    左子穆一见到叶二娘手上的孩子,便大叫道:“山山!”

    那孩子见了左子穆也哭着叫“爸爸”。原来这孩子就是左子穆的幼儿,藏在剑湖宫中,却是被叶二娘趁机盗去了。

    那剑湖宫中的一地尸体,想必也是她所为。

    左子穆回宫后,便发现自己孩子不见了,急着来追,但刚刚出门却碰到了真正的圣使。

    圣使一听刚刚的“男使”,便骂左子穆是蠢货。

    “我灵鹫宫都是女子当家,哪里来的男使?”

    左子穆便将锅甩给了司空玄,说是司空玄先认人的。

    这八人当真是灵鹫宫的使者,她们路上遇到个黑衣女子,假扮她们胡作非为,她们便一路追到了这无量山中来。

    左子穆和叶二娘一番交谈,便知道眼前这女人就是四大恶人中的“无恶不作”叶二娘。

    左子穆心里一凉,心道这叶二娘最喜欢玩弄婴儿,而且每个到手的婴儿都活不过第二日。

    “还我儿子来!”左子穆大喝一声,提剑攻向叶二娘。但他还未到对方身前,却被云中鹤和岳老三联手给拦了回去。

    在对外之时,四大恶人还是比较团结的。

    左子穆知道自己一人根本不是这四大恶人中三个的对手,脸上又是痛恨又是哀伤,旋即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叶二娘,你还我儿子,我再替你去找四五个孩子来给你。”

    这话一出,木婉清和他身后的八位女子都是大惊,没想到这左子穆枉为名门正派,居然如此卑鄙无耻。

    叶二娘听他这么一讲,自然乐意,欣然点头答应。

    那八名女子中为首的,是天山灵鹫宫九天九部中阳天部的首领符敏仪。她不过二十来岁,但却能够位居九天九部首领之一,足见其武学天分之高。

    戴着斗笠,谁也不知道这八人是老是少,唯能以服饰判断男女而已。

    符敏仪受命前来接收无量剑派,但没想到居然有人先她们一部,做了此事。她惊讶之余也觉得十分愤怒,这样的行为分明是对灵鹫宫的大不敬。

    “左洞主,你与这四大恶人做什么勾当,可曾将我等放在眼里?”符敏仪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年轻,云中鹤动了歪心思,心道今日是什么运气,竟然一下子这么多美女送上门来。

    “嘿嘿,你这是哪里来的娘皮,长什么模样也让大爷看一看!”云中鹤胆随色起,仗着轻功了得,宛如一个鬼魅般飘向符敏仪,伸手便去撩她的盖头。

    符敏仪待他到了身前之时方才动手,只见她轻轻一抬,掌上寒气大作,在这大白天里,周围的温度都似乎降低了好几度。

    云中鹤这才感到危险,但悔之晚矣,与符敏仪对了一掌,他退开了去,摊开手掌一看,只见掌上呈现一片黑色,似乎是中了某种剧毒。

    “你是天山灵鹫宫的人?”叶二娘确认了她的身份,这至寒真气,便是天山独有的功法。天山武功,以寒冰见长,掌中带冰,冰中有气。

    似乎是回应叶二娘的猜测,符敏仪袖子一挥,无数枚暗器射向三人。他们急忙动身去躲,叶二娘抱着孩子,也是云淡风轻便躲过了五六枚暗器的攻击。她手指一拈,将其中一枚暗器捏在指间,但没过一会儿这暗器便化为一缕寒气。

    天山弟子用冰,如同星宿用毒、峨嵋用符,是武林中大大出名的制敌手段。

    不过让叶二娘颇为惊讶的是,这符敏仪年纪轻轻,武功居然如此之高深。

    “四大恶人,不在西夏好好待着,跑到这大理来做什么?”符敏仪气势汹汹地质问道,似乎四大恶人是她们的下属一般。

    叶二娘也硬气道:“我四大恶人与灵鹫宫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之事是个误会,我们就先走了。”

    听叶二娘这口气,却是对灵鹫宫有几分惧意。

    云中鹤正要回身去抓起木婉清,但却发现人居然不见了!

    “人怎么会不见了?”云中鹤在四周看了又看,却连一个脚印都没发现。

    “大白天,人还能没了,真是活见鬼!”云中鹤一脸怒色。

    符敏仪也对另外七个女子道:“刚刚那个小贱人哪里去了,谁看见?”

    另外七个女子彼此对视,都摇了摇头。

    符敏仪仔细回忆,刚刚她和云中鹤对招,莫不是有人趁着这个时候将人盗走了?可场上武功最高的叶二娘也没这个本事......到底是谁?

    “哔、哔、哔”,山峰间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声,连绵不绝。岳老三和云中鹤同时大喜,“老大到了!”

    两人纵身跃起,也不顾其他,向着哨声方向奔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岩石后。

    叶二娘不紧不慢,抱着那孩儿对左子穆道:“左掌门,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左子穆一声叹息,符敏仪等人既不肯帮他,又不许他去抓婴孩来交换。

    另一边儿,慕容复正抱着木婉清狂奔,他便是趁着众人不注意,以螺旋九影的身法,神不知鬼不觉将人给救走了。为了防止木婉清反抗,他提前就点了她的穴道。

    到了另一处山坡上,慕容复才将她放在一片背靠巨大岩石的草地上。见左右都没有人影,慕容复才解开了木婉清的穴道。

    木婉清“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眼前这黑衣人和她的穿着打扮几乎一模一样,她指着对方道:“你是谁,为什么......”

    她话没说完,眉头一皱,差点痛得哭出来。她伸手捂住小腹,经历原来刚刚的剧烈运动,又引起了她伤处流血。

    木婉清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呃......”

    慕容复看着木婉清,心道,可不是我要占你的便宜。

    他也不犹豫,伸手轻轻在她伤口处一摸,便摸到了一根突起的钢锥。

    “嘶!”慕容复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木婉清居然如此刚毅。愣是顶着这样的伤势和其他人对峙了这么久。

    只是这钢锥不拔,她势必会有生命危险。

    木婉清的伤口在下腹处,位置有些隐秘。慕容复将她的衣裳往上微微掀起,露出一片晶莹雪白的肌肤来。

    她之前用纱布将伤口包住了,又以某种胭脂色的药粉止了血。只是那钢锥她自己却不能拔出,是故一直插在伤口之中。此时那纱布也被完全浸成了血色。

    慕容复在她伤口周围点了几处穴道,左手运转北冥真气轻轻地放在她皮肤上,右手捏住她伤口上的钢锥,用力一拔。那鲜血本会从这血洞中喷出,但因为他左手北冥真气的压制,所以木婉清才没有失血过多。

    虽然强行压制她大动脉血崩,但却没有打过麻药,剧痛自然也是有的。木婉清刚刚晕过去,又被这一阵剧痛痛醒。

    她睁开眼睛,便见这黑衣人蹲在她身边,目光正落在她下腹处。木婉清又羞又恨,正想要说话,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又痛的晕了过去。

    慕容复用内力压制她的伤口,另一只手又在她衣兜里摸来摸去,找出三个盒子来。三盒颜色都不同,却不知哪一个才是金疮药。

    慕容复又想起,她之前伤口上的胭脂色,便拿起那一盒,撒在她的伤口上。那两指粗细的伤口瞬间止了血,木婉清迷迷糊糊中仍是觉痛,身子一缩。

    慕容复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就要运功替她疗伤。

    只是他脑中疗伤的功法最好的便是九阴真经和九阳神功。但九阳神功靠的是九阳内力,他此时体内没有一丝九阳内力,便无法发挥出九阳神功来。

    而九阴真经中的疗伤篇章,对于内力却没有太多的要求。慕容复运起北冥真气,按照九阴真经中的疗伤方法,替木婉清理疗体内的伤势。

    等木婉清气息稳定,面色恢复正常后,慕容复才停下真气输送,替她穿好衣裳,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打坐调息,运转起北冥功法来。

    没过一会儿,慕容复便听到一丝响动,并未睁眼,却有一阵破空之声传来。

    慕容复伸手一掌,直接将那暗器拍飞,“姑娘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木婉清蒙着黑巾,这男人也蒙着黑巾。她虽然昏了过去,但迷迷糊糊中也大概清楚发生了什么。

    她咬着嘴唇,心中十分矛盾,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慕容复笑着道:“你不必谢我,英雄救美人,理所应当。”

    木婉清听他这无耻的话,十分想笑,但又强行忍住了。

    “你若是好人,为什么要蒙着脸,不敢见人?”木婉清冷冷道。

    “你不也蒙着脸吗?难道你也不是好人?”慕容复反问道。

    木婉清一双眼亮如墨,盯着慕容复道:“我便不是好人。”

    “不巧,我也不是好人。”慕容复死皮赖脸道。

    木婉清脸色一红,只是蒙着黑巾,慕容复却是看不见了。

    两人都不再言语,过了一会儿,木婉清收拾起东西,踉踉跄跄想要离开,也不管慕容复反应。

    她走出几步,却被不见慕容复阻拦,便回头道:“你为什么救我?”

    慕容复笑着道:“不是说过了吗?英雄救美人!”

    你怎么知道我是美人,不是丑女?木婉清心中想到,又有一分得意。谁不喜欢被人夸赞呢!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我这个人有恩必报的!”木婉清声音柔了许多。

    慕容复嘿嘿一笑:“做好事,不留名。姑娘自己下山,小心了去。”

    木婉清还想再问,但又觉得问太多,会不会给他一种自己故意纠缠的感觉?

    木婉清顿了顿,想了一会儿,才道:“你不肯告诉我姓名,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你别想太多,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自然可以。”慕容复说着就要揭下蒙面,但手停在了半空,又道,“我给你看了,你也要给我看。”

    木婉清点点头,道,“你快揭呀......”

    慕容复笑了笑,揭开了蒙头巾,展现在木婉清眼前的是一张白皙如玉、英俊潇洒的脸庞。

    木婉清俏脸一红,别过了眼去。

    “轮到你了!”慕容复其实早就见过她的面貌了,只是偷看和木婉清脱给他看,却完全不是一码事。

    木婉清莫名笑了两声,“我记住你的样子了。”

    说罢,她身体一动,就施展轻功下山而去。

    慕容复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一扬,心道:婉兮清扬,木姑娘,你是跑不掉了!

二五一、莽牯朱蛤

    符敏仪率领七位姐妹回到剑湖宫中,又派了神农帮和无量剑派的弟子,一起到山里去搜寻木婉清的下落。

    根据司空玄所说,木婉清还有一个同伙,也是假扮灵鹫宫弟子的男子。只是这男子却是会使吸功大法,这一点让符敏仪尤其在意。

    木婉清假扮灵鹫宫弟子,抓住她杀了便是。但司空玄所说,她的同伙,那男子会吸功之法的事,却让符敏仪有一丝隐忧。

    “难不成是丁春秋的弟子?”符敏仪暗自猜测道。

    吸功化功之法,是灵鹫宫的不传之绝学,只有童姥亲传者才能修炼。符敏仪深得童姥之心,也知道些许内幕。原来童姥的师门中,还有师兄弟和晚辈,这些人的武功路数,和灵鹫宫正是一脉相承。

    无论如何,符敏仪必须找出此人,方才能够安心。

    本来收编无量剑派只是一件小事,但童姥派她亲至,却是为了后山的无量玉璧。

    童姥说过,只要牵扯到她师门之事,事无大小,都必须慎重对待。

    神农帮和无量剑派,现在应该称作无量洞的弟子,加起来有三百号人,浩浩荡荡就进了山,在剑湖宫附近的山头搜索着。

    “唉,咋们无量剑派自此后归了灵鹫宫门下,也是喜忧参半啊。”无量剑派弟子吴光胜说道。

    另一个弟子郁光标接着道:“是啊,好的是自此后有了灵鹫宫这个大靠山,但从此后也受制于人了。”

    吴光胜点了点头,又一脸气愤道:“不过我最想不通的是,怎么,符圣使就让西宗的做了咋们掌门。”

    “那符圣使说,天下男人都靠不住。灵鹫宫上下都是女子,可见男子在灵鹫宫是不受待见的。她让辛师叔做掌门,对我们无量洞倒也是一件好事。你没见,师傅也没有意见吗?”郁光标说道。

    吴光胜心想,师傅他老人家正忙着下山去抓婴孩换他的儿子呢,哪里有空理会谁来做掌门人。

    二人走在山路上,边走边说。忽然,“咕、咕、咕”三声巨响传来。这响声更似莽牛一般,震得山野都在颤动。

    二人面面相觑,都不约而同止了声,等那怪声停了,才敢开口说话。

    “这莽牯朱蛤好久未曾出现,这又开始鸣叫了,不知是凶是吉啊!”

    这莽牯朱蛤,在无量山中流窜,是剧毒之物,凶名在外,无人胆敢遭惹。

    “都说这莽牯朱蛤,是瘟王爷的坐骑。这次一叫,瘟王爷不知又要收走多少条人命了。”郁光标感叹道。

    吴光胜好奇地问道:“郁师兄,你说这莽牯朱蛤究竟是什么模样?”

    郁光标摇了摇头,“没人见过,因为见过的人,都死了。据说那莽牯朱蛤身上有一股毒气,这毒气顺着你的眼睛冲进你的大脑,哪里还认得清什么?”

    他说到这里一顿,拍了拍吴光胜的肩膀,“怎么,你想见见?”

    “不了,不了!”吴光胜忙不迭地摆着手,“郁师兄,别开这样的玩笑。”

    “对了,师兄你说,那两个人去哪里了,莫不是遇到了莽牯朱蛤?被它毒气一喷,毒气入脑,全身化为一滩脓血了......”吴光胜转移话题道。

    郁光标点了点头,觉得他言之有理,又笑道:“这一男一女在这荒郊野岭,也说不得在干些什么......指不定是在山崖上脱光了衣服打架,一不小心双双......嘿嘿,死不见尸......”

    “不过那娘们长得这么漂亮,也是值了。”

    两人说着,吃吃地淫笑着,正得意间,忽然身后野草一动。

    二人齐齐转过身去,却没见着人影。但在这时,背后的野草又是一动。

    这次,郁光标没转身,吴光胜转了回去。只是身前身后都没有人影。

    “咕、咕、咕......”三声噩梦般的叫声在两人耳边响起。

    吴光胜和郁光标身体同时一僵,这莽牯朱蛤就在他们身边!吴光胜用余光瞟向一旁响动的野草,只见一只红通通的蛤蟆似的东西,长短不过两寸,全身殷红更胜血色,眼睛闪闪发出金光。

    郁光标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一语成谶,真的遇到了莽牯朱蛤。只是这莽牯朱蛤却远不及他想象中那般巨大恐怖。

    郁光标突然将吴光胜推倒在地,自己却是拔腿就跑。

    “师兄,你!”吴光胜被他这么一推,直接跌倒在地上,来不及爬起身,已经惊动了莽牯朱蛤。

    只见“唰”的一下,那抹赤红便扑向了吴光胜。

    吴光胜心想横竖都是死,便生起一股胆气,拔出剑砍向莽牯朱蛤。

    只是他的长剑砍在这红色东西的背上,只感觉绵软软的。紧接着,一股赤红的毒气从它背上的鼓包中喷溅出来,正好喷在他的脸上。

    “啊!”吴光胜一声惨叫,只觉得脸上宛如被泼了滚烫的铁水一般。

    郁光标回过头去,吴光胜被毒气喷射到的部位,皮肤已经腐烂完了,可以看见嶙峋的白骨。

    这毒气实在是恐怖,吴光胜被喷到了一点,没过一会儿,整张脸都烂完了。他只惨叫出三声,便彻底没了气。

    等他跑得远了,再回头去看,吴光胜已经彻底化成了一滩脓水。

    “噗噗噗”三声,那莽牯朱蛤在草丛中连跃几步,很快就追了上来。

    郁光标心道,这畜生也知道杀人灭口!

    他吓得六魂无主,赶紧向前逃去。但又哪里跑得过这跃步如飞的怪物。

    朱蛤向他扑来,裹挟着浓浓赤色毒气。

    “我命休矣!”郁光标呜呼一声,脚一瘸,跌在地上。

    “咻”的一声,一条洁白的长影从他头上蹿过,直直扑向朱蛤。

    这闪电貂和朱蛤,都是天下剧毒之物。闪电貂虽然也怕这朱蛤,但无奈被人直接丢了过去。

    莽牯朱蛤在这无量山中蛮横惯了,什么毒蛇猛兽见到它都要退避三舍,但这小畜生竟然感挑衅它!

    血口一张,“昂”地一声怪叫,一股淡淡的红雾向闪电貂喷去。闪电貂速度极快,这毒雾没喷中它,它当即翻身摔落,一扑而上咬住了朱蛤的背心。

    闪电貂的牙齿十分锋利,而且尖牙上还有剧毒,被它咬中的东西都会被注射毒液。

    这一蛤一貂动了一会儿,却是陷入了僵持之中。闪电貂的毒素减缓了朱蛤的移动速度,但却不能使之麻痹。而朱蛤的毒雾则慢慢侵蚀着闪电貂。

    忽地,闪电貂“吱”了一声,翻过身肚皮朝天,四腿挺了几下,便即一动不动了。

    论起毒性来,看来还是莽牯朱蛤更胜一筹。

    朱蛤跃上闪电貂尸身,在它颊上吮吸,吸了左颊,又吸右颊,却是在吮吸貂儿毒囊中的毒质。

    就在此时,草丛丛簌簌钻出条大蜈蚣来,奇怪的是这蜈蚣却不是S型往前爬,而是直直往前快速梭走。这莽牯朱蛤见了肥美的大蜈蚣,也顾不得闪电貂了,接连往前扑了几下,但始终追不上这只大蜈蚣。

    “昂”的一声大叫,它正要喷射毒液,那蜈蚣却停了下来。朱蛤落地,舌头一卷,刚将蜈蚣吞入腹中,却有一个铁盒子从天而落,直接将它罩住。

    “嘿嘿。”慕容复笑着,将罩住朱蛤的铁盒子密封好了。它在盒中发出愤怒的嘶鸣,这盒子宛如一面铜鼓在做声一般。只是任凭它毒性再强,也不能腐蚀掉这铁盒子。

    为了捕捉这玩意儿,慕容复可是在山里准备了大半天,又是捉大蜈蚣,又是准备闪电貂。做足了准备,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成功捉到了莽牯朱蛤,这天下至毒之物。

二五二、贼喊捉贼

    原著中,段誉就是因为吞噬了莽牯朱蛤,所以才误打误撞,将北冥神功又提升了一个档次,而且形成了百毒不侵的体质。慕容复自然不会像段誉一样直接生吞,那样做的风险太高了,而且也实在是下不去口啊。

    吴光胜凄惨死去的场景犹在眼前,万一自己吞噬朱蛤时,这蛤蟆喷出些许毒液来,自己的喉咙岂不是也要被射穿?

    所以保险起见,还是拿去炼制成丹药最为稳妥。这莽牯朱蛤体内应该是有某种特殊的东西,可以让它避御百毒。而这东西人体也能够吸收,否则段誉也不会因此获得百毒不侵之体。

    慕容复抓到了朱蛤,翻身腾步快速离去。逃过一劫的郁光标这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向山下逃了去。

    那冒充灵鹫宫的黑衣人,居然抓走了莽牯朱蛤!

    郁光标踉踉跄跄一路下山去,夜里路黑,跌了好几个跟头,才碰到巡山的弟子,将他带回了剑湖宫。

    此时暮色四合,天将完全黑透。神农帮和无量剑派弟子都已回到宫中。两边本是仇家,此时却聚在了一块儿,共同听候灵鹫宫的吩咐。

    符敏仪坐在大殿宝座上,旁边立着另外七个女子。她们都一言不发,殿上其他人也都不敢出声。

    过了一会儿,只听见殿外一阵喧哗。符敏仪眉头一蹙,只见一个无量洞弟子衣衫褴褛,连滚带爬来到了堂上。

    正是郁光标,他受到了刺激,此时还没缓过来。

    符敏仪掌上运着寒气打出,将他拍醒了来,又问道:“你怎么回事?”

    她这阴寒真气令郁光标冷静了下来,他看向四周,发觉自己已经回到了剑湖宫,一路紧绷的神经这才松下来。他向符敏仪禀告了山上遇到的事,说那黑衣人武功奇高,竟然连莽牯朱蛤都不是他的对手。

    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能,他的描述自然又是添油加醋的。众人听了都是面面相觑。

    符敏仪叹了口气,也没再多说,叫人将他带了下去。

    这一日下来,两个人都不见踪影,这无量洞之辈实在是无能。她放眼望去,这辛双清唯唯诺诺立在堂下,却不见她师兄左子穆。

    “左子穆哪里去了?”符敏仪问道。

    辛双清抱剑拱手道:“左师兄下山办事去了,不知今日回得来不?”

    她自是不好提及左子穆下山去抓孩童的事情。

    但符敏仪又怎么会不知,他不管不顾下山去,是为了什么。她虽然是灵鹫宫之人,但也不是没有感情的寒冰。这左子穆的行为也叫她有些厌恶。

    “怎么?左子穆真打算抓婴孩来换回自己的孩子?”符敏仪似笑非笑地问道。

    辛双清也拿捏不定这圣使的脾性,她和左子穆已经服下了她给的禁药,如今生死全系她一念之间,因此不敢大意。

    她诺诺并不回答,殿外又传来一声回复。

    “圣使,我左子穆回来了。”

    这声音听上去颇有精神,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喜事一般。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左子穆阔步走进殿中,身后还跟着几个弟子,只是并没有带着孩童。

    “圣使,你看看,这是谁!”左子穆挥了挥手,手下弟子押上来一个黑衣女子,正是木婉清。

    原来木婉清下山后,在小镇里抓药养伤。恰好碰上了下山来的左子穆。她这一身装扮太过于扎眼,左子穆带着几个人偷偷跟着她到了破庙中,便将她拿下抓了回来。

    “圣使,此女就是冒充圣使之人。”左子穆指着木婉清道,只是木婉清仍旧以面巾遮住自己的脸庞。

    符敏仪走下了台阶,来到木婉清面前,示意左右放开木婉清。她打量着木婉清,问道:“你是何门何派,为何要冒充我灵鹫宫之人。”

    木婉清并不回答她,只是硬气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我这就成全你。”一旁的司空玄说着就要动手。他是最恨这两个冒牌货了。因为他认错了人,害的符敏仪对他大加白眼。

    这符敏仪此来,也是带着生死符的解药而来。若是惹得她不开心,不赐予解药,那生死符发作起来,真是要人命。

    但司空玄却被符敏仪拦住了,她厉声道:“我没说话,你做什么?难不成要杀人灭口?”

    这话说到后面,已是声色俱厉。

    司空玄一惊,心道符圣使对自己的不满已是昭然若揭。他急忙退下,躬身道,“圣使息怒!属下绝无二心。”

    一旁的辛双清和左子穆还未尝过生死符之苦,自然不知道自己服下的禁药发作起来,会是何等的痛苦,自然也不明白司空玄为何如此恭敬了。

    “我不杀你。”符敏仪话题一转道,“只要你供出你的同伙,我便放你下山去。”

    比起这个一路冒充灵鹫宫使者的女子,符敏仪更在乎那个会使吸功之法的黑衣男子。

    木婉清心中一惊,口头却道,“我一个人独来独往,哪里有什么同伴。你要杀要剐,直接拿出个章法来。”

    她心道,那黑衣公子救了自己,又刚好也穿着黑衣,一定是被他们误认为是自己同伴了。可他救自己一命,自己尚未报答,又如何能够连累他。

    木婉清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出那个人的下落,再说了她也确实不知道那人如今身在何方。

    “圣使,你将这女子交给我,由我来使法子,一定撬开她的嘴。”司空玄主动请缨道,却是想多表现表现自己,以图将功补过,弥补自己在圣使眼中的地位。

    他不求圣使高看他一眼,只要不认为他是无用之人,按照时间赐予解药便已是极大的幸事了。

    木婉清看着司空玄,身体也是微微一颤。这神农帮司空玄,精通各种毒药邪术,折磨人的手段也是层出不穷。若是落在他手上,少不得一番惨无人道的折磨。

    “不必了!”符敏仪不知在想些什么,并没有答应司空玄。

    “将她看管好了!”

    “是!”

    司空玄、左子穆、辛双清等人纷纷应答道。

    到了这天晚上,左子穆正是夜不能寐。他在山下准备动手去偷婴孩的,但因为叶二娘之前作恶多了,早就引起了山民的注意。大家都将婴孩关在屋中,不放出来玩耍。

    他左子穆在无量山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无论如何都没法干出杀人放火的勾当的。想要做贼又不成,只能悻悻而归,幸好路上遇到了木婉清,不至于两手空空而归。

    深夜里,他正要睡着,忽地,窗外吹来一阵阴风。

    左子穆猛地惊醒,只见窗外立着一个人影。

    “谁?”

    “咯咯咯。左掌门,你的孩儿还要吗?”

    左子穆拔出剑,一个翻身跳出窗去,追着那人而去。到了后山附近,双方都停了下来。

    来者正是云中鹤。

    他笑着道,“左掌门,别来无恙......”

    左子穆用剑指着云中鹤道,“我的孩子在哪里?”

    云中鹤嘿嘿一笑道,“你的孩子还好,没在二娘手上,现在在我家老大手中。”

    左子穆一愣,没想到四大恶人中的老大也来了。这为首的那个大恶人,可是宗师之境啊。即便是符敏仪这圣使也不是他的对手。

    “老大让我来传话,只要你替我们找到那个黑衣女子,我们就把你的孩子还给你。”云中鹤一提起木婉清便浮现出一脸荡笑。

    他们要那个女人作什么!左子穆心中一阵不解。这云中鹤若说是好色,那大恶人又要这女子来做什么?但无论如何,如果能够用那个女人的性命换回自己的孩子,左子穆绝对举双手双脚赞成。

    “好。但是我要见到我的孩子平平安安的。”左子穆也提出了条件,所谓江湖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双方约定好了,凌晨时分,在剑湖宫前互换人质。

    第二日,剑湖宫负责看守木婉清的弟子从瞌睡中醒来,是被人打醒的。

    左子穆铁青着脸问道:“那女人哪里去了?”

    两个看守的弟子则是一脸懵逼,他们昨晚深夜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这一闭眼就到了天明。

    可那黑衣女分明就戴上了手脚镣铐,又是如何逃脱的?他们实在是不解......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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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是江湖。
江湖不只是行侠仗义、快意恩仇,
江湖也有琴棋书画、柴米油盐。
江湖从来不只是武林那帮人的江湖,
就像天下从来不只是朝廷那帮人的天下。
居庙堂之高便能庇佑天下?
处江湖之远可否独善其身?
重生在熟悉而又陌生的武侠世界,
他要学会的第一件事是:
记住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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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世界:倚天——神雕——笑傲——天龙——侠客行——仙鹤神针——绝代双骄——萧十一郎——铁血大旗门——魔剑生死棋——雪花女神龙——乌龙闯情关——七剑——天下第一——决战紫禁城——神州奇侠——大唐双龙传(后面没了)重生之无限武侠世界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无限武侠世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无限武侠世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