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
感谢精英、书友20190702215906421、飘的蒲公英和书友20190618103901965的打赏和推荐票，风扬是新人，你们的支持是我写书最大的动力，我一定会好好写下去，再次感谢，鞠躬！
第一章 离家
平行时空的另一隅，清晨，四点五十分。
手机闹铃刚一响，周正翻身坐了起来，屏息静听，确定睡在隔壁房间的老爸还没起床之后，他轻手轻脚起身穿好衣服。
今天是他离开家的日子，再过一个多小时，他就要坐长途汽车去县城读书。
周正洗漱完，来到老爸的房间门口，拉开一条缝隙，朝里面看，他老爸鼾声如雷，睡得正香。
周正摇头苦笑一下，转身打开屋门，来到院子里。
此时时间尚早，天还没有大亮，远处的山石树木，看上去像在雾里一样。
周正拿竹扫帚把院子扫了两遍，又把鸡笼里的鸡喂饱，然后去灶台间，下了一碗面条，卧了两个鸡蛋。
他端着碗进了屋，把面条放在茶几上，然后进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东西收拾好之后，出发的时间也到了，他拎着双肩背包，走到老爸的房间门口，推开门：‘‘老爸，我走了啊。’’
他老爸连动都没动，鼻孔里很不耐烦的发出了一声‘‘嗯’’。
这样冷淡的反应，换做别人，心早就寒了，但周正却笑了，他知道老爸这样做是有原因的，他是怕周正走了之后不放心他，所以才故意装出这一副冷淡的模样。
周正很早就明白了这一点，但从没有说破过，因为这是男人之间的默契。
‘‘面条我给您煮好了，就放在茶几上，您起来记得吃。’’
周正一面说，一面关上门，把包往肩上一挎，转身往外面走。
‘‘你吃了没有？’’周正的老爸突然从房间里追出来问。
老爸就是老爸。
‘‘不吃了，我怕晕车。’’周正头也没回，眼圈儿却发热。
‘‘你小子去了少给我惹祸，好好读书。’’
老爸就是老爸。
‘‘知道了，放心吧，一定给您长脸。’’
周正一溜烟跑出了院子，来到街上。天还早，街上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有点儿瘆人。
周正家所在的这个村子，在群山之间，村子并不大，只有260多户人家，村子虽然不大，但很早就通了公路，公路就在村口。
来到村口大槐树底下，周正斜靠着大槐树，拎着包等长途汽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正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都这个点儿了，那两个蠢蛋怎么还没来？这是想误车的节奏。’’
‘‘周不歪，你怎么来这么早？’’
李卫东隔着老远就冲周正喊，跟在他身后的是赵鹏，两个人大包小包的拎了一堆东西，走路都十分困难。
周正直起身子：‘‘不是我早，是你们两个晚。还有，再敢叫一次我的外号，小心我一巴掌拍扁你！’’
赵鹏在旁边起哄架秧子：‘‘快收拾他一顿吧，今天这小子得瑟的不像样子。’’
周正又靠在大槐树上，冷眼看着两人笑道：‘‘很好理解，没见过世面嘛，好容易出趟远门，肯定高兴得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们俩就是损我有默契。’’李卫东气呼呼的说。
李卫东和赵鹏走到大槐树底下，看到周正只挎了一个双肩包，包还是瘪瘪的，两个人对看了一眼，心里都不是滋味。
李卫东心直口快，走到周正身边，问道：‘‘我叔也没给你多准备点东西？怎么连个包都装不满？’’
周正白了他一眼：‘‘咱们是去读书，不是搬家，带上钱就得了，带那么东西你不累呀？’’
李卫东摸摸脑袋，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于是马上表示认同：‘‘谁说不是呢？我都说我不拿，我妈……’’
说到这儿，李卫东突然闭了嘴，一脸囧相。
赵鹏用眼角瞪他一眼。
周正慵懒地靠着大槐树，斜了李卫东一眼：‘‘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妈那是疼你。’’
李卫东嘿嘿一笑，然后蹲下，打开自己带的大包小包，往出拿东西。
‘‘周不歪，这是我妈让我给你的。’’
周正一看，全是好吃的，马上两眼放光，打开自己的包，全都装了进去。
李卫东笑道：‘‘也不客气一下吗？’’
周正露出一脸坏笑：‘‘跟你客气的着吗？客气也是和我婶子客气。’’
李卫东把自己的东西重新装好，摇着头叹息道：‘‘你这个人真不能深交，早知道你这样就不给你了。’’
周正美滋滋把东西装好，自动屏蔽掉这些话。
赵鹏也分给了周正一些好东西，周正照收不误，一句客气都没有。
三个人斗了一会儿嘴，长途汽车也来了。
上了车以后，三个人聊了一会儿，李卫东和赵鹏就睡着了，只有周正一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好像要把每一棵树，每一棵草，每一个山包，都印在脑子里。
经过三个小时的颠簸，长途汽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可算到了，我屁股都快坐麻了！’’长途汽车门一开，周正就窜了出来，一边揉自己的屁股，一边呲牙咧嘴的说。
李卫东和赵鹏下了车，见他那副呲牙咧嘴的样子，都乐的不行。
‘‘你是傻吧？谁让你三个小时都坐着呀！没那两下子，你不会站着啊？’’李卫东说。
周正直起身子，露出日常的坏笑：‘‘废话，老子掏钱是坐车的，站一道儿多吃亏。我宁可屁股遭点罪，钱也不能白花！’’
李卫东冲他竖竖大拇指，又抱拳拱手，最后无可奈何的说：‘‘你牛！’’
赵鹏拉着拉杆箱说：‘‘你俩别废话了，咱是打车还是坐公交？等到学校事儿还多呢，咱们最好早点到。’’
周正把斜挎着的双肩背包背好，扬着嘴角说：‘‘你们打车还是坐公交我不管，反正我要走着去。身为涞川人十七年了，我连涞川县城长啥样都不知道呢，我打算走着去学校，顺便看看咱们涞川到底长啥样。’’
说完周正就往长途汽车站外走。
李卫东和赵鹏赶紧追了上去：‘‘周不歪，你小子等等我俩。’’
周正回头一笑：‘‘你们不是说要去坐车吗？不是一条道儿，让我等啥？’’
两人赶了上来笑着说道：‘‘我们俩得看着你，省得你小子一个人惹祸，连累我俩。’’
周正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没说话。
三个人一路上说笑打闹不断，走过一条僻静的巷口时，听到巷子里面有吵闹声。
三个人都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
第二章 约球
只听巷子里有人大喊：
‘‘给我动手，出了事儿我担着。’’
接着就是一阵嘈杂喧闹的声音。
周正转身就要往巷子里面冲。
李卫东和赵鹏赶紧拉住他，李卫东说：‘‘你小子想干嘛？老实点行吗？你知道里面什么情况吗？就要往里冲。咱们人生地不熟的，你少管点闲事行吗？’’
‘‘不行！’’周正一拧眉毛，又要往里冲。
赵鹏死死抱住他，大声说：‘‘咱们是来读书的，不是来管闲事的，你想让咱们仨第一天来报到就被开除吗？你就是不替我俩考虑，也该想想你爸呀，你爸让你来读书容易吗？就你那分数，普通高中都上不了，你爸为了让你上一中，把半辈子的积蓄都花了，你要是被开除了，你对得起他吗？’’
见赵鹏提到自己的爸爸，周正犹豫了，他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有爹生没娘教的东西！我看上的妞你也敢纠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什么德性！’’巷子里又是一声喝骂。
周正瞬间像发了疯一样挣脱了李卫东和赵鹏的阻拦，他摘下背包往地上一摔：‘‘这事儿我管定了！’’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冲进了巷子。
李卫东捡起地上的背包，看了赵鹏一眼，两个人一句话没说，也跟着冲进了巷子。
巷子深处，有四个人正对躺在地上的一个人拳脚相加，旁边蹲着一个人。这个人一头黄发，一身名牌。他抽着烟，眯着眼睛仔细看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是在欣赏。
周正跑进巷子，冲上去一脚踢中了四个人中的一个小矮个，正好踢在他的腰上。小矮个哎哟一声，滚出去老远。
其他几个人见到这一幕，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此时地上躺着的人已经满身是泥，他微胖的身体卷缩成一团，头上有多处破皮，他两只胳膊紧紧的护住头，身体还在不断的发抖。
周正见他这样，觉得又可怜又可气，个子也不小啊，怎么就任别人这么收拾？连手也不敢还。
‘‘没事吧？’’他用脚尖碰了碰地上的人。
地上的人摇了摇头，算是做了回应。
‘‘草，连他一起收拾！’’黄毛蹭的一下站起来说。
这时，李卫东和赵鹏也都进了巷子，两个人面无表情，坚定的站在周正身后，用凶狠的目光盯着眼前这伙人。
刚要上手动周正的几个人，此时又站在原地不动了。
两拨人怒气冲冲的对峙起来。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要脸吗？’’周正怒目圆睁。
‘‘你们仨知道我是谁吗？连我的事儿都敢管，是不是不想在涞川混了？’’黄毛面带几分不屑。
周正弯起嘴角：‘‘想不想混是我自己的事。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马上向地上的人道歉。第二，被我打一顿，然后向他道歉。’’
黄毛的脸僵硬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自然：‘‘既然你们想找不自在，我就成全你们，不过在我动手之前，我想最好先让你们知道一下自己惹的是谁。’’
黄毛转头看了一眼刚才挨踹的小矮个儿。
小矮个儿马上会意，趾高气扬的走到两拨人中间，抬头看着周正，小嘴一撅：‘‘看你们这一身土里土气的打扮，又滴里嘟噜拿这么多行李，跟农民工似的，一定是山里来的吧？’’
李卫东一听这话，马上就急了，挣巴着想上去抽他，被赵鹏硬给按住了。
‘‘被我说中了吧！难怪连我们老大都敢惹。’’小矮个儿往后退了几步，得意洋洋的说，‘‘告诉你们，听好了！我们老大就是涞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黄帅，波峰中学足球队的王牌队长，涞川唯一的体育star，名气和声望之大，是你们这些乡下人所想象不到的，敢跟他作对的人，都会死的很难看。可以这么说吧，他动了你，不管怎样都能摆平。你如果碰他一根汗毛，读书的被开除，上班的丢工作，最后还得让你坐上几年大牢！’’
听完这番话，李卫东和赵鹏马上怂了几分，两个人都看了看周正。
周正两眼死盯着黄帅，刚才那番话，在他心里根本没有起任何作用，在他的性格里，死可以，认怂绝不可能。
但他不能不考虑两个好兄弟，如果真的因为这件事三个人被开除，他自己倒无所谓，因为他本来就是被爸爸逼着来的，可他怎么对得起两个好兄弟？尤其是赵鹏，他家里兄弟姐妹多，家里又困难，好不容易考上涞川一中，如果因为这件事害他被开除，周正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见三个人不说话，黄帅以为他们怂了，一种傲慢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满脸得意的说：‘‘知道怕了吧？现在走还来得及，免得一会儿动起手来吓得你们尿裤子，那乐子就大了。但你们也别太害怕，只要你们现在走，我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以后遇见了，只要我高兴，没准还会请你们吃个饭什么的。没办法，我就是这么一个大度的人。’’
黄帅身边的几个小弟，听到这话都笑了，有人还附和着说：‘‘这就叫大人不计小人过。’’
此情此景，换做平时的周正，早冲上去打人了，而且是下死手的打，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但此刻，他却异常的平静。
李卫东和赵鹏都紧张的看着他，因为他的平静，让他们心里没底。
‘‘打趴下你不算本事，’’周正终于开口，‘‘在你最擅长的领域，打败你，才牛批！’’
笑声戛然而止，黄帅一脸疑惑：‘‘你什么意思？’’
‘‘咱们约场球……’’
没等周正说完，黄帅已经笑弯了腰，他勉强直起腰指着周正道：‘‘你继续说。’’
‘‘我赢了，你跪在地上向他道歉，你怎么动的他，让他双倍奉还给你。’’
‘‘你tm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
‘‘够狂的，还想赢我们老大，怕是做梦还没醒呢吧！’’
黄帅的小弟们个个怒目圆睁，呱噪起来。
‘‘可以。只要你赢，那妞我也不要了，给他。’’黄帅慢慢抬起手，收起了笑容，‘‘我赢了呢？’’
‘‘你赢了，他不会再见那个女孩，见一次，我收拾他一次。’’周正说。
‘‘还有，’’黄帅往前走了几步，盯着周正的眼睛，‘‘我赢了，你要伸直了脖子，让我在你脸上扇两个耳光！’’
‘‘可以！’’周正也死盯着他的眼睛。
‘‘下周六，下午3点，润城公园。’’
‘‘准时恭候！’’周正往前走了两步。
黄帅从上往下打量了周正一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小子挺带种的，在哪儿读书？叫什么？’’
赵鹏赶紧拉周正的袖子：‘‘别说，他想报复。’’
周正就像没听见一样，开口道：‘‘涞川一中，周正。’’
这句话一出口，黄帅他们一伙人全都大笑起来，那个小矮个甚至笑得都快躺下了。
地上躺着的那个人，此时也把胳膊分开，偷偷看了看周正他们。
周正他们一头雾水，他们一脸茫然的盯着这一群大笑不止的人。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黄帅边笑边说，然后一招手，带着自己的人走了，走出很远，还能听到他们的笑声。
第三章 醒醒吧
李卫东看了看巷子口，回头对周正说：‘‘你使什么妖法了？把这群人瞬间整疯了。’’
周正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你们说刚才那小矮个说的是真的吗？那个黄帅真的有这么牛？’’李卫东继续说。
周正接过自己的背包：‘‘看他那个牛批劲儿，八成真有点背景。’’
‘‘诶？地上躺着的那个人呢？’’赵鹏突然说。
三个人这才注意到，地上的那个人，早趁他们不注意跑的无影无踪了。
‘‘这孙子真不是个人，替他出头，连句谢谢都没有，跑的比狗都快！’’李卫东大骂。
‘‘行了，我又不是为他的谢，我就是见不得有人挨欺负。’’周正倒不在乎。
三个人出了巷子，接着往一中走。
在路上，赵鹏对周正说：‘‘谢谢！’’
‘‘谢你妹啊，干嘛突然这么肉麻？我都快吐了！’’周正一脸嫌弃。
‘‘我知道你之所以没出手，是因为顾忌我和李卫东。’’
‘‘大哥，你想多了，我不出手是怕挨揍，人家人多势众，打起来你们俩再一跑，我不是死挨揍吗？你以为我傻呀？’’周正一胳膊揽在赵鹏的脖子上，嬉皮笑脸的说。
赵鹏一下就急了，把他胳膊一甩：‘‘你拿我俩当什么人了？我们俩是比你怂，但还没怂到那个份儿上。’’
‘‘对啊！’’李卫东踢了周正一脚。
周正‘‘哎呦’’一声，捂着被踢的地方：‘‘我这不是开玩笑呢吗？你们两个的英雄气概我还不知道吗？想当年小的时候，你们俩合起伙来揍我的时候，那叫一个狠呀，现在想想，我还头皮发麻呢。’’
一句话把赵鹏和李卫东都逗笑了。
又走了一段路，赵鹏问周正：‘‘你真打算去赴那个约吗？’’
‘‘肯定去，我周正说的话什么时候不算过？’’
‘‘听小矮个儿那话，黄帅踢球应该挺厉害的，人家是练这个的，你一天球都没踢过，和人家怎么比？去了不是自取其辱吗？’’赵鹏担心的说。
‘‘谁说我没踢过球？’’周正左脚做出摆弄球的动作，‘‘你们俩忘了？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咱们村儿栓子他爸给他买了个足球，咱们一起玩的时候数我踢得最好。’’
‘‘没错，有这事儿，那个球买来第二天就让你一脚踢炸了，栓子为这事儿追了你三天。’’李卫东一脸惋惜的说。
旁边的赵鹏早已笑出猪声。
‘‘这说明我腿劲儿大，脚头硬，有踢球的天分。’’周正脸上丝毫没有尴尬之情。
‘‘你有没有踢球的天分我们不知道！但你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李卫东说。
周正对于这种话马上自动屏蔽，伸出两只胳膊，揽住李卫东和赵鹏的脖子：‘‘你们俩别忘了，咱们可是去涞川一中，一中可是咱们县里数一数二的中学，学校的球队肯定也很厉害。到时候我去校队找几个人，再加上我的足球天分，踢黄帅不跟闹着玩似的。’’
‘‘你爱咋样咋样，只要别拉着我们俩去就行，打架我们俩肯定不怂，踢球我们俩可一窍不通，我们不去现那个眼。’’李卫东拿开周正的胳膊说。
‘‘踢赢黄帅，没准我就在涞川一战成名了，到时候你俩就跟着我沾光吧！’’周正继续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一脸猥琐的坏笑。
‘‘醒醒吧！’’李卫东和赵鹏异口同声说道，说完这句话半天都不搭理他。
三个人到学校时都快中午了，办完了入学手续，三个人把学校分发的床单被褥拿回各自的宿舍。忙完这些，三个人又一起去食堂吃饭。
打完饭，还没走到饭桌前，周正就把菜吃得差不多了。三个人在食堂里找了张桌子坐下，周正把饭都拨到菜汤儿里，然后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李卫东和赵鹏的菜。
开始两个人对他的目光视而不见，假装专心致志的吃自己的大餐，可两分钟后，两个人就撑不住了，两人都极不情愿的各自把自己的菜拨给了他一半。
周正把饭菜和菜汤一顿搅拌，然后心满意足的大嚼起来，对两旁射过来的尖刀般的目光，自动屏蔽。
‘‘咱们学校的女生真漂亮。’’李卫东一边吃，一边东张西望，‘‘你们说我追五点钟方向那个女孩儿有希望吗？’’
‘‘饱暖还没得着呢，就开始思那啥了？快吃饭吧，再吃慢点，你剩下那点菜也留不住了。’’赵鹏把最后一根菜叶塞到嘴里。
一听这句话，李卫东看了一眼周正，他正把最后一口饭往嘴里扒拉，吓得李卫东赶紧把剩下的一点菜全拨到饭里。
周正把最后一口饭咽下，帅气的把饭盘一放：‘‘瞧你们俩那点儿出息，就跟谁稀罕吃你们俩那点儿剩菜似的。帮我把饭盘收拾了，我出去转转。’’
‘‘你干嘛去？’’赵鹏紧张的问。
‘‘你咋比我爸还烦？我还能干啥？打通这里的天地线，打听打听足球队在哪，早点找好人踢下周六的比赛。’’周正站起来说。
‘‘要我说，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挨打的人都跑没影了，你还当回事儿似的。’’李卫东吃着饭说。
‘‘你俩怎么就不明白呢？’’周正认真的说，‘‘从我说约比赛那一刻开始，这件事儿已经不是那个胖子的事儿了，而是我周正的事儿。我从来没有让任何人在我面前耍过牛批，黄帅也一样，我要在球场上踢赢他，让他知道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牛批。’’
最后几句话，周正说的很大声，黄帅两个字一出口，周围吃饭的好多人都把脸转向了他，定定的看着。
三个人都看到了周围人的反应，赵鹏若有所思的说：‘‘看来这个黄帅真的不简单。’’
‘‘太弱了，我反倒没有兴趣。’’周正露出习惯性的坏笑。
看到他这副德性，李卫东和赵鹏都唉声叹气的摇头。
周正不管这些，他径直出了食堂，开始在学校里瞎转，没头苍蝇似的转了好几圈，也没找到足球队在哪，问了几个人，几个人都神情复杂的看着他说不知道。
后来找烦了，他就回宿舍，准备睡上一下午，解解乏。
回到宿舍，周正看见睡在自己对面上铺的张海背靠床铺蹲在地上，手上拿着个摔碎的手机，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他怎么了？’’周正收拾着自己的行李问。
‘‘惹麻烦了呗。’’有人说。
‘‘咋回事儿？’’周正坐到自己的床铺上。
‘‘你不在的时候，咱们宿舍又来一个人，叫孙荫，’’那个人继续说，‘‘他一来就嫌留给他床铺不好，说张海的床铺好，要和他换，张海不肯，就被他打了，张海的手机也让他给摔了。’’
‘‘那小子可狂了，打完人就出去了，说回来之前让张海把床铺让出来，把他的东西放上去，被褥铺好，不然回来还揍他。’’另一个人赶紧补充说。
‘‘你们都是死人啊？眼看他挨打都不管！’’周正的火一下就起来了。
刚才说话的两个人立刻都闭上了嘴，其他人更是一句话不说。
第四章 你真的出名了
周正站起来，走到张海面前，抢过他手里的破手机，从窗户扔了出去。
‘‘别tm哭了，把你东西抱回你床上去，谁再找你麻烦我收拾他。’’周正拉起张海。
‘‘咣当’’一声，宿舍门被人踹开，孙荫晃着膀子一摇一摆的走进来，他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张海，然后转身盯着周正：‘‘你说要收拾谁？’’
‘‘你就是孙荫？’’周正扬起嘴角问。
‘‘老子……’’
孙荫刚一张嘴，周正一拳打在他的嘴上，接着一拳又打在他的鼻梁上，血瞬间就喷了出来。
孙荫满脸是血，发疯一样朝周正扑过去。
周正一闪身，躲过他的猛扑，拿起地上的凳子，照着他的腰砸了下去。
孙荫挨了一凳子，马上瘫软倒地，痛苦的捂着腰打滚儿，嘴里还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周正用脚踩住他的胸口，手里提着凳子问：‘‘服不服？不服我再给你头上来两下，让你清醒清醒！’’
‘‘我服你了，别打了。’’孙荫强忍着疼说。
‘‘服就行，我告诉你，你要想在这宿舍呆，就老老实实的，你要想耍牛批，最好去别的宿舍，再有下次，我打出你屎来。’’
孙荫双手护在脸前，一句话不敢说。
周正扔掉手里的凳子：‘‘我这人很楞的，干什么事都不考虑后果，懂我的意思吗？’’
‘‘懂，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孙荫哆哆嗦嗦的说。
此时房间里其他人都吓得呆了，大气都不敢出。
周正站起身看着屋里其他人：‘‘我刚才的话，对这屋里的每个人都有效，咱们能住一个宿舍也算是缘分，都好好处，再让我看见有谁欺负人耍牛批，下场肯定比他惨。’’
‘‘不会的，以后咱们都是兄弟。’’屋里其他人都讨好的说。
周正点了点头，然后俯下身，在孙荫身上摸来摸去。
孙荫紧闭双眼，菊花一阵比一阵紧，都快哭了。
周正从他兜里掏出一部苹果手机，转身递给张海：‘‘这是他赔给你的，以后挺直腰杆，谁都别怕。’’
张海感激的点点头，说不出话。
周正掏出200块钱，指着两个人：‘‘你们两个扶他去医务室，钱不够再找我要。’’
那两个人搀着孙荫出去后，张海拿着手机走到周正身边，带着哭腔说：‘‘正哥，谢谢你。’’
周正嘴角上扬：‘‘想谢我容易，晚饭你请。’’
‘‘没问题，想吃什么你说。’’张海一脸兴奋。
‘‘晚上再说吧，我得睡会。’’
周正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傍晚，食堂里，李卫东和赵鹏飞快的吃着饭，就像随时会出现一个强盗和他们抢饭一样。
‘‘吃慢点，小心噎死你！’’周正突然出现，一手拍在李卫东肩膀上。
被他一拍，李卫东差点呛死，一边咳嗽，一边骂他。
周正坐下，看着桌上他们吃剩的残羹剩饭，摇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得了，吃饭没叫你，是我俩的不对，剩下的这点儿全归你了。’’赵鹏夹出菜里最后一根肉丝说。
‘‘滚蛋吧你俩，我不吃狗剩。我还以为你俩背着我出来吃什么好东西呢，原来就吃这个！’’周正一脸嫌弃的指了指桌上的菜，‘‘瞧你们俩那点出息，为这俩破菜就把咱们的哥们义气扔了，你俩也不嫌丢人。’’
‘‘讲义气月底连咸菜都没的吃了。’’李卫东在一边嘟囔。
周正刚想说话，赵鹏赶紧说：‘‘你闭嘴，不吃拉倒，等会别哭着喊着让我俩再给你买一份。’’
‘‘放心，我到哪儿都不是吃下首饭的人，我的饭自然会有人送来。’’周正抱着肩膀，笑眯眯的看着他俩继续吃。
过了两分钟，张海端着两份饭走过来，把其中一份饭放在周正面前，这份饭有四个菜，一碗米饭，四个菜分别是一碗红烧肉，一盘儿溜肥肠，一份红烧排骨和一个鸡腿。
周正拿着鸡腿在李卫东和赵鹏面前晃晃，然后得意洋洋的吃起来。
‘‘怎么个情况？你这么快就找到新的受害人了？’’李卫东看着鸡腿说。
‘‘是不是他用武力威胁你给他买的？’’赵鹏问张海。
张海赶紧说不是，然后坐下把下午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一遍。
‘‘我早该想到的。’’赵鹏嘴上说着，眼睛冲李卫东使了个眼色，然后两个人迅速拿起筷子去抢周正菜，周正奋力抵抗，三个人在饭桌上一顿闹，旁边观战的张海被逗的一个劲儿傻笑。
这时来食堂里吃饭的人越来越多，邻桌一个人突然说：
‘‘你们听说了吗？咱们一中有人想在足球场上挑战黄帅，比赛已经约好了，就在下周六。’’
一听到黄帅的名字，周正他们的注意力全被吸引了过去。
‘‘我也听说了，那个人好像叫什么周正，以前没听过这个人，应该是今年的新生。’’邻桌另一个人说。
‘‘黄帅球技那么厉害，在咱们涞川可以说是独孤求败般的存在，他怎么会随便答应和这么一个小角色踢球呢？’’第三个人说。
‘‘听说好像是为了争一个女孩。’’
‘‘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第一个说话的人一脸神秘的说，‘‘咱们一中和波峰明争暗斗这么多年了，两边儿早已成为死敌，黄帅之所以答应踢这场比赛，他的根本目的是想通过在球场上虐这个小角色，来羞辱咱们一中。’’
‘‘真那样的话，咱们一中岂不是颜面扫地了？怎么没有人找到这个姓周的小角色，阻止他踢这场比赛。’’
‘‘现在这件事在外面都传开了，如果不踢更丢人。’’第一个说话的人故作深沉的说。
李卫东和赵鹏把抢菜的筷子都放下了，他俩看着脸上毫无波澜的周正：‘‘这下你真的出名了！我们看你怎么收场。’’
周正夹起一块肥肠：‘‘小意思，放心吧，吃完饭我就去找咱们一中的足球队。凭我的人格魅力，拉几个主将帮我，简直易如反掌。’’
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张海，这时瞪大双眼盯着周正：‘‘正哥，咱们一中没足球队。’’
周正愣了一下，然后又一脸轻松的说：‘‘别开玩笑了，咱们一中是涞川数一数二的中学，怎么可能连足球队都没有。’’
‘‘正哥，我说的是真的，’’张海着急的说，‘‘咱们一中以前有足球队，可是在两年前解散了。’’
周正看着前方，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为什么解散了？’’赵鹏问。
‘‘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张海说。
周正还是没有说话，眼睛仍然注视着前方。
见他这副模样，李卫东和赵鹏都替他发起愁来。
‘‘周不歪，你小子发什么愣啊？’’李卫东忍不住问。
周正还是发着愣没说话。
‘‘你别着急，什么事儿都有我俩呢！’’赵鹏也觉得很不对劲。
‘‘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张海有点害怕的问。
赵鹏过去摸摸周正的额头，并没有发热。
‘‘那个妞的双眼皮大得那么夸张，肯定是割的。’’周正突然开口。
赵鹏他们三个差点趴桌子底下。
李卫东和赵鹏被气的拉上张海就走，连头都不回。
‘‘干什么呀你们？我说的不对，咱们可以继续探讨啊！’’周正一脸懵逼。
第五章 忽悠
吃完饭回到宿舍，周正刚往床上一坐，张海就把洗脚水给他端来了。
‘‘对不起正哥，在食堂是他们非要拉我走的，我也没办法。’’张海放下洗脚水说。
‘‘那个我知道！你这是干嘛？我没手没脚吗？用你吗？’’周正面无表情的说。
‘‘不是，正哥我没那个意思，我寻思你累了一天，顺手就把洗脚水给你打了。’’张海面红耳赤。
‘‘用不着，拿走！我告诉你，我顶看不上有奴才相的人，再有一次，你就从这个宿舍里出去。’’周正把洗脚水踢翻。
张海吓得头都不敢抬，低着头嗯了一声，然后去拿拖把，收拾地上的地积水。
周正看宿舍里的人都齐了，清了清嗓子说：‘‘大家都注意听一下啊，下周六我和人约了一场球，咱们宿舍一共六个人，到时候大家伙都跟我去，就当帮我个忙。等踢完球，我请大伙吃大餐。’’
整个宿舍静了五秒钟，然后有人说：‘‘正哥，我不是不想帮你忙，我真的不会踢球，去的话反而会帮倒忙。’’
有这一个人领头，其他人也都纷纷开口：
‘‘不好意思正哥，周六我得回趟家。’’
‘‘正哥，我想去，但是我没有球鞋，去了也没办法上场踢。’’
‘‘正哥，你手挺重的，我的腰现在还疼的受不了呢，估计没半个月好不了，要不你跟人家说说，把比赛往后推一推。’’孙荫躺在床上一脸痛苦的说。
‘‘消息传的挺快啊，都知道我要和黄帅踢了？’’周正嘴角上扬。
没有人说话。
‘‘不就踢场球吗？至于把你们吓成这样吗？’’
还是没有人吱声。
周正的目光扫视众人，然后语气温和的说：‘‘你们仔细想想，咱们不过是一群默默无闻的普通学生，黄帅自认为是咱们涞川唯一的体育star，牛批的不行。咱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踢输了没什么丢人的，顶多被人嘲笑一阵子，时间一久大伙也就忘了。但如果踢赢了，那就露了大脸了。到时候咱们不但为一中争了光，在座的各位还可以一战成名，成为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到那时倒追你们的女孩估计撵都撵不走。你们说，有这样的好事儿，你们怕个球？’’
‘‘正哥，我跟你去。’’一直没说话的张海这时说。
周正欣慰的摸了摸他的头。
其他人被周正这么一忽悠，心里也开始动摇，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谁都不愿意第一个开口。
孙荫在床上耷拉着眼皮说：‘‘输了，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没事儿吗？没那么简单吧。’’
周正强压心中怒火，走过去看着他：‘‘当然没事，有事也是我这个带头人扛，跟你们没关系。’’
宿舍其他人一听这话，都纷纷表示愿意跟周正去，只有孙荫一直没有表态。
周正站在他的床边，一直盯着他看。
‘‘我这腰真不行，正哥。’’孙荫用求饶般的口气说。
周正顺手抄起一把凳子：‘‘我来给你治治！’’
孙荫赶忙抬起双手护住头：‘‘别，别，哥我去。’’
‘‘别说腰疼，你就是腿折了，抬也把你抬了去！’’
周正把凳子一扔，掏出800块钱给张海，让他第二天去买几个足球，再买几双球鞋。
这天晚上熄灯后，周正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加上李卫东和赵鹏，现在才八个人，到哪儿去再弄三个人呢？
第二天一早醒来，周正就觉得头昏昏的，在食堂胡乱吃了几口早饭就去上课了。
一进教室，周正就发现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有几个人还对自己指指点点。他自动屏蔽这些目光，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坐下。
他的同桌是个长头发的女孩，女孩皮肤白皙，长得不算漂亮，还带了一副大近视眼镜。
‘‘你就是周正吧？’’女孩略带羞涩的说。
‘‘你怎么知道？’’周正用看美女般的目光看着她。
‘‘你现在可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想不知道都难。’’女孩儿的脸上多了几分自信。
‘‘那你叫啥？’’
‘‘徐春娇，不好听。’’徐春娇低下头说。
‘‘我觉得好听，真的。’’
‘‘谢谢！你太厉害了，敢挑战黄帅，我和闺蜜都特别崇拜你。’’徐春娇一脸兴奋的说。
‘‘只是崇拜吗？’’周正笑眯眯的盯着她的眼睛。
徐春娇又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周正从裤兜里掏出一瓶酸奶，放在徐春娇的桌上：‘‘送给你喝。’’
‘‘谢谢！’’这句话温柔的像来自异度空间。
两个人的互动，引起了周围人的一片躁动，他们时而交头接耳，时而用困惑的目光窥视两人。直到老师进来，教室里才安静下来。
老师先是讲了一段话，意思是让学生们珍惜来一中上学的机会，好好努力，不要让自己的青春虚度，接着就告诉学生们，第一堂课不上课，让学生们选班长。
‘‘大家觉得谁有能力当这个班长？可以说出来，我们挑几个候选人，然后投票决定。’’老师说。
‘‘隋维杰是中考状元，他肯定能当好这个班长。’’有人说，然后很多人附和着同意。
见这么多人推选自己，隋维杰难掩自己的得意之情：‘‘我能力还差得远！’’
见隋维杰众望所归，想推选其他人选的人都闭口不言了。
眼看没人和自己竞争，不用投票就能当上班长，隋维杰那个得意劲儿就更足了。
‘‘我觉得周正合适。’’徐春娇举着手，语气坚定的说。
整个教室一阵喧哗。
周正一脸苦笑，双手遮住脸。
隋维杰以为周正成心想抢自己班长的位置，气得浑身打颤，脸上却不动声色：‘‘既然大家觉得周正同学合适，那就让他做班长吧，不用投票了，我对自己的能力有自知之明。’’
‘‘我不同意！’’一个短头发的女孩气呼呼的站起来说，‘‘班长这么重要的位置，怎么可以让一个不学无术就知道瞎混的人当呢，而且据我所知，他学习成绩极差，是花钱进一中的，根本没有资格和隋维杰同学竞争。’’
‘‘张静，你不是也是花钱进来的吗？’’有人打趣道。
教室里一阵哄笑。
张静的脸一阵白一阵红，坐下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周正一脸无辜的看着这场戏，一言不发。
‘‘好啦，安静，都别闹了，按规矩来，投票决定两个候选人谁当班长。’’老师拍着讲台说，‘‘隋维杰、周正你们两个上来，每个人可以讲一段话，算是为自己拉票。’’
两个人起身走上讲台。
老师问两个人谁先来，周正伸手让隋维杰先来，隋维杰连客气都没客气一下，往前走了两步，就开始滔滔不绝讲了起来。
他的讲话旁征博引，气势如虹，遣词造句无可挑剔，表情动作和讲话内容配合的天衣无缝，偶尔蹦出的小名词儿周正连听都没听过。
十分钟后，隋维杰用一个漂亮的句式结束了自己的讲话，然后往后退了几步，用眼角瞥了一眼周正。
周正打了个冷战，嘴角上扬，苦笑了一下。
老师示意周正讲几句，周正往前走了两步，稳了稳呼吸开口道：‘‘首先，我要感谢徐春娇对我的信任。然后我宣布退出竞选，因为我要去拉屎。’’
说完周正径直出了教室，直奔厕所，他身后的教室里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笑声。
胜选的隋维杰像木雕泥塑一般呆立在讲台上，半天没有说话，他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种强烈的挫败感，虽然最后胜选的是他。
徐春娇和张静也被周正的举动惊呆了。
厕所里坐在马桶上的周正，根本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他的全部心思都在盘算去哪里再找三个人踢球。
回到教室时，周正发觉人们看自己的目光有所变化，他经过一个人身边时，那个人小声对他说：‘‘哥们儿，干的漂亮！’’
周正伸手和他击了一下掌，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
‘‘你干嘛不认真争取一下？’’徐春娇认真的问。
周正用下巴示意，让她看自己的右前方。
第六章 菜不够，饭来凑
在周正的右前方，隋维杰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许春娇收回自己的目光，困惑的望着周正。
‘‘他那样的学霸高材生，我怎么可能争得过，就算投票赢了，老师也会找各种理由让他当班长，争下去只能是丢我自己的脸，而且我对班长的位置本来就没有兴趣。’’周正看了一眼隋维杰继续说，‘‘再说我眼下实在没有时间和精力跟这样一个敌人纠缠。’’
‘‘敌人？’’徐春娇更困惑了。
周正嘴角上扬：‘‘对啊，从你推荐我当班长的那一刻起，我就把他得罪了。’’
‘‘那你刚才还羞辱他？’’徐春娇瞪大眼。
‘‘既然得罪了，就往死里得罪，免得他想收拾我时下不了手。’’周正一脸不在乎。
‘‘怪人。’’徐春娇望着他的脸，轻声说。
周正扬了一下嘴角，没说话。
中午下课时，老师刚走，周正走上讲台说：‘‘静一静，大家可能都听说了，下周六我要和黄帅踢场球，虽然说不是什么正式比赛，但也关乎我们一中的荣誉！在座各位有谁会踢球的，或者谁有勇气和我去球场捍卫我校荣誉的，请举手！’’
讲台下一片寂静，连个起哄搭茬儿的人都没有，更别说举手的。
张静突然噌的一声站起来：‘‘周正，你想哗众取宠去胡闹，尽管一个人去，但别把咱们班其他人也卷进去，我们丢不起那个人！’’
说完她径直走出了教室。
接着教室里的人三三两两的都走了，隋维杰临出门时，还得意的回头看了一眼周正，只有徐春娇没离座位。
周正朝她做了个鬼脸，耸了耸肩，转身要走。
徐春娇站起来：‘‘中午我请你吃饭吧，就当做是害你得罪人的补偿。’’
‘‘心领了，我不花女人的钱。’’周正头都没回。
‘‘为什么？’’
‘‘我的原则’’
‘‘哦。’’徐春娇失望的站在原地。
‘‘怎么不走了？我说不能花女人的钱，但没说不能请女人吃饭呀。’’周正回头看着她。
徐春娇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笑容。
周正本来打算带她去外面下馆子吃顿好的，但一摸兜，兜里还剩2块5毛钱，刚够买瓶饮料，只好打消这个念头，带她了去食堂。
刚一进食堂，就有一个女孩朝徐春娇招手。
‘‘那是我闺蜜叶倩倩。’’徐春娇一边示意叶倩倩过来，一边给周正做介绍。
叶倩倩人很漂亮，身材高挑，举手投足间都显露出那种美女才有的天然自信。
‘‘这位是？’’叶倩倩看着周正问。
‘‘他就是周正，你肯定想不到，他居然和我一个班。’’徐春娇拉着她的手，难以掩饰自己心里的激动。
‘‘你就是周正呀，棱角分明的，长得还不错。’’叶倩倩故作镇定的说。
周正礼貌的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你怎么和他在一块？’’叶倩倩问徐春娇。
‘‘他请我来吃饭的。’’徐春娇不好意思的说。
叶倩倩用惊讶和询问的目光盯着她。
‘‘哎呀，以后告诉你！你吃饭了吗？’’徐春娇更不好意思了。
‘‘还没呢，刚来食堂就看到你们了。’’叶倩倩摇摇头。
徐春娇转头看了看周正。
‘‘那就一起吃吧！’’周正嘴角上扬。
叶倩倩好像早就料到周正会这么说，她面带微笑搂着徐春娇：‘‘那我就不客气了。’’
周正领着她们在食堂东张西望的找李卫东和赵鹏，找了半天才发现两个人躲在一个最隐蔽的角落，他不动声色的带着两个女孩走过去。
李卫东和赵鹏之所以在这个角落吃饭，就是为了躲周正。
周正刚往这边走，就被两个人发现了，两个人端起饭就想跑，但当发现周正身后跟着两个女孩，其中一个女孩还特别美时，两个人的腿就像灌了铅一样，立马走不动道了。
‘‘你俩藏的够深的。’’周正笑嘻嘻的坐下，然后招呼两个女孩坐。
‘‘这两位是？’’有美女在侧，李卫东和赵鹏都变得拘谨起来，说话都有点哆哆嗦嗦。
周正给他们做了介绍，然后问两个女孩想吃点什么。
徐春娇说随便，叶倩倩要了两样清淡的素菜和一碗粥，还要了一瓶喝的。
‘‘我要一个溜肥肠，再加一个红烧肉，额外再要一碗米饭，谢谢。’’周正两个嘴角上扬，眼睛看着李卫东和赵鹏。
两个人立马看出了他的阴谋，但因为有两个女孩在旁边，只能在心里暗骂，脸上不能流露出一点蛛丝马迹。
‘‘你请她们吃饭，你去买才有诚意。’’赵鹏想做最后的挣扎。
‘‘你说的很对，可我没带钱包，你把钱包先借我。’’周正站起来伸手。
‘‘得，还是我俩去吧，那么多东西你一个人也拿不了，你陪她们聊天吧。’’赵鹏知道，钱包如果落入周正的手里，一分钱也剩不下。
看着他俩离去的背影，周正露出鬼魅一笑。
‘‘你笑什么？’’徐春娇不解。
‘‘他为自己的阴谋得逞得意呢。’’叶倩倩一眼看穿。
周正看了她一眼，无所谓的笑了笑，没说话。
‘‘你真的是为了一个女孩去挑战黄帅的吗？’’徐春娇突然问。
‘‘那可不，为了她，死我都不怕。’’周正故做得意的说。
徐春娇有些失望的说：‘‘她一定很美！’’
‘‘只能用‘天仙下凡’来形容。’’周正更得意。
‘‘听他吹牛呢，他要真有本事认识那样的女孩，就不会打小半辈子光棍儿了。’’赵鹏端着饭过来拆穿他的西洋镜。
他们给两个女孩买了两份一样的饭菜，给周正只买了一份青椒肉丝，外加两碗饭。
周正盯着青椒肉丝发愣：‘‘我的溜肥肠和红烧肉呢？’’
‘‘都卖完了，就剩这个青椒肉丝，别挑了，好歹里面还有肉丝呢，凑合吃吧。’’李卫东一边向叶倩倩献殷勤，一边说。
周正挑着眉毛：’’这也吃不饱啊。’’
‘‘克服克服吧，菜不够，饭来凑，那不给你买了两碗米饭嘛。’’赵鹏嚼着一块炒瘦肉说。
徐春娇把自己的菜往前推：‘‘没事，我的给你。’’
周正赶紧说不用，把她的菜推回去，然后无奈的端起自己的白米饭开吃。
饭桌上李卫东和赵鹏一个劲儿向叶倩倩献殷勤，只顾着和她一个人说话，把一边的徐春娇当空气。
两个人把周正为什么挑战黄帅的原因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叶倩倩，还争着说细节，一个个说的吐沫横飞。
周正见一旁的徐春娇表情有些尴尬，便向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趁李卫东和赵鹏不注意，拿筷子把他们两个人菜里的肉全夹到了自己碗里，两个人光顾和叶倩倩说话了，一点儿都没注意到。
徐春娇抿着嘴，强忍着没笑出来。
周正端着碗对她眨了一下眼，摇摇头。
知道事情原委后，叶倩倩有些吃惊的看着周正：‘‘看来传闻真是不可信，大家都说你是为了争一个女孩才去挑战黄帅的，听人家这样说，我和春娇都挺佩服你的，都觉得你特男人。可谁又能想得到你居然是为了一个陌生去惹黄帅的，关键是这个陌生人还是个男的，而且事后他不但没谢你，反而溜之大吉。你说你到底图个什么呀？’’
‘‘什么都不图，见不得人挨欺负。’’周正看都没看她。
‘‘关键是这个人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犯得上吗？是不是傻？’’叶倩倩越说越来劲。
徐春娇立刻接话：‘‘这才不是傻呢，这是有正义感，我觉得周正这样更值得佩服。’’
‘‘那你肯定跟他一样傻。’’李卫东开玩笑说。
徐春娇脸一红，低头不说话了。
周正斜了李卫东一眼，吓得他赶紧低头吃饭不说话了。
气氛陷入尴尬。
第七章 抓壮丁
李卫东和赵鹏一低头，发现菜里的肉都没了，两个人把餐盘里的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再找到一块肉。
‘‘这食堂的菜也太偷工减料了，这蒜苔炒肉我没吃几口肉，怎么就光剩蒜苔了？’’李卫东还不死心，一个劲儿的在蒜苔里找肉。
周正一脸平静，斜拿着碗专心的吃自己的饭。
‘‘噗’’一声，徐春娇忍不住笑了出来，她转身弯腰，差点儿笑岔气儿。
除了周正以外，其他三个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徐春娇。
赵鹏突然明白了，他转身对周正说：‘‘你把碗先放下。’’
周正像没听见一样，不但不放下碗，反而更快的往嘴里扒饭。
赵鹏伸手就去夺他手里的碗：‘‘你给我放下。’’
李卫东这时也明白过来，也过去抢碗。
周正一边抵抗，一边拼命扒饭。
‘‘对不起，我实在没忍住。’’徐春娇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等李卫东和赵鹏好不容易抢下碗时，碗已经像洗过一样干净。两个人拿着碗，让周正赔他们的肉。
周正撸起袖子，拍拍自己的肱二头肌，扬起嘴角：‘‘我赔，你们有种要吗？’’
两个人气急败坏的和周正一顿打闹，最后都被周正制服，只好乖乖回去吃素菜就米饭。
徐春娇和叶倩倩在旁边早乐的不行了。
‘‘这就是不给我买肉的下场。’’周正摸着自己的肚子打着饱嗝。
在叶倩倩面前出丑，李卫东和赵鹏的脸上都变颜变色的。
‘‘你的球队几个人了？到比赛那天能凑够十一个人吗？’’赵鹏赶紧转移话题。
‘‘已经有八个人了，还差三个。’’周正拿着牙签剔牙。
‘‘你找人够快的，才刚来一天人缘就那么好？都找的谁呀？’’李卫东说。
‘‘我们宿舍六个，再加上你们俩，不就是八个人吗？’’
李卫东和赵鹏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得，打住，别算上我们俩，我们俩不去。’’
周正攥紧拳头，在眼前晃了晃：‘‘不去？你问问它答应吗？’’
赵鹏皱着眉头：‘‘你这和旧社会抓壮丁有什么区别？’’
‘‘有的，抓壮丁用枪，他让你去用的是拳头。’’叶倩倩抿着嘴笑。
徐春娇也忍不住捂嘴笑。
几个人正说着，张海提着几包东西来了，他把东西放在地上：‘‘正哥，你要的东西我买回来，这是两个足球，四双球鞋，还剩30多块钱。’’
他从兜里掏出钱，放在了桌上。
周正拿起钱，又给他塞了回去：‘‘你拿着吧，你算这么清楚，下次有事我可不敢用你了。’’
张海只好把钱又收起来。
周正拿起一个足球，然后问张海：‘‘你们上午没上课吗？怎么还有空出去买东西？’’
‘‘上来着，下课我才去的，买完就赶紧给你送过来了。’’张海擦着额头上的汗。
‘‘辛苦你了，赶紧去吃饭吧，吃完饭把东西拿回宿舍，你有空帮忙给找个场地，咱们好开始训练。’’
周正站起来冲李卫东他们道：‘‘你们吃吧，我有点儿事儿，先走了。’’
‘‘你干嘛去？’’李卫东嘴里嚼着饭。
‘‘当然是继续抓壮丁，等着我胜利的消息吧！’’周正一个潇洒的转身，迈步离开食堂。
叶倩倩和徐春娇都盯着周正的背影看了好久，这让李卫东和赵鹏心里很不是滋味。
出了食堂，周正开始在学校里瞎转悠，逢人就问人家会不会踢球，愿不愿意加入自己的球队，吓的别人以为他是神经病，避之唯恐不及。
转悠了半天，周正一个壮丁都没抓到，眼看快上课了，一脸郁闷的他只好回教室。
到教室刚一坐下，徐春娇就问他：‘‘成功抓到了几个壮丁？去了那么久，刚才我还担心你会迟到。’’
周正叹了口气：‘‘别提了，一个都没抓到，我一说踢球，一个个跟见了鬼似的，跑的比兔子都快。’’
‘‘你那么厉害，收拾他们一顿，肯定没人敢跑。’’徐春娇认真给他出主意。
周正看她一眼：‘‘再厉害也不能欺负人啊。’’
‘‘那你还欺负李卫东和赵鹏？’’徐春娇脑子转的很快。
‘‘他俩不是人。’’周正嘴角上扬。
徐春娇捂着嘴，笑得浑身打颤。
下午第一节课是英语，周正拿着书看了两页就感觉眼皮发沉，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徐春娇开始拿胳膊肘捅捅他，他还强打精神坐一会儿，可坚持不了五分钟，就又趴在桌上睡起来，后来不管徐春娇怎么捅她，甚至拧他，他眼睛都不睁一下。
有几次老师实在看不过去，下来试图叫醒他，也都无功而返。
最后全班的人都无奈的接受了这个事实，任他呼噜震天，也没人再去理他。
他一觉睡到日薄西山，醒来正好下课铃响。
‘‘这种人也能进一中，难怪一中现在各方面都竞争不过波峰，我真有点后悔来一中了。’’隋维杰一边收拾书本，一边和身边的几个人说。
‘‘谁说不是呢，不过也没办法，谁让咱们一中缺钱呢！’’有人附和道。
隋维杰完全没有注意到周正已经醒了：‘‘上课居然能睡得着觉，这和猪有什么区别？’’
周正走过去，手从背后搭在他肩膀上：‘‘猪怎么了？跟我说道说道。’’
隋维杰脸吓得煞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旁边一个人脑子快，陪着笑脸说：‘‘没事儿，我们在这儿讨论猪肉好吃，打算晚上一起吃猪肉。’’
周正扭脸儿看着隋维杰：‘‘是吗？’’
‘‘对对，我们打算一起出去吃烤肉，我请客。’’隋维杰有点儿哆嗦。
周正眼睛一亮，嘴角上扬：‘‘那有我的份儿吗？’’
‘‘有，当然有，咱们一个班，关系又特别好，不请谁也得请你呀！’’隋维杰赶紧说。
‘‘那你不介意我带上两个朋友吧？’’周正挑着眉毛问。
‘‘怎么会呢，人越多越热闹嘛，把你的朋友都叫上。’’隋维杰眼泪都快下来了。
‘‘周正，你别太过分了。’’张静走过来气势汹汹的说。
周正面带微笑，看看她，又看看隋维杰：‘‘过分吗？’’
‘‘不会，不会，都是一个班的，请你吃顿饭很平常。’’隋维杰一个劲儿朝张静摆手，让她别再说下去。
张静只能气呼呼的瞪着周正。
周正和隋维杰约好了吃饭的地方，然后拿起自己的东西往教室外走，快出门时，他回头对张静说：‘‘怕他挨欺负，晚上就一起来吧。’’
说完他转身往外走，出了教室没走几步，徐春娇跟了上来：‘‘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会揍他一顿呢。’’
‘‘打他一顿多便宜他呀，手重点，顶多肉疼一个星期，这样宰他一顿，他得心疼半年。’’周正冲她一笑。
‘‘你的歪理还挺多。’’
‘‘什么叫歪理？这叫智慧。实话告诉你吧，我现在都打不起人了。’’周正装出一副愁容。
徐春娇眼睛睁得大大的：‘‘怎么？打人还有打得起，打不起之说？’’
‘‘那当然了，打人白打吗？打坏了不得出医药费吗？我现在全部家当加起来只有2块5毛钱，倒是够买两片止痛药了。’’说着周正摸了摸兜儿。
‘‘那我希望你兜儿里永远只有2块5。’’徐春娇突然很认真的说。
周正惊讶的望着她：‘‘你是想让我饿死啊？’’
‘‘不是，我是希望你永远不要打架！’’徐春娇急道。
周正眼眶一热，马上扬起嘴角一笑：‘‘晚上吃饭你也要来。’’
‘‘我不去，那样的饭吃了心里不安。’’徐春娇脸一红，低下头说。
‘‘不行，必须去。’’周正停下脚步说。
徐春娇没有理他，紧走两步，一个人走了。
第八章 你的腰不疼了？
周正在原地愣了一会，自嘲的笑了笑。回宿舍的路上，他给李卫东发微信：
‘‘晚上xx见，叫上赵鹏，哥请你们吃烤肉！’’
‘‘滚蛋吧！又想套路我们！门都没有！’’李卫东秒回。
周正差点笑出声，又一条微信发过去：
‘‘把你的脏心放肚子里，保证不让你们买单！’’
‘‘真的？！’’
‘‘老子什么时候骗过你？’’
‘‘xx见（阴险表情）。’’
回到宿舍，所有人都在，张海告诉周正，通过朋友打听，县城边有一所废弃的旧学校，那里没人管，操场可以用来训练。
周正听完非常高兴，他拍拍张海的肩膀：‘‘干得好！明天就是周六，大家都早点儿起，吃完早饭咱们直奔训练场，每个人都给我玩命练，比赛的时候让姓黄的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
大家都被周正鼓动的情绪高涨起来，只有孙荫愁眉苦脸，一个人在角落自言自语：‘‘周末也不让人睡个懒觉，起不了那么早怎么办？’’
‘‘起不来我就用它叫醒你！’’周正握着拳头比划。
孙荫赶紧低下头，不敢再说了。
周正自己留了一双球鞋，剩下的几双球鞋，他让张海分给大家，分不到球鞋的人，只好穿自己的鞋。
分到鞋的人自然高兴，分不到的人脸上写满了情绪，孙荫就是其中之一。
‘‘你们别有情绪，这绝不是我厚此薄彼，买这点装备，已经花完了我这个月所有的生活费，不怕告诉你们，现在我兜里只有2块5。’’周正掏出兜儿里的2块5毛钱给他们看，‘‘要不这样，你们先用自己的钱买鞋，等我有钱了再还你们。’’
一听说要花自己的钱，没分到鞋的几个人脸上立刻阴转晴，不敢再有情绪。
‘‘晚上大家别去食堂了，一起跟我出去吃烤肉。’’周正说。
‘‘太棒了，正哥够意思！’’大家一个个都摩拳擦掌，准备大吃一顿。
‘‘正哥，你不是只有两块五吗？哪来钱请我们吃肉啊？不会是打算到时候让我们结帐吧？’’孙荫眯起三角眼。
‘‘你别去。’’周正扬起嘴角，转身往宿舍外走。
张海二话不说，跟了上去，其他人也陆续跟了出去，宿舍里只剩孙荫一个人呆若木鸡。
周正带着这伙人直奔xx，刚到那里，李卫东和赵鹏也到了，他们俩还带着叶倩倩。
‘‘徐春娇呢？’’周正问叶倩倩。
叶倩倩打扮的光鲜亮丽：‘‘我叫她了，她不来，在宿舍吃泡面呢。’’
‘‘把她电话给我。’’
‘‘行了，别管她了，你叫她，她也不会来。她这人就这样，上不了大台面。’’叶倩倩突然有些不耐烦。
周正只好作罢，带着一伙人进了xx。
隋维杰倒是很守时，早在大厅里面等着了，张静也在。
‘‘来的够早的。’’周正招呼大家找地方坐下。
隋维杰根本没想到会来这么一大伙人，他的心在滴血，说话都不利索了：‘‘当……然得早点来，不能让客人等。’’
‘‘周正，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一下带这么多人来！’’张静杏眼圆睁。
‘‘你怎么说话呢？是不是欠抽了？’’叶倩倩凑过去。
张静毫不示弱：‘‘你抽一个试试！’’
眼看两个女孩就要打起来。
周正挡在叶倩倩身前，冲张静说：‘‘人多了，他才能长记性，人如果少了，下次他还会背着我研究美食的。’’
隋维杰也赶紧把张静拉回座位：‘‘没事儿，人多才热闹，才开心。’’
‘‘皇上不急太监急！’’叶倩倩气呼呼的甩出一句。
‘‘你说谁太监？’’张静又站起来。
周正懒的再管她们，坐下叫服务员：‘‘服务员，点菜。’’
服务员过来，周正让大家点菜。这伙人一个个馋的跟狼似的，素菜一个不要，全点的肉。
正所谓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菜一上来，这帮小子甩开腮帮子，撩开后槽牙，这顿狠吃。
其他客人和服务员都被这伙人的吃相给惊着了。
两个女孩这时也没心思吵了，叶倩倩在李卫东和赵鹏的安抚下也坐下开吃，张静却一口没吃，只是恶狠狠的看着周正。
周正自动屏蔽这种目光，一脸不在乎的吃着自己最爱吃的肉。
一伙人吃得正高兴，外面又来一伙人，有男有女，带头的就是黄帅，他身后还跟着小矮个儿。
整个餐厅一下喧哗起来，大家都交头接耳，讨论着黄帅的衣着打扮和派头，有人还点头哈腰的和他打招呼，就差上去要签名了。
‘‘我次奧！牛批个什么劲？真把自己当明星了！’’李卫东拿着啤酒瓶，一脸的不屑。
‘‘牛批怎么了？人家有那个资本，不服气，你也去牛批一个看看！’’张静阴阳怪气的嘲讽到。
‘‘别着急，下周六我们在球场上一定干倒他，到时候你就知道谁是真牛批了。’’李卫东脸胀得通红。
张静鼻子里笑了一声：‘‘你能不能牛批我不知道！但你吹牛批的本事倒是挺大，想赢黄帅，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赵鹏赶紧替李卫东解围：‘‘那如果我们赢了，你敢跟他吗？’’
‘‘滚！’’张静的脸一下就红了。
黄帅连看都没看这边一眼，搂着一个漂亮女孩，带着人直接进了包间。
小矮个儿落在最后，看到周正，他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呦，怎么全是肉啊？来城里过年了？’’
‘‘你的腰不疼了？’’周正扬着嘴角。
李卫东和赵鹏想起身，但都被周正按住。
‘‘聊聊天嘛，干嘛动那么大火？’’小矮个儿扫视一桌人，‘‘怎么？董蔚然那孙子没和你们在一起？’’
‘‘你说那人我们不认识，赶紧滚蛋！’’李卫东瞪着他。
小矮个儿愣了一下，然后狂笑：‘‘你们居然不认识他！那你们干嘛还替他出头？你们三个真是天才！’’
周正蹭的一下站起来，吓的小矮个儿一下窜出去老远。
‘‘两位美女，光吃肉多腻呀，跟我进包间吧，里面都是好吃的。’’小矮个儿一脸坏笑。
张静拿起桌上的啤酒瓶，起身就追他。
小矮个儿嬉皮笑脸的赶紧躲进包间。
张静把啤酒瓶摔在包间门上，才怒气冲冲的回来。
‘‘他叫张健，也是波峰中学校队的。’’张海说。
‘‘他刚才说的那个董蔚然好像是咱们一中的。’’坐在赵鹏旁边的一个人说道。
‘‘真的？’’赵鹏问。
‘‘没错儿，他以前好像还是咱们一中校足球队的。’’另一个人说。
周正眼睛一亮：‘‘天助我也，明天你们一定要给我找到他，找到他，咱们获胜的把握就更大了。’’
‘‘对呀，他有经验，而且这事也是因他而起，他肯定得帮咱们。’’李卫东高兴的又吃了一大块肉。
第九章 瞠目结舌
酒足饭饱，服务员过来结账。隋维杰接过账单一看，小脸一下煞白，这顿饭吃了700多块钱，他来时只带了300，连付一半都不够。
周正见他这副囧样，心里早明白了：‘‘怎么？钱不够？没事儿，只要你认个错儿，这顿我请。’’
隋维杰刚要说话，张静抢先道：‘‘用不着！’’
她掏出八百块钱给服务员，没等服务员找钱，拉上隋维杰就走。
周正赶紧上去拦住她：‘‘把你的钱拿回去，我不花女人的钱。’’
她冷笑道：‘‘你少自作多情了，我凭什么给你花钱？我告诉你周正，今天这事儿就算了了，以后你不许再找他的麻烦。’’说完拉着隋维杰走了。
‘‘真是个疯婆子！’’李卫东道。
周正斜他一眼：‘‘你懂个屁！’’
‘‘刚才那小子如果真认错，你真替他付账请这顿？’’赵鹏说。
‘‘废话，我说过的话什么时候不算过？’’周正往店外走。
赵鹏紧赶两步追上他：‘‘我就知道你又想算计我和李卫东，你身上就两块五，拿什么付账？’’
周正转身阴着脸，掏出手机：‘‘来时我爸给我买的，三千六，够付账吗？’’
赵鹏见他真生气了，点了点头，没说话。
一伙人离开xx，回学校。
到了学校，李卫东和赵鹏自告奋勇要送叶倩倩回宿舍，周正懒得搭理他们，带着其他人回了宿舍。
‘‘都回来了？烤肉好吃吗？’’孙荫还没睡。
‘‘特别好吃，到底是大餐厅，肉就是新鲜。’’
‘‘我觉得那佐料真地道，现在嘴里还有余香呢。’’
‘‘最重要的还是白吃，不用自己花钱，我感觉自己一个人就吃了三四斤肉。’’
大家七嘴八舌。
孙荫吞咽着口水，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周正心情不好，谁都没理，躺下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张海醒的最早，他去食堂打了两份饭，回来时周正也醒了。
‘‘醒了正哥？起来吃饭吧。’’张海把饭放桌上。
周正点点头，见其他人还在呼呼大睡，他起来把他们一个个都揪了起来。
大家吃过饭，收拾好东西，周正去把李卫东和赵鹏硬抓了过来，八个人坐上公交车，直奔县城边的那所旧学校。
公交车上，张海对周正说：‘‘正哥，早上去食堂打饭时，我打听到那个董蔚然了，他是高三的，以前真的是校队的，踢后卫。’’
周正一脸兴奋：‘‘你怎么不早说？咱们叫上他一块去。’’
‘‘他是走读生，周末不在学校，我也没有打听到他家在哪儿。’’张海说。
周正摸着下巴，嘴角一扬：‘‘原来如此。没事儿，只要真有这么个人就行，这两天咱们先好好训练，周一再去找他。’’
‘‘踢后卫的，没什么卵用吧？’’孙荫贱嘴又开。
‘‘他如果真没什么卵用，我就把你踢成一个老卵！’’周正压低声音说。
孙荫赶紧把自己的嘴捂上，逗得其他人大笑不止。
公交车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这所旧学校看上去被废弃了很久，建筑物都很破旧，操场是泥土地，长满了杂草。
周正带大家把操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然后带大家热身，热完身他自己先拿球耍弄了一会儿，刚开始球感特别差，停球能停出五米多远，带球能把球带失踪，这样的表现让其他人捂嘴偷笑。
周正的牛脾气一下就上来了，追着球狠跑了几圈儿，球在他脚下就变得越来越听话了，偶尔还能玩个胸部停球，彩虹过人。
‘‘窝草，牛批！’’大家一阵喝彩。
对这群虚伪的马屁精，周正只有一个字‘‘滚’’。
‘‘现在该你们了，每个人轮流拿球五分钟，五分钟里练停球、传球、带球、射门，这五项最基本的基本功。’’
周正把球踢给李卫东，让他先来。
李卫东自信满满的接球，却把球停漏了，球直接滚到了他身后。后面的几个训练项目，他也差的离谱，射门几乎能打下一架直升机。
周正一脸绝望的捂着脸。
很快所有人都做完了这几项训练，他们的表现让周正瞠目结舌，没有一个人的表现，符合他的心理预期。
‘‘周不歪，我那个钟摆式过人怎么样？’’李卫东满脸得意。
‘‘相当不错，过个死人还是相当有把握的。’’周正面无表情。
赵鹏作思考状：‘‘你们说咱们踢什么阵型好？是442？还是451？’’
‘‘你说的这两个阵型都过时了，现在国际上最流行的是433阵型，我觉得咱们踢这个阵型最合适。’’有个人应道。
周正用悲悯众生的眼神看着他们：‘‘就你们还有脸说阵型呢？都省省脑子吧，老老实实踢你们的901吧！’’
‘‘有这个阵型吗？我怎么没听过？’’张海一脸疑惑。
李卫东像是醍醐灌了顶：‘‘还别说，这真是个办法，咱们基本功和技战术肯定比不上人家，但要是咱们踢901这个阵型，做好防守，趁机偷一个，说不定还真能赢。’’
‘‘对呀，防守不丢人，输球丢人。真不愧是正哥，居然能想出这么一个好主意！’’孙荫又开始拍马屁。
‘‘都tm闭嘴！滚过去练球！’’周正气得想撞墙。
他蹲到一个墙根儿底下，点了一根烟抽，看着眼前这伙人菜鸡互啄，心里无比烦躁。
过了十分钟，周正把所有人分成了两队，每队四个人，进行四对四对抗训练，球门画在地上，只能地滚球射门进球才算得分。
周正和张海在一个队，李卫东、赵鹏和孙荫在一个队，训练一开始，周正带球长驱直入，突入到对方球门前，对方两人过来防守，周正带球拉边，脚尖挑高球传到另一侧。
另一侧的张海无人防守，但因为紧张，停球停出去了四米远，他紧追两步，抬脚再射门时，对方防守人到位，球被断。
断球人将球传给李卫东。
李卫东大趟一步，躲过一个人的飞铲，然后慢慢悠悠的带球，球在他脚上，就像一个烫脚的山芋。
见自己前面没人，他心里暗喜，刚要起脚打门，周正从后面迅速追上他，一个倒地铲球断下皮球。
这次周正没有再传球，他左晃右突，过掉两人，撞飞一人。
孙荫是球门前最后一个防守人，他在心里盘算着来一个飞铲，铲断周成的腿。
周正最后一步故意把球趟远，然后一个加速过掉了孙荫，球快出底线时，他把球勾回来，地滚球射空门得分。
‘‘天啊，这球明明趟大了，怎么两步就追回来了？’’
‘‘正哥，你这速度跑百米都没问题！’’
‘‘正哥，你这速度是怎么练的？教教我们。’’
‘‘这肯定是天赋，咱们想学都学不来。’’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周正惊人的速度。
李卫东一脸神秘的叉着腰：‘‘这小子的速度，都是小时候被狗追，练出来的。’’
周正把球放回开球点：‘‘对，就是被你们追练出来的，都别废话了，继续开球。’’
再次开球后，双方踢得都很认真，每个人都情绪高涨，谁都不想输。
周正虽然从小没怎么踢过球，但天生球感不错，再加上他的身体素质特别好，所以在这些人面前他踢得游刃有余，几个来回下来，他就再也不传球了，一个人带球，左冲右突，横冲直撞，对面四个人被他遛的像狗一样。
踢出自信的他，好几次带球冲到对方门前，面对两三个人的防守，队友有空当，举手要球，他就当没看见一样，偏要自己强突射门，最后白白浪费掉自己创造出的好机会。
张海和另外两个队友后来都不跑了，只是象征性的站着走两步，让他一个人一对四。
对抗训练的前十分钟，两边互有攻守，比分一直胶着着没有被拉开。
当对抗训练进行到第15分钟时，赵鹏他们这边体能开始下降，慢慢跟不上周正的脚步和节奏，周正开始了个人的表演。
他一个假动作就晃倒一片，一撞就撞飞好几个，稍一加速就把防守人甩开十来米远，短短十来分钟之内，他连进六球，最终比分定格在8:2。
周正踢得意犹未尽，还想再踢个30来分钟，但其他人都坚持不了了，一个个躺在地上呲牙咧嘴，坐起来都困难。
周正踩着球：‘‘快起来啊，咱们再踢会儿！’’
‘‘你饶了我们吧正哥，我这腿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孙荫痛苦着揉着自己的腿。
‘‘你们谁爱踢谁踢，别算上我，我实在跑不动了，腰都快折了。’’李卫东仰面躺在地上。
‘‘刚才追你的一瞬间，我都感觉自己的肾甩出来了。’’赵鹏摸着自己肾的位置。
第十章 永远的耻辱
周正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你们怎么这么没用？这才踢了20多分钟，你们就这个熊样了，如果踢90分钟，你们还活不活了？’’
‘‘我肯定踢不了90分钟，能让我退出吗正哥？’’孙荫突然有了精神。
‘‘你说呢？你既然这么有精神，咱俩在踢30分钟！’’周正把球踢给他。
孙荫的眼神立刻黯淡下来，垂下头不说话了。
‘‘正哥，你体能怎么这么好？我们感觉都快累得站不起来了，你怎么好像没事人一样？’’张海突然问。
没等周正开口，赵鹏接过话头：‘‘这个原因我知道。我们老家到处都是山，他爸是木匠，他从小就跟他爸进山砍木材，一到山上就疯了，满山疯跑，早练出来了。’’
周正瞪着眼睛：‘‘你们的体能如果一直这样差，比赛必输无疑。以后你们每天早上早起一个钟头，跑3000米，练体能，谁要偷懒，就别怪我手辣了。’’
大家见他瞪着眼睛的表情，有牢骚也不敢发了，一个个东倒西歪躺在地上装死。
休息了30分钟，周正把们都踹起来，继续训练。中午大家在附近的小饭馆简单吃了点饭，休息了两个小时，又开始接着训练，由于训练的运动量过大，有几个人都吐了。
到天快黑的时候，除了周正，只有两个人还能站着，其他人不靠东西，坐都坐不住。
‘‘咱们该回去了吧？再训练下去，我们几个非得死在这儿不可。’’李卫东说话都没劲儿了。
周正扫视了一眼大家，每个人都浑身是汗，大口喘着气，他觉得自己是有些着急了，这些人平时不锻炼，根本受不了这么大的运动量，再继续下去，没准真会出事。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我们回去吧。’’周正说。
大家就像遇到天下大赦一样，高兴坏了，一个个你搀我，我扶你，站起来往公车站走。
在公交车上，除了周正其他人都睡着了。
到了学校，周正硬带着他们去洗了个澡，洗完澡带他们去吃饭时，大家都说累得吃不下，没有胃口，只想回宿舍躺着。
周正只好由他们去，然后和张海去食堂，打算给他们买了饭送回宿舍去。
在食堂排队时，他们碰到了徐春娇。
‘‘你上哪儿去了？一天都没见着你！’’徐春娇表情有些焦急。
‘‘我带他们去训练了，练了一天，刚回来，怎么了？’’周正嘴角上扬。
徐春娇表情马上恢复了自然：‘‘没事，就是随便问问。怎么样？昨晚的饭吃得香吗？没出什么事儿吧？’’
‘‘那是特别香，最后结账时，姓隋的钱不够，差点哭出来。’’周正说得绘声绘色。
‘‘没事就好，他钱不够，那最后谁结的帐？’’
‘‘张静，叶倩倩没和你说吗？’’周正问。
‘‘她也去了？’’徐春娇眼睛瞪得大大的。
周正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在心里笑了一声：‘‘恩，跟李卫东他们去的，我和她要电话号码叫你，她说你肯定不去，没给我。’’
徐春娇的脸色突然变了，但她还是勉强笑着说：‘‘哦，这死丫头，去了也不告诉我。不过她还是挺了解我的，就算你给我打电话，我也肯定不会去的。’’
周正心里一阵心酸，昨天晚上他该亲自去叫她的，这个女孩可能等了自己很久。
‘‘你们今天训练的怎么样？有没有变强？’’徐春娇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又笑着开口道。
周正装出一脸愁容：‘‘哎，别提了，这群废物一点都不中用，对抗训练踢了20分钟左右，就都累得趴下了，想靠他们赢黄帅，我觉得简直是天方夜谭。我正在考虑和黄帅和解呢，他如果不同意，我就向他认输，希望他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你说的是真的吗？’’徐春娇一脸震惊。
‘‘当然是……’’周正故意拉长音儿，‘‘假的！’’
徐春娇鼻子里哼了一声：‘‘烦人！’’
周正突然一脸认真的说：‘‘我就是输死，也肯定不会认输！再说我也不会输。他们虽然不中用，别忘了还有我呢，今天训练对抗，我一个人就进了七个球。’’
‘‘这么厉害吗？’’徐春娇一脸崇拜之情。
‘‘虐这群菜逼有什么厉害的？赢了黄帅那才叫厉害！’’周正突然若有所思的说。
‘‘我相信你可以的！’’
‘‘有眼光，一起吃饭吧？’’周正扬起嘴角。
‘‘不了，我还要给倩倩把饭拿回去呢，你们吃吧。’’
徐春娇买了两份饭就走了。
周正和张海买了八份饭，每人拿着四份往回走。
‘‘周六的比赛，有信心赢吗？’’周正突然问张海。
张海显然没有想到周正会这么问，他没开口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但意思已经很明白。
‘‘其他人的想法是不是和你一样？’’周正继续问。
张海点了点头：‘‘他们都想退出，因为怕你才不敢说，有两个人想好了办法，打算在比赛那天半夜跑回家，让你找不到，这两个人是……’’
‘‘行了，后面的话不要告诉我！’’周正走在前面，没有回头。
张海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惭愧的闭上了嘴。
回到宿舍，宿舍里的人都像死尸一样躺在床上，叫吃饭都叫不动。李卫东和赵鹏倒在周正的床上，还没走。
‘‘大家都吃饭吧，明天放假一天，大家好好休息，后天再重新开始训练。’’周正把饭一份儿一份儿摆在每一个人的床头。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高兴得嗷嗷直叫，包括李卫东和赵鹏。
吃过饭，李卫东和赵鹏就走了，宿舍其他人因为太累了，早早就睡了，只有周正一个人，躺在床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直到很晚才睡。
第二天周正第一个醒来，他没去食堂吃饭，而是晃晃悠悠到了操场，在操场边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然后看着远处发呆。
快九点的时候，操场来了一群人打篮球，这群人长得都挺成熟，球技一个比一个烂，但都玩得很high。
突然一个人失手，把球打向了周正。
周正用胸口把球一卸，球顺势滚落到左脚下，他左脚稍一用力，把球踢还给了他们。
他这几下，引来那群人一阵掌声和口哨声。
‘‘哥们儿，球技不错呀，过来一起玩会儿？’’其中一个胖子说。
‘‘打篮球我不行。’’周正笑道。
胖子继续问：‘‘那你玩什么球在行？’’
周正做了一个标准的射门动作。
‘‘踢足球在咱们学校没前途的！’’另一个人说。
‘‘为什么？’’周正问。
那个人看了一眼周正：‘‘是今年的新生吧？’’
周正点点头。
‘‘那就难怪了，别急，以后慢慢你就知道了，在咱们学校，踢足球是永远的耻辱。’’那个人神秘兮兮的说道。
见他不愿意说，周正也没继续问下去，他走近这伙人，语气随意的说：‘‘你们是高三的吧？’’
那个胖子有些得意的点点头。
‘‘你们有人认识董蔚然吗？’’周正满心期待的问。
‘‘认识，他以前可是咱们学校里的名人。’’胖子不怀好意的笑着说。
周正面露喜色：‘‘那你知道他家住哪儿吗？或者有联系方式也行。’’
‘‘你打听他干嘛？’’有个人警惕的问。
周正扬起嘴角：‘‘听说他踢球挺厉害，所以想请他帮个忙。’’
‘‘你不会就是那个周正吧？’’胖子突然问。
‘‘对。’’周正对别人知道他的名字，已经不再感到奇怪了。
胖子和他的同伙们互相看了看，然后都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又有乐子了。’’一个人说。
胖子运了几步球，出手投篮没进：‘‘毕业之前还能看点热闹，不错。’’
周正被这伙人弄得心里非常不爽，他挑着眉毛盯着这伙人：‘‘你们阴阳怪气儿的，怎么个意思啊？到底有没有人知道董蔚然家在哪里？给个痛快话！’’
‘‘你小子还挺横！’’一个人往前走了几步，面露凶相。
‘‘想知道他家在哪儿很容易，’’胖子把球扔给了周正，‘‘咱俩单挑，谁先进三球，谁赢，你赢了，马上告诉你他家地址。’’
周正双手接球，试了试球感，然后运球慢慢靠近胖子。
‘‘胖子加油！别丢人。’’
其他人嘻嘻哈哈的起哄。
第十一章 胜负手
周围人越聚越多，人群中李卫东、赵鹏和叶倩倩也来了。
‘‘这胖子真是闲的没事找死！’’李卫东说。
叶倩倩转头看着他：‘‘什么意思？’’
‘‘我们上初中时，学校什么运动器材都没有，只有一个篮球，我们当时都抢着玩，但只有周正玩得最好，四里八乡没有对手。’’赵鹏插话道。
叶倩倩点了点头，目光又重新回到了场上。
胖子站在篮筐前，煞有介事的摆出一个防守的动作，眼睛一直盯着周正的脚步。
周正左手运球，重心压低侧身向前，缓慢向前压了两步，贴近胖子，然后突然加速向右侧突进。
胖子反应过来时已经慢了，他一慌，赶紧大跨两步向右封挡周正。
周正等他动作做出来，一个急停转身，闪过胖子，运球直接上篮，轻松先得一分。
胖子被周正这个急停晃倒在地。
‘‘漂亮，这个假动作满分！’’人群中爆发出掌声。
‘‘哈哈，死胖子，没那两下子，就别出来现眼！’’有人疯狂嘲讽。
‘‘胖子，还行吗？要不要帮忙？’’胖子的同伴问。
胖子的表情异常难看，他爬起来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还行。
周正把球传给他，冲他勾了勾食指。
胖子持球直冲篮下，他仗着自己身高体重都占优势，想凭力量身高强吃周正。他背向周正，身体不断向后拱，拱到接近篮筐时，大肘子一晃，抬手想投篮。
周正早猜到胖子会用这招，他知道自己如果硬扛，肯定扛不住这个胖子，所以一开始就没有用全力去扛。等胖子到篮下一停，他就料到胖子要投篮，没等胖子抬手，他已经出手把球拍走了。
人群中又是一阵掌声。
胖子都没看清楚发了什么，手上的球就没了，他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对手，更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羞辱。他黑着脸，恨不得一拳打死周正。
周正嘴角上扬，胯下运了两下球，往前跨了两大步，做出要上篮的动作。
胖子立刻上抢，想趁周正立足未稳，断抢下他的球。
周正迅速作出反应，弹簧一样向后撤了一步，原地跳投，球画出一道美妙的弧线，空心篮入网。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叫好声。
叶倩倩跳起老高：‘‘太漂亮了！’’
胖子已经气的两眼冒火，脸上变颜变色的，他接过球连运都不运一下，直接抱着球往篮下跑。
‘‘走步了，犯规！’’有几个人大声道。
周正被逗乐了，他知道胖子已经被气急了，他并没有上去和胖子硬碰硬，而是快步跟在胖子身后。
胖子到篮下起身上篮，球刚一出手，周正从后面起跳，用左手将球重重拍在篮板上，球一下弹出去老远。
‘‘天哪，他居然能跳这么高！’’有人惊叹。
胖子愣在篮下，一动不动，眼睛狠狠盯着周正。
‘‘这个胖子太不要脸了，犯规了都没进球，丢人！’’周围人纷纷议论。
周正捡回球，一步步往篮下逼进，到三分线时快速启动，直插篮下。
胖子还是一动不动，他对周正已经恨之入骨，打算在周正腾空上篮时，抱住他来个背摔，让他也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
周正在三分线内助跑几步，然后跳起来单手上篮成功，身体下落时轻巧的躲过胖子的猛扑，稳稳地落在一边，把胖子闪了个跟头。
胖子的同伴迅速围了过来，上来就想动手：‘‘找死！’’
周围围观的人们开始惊慌起来。
有几个有正义感的女孩说道：‘‘技不如人就要打人，不要脸！’’
周正被几个人围在中间，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他左右打量了一下围着自己的人，又转过头看着坐在地上喘粗气的胖子，露出一个嘲弄般的微笑。
李卫东和赵鹏赶紧从人缝中挤进去，护在周正两边，和周围的人对峙起来，冲突随时可能升级。
胖子喘着粗气，伸手示意自己的同伴散开。他心里虽然恨透了周正，恨不得把周正大卸八块，但愤怒并没有冲昏他的头脑，这里是学校，又当着这么多人，并不是动手的时候。
胖子的同伴极不情愿的从周周身边走开。
周围打算看热闹的人大失所望，渐渐散去。
周正甩了甩左手，走到脸色铁青的胖子面前：‘‘现在你能说了吧？’’
胖子老老实实说出了一个地名。
‘‘在这里真的能找到他？’’周正继续问。
‘‘我也不能确定，也是听说的。’’胖子低头小声道。
周正不再理他，穿过人群，径直往学校外走。
叶倩倩第一个跟上来：‘‘你干嘛去呀？’’
周正头都没回：‘‘去找个人。’’
‘‘是董蔚然吗？’’
周正点点头，还是没回头看她。
‘‘那我也去。’’她跑到周正身前，看着他道。
周正扬起嘴角，耸肩道：‘‘随便你。’’
周正表现出的冷淡，让叶倩倩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楚，但她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两个人并肩走了两分多钟，李卫东和赵鹏也跟了上来。
‘‘你们两个也不说等等我们俩，害我们两个找了半天。’’李卫东道。
叶倩倩冷笑道：‘‘怪你们自己慢。不想找，别跟着来啊！’’
一句话噎得李卫东没话说。
‘‘我们是想确认一下胖子会不会再找咱们麻烦，结果一转眼你们俩就跑了。’’赵鹏说。
‘‘哼，理由还真多。’’叶倩倩鼻子里哼了一声。
周正被他们吵得心烦，往前紧走了两步，甩开他们。
叶倩倩小跑两步，追上他，仍然和他并肩走，边走边讨好般的和他说话。
见此情景，李卫东和赵鹏心里都微微泛酸，很不是滋味。
李卫东跑到他们身前，漫不经心的说道：‘‘不是说好周一去找他的吗？怎么突然现在就要去？依我说，这大周末的，咱们不如带倩倩去公园逛逛。’’
周正面无表情：‘‘想去你们尽管去，我没叫你们来。’’
‘‘对啊，你俩赶紧走，不然待会儿等不到公车了，反正我不去。’’叶倩倩挨得周正更近了。
‘‘那个地方那么大，去了能找到人吗？再说今天是周末，人家也不一定在家。’’赵鹏在他们身后说。
周正目光坚定的看着前方：‘‘不管怎么样，今天我一定要找到他，因为下周六的比赛，他是胜负的关键。’’
‘‘就是胜负手，对吧？’’叶倩倩总想在周正面前表现一下自己。
周正朝她瞥了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胜负手？有这么夸张吗？’’李卫东又忍不住插话，‘‘那小子以前是在校队不假，可他是踢后卫的，对比赛有那么大的左右能力吗？再说了，他以前在校队能不能上场踢比赛还不知道呢。’’
周正表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摇摇头。
叶倩倩以为周正被李卫东这番话气的无语了，立刻想给他出气，她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李卫东：‘‘什么都不懂就闭上你的嘴！周正既然这么说了，就必然有他的道理！’’
李卫东被说的一点脾气都没有，只有傻笑的份。
第十二章 伤疤（一）
周正看着李卫东那个怂样子，忍不住乐开了花：‘‘你还不如一个女人呢！告诉你吧，咱们球队的实力太弱，想赢，只能靠防守，必要的时候还真得踢901阵型。但就算是踢901阵型，也不一定能守得住，因为足球场上的防守，不是靠人多就能守得住的。好的防守需要个人的经验技术和意识，再加上团队的默契配合才行。这些靠你们行吗？’’
‘‘我的天，你是周正吗？怎么突然对足球理解得这么透彻？’’李卫东和赵鹏一脸懵逼。
‘‘废话，现在你们知道他的厉害了吧！’’叶倩倩脸上满是得意。
赵鹏一皱眉：‘‘好像是我们认识他更早好不好？’’
‘‘了解一个人，和认识他久不久没有必然联系。’’叶倩倩羞涩一笑。
周正并不理会他们，继续认真的说道：‘‘找董蔚然进球队，让他当后防核心，靠他的经验意识带你们防守，做到不丢球，我在前面瞅准机会偷一个，赢球就不是什么春秋大梦了。’’
‘‘越听越有道理，咱们赶紧去吧！’’叶倩倩一脸兴奋。
四个人到了公交站，坐上公交车直奔董蔚然家所在地。
周正他们四个人来到董蔚然家所在的小区门口，保安突然拦住他们不让进，然后问他们找谁？
周正他们说找董蔚然，保安又问他们董蔚然住几号楼？几单元？他们都回答不上来，这下保安更不让他们进去了。
周正走过去给保安递了一根烟，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套了几句瓷，最后把兜里的一盒好烟塞到保安手里，保安这才让他们进去找人。
小区里面很大，有十几栋楼，而且又恰逢周末，来往进出的人很多。
‘‘这么大的小区，咱们上哪儿找啊？’’李卫东皱着眉说道。
周正径直往前走：‘‘鼻子底下是嘴，分头找，见人就打听。’’
四个人在小区里分散开，分头打听。
叶倩倩一心想要赢得周正的好感，所以在找人这件事上，她特别认真。
她一路问了好几个人，这些人都说不认识董蔚然，这让她心里有些着急，生怕其他人在她之前找到董蔚然。
此时有个人慢跑从她身边经过，她上前拦住这个人道：‘‘对不起，请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董蔚然的人？’’
眼前这个被她拦住的人，正是董蔚然。
‘‘你是谁？找董蔚然有什么事？’’董蔚然警惕的看着这个素不相识的美女。
叶倩倩眼睛一亮：‘‘你就是董蔚然，对不对？’’
董蔚然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个女孩这么聪明，居然一眼就把他看穿了。
‘‘对，我就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董蔚然嗫嚅道。
叶倩倩并不答话，而是抬起头冲周围大喊：‘‘我找到他啦，快来人啊！’’
这一喊，吓得董蔚然撒腿就要跑，叶倩倩拼命扯住他的衣服，才没让他跑掉。
周正他们闻声赶来，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想笑。
见到周正他们，董蔚然马上明白了一切，乖乖放弃了逃跑，往后退了退，靠在一面墙上。
‘‘还认识我吗？’’周正自己点上一支烟，又递给他一支。
他点点头，示意自己不会抽烟。
李卫东目露凶光：‘‘你小子够仗义的，我们哥几个为了你，差点和黄帅干起来，你小子倒好，一句谢谢都没有，撒丫子就跑了，这是人干出来的事儿吗？’’
董蔚然面露愧色，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
‘‘你倒是说话呀！’’李卫东忍不住推了他一把。
周正扬了扬下巴，示意赵鹏把李卫东拉开。
周正站到董蔚然面前，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来，眯着眼睛说道：‘‘知道我们来找你干嘛吗？’’
‘‘知道，’’董蔚然被烟熏的歪了歪头，‘‘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见那个女孩，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有的话你们尽管说。’’
他把周正他们都说愣了，叶倩倩更是一脸困惑。
‘‘你这话什么意思？’’周正把烟头扔掉。
‘‘你们不是和黄帅和解了，替他来收拾我的吗？’’董蔚然一脸茫然。
‘‘你tm放什么屁呢！’’李卫东挣巴着想上去揍他，幸亏被赵鹏从后面抱住。
周正嘴角上扬：‘‘我想你是搞错了，没有什么和解，我周正更不会听别人使唤。我们这次来，是因为我们球队现在还没凑够人手，想请你加入，助我们一臂之力，一起踢下周六的比赛。’’
董蔚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的是真的？’’
‘‘废话！谁tm有空跟你开玩笑！’’李卫东怒不可遏。
‘‘你觉得呢？’’周正严肃起来。
董蔚然看了一眼周正，目光又迅速游离到别处，像在思考着什么，过了半分钟，突然抬头道：‘‘我拒绝，我也求你们别去踢这场比赛，有需要的话，我可以亲自去向黄帅道歉，求他别再找你们的麻烦。’’
‘‘你tm说什么？’’赵鹏也怒了，他和李卫东都往上冲，想暴打一顿这个混蛋。
‘‘我算长见识了，还有这样的男人！’’叶倩倩在一旁冷笑道。
周正伸手拦住赵鹏和李卫东，他吃惊的看着董蔚然：‘‘我没听错吧？’’
‘‘你没听错，’’董蔚然脸上有些难堪，‘‘这里面有很多事你不知道。那天黄帅找我麻烦，根本不是为了那个女孩，他身边的漂亮女孩多的是，他之所以这么做，真正的目的是想揭一中的伤疤。’’
‘‘什么伤疤？’’周正听得一头雾水。
‘‘你别问了，这件事我永远不想再提。’’董蔚然又把头低下。
‘‘这就是那天你怂成那样的理由？’’赵鹏嘲讽道。
‘‘那天我如果还手，只会把事情闹得更大，我宁可被打死，也不愿意一中再因为我而受辱！’’董蔚然眼含泪光。
‘‘你确定拒绝我的邀请？’’周正看着他的眼睛。
董蔚然点点头，然后把头抬得老高，生怕眼泪会流出来。
周正双手插兜，转身往回走：‘‘走！’’
其他三个人也只好跟着走，李卫东和赵鹏不时回头，恶狠狠的瞪董蔚然。
‘‘你还是要去踢这场比赛吗？’’董蔚然在后面问。
周正停下，转身看着他：‘‘你怕他，我不怕！’’
董蔚然一下激动起来：‘‘就算我求你们了，别去行吗？’’
‘‘不行！’’周正回答的很干脆。
‘‘你们怎么就不明白？’’董蔚然几乎喊出来，‘‘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那天黄帅之所以答应和你们踢比赛，是因为你们是生面孔，他不知道你们的底细，用的缓兵之计。后来一听说你们是一中的，他才真正想和你们踢一场，为的就是在球场上打败你们，以此来羞辱一中。’’
‘‘足球，有百分之百必输的比赛？’’周正冷冷的问道。
‘‘你们以前踢过球吗？’’
‘‘没有。’’
董蔚然皱紧眉毛：‘‘那肯定必输的！’’
‘‘那又怎样？’’周正冷冷的盯着董蔚然。
‘‘输也比你这个缩头乌龟强！’’叶倩倩往回走了两步，用手指着董蔚然道。
周正不再理董蔚然，他带着叶倩倩他们往小区外走，走出去老远，还能听到董蔚然在后面激动的大喊大叫。
‘‘就这么放过他？不揍他一顿？’’李卫东问周正。
‘‘你打他一顿，能解决什么问题？’’周正面无表情。
‘‘能解气！’’
‘‘那你就去吧。’’周正懒得再理他，加快脚步往前走。
李卫东转身真要回去，被叶倩倩骂了一顿，这才作罢。
第十三章 伤疤（二）
坐公交车回学校的路上，大家谁都没说话，叶倩倩一直盯着周正，满眼都是柔情。
周正盯着车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卫东和赵鹏，也没有了献殷勤的精神，一路上低头耷拉脑。
‘‘你们说，那小子说的伤疤是指什么？’’公交车快到站时，赵鹏忍不住道。
李卫东的情绪还没平复，他瞪着眼睛道：‘‘有个屁的伤疤，我看都是这小子信口胡编的，他就是想吓唬咱们，不让咱们去踢这场比赛。’’
‘‘那他想达到什么目的呢？’’赵鹏一脸疑惑的继续问。
李卫东把身体坐直，差点笑出来：‘‘亏你还学习好呢，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看不明白！他不让咱们去踢这场比赛，根本目的是为他自己。他自己不想去，又怕直接拒绝咱们，面子上不好看，咱们也不会和他善罢甘休，所以才编出这么个蹩脚的理由吓唬咱们。理由虽然蹩脚，但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
赵鹏摇摇头，作思考状：‘‘我觉得没这么简单！’’
叶倩倩道：‘‘我也这么觉得，看他刚才的神情，不像在说谎。’’
‘‘你们读书都读傻了，’’李卫东越说越来劲，‘‘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他那是演的。你们怎么也不想想？没去找他之前，他怎么不来求咱们别去踢比赛啊？噢，一找上他，马上编一个理由吓唬咱们，还装出一副为咱们着想的样子，你们别忘了，他可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咱们要和黄帅踢比赛的。’’
‘‘行啊你，分析的有点儿道理。’’赵鹏打趣道。
李卫东马上得意起来：‘‘必须的！刚才便宜那小子了，要不是你们拦着，我非得狠狠揍他一顿。’’
叶倩倩问周正：‘‘周正，你觉得呢？’’
周正扫视了他们三个一眼，似笑非笑的说：‘‘我没意见。不过我觉得你们有时间的话，还是考虑一些更重要的问题吧。’’
‘‘什么？’’三个人几乎同时问。
周正把头靠在椅背上：‘‘距离比赛还剩五天时间，你们的体能在场上撑不了20分钟，没有董蔚然的加入，防守要全靠你们自己，而你们的防守技术、经验和意识都为零，更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还没凑够11人。’’
瞬间三个人都不说话了。
回到学校，李卫东和赵鹏要送叶倩倩回宿舍，叶倩倩坚决的拒绝，然后一个人走了，害得李卫东和赵鹏傻在那里。
周正笑话了他们俩一顿，然后一个人回了宿舍。
宿舍里只有张海一个人起床了，其他人还赖在床上不起。
‘‘都给我起来，再这样赖在床上，别说踢球了，肌肉都得萎缩掉！’’周正把他们的被子一个个都掀起来。
‘‘正哥，你就饶了我们吧，让我们多躺会，我们这骨头都快散架了，动一动就浑身疼。’’大家哀求道。
周正并不理会他们的哀求，把他们一个个从床上拽了下来，然后拳脚并用，轰着他们去食堂吃饭。
食堂里的人并不多，李卫东和赵鹏都在，他们身边没有叶倩倩的身影。两个人已经开始吃饭，但都吃的心不在焉，不时抬头东张西望，像在等什么人。
‘‘哟，都等我呢？’’周正一脸坏笑，走到他们桌边坐下。
‘‘行了，别贫了，这是我的钱包，里面有饭卡，想吃啥买啥，别烦我就行！’’赵鹏把钱包扔桌上，没好气的说。
周正拿起钱包，挑着眉毛关心他道：‘‘脸怎么拉这么长，这是唱哪出啊？’’
李卫东叹了口气，幸灾乐祸的说道：‘‘唉，别提了，在爱情的高速公路上，吃了闭门羹，心里正不自在呢。’’
‘‘好像你吃了开门羹似的！’’赵鹏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
周正眼睛一转：‘‘为了叶倩倩？’’
‘‘可不呗，’’李卫东继续爆料，‘‘刚才回来，他要送人家回宿舍，人家拒绝。后来他又打电话请人家吃午饭，人家勉强同意了，这不到现在了，连人影都没有。’’
‘‘你闭会儿嘴行吗？好像你没说送人家一样，一样吃了闭门羹，你咋那么自在呢？’’赵鹏马上反击。
‘‘我有自知之明，论身高相貌，我比不上周不歪，论学习成绩，比不上你，本来就不会做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梦。人家能看上我，我喜庆在怀，看不上我，我也坦然接受，绝不会像你似的拉长脸在那儿不自在。’’
李卫东的一番话，说的颇有道理。
周正冲李卫东竖起了大拇指。
李卫东还没来得及为这个称赞开心，周正把手90度一转，拇指就向下了。
周正懒得再理他们，拿着钱包去打饭，要了两个肉菜，一份米饭。
他回来刚坐下，就看见徐春娇也打完饭从对面走过来，他笑着招手冲她打招呼，但她就像没看见一样，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了后面最角落的桌子。
周正觉得异常诧异，这个丫头怎么了？难道她看到自己带叶倩倩出去，不高兴了？她不像这么小心眼呀！
周正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开始吃饭。刚吃了几口，只见叶倩倩急急忙忙从食堂门口进来，她一进来就径直走到周正他们这边坐下。
叶倩倩的脸红扑扑的，而且满头大汗。
她拿起周正刚喝过的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然后擦擦嘴，一脸神秘的说：‘‘你们猜我打听到了什么？’’
周正很想知道，但见她这么卖关子，马上没了好奇的兴致，并没有搭腔。
‘‘打听到什么了？快说来听听。’’李卫东和赵鹏马上奴颜婢膝的说道。
叶倩倩瞥了一眼周正：‘‘我打听到董蔚然说的伤疤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回事？’’周正终于问道。
‘‘为了打听这件事，可让我费了不少劲，到现在我连饭都还没吃呢。’’叶倩倩拿面纸擦着脸上的汗。
李卫东和赵鹏站起来抢着去给她买饭，最后还是让李卫东抢先一步。
周正看着叶倩倩的眼睛，等着她说。
叶倩倩又喝了一口水：‘‘我从高三的几个学长那儿打听到，咱们一中以前的足球队，踢得特别好，经常代表涞川参加市大赛，为涞川和咱们学校赢得了不少荣誉，那时波峰根本不是咱们一中的对手。
可就在两年前，在市大赛八进四的一场比赛中，一中2:7输给市重点中学，创造了市大赛有史以来最大的比分差。这场惨败在全省引起了轩然大波，媒体和舆论口诛笔伐，学校的领导因为这件事，有好几个被撤职的，一时间，一中成了全省的笑柄。
不过最惨的还是球队，不管是外面的人，还是咱们一中的人，都视他们为罪人，他们走到哪里，都受尽人们的辱骂和排挤，学校还给了他们严重的处分。从那以后足球队就解散了，球队的人，转学的转学，辍学的辍学，只有董蔚然没有走。他那年刚上高一，是球队的主力中卫，亲身经历了那场比赛。那场惨败给他心里留下的伤疤，一定是最深的。’’
赵鹏和刚买完饭回来的李卫东，都听得入了迷。
周正盯着桌上的矿泉水瓶出神。
‘‘是挺惨的！’’赵鹏第一个说话。
李卫东把饭推到叶倩倩面前：‘‘想不到还真有这么回事儿。’’
‘‘我早就说，看他那神情，也不像是在说谎，你们偏不信。’’叶倩倩拿起筷子说道。
周正好像把自己屏蔽到了另一个时空，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叶倩倩看着周正笑道：‘‘帮你打听到了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谢我呀？’’
周正还是没反应。
叶倩倩晃晃他的手臂：‘‘怎么啦？中邪啦？怎么一句话不说？’’
周正像突然被惊醒了一样，站起来就往外面跑。
没等李卫东他们反应过来，他早跑得没影儿了。
第十四章 我就是你要等的那个机会
周正冲出了食堂，一路不减速的跑出学校，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之后告诉司机一个地址，并让司机快点开。
出租车飞快行驶，不一会儿就到了董蔚然家所在的小区门口。
车一停下，周正用赵鹏钱包里的钱结了帐，迅速下了车。刚要进小区，他才想起来，自己根本不知道董蔚然住哪儿。
他索性不进小区，走到小区门口右边，背靠墙壁，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过了十分钟左右，董蔚然从小区里面出来了。他没有看到周正，出了小区门口快步往左边走，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急着去办。
‘‘这么着急，去哪儿呀？’’周正扔掉手中的烟头。
看到周正，董蔚然显得很吃惊：‘‘你怎么又来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你了，我拒绝你的邀请，不管你再来多少次，我都不会改变主意。’’
周正扬起嘴角，笑道：‘‘你误会了，我这个人脸皮再厚，也不会强迫别人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我这次来，只是想看看某些人会不会去做一些愚蠢的事。’’
‘‘你什么意思？’’董蔚然问。
‘‘你快回去吧，别去做一些会让自己后悔的事。’’周正突然严肃起来。
‘‘我去做什么，和会不会后悔，都与你无关。’’董蔚然平静的说，说完转身就走。
‘‘你觉得你去和黄帅低头认错，能改变什么吗？’’周正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董蔚然没有停下脚步：‘‘你还太年轻，很多事你没经历过，所以你不懂。’’
‘‘不管经历什么，就算死，我也不会向敌人低头！’’周正突然激动的说。
董蔚然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
周正继续说道：‘‘你明明就不是一个孬种，为什么总去做一些孬种才会做的事？’’
‘‘我的事你又知道多少？’’董蔚然的声音里透出一种哀伤，但他仍然没有停下脚步。
周正提高了自己说话的音量：‘‘是孬种两年前你就离开了，我知道你忍辱负重留在一中，就是想等一个机会，一个赢回一切的机会！’’
董蔚然像被子弹击中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就是你要等的那个机会。’’周正道。
董蔚然浑身颤抖，心里像有无数把利刃在切割一样，两年来的耻辱、不甘和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他再也控制不住眼眶中的热泪，任它肆意流淌，他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小区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对他指指点点，不一会儿周围就围了好多人看热闹。
周正赶紧脱下自己的外套，走过去蒙在他的头上，然后连推带搡的把他弄走。
两个人走了十来分钟，董蔚然才平静下来，他把衣服还给周正时，上面都是眼泪和鼻涕，脏的不成样子。
周正又把它扔给了董蔚然：‘‘被你弄的比抹布还脏，洗干净了再还我。’’
董蔚然把衣服叠好，然后老老实实夹在了胳肢窝底下。
周正带他去了一家小饭馆，一坐下就问他：‘‘想吃点什么？我请客。’’
董蔚然说：‘‘随便。’’
周正把服务员叫过来：‘‘来个蒜苔炒肉，再来个菜花炒肉，再来一份红烧排骨，还要一个红烧肉，最后再上四瓶啤酒。’’
‘‘给我来杯果汁就行了。’’董蔚然道。
‘‘你不会喝酒吗？’’周正问。
董蔚然看着他道：‘‘烟酒对踢球的人都是大忌，我从来没碰过。’’
周正很佩服他的自律，抬头对服务员说：‘‘啤酒不要了，我也要果汁。’’
‘‘球队还差几个人？’’董蔚然揉了揉哭得有些肿的眼睛。
‘‘现在你加入了，还差两个人。’’
‘‘缺哪两个位置？’’董蔚然继续问。
这下可把周正问住了，他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说：‘‘我只确定我能踢前锋，其他人能踢什么位置，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等你看了他们每个人的特点之后，你来决定他们踢什么位置吧，反正这些你比我们懂。’’
服务员把菜端上来，两个人开始吃饭。
‘‘其他人都什么水平？’’董蔚然试探着问。
周正放下筷子，思考着该怎么说：‘‘怎么说呢，传球五米之内，应该能传准，超过七八米，能传到哪儿，就看运气了。射门技术和配合意识就更差了，至于他们的体能，我觉得在高对抗的情况下，能在场上坚持15分钟就不错了。’’
董蔚然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难看了，差点又哭出来。
周正赶紧说：‘‘哎，你别这个表情啊，他们不行，不是还有我呢吗？到时候你带他们防守，我在前场游弋，瞅准时机偷一个，不就gameover了！’’
董蔚然冷冷的盯着他，眼光中有一种瘆人的杀气：‘‘感觉被你忽悠了，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周正笑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嘛？怎么能是贼船呢？咱们这叫同舟共挤。’’
‘‘感觉这舟随时会翻。’’
‘‘没有你，是随时会翻，现在由你掌舵，它就翻不了。’’周正给他倒上一杯果汁，陪笑道，‘‘以后你就是球队的大哥兼教练，我们什么都听你的，在您的英明领导之下，干翻黄帅不是小菜一碟吗？’’
‘‘行了，别拍马屁了，我既然跟你来了，就不会再退出，你把心放肚子里吧。’’
周正赶紧拿起果汁敬他一杯：‘‘董哥，平时见你娘们儿唧唧的，真没想到你这么仗义，啥也不说了，敬你一杯，谢谢的话全在这一杯里了！’’
他咕咚咕咚把一大杯果汁全喝了。
董蔚然并没有举杯，他看着周正认真的说：‘‘你千万别这么说，最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如果不是刚才你的一番话，我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有勇气再踏上球场，再说了，这件事本来就是因我而起，你替我出头，我反倒跑了，现在想想，自己真不是个人。’’
董蔚然的眼圈又红了。
‘‘你不是也有你的苦衷吗？’’周正赶紧解劝道，‘‘这事儿就翻篇儿了，以后谁也别再提了。’’
董蔚然揉了揉眼睛，点点头。
两个人面对面吃了一会儿饭，董蔚然抬头说道：‘‘抓紧把人凑齐，吃完饭咱们下午就开始训练。’’
周正点点头：‘‘成，都听你的。对了董哥，你认识的朋友里面，有踢球厉害的吗？有的话问问他愿不愿意加入咱们球队。’’
董蔚然放下筷子，叹了口气苦笑道：‘‘经历了两年前的那件事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朋友了，以前的朋友，转学的转学，疏远的疏远，还有的对我避之唯恐不及！说来也许你不信，这两年来，除了家人之外，黄帅他们一伙人，是跟我接触最多的人。’’
‘‘看来那场惨败，对你的影响真是太大了！’’周正喝了口果汁，感慨的说道。
董蔚然又是一阵苦笑：‘‘惨败？这还是好听的说法，别人都称那场比赛为惨案，说我们是惨案制造者！’’
他的手紧握装满果汁的杯子，仿佛想把它捏碎一样。
‘‘那场比赛，你们和对手的实力差距真的那么大吗？’’周正问。
董蔚然察觉到自己失态了，马上松开杯子，想掩饰一下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实力差距肯定有，但绝没大到那种程度。咱们一中的球队历来都是打攻势足球，进球多打法好看，球队在涞川很受欢迎，有大批的球迷。但也正因为球队重攻轻守，所以防守一直是球队的弱点，这也是球队当时可以在涞川称霸，一到市大赛就无法取得突破的根本原因。’’
周正静静的听，并不去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