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49:同类人不该省心么？
本应渐熄的残焰，添上了新的燃料。
那燃料似与过去相差无几，才会迸发出如此相似，就好像不曾有过变化的火焰。
且不论始作俑者对这份再生产般的变化持有怎样复杂的态度，霍尔海雅显然很是享受这份如履薄冰般的处境。
如今已是一小时后了。
整个魔界区已然入夜，被其追逐着时区的亚琛，却要比其多享一份真实的星幕。
环境保护越好，夜空中的星点越亮，然而夜间作案的犯罪者们并不在乎星辰的视线。
只要黑暗足够浓重，即便是光芒也将在无意间沦为作案的帮凶。
而人造光就不一样了。
当那星光也照耀不到的建筑阴影中，亮起一抹幽绿的螺旋纹样时，正义的使者她就来了.jpg
雷霆嘶鸣，狂风呼啸，或许没人做好决心，但的确有人在夜半惨叫，给第二日的市民们提供足以反复品鉴的谈资。
像是什么大楼一样高的巨蛇，像是什么遮蔽星空的邪能辉光，像是什么好似置身地狱般的凄厉惨叫，还像是魔界区大佬在现界火拼，有图有真相什么的……
一大早地，在瞧见西部城区边界的建筑破坏照片后，什么样的传闻都能在发达的网络下展现惊人的传播速度。
而在这之中，率先登上热搜的，反而是某位以蛇为图腾，早在数千年前就已淡出视线，却又因被写进太多教材与资料书里，以至于完全不缺话题度的魔王。
撒旦先生，请问您现在是什么感想？
考虑这么多年时常被送上热搜，甚至热搜内容里还沾亲带故攀关系的现实案例，这位鲜少公开露面，只有各式真假不明的目击、亲历报告显得好像没睡太死的古老魔王，大抵是无所谓的。
但奥默.林顿很有所谓。
毕竟他醒来就看到霍尔海雅的一长串未读消息和未接收文件，梦中残留的醉意登时就消散了。
回头再听女孩们在早餐环节的时事新闻唠嗑，同时再接受一轮怀疑的视线，接着还有军事委员会的同事们在工作群的艾特、私聊里的关心……
只能说，霍尔海雅小姐这一手，对圈外人而言大抵是个妙手，尤其是她获得羽蛇卡片还不到一天，哪怕是她在当地有过接触的熟人，都至多是有所联想。
也仅止于联想，因为很难相信她有这本事。
但对奥默手下的姑娘，也对于奥默的临时同事们而言——前者听过口述，后者亲眼目睹。
即便只有语焉不详的报道与各式小道消息，他们也一样毫不犹豫地锁定了目标。
或许自己该特地尝试一下……奥默想。
尝试扭转这份‘走哪儿都会搀和事’的刻板印象。
但这事牵扯的刻板印象也不止他的。
倒不如说对罗德岛那边的职工们而言，霍尔海雅的风评远比他的更加深刻，那位疯狂的羽蛇的一贯做派，正是他们笃信的重头。
这让向来研究历史，历史的羽蛇听了的话……
“哦，那不挺好么？历史就是这样有意义的资料库啊，我们所有的情报都根植于过去发生的事。”她说着，双手端起手中的三明治。
风评在糟糕的层面上，几乎可以说是走在这条道上的尽头，可谓是负面案例的示范——这样的霍尔海雅小姐，用餐礼仪倒是一点没落下，那吃个三明治都不怎么落东西，甚至不是很脏手的优雅吃相，甚至有那么点大家闺秀的意思。
或许羽蛇那印在族规里的孤高强大，还包括了优雅从容之类的礼仪规范吧……奥默一面想，一面没好气道：“有没有可能，情报还有一条要求是要时刻更新。”
考虑羽蛇一族的历史，她也的确算是位古老家族的带小姐，只是性格疯了点，处事风格也疯了点，比起普世意义上的家族大小姐，更像是什么东炎网文的家族大小姐。
当主角的那种。
什么家道中落，什么畸形传承，什么沉重责任……总之先给开局黑深残要素拉满，接下来就开始杀杀杀杀杀……
“诶？我的情报不新么？”霍尔海雅一面问，一面遥看远方的废墟，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所谓的犯罪人员前来观摩犯罪现场，大抵就是这样吧。
现在是上午九点，是时差倒得愈来愈理想的当下，却又是让人开始重新升起紧迫感的周日。
速子小姐一度唉声叹气着明天回去时差又要调回去，转而开始光明正大的声称要研制新药剂药翻训练员，夺取懒觉时间。
对于这番危险又很有些没出息的发言，队伍里已是见怪不怪，茜小姐与德克萨斯小姐更是一度同时沉默撇脸，似是想起了某次试图给男方灌幼态药来削弱战力，却被小驾驶员开过载的失败案例。
而那三天两头都会发光的训练员，显然就没有那样地联想，只是嗨嗨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催她赶紧去她那搭上线的研究院。
不难看出，关于头顶那片净土的防护，今日也是速子小姐的败北。
抗拒摸头，拍头也抗拒的速子小姐，从一个多月起就已开始连败计数，到如今已经只剩下象征性的抵抗。
习惯的确是可怕的东西，只不过一直很喜欢被训练员摸头的队友没有这种感触。
作为坚定的‘训练员是能成为我父亲的男人’的理论践行者，美浦波旁小姐一直声称能从Master的摸头中回忆起儿时的感触。
这环节对她来说向来是奖励时间，正因如此才分外不解速子队员的抗拒。
换她的话，她宁愿独占Master的摸头，可惜队伍里还有位茶座队员是强力的竞争对手。
对此，后入队的爱慕织姬同学的评价是：
神金.jpg
且不提手下赛马娘的这番奇怪的日常较劲，当下茶座虽是不在，但却时常问候假期体验，到了深夜乃至接近早上的时候，奥默更是能在梦中记得她和令的风雨无阻，期期不落。
颇有几分他在通勤上的坚持。
这么算来倒也没必要在私聊窗口里摆出一副没聊过的模样吧？
虽有些不解，但还是顺应话题回复的奥默，又瞥了眼茜那边发来的街道照片，回了一份点赞表情包与简短的赞美，旋即拨回那报道案件的新闻网页。
他还在看电子报纸。
“新得让人意外，但风评显然是另一回事。”
看着电子报纸上的死伤人数，就算那都是些手脚不干净的犯罪分子，奥默对霍尔海雅投去的视线也是分外无言。
“…你或许很值钱。”在短暂的对视中，他憋出这么一句。
“那当然，”霍尔海雅似是颇为自得，“怎么？虹蛇神大人想要供奉了么？”
“很遗憾，我是在说恁的通缉赏金，”奥默指了指屏幕左下侧的通缉令里的庞大轮廓，“不过我该夸奖你准备工作还算足么？居然在有溯时官插手的前提下，还只是暴露怪兽姿态而已。”
“我也在你们这个世界呆了不短时间了，这种程度的准备无需夸奖。”
“你就装听不懂吧，”接二连三被装傻防出去的奥默再次扭头看向远处的警戒线，“不过你确定现在没有特勤局盯着？”
“非常确定，那帮家伙昨晚都没意识到我真正找的是什么，还将我当做是来找那个组织寻仇的人，那时候的机会可真好，”好到让她忍不住感叹，“要不是想着你肯定力求谨慎的话，我也不会走得那么干脆。”
“昨天就能给那架飞船整个顺走！”
这幅样子比起疯，倒是有点憨了，奥默就当是搜集身边人的全新表情差分般，不咸不淡的评价道，旋即又淡道：“真是感谢你的体谅，这样顺势强化这份错觉的话，这事还真能轻松不少。”
“他们似乎没想过会有怪兽卡片持有人袭击。”终于吃完了奥默仓促买来的早餐，转而从边上那看起来神似饭盒的盒子里掏出一瓶口服液饮用的霍尔海雅，抿了抿嘴，或许那药液的口感很差。
“分明都袭击过你了，难道没想过报复么？”
“我又不是重点袭击对象，”奥默纠正道，“你发来的情报不是整理过么？”
“就算不是重点，也不该这么毫无防备，这未免太不专业了。”
“别小瞧，也别高看，组织越大水货越多，好了，既然你也吃完了，那就行动吧，赶紧确保证据，回头还得去军事委员会工作。”
“这么早？”
“明天周一，做学生的为了享受最后的假期，对周围人要求比较高。”
事实上，社畜也一样，只是德克萨斯性格与工作氛围所致，对此反而不够迫切。
“小茜和小速子么，还真不省心啊。”女人摇头晃脑，连身后的长尾都在同步摇摆。
“或许恁也没资格说这话。”
奥默斜眼，看这摆出一副没给他添麻烦的姿态指指点点的霍尔海雅。
当对方说话愈来愈放肆，愈来愈抛开原本拘谨的模样，那他自然也不会客气。
毕竟说到底，礼仪于他们这类人而言，本就只是一层多余的包袱，只在阴阳怪气时有用。
NO.150：鸡同鸭讲的彼此暗示
作为如今泛宇宙联盟的星盟的核心，神圣泰拉联邦的航空产业之雄厚，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
——据相关领域统计，联邦每年都会有2000到6000不等的民营航天企业注册完成。
且不说同期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关门，甚至破产的企业又有多少，总之就像人类历史上有过的大航海、大开拓时代那样，即便当今的星际文明已是如此常见、如此透明，常让奥默觉得市场早已饱和，但那也仅仅是他的一己之见。
而且还只是偶尔的想法。
现实就是一直存在大量联邦公民相信着宇宙之庞大，相信这其中定然有着数之不尽的机会，不论名利、还是趣味，乃至梦想，皆在其中。
然后投入到永无止尽的边荒星系开拓中去。
不过这也不单是民意所向，更有联邦的推波助澜。
在和平之日久，居民安居乐业的当下，每年增长的人口就得靠对外输出来平衡。
不论是前往其他星系发展，还是直接奔赴边荒探索的大潮，皆是有着政策福利大力相随，连带无数相关产业也一直如雨后春笋，直至如今也仍是联邦大学生们毕业工作的热门志愿。
相较之下，同样是探索工作的‘异界’相关，却因为更高的应试门槛与非常透明的伤亡率缘故，在大众公民里的支持率一直不如更虚幻的前者。
尽管对职业本身并无歧视，但因为‘探索宇宙边界’与‘探索异界’这俩方向总是会被拿来对比的缘故，奥默对前者的观感并不算好。
简单来说，尽管两边都有风险，都有危险，但比起进度透明的异界探索队伍，宇宙开拓因为一直都是民间团队最多的缘故，难以规范也难以监测的结果，就是化作一张看不见的大口。
只要你有心留意，就能瞧见许多声称要去参加宇宙开拓的家伙，通常要不了一个月就会现实与赛博双重蒸发。
尽管也有半年或一年内诈尸的家伙，但却还有过去几十年都不见得能诈尸的。
这样的概率，在奥默曾经特地做了次小统计的结果，竟是能接近对半。
这其中显然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所托非人，没有选择靠谱队伍的缘故，但这显然无法成为印象改善的理由。
事实上，小奥默那俩作为星际佣兵的亲生父母，其失踪前的最后说法，也是去往一处边荒星系。
当事人在失踪之前的说法是去追逐浪漫，但认识那俩家伙的人，都觉得他俩只是被忽悠去‘挖矿’、‘填阵地’去了。
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受害人里有个纯血恶魔也不值得惊讶，毕竟所谓“开拓”这就是主打一份未知的魅力，而未知的魅力向来都与个人的想象力挂钩，不变的是能满足一切的欲求。
而星际开拓宣传这么多年下来，恰是有着无数成功案例来佐证着那份魅力的真实。
只是真实归真实，能不能落到你身上显然是另一回事了。
关于这一点，大家显然便是见仁见智，就像传销一样，不相信的人不会去，去了的人…你要劝不动那也只能尊重、理解、祝福。
但如果你要问奥默是否祝福那对生物爹妈，那他只会对你摆出一张批脸。
而你要是问他是否祝福宇宙开拓相关的远行者，那他同样会大概率摆出一张批脸。
如果是熟人去，他更是高低要替其考察一下准备加入的队伍。
初见大卫时，他曾对其提出过这样的建议。
因为那时的两人尚谈不上热络，而且赛博朋克风格的亡命徒，也理应会对那样的远方甘之如饴。
但显然，不再为他人的目标而活的大卫·马丁内斯，有着并非亡命徒的本质，即便有着渴望刺激的人之常情，却也谈不上要为其付出生命的疯狂。
当下的界门区就是他最满足的生活环境，奥默自也没理由去提出那样的可能，除非他眼前真正出现了那样的一位亡命徒。
他斜过眼来，看向那女人，也看向那女人手中刚摘下的移动存储设备。
“星际拓荒啊……真是个遥远到有些不切实际的话题。”那女人于此刻的感叹，反而令他感到意外。
“哪方面的遥远？”他问，因他所知的霍尔海雅理应是在将要活跃的舞台做够了足够的功课。
而既然做够了功课，那就该清楚星际开发的话题在联邦甚至可以说是常见。
是中年人与试图扮作成熟的年轻人都离不开的键政经典话题之一。
联邦各城区的空港，甚至都有专为星际开拓设立的长途运输区，只不过说是接送用，实际都是送，少有接。
一年大部分时候，回来的都是空船，仿佛是什么超级地球的冻肉运输机。
除此之外，更有当下这类技术公司。
为边区开拓设计全新载具、武装的民营企业，助力每一位踏足不可见之口的开拓者，同时也从ta们的口袋里榨钱。
在联邦有很多这样的公司，更有许多因为卷不过同行而干脆避开赛道，只是用来给其他公司作掩护的皮包公司。
但皮包公司的本意其实是没有固定资产、没有固定经营地点与定额人员，只提着皮包从事社会经济活动的集体。
而眼下这样有固定成员，也有固定经营地点与建筑，公司记录看起来煞有介事，财务记录里还有盈亏账务的企业。
如此一来，说是皮包公司有丶过分，这公司似乎有在认真钻研这个，以至于让霍尔海雅看了都难绷到发出如上感叹。
真是虚幻又遥远的追求。
“当然是对我来说的遥远，有近在眼前的选择，我干嘛还要去找那样未知的东西？”那绿翡翠般的蛇眼意有所指地瞥了他一眼，旋即又顺着脖颈、肩膀、手臂的轨迹，看向他那从屏幕前收回的食指。
“所以这就搞定了？”她问。
她清楚奥默手中有张名为吉尔巴利斯的怪兽卡片，对于这类网络、数据层面的操作能够展现惊人的能力与效率，当下她手中那造型古怪的‘U盘’，便是装满了他的操作成果。
所谓速战速决、尽快回去工作的目标，很大程度就是要靠这一指。
“当然，痕迹清楚了，还帮他们修了修原本的项目企划。”
“？有必要吗？画蛇添足可是会成破绽的哦。”
“不至于犯那么低级的错误。”奥默没好气道。
“可这帮人的收入大头的确与边区开拓的设计项目无缘吧，都是赚那什么卢扎斯的钱……”她说着，瞥了眼屏幕里那关于怪兽肉贩卖的记录。
好好地活物不卖，竟然选择加工卖兽肉，这算是她的知识范畴外了，感觉需要重新定义怪兽产业这个圈子。
“你何必给他们优化成果。”
“谁说优化了？”
“负优化？”听了这话的霍尔海雅，倒是兴味盎然起来地勾起嘴角，“你想干什么？”
“考虑他们同时有在协助转运贩卖的货物里存在吸血球这种危险东西，适当的刺激能让其从休眠中再生。”
“…听起来很危险，你不在乎伤及无辜了？”
“还记得那个拉尔斯么？你之前见的那位吸血鬼。”
“你学长？哦~”霍尔海雅反应不慢，立时恍然，“他那俱乐部似乎是在管血库分类？”
奥默略微颔首。
“一次不错的机会，看他能不能把握住。”
NO.151:毕竟是先斩后奏的逼迫
事实上，魔界区保育院的数量、师资力量，以及前来视察的官方部门层次，不难让你看出它们的特殊。
尽管孩子们入院的门槛并不高，只需要没有家里人管就行，但也没多少人敢在婴孩的入院上做文章。
他们不敢，但又无法干脆无视、放弃那些孩子的潜在价值。
于是大部分有远见者，会选择退而求次，静待那些孩子们学成亦或年龄到了，不得不出院的时候。
示好，亦或是更加干脆的邀请——即便他们或许并没能与保育院的职员们打好关系，但在尚有余裕时的投资，总是轻而易举。
不过哪怕没有余裕也没关系。
魔鬼向来都有赌博的习性，每个魔界区甚至都有设立一道被魔法同步的石碑——或称耻辱柱。
那上面全是兴之所至时就给押上一切，以至于把自个儿都给输出去的丢人赌狗名称。
甚至标的是在诸多作品里都有致敬、衍生的所谓‘真名’。
就像代码调用的函数一样，在仪式上具备独特效力，几乎不会重合的真名，并不是所有恶魔都拥有，但绝大部分恶魔都会有意追逐。
毕竟这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种地位、身份的象征。
就像拥有一款自己的印戳一样‘酷’，并且还兼具实用性。
——真名在别人手里是挺致命的，但反过来说，当它只握在自己手里时，不论是立契约，划法阵，还是作其他与源能相关的仪轨构筑时，都比普通的手法更迅捷高效数倍。
——说是如此，但绝大部分追求取得真名的家伙，都不是冲着适应性来的。
他们只是认为这样才对得起身份，够Coooooool！
这在奥默看来，算是魔界区最大的歪风邪气，这意味着大部分看起来非常无敌的大佬，都给自己找了个可走机制拿下的缺陷。
有种仿佛整个种族的基因里都被刻下自灭因子的难绷。
若不是也有很多大佬非常自然的选择了苟命要紧的话，他真会怀疑魔界区的恶魔、魔鬼们也像海嗣一样，基因底层被加塞了东西。
相较之下，热爱赌博这种tag就实在是太普通了。
普通到很多人类也有。
越是自信，越是渴望刺激，越是有着骨子里的疯狂，就难以抗拒这份另类的极限对抗，直至输得一败涂地。
这条路上没有永远的胜利。
每一次胜利都反是在为心中的火苗添柴，赢得越多，愈是被炽热的火焰扭曲视野。
从一点点地瞧不清现实，到最后的罔顾现实，到那时——你只需要输一次，就能将过往赢得的一切都吐出来。
认定自己有胜算才会赌——这样听来算是谨慎的发言，实际上是所有赌狗都有过的心理——在赌输之前，他们都确实认定自己有胜算。
不过这属于常胜将军的毁灭之道，更多的赌徒都是走在有输有赢的道路上，反而难以复刻一次输光所有的‘奇迹’。
魔界区多的便是这样的赌徒。
这些赌徒并不一定面目狰狞，也并不一定言辞激进，他们甚至可以发言清晰，思维缜密，包含善意——并且相信你将来一定会有所作为，会不遗余力的支持你，帮助你，更关心你的人际交往，鼓励你勇敢去找你想找的人，更会嘱咐你不要忘记帮助过你的人，有空记得回到保育院去感谢那些教育过自己的老师……
到这儿时，狐狸尾巴也就差不多露出来了。
尽管魔界区一直藏龙卧虎，说不清到底有多少大佬，但保育院的那几位总是一目了然，难以忽视的。
即便祂们大多都被保育院的契约束缚，难以再现昔日的光景，那也不过是限制了祂们最浅显的价值罢了。
不论是权势、知识、还是影响力，真正的资本家总是有着榨尽一切的眼光，而魔界区最不缺的就是资本家的头脑。
在某些圈子里，保育院的孩子们都被视作是将来的种子选手，就像入学中央的赛马娘直接被视作拥有G1级的潜力，能获得远超地方特雷森赛马娘所能拥有的关注度。
魔鬼投资人也可以是天使投资人，至于小奥默这样中途被领养走的，则是投资人们都不愿关注的废人——没有待完正常的学期，没有好好与老师们打好关系，还被一个无名小卒领养走了过着为生活奔波的生活……这样的现状，不论是给哪个魔界区的大佬看了都觉得是寄。
而小奥默那被一种教职工们严格遵守，准确来说是被汉娜盯着遵守的切割行为，即便是以某些人酒后胡言的方式传到他们耳中，也只当是寄得更彻底，更是放弃关注。
阴差阳错的，小奥默就这样给自己赢来了无比平静的童年与少年生活。
没有任何算计、阴谋的打扰，反倒是偶尔兴致起来了，就以自己的方式旁侧敲击般的了解一下故乡的状况，继而逐渐意识到这份当年的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大环境。
庆幸之余，却也感叹原来那时笨笨憨憨的大家居然有着这样的价值。
到如今，他在保育院拜访那些教职工们，也从他们那儿了解些魔界区当下现状时，也得以无数次的印证了昔日的感叹。
xxx当了公司老总，xxx当了xx部长，xxx杀了仇人全家，正在被通缉，xxx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xxx正在冲击最年轻公爵记录，xxx立下魔神之誓，最新的消息还是在L52星系的大战有目击报告——能来保育院的大伙儿总是各有各的理由，那些理由也成就了他们当下的境遇，让奥默数度感叹原来自己的日子还挺过得去。
虽然如果开个同学会的话，也不知道自己混的这样算是哪一层，但至少在自我满意度上算得上幸福美满。
相较之下，拉尔斯.勒森布拉显然不甚理想。
尽管有个亲戚在保育院当老师，如今也成了家族里的一处领地项目负责人，但在奥默看来，他本该踏上更高的位置。
要知道，奥默之所以能有如今的观察力，靠得就是从小便已觉醒爱好的有意观察。
而小奥默最早的观察对象，显然就是保育院里的‘同学’、‘校友’。
比起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嬷嬷等观察收获很少，更是难以猜测、推导的‘高难目标’，年龄相近，思维更是简单的小瘪三、小傻哔、小伙伴们才是相对符合段位的‘升级狗粮’。
那些人，他全都记得。
连在关于‘未来想成为怎样的存在’话题上，他在心里给那些人做的评价，他也同样记得。
甚至记得恶魔爷爷对大家各自的评价。
这种保育院每年都会抽几天讨论，还会由具备预言造诣的恶魔长辈来上教育课的经典项目，也是魔界区的大佬们用以投资倾注的重要参考。
奥默并不在意这样的参考，毕竟预言有岔也已被证实了，他自己就是再直观不过的证明，而那位俱乐部部长同样也是如此。
本该成为猩红大公的人却在这儿当俱乐部部长，他虽没兴趣涉足对方的往事，但顺手捞一把的互惠互利——亦或者是诱人合作这种事，他却是相当热衷的。
毕竟这能更好的达成目的。
如今的他，已从这家被霍尔海雅袭击过的公司里捞得至关重要的，完全可以去给当地某位官员爆掉的情报，同时也有这家公司真正的上级组织卢扎斯的交易情报。
这可真是个熟悉的名字，除开广播剧外，已是第二次瞧见了。
但它们是否如印象中那般是一群败犬宇宙人组成的复仇组织，当下却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既然如此，不妨旁侧敲击一下。
一场巧合般的重大失误，是否会带来些疑神疑鬼的紧张感，进而展露新的破绽呢？
很期待这一点的奥默，愿意便给那老学长一个合作机会。
一次能够合情合理地对那公司施压，寻一份横财的机会。
但若他够有出息，胃口够大的话，就该是向那公司上级讨个说法。
诚然，这会很危险。
他只是魔界区一个小型俱乐部的部长，尽管算上暗地里掌控亚琛三分之二血库分类资源的规模，面对有可能是真宇宙人群体的风险还是很高。
但他只要有点脑子，就不至于忽视给他机会的奥默.林顿，尤其是他还明显关注着后者近期的状况。
但微妙的事实是，这要一份自信，要一份贪婪，也要最低程度的智力的联络，足足让奥默等了两个小时。
与其说是出现了意外，不如说是……
“幼稚的报复模样一如当年，你还真是没什么变化。”
当着对方虚拟投影的面，他悠悠叹息。
最近几个月都没有双倍月票，别让潜意识放任月票过期
NO.152：这能有什么问题
窗明几净，魔造天光扑洒，斜入窗台，留下温热的光斑。
朝气蓬勃的孩子们就坐在那些座位上，各自做着自认为隐蔽的小动作。
在保育院，不同的教师主张不同的课堂规则，但唯有一点是共通的，那便是一份‘只要不扰乱课堂秩序就不会被制止’的宽松。
作为面向婴幼儿阶段的福利教育设施，即便是在魔界区，孩子施行什么严苛教育，更不会像羽蛇传统那般不惜一切的灌顶教育。
不论是教学方式与教学内容，都算是魔界区教育里最保守的那档，几乎可以对标现界的普通人类学校。
然而这里的学生与教师都并不普通。
正因如此，这以兴趣培养为主，实际学习为辅的教育方式，理应会让课堂的秩序显得格外自由散漫，但就像曾经提过的那样，这座保育院的经营目标之一，是让这些天生特别的孩子们学会敬畏规则。
所以不同教师的不同课堂规则中，常存在些特别的铁律，一旦触犯就会迎来足以让其铭记一生的严惩。
保育院的孩子们大多都有达成这类成就，毕竟孩童本就活泼好动，各自不一的身体素质与能力天赋，更是容易培养某些盲目的自信，转而初生牛犊不怕虎地挑战权威。
在这方面，肉体、智力天赋愈出众者，愈是可能度过不平稳的童年。
只要他们自认天才，就注定会在一次又一次地在那挑战权威的挫败感中，感受世界的逼仄。
相较之下，小奥默这样说是半恶魔，但却不论怎么算都只是个人类孩童的类型，反而会比所有小伙伴都要早的，认知自身的弱小。
于是便有了当时保育院的众所周知——小奥默一直很守规矩，甚至你忘了什么规矩的话，可以去问他。
热衷源能修行，拒绝大脑里塞芯片，保育院有不少孩子都是这样选择的，他们大多有被长辈嘱咐过要这样打好基础，却也因此少了“过目不忘”这份看似微不足道，实则版本T0的tag。
然后用不了多久，就会因为学习成绩上被一个‘人类小男孩’长期踩头而幡然醒悟。
又或者，干脆就想去教训那个‘人类小男孩’。
他们自然有这个能力。
毕竟魔界区虽名为魔界区，但本质是个非人特区，其居民种族上的丰富程度，甚至比卡兹戴尔那个所谓‘萨卡兹’种族所囊括分支还要多样。
在这里，起跑线胜过人类的异族到处都是，而孩童的矛盾发展成肢体冲突也不需要怎样复杂的缘由。
倘若小奥默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幼崽，那他大抵有机会体验一番经典的校园霸凌。
但结果大家都清楚。
热衷观察，理性思考的小奥默，即便初时很不成熟地作为综合成绩第一，狠狠当了一段时间的出头鸟，但那也只是积累上的不足。
光凭有意识地观察，有目的的思考，他就已然算是孩童中的‘开悟者’。
不曾放松对环境的关注，对处境的思考，甚至早早找上了老师。
某位吸血鬼在羽蛇面前的大放厥词，可以说是没有大人干涉前提的‘合理构想’。
但现实就是有大人干涉。
毫无‘小孩气节’的小奥默，自小便已深谙‘我叫老师’的降维打击技巧，并且最重要的是——他知道找谁才真正有用。
之前说过，保育院的每位老师都奉行着不同的课堂规则，照应着不同的人生理念，更照应着各自接人待物的立场好恶。
有些老师并不在意学生们的矛盾，有些老师甚至热衷推波助澜，只为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
但也有老师要缔造完全的秩序，不允许凭那一时想法的斗争。
更有老师试图缔造家庭式友爱氛围，会主动阻止矛盾的出现。
在个位数的年纪，更在变化过小的成长环境下，有大把的孩子注意不到这些老师特地外现的处事风格，更别说比对总结。
在他们偶尔想要求助大人都会找错人的时候，小奥默已经找到了最强外力的借助方法，并且还从中悟到了‘要换着找’的意识。
不能老是只找那最好说话的，也不能一直依赖那个最管用的，更不能让那些家伙觉得自己只会找老师，要寻觅一个哪怕老师不出现，也一样能将那份压力带到的办法……
作为幼儿园时期就已经在想这些的小孩，小奥默在某种意义上已经可以等同那些靠着‘重生芯片’的科技亦或转世类别的源能勘破胎中之谜的家伙。
但也正因清楚他的根底，知晓其差异，所以他才被那么多大人关注，更被他们评价为最省心，也最有前途的孩子。
比起源能、比起肉体修行上的天赋，这类逐渐跳脱天赋范畴的异化，才是更为少见的特质。
而对此，孩子们并不清楚。
他们只是愈是优秀，愈是能察觉老师们对小奥默的偏爱，可他们的优秀又受限于环境与时间，完全无法跟上老师们的视野，便只会更加不解，更加恼火，甚至更加嫉妒。
直至被仍在一点点的学习、发现、总结的小奥默，发觉适当给周围人正反馈也很重要，于是逐渐收敛不自觉的外显，开始主动表现出无害、示好的一面，给一点点地修复那本就儿戏的裂痕。
小孩子的悲欢向来如此儿戏，只是儿戏的悲欢仍然要以真诚来填，而非还以同样儿戏的应付、敷衍。
它们或许很好愈合，但却绝不是随便愈合。
重视是第一要义，便是奥默在与他们同样年纪的时候悟出来的道理，而怀抱着这一目的而来的他，在当时重新融入群体，重新修复各方关系的路上可谓是无往不利。
当然，并没有成为孩子王。
在一群天赋和能力强到很容易出现流血事件的小孩群体里，这孩子王多是一件美逝，小奥默着实无福消受，更无意成为那样显眼的存在。
他只是把自己塑造成了边缘工具人，虽然有些会亲昵地喊自己哥哥的，年纪更小的后辈们，但更多时候都像个二三流手游特有的主角——别人一有需要就会想起他，除此之外常不起眼。
这种生活直至提早毕业，被莫里森.林顿带走后，大家才发现班里，甚至是学校里最万能的砖，突然就消失了。
而且还比大家消失的都早，许多孩子都无法习惯。
尤其是那些习惯遇到问题就找小奥默想办法，俨然将其当做外置大脑的家伙们，更是一时犹若发现手游玩家弃坑后，整个世界都停摆了的手游角色。
从一种仿佛生活缺了一块拼图的怅然若失感，再到好似人生都缺了一块拼图的抓狂感……
“听起来像是某种抱憾终身流。”隔着屏幕的茜小姐如此点评，继而警觉。
“小蛇你当初认识几个女同学！”
“虽说幼儿园时的约定也是极东漫画的常见讨论，但还请放心，孩子的不懂的事有许多，但唯独懂得不能轻下诺言，这在魔界区算是最基本的常识教育。”
“所以是一次诺言都没有过？”茜小姐并未被彻底转移话题。
“有过，但是是与嬷嬷在内的老师，也就是切割关系的那番话，本质也是一种契约。”
“又是她啊，我还是持保留态度哦~！”女孩竖起食指戳在屏幕上，但实际给摄像头并没有拍到那样的细节，“我很怀疑恶魔的伦理观，小蛇不准跟她独处！”
“好的，那么我能问问茜小姐那边的古利特宇宙故事改制进度了么？”
“这么干脆？”茜还有意外，听到后面这句话便顿时得意洋洋地高喊：“八成了！”
“有数码酱帮忙看着，连出版平台都有联系上，预计12月中旬调整完成，到时候给大家看看，没问题就可以春节推广！”
“还得考虑原版的发行吧？我不觉得里面会有咱们这些人，虽然肯定会有你。”
“所以才快进到春节推广哦！！这样可以多点话题度，而且也避开了那一版的时间，避免粉丝争吵，数码酱对这种同人发行很有研究诶！”
“那便再好不过，最好提前通知失马、阿蓬、内海裕太他们，比起网络同步，我认为可以干脆聚一聚。”
“喔！可以哦！不过小蛇你背后那条尾巴是……”
“霍尔海雅小姐，”闻言而回首，看了眼那晃摆的灰黑色尾巴尖，奥默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边上正好探头的银发女人，“不要打扰别人通话。”
“我很想见见小茜嘛，开学了回界门区，隔这么远感觉真是寂寞呢。”女人捂着半张脸，好似分外难过。
“是小茜吗？我也能看看她吗？小奥默？”
“？！”听到这熟悉声音的茜小姐，在屏幕那头绷紧炸毛了，“小蛇你刚才答应过的！”
“是的，没有独处，霍尔海雅小姐也在。”
走在街头人行道，也走在周围人诧异的目光中，奥默面无表情道。
此刻，他的左右分别是修女与羽蛇探头，俩人都凑得有些近，丰裕的压迫尚能绷住，但各自的后脑勺已经夺走了他视野里的屏幕。
让他默默地选择将屏幕与面孔距离拉开，得以能够自然后挪。
“这有什么问题吗？”
NO.153：惹到他算你惹到棉花了
双休已过，便要步入锦标赛、京城、武藏野锦标在内的GIII赛事、京王杯少年锦标、阿根廷共和杯、每日杯少年锦标这样的GII赛事，以及各地方举办的JBC经典赛、伊丽莎白二世女皇杯这类GI赛事们，一同集中的11月前半。
不难想见，中央特雷森的假期特批，会宽裕成什么样。
在这样的时间里，奥默本该和赛马娘们一同成为赛马娘粉丝特种兵，高强度辗转于各个赛场看比赛。
但委实说，这样的观摩以及对未来对手的了解、研究，在一两场比赛还好，超过三场就很多余了。
奥默与姑娘们的讨论想法一致，皆是还不如照常训练，让训练员去对着录像头疼去。
很好，这波是又回到了当年保育院的状态中去，成为大伙儿的万能砖块。
自己选的路当然没什么怨言好说的，奥默.林顿这几天就是白天在学校又或是在β训练场照常训练三位姑娘，晚上传送亚琛，再从亚琛前往魔界区，去履行罗德岛顾问的工作。
并在这其中的闲暇里，远程确认，偶尔指挥霍尔海雅去给调查收尾。
就是和那小学生似的别扭老同学合作埋坑，来等着看那卢扎斯的反应，同时还不忘聊天室冲浪。
——尝试通过那位名为“勘龙”的通缉犯网友的渠道来确认卢扎斯那组织的近况。
后者的结果不甚理想，勘龙似乎是传说中的单干雇佣兵，并不以情报见长，其本身也对那组织没兴趣，让奥默一度考虑过要不要雇他按工作标准去潜入。
但想来，这事果然还是算了。
毕竟他手下又不是没有员工，能让自己人去干的事，何必再花钱找外包？
鬼蛇，你，去潜入卢扎斯！
我？
搞潜入工作？
真的假的？——虽然并非原话，但在差不多的聊天室动静里，林顿所长仅凭一句话就说服了包括当事人在内的所有组员。
他那句话叫：
“你只要本色出演，向大家展示你有多讨厌人类，多想用怪兽干掉人类，多烦那些打怪兽的奥特曼就行了。”
这话一出，就连沉和十驾都要点头，承认鬼蛇就是干这事的料。
认真的潜入对他要求太高了，但扮演邪恶宇宙人，只能说演技不多，全是感情。
唯一的问题是：
“我讨厌的是电光机王啊！再不济也是古利特！奥特曼是啥啊？小陆那家伙吗？！”
那也不是很讨厌吧。
私下里偶尔会聚会的怪兽操控者们，对小陆那个礼貌大小孩的印象还挺不错的。
又是贝利亚之子，又造型很反派，更重要的是寥寥几次参与聚餐都愿意帮大家跑腿去超市，第一次之后就会主动带酒来了——这么上道！一来二去就已经是称兄道弟喊姐的关系了！
哪怕是给人印象脾气叼差的鬼蛇，也难以否认那小子挺顺眼。
“那你想想赛罗。”
“噢！那岂止讨厌！！”
像个小混混一样的鬼蛇遇到像个混混头子的赛少，虽说形势比人强，干架也打不过，但该不爽的还是要不爽的，就像前两天和奥默合作的吸血鬼老学长一样，那P脸真得常驻。
“那就好好记住这种感觉，接下来你的身份是被赛罗奥特曼打倒过的宇宙人鬼蛇，为了向奥特曼复仇想要加入他们。”
“没了？”
“没了，更详细的你也记不住演不好，你自己本色出演，遇到问题再叫我，我给你提了权限，通讯全天畅通，包括深夜。”
“……呃…你后面那家伙好像在瞪我。”
“有吗？没有啊，茜很通情达理的。”
“呃…那，什么时候去啊？”
“至少两天后，做好准备吧。”
“居然要两天？我还以为是现在。”
“现在？你很闲么？”
“他老闲了，最近甚至在跟一个赛马娘蹲街机厅。”
“喔。”
“去街机厅怎么了！干嘛要说赛马娘！”
“没什么，街机厅当然没问题，总之就算你很闲也得等，我们都在等亚琛这边的后续。”
“亚琛？那又是什么地方？”
貉：“奥默和茜她们前两天双休度假的地方。”
十驾：“貉没去么？”
貉：“我完全不期待柏德菜系，反正有奥默在事务所。”
鬼蛇：“原来是在柏德区？”
沉：“…你太习惯他了。”
貉：“啊？”
奥默：“亚琛在最近顾问委托工作点附近，卢扎斯的下级公司就坐落在那儿，正在被我们折腾。”
沉：“…不会打草惊蛇么？”
奥默：“有编外协助者负责行动，很难暴露，我只是在期待瞧见破绽，人所有的破绽，都是从紧张开始的。”
“不过就算是真的暴露了，或许反而能够加快鬼蛇那边的进度。”
鬼蛇：“啊？怎么加快？”
奥默：“你，把怪兽唤出来，找个人多的地方，被我和赛罗一起打。”
关掉与林顿事务所成员们的语音，再看了眼特雷森活动聊天室。
除了日常问候外便是茶座对速子讲述的假期生活的眼巴巴，以及爱慕织姬那故作平静冷淡的轻微酸味儿。
这时候当然要假装没看到速子的艾特消息，假装没有翻消息记录。
不算大事当前时，适当的装死能省却很多事。
但若出了大事，装死只会让你死得毫无悬念，更会让你死得身败名裂。
所以卢扎斯那帮家伙是不可能装死的。
奥默不仅让霍尔海雅密切关注那个皮包公司在这几天的状况，自己也在想方设法的调查那个卢扎斯，然而就算是让女巫兽使尽浑身解数，甚至通过交涉让亚历克西斯看看事儿。
那个组织也仍像是密不透风，又或许是单纯封闭到没在互联网上留痕，只在那皮包公司那样的自个儿加密记录里一晃而过。
难以从网络渠道入手，便终归只能通过线下来。
奥默其实已经替鬼蛇考虑好了该在哪儿引诱卢扎斯的员工主动来见，但那属实是仓促之间才去使下策。
毕竟这个节骨眼想加入，本身还是太可疑也太刻意了，鬼蛇的处境会特别危险。
如果能再出点别的事，让卢扎斯急于补充人员，甚至不是鬼蛇主动来，而是‘恰巧’被他们认可找上的话……
这样的事，并不是完全没可能出现。
至少现在，在吸血鬼老学长正向家族里借力施压的当下，卢扎斯的反应将决定他能不能凑出安排那种事出现的契机。
所以他不仅要等待，还需要远比吸血鬼老学长那直面之外的，旁观视角——作为一位观测者，可不能仅有临场感拉满，信息量很微妙的第一人称。
所以他决定又来拜访了一次保育院，又来找了一次嬷嬷，和那中途用好奇为理由过来参观的霍尔海雅一同，跟着她走了一遍放学后的校园，回顾当年的学校。
更让赛博养父在屏幕角落里蹲着，不太有面子出来。
也不太有面子出现在和儿子聊天的女友眼里。
毫无疑问，即便是硬气过一回，电子养父的家庭地位仍然没有变化。
NO.155：这也是学生妹的一个侧面
【要学会破例：这话听起来完全是对赛马娘有非分之想的训练员的自白嘛，小茜，你真的该警惕一下周围吧？】
【开启一场实验：的确，我一直认为千明代表和鲁道夫那几个家伙很可疑！】
【怪兽是必要的：欸？难道这说的不是正在培育中的赛马娘吗？比如之前一直对立场含糊不表的速子小姐？】
【开启一场实验：怎么可能！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豚鼠君完全没把我们当女人看……】
【德克萨斯：我能说一句吗？】
【要学会破例：喔，当然咯，请说，您对他的理解有很高的参考价值】
【德克萨斯：他…写过那个同人志吧？我有从空那儿了解过，同人志本身很过激……】
【开启一场实验：应该是吧，数码君一直都是避开我的环境下创作的】
【怪兽是必要的：也不是所有同人志都是R18本啦！！小蛇这次出的就是全年龄向！
你们怎么回事，都不清楚这方面吗？！】
【德克萨斯：我知道，这就是我想说的…】
只是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大……切列尼娜多少有些摸不准这位同伴在想什么。
时而好像很想把话题往速子她们那儿带，时而又否认得这么激动……这份理解上的障碍到底是因为年龄还是文化环境，她不得而知，毕竟她本就不擅长计较人心，尤其是心灵纤细的年轻女孩的心。
但现在的重点不在这里。
【德克萨斯：总之，他的理解，有没有可能……只是因为创作？】
【怪兽是必要的：确，雀实……】
这太有可能了不是么？
德克萨斯非常清楚自己这个男友能和一群大佬谈笑风生，并不是靠本身阅历的丰富，而是见过丰富的‘别人的故事’。
当然，这种状况本身也挺难复刻的。
毕竟对绝大部分人来说，故事就只是故事而已。
读过故事，就懂得一个道理——单单是这份本该很基础的标准，对当代人而言都算的上一宗考验，更多的人对道听途说的东西听之即过，对闲时翻阅的故事更是轻松地流过平滑大脑，别说领悟什么了，光是学到什么都很难做到。
在这样的前提下，别人的故事也终归只是别人的故事，消化不了一点。
只是在有芯片的协助下，便有过目不忘这份基础，而在这基础之上的，则是他获取故事的独特方式——自己拆。
不是囫囵地倾听对方的话语，而是凭着自己的观察、推导来凑取一块块拼图，来了解那些经历的‘样本’。
这样宛若研究的了解方式，注定会印象鲜明，并且与此同时，他过往那份漠视一切的观察者性格，也在此之中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德克萨斯对男友的过去了解得并不算很清楚，甚至在亚琛的那两天里，感觉自己还没霍尔海雅知道得多，但作为正牌女友之二，她与男友相处时的一切感受都那样明晰。
其中一项不得不提的，便是从他口中道出的许多见解、感叹，并不一定指向他的过往。
对一个在近期确定关系，正处于感情升温期，会想要了解对方一切的女性而言，意识到这一点并不困难。
不过她倒不怀疑新加群的新人是在虚构发言、挑拨离间。
她对霍尔海雅的印象的确不佳，但她并不否认对方的能力与头脑。
在刚加入群体，大家都还不是很习惯、接受你的时候扔这种炸弹——如果是假的，我方大将可是个冲动选手，你真给她刺激到了她就不管不顾直接问当事人。
届时她可没什么，但你要有事了。
——霍尔海雅不至于犯这么蠢的错误，有着这份认知的切列尼娜，倒不至于去跟茜正在质疑的话题。
她感觉这或许是霍尔海雅为了更好融入群体而开出的话题。
甚至可能是在强调自己的能力。
但总之，这压根不需要在意吧？
结果这帮人认真得好像八字有一撇，而且为什么这人不是往男方非分之想，而是朝其他女方心怀不轨的方向生气？
“……”
卸货环节水群的德克萨斯看了眼远处正跟交接公司人员讨价还价的可颂和一旁看热闹的蕾缪乐。
这种时常出现的思维代沟，常让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和年轻女孩相处得太少了，同事们都和她差不多是要奔三的社会人，有些格外社会，也有些不是很社会，或许只能用还在当学生的女孩做标准？
反正不可能是拉普兰德那个嚷着温泉温泉的傻狗。
【怪兽是必要的：总之回头再探再报！你们罗德岛那边的，还有小蛇自己在调查的！你都要注意看着！】
【要学会破例：我倒是无所谓啦，但太过殷勤已经在被他认为可疑了哦】
虽然的确如此，但你说这话更可疑吧……
对人际交往并不擅长，但对业务、家族交锋讨价还价的画面倒是司空见惯的德克萨斯，只觉这字里行间都透露着‘要更丰厚的报酬’的意愿。
考虑霍尔海雅的风评，德克萨斯猜她是一贯的风格没能在奥默那儿讨到便宜，才想借助这边的方便。
但也不排除她强行黏上去的确会打草惊蛇的可能。
且不说‘让对方损失好感度也要达成任务，这种不给吃草又要马跑’的行为是否合适，倘若真搞砸了，那刚进队的情报专家就算是被烂操作废掉了……
一时间有些迟疑的德克萨斯，没有敲字，只是看着茜的名字，然后就见突然的窗口震动弹出：
【怪兽是必要的：切娜酱！该怎么办！要帮她吗！】
不出所料，大将也拿不定主意，让她有些无言，却也只是敲了一句：
【你来决定】
说到底，以小茜一贯的任性模样，完全可以对这种暗示不管不顾，但若真是对方那边没办法跟进，冷处理显然会让新人心寒，乃至记仇。
她也确实听人说过这羽蛇挺小心眼的。
【唔……】
短暂的对方正在输入显现又消失，转而便是聊天室那头冒出一句：
【怪兽是必要的：@要学会破例这事简单！前提是你得有空！
你之后都有空对吧！没其他工作吗！】
【要学会破例：没有哦，我原本所有的‘工作’，都是在为羽蛇的形态推进，现在倒是都没必要继续了】
怪不得她这几天都能替奥默到处跑……双休结束之后就稳定工作的德克萨斯，一度意外她那边的继续。
【怪兽是必要的：好！那你来事务所吧！小蛇的林顿事务所！】
【开启一场实验：は？】
“……”曾有过同样的打算，但却被男友以‘你还是该选择你更习惯的生活方式吧’给劝了回去的狼女眉头跳了跳。
【要学会破例：哦？这种事真能做得到吗？】
【怪兽是必要的：小蛇本就缺这方面的人手，貉和十驾桑他们光是操作怪兽，战斗力是够了，但除了战斗力什么都不会】
【开启一场实验：这话倒是没错，但这女人是罗德岛的吧，豚鼠君还在和罗德岛合作，这事可是很糟糕的影响】
【要学会破例：这点不用担心哦，那边一直有不少人想赶我走来着】
【开启一场实验：哈？你做了什么能混成这样？】
【德克萨斯：她破坏过莱茵生命的重要能源，还和不少干员发生过流血冲突，老实说，她出现在卡兹戴尔军事委员会时，我挺意外缪尔塞思她们能忍住不动手】
【要学会破例：毕竟那儿还有特蕾西娅和普瑞赛斯那些女人嘛，那水精灵真是遇了男人，脑袋就不太好使了，不像大家一直让我感到挺亲切的
虽然有些笨拙，但都在动脑不是么？】
【开启一场实验：笨拙是多余的，还是说你想在这儿继续那种待遇？】
【要学会破例：哎呀，生气了？我没有看不起各位的意思哦，速子小姐你太敏感了，是一直觉得自己特别聪明的那种人吗？】
【开启一场实验：你不是一开始就调查清楚了么？】
【要学会破例：情报还是得经过验证才算靠得住啊，奥默先生就很清楚这点，您不知道吗？】
【开启一场实验：茜君，我能禁言她吗？】
【怪兽是必要的：禁！】
“……”
看着霍尔海雅被禁言一天的公告，德克萨斯看着那份毫不犹豫的回答，感觉自己稍微懂了一些学生女孩。
NO.154：无法触及，因而闪耀
保育院没什么废弃的教室。
建筑会改建，桌椅会翻新，而那更加关键的教育器材，也同样紧跟魔界区教育业的风向，没过几年都会做出调整。
在那物是人非之中，又是谁在怀念呢？
羽蛇那好奇的双眼四下打量，最终还是会落到那一老一少身上。
尽管视觉上的反馈分外别扭，但在她能够查到的资料中，前者唯独年龄算不上秘密。
哪怕是放在她所知的‘萨卡兹’群体里，那快要奔向五位数的年龄也决计谈不上年轻。
如此长寿，几乎称得上是活着的历史。
但……
研究死物与研究活人终归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在成本上。
死物不会有意隐藏自身，但活人却是将‘隐藏’一道刻入了骨子，让你需要额外想办法去窥探其价值。
最简单的例子莫过于当下：
奥：“三年级的教室…我那时候都还没三年级。”
汉：“在你走后第三年，老固特敲定的重编，那年的孩子格外多，每个年级都多分了班级。”
“我记得，当初在网络上说过。”
“一开始便没有割舍么？”
“既然发现了明显的利用价值，割舍才是不应当。”
“很好，那么你要去看看当初的运动场么？”
“为什么不呢？我在来时就很在意那片空间似乎比当初更小了。”
“魔界区的田径项目一直不理想，近几年和赛马娘的友谊赛更是一记重锤。”
“啊，那倒是再理解不过，同等源能条件下的奔跑，恐怕只有那些同样作马类特化的人马才能一较高下吧……”
恁听听，这都是在唠些什么？
虽然一开始就没有期待这位老恶魔能说些当年的隐秘，但也好歹期待过听到奥默.林顿的童年相关情报。
但结果嘛…你要说这算不算童年相关情报，那肯定是算的，但这种母校发展路线和赛马项目压迫其他田径项目的话题又有什么意义吗？
甚至几秒没注意，话题又跳到不远处的骨笛，进而延展到近几年专用于制笛的魔兽在药用价值有了新方向导致笛子价位提升之类的事上来！
这以回忆铺就的话题轨道未免太过包罗万象，饶是很擅长从繁乱话语中提取信息的霍尔海雅，听到现在也只会感觉这俩人在纯粹唠生活。
唠家常，唠工作，唠学生们的难处，但你要说他俩真的什么都聊的话，又不约而同的避过了近几日的状况，没有聊小茜、德克萨斯，以及奥默的那位养父。
更没有聊奥默在特雷森的训练员工作。
可要说当初在这儿生活的两年多的时光，那俩人又显然没有那么深的怀念，也没有那么多的话题。
所以他们的话题愈来愈多地聊及如今，聊及保育院的当下。
尽管途中也有些好奇热心的孩子上前问候、求助，充当了暂止话题的插曲，但那将问题妥善处理之后的两者，却又能轻松自然的将那话题重新接续，好似这些才是当下见面后的重点。
当这样的对话持续到最后，持续到自己与奥默先生在汉娜女士的注视中走远，抵达保育院大门的当下，霍尔海雅终于不再维系那表面的微笑，打破了之前那并不主动开口的礼貌。
她说：
“真是见鬼。”
“很克制的评语。”
比起路上还有过两次回首的霍尔海雅，一次都没有回头的奥默.林顿，只是将视线抬向半空，似是在等待着什么的，评价着她的评价。
倒还不忘宽慰道：“真是辛苦了，耐着性子走完这全程。”
不论是他还是汉娜，都曾给过霍尔海雅机会，在其他老师招呼时，在其他孩子求助时，都有顺势问她要不要留下来打发一阵时间，而事实显然就是这位羽蛇也都顺势摇头。
甚至连小茜的发言都被她拿来作了盾牌。
在她声称是来替小茜看着自己的时候，奥默还记得茜小姐当时看到她的表情才更见鬼。
但要说拆穿，显然也没必要。
或许的确可以这样……
一想起之前粉毛jk那副显然还是难以接受的反应，他便觉得多个说法也是好的。
至于嬷嬷对于‘怀旧之行’多个无关人的反应……
她以孩子面前一贯的宽容温善接受，让两者都接受了后面有条小…奥默不得不承认羽蛇小姐的身高+外袍+外骨骼这样的全副武装所展现出的视觉轮廓，着实不能用小尾巴来形容。
但既然这大尾巴能如此安静耐心，多少还是值得嘉许一下。
“这有什么？哈~~~只是有点无聊而已，”女人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让奥默的目光看向别处，而她见此只是眯眼笑笑，“你找她不就是为了调查那事的后续么？那我就拿出些认真点的态~度~”
“不过这算成功还是失败？”她忽得又问，再度扭头看向这已经被抛在身后的保育院，“你们完全就是在做着非常虚假的怀旧闲聊，没谈丁点正事啊。”
“成功……现在开始才算。”
在方便等车的拐角驻步，奥默抬手戳开光屏的公开设置，让走到他身边的霍尔海雅瞧见上面的未读信息。
【谢谢你能特地来找我走这一路，小奥默】
【而你想要的消息，就在这个软件里】
——————汉娜向您发送了一份apk软件《魔道源流》
拒绝
接收←
“不先检查一下？万一有病毒呢？”她问，看着那文件，也看到了角落里朝文件探头的莫里森.exe，目光也古怪了起来。
这也让她混过了奥默那审视的目光。
因为当下这距离开口，可谓吐气如兰，但因为既无肢体接触，所见的也是屏幕，所以奥默只能说对方只是缺乏距离感。
忽略便是，主动指出大抵还会被借题发挥。
这位小姐在这方面总是从容而又轻佻，能让他微妙地想起一个人。
那是两界安全局的首席执行官，另一个宇宙的自己。
如此的联想，着实很难不感到微妙。
“她没必要这么做。”摇了摇头，眼见其上下载完成的奥默，戳下了安装，旋即回首，便见那熟悉的一抹红光泛来，刚要抬手，倒见霍尔海雅那总不离身的法杖迸出肉眼可见的绿色风涡，瞬间将其抵出一道短暂的缺口。
使其掠过两人后的数米外又重新‘愈合’，撞向车道、建筑，带来一片刺耳嘈杂的车鸣与破裂声。
魔能潮，这份提醒城市改建的当地特色，今日也在照常发挥。
“就像你之前也听到了，她从未对我发出挽留、邀请之类的话。”
“啊，的确，你俩故作怀念的模样我看着都快吐了，”霍尔海雅直抒胸臆，“明明清楚对方在装样子，却还硬要那样聊过去，叹现在，难道那也算你们的情趣？”
“倒也没有那样的情趣，但或许可以视作一种仪式，寻常的仪式都是在取悦神明，而方才那样地一路走来，则是在取悦嬷嬷。”
“…那她还挺好伺候。”羽蛇有些无语。
“的确，只要你证明你没有荒废才能，变得平庸，她就会感到满足，甚至不会想将你留下，也不会想让你踌躇纠结。”
“我其实还蛮理解她的。”
“因为你真像她认定的那样，是她的同类？”当初的霍尔海雅虽不在场，但却不能小看她的情报网。
“不。”奥默摇了摇头，轻声说着，敲下了那软件的打开按钮。
“我是从训练员的方向理解。”
“诶？”
“希望孩子的心气能够保持，希望她们的渴望不会变质，至少在退役之前，想要瞧见她们仍如初见时那般醒目乃至耀眼……”
“这样的纠结心态实在是再好理解不过。”
“纠结？”霍尔海雅听来没觉得这有什么纠结。
这难道不就是普普通通的希望对方做得更好？
“是爱啊，霍尔海雅小姐。”
“一切希望都源自你对那些模样的欣赏，愈是希望，就愈是源自喜爱，那份喜爱在欲望之中是那样的摇摆不定，以至于轻而易举就会朝着自私的爱所偏斜。”
“但你又清楚的知道，你的爱中有多自私，她离你希望的模样就有多遥远。”
“不是她变了，而是你对她的希望，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改变。”
NO.156：真敢爆的话也轮不到你来
“我按照你说的做完，就有一个顶着蝉脑袋的家伙来找我搭话，又是扯什么世道艰难，又是逼逼叨叨什么生活不易，在我以为我等错人了，这家伙是个莫名其妙的路人的时候……”
“他邀请你了，卢扎斯。”奥默十指交叉，
“对，超级莫名其妙啊，甚至都没测试老子的能力，话说他们有能力查到我在你手下做事吧？”
“确实能，而且很轻松，我毕竟是给你们正式注册的，”奥默说着，冲着给他递来咖啡的茶座点了点头，旋即旁若无人般的继续，“但他们也能查到你很有反骨的事实，所以你大可以在他们面前肆意展现。”
“展现那几分狂放，以及对我的意见。”
“我想你最近应该压得挺狠。”
“对你的意见…这…这，我，我能有什么意见？”那边的声线略显紧张，听着一时之间都有几分不像本人。
这人一旦对语气有所收敛，就会像是攻击小孩气球的阴阳人。
“我觉得还行吧，你还请我们吃过饭，上过酒。”
虽然那是小陆拎来的，对吗？
本想朝后倚一点沙发的奥默，瞥了眼就放在桌前的咖啡，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放下二郎腿的同时，松开十指探向杯面。
“这时表忠心没有意义，鬼蛇先生，一个职场小贴士，好话最好是在老板背后讲，远比当面说有效果。”
“啥？为毛？能听得到吗？！”
“通常是能听到的，倘若听不到，你就得想办法让他听到，这同样也是职场小贴士，对了，他们有给你安排工作么？”
“谁会刚进组织就被安排工作啊！我看的漫画都不这么画的！”
“错误的，应届实习生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这同样也是职场小贴士，同时分作管理层和实习生两个视角……”
轻呷一口咖啡，奥默再看向屏幕那扭曲的脸——鬼蛇大抵是没有开监视功能的，也没有注意手机摄像头的位置在哪，结果映在屏幕里的脸就是那样怪异，换个人大概能给咖啡喷出来。
“所以你确定没被安排工作么？”涵养很好的魔人，既没有笑，也没提醒对方，只是默默截了张图，“仔细想想，或许有些工作安排得不够正式，被你不经意间忽略了过去。”
“……对了！他们有问过赛罗和你最近都在做什么，所以我才想问我是不是很好被查出来！”
“倒是一点都不让人意外，那么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就照常回啊，赛罗老在特雷森晃悠，你老在那个摞得岛那边工作。”
“罗德岛，”事关委托岗位，奥默不得不纠正对方那随意的发音，“作为事务所员工，哪怕不是自己接的委托，也一样需要过目，考试没提么？”
“…所以我是D级啊！”
“…”这话还真是掷地有声，饶是奥默也被这‘我蛮夷也’的理直气壮整得一时沉默，你说这开头还飞扬跋扈的家伙，都这么喊自己D级了，你还能说什么呢？
你只能换个话题。
“赛罗老在特雷森晃悠么？”放下咖啡的奥默重新倚着沙发道。
他这几天实在忙碌得没空关注学校里的其他人，之前听了这话就挺意外。
“是啊，本来我还想找他喝酒聊聊之前那些矛盾，结果那家伙老说腾不出时间，问小陆也说不清楚，真是神神秘秘的。”
“听起来像是在逃避回旋镖。”他抬手拧了拧鼻梁，想着当初这人还信誓旦旦的说自己绝对不收徒弟，好似泽塔给他带来了怎样难以承受之重。
讲道理，泽塔奥特曼早就跑完自己的个人主线独当一面了好吧，虽然要绑定一个超人机师，但的确绑住了那一样是本事。
奥默常觉得赛罗这副模样太过矫情，很是婆妈。
但也至多是阴阳几下，远没到需要直球辱骂的地步。
等他哪天被病魔战胜，或是反过来再说吧。
——那时的他这么想，如今一听或许算是有了进度。
但鬼蛇却是对此一概不知。
“什么？”‘回旋镖’这词在他听来还只是个原始武器。
“没什么，倒是那个宇宙人，蝉人类还是巴尔坦？听了你的回答后是怎么反应？”
“他那张脸我能看出什么反应？！”鬼蛇瞪大了眼睛，这让他那本就被镜头扭曲的面孔更加可憎了，“蝉脑袋诶！”
他抬起手在脑袋边比了个轮廓：“除了语气变化外什么都感觉不出来！你还问我什么反应！？”
“……好，好的，”奥默也抬手，作停止状，“我懂你意思。”
虽然不知是巴尔坦还是蝉人类，但总之已经清楚鬼蛇没有看皮套的才能。
“既然如此，那你就暂时待机吧，在你的另一位新同事联络你之前，一切待定。”
“新同事？什么新同事？”鬼蛇忽然警觉，继而兴奋，“阿蓬过来了？”
“还没有，按两边的时间流速，我想他那儿还在上学，很好奇届时会带南小姐，还是另一位墨绿头发的女孩。”
“哈？哦，是说那个叫金石的女人？”鬼蛇反应倒也不慢，毕竟麻中蓬或许是唯一一位跟他聊学生生活这种陌生且难懂东西的‘小弟’。
虽然难懂，但出现的具体人名就那么几个，多听几次就有印象了。
“是的，但也请到此为止。”
好歹还坐在活动室里，实在是不便在这群姑娘们面前提及这些的奥默，只是瞥了眼斜对面试验台前比对溶液色泽的速子，旋即回首道：“新同事是和你们一样来自不同世界的穿越者女性，由茜推荐入职，值得强调的是，她也潜入了那个组织，并且大概率会比你爬得更高。”
“哈？”
“简单来说，她或许会以你上级的身份出现，但不必在意，你只需正常活动就能给她帮助。”
“你等会儿，什么叫正常活动！？”多少意识到这事不能马虎的鬼蛇，也开始严肃了些。
而之前就说过了，他一严肃，声音就容易让奥默印象跑偏。
“…遵守你看赛罗不爽，看我也不快的人设，对方若要让你进行什么进一步调查你就去查，查到什么说什么，犯不着小心翼翼地考虑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
奥默说着，又端起咖啡呷了一口。
“但你说了什么都要记得汇报回来，哪怕只能听懂语气，也要记得汇报语气。”
“听起来好麻烦。”
“佣兵的工作总是如此，像是‘去哪、打谁’的朴素期待，常是一种奢望。”
所长给员工讲解着最基础的业界常识。
“同样的工作，别人更愿意委托保全公司，除非这事既不合法也不合心。”
“所以干嘛不让十驾那家伙来啊，就算沉那小子话太少，貉也能满足你的要求吧！”
“都说了，你才是最合适的。”奥默叹了口气，事到如今还需要给员工作思想工作，多少让他有些厌烦。
但他也清楚，队伍里的每个人都有单独出任务的能力，哪怕是曾经随波逐流人云亦云的貉，如今也是有了自己的想法，唯独鬼蛇。
他的耐性让人忧虑，这同时也导致了他成为事务所唯一一位D级员工。
“卢扎斯最需要的不是礼仪，也不是顺从，而是敌意、厌恶。”
“不会很久的，如果我得到的情报没错，”魔人说，“不会很久，他们就会真正让你证明你对奥特曼的厌恶，而这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你知道该怎么做。”
“呃……真可以吗？万一他们让我下死手。”
“唯独这一点可以放心，他们没这个胆子。”
奥默摇了摇头。
“打从一开始就没有。”
NO.157：豚鼠们都会有的一环
魔道源流，命名乍一看像是什么有关源能修行的app，再考虑魔界区那城市濒临重建的前提，又像什么基建重铸的app。
但实际上，它是个特殊的聊天软件。
就像归源之堂当初那别扭的加群方式一样，聊天软件里的每个群聊、每个房间都需以不同的方式加入，这意味着它甚至很考验联络工具的机型。
像是要能够识别判断D级源能法阵的源能探测仪，能够接入46.52系梦境构筑仪的，亦或是可以直连红龙系魔导硬件——这些分别通往源能、科技、魔导三类加密的联络构筑方式，正是如今私密群聊专业化的方向。
复杂的加密认证，同时也对应复杂的加密聊天室构筑，愈是身居高位，愈是公众人物，便愈是会有这方面的需求，这也变相催促着奥默别再拽着‘没用坏就一直用’的节俭思路不放。
不论是芯片还是终端，该更新的还是得更新。
当他的公关处理与私人咨询服务者的抱怨愈加频繁，他为其提升的工资亦是渐渐不够划算时。
他便必须意识到自己生活作风上的变化。
某种意义上，这既不是佣兵的烦恼，也不是训练员——至少不是新人训练员该有的烦恼。
训练员走向台前的企划持续至今，真能与G1赛马娘的人气一较高下的，不过是个位数。
这还是算上了从业前就是赛马娘的那么几位。
而若要与G1赛马娘之上的名马娘人气一较高下……即便是西崎丰，也都还差点意思。
不过差距也不算大就是了，尽管越往上的进步就绝难，但他够上那十几万粉丝数缺口的一天，还是不难预见到的。
尤其是他手下刚出一位无败三冠的东海帝王。
达成目标，大概也就是这两年的事吧……奥默也没少听他在群里、在私下抱怨愈发忙碌的偶像生活，以他Umastar对业界从未停下的关注，这点判断力还是有的。
可惜的是，听前辈的吃瘪人生本该是种享受，但他却每次听了都笑不出来。
心头只有一份兔死狐悲的戚戚然，源自一份对未来的预见。
不需要什么占卜、预言能力，单凭当下那微妙的人气走向，就算他不将其变现为种种需要忙碌的资源，知名人物需要处理的麻烦也会一个不少。
好在他作为真机伶的老师，对社交账号的经营向来谨慎，不至于沦落到茜小姐那样整日论坛与人骂战，真要出名之后八成得回头挨个删，否则就该成为营销号的输出口。
这方面有专门人处理都还好说，奥默向来随她去了。
光明磊落的喷人倘若能够贯彻始终，未尝不能成为公众认可的形象，反倒是开小号乱战的话，哪怕战斗方式直来直去、朴素无比，被挖出之后也仍会给生活带来直观无比的负面影响。
这就是名为公众人物的枷锁。
不过这枷锁也伴随着利益，奥默最近也有在考虑既然避无可避，不妨直面驾驭的立场转变，只是一想到自己那些人气变现的麻烦，或者说……
一想到西崎丰抱怨过的种种，他就想像事务所斜对门的那个粉毛姑娘一样。
——虽然出没时间不定，但每次被自己打招呼就绝对会变成一坨史莱姆。
虽然不知道是怎样的源能才能做到这一点，但他也想变。
变了之后摊匀在沙发上，哪怕是被女友坐身上也没动静，然后去为“懒惰”这宗罪平反（x）。
它不是罪孽，它能让你不去碰另外六宗罪（x）。
但很遗憾，一旦懒惰的纯度不足，就太容易七毒俱全了。
你可以又懒惰又好色又嫉妒又易怒还贪婪傲慢，进行一个酷炫的成就点亮，让撒旦为你喝彩。
既然犯了一次罪或一千次罪都会下地狱，那为什么不犯一万次罪来地狱做个传奇呢？by撒旦
奥默还没有成为地狱传奇的打算，但他显然也没有被上帝选召的资格，他端着新的终端，在那名为魔道源流的app，登入嬷嬷的账号，享有最高级别的权限，可以加入上面登记的所有群聊。
当然，他还是有选择的。
尽管这里面全是些灰色乃至黑色领域的群组，尽显魔界区在这方面的独特规则，而他又奉行着‘天生你才必有用’，不论是怎样的情报、怎样的家伙，总归是有利用空间。
但……万物皆有价值是一回事，价值伴随代价又是一回事了。
除非无从选择，否则成本高过收获的选择是没必要做的。
无心在魔界区，更无心在亚琛发展的奥默，只是按照那皮包公司与卢扎斯的联系记录中出现的其他公司及其上级组织，进行了一番连线添加。
虽然是嬷嬷的高级号，但走推荐渠道还是能以自拟的身份上线。
于是奥默狠狠地将自己印象里的宇宙人名片搓了个遍后，便得以坐观卢扎斯这几天被魔界区的吸血鬼老帮派敲诈的近况。
只能说，那边很慌张。
似乎完全不明白皮包公司是怎么惹祸上身的，更不明白那边怎么敢要价的，但看老学长发来的中指表情包，这个月的朋友费是超额达成了。
真这么怂啊？
虽说作为短期内就有大动作的组织，他的确愿意猜测卢扎斯会力求避免任何可能妨碍计划、暴露自己的因素，但这利益割舍如此干脆，反倒让他感到几分意外。
这是开价还不够痛，还是你们动作真大到孤注一掷了？
出于对后者的疑虑，奥默考虑再三后，同意了茜那过于仓促可疑的职员推荐，并且还是立刻派上工作。
虽不清楚霍尔海雅究竟是和茜进行了怎样的交涉，才会让对事务所这边安排毫不上心的她为其殷勤推荐，但奥默不得不承认那些推荐话语很有说服力。
事务所目前正处于一个战斗力相当过剩，然而除了战斗力以外的其他方面都需要他盯着的阶段。
这同时也是他当初与理事长交涉，让他们去作特雷森巡逻人员的基础。
那本质还是奥默自个儿亲自插手的状况，放到如今却是分身乏术了。
他需要一位靠谱的专业替代，要么替代自己训练赛马娘，要么替代自己调查情报。
考虑如今已经11月了，距离手下姑娘的‘学期第一堂正式考试’已经只有一个月，那他不得不放弃人选很多，唾手可得的前者。
你，去给我调查卢扎斯！
作为间谍，作为特工，工作经验丰富的霍尔海雅小姐自然不会说出鬼蛇那样丢人的话，尤其最近几天羽蛇卡片刚充电过，人正处于自信无比的贪吃蛇状态。
她干净利落的答应，并且立马要奥默给出之前在魔道源流用过的身份，这份立刻进入工作状态的模样自然是好的，即便是对工作同样挑剔的奥默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未免有些太舒心了。
头一回在佣兵委托上体验到如此甩手，如此便利脚本生活的奥默，在这两天之中都开始反思这是否算是一种腐化，但现实很快就给了他一拳。
爱丽速子小姐，他的担当赛马娘，以一瓶改良版的药剂告诉他，蛐蛐佣兵脚本，并不能实际解决他的生活之窘。
活动室，在他和鬼蛇聊完之后的七分钟，被光充满，被黑暗笼罩，最后变作一团巴掌大小的，毛茸茸的，却又有古怪的双角与锐利小爪子的……
耗子。
还是银黑交织的。
终归是月末了，不确定会不会两千月票
如果到了的话，老规矩晚点加更
NO.158:杰斯提斯：他不该是爬行类吗？（2k月票加更）
或许一切早有预示。
或许早在某位赛马娘一个劲管自己训练员叫豚鼠君，并且认真时候会称呼其为训练员的说法也很成谜，说到底还是看心情叫时，便早有预示。
也或许，当她那本应是副作用的症状总是常驻，反倒实际效用格外多样时，你也该意识到所谓的副作用才是她追求的实际效果。
但又或许……
大抵没有那么多或许……训练员心想。
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所有的反思与复盘都显得那么多余，因为它们本应建立在紧急制动、减少损失的亡羊补牢上，亦或是必可活用于下次的吸取教训上，但现实是，训练员已经失去了亡羊补牢的机会。
就连‘吸取教训’这一思维的余地，也已然消失。
“……吱…？”
他开口，发出一道足以让自己混乱的尖锐声。
豚鼠，原产于南美，也被称作几内亚猪、天竺鼠的实验常用啮齿目，以毛色丰富多彩，富有光泽闻名，很早以前就被作为玩赏动物传入欧洲，经由人工培育后更是毛色多样，深受宠物爱好者的喜爱。
但在这同时，它也因为特殊的生物学特性，被广泛地应用于药物、传染病、免疫、营养、耳科学等医学及生物学的研究。
尽管这圈子因为小鼠、大鼠的‘市场抢占’而逐渐式微，‘小白鼠’更是常见的实验动物泛指，但直至如今，仍存在一些研究会指定由豚鼠来做实验动物。
这样的‘铁饭碗’大抵并不值得当事人高兴，当那张带着碘仿味道的大手探来时，那豚鼠便更是仿佛接收到了先民们对这样一道大手的恐惧，率先后跃——甚至还跃出了个流畅的空翻，可谓鼠中豪杰。
“喔！”
面对豚鼠那扬起双爪，四个尖锐爪趾满是细密鳞片的本能式恐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抬手摸着下巴，转而划拉出自己的终端拍摄模式。
闪光连发，手指更在一旁的小屏幕上接连跃动，那文字爬满空白的速度不像是在写研究记录，更像是在论坛挥斥方遒。
新条茜在超话写小作文的速度都没这么快。
看得一旁的爱慕织姬都流汗了。
“……你到底干了什么…”
她看着爱丽速子，又看向桌面上那只毛茸茸的耗子，她本想再回过头去看爱丽速子，但那里有只毛茸茸的耗子，她也想质问爱丽速子到底是做了什么魔药，但那里有只毛茸茸的耗子。
…毛茸茸……
她一时沉默，整个顿在原处，像是倒像比队友更符合赛博马娘停机的印象，然后在美浦波旁探出的食指将要触及那收回爪子，转而自视的豚鼠的瞬间——
唰！
如电射、如疾风。
迸发宛若最后三浪的达人之意，就连身旁的妹妹·soul也会露出实际玄妙的微笑。
然而，对于队友们而言，这大概不太能理解。
“…爱织队员？”
望着那一贯清冷的队员捧着那吱吱惊叫的豚鼠来回揉搓的模样，美浦波旁下意识的看向不远处那老神自在地微笑的爱丽速子。
“看我做什么？她可没资格接受我的实验，”对自己的行径与风格都颇具自觉，立刻读懂队友目光的药物达人，甩了甩那过长的白大褂衣袖，“你也可以趁此机会看清这自虐豚鼠内心深埋的扭曲欲望，不该感谢我么？”
扭曲欲望……扭曲吗…？
“吱吱——吱吱吱！！！”
看了眼那虽是面无表情，但动作已经发展到将那豚鼠贴在脸上蹭的爱慕织姬，美浦波旁犹豫了两秒，转而问向一旁那端着咖啡皱眉的茶座：“请求访问，茶座队员，爱织队员的妹妹是否附着？”
虽然没见过当初厨房里那对正太奥默如出一辙的亲密动作，但波旁和爱织因为训练强度的缘故，训练时间经常平行，再加上某位训练员的悄悄推手，倒也有着不少的接触互动机会。
但比起茶座那样直接和妹妹桑对话的能力，波旁更多是从队友那儿听到些对妹妹乱来的无奈。
于是她对此认知很有几分‘洪水猛兽，危害帝国青年’的偏颇。
但在今天，茶座以一句话就给妹妹桑正名。
“…没有，妹妹桑，只是在边上看着。”
…而且都笑得瘫地上了……茶座微妙的看着那理论上应该穿进地面，结果却在地面笑得打滚的半透明女孩。
这样的有碍观瞻模样，以她的礼貌自然是省略了。
而这也让波旁回首看去的目光，呈现同样微妙的变化，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帮她破了功。
如此灵动的无语表情，换作昔日的赛博马娘总归是难以展现的。
到如今，赛博马娘甚至能在舞台训练的时候露出自然的假笑，这与其说是舞台训练有效，不如说是训练员/Master身边的奇葩事太多，‘精彩’得足以动摇面瘫。
或许Master绕了远路…波旁偶尔会这么想。
比起特地训练，特地麻烦千明前辈来给自己做练习矫正，自己可能只需要跟在他身边就够了。
昔日沉溺于训练而不曾留心，亦不曾见过，更不曾听闻的事物，在这短短的半年以内就仿佛是胡吃海塞般的补上。
却又不曾妨碍训练。
她很满意这样的生活，也一度希望这样的生活可以常驻，但也还是没想到队友能来一记狠的。
“…这是魔药？”茶座问向速子。
回想训练员变化前的视觉特效，总不像是正常配药的结果，但总之……
“不，这不重要…先把训练员救下来吧……”
考虑对这位‘老朋友’一贯的理解，暂且将兴师问罪的环节放在一边的茶座看向那简直像是被魅惑了的同伴。
“爱织，爱织，醒醒……醒不过来吗？那…得罪了……”
抬手遂见漆黑线条构出完整的法阵，随其手掌盖于爱慕织姬的瞬间，便让她下意识的抬起手来。
那豚鼠好似格外会抓时机般的霎时高跃，以短小的四肢迸发出不符外表的蹦跳——却也没跳多高便落到一张小小的掌心上。
“Sephirah~！”
高举着豚鼠，宛若奇怪的宗教姿势的金发马娘，以谁都没能注意的方式陡然登场，惊得一干赛马娘愕然。
但显然，比她们更愕然的是新宇宙一旁的光屏里的家伙。
“啊？什么意思？你不会想说……”
超级特工，杰斯提斯，新宇宙明面上的监护人，分明也在林顿事务所员工名单，但却几乎不会出现的谜之第五（现在加一）人。
“这只啮齿类是……奥默先生？”
他的出现，算得上是一种信号。
一种轻易打破这小小活动室的闭塞，要让信息高效传递的信号。
还真成了啊……感谢各位支持
NO.159：白仁：纯度太低了
不得不提的是，爱丽速子的新药研制一直都是在奥默的默许下进行的。
毕竟打从一开始，热衷于在校园里随机抓取热心豚鼠的爱丽速子之所以会突然‘改邪归正’。
就是因为把目标转向了新认识的训练员。
在那段时间里，奥默可是隔三差五就被塞一管，又或是被抽一管，回头就发个光、冒点黑气，甚至被缩小成小孩。
尽管对毛发、血液这类东西有特别注重不落外处，但在情报之中的担当马娘，总归让他蛮放心的。
就在活动室进行的实验本身也算是足够透明，哪怕是前者在考虑些整蛊的操作，他也谈不上一无所知。
毕竟爱丽速子小姐是个性情很恶劣的赛马娘，人尽皆知。
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毅力，常被她用在实验上，更被她用在逮试验对象上。
同时她在娱乐方式也常在他人身上着手，换言之就是喜欢折腾受试者。
当然，是以爱丽速子的风格完成。
——莫名其妙的‘副作用’常常出现，说是专为整蛊所制也没什么问题。
事实也的确如此。
爱丽速子这些年来虽在学生会那边有着常驻的违规记录，但也从未到什么害人性命，违规制药的程度。
她只在校方能够容忍的边缘违反校规，却并不曾违背联邦法规，活动室里的所有器械都是合法购入，其本身也有试验执照，放在亚琛地方特雷森的研究院都一样通行。
这样的爱丽速子，常会以一副让人看着不舒服的微笑注视着你，再光明正大地道出自己的目的与期望，邀你成为这份目标的基石之一。
倘若你不同意，她就会拿出不是那么光明正大的方案，一面让你不得不同意，一面又看心情决定是否要激怒你。
看受试者一副生气却又不得不配合的模样，算是速子小姐偶然为之的爱好。
她显然并非对谁都那样有攻击性，就像这学校里有更多的学生连她的兴趣都无法挑起。
面对这样的受试者，她只会干脆效率的搞定，让后者或惊疑不定，或大为改观，觉得速子同学或许没有传闻中那么糟糕。
但你若引起了她的兴趣，她的‘好友’，那位同样算是特雷森知名学生，那位一头如瀑黑发，时常给人以阴郁气质的赛马娘，就会以她那低沉的语气提醒你：
【不要听她的话，也不要朝她走近】
到这时，是相信阴郁神叨的灵媒指引，还是去接触那怪异热情的科研者的邀请——这描述多少像是什么黑暗怪诞向的剧本内容，但却是特雷森过去的事实一角。
甚至到了如今，曼城茶座与爱丽速子更加熟稔亲切，更有着同一位训练员，前者的态度也仍然不变。
茶座仍会劝诫旁人不要接受速子的任何建议，甚至会闷声提醒训练员不要太溺爱速子。
速子从来都不是会甘于平静的人。
当你觉得她安静老实的时候，那她一定有在背地里琢磨准备着什么。
尽管那或许不是什么坏事，但却绝对会将你当下的生活搅得一团糟——与速子共享了一年多的活动室，被其打扰经验丰富的曼城茶座，说这话也算是经验之谈。
她从来都不担心速子与谁交流吃亏，但却显然会担心这位一开始就是和速子签约的训练员。
但显然，从这几个月看下来，训练员倒不是需要她担心的人。
虽然只大大家几岁，但训练员成熟又稳重，心头更有让她憧憬向往的黑暗，完全就是一副能够完美驾驭速子的模样。
如果是他的话，不论是速子那癫狂的追逐，还是自己对黑暗的期待，都能一并包容吧。
——一路相处，一路走来的曼城茶座，从相信到深信，再到坚信，本是认定其无可动摇。
但在此时，此刻。
她的目光一直如某位搞笑漫画里的粉色兔子般犀利，望着那已被同学、学姐，乃至另一位临时训练员传阅了一遍，最终落到速子手里的银黑豚鼠。
“训练员，你究竟在想什么……”
她低声自语，对当下这因访客过多而显得拥挤且混乱的状况感到些许的不开心。
不仅训练员变成那副样子，本该只属于大家几个人的活动室里更是出现了太多的人。
突然冒出的新宇宙就算了，闻讯赶来的朝仓训练员、米浴同学，AI高多芬阿拉伯、千明学姐、会长、天狼星学姐、白仁学姐……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甚至连骏川小姐都来问候了……这事已经到全校都知道的地步了吗…她看向那刚将训练员放到肩上的速子，看她那一脸的愉快得意，很想现在就问她到底想做什么。
但当下众目睽睽，出于一种‘一个队伍的，不能闹太僵’的顾忌，她没有开口，只是朝着一旁悬浮的虚影微微颔首，灵媒交涉，便有漆黑的字符出现在速子当下视野尽头的墙壁上。
【别闹了，快把训练员变回来】
考虑训练员当下的状态，茶座实在没敢告诉‘朋友’。
【怎么能说是闹呢？】
没有灵体的协助与源能的附庸，但却有终端，也有手机的爱丽速子，只是单手持其盲打发送。
【分明这也是训练员自己希望的】
敲罢，她便又抬手，挠了挠肩上那安静的豚鼠，指尖尤其注重于其头顶两侧延展向上的双角。
比起不甚显眼的利爪与鳞片，这对黑色的双角可太显眼了，直接让这只豚鼠在视觉上就显得异常起来。
恶魔的体征，在人类常态下仅是那一缕月发。
更进一步的造型都得通过魔力构筑的魔法来进行解放构筑——这切割得如此彻底的平衡，反倒是在化身豚鼠后有所交融，变作这副恶魔豚鼠的模样。
或许得感谢豚鼠没有尾巴吧。
否则这绒毛耗子就得多出一节细长的骨尾，让画风更加怪异了。
但那样的话，会挺有趣吧？
速子一面这么想着，一面目送着成田白仁的远去。
来这儿探望不到五分钟就迅速离开，作为在场唯一一位这般选择的选手，这位副会长不可谓不显眼。
甚至能让总务委员这样的同事都对其投以疑惑的目光。
而与此同时，对其背影投以微妙目光的千明代表、鲁道夫象征与困扰目光的AI高多芬阿拉伯，则是显而易见的知情人。
让那总务委员若有所思。
觉得这或许是什么流传于大人物之间的厉害秘密，还得之后让那家伙注意一些。
NO.160：很难不怀疑这是主要目的
“真是一群不讲礼数的的家伙，你说是不是啊，豚鼠君？吱一声？”
“吱吱吱。”
“明明你是靠我的药剂变的诶，她们想要就自己拿那药剂给别人喝啊，哪来的胆子想蹭我的东西？对吧？豚鼠君。”
“吱吱吱。”
“还有新宇宙那小孩，说是来帮忙的，但其实就是小孩儿心思觉得豚鼠君这幅样子太可爱了才跑出来吧？你在这副模样时更有魅力哦。”
“吱吱吱。”
“肯定是啊，要不看看那自虐豚鼠？那家伙还在沙发后面埋伏呢，我是不是该装作去休息，让你去沙发那儿？”
“吱吱吱！”
“好啦好啦，感觉也差不多了，是不是该有点变化了，豚鼠君你再吱两声怎么样？”
“……你在干嘛？”
快有半个小时过去之后，俨然是学生们即将下课的时间点，速子与波旁才送走了理事长秘书、学生会长、医务室辅医这类需要去和学生互动的‘官方人士’。
至于本该是上课时间却出现在这儿的新宇宙，在没有正事能说的状况下，便是紧随成田白仁之后离开的赛马娘。
区别只是她是被绿衣秘书与三色发会长‘劝退’的。
还是包括她那看起来不管事的名义监护人一起教育。
真监护人能说什么呢？
他不过是一只小豚鼠罢了。
虽然一分钟前还表演过恶魔豚鼠飞踢，踹在试图揉他的朝仓陆脸上，但那也不过是小豚鼠应激时的反应，肯定谈不上人为意识不是？
小小的豚鼠脑袋，怎么可能运行起人类的意识呢？
光是明确自己是谁——这个人类式的问题思索，就足够脑袋煮熟了，所以茶座一直都在对训练员小心呵护，给他又撕薯片，又端方糖。
这可太不容易了。
作为黑咖啡正统派，茶座向来讲究咖啡本味的醇香，咖啡里面至多加点奶，方糖什么的很碍事。
相较之下，爱织通常会要一块方糖，波旁会要两块方糖。
至于速子……
奥默曾见过她往咖啡里放糖放到糖块溢出来，然后茶座拧着她的嘴给整个咖啡灌进去的奇观。
毫无疑问，那样凶暴的茶座与那叠出杯子的方糖塔，两者皆是一种珍奇的画面。
而在这种时候，奥默会选择性忽略前者，然后对后者指指点点。
总之不论如何，能让茶座捏起糖块的机会都是少之又少，只是让那时的她意外的是，恶魔豚鼠只啃了一口糖块就松开了。
反而是对那意罗区香浓红烩味的薯片接连捧着啃。
这倒也符合豚鼠习性，茶座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只是盯着它那肉身之上那与其体积对比夸张的，行李箱尺寸的灵魂茧，很难挪开目光。
可也就在她去了一趟卫生间的功夫，回头便见那灵魂茧消失了。
再看那恶魔豚鼠，便难免觉得它是被掉包了。
但真正的训练员呢？
她的目光下意识的扫过活动室，看过那正盯着豚鼠的朝仓陆、天狼星象征、等人，没有收获。
灵魂茧这样不受物质干涉的半虚幻存在，在杂物、东西颇多的活动室里也理应像个‘穿模箱’一样显眼，但她的确是一眼过去没瞧见。
是因为朝仓训练员？
她的目光指向那捧着茶杯偷看恶魔豚鼠的小陆，总觉得不太能理解的话，大概能用奥特曼来解释。
一种典型神秘学对科技侧的思维偏见.jpg
只是她还没瞧出小陆的问题，她随口问的速子倒是回答：“教豚鼠君说话啊。”
“你看他学得多卖力啊？不信你问它？动物油料的单字是指什么？”
“脂！”
“答的没错，那称呼舅舅的人被舅舅称呼为？”
“侄！”
“好好好，很顺利，”速子笑眯眯的抬手，避开那对双角，拍了拍豚鼠脑袋，“那么东炎古代的周朝用以指代八寸的长度单位是？”
“咫！”
“这也知道啊？全程都牵引得很顺利嘛。”
“什么鲁道夫谐音冷笑话…”天狼星象征难得的低声嘀咕。
“……”而将这一切听来全是吱吱吱的茶座，看着速子，心头满是些荒诞感。
“…幼稚。”她没好气地评价道。
却没想到速子竟是很认真似的有些急了：“幼稚？这可是非常精挑细选的启蒙教程欸？！咱可难得这么友好一次。”
“对啊，她都难得这么友好一次了，别说她。”
“说话啦！！！”小陆指着那恶魔豚鼠惊叫，而他身旁的米浴更是瞪大了眼睛，双手紧抓着他的手臂。
“……”同样愣愣的看着那开口的绒毛耗子，茶座诧异得又开了一次本就开着的灵视，“训练员？”
“…Master？”就连刚才就在一旁安静看着的波旁也惊愕起来。
“……”而爱慕织姬，从那看起了那么蠢萌的耗子身上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更是恍惚的眼睛顿时清明。
旋即愕然的看着那耗子，又看向自己的双手，她再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便猛然站起身来！
“我…去一趟洗手间！”
“…收到。”波旁看她这副视死如归，好似要上战场的气势，有点愣神。
“……哦。”茶座也被其唬得一愣一愣，再看爱织一旁的妹妹桑长吁短叹的模样，眨了眨眼。
然而速子却对此全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去吧去吧，你和茶座关系可真好，去卫生间都要接力……”
“失陪了……”
这么招呼到的爱织拉开活动室大门，匆匆消失，而屋里几人面面相觑，重新看向那刚爬上桌面，刨开薯片袋开口的恶魔豚鼠。
“……那个…奥默桑？”尽管刚才那声音不只是自己听到，但小陆还是有些迟疑。
而回应他的就是那豚鼠扭头：“干嘛？呃，你是？”
“诶？我是小陆啊！”
“哦，朝仓陆？哦！朝仓陆！”
那恶魔耗子突然空跃过来，让小陆慌张的抬手去接。
“捷德奥特曼？！不是Cosplay？”豚鼠眼睛似在亮闪闪。
这让小陆沉默地朝速子投去目光。
“他的记忆还在被引导，和记忆同步的人格也还在持续唤醒状态，别急着让他记得所有人。”
“灵魂，竟然真的同步了？”
走到她身边的茶座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她：“在那么小的身躯里？真的是魔药？”
“参考了不少，那羽蛇给的资料都挺有意思。”
“你记得我么？奥默。”
“你是？”
“天狼星象征，你的主人。”
“啊？”
“喂！那边的！不准给豚鼠君灌输不存在的记忆！我才是训练员的主人！”
“？”
“？”xN
GBFrelink，齐格飞玩家偶遇极法，一手失乐园强如鬼神，拼尽六小时勉强战胜——
——我还以为会一晚上都耗上去呢，上头了不攻略掉不愿意下，差点连请假都准备好。
还好打过了
NO.161:豚鼠君只需要喝药就可以了
众所周知，在神圣泰拉联邦，或者说，在地球，最早发展的文明之基，是神明本身。
最早明晰自我，最早进行信息整理的祂们，建立起了最原始的家庭体系。
但祂们的数量终归稀少，即便拥有近乎无限的时间，基数过低的群体也无法诞生出纷繁的思想。
这是那些以智慧为名、为权柄的神魔，也无法避开的事实。
尽管这其中也有被尊作全知全能的存在，但实际却是看过记录的都懂得都懂。
最终，将文明完善，拓展开来的族群反倒是一度不被重视，也曾被部分神明寄予厚望的人类。
尽管如此，人类文明的发展也一直都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推进。
这话既是抽象意义上的，也是物理意义上的——地球各地的早期神话记载都有巨人型的神祇存在，其中既有纯粹的莽夫，也有智者的担当，但这并非重点，重点在于，因早期‘科研’都多少掺杂神明们的知识缘故，那早期被统称为神秘学/仙法/神术等等名号的源能技艺，在大环境恶化之前，都算得上是过于好用。
同时也被过于依赖。
在无数穿越者携着各式的文化、技术到来之前，此处地球的人类文明都一直走在以源能为主要路线的奇幻画风上，极少有过其他方向的探索。
就连药学领域，也都是以魔药/仙丹之流为尊。
以特殊药材搭配特殊炼制手法炮制而出的强效药物，完全碾压了凡物药材所能展现的疗效，刻入了每一位药学研究者的本能追求中去。
但既然都提到了‘大环境恶化’这一因素，所有医学生们在学历史时，也不得不面对在神代衰退、灵气衰竭之后，那些特殊的药材愈发稀少的黑暗时代考点。
难以与时代洪流抗衡的医者们，自然会将目光投向那些往日也曾展一展身手，只是相较起来效果并不理想的凡物。
也正是在那段时期，不少异界来客的知识与技术得到重视，更早时的某些药用记录也得以被‘平反’，古医学史也因而一度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直至屡次的战争推动着技术的发展，最终抵达足以干涉星球局部环境，得以造就‘灵气复苏’式现象的地步。
借此，那些只在古老记载、以及古老神魔的小金库里得以保留的超凡植株，终于等来了能被重新培育的机会。
一直龟爬，一度断代的传统药学，也得以东山再起。
到如今，已是数百年后。
传统药学与科技药学之间那早已互相合作，却又同样竞争着的旷日持久，到如今仍是谈不上胜负，只是给了医学生们更重的负担，也给千明代表提供不少抱怨业界新规的谈资。
但显然，今日的重点人物并不是千明代表，而是这位严格来说算得上是医学生，但却绝对不只是医学生的爱丽速子小姐。
爱丽速子的研究专业究竟是什么？这是昔日许多人都想问的，包括相关受害者在内，许多听闻过她大名的人，都会在惊诧之余升起这份疑惑。
单以药物研制而言，大多数人都会猜测其为《无/有机化学》、《天然药物化学》这类化学专业，但显然，目标是‘追寻赛马娘的速度可能性’的爱丽速子，所涉猎的专业不单只是《新式化学》而已。
譬如说——《炼金药剂学》、《丹药新篇》这类传统源能学大系范畴的专业。
这是区别于现代化学，属于传统源能的超凡植物运用领域，而这样的领域，委实说，不是年轻人能轻涉的。
爱丽速子也没能例外。
尽管在中央特雷森，她那学姐、学妹的行列里都有着天赋卓绝者，能在各自的兴趣领域达成专业级的惊人成就，颇有一种十几年赢人几十年、百年的无敌之姿，而她自己也做的不差，如今的成就已算是胜过旁人太多。
但，她选的目标还是太宽泛了些。
追逐肉体的极限，准确来说是当下URA协会的规则之下，相对公平之下所能抵达的极限——为了这份目标的达成，即便她并不需要真去研制魔药之流的外物，却也仍是要琢磨其原理，弄清其药力是怎样的构成，又是怎样被加工作用于人体。
之前提到过的‘传统药学与科技药学之间早已互相合作’，正是将这类思路也囊括其中，而要践行这样的想法，显然需要大量的时间与实践。
诚然，在这个时代，信息的获取谈不上太高的门槛，单纯的理论指导更有无数捷径可走，但技术经验这块，对一位生涯前的赛马娘而言却是没办法的问题。
她不能接受义体改造，也不能修行那会妨碍三女神系技能发挥的其他源能。
那便只能进行脚踏实地的积累。
那样积累的结果，就是如今——你几乎见不到爱丽速子去碰炼金、炼丹系别的操作。
即便之前的发光、黑气都已是格外奇幻，但那的确算是纯纯的现代医学范畴。
甚至没有混入超凡植物。
因为她还没有把握。
她没有芯片，也缺乏足够的实践证明，哪怕是这位学校传言格外可怖的‘邪恶科学家’，也不会让同学、校友去喝那自己都不确定危险的药物。
这样的自我约束，直至两天前有了改变。
那一天，她获得了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羽蛇小姐的帮助。
那位羽蛇小姐自异界而来，寻访着这个世界的族裔们所使的力量，更好奇着这个世界的族裔们是否背负那样的‘诅咒’，于是她在这方面搜集了特别多的资料，仿佛是要为她当时待的制药公司提交一份卓越的贡献。
事实是她也的确提交了一部分，但重要的显然还是她将当初的收获重复利用。
——她将很大一部分的实验记录，手札笔记，交给了爱丽速子。
这本质只是她在加入一个新的小团体后，习惯性地用手头资源尝试打点关系。
只是一种‘赠送见面礼聊表诚意，但又要送大一点，等着看对方觉得不妥却又难以拒绝，又或是慌乱起来的’的，建立在友好表现上的恶趣味，但放在爱丽速子身上显然是另一回事了。
她是不会因为这种事慌乱的。
也不会因为礼物太重而不妥拒绝。
只有认不清自我价值者，才会对突如其来的赞助如此惶恐，而她爱丽速子向来自信过人。
她只会说：赞助我你不会后悔。
然后在几日之后，就给你端出她新鲜研制的杰作来。
就像当下，羽蛇能在同一时间收到那位神明沦为毛绒小耗子的可爱又柔弱的照片集，在椅子上笑得花枝乱颤。
而她自己更是满意地望着那已经在抬手戳光屏，整个也已经大了两圈的恶魔豚鼠，给自己的实验单子划下圈。
第二阶段的灵魂同步很顺利，体型呈现进一步扩张。
阶段总结：与测试结果一致。
NO.162:制药的爱丽速子要考虑的就很多了
众所周知，人类的启蒙离不开后天教育的努力，却也同样少不了先天基础上的优越。
那份大脑相对体格的惊人占比，正是人类屹立至今的理由。
同样的，那些脑袋小得实在该被称作小脑的小动物。
若无源能上的协助，便实在难以支撑起自我意识觉醒所带来的资讯膨胀。
许多妖怪修行先修人形，正是为了今后的路途能舒坦些，而许多故事里被诅咒成动物的人会变得浑噩，也是因为诅咒者没给留下这样的后路。
尽管人类的灵魂也是一处记忆备份，只要灵魂无碍便会时时尝试启动，但硬件上的缩水，总归会让软件难以运行。
哪怕能跑也是格外迟滞，cpu更是过载到温度拉满，恨不得立刻任务管理器点击结束任务。
所以在天然药物化学这块，几乎没有变形药的制作记录，倒是魔药那边多得一匹。
有随机转换的，也有指定切换的，甚至是变成庞大幻兽的——所有看起来完全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的岁月静好，全是超凡植物对源能负载的药性在负重前行。
这要放在几百年前，或许还得是笔大开销。
尤其是各区的灵气复苏企划刚开始那会儿，超凡植物可是供不应求，哪怕是株曼陀罗草都能炒到一个三口之家的年收入价位，但现在早已实现了生产力解放。
岂止是灵气复苏，完全就是重现神代的空气质量，大部分超凡植物都能正常培育，少部分条件严苛些的专门搭个培育棚，而人参果树那种更特殊的年份特定型——那就多半得去星盟买颗边荒生态星球开发权。
那样的距离，那样的物价，那样的政策扶持，投资起来还能划算点。
爱丽速子当然不需要做到那种程度，尽管她的零花钱已经足够多了，但对一个月下来二十多天都在搞实验的她而言，实验经费安排还是得特别注意的。
尤其还要考虑某些设备的维修费用，那样的意外出现一次极可能盖过几次项目的经费。
——就像某些宅宅会在生活省吃俭用，网上大力氪金一样，速子其实也在吃、穿、住上格外随意，只有对实验和红茶上的要求，来得格外严格专业。
“但就算如此，你用祁门红茶招待一只耗子还是太怪异了。”
那已经有一只半的手掌大，比起一开始来俨然已经‘肥’了三圈的恶魔豚鼠，就连脑袋上的双角与耷拉着的双耳也同比例扩大，但更惊人的显然是‘它’用那不似耗子的爪子捧着茶杯咂了咂嘴后，吐出一句低沉的男青年音来。
“你对薯片的选择就不怪异了？”斜了眼这坐在小桌上的恶魔豚鼠，爱丽速子施施然地甩了甩自己那衣袖，“香浓红烩味…正常豚鼠应该很忌辛辣，过于敏锐的嗅觉就是它们作为实验动物的理由之一哦”
“这算正常吗？”抬起爪子敲了敲自己额前两侧都有的一小块鳞片，敲得哒哒响，豚鼠君的黑色大眼睛望着速子，又望向不远处操场上奔驰的马耳朵姑娘，“训练还是有点着急了，我现在都还没想起一周前的三浪数值。”
“芯片还是无响应？”速子咧嘴笑问，好似很喜欢看他这副困扰的模样。
尽管这副模样换成鬼蛇那样的家伙来，多半又要嚷嚷着‘根本看不出表情变化好吧！’，但这位狂气科学家大抵是无所谓的。
“芯片识别不了目前这样的生物信息，不过至少没引起神经紊乱，算是初步成功。”
恶魔豚鼠提起自己的小爪子，像往常那样十指交叉，却让边上的天狼星象征嗤地一声没绷住。
“你这抱爪真像是什么委屈怂包。”
听了这话，那耗子略略挪身，扭头看她，沉默了几秒，问：“……你还在啊？”
这话瞬间就让天狼星柳眉一竖。
“你这耗子怎么对主人说话呢！”
“你没自己的宠物么？”速子抬袖遮在她看向耗子的视线前，“你不是更喜欢狗么？这是我的豚鼠君。”
“这家伙看着哪里像耗子了？不像狗吗？”
甚至开口就会伤害你。
“哪里像了？”
“被骂了应该不是我的错觉，”那耗子抬爪划了划嘴边不是很明显的长须，“这种状况还要持续多久？”
“大概五分钟，你会再大两圈，芯片就差不多能识别了…”正在和天狼星吵架的速子回过头迅速道。
“毕竟这种体型扩张本质是你原本的身体讯息在被灵魂反复调用唤回…这里是训练场，不比赛的学姐能不能不要妨碍别人训练？”
她刚说完就又扭头去和天狼星吵了，也不知有什么必要较真。
平日的速子都不在乎天狼星对奥默的嚷嚷，但对于这副豚鼠模样的训练员，她似乎真在自居主人。
而奥默懒得理这俩家伙的争吵，反正他在之前活动室被天狼星试图坑一把时就已经找回了大半自我，没有留下会被录音的丢人记录，更非常自然的按时间开始招呼女孩们训练。
——但或许这副造型本身就已经很丢人了。
迎着边缘不少走过的训练员的注视，豚鼠姑且无视着那些目光，只是瞥了眼身下这小桌。
这还是小陆从器材仓库搬来的，但或许很快就会用不上了。
念及于此，他倒是扭头看向不远处那和一旁女孩一起偷瞄着他的青年。
“小陆，赛罗那家伙还是没消息么？”
“啊？！是，是啊，”还以为是偷瞄被逮的朝仓陆，稍微有点心虚，听清他问什么后倒是进入到另一种慌乱中，“赛罗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这几天经常联系不上他的样子。”
“那你总归见过他吧？”
“那倒是每天都有见到。”
“那你也该问过他吧？”
“每次都被含糊过去了啊！要不奥默桑也问问吧？”
“不问，我看他连动态都不发，应该是什么秘密行为。”
“那你还问我……”小陆感觉很有些委屈。
然而奥默只是无动于衷地又问：“他身边有过什么女孩么？尤其是赛马娘。”
“没有啊，不过我一直觉得他身上好像有些机油味儿。”
“机油……”奥默无语的抬爪挠了挠下巴，而这动作又引得小陆和米浴又看了两眼，后者更是悄悄吞了吞口水。
“这样的话……”
耗子若有所思，又问向一旁和天狼星讨论着狗好还是豚鼠好的速子：“速子，芯片识别能不能推迟几分钟？”
“哈？你想推迟？”
没想到会听到要求的速子回头，愣了一下，旋即就从那常让人不确定内里的大褂衣袖里探出个捏着试管的手来。
“按3g剂量，多一点都可能又变得像之前一样浑噩，你最好小心朝仓和米浴，他俩看起来快忍不住想揉你了。”
“……”扭头看了眼那俩人的豚鼠，只看到一个皇太子尬笑，一个小姑娘低头。
“还有这个，我本来不想着这么早摸出来的。”她另一只手，又摸出个薄片状的塑料包装药片。
“出问题了直接啃，按之前克拉拉带的那些特供豚鼠的测试都是二十秒内起效，能够立刻破坏原本的药力。”
“头一回听说的解药。”
“毕竟是全新的尝试，不能和以前一样。”
NO.163：一级分离成功
几分钟后。
在通往后山的山间小路上，小陆与米浴都看着地上跑动的奥默，欲言又止。
“那个，林顿桑？”
在那纠结的末尾，是小陆率先鼓起开口的勇气，让着微妙的组合步伐一滞。
“如果你想问为什么要延长状态的话……”那跑在最前面的奥默，挪过那一度被怀疑会跑不起来的圆滚滚的身体。
“我可以简单的回答你，这样更不容易被发现。”
“诶？”
委实说，小陆心头的疑惑不止一个，让他开口的当务之急也不在此。
但该说不说，看一只豚鼠严肃解说的模样有种魔性的魅力，这种魅力就像某些迷因梗图让他不太愿意打破，便在当下选择了老实听着。
而脑中一直在高强度运转的当事人/鼠，唯独缺一份这样的自觉，还在一如往常的说明道：
“还记得我之前跟速子说过的‘生物信息’吗？”
“这幅模样不仅在视觉上不易被发现，更是生物识别上的出色伪装。”
“在这样的状态下，我只需考虑精神与灵魂上的破绽。”
“但速子同学也说了，您那药剂过量就会像之前一样浑噩…”米浴小声道，“……您难道将那也视作一种办法了吗？”
“很敏锐，米浴小姐、”豚鼠抬爪，以趾作指，指着她晃了晃。
旋即他便又回过身去，迈开爪子，留给俩人一团大绒球似的背影。
“通常来说不需要做到那一步。”
“但若有需要，我会预先寻求两位的帮助。”
“是我的错觉吗…奥默桑你…”无声招呼着米浴跟上的小陆，低头看着前面小跑的豚鼠。
“好像已经在假设赛罗那儿有敌人的前提。”
“不一定是朋友，但肯定会有警戒，并且还会比较专业…”恶魔豚鼠在奔跑中回答，只是习惯朝后看了一眼，“小陆，这话题本身应该算是严肃吧？”
“呃…抱歉。”小陆尴尬的从奥默身上挪开目光。
他是很想严肃一点的，严肃一点更契合当下的话题，但看对方那好似爬得欢快的奔跑模样，再严肃的语气都无法阻止微妙起来的目光。
“其实我最开始就想问……”
“不算困难，也不算累。”
那耗子头也不回的抢答，俨然对这问题早有预料，倒不如说，小陆并不是第一个这么问他的。
“我在一款深度浸入式的怪兽游戏里有过类似的操作体验。”
迪迦片场的变异怪兽莫拉特王，作为巨大化的变异鼹鼠，同为需要爬行的啮齿类，与当下的区别也就是莫拉特王的肌肉发达，机体性能并不算差。
反观这副豚鼠身体……
只能说有在改善了。
已与身体重新同化的灵魂，会在身体与药力的每一次对抗中，充当旗帜与信标。
既让身体朝着原本的模样变化，也迅速地让自我逐步回归。
眼下，恶魔豚鼠的体型便是明显在随着时间推进扩大，在速子的预估下，他大概会在一小时内恢复原样，并且最后的恢复还会像反向魔法少女变身似的，会被一团黑暗包裹，再被光覆盖，届时便会是一副连衣服都一并‘长’出来的，喝药之前的模样。
说实在的，就是还原出来。
所谓魔药，常是对源能的模拟。
尤其是变形功用的魔药，比起肉体、基因层面的转换改写，更接近于从‘资讯’层面的扭曲覆写。
所谓的变身，包括奥默的魔人化天赋本身，也是走的同一条路。
不过劣质的下级品通常只能做到‘认知’上的改变，且还难以骗过机器，只需隔着一层屏幕就能看穿虚实，远远无法与当下这类变身效果相提并论。
从这一层面看，你能明显感受到爱丽速子的非凡成就。
即便没能真正跨越经验的壁垒，她的履历也已能填上一份跨越派别的成果，而这份成果更具含金量的无疑是她始终都能将这些效果控制在‘副作用’的层面上。
这意味着那被她称作‘重整新陈代谢，曲线达成状态回复’的主要效果，有着远比‘变成豚鼠’更稳定、更明显、更直接的效力。
她总是尽力追寻着两种相距甚远的药效同在，每一次的失败反而让那些受试者松口气地打从心底感慨‘这次没有副作用啊’。
也让那制药者佯作无事地做着记录，做着敷衍，寻觅着改良的方案与时机。
于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奥默对那些‘副作用’的看法也有了变化，不再只是单纯将其当做累赘，而是将其视作一份可以利用的可能性。
或许是因为速子在他面前展示的药物总是逃不开这样那样的副作用。
也或许是当初他戴着头盔又揭开眼孔，以‘光子力射线’整蛊千明的成果让他特别留意。
尽管爱丽速子这次的成果最终指向了豚鼠超出了他的预想，但‘变形动物’这一方向却是他不得不承认的因果。
早在上周之前，他就特地问过爱丽速子目前的科研成果，继而提及了动物变化这方面的可能。
尽管只是以给对方提供思路的方式开口，但显然，爱丽速子并不迟钝。
她不仅对此感兴趣，还有某位羽蛇小姐给她送上了最后的拼图。
而作为结果的当下，显然并非提出者热衷的爬行类，而是常被实践者挂在嘴边的啮齿类。
啮齿类就啮齿类吧……
总是擅长急智操作，换言之就是总在给事情擦屁股，同时也意味着心理预期总是很低。
看待优劣总是全面的奥默.林顿，显然不会是完全的悲观主义者，完全的悲观主义者会消极面对所有，直至对生活都失去了信心与勇气，而总是在给事情擦屁股的人，至少要有在谷底时苦中作乐的乐观主义思想。
‘至少宠物豚鼠比宠物蛇要来得自然些，合理些……’
‘而且好歹莫拉特王是真操作过的，完全的蛇身说不定会和刚变羽蛇的霍尔海雅一样尴尬……’
像是这样的，虽是事实，但更像是自我安慰的心声，便是训练员的无可奈何的乐观之处。
‘危机也正是机会’——有许多人说过类似的话，奥默也曾用来安慰他人，但他心里却并不这么想。
他只觉得这话麻痹了许多人，让他们本末倒置。
机会无时无刻都有，只是你不曾在意，更不曾握住，而危机中的机会却是那样的显眼，因它格外宝贵，若不握住就将迎来悲剧的收场。
这本应用以警示自己不至落得那般境地，而非为了机会而特地置身危机，去挑战一场豪赌。
但这话要说给爱丽速子去听，也不知道能听去几成。
说给赛罗去听，同样也不知道能听去几成。
不是喜欢赌，只是习惯莽的人也是有的，而这样的人指望瞒住事，不如期待他能有个考虑许多的助手。
当然，不是助手，而是加害者也可以。
但考虑赛罗那不演时的实力，奥默便更倾向于前者。
所以当下的他便爬行于那草叶之间，循着赛罗的光芒追溯轨迹，然后在突然间的警报声中。
一把扯起小爪爪下带着的试剂口抿上几滴，当场僵滞。
“原来是捷德和米浴，以及……宠物耗子？”
“先把他俩送走吧，这耗子该怎么算？”
“哦，那给王牌带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