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我从凡间来TXT下载我从凡间来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我从凡间来全文阅读

作者:想见江南     我从凡间来txt下载     我从凡间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二百零八章 夷陵之威

    便在这时,一声传来,“好热闹啊,游兄,你这寿宴,做的不错啊!”

    六名男修行了进来,说话的正是居中那位长脸男子。

    “呜呜,黄大人救命,黄大人救命啊!”

    洪世虎如来乱救星,蹿到长脸男子身前,便跪了下来。

    “这是唱得哪一出,游兄,热闹得有些过了啊。”

    长脸男子身边的断眉青年哈哈大笑。

    游海面上也堆出笑来,疾步朝几人迎去,朗声道,“诸位,诸位,我与诸位介绍一下,到来的几位正是我的挚友,西海六烟客,亦是我北晋王府的著名客卿。”

    人的名,树的影,西海六烟客,大名垂世已久,当的一声如雷贯耳。

    场间众人皆有所听闻,游海这一介绍,众皆高声问起好来。

    六人也不回礼,长脸男子一把提起洪世虎,“老洪你不是忙着要运作千幻宗的副宗主么,怎么混成这德行了?”

    说着,冲游海虚虚一抱拳,“游兄,老洪这人不错,上回送的一对美婢,很合我心意,我便大着脸,替他向你讨一个副宗主的位子,不知游兄意下如何?”

    游海笑道,“好说好说,只是目下,有人为难洪兄,我也不好做啊。”

    说着,游海朝许易一指,“洪兄所惧者非我,而是这位,几位不见地上尚有血气么,便是这位当场杀人。”

    西海六烟客的目光,头一次在许易脸上汇聚,长脸男子冷哼一声,“敢在千幻宗杀人,阁下必定有些能力,报个字号吧。”

    许易看也不看长脸,一把将晏姿抱起,温声道,“看来终究免不了要宰几头蠢猪,你再忍耐片刻,我必定活刮了洪世虎,与你出气。”

    初始,许易还顾全局面,没想到又有人搅合进来,这池子谁是越来越混,哪里还顾及得了。

    既然如此,他也难得顾及了,挥刀杀人便是,便是广龙堂垮了,该出的气也得出。

    “好好好,老子今天算是长见识,开眼界了,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能在我面前杀人?”

    长脸男子气得浑身发抖,长啸不绝。

    他们西海六烟客纵横江湖,除了历劫大能,所到之处,还没有这么狂的。

    许易大手一挥,一道火星炸起。

    “住手,住手,大哥,是夷陵公子,是夷陵公子啊!”

    六烟客中的紫须青年,猛地大叫出声。

    长脸男子身影如电退回,六烟客瞬间结阵,再没了半点先前的淡定,从容,好似撞上了盖世妖魔。

    场中顿时大乱,轰然声不绝。

    “什么,他就是夷陵公子,凤凰城外,挥手灭漓江五魔,退历劫强者的夷陵公子!”

    “啊呀,如此奇人,今日一见,真乃三生有幸。”

    “游兄,我看你手下的洪世虎的确是不当人子,此等无赖子,你何苦为他出头。”

    “像,真像,我见过当日大战的影像,真的是他,就是改了装束,今日能见如此神人,实在是莫大荣耀。”

    “…………”

    乱声如麻中,许易挥出剑网,轻易将已瘫软如泥的洪世虎摄入掌中,剑网旋转,洪世虎竟生生被千刀万剐,斩成一具白骨。

    剑网一转,化作禁笼,摄来洪世虎衰微至极的灵魂。

    许易催动秘法,洪世虎的记忆,尽数被读取。

    许易抓过洪世虎的储物环,催开禁制,念头探入,取出一枚丹药,给晏姿服了下去,不多时,晏姿体内狂暴的气息,终于趋于稳定。

    他撤回掌力,也不见再生变化。

    随即,精疲力竭的晏姿沉沉睡了过去。

    活剐仇家,抽炼生魂,许易做起来,毫无违和感,如此驾轻就熟,不是魔头是什么?

    满场血气,和着煞气,四散弥漫,所有人都遍体生寒。

    封标倒是有充分的心理建设,反应最小,不住地碎念道,“叫你老实点,你他马不听,还以为老子害你,遇到真魔头了吧,这下便是做鬼也难了。”

    “游宗主,我有个建议?”

    许易忽然转视游海。

    游海忍不住抖了一下,“您,您说。”

    许易道,“像你们千幻宗这么个折腾法,没灭宗,也算是一件奇事,我建议贵宗放所有的女修,婢女出宗门,为你好,也是为千幻宗好,你觉得如何。”

    “好,好,多谢,封长老,你下去办,马上就办。”

    游海木讷地道,声音依旧不稳定。

    封标接过游海的掌教令,风一般去了。

    许易从游海身旁划过,拍拍他肩膀,“你不错,我本来想看看你脑子你装了什么的。”

    游海身子一软,一道灵气打出,一个借力,勉强定住身子。

    许易缓步朝西海六烟客走来,指着长脸男子道,“你,出来,先前听你说,我当你面杀人,该如何?”

    长脸男子面色惨白,艰难地道,“该,该杀,此等败类,死不足惜,您不动手,我听说了,也得活剐了这王八蛋!”

    最后一句怒骂,却是出自肺腑。

    装十三可以,他不介意,挥手间帮曾经巴结过他的洪世虎一把,以此显示他的能力。

    可如今,这个十三太大,他装不动了,要出大事儿了,弄不好就要小命玩完,他对始作俑者的洪世虎自然起了无穷怨念。

    “如此说来,却是我下手太快,抢了你的活儿,向你道歉,请你原谅。”

    许易含笑道。

    长脸男子简直要哭了,便在这时,他身后的红脸胖子怒了,“大哥,和他拼了,什么他娘的夷陵公子,游海,叫上你的人,一起上,老子不信,咱们这些人,会干不过一个狗屁公子。”

    此意一出,意动者不在少数。

    岂料,他话音方落,一道火球便轰到了他近前,西海六烟客早已结阵防备,几乎同时出手,一道光罩猛地升起。

    火球迎着光罩,轰然一声巨响,整个大殿都垮塌了,无数巨石落下,被一众修士催动灵力挥开。

    烟尘尽处,红脸胖子早已没了踪影,叮叮当当,一枚枚储物环跌落在地,原地转着圈圈,跌落在地。

    西海六烟客只剩五人,皆伏在地上,浑身焦黑,气息衰微。

二百零九章 巧遇

    “还想动手的,可以站出来。”

    许易含笑说道,视线游走四方,无人敢与之对视。

    “误会,真的是误会,适才分明是那人少不更事,不知轻重,夷陵公子神威,无人敢冒犯的。”

    游海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赔笑道。

    当时,红脸胖子鼓噪之余,他是真的动心了,只差一点,命令就从嘴巴里喊了出来。

    也正是差了这一点,他才得以留下条性命啊。

    一念至此,他就恨不得洪世虎能复生,好让他亲自再杀这王八蛋一次。

    什么人不好得罪,去惹这天杀的煞星。

    “若无人动手,某就少陪了。”

    说罢,许易便要离开。

    便在这时,十余道身影撞了进来,一名白衣青年冷声道,“走,哪里走,真当我北晋王府的领地,是菜场货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么?”

    “参见少主。”

    游海急忙拜倒余地,声音极为激动,来的这位不是别人,正是北晋王府的少主薛匡,论修为或许还不及他,但身份高绝。

    薛匡身后立着的北晋王府,乃是真正的庞然大物,历劫当足有五位之多,威压当世。

    薛匡淡淡扫了游海一眼,冷哼道,“偌大一个千幻宗,被你弄成这样,阿猫阿狗也能欺上门来,你这个宗主我看是做到头了,换头猪来,恐怕都比你强!”

    游海被训得满脸冒油,不住叩头。

    薛匡指着许易道,“就是你闹事,好胆色,两条路,要么跪着认错,听我处分,要么我就在此间了账了你,你自己选吧?”

    许易微微一笑,“老段,你现在牛皮了啊,见了我,也当没这号人,成精了啊。”

    薛匡怔了怔,完全不知道许易在说什么,他身后的一名正与一位华服中年说着什么的金冠青年闻声,猛地抬头看了过来,哎呀一声怪叫,冲着许易飞奔而来,“老大,我他马可想死你了,老铁,老孟,尤其是他马老蒋,都快笑死老子了,你说咱们都在乌风国,我老段竟连老大你的面也见不着,这有多跌份。”

    金冠青年正是段天岱,自金丹学府放假后,段天岱真的是无数次邀约许易,奈何许易都在忙碌,始终没时间,弄得段天岱毫不气闷。

    哪里知道,竟在此间撞上许易。

    一通喷完,他才注意到场上的气氛不对,他生性跳脱,却是绝对的聪明人。

    很快觉出不对味儿来,哎呀一声怪叫,如疾风一般冲到薛匡面前,就是一耳光,将薛匡抽得飞了出去,“我草你大爷,薛老二,敢和我老大对着干,你真他马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怒骂未绝,段天岱便又要冲上去,对还未回过味儿的薛匡下死手,却被游海死死拦住。

    薛匡醒过神来,也不干了,他堂堂北晋王府的少主,竟被人当众打了耳光,如此奇耻大辱,岂能善罢甘休。

    “我草,你他马长行市了,敢跟老子叫板,王保,给老子灭了他!”

    段天岱怒声喝道。

    一位锦衣老者身形一晃,杀入场间,立时和游海大战起来,锦衣老者手段凌厉,一上来便将游海死死压住。

    眼见着段天岱又要冲来,薛匡一晃身,折回了他先前的队伍。

    此刻,他心中真是又怒又惧,段天岱如此折辱,他当然火冒三丈,可平心而论,他真有些畏惧段天岱。

    本来,此次他来千幻宗,不过是适逢其会,领着一帮同圈子的公子,四处游玩,转到了此处。

    千幻宗是他的地头,风景一向不错,最重要是出美女,他本想在此招待一番,其中段天岱便是两位主客之一。

    论身份,他是北晋王府少主。

    而段天岱可是西秦王府的世子,论实力,西秦王府是乌风国最顶尖的那一拨,分明盖过了北晋王府。

    何况,两家向为姻亲,关系极为紧密。

    今日之事,他被段天岱揍得再惨,也是世子表哥打庶出表弟,他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

    更何况,看这个架势,姓段的还要不依不饶。

    薛匡当真胆寒得紧,又觉得委屈,为了他马一个外人,你这样弄老子。

    其实,薛匡委屈,段天岱还觉得自己委屈大发了。

    本来这次放假,在段天岱看来,是拉近他和老大关系的大好良机。

    虽然,一三七舍的几个货,向来都感情好得远超旁的舍。

    可感情再好,五根指头还能分出长短了。

    不管别人分不分,反正段天岱和蒋飞这对欢喜冤家,是卯上了。

    他不能输给蒋飞,哪儿哪儿都不能,若是有了舍长的偏心眼,以后蒋飞就翻不起风浪了。

    何况,许易如今在金丹南院的行情,简直直上云霄,如此一根粗大腿,若不抱紧了,岂不是脑子坏掉了。

    故而,这边才放假,段天岱便下了指令,要人制定了接待计划。

    他打算好好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虽然他在金丹南院混成了甲乙丙丁,但在乌风国,他照样能笼罩一方。

    千算万算,没想到许易没接上不说,这里还出了天大岔头,该死的薛匡竟敢和自己老大叫号,还他马大言不惭开两条路,想想,他都要气炸了肺。

    此事若叫蒋飞知晓,他真不敢再回金丹南院了,弄不好便成了超级笑柄,能被笑上一整年。

    “段兄,段兄,算了,算了,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是血脉至亲,何苦这般,何苦这般。”

    薛匡都被迫钻了过来,一众贵公子们也不好不顾体面,横在段天岱和薛匡中间,劝说着段天岱。

    “都他马别劝,老子今天非给他三刀六洞不可,敢惹老子的老大,真是活腻了。”

    段天岱怒气不减地骂道。

    薛匡已没了脾气,红着眼睛,大喘着粗气,他看得明白,段天岱这疯狗不是虚张声势,真是奔着要自己命来的。

    他就想不明白了,游海这蠢货,怎么就能惹上段天岱这疯狗都要叫老大的人。

    “小段,此事我做个和事老,就此作罢,你们到底是至亲,我也受过北晋王的恩惠,我既然在这儿,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说话的正是华服中年,先前段天岱便是和此人交流,没来得及兼顾场中,故而没认出许易来。

二百一十章 金丹卫

    “胡叔叔明鉴,此事小侄何错之有,外人来我家地头上闹事,我岂能坐视不理。”

    薛匡终于寻到了大树,壮着胆子发声道。

    “你他马还敢多嘴,胡叔,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我老大不发话,今儿,薛匡这混账就得躺着出去!”

    段天岱梗着脖子道,气焰终究消下去不少。

    华服中年微微一笑,冲许易虚虚一抱拳,“小友请了,你既是小段的朋友,大家都算是自己人,大水冲了龙王庙,我看这事儿,就此作罢,小友,可否给老夫个面子。”

    许易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你在我这儿没面子,老段是我兄弟,我卖他面子,老段,你说算了,我就算了。”

    段天岱心头一惭,热血上涌,“算他妈笔,谁说话都不好使,老子今天非把姓薛的干趴下,王保,别他马打了,给老子叫人。”

    许易笑道,“收拾这几个杂碎,你我兄弟二人就够了,叫人来看戏么?”

    段天岱木着脸,冲许易拱拱手,“老大,你就给我留点脸吧,这事儿,我要料理不明白,我他马还怎么回一三七舍。”

    先前,华服中年出面说和,一瞬间,他的确有了息事宁人的打算。

    许易一番话出,段天岱恨不能把自己嘴巴撕烂。

    事儿是不大,薛匡骂的那些屁话,总不能一风吹散。

    舍长何等人物,认他这个兄弟,他竟然还闪念过媾和,他深深地不耻自己。

    “原来是小段在南院的同学,我就说嘛,是自己人。”

    华服中年八风不动,掌中多出一块白色的徽章。

    那块白色徽章似有魔力,甫一出现,立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白质徽章,胡叔叔,您何时成功进阶了,这可是白质徽章啊,整个仙殿也没有多少人拥有吧。”

    “早就听说过五色徽章,可怜我等连一枚青章也没得到,今天还是托了胡叔叔的福气,否则连白质徽章的影子,也见不到。”

    “胡叔叔真不愧是杰出的金丹会前辈。”

    “…………”

    一众贵公子们纷纷奉承,薛匡更是把着华服中年的臂膀,口中的奉承话不要钱一般倾倒而出。

    场中无数宾客,皆向华服中年投去艳羡和敬畏的目光。

    那可是白质徽章的获得者,真正的金丹会高层。

    奉承声未毕,两队人马杀进厅了,总计十二人,皆通身金甲,面罩金兜,看不出面部,却气势迫人,胸前的图章花纹,和华服中年掌中的徽章别无二致。

    顿时,场中喧腾更炽。

    “金丹金卫!大名鼎鼎的金丹金卫。”

    “传闻金丹金卫,代表着金丹会,每一名金丹卫皆要灵根三层强者,如此一队金卫,实力之可怖,恐怕能和历劫大能抗衡。”

    “没想到白质徽章就已经可以调遣金丹金卫了,金丹会的实力强得惊人啊!”

    “…………”

    喧腾声中,金卫领队向华服中年以手抚胸为礼,“金丹卫十三支,集结完毕,听从大人调遣。”

    华服中年淡淡一挥手,“先在一旁候着。”

    说罢,含笑地盯着许易道,“自我介绍一下,本座胡风,忝为金丹会驻乌风国总理事务官,严格来说,算你的上官,老夫一句话,不能让你进金丹学府,但让你出来,还是轻而易举的。当然,能进金丹学府的,都是一时俊杰,老夫犯不着如此,小友现在觉得老夫有这个资格做和事佬了吧。”

    段天岱眉头一沉,“胡老当真要死撑薛匡到底?不就是一亩灵田么,薛家给的起,我段家也给的起,还请胡老作壁上观!”

    华服中年老脸微红,沉声道,“小段,我劝你一句,交友要慎,不是什么人,都配成为你的朋友的,要看清大势。”

    “看你麻痹的大势!”

    段天岱彻底毛了,指着华服中年道,“你他马非要搅合进来,老子连你一起弄。”

    白质徽章虽然了不起,但段家在金丹会也不是没人,无论如何,他段某人是必须和老大死抱一把的。

    无关利益,只为一年多的出生入死,兄弟情义。

    “大胆!”

    胡风暴怒,横眉冷指段天岱,“给我将这不分尊卑的贱人拿下!”

    薛匡更是上蹿下跳,“段天岱,我看你他马是疯了,便是你爹也不敢这么和胡老说话,老子看你这回怎么和你爹交待。”

    一干金丹金卫立时朝段天岱围来,领头的金卫统领寒声道,“金卫行事,以金丹会之名,凡金丹会成员,皆不得违抗,违令者,逐出金丹会及金丹学府。”

    胡风冷笑道,指着许易道,“还有此人,以下犯上,不分尊卑,也给我擒了。”

    他话音方落,许易身化流影,已到了近前,数条手臂伸出,击出光球,前来拦截,却都还未攻到近前,便即湮灭。

    胡风身份虽高,修为却是一般,许易如鬼魅一般欺到近前,他根本没有有效的防御手段,完全慌了神,大声呼喊,呼声才出,身子便被许易擒住,提了起来。

    “叫你装比,叫你装比!”

    许易挥手便是两耳光,将胡风满口牙齿抽得七零八落。

    一众金丹金卫惊怒交集,弃了段天岱直朝许易围来,才攻到近前,许易掌中亮出一枚黑质徽章,血气涌入徽章中,徽章放出淡淡华彩。

    “参见大人!”

    一众金丹金卫尽齐齐跪倒行礼,不复向对胡风那般抚胸为礼。

    跌落在地的胡风,怔怔盯着那枚黑质徽章发懵,口中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乌风国没有黑质徽章。”

    金卫统领抬起头朝许易看去,“请大人验证徽章。”

    许易送入一道灵力,黑质徽章猛地放出轻吟,胡风噗通一下,跌坐在地,金卫统领恭敬道,“金丹卫十三支,听候大人调遣。”

    金丹文的存在,纯粹是金丹会给予金丹会员的一种福利。

    白质徽章以上,有权调动金丹卫支队,白质徽章以下,若遇危险,可以向就近金丹会发布求援信息。

    金丹卫唯一的原则,便是听命等级更高的金丹会会员的命令。

二百一十一章 生日快乐

    胡风简直要疯了,自他成就白质徽章,就任金丹会驻乌风国的总理事务官后,心气之高,已入云霄,怎么也想不到还会在一汪浅水中,撞见真龙。

    “我草,老,老大……”

    段天岱先疯了,嚎叫不绝,这个老大,一直以来都是神秘而诡异,什么不可能的事,到他这儿都成了轻而易举,似乎永远都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

    许易笑道,“去吧,去帮我出气,把那个北晋少主的臭嘴撕烂。”

    他话音方落,早已吓得崩溃的薛匡,蹭地一下,窜出殿去,段天岱狞笑一声,“想跑,老子今天非给你做个记号,让你狗日的刻骨铭心一回。”

    “游宗主!”

    许易忽地对呆若木鸡的游海说话了。

    游海好似被电了一下,身子一颤,忙道,“在,在,大人有何吩咐。”

    眼前的这魔头的身份,实在太多了,多到他已经不想去厘清了,反正就是惹不起。

    每想至此,他都恨不得已死得混渣都不剩的洪世虎再复活过来。

    许易道,“记得我的话,女修女婢全部放归,千幻宗最好不要再招募女修,当然,这只是我的建议。”

    游海连忙指天立誓道“一定,一定,大人的话,游某一定铭记,全是洪世虎这般的败类,坏了我千幻宗的名声,游某绝不再招募女修,给此等败类可乘之机。”

    “如此最好。”

    说罢,许易转视胡风道,“同是金丹会一脉,我若太为难你,未免叫旁人看笑话。你也一把年纪了,火气别那么旺,也别总想着靠头上金丹会的帽子,四下里活动弄好处,若是再叫我知晓,少不得要提议会中,清除一批人品不端的败类,你可记下了。”

    “记,记下了。”

    胡风将头扎在脖子里,低声应道。

    “如此,某就不打搅了,游宗主,生日快乐。”

    说着,许易飘然而去。

    游海满头瀑布,“我,我生日……快乐?”

    许易并没去远,就在千幻宗立于云海之巅的一座山峰停住,不多时,段天岱赶了过来,远远道,“老大啊老大,你信不信我若说出去,你得了黑质徽章,蒋飞一准得说我喝多了,说酒话。啊呀呀,话说回来,那可是黑质徽章啊,老大,您不会是自己假做了一个,糊弄事儿吧,若真是……”

    许易哑然笑道,“想什么呢,这玩意儿能作假,就不瞒你了,这是我发了篇定文,自己挣下的。你知道就行了,别嚷嚷得满世界都知道。”

    段天岱瞪圆了眼睛,艳羡地道,“果然不愧是拜了副教长大人为师,老大,你说我的姿色也不错啊,怎么就……”

    啪的一下,许易在他头上敲了一记,“想什么了,你以为我是出卖色相不成,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

    段天岱指着许易怀里熟睡的晏姿道,“您是什么人,以前我还真不那么清楚,现在可知道了,您瞧瞧,才换了地头,您这身边立时又换了人。啧啧,身姿动感,丰而不肥,比副教长大人也不差了。尤其是脸蛋,副教长大人是美艳清冷,您怀里这位可就是清纯可人,各擅胜场啊。”

    “老大啊老大,没接触您前,我还觉得我这个世子做得挺成功,有滋有味。现在一想,真是人比人该死啊,哪儿哪儿都不如您,修为、成就就不说了。连女人方面,我也差得您十万八千里啊。”

    许易指着段天岱笑骂道,“别跟老子胡扯,对了,交待你办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办事儿?什么事儿?”

    忽的,段天岱一拍脑瓜儿,“您说那丹材的事儿?大哥,不是我不开眼,您交办的玩意儿,实在太难得了,我这边费老了劲,也不过弄了三种,其余的,根本寻访不到。当然了,还有时间,到时要是凑不齐,您可别怨我。”

    许易笑道,“那是自然,不过能寻到的丹材,分量你得备足了。”

    为了筹备九灵圣血丹的丹材,许易采取的是广泛撒网,重点捞鱼的策略,用得着的人脉,都被他用上了。

    段天岱一家凑不齐,原也在情理之中,他也没指望一口吃成个胖子。

    谈完正事儿,二人又扯了会儿闲篇,许易便要告辞。

    这回,段天岱说什么也不让他走,非要请他去自己地头坐坐。

    许易拿他没办法,只好走一遭,说好了只去三天。

    哪知这一去,足足有半月,他本来想闭关研究药材的计划彻底被打乱了。

    段天岱实在是太盛情了,许易也算是开了回眼界,各种从没有过的享受,都在段天岱的招待下,全过了一遍。

    大大小小的宴会,几乎就没断过。

    世上没有包火的纸,他夷陵公子,黑质徽章拥有者的身份,还是漏了。

    弄得本来是段天岱亲自接待,变成了段天岱老子西秦王段墉跑过来作了主陪,许易可以撅段天岱面子,怎么也不好撅段墉面子,就这么着,在西秦王的领地耗了十余日。

    晏姿倒是颇为开心,其实,只要待在许易身边,她都开心,尤其是许易不忙着修行,可以陪她的时候。

    这十余日,她就好似一道块乐的影子,始终黏在公子身边,无边繁华也不过被她作了陪伴公子的背景。

    眼见得离开学没几日了,许易实在抵不过段氏父子的好意,无奈,来了个不辞而别,这才遁走,又惹了段天岱好大一通埋怨。

    许易携晏姿回归广龙堂,便着手帮助晏姿炼制衍灵丹。

    他如今对药性的研究已登堂入室,不使用黑源珠,也不过失败了两回,便炼制成功。

    为怕晏姿也遇到意外,不差钱的许易,一口气炼制了四颗衍灵丹,为她备用。

    事实上,妖孽毕竟是少数。

    晏姿天资虽高,却是正常人,一枚衍灵丹,便成功凝结了灵根,却也是最常见的火灵根。

    冲击到灵根境后,许易又帮她巩固了境界。

    一来二去,时间便耗尽了,他得赶赴金丹学府了。

二百一十二章 解封

    许易没过分叮嘱晏姿,经此一劫,晏姿虽仍有小心思,却不再表露,哪怕一点蛛丝马迹。

    许易更不用过分叮嘱荒祖,晏姿是荒祖的老上级,此番许易离开,除了收了大量的药材,没有带走元丹。

    荒祖当知道,如何助晏姿修行。

    这日,许易起了个大早,在晏姿和荒祖的陪同下,吃了个早餐,便投城外去了。

    正午时分,他在墨惠城中,等到了段天岱,便一并朝城南行去,找到一间老宅,确认了暗记,入了宅院,出示了凭证,立时被人接住,引进一间地下密室,光阵开启,再睁眼时,头一个入目的便是蛮荒境独有的参云木。

    西行一百里,金丹南院已遥遥在望。

    “老大,怪不怪,我以前一看到这南院的灰扑扑院墙,便忍不住反胃,这回竟生出一丝亲切来。”

    段天岱一路上话就没断过,先是埋怨许易不地道,放了他父王好大一只鸽子,又叭叭讲蒋飞是如何艳羡他与老大双宿双飞的十余日。

    话越扯越邪,听得许易头都大了,难得这会儿说了句正常话,许易赶紧接茬道,“这不奇怪,南院要的就是这个,恭喜你,你是合格的南院人了。”

    南院求学,已历一半,许易感触最深的便是,南院教授的东西,有用不假,但并不高深,也不需要如此长的学习时间。

    说绝对一些,一人发一个如意珠,将该教授的东西,影印上去,以入学学员的资质,也不会用三年时间才掌握。

    归根结底,南院在用这种集中学习,建立师生情,同学情,最终形成归属感,再统合成一股强大势力。

    单看如今连乌风国都有了金丹会的什么总理事务官,修为不高,地位高得吓人,便足能看出金丹会如今的声势。

    倘若,再过上若干年,段天岱这帮二代们继位了,却不知道金丹会又该成为一个怎样的组织。

    不过,这不是他所要担心的,即便按阶层划分,他也是既得利益者。

    这天是开学日,整个金丹南院一片喧腾。

    一三七舍也一样热闹,分开虽不过一月,但感觉却大不一样,众人只觉亲切得不行,连蒋飞和段天岱这对著名怨侣,也没再争锋相对。

    诸人相聚,不用许易提醒,铁大刚等人就各自上缴了许易托付诸人帮忙收集的丹材。

    细细一数,也只凑齐了六种,唯有两生花,和无我果,不见踪影。

    许易讶异至极,他这几个舍友,在外面的能量,他可是见识过的,集合四人之力,都凑不齐九灵圣血丹的丹材,他也是挠头不已。

    “抱歉,老大,我可是费了老鼻子劲儿,才凑到这些,我老子的宝库都被我炸开了,还是无能为力,老家伙动了真怒,打了我两记魂鞭,痛死老子了,下回,我带老大亲自去,老大你直接绑了我,老家伙一定拼命给你凑,他就我一个孤种,明面上对老子左右嫌弃,其实还是生怕老子死了,他断了香火……”

    蒋飞满脸歉意地说着刺人耳朵的话。

    许易拍了他一记,迎着正要说话的铁大刚几人道,“伤感情的话就不说了,我也知道这些东西,得来不易,兄弟们也必定费老了劲,我……”

    孟晚舟截住许易话头,道,“打住,打住,再说就多了。东西我们给了,你收了,这就结了,再多说一句,可就伤感情了。”

    铁大刚一拍桌子,“哈哈,老孟这话说在梗上,废话不说了,全在酒里,就是一个字,喝。”

    这一喝便从日暮时分,直喝到东方发白。

    铁大刚几人在院中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许易心中惴惴,不在状态,进入不了情绪,自然千杯不醉,他将几人搬上床,合上院门,悄然退走。

    他一直在纠结一个事儿,该怎么过宣冷艳那一关。

    当初嘴贱,一个玩笑开得有点炸裂,如今是真不好收场。

    他想了些招术,似乎都不靠谱。

    不过这一昼夜没消息,倒让他有些无所适从,难道宣冷艳又在玩路子?

    他有些摸不准。

    到了第二日,他去找洪督导要小黄,册子,从洪督导那里得了准确的消息,宣副教长目前还没来上班,她的工作,暂时被别人接了过去。

    许易暗道,莫非是因为紫质徽章的原因?他联系不上秋娃,也不便联系宣冷艳,不过,据他推测,连工作都暂时被别人接手了,定然是要一段时间的。

    看来直面宣冷艳的难题,可以暂时抛到一边了。

    不过,从洪督导的谈吐中,显然还不知道宣冷艳已经获得了紫质徽章。

    许易也不便多言,放下两葫芦酒,他正待离开,忽的,外面传来惊天动地的吼叫声。

    “吼吼,星空戒能用了,老子的星空戒能用了。”

    “禁制消了,消了!”

    “……”

    喊声初如惊雷,继而,又如海潮,下意识地,许易念头便朝星空戒送去,果然,那层笼罩在星空戒外的膜,已消失不见。

    他满面惊喜地看着洪督导,洪督导的目光却落在桌上的两葫芦酒上。

    许易哈哈一笑,将两葫芦酒收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枚储物环,“老洪,辛苦了,改日我请你喝酒,对了,那册子继续收集,我那边需求量巨大。”

    言罢,许易溜出门去。

    洪督导伸着脖子朝外够了够,左右扫描无人,一把收了储物环,破开禁制,念头侵入,两撇眉毛险些惊飞,脱口道,“好小子,看这出手,果然是配得上副教长大人的。”

    宣副教长没来,新的一学期,还是开始了。

    许易的特权仍在,他不乐意去课堂,也没人来拘束他。

    故而,他整日里憋在自己的小院的炼房中,潜心研究丹术。

    在许易看来,成为黑质徽章拥有者的最大福利,金丹会过往集结出版的金册,丹书,都会在徽章中留下影印资料,而且最新的金册,丹术,也会自动出现,甚至各种交流会的邀请,几乎每月都有。

    在信息公开方面,金丹会表现得极为大度,这点让许易尤为心折。

    他现在研究丹术,最热衷的便是重复金册和丹书中出现的各种实验。

    在实验中领略药性原理,灵质作用,远比看十篇定文要强。

二百一十三章 突如其来的挑战

    一直以来,许易在炼丹上表现得并不如在其他门类上灵秀,并非是他在炼丹上没有天赋。

    而是,他从未系统地,根本地去把握炼丹,一直在表皮上逛荡,他是个善于研究和发现的人,这种照猫画虎的活儿,他真干不习惯。

    故而,宣冷艳在指点他炼丹时,会斥责多多。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获得了黑质徽章,资源跨越式发展。

    他不再执着于炼制某一种丹药,而是从基础做起,追本溯源,从源头上把握新型炼丹法生发的根源。

    他现在不停地研究金册和丹书上的试验,正是站在宏观的位置,系统地研究丹法。

    过程必然繁琐,但扎下的根基,会无比地牢固。

    当然,应对这繁琐的过程,许易的光谱表系的作用,是大到无法替代的。

    在别人眼中,药性很难把握,在他这里药性就是颜色,就好比背诵一首长篇巨制的古书。

    对旁人而言,背下来是不可能的,只能一点点理解。

    而他一上来就用特殊规律完成的了记忆,只须在记忆中加深理解,必定事半功倍。

    何况,药材的研究,归根结底要落实在具体的实践中。

    光谱表系的存在,将大大提高他实践的成功率,这个过程意义大的简直无法估量。

    金册和丹书上记载的试验,无一不是具有重要现实意义的试验。

    几乎每一个试验,都应证了一连串重要的成果。

    但这些存在于书本上的试验的复制,是极难的,说白了,每一次复制都是需要大量的丹师配合,大量的资源供给。

    而在许易这里,这种复制虽难,但只要资源充足,几乎就不可能不成功。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许易从最开始的钢钉钻墙,硬着头皮钻研,终于进化到了海绵吸水,孜孜以求。

    他入门了,也入道了,他完全理解了丹道的基础过程,也彻底进入了丹道的微观世界,能领悟到那神妙莫测的微观世界的和谐之美、变化之美。

    两个月的辛苦,许易虽乐在其中,但到底是血肉之躯,精神疲乏得头脑阵阵发虚,最重要的是,他积攒的堆积如山的药材,在无数次试验中,烧了个精光。

    代价巨大,收获也是巨大。

    不提别的,单是炼制元丹,他也到达了孔启的境界,能随心所欲,不拘于药材的置放顺序,而成功地炼制元丹。

    最初,在许易看来,如此炼制元丹,是何等高深莫测,但如今反过来再看,却也不算什么了。

    这日,药材耗了个七八,许易终于从炼房中走了出来。

    他当先联系了洪督导,问宣冷艳的消息,果然,宣冷艳还不曾来南院。

    许易料定,多半这宣冷艳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他想联系宣冷艳,又觉得抹不开面子,偏生宣冷艳也不来联系他,让他大觉尴尬。

    本来,秋娃在宣冷艳那边,是个极好的由头,但许易觉得自己没必要非要上赶着,就这么着吧。

    许易才出炼房没多久,一三七舍的几个货就得了消息,邀请立时发了过来。

    若不是许易居住的七十六号院,他们不便无端造访,怕不早就杀了过来。

    许易正累得头昏眼花,恨不得有张床立时躺了就睡,奈何那边将情况说得太严重,连他都生了好奇心。

    几人才一接头,瞧见许易面色不对,几人忙问究竟,这边许易才一说,蒋飞立时贴心地弄出一张软塌来,“来,上来躺着,哥儿几个抬着老大过去,看他马的谁出风头。”

    许易摆摆手,扯过葫芦灌了一口,“少扯犊子,到底什么热闹,非喊我来看,多大事儿啊,你们扇呼得这么邪乎,若还是争风吃醋的破事儿,我可不陪着,宁肯咱们哥几个喝酒,也省得去凑这犯不着的热闹。”

    孟晚舟道,“舍长,这个热闹还非看不可,我估摸着十有八九,咱们南院这回的脸,可要丢大发了。”

    若是蒋飞,段天岱这般说,许易也就听听,这两家伙惯会夸张,十三成的内容,有一成能听实就不错了,但说话的是向来敏行讷言的孟晚舟,许易不能不重视。

    “到底怎么了,老蒋,你闭嘴,老孟你说。”

    许易一巴掌拍在蒋飞背上,蒋飞一阵龇牙咧嘴,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孟晚舟道出一番因果来。

    却是以汪明伦为首的南学社邀请了中央学院的明道社前来交流,连日来,以孙习剑为首的明道社成员,在南广场设下白虎座椅,谈论丹道,南学社以降,众南院弟子莫能敌手,风波越演越烈。

    甚至有传闻说,谁能胜了明道社,院方将不吝重赏。

    许易道,“这明道社当真就那么厉害?即便南学社花拳绣腿,上房的那些高人们呢?”

    南院自开办以来,便将灵根三层的学员,独立设了上房。

    相比于其他房的学员,上房的学员明显更为低调、务实。

    孟晚舟道,“这回还真不是咱们南院拿大,上房的精英尽出,仍旧不敌人家,中央学院的那些家伙们,当真非同凡响。”

    “非同凡响个屁,还不是因为那忘川水太过渗人,草,不知这帮混账哪里弄的那般阴毒之物。”

    蒋飞没忍住,到底喝骂出来。

    许易道,“忘川水,那是什么东西,和白虎讲座又有什么相关?”

    蒋飞才要说话,段天岱将他嘴巴捂住,孟晚舟笑道,“双方辩难,失败者,饮一杯明道社带来的忘川水。那忘川水,倒也不是什么剧毒之物,但饮下后若是修为不够,抵抗不住忘川水的药性,便会迷失心智,吐露阴私,极为尴尬。”

    “咱们南院便有数人参加辩难,失败后,饮下忘川水,无一例外,都迷失了心智,吐露了隐藏在心底最阴暗之事,其中一名学员,竟吐露了逆伦丑事,第二日,便消失了。有一名女学员竟在饮下忘川水后,对着明道社的孙习剑当众表露爱慕之意,发了花痴,弄得合院的学员,无不尴尬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

二百一十四章 烘托

    许易沉吟片刻,道,“明道社的人一场都没输?”

    “还真他马邪门,不管是咱们出题,还是他们出题,明道社的人都能辩难无碍,论丹道学问,这几人的表现,连铁某也不得不道一声佩服。”

    铁大刚搓着手道,“我看,能灭他们的也只有老大你了。”

    蒋飞一把推开捂住他嘴巴的段天岱,“老大,就你了,据不完全统计,等着你出手的至少占三成。”

    段天岱瞪眼道,“胡咧咧个屁,我问过十三个人,九个人认为能破局的人选中,老大绝对排在首位。”

    许易挥挥手,“少往我身上摺,我睡觉的时间都不够,何必凑这个热闹,我劝哥几个看看热闹也就得了,别把一些人和事儿看得太重,烟波起得再大,也总有平息的时候。当个看客,作壁上观,不挺好么?”

    许易话罢,铁大刚几人皆怔怔盯着他,许易淡然道,“是不是觉得我没有身为南院学员的荣誉感?其实,是你吗太有荣誉感了,其实我倒觉得是你们太有荣誉感了。设若都像我这般,没人去凑明道社的热闹,最后无趣的是谁?可想而知。”

    段天岱讪讪道,“还是老大您看得透彻,不过事已至此,您就这般躲了,未免太失人望。”

    蒋飞才要张口,铁大刚大手搭上了他的脊背,许易微微一笑,“我要人望何用?学院与我有恩,但报之不在意气,当然,若是哥儿几个谁在明道社手下吃了暗亏,某义不容辞。”

    铁大刚看了几人一眼,道,“老大说的才是正论,咱们犯不着为了意气,掺和这件事。就算是事关重大,上面有督导,督导上面还有诸位大人物,轮不着我等着急。”

    许易说了大实话,铁大刚打了圆场,蒋飞、段天岱虽跳脱,却不是蠢人,话题便就此打住了。

    众人便回了一三七舍,支开场子,准备继续聚饮。

    岂料,场子才支开,苏剑庭引着一行人踏进院来。

    “许兄身为副教长大人高徒,身份不凡,今日我南院逢此盛事,许兄无动于衷不说,反在此聚饮,传出去,外人如何议论许兄?如何议论副教长大人?”

    苏剑庭一上来,便气势凌人地喝叱开了,浑然不复当初为那五灵平衡之地,被许易重重打脸的凄惨模样。

    “草!”

    蒋飞蹭地站了起来。

    “喝酒,老蒋,咱们喝酒。”

    许易举杯道,“左右这酒喝得寡淡,苏兄愿意为我等佐酒,就是唱功不佳,咱们将就着听了就是。”

    苏剑庭面上一青,冷哼道,“苏某果然没看错你,怯于公战,勇于私斗,似你这等人,真乃我南院之耻。”

    啪!

    铁大刚重重一拍桌子,蹭地起身,“姓苏的……”

    许易打断道,“老铁,坐下喝酒,咱们听戏。”

    他夹起一粒豆,含在口中,思维飞转,苏剑庭不来,他已经有些多想了。

    他是个谨慎到多疑的脾性,中央学院的明道社的造访,已经被他视作了危险信号。

    毕竟,当初和苏行春、陶景圣结下的梁子未解,而这两人已经摸清了他的根底,寻到南院来兴风作浪,也非是不可能。

    不管此事真假,他都当真的对待,不理不睬,假作不知,静观事态发展。

    如今苏剑庭又找上门来,本来两三成的可能性,一下子窜到了六七成。

    苏剑庭代表着南学社,南学社拖着他搅入浑水,绝非是为他扬名。

    目的无非有二。

    其一,是让许易栽一次跟头,此为泄南学社几次和许易相争败北的私愤。

    其二,则极有可能是明道社假借南学社为渠道,要和他许某人对上。

    许易此刻冷眼旁观,制止一三七舍的几人和苏剑庭正面冲突,非是心存畏惧,而是继续观察事态走向。

    他能通过苏剑庭的迫切程度,来判断背后的真正黑手。

    许易两次阻止,一三七舍的几人便是再迟钝,也知道不对劲儿了,自家老大是什么脾气,他们太清楚了。

    这是个从不肯吃亏的性格,苏剑庭如此明辱,许易却能安之若素,这本身就不对。

    许易不接招,苏剑庭暗暗焦急,这个任务,可是他自告奋勇领来的。

    他本以为以许易的炮仗脾气,自己一点,一准就炸锅了,对方如此冷静,反让他摸不准脉了。

    忽的,苏剑庭心念一动,“不对,这该死的家伙定然是自知本领不济,不敢下场。”

    他朗声道,“许易,我知道我今日到此相请,你必定多疑,不错,你我是有过节,但这区区过节,在这事关我南院令名的大事面前,又算得什么,某知你素有奇能,今番你若不出手,我南院受辱必矣……”

    苏剑庭转了风格,由言辞激烈,改为苦口婆心地劝说,跟随他到来的一行人,却有几人散了出去。

    这几人才散出去,许易便已确准了,所谓的明道社前来交流,就是奔着他来的。

    原来,那几人退走,正是得了苏剑庭的传音,要几人前去将许易不肯出战的消息散布出去,尽量让此事的影响迅速扩大。

    不多时,便有大量南院学员自四面八方,朝一三七舍的小院围来。

    声势一下,便炒了起来。

    苏剑庭宛若一位传销界的资深大能,站在一块青石上,声裂金石、感情充沛地喊道,“许兄不出,奈南院何。”

    他早布下的棋子,也跟在人群中煽动,顿时,满场喝声如云,好大声势。

    苏剑庭满面诚挚地看着许易,暗里却要笑破肚皮,“千夫所指,无疾而死,如今这般局面,我看你到底还有什么借口推脱!”

    忽的,许易长身而起,团团一抱拳,道,“既然诸君如此信任许某,许某今晚必赴白虎讲坛。”

    答应了?这就答应了?

    苏剑庭惊得差点从青石上掉下来,不应该是绞尽脑汁地想办法拒绝么,不应该是急得脸红脖子粗,满头大汗么,他怎么敢答应,有什么底气答应?

    难道还想玩什么拖刀计!

    念头到此,苏剑庭朗声道,“诸君可听得分明,许兄答应了,如此盛举,还劳烦诸君将消息扩散到每一位学员,今日,必要见许兄为我南院争光。”

二百一十五章 关门放狗

    苏剑庭决定将事情闹大,大到让许易的拖刀计玩不下去。

    不但如此,他还打算,派人死死跟住许易,绝不给许易机会,趁机脱出南院去。

    许易应诺后,苏剑庭立即撤走,围观的人群也轰然而散,远远传来的呼声,喧闹声,足以印证今晚的声势,必定极大。

    “老大,你这是?”

    一三七舍的几人面色焦急地盯着许易。

    “关门放狗!”

    说着,许易身影消失在一三七舍的院中。

    一三七舍几人皆面面相觑,脸上皆现出忧色。

    此前,他们虽都鼓动许易出手,但那是希望许易在观看了白虎辩难后,谋定而后动。

    似这般仓促应战,风险可是极大的。

    毕竟,明道社那帮人的实力,他们都见过,绝对不是凡品。

    今天的天气不错,傍晚时分,白日蒸腾的暑气已消尽,寒意未起,西天的晚霞映出一道酒酿色的长虹。

    “今天的月色肯定不错。”

    善观天象的蒋飞抬头看着天际说道。

    素来跳脱诙谐的他,此刻脸上也是一派肃穆。

    一旁的段天岱道,“行了,老蒋,别显本事了,今晚是老大显本事的日子,咱们憋着劲儿,准备高声喝彩就是。”

    蒋飞正要接茬,孟晚舟如一道飞烟,急速撞了过来,“还扯呢,再去晚一步,就没坑儿了,老铁正拼命护坑儿呢,再去得晚上一时半刻,我怕老铁便是拼了老命,也定是护不住了。”

    “什么,这他马才什么时辰,离开场不是还有一个时辰么,往日就是开场了去,也有位置啊。”

    段天岱惊声道。

    孟晚舟显然没空和他一问一答的接腔,一手拖过一个,拽着两人朝白虎讲坛奔去。

    还隔着上百丈,蒋飞和段天岱便被场中的景象,吓了一跳。

    “这不会是全院的人马都到了吧,这可比前几次白虎辩难来的人,加起来还多。”

    蒋飞眼如铜铃,艰难地随着孟晚舟、段天岱在人潮中挤着,远远地看去,护着一方显眼空地的铁大刚如怒海中的一艘随时可能倾覆的小舢板。

    在一片不断的翻滚的汪洋,时间似乎并不难熬,转瞬便到了预定时间,主办方南学社社首汪明伦一行,到访的明道社孙习剑一行,皆准时抵达,却不见许易踪影。

    “老大这是玩得哪一出,该不会是要放人鸽子吧?”

    段天岱悄声嘟囔了一句。

    但还是被铁大刚听了个正着,伸手在他头上拍了一记,“胡咧咧什么,说了关门放狗,就是关门放狗,好生看戏就是。”

    蒋飞神秘莫测地道,“老夫夜观天象,今夜必有大事发生,好生等着吧。”

    孟晚舟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他,闷了一句,“神秘人物总是最后登场。”

    他们几个在台下嘀咕,台上的汪明伦起身行到中央,运足中气,朗声道,“诸君,今天是交流会的最后一场了,大家能来捧场,我们南学社倍感荣幸,前面几场交流会,举办的很成功,离不开大家的支持,中央学院明道社的诸位学员的表现也很精彩,为了答谢……”

    “少扯没用的,我们是来看南院最神秘学员许霉霉的,他到底来不来,你们到底比不比。”

    底下一道粗豪的声音,中断了汪明伦的讲述。

    顿时,呼喝声四起,更有混在乱声中,大骂汪明伦和南学社是南院之奸的。

    南学社本来就长期在南院大出风头,看不惯他们的,大有人在。

    而南学社搓成的和中央学院明道社的交流会,结果是场场明道社大出风头,南学社一败涂地,碍于交流会有南院高层的背书,无人敢明面指摘,但暗里不知多少人暗骂南学社是狗腿子集中营。

    汪明伦面如平湖,待底下喝声稍小,高声道,“许易联系我们了,他说尚在准备中,交流会结束前,他必定赶来。为了不教诸位学员空等,大家可以继续挑战嘛。此外,为了感谢我南院的热情接待,中央学院方面,愿意给出两个交流生的名额,也就是说,此次交流会结束,可以有两名我南院的学子,进入中央学院作交流生学习。其中一个名额,确定是给此次交流会上我南院学子中的优胜者的。”

    轰!

    台下陡起如爆炸般的山呼海啸。

    金丹学府,东、南、西、北、中央,五大学院,其中自然以号“中央”者,影响力最是巨大。

    如果说南院聚集的是南方十七国中的煊赫精英,那中央学院中汇聚的则是中洲大陆的最顶尖的精英。

    换言之,南方十七国中最优秀的人物,进入的也不会是南院,而是中央学院。

    能进入中央学院做交流生,必定能和整个中洲大陆的最优秀人物,产生交集,一旦结业,便等若收获一份难以想象的人脉福利。

    汪明伦含笑望着台下,高声道,“现在可有人愿出场参加交流、辩难。”

    他话音方落,立时有人跳上场来。

    更有不少动作慢的,暗生懊恼,生恐让上去的人,争了先手去。

    一炷香过去了,先前鼓噪的场面,已变得死寂。

    南院先后上去了四人,无一例外,皆仓促败北。

    论丹材知识的储备,明道社的这些人,简直深如渊海。

    上去的四人中,有三名是上三房的人物,即便如此,也是快速落败。

    最尴尬的是,无一人抵抗住了忘川水的侵蚀,一人被问得大哭,一人发了狂怒骂不绝,却不知骂谁,最尴尬的是两名女学员,竟当众宽衣解带,玉体袒露不少,才被两名实在看不下去的督导拖了下去。

    “还有没有人愿意上台一试?”

    汪明伦立在台上,一副风清月朗的高士模样,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已是他第三次出声催促。

    汪明伦沉沉叹息一声,道,“好了,看来我南院无人矣……”

    话音未落,一道青影出现在台上,“南院处处是人,唯独某些东西,吃里扒外,算不得人。”

    轰!

    “是老大!”

    “老大壮哉!”

    “是许易!”

    “好大的脾气,果然传言不虚!

    “这下好了,早就他马看不过姓汪的了,骂得痛快!”

    “…………”

二百一十六章 南奸

    台下一片骚然,汪明伦面上的阴霾一闪即逝,“早就听说许兄年幼失怙,没受过多少教育,今日一见,看来传言不虚,嘴巴当真不干净得紧。”

    近来的交流会,明道社大出风头,南院大丢面子,是不争的事实。

    南院众学员对始作俑者汪明伦以及南学社的看法,不问可知。

    但无一人敢当面叱责汪明伦,所为者何,还不是因为汪明伦地位高,声望足,最重要的是他是第一个获得青章的南院学员。

    按照金丹会的规章,汪明伦天然就高诸位学员一等。

    一旦发生正面冲突,汪明伦单靠这一枚青章,便足以压得任何人没有反抗的余地。

    话说回来,汪明伦也知道,他的举动有所不当,但只要刺人的话不入耳来,他也就自当什么都不曾发生了,自己装进兜的实惠,才是真的。

    似许易这般,当着他的面,将难听话说出来的,还是头一遭。

    许易道,“嘴巴不干净,不打紧,洗洗就好了,可若是某些人心里头不干净,那可就麻烦了。老汪,你身为南院学员如此吃里扒外,你妈知道么?”

    轰!

    台下几乎要炸开了。

    适才许易的指摘已算极为露骨了,众人已惊叹他的胆子之大,而此刻,许易竟指名道姓,点了汪明伦的名。

    歘的一下,汪明伦鬓角的发丝都束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忽地笑了起来,“许易,你果然打得好算盘,明明不敢应战,却故意激怒我,想将这交流会的事搅黄,如此心机,虽然深沉,但也未免太过小人。”

    台下的气氛顿时一凝,暗中憋着劲儿想要期待奇迹发生的,不在少数。

    汪明伦这般一说,让众人不得不以为许易真是这般打算。

    许易微微一笑,“小人看谁都像小人,这样吧,反正汪兄敢明目张胆地吃里扒外,做这南院之奸,想必脸皮厚度已经修炼到惊人的程度,单靠我说两句,汪兄也不会觉得疼。既然汪兄要斗,就斗一场吧。”

    汪明伦出生至今,从来都是天之骄子,即便到了这群星璀璨的南院,他依旧是最闪亮的几颗星之一。

    似许易这般视他如儿戏的,简直就没遇到过,本来,他不停地暗暗告诫自己,切勿恼怒,切勿急躁,都是这小人的计策,可真当许易的毒液喷出来,连积年老鬼都气得七窍冒烟,何况他一个终日只闻赞语的公子哥。

    汪明伦怎么也遮掩不了脸上的青气,面向明道社众人,声音有些发飘,朗声道,“许易愿意出战,不知列位……”

    他话没说完,又被许易截断,“看来汪兄不止是心肠有问题,连耳朵和智力都出了毛病,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么?是要和汪兄一战,不是和明道社的这些恶客。”

    “比试就比试,不许对中央学院的客人无礼。”

    一旁的黑面督导高声喝叱道。

    许易冷笑道,“无礼?不知明道社的礼数在何处?既然是交流会,何必要用忘川水,既然用了忘川水,哪里还有礼数一说,这位督导,不知是做的我南方学院的督导,还是中央学院的督导。”

    “你!”

    黑面督导怒极,何曾有学员敢如此猖狂,他真要冲上去,给许易好看,却被另一位大胡子督导死死拉住,但听他传音道,“这人不能以常理揣度,副教长虽不回来了,但不代表回不来,她若发疯,你老兄能扛过去?毕竟院长大人是人家的……”

    “老子不管了!”

    黑面督导怒骂一句,蹭地腾身去了。

    “吼!”

    “吼吼!”

    台下的欢呼声,几要吼裂苍穹。

    大胡子督导冷了脸,搬出了条例,才终于压服局面,并传音许易道,“不是我们要与你为难,上面打了招呼,你要怎么折腾,本事上见输赢,怎么都行,但若靠嘴皮子,我这边你就过不去。”

    许易微微点头,直视汪明伦道,“汪兄不必故作诧异,你先前说了,有两个交流生的名额,一个是给优胜者的,另一个没说给谁,若我猜得不错的话,当是给你汪兄无疑。既然汪兄迟早是中央学院的人,正好代表中央学院,和我们南方学院一战,我也好有机会替南方学院清理门户,打扫打扫垃圾,不知汪兄应是不应。”

    许易话音落定,场下一片死寂,清皎的月色下,汪明伦脸上凸起的青筋,清晰可见。

    明道社居中的雪衣青年起身道,“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此次交流会结束后,汪兄正式成为我中央学院的交流生,且汪兄已经递交了加入明道社的申请书,这位学弟硬要说汪兄是我明道社的人,也不算错。汪兄,既然这位学弟挑你出战,你便应了吧。”

    雪衣青年正是明道社此次领队孙习剑。

    汪明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孙习剑竟干脆利落地承认了。

    这无疑打乱了汪明伦的如意算盘。

    进入中央学院,是他一直以来的愿望。

    此番,他积极地为明道社奔走,正是为此。

    上面的消息传来,确准了他成功入选。

    汪明伦便想着配合孙习剑完成最后的交流,便功成身退,一朝他入了中央学院,南院和南学社这边纵是骂声滔天,他也听不见了。

    哪里知道,孙习剑如此轻易地就将他推了出来。

    顿时,台下一片怒骂声。

    近来,汪明伦的做法,不仅南院的学子们想不通,南学社内部亦众论纷纷,只不过碍于汪明伦的地位和威望,所有的火星暂时都被压下。

    此刻,孙习剑送出了实锤。

    汪明伦的形象彻底粉碎,一时间,骂声如潮。

    不管哪个世界,何种文明,都是恨内奸,胜过了恨侵略者。

    孙习剑传音道,“汪兄不必多虑,你既已是我中央学院的人,便是在这南院烧起万丈火焰,挥一挥衣袖,也与你无干了。你我不是外人,我也不瞒你了,此番,孙某过来,有大半原因,是为了许易此人,若是汪兄能在此时立下大功,一个明道社社员的名额,何足道哉?”

二百一十七章 第四种

    汪明伦尽管还是不舒服,事已至此,他也不敢和孙习剑闹翻,只能将无穷怨恨,全转到许易身上来。

    “好,你要与我比,再好不过吧,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资格做前副教长大人的高徒。抽题吧?”

    汪明伦屏息凝神,满面冷峻地说道。

    许易微微一笑,视线投进一旁的题箱中,催出一道灵气,一张平平的纸笺,飞了出来,还未落定,场中无数人皆看清了上面的题目——何叶果的三味药性,何者与土灵质结合最佳。

    汪明伦冷哼一声,“还是你先来吧,我怕我一开口,你便没了说话的机会。”

    许易道,“汪兄说的,正是我想说的,题既是我抽的,自然让你先答,免得汪兄输了比斗,又嚷嚷起不公来,以汪兄的人品,这事儿,汪兄应该真做得出来。”

    汪明伦深吸一口气,努力滤掉许易喷洒的毒液,朗声道,“你要找死,须怪不得我。”

    他打算待许易服下忘川水,便问许易和副教长大人的事,即便副教长大人震怒,他也不管了,反正到时他已经去了中央学院,区区一个南院的副教长,当然管不到中央学院去。

    原本他出手,只是帮帮场子,对许易没什么好恶之说。

    哪里知道,短短半盏茶,许易竟在他心中将厌恶感刷到了满格。

    “何叶果的三味药性,并不与土灵质结合,其实真正结合的是离性……”

    汪明伦话才至此,场下一片哗然。

    众所周知,何叶果只有三味药性,这其中没有离性。

    此论,别开先河。

    汪明伦扫了台下一眼,脸上闪过一抹得色,继续长篇大论,心中暗道,“夏虫岂可与冰,南院和中央学院虽都是金丹会的五大学院,其实,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双方接触的平台,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今番的交流会,南院为何会一败涂地,并非是明道社的这些人多么了不起,只不过是因为南院的层次太低,以至学子们的见识太浅,似这些高层次的问题,南院这帮人听都没听过,光靠揣测,如何能辩得赢!”

    一番话罢,汪明伦直视许易道,“汪某说完了,不知许兄有何见教?若是没有,汪某马上实证了。”

    此次交流会,虽是就丹道知识辩难,但并非止于嘴皮子上论短长,辩难完毕,必须实证之,否则,没有依据、凭据,光靠空对空,只怕这般对上三天三夜,也不会有谁认输,除非拼到哪位体力不支。

    许易挥挥手,“我不急,汪兄先实证,我看看再说。”

    “老大这是干嘛,疯了么?人家都实证了,他还说什么,这是玩火啊。”

    蒋飞忍不住脱口道。

    啪,啪,啪

    三道巴掌竟同时落在他的脑门,肩头,背部,却是铁大刚,孟晚舟,段天岱同时出手了。

    三人下手极重,蒋飞疼得龇牙咧嘴,却罕见地不曾发飙。

    汪明伦怔了怔,有些摸不着门道,这许易也太淡定了吧,从来都是到了实证关头,对手都会方寸大乱,慌得不行。

    因为到了这一步,一场比斗基本就到了尾声,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了。

    “怎么,汪兄是实证不了,还是有难言之隐?”

    许易含笑说道。

    “我是在想待会儿许兄饮了忘川水,该是什么模样?许兄如此急催,看来是忍不住急着要饮水了,罢罢,如你所愿。”

    汪明伦冷声说罢,一枚焰心石抛洒空中,随即一枚青火炉凌空显现,立在焰心石散发的灼灼焰火上,很快,一枚何叶果出现在他掌中,径直朝火炉中投去。

    但见汪明伦急速挥舞大手,一道道流光,在炉中游离。

    忽的,汪明伦大手一挥,青火炉炉盖揭开,四枚细微得几乎肉眼看不见的珠子,阵列在空中。

    此乃药性成珠的手段,便是将分离的药性,凝结成纯粹的珠子。

    说来简单,却是极高明的炼丹手段,不说别的,单是生成的这四粒纯粹的珠子,每一粒的价值都在何叶果的百倍之上。

    单一精纯的药珠,从来都是求而难得。

    “真是啊,真是四枚药珠!”

    “何叶果从来都只听说有三种药性,怎么会成就四枚药珠?”

    “难道这是汪明伦的最新发现,单此成就,便足以成就一篇定文啊。”

    “汪明伦不愧是当世奇才,单凭此手段,便足以啸傲南院了。”

    “完了,完了,姓汪的太厉害了,我看老大这回悬了。”

    “…………”

    台下一片骚然,清风朗月下,汪明伦负手而立,冷冷斜睨着许易,“还请许兄赐教?”

    许易挥挥手,“我是得赐教赐教你,不过我还得等汪兄你做完呀?”

    汪明伦眼皮一翻,“你这是何意,想要耍赖?众所周知,何叶果先前探明的三种药性,皆无法和土灵质结合,毫无疑问这最近发现的第四种新药性,必定才是何土灵质结合的关键。难道用最简单的排除法,许兄也不会了,忘了,许兄见识有限,定然是不会的。”

    何叶果的第四种药性,并非是汪明伦发现的,而是最新一期的丹书上,新出的成果。

    他只是复制了这个实验,单此一点,他也足够自傲了。

    整个南院,有哪个学员能有幸见到新一期的丹书?

    又有哪几位教员,有能力复制丹书上的这个实验?

    他汪某人是当之无愧的天才,不止是在南院时如此,即便将来去了中央学院,他照样是出类拔萃的一个。

    许易道,“排除法,我当然会,只是不会汪兄这种蠢猪式的排除法。何叶果既然能由第三种药性,到发现第四种药性,那有没有可能再发现第五种,第六种,乃至更多的药性呢。发现了第四种药性,便妄言一定是这第四种药性,和土灵质相结合,何其武断。”

    “你!”

    汪明伦怒道,“强词夺理,药性哪里是那么好发现的,何叶果是常见的丹材,每天研究何叶果的丹士,数以十万计,哪里有那么多药性被发掘,况且,丹道上诸如此类的排除法之应用,不胜枚举,岂是你说否决就否决的。早就知道你不学无术,惯会胡搅蛮缠,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二百一十八章 该上忘川水了

    许易哈哈一笑,大手一扬,一枚焰心石和一枚青火炉同时现在空中,焰心石立时烧起灼灼火焰,许易正待将念头侵入星空戒,猛地想起来自己星空戒里的丹材已经消耗一空,连一株何叶果也找不出来。

    他转身向台下一拱手,“诸位同学,不好意思,许某的何叶果用光了,不知哪位能借一株?”

    轰!

    台下一片欢腾,顿时,呼声如潮,下一刻,漫天的何叶果,朝许易飞来。

    “够了,够了,要不了这许多。”

    说着,许易大手一挥,无数何叶果,自何处来,飘回何方,他取了一株,投入青火炉,双手挥舞,炉中华彩流光。

    转瞬四粒药性珠子,也被分离了出来。

    场下一片沸腾,光这一手,已经不输给汪明伦了。

    蒋飞和段天岱激动得互相揪住对方的衣领,大声嘶吼。

    “我他马就知道,老大何时也不会怂!”

    “真是人比人得死啊,我还记得当时他许霉霉的外号是怎么来的呢,这才一转眼,人家就厉害成这样了,老大就是老大啊!”

    “…………”

    汪明伦双目微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想来,许易绝不该有如此水准的。

    当日,许易和宣副教长当堂闹矛盾时,这人分明连最基础的炼丹知识都不具备,断断不该在两年的工夫,成长成这样。

    这可不是死记硬背丹方、口诀,这是切切实实的分离药珠,这是入微的本事,便是青章会员也不一定具备。

    他心中震惊,面上却不改颜色,冷声道,“许兄好本事,不过也分离了四枚药珠,能说明什么?”

    许易一言不发,将四枚药珠同时投入青火炉中,与此同时,他又撒入一些精纯的土灵质入炉中,先前的分离,是一种纯化过程,土灵质早已随同杂质一并被煅烧干净。

    不多时,许易熄灭焰心石,四颗珠子完全再度出现在眼前,许易掌中多出一块玉盘,催开禁制,玉盘光芒大放,映照在四颗珠子上,每颗珠子上则浮现出光芒聚成的文字,皆是标明了各个珠子的药性。

    此玉盘,名唤药盘,正是丹师们辨别纯粹药珠的专用法器。

    文字方显现,满场陡然炸锅了。

    许易分离出的四颗药珠,有一种冲性聚合的药珠不见了,而分离的第四药珠,安然无恙。

    先前许易往青火炉中,投入的四颗纯药珠,和精纯土灵质,众所皆见。

    故而,不可能有其他药性混在丹炉中。

    如今单单土灵质和冲药珠,消失不见,凝聚成了一颗新的物质。

    而众所周知,单一灵质在同一株丹材中,只能和该丹材的某一药性相结合。

    眼前一幕,完全可以确定,和土灵质结合的,并不是汪明伦新发现的何叶果的第四种药性。

    而切切实实,是原有的三种药性中的一种。

    只是这种结合的过程比较复杂,按许易做出的实验结果看,应当是,那种药性和土灵质的结合,需要包括第四种药性在内的其他三种药性做催化剂。

    这在丹材的药性辩证中,是极为罕见的。

    “真是难以相信,竟还有这般因果。”

    “若不是许霉霉点出,谁能知道。”

    “不对,他怎么可能是现在才发现,分明是早就知道了,真没想到许霉霉对丹道的研究,竟浸淫得如此深刻。”

    “单是此等发现,足以制出一篇高质量的定文来,便是发上丹书,也未可知啊。”

    “…………”

    场下一片骚然,皆在惊叹许易的丹道天才。

    汪明伦如坠冰窖,彻骨冰寒,他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输,会输给一个幸进小人。

    他不愿接受眼前的一切,也根本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不知忘川水何在?”

    许易含笑看着明德社的诸人问道。

    汪明伦猛地惊醒,高声道,“我还没输,谁知道你许易使诈与否,此次实证,非比寻常,乃是首次发现,还需师长们检验,岂能因为区区诈术,而妄论胜负。”

    “放你娘的屁!”

    一道声音,如金石交击,穿裂云霄。

    汪明伦定睛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辱骂他的竟是苏剑庭,他在南学社最忠诚的忠犬。

    苏剑庭面目几近扭曲,死死瞪着汪明伦,怒骂道,“姓汪的,你勾结明德社,坏我南院名声,吃里扒外,简直就是最坏的贱种,既然输了,还要抵赖、狡辩,似你这等混账,根本不配生而为人……”

    当孙习剑证实汪明伦已经获得中央学院交流生的名额后,南学社一帮人的精神殿堂就在坍塌。

    如苏剑庭此辈,加入南学社,几乎大半是被汪明伦的丹道天赋所折服,时间一久,他们这个小团体看重南学社的利益,更超过了南院的利益。

    故而,即便是和明道社的交流会,让南学社忍受了太多的污名,南学社的一干人等也坚定地跟着汪明伦走。

    直到孙习剑发言后,苏剑庭等一干南学社的社员才知道,他们依仗为家园的南学社,被汪明伦当了一块跳板,跃升之后,便一脚踢开了。

    这种打击,让苏剑庭等一干南学社的人,久久难以接受。

    直到此刻,汪明伦战败,巨大呼啸声,将苏剑庭拉回了残酷的现实,他立时就对汪明伦发了狂怒。

    “刘督导,我觉得你该维持一下秩序,似这等扰乱交流会正常节奏的疯狗,就该拖出去。”

    许易根本不领苏剑庭的情,他对这家伙半点好感也欠奉,所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根本不配用在此人身上。

    刘督导一腾身,径直将苏剑庭提溜走了,苏剑庭便是再疯,也没有许易的胆量,敢和一名督导正面硬怼。

    孙习剑双眼微眯,暗道,“这真是个厉害的人物,早些时候,我还以为传言有所夸大,现在看来,这人怎么重视也不为过,三下两下,竟轻松将局面掌控在手了。”

    许易依旧直视着孙习剑,再度发问,“孙兄,该上忘川水了,我相信孙兄是个要脸的人,不至于会任由汪兄耍性子。”

二百一十九章 魂遁

    “不,不,我没有输,我没有输,胜负未定,既然没输,我为何要饮这忘川水,这局至多算平局。”

    汪明伦慌乱摆手,高声怒喝,身体剧烈颤抖。

    他如何不知自己是在强辩,他不能饮这忘川水,万万不能饮。

    他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他一旦饮下忘川水,许易会问他什么。

    他和明道社的所谓勾结,只是外人的指认,但有个交流会的幌子在,有中央学院的招牌在,只要他不认,院方就无法将屎盆子扣到明道社的头上。

    既扣不到明道社的头上,自然也就无法扣到他的头上。

    可一旦他饮下忘川水,亲口承认了,他吃里扒外的帽子,他便被戴实了。

    私德有亏,一旦板上钉钉,恐怕中央学院无论如何不会要他了。

    而南院这边,为平息物议,也定然无他的好果子。

    如此一来,他算是鸡飞蛋打,不但中央学院没指望,南院的风光也必定不再。

    何况,还竖了许易这么个邪恶仇家,他怕是连南院也待不下去了。

    一想到有如此可怖的后果,汪明伦自是拼着不要面皮,也要胡搅蛮缠下去。

    “孙兄,你说这场到底是谁胜了?你是明德社的高人,虽是恶客,却也是客,我听你的。”

    许易依旧不理睬好汪明伦,笑着问孙习剑。

    汪明伦虽可恶,却不过是过河卒子,孙习剑这位派来南院的明道社的灵魂人物,才是此番许易要弄倒的终极目标。

    孙习剑大感为难,许易这招阴损极了,他本来还打算替汪明伦说情。

    许易这般一说,他反而难办了,许易说什么都听他的,孙习剑难道还能说直接放了汪明伦,抑或是赞同汪明伦所言,适才的比斗分不出胜负。

    这种话,岂符合他孙某人的身份?

    可若要汪明伦服下忘川水,却更不符合他和明道社的利益。

    真真是两难局面。

    孙习剑正想着如何拖延,忽的,汪明伦脸上青气狂闪,浑身筋络根根暴凸。

    “不好,汪明伦急火攻心,要走火入魔。”

    喝声未落,汪明伦头顶冒出一道白光,蹭地一下,白光遁走不见。

    汪明伦的肉身,盘膝坐在了台上。

    “灵魂离体,他竟灵魂离体了。”

    台下的喧腾声,震得天际的圆月几乎都要掉落下来。

    许易也着实惊着了,他真没想到危急关头,汪明伦竟有如此豪勇。

    灵魂离体,即便修炼到灵根期,也是一个极为危险的举动。

    虽然,修炼到了灵根期,灵魂在相当长的时间内,离开肉躯,肉躯也能保鲜活如初,但灵肉分离,终归是要大伤元气的。

    更不提一旦遇到危险,灵魂的战斗力,是远不及灵肉合一的修士的。

    此刻,汪明伦用了这一招,虽然危险,代价巨大,许易仔细替他一想,也忍不住要拍案叫绝。

    首先,众目睽睽,汪明伦的肉身必定能得保安全。

    其次,他用这种方式,成功躲过了眼前的危机。

    最后,一旦此时混过去了,事后再想聚集这么大的场面,几乎是不可能了。

    那时,汪明伦有的是办法,来兑现所谓的承诺,恐怕到时想要再饮忘川水,孙习剑已走,也没机会了。

    他只须不要脸地表演一番,这件事便彻底圆了过去。

    相通此节,许易也不得不在心里大大地写一个“服”字,他当真是小看了天下的无耻之徒。

    “没想到汪兄竟如此脸嫩,不过区区玩笑事,汪兄竟险些走火入魔,被逼到灵魂离体的地步。当真是至诚君子,受不得屈。”

    孙习剑抚掌赞叹,努力为汪明伦的脱逃行为,编造着低劣的动机。

    许易冷笑道,“老汪这个死不要脸地败类走了,这场交流会却还得继续,明道社的诸位,你们是一起上了,还是车轮战,许某都一并接下。”

    轰!

    今日令人震惊之事,发生的已太多了,但在许易这番话面前,先前的惊讶,根本就不算什么。

    孙习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或者说这家伙是疯了。

    要知道,今番的题库,那是从丹材三千问中选出来的。

    而丹材三千问,乃是每年一月,金册开刊时,选出来的上千道题,给天下丹士指明研究的方向。

    可以说,每一道题目都极为艰深。

    如今虽是年中,很多题已经有了答案,或是有所突破,但即便是孙习剑自己也不敢说能答出其中的一成来。

    许易竟敢如此大言不惭,单挑整个明道社,他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疯子到底是什么脑回路。

    许易道,“当然了,也不能无休止的拖下去,若是许某答不出,便饮一碗忘川水,若是诸位答不出,便请孙兄饮一杯无忧水,看谁先撑不住,谁先倒下去,便算谁输如何?”

    孙习剑已不打算多想了,再多想一息时间,便是对他自己,对整个明道社的巨大侮辱,“此事我应下了,但只有一句话,题目得由我方来盲选。”

    他来时,上面传下过话,许易似有诡异本领。

    先前许易和汪明伦的比斗,许易选的题目,一击让汪明伦万劫不复。

    此事,他极为想不通,哪里就那么巧。

    前番的交流会,题库中的题目,常常出现双方皆不会的,不停轮换,直到有一方会,一方不会,这才分出胜负。

    有了前车之鉴,孙习剑岂能不长个心眼。

    听许易说什么直到一方坚持不下来,完全是障眼法,他根本不信有谁喝了忘川水,还能坚持住的。

    至于许易的那个什么无忧水,虽未听过,但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必定也不是善茬儿。

    所以,说穿了,他和许易的比斗,就是一局定输赢。

    唯一的区别,许易是一个人,他们明道社可以集思广益。

    即便如此,选题之权也极为关键。

    “好,就应了孙兄。”

    许易应得干脆利落。

    其实,孙习剑猜得不错,第一轮上,汪明伦的确被许易阴了。

    许易虽丹道研究已登堂入室,但丹道浩繁,岂能短短时间内,一人明尽诸理。

二百二十章 倒水

    许易能恰好选中自己精研的题型,不过是超卓感知的妙用。

    题卡隐在箱体中,虽层层叠叠,许易却能清晰地感知到每一张题卡上,写了什么题目。

    若由他抽题,汪明伦岂有不败之理。

    孙习剑虽不明究竟,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在猜不透汪明伦如何一局败北的缘由之前,岂会给许易二度施法的机会。

    孙习剑原本以为许易定不会同意,岂料,他话才出口,许易立时应承了。

    顿时,台下嘘声和鼓舞声并起。

    嘘声,自然是冲孙习剑,堂堂明道社,竟如此无耻,以多欺少不说,还堂而皇之地占便宜,毫无风度。

    鼓舞声冲谁,自不待言,一举摧垮汪明伦的许易,此刻在诸位南院学子眼中,就是盖世英雄。

    “水灵质与芝草的药性结合分析。”

    孙习剑亮出一题,许易果断摇头,“此题许某不会,列位请!”

    许易干脆利落得几乎要让孙习剑一头栽倒在地,台下众人也宛若被冰封了。

    明道社众人先是一惊,继而狂喜,聚合一众,努力研讨。

    解题也是有时限的,不过半柱香。

    而这题不过短短二十余息,明道社的众人便选择了放弃。

    孙习剑暗叫可惜,努力镇定心神,再度抽出一题。

    “许某还是不会,列位继续。”

    许易风轻云淡地说着,抬头望着天际的圆月,晚风轻抚着他的衣袂,明月之下,青衫落拓,写意得好似他不是来赌斗的,而是来赏玩月色的旅客。

    台下众人终于乱了,嘈嘈一片,皆为许易忧心不已。

    明道社众人也摸不着门道了,孙习剑传音道,“不管他做什么法,咱们做好自己。”

    众人领命,干脆不理会许易,拼命汇聚思路,然而,这第二题还是无人可解。

    一直到第四题列出,许易干净利落地弃权后,明道社的一名高个学员大声疾呼,一跃而起,高声呼喊道,“此题我会,我会解!”

    他侃侃而谈,说罢解题思路,随即,取出丹炉和焰心石,当众实证了起来。

    参加交流会已有七日,明道社众学员从来都是冷峻沉稳,何曾如这般为答出一题,而如此失态。

    半盏茶后,高个学员完成了实证。

    明道社众学员一片沸腾,便连孙习剑也兴奋得满脸通红。

    大事就此底定,大敌就此覆灭。

    孙习剑端出一碗水,宝瓶吐出一缕雾气,没入水中,顿时,一碗忘川水便送到了许易跟前,含笑道,“许兄,请吧。”

    许易接过,对着水碗发呆半晌,在孙习剑第三声催促后,他一咬牙将一碗忘川水一饮而尽。

    “哈哈哈……”

    孙习剑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猖狂,放声大笑。

    台下一片死寂,无数道饱含了各种情绪的目光,死死黏在许易脸上,无数南院学员皆心脏抽紧,盼望着奇迹出现,许易能挺过这一劫。

    “老铁,老大,他……”

    便是最为信服许易之能的段天岱,此刻也慌了神。

    “放心,老大就是老大,他可不傻,他要是没办法,那碗水一定会到孙习剑肚里。他这人我算是看透了,扮猪吃虎都习惯了,当然了,真干不过时,人家就耍混蛋,当时课堂上,老大怎么对付的副教长大人,这么快就忘了么?岂会被明道社的那般读书读傻的书生难住?瞧好吧。”

    蒋飞老神在在地说道,脸上殊无半点担忧。

    他话音方落,台上的许易眼神忽然朦胧,身形有些不稳,惊得蒋飞蹭地站了起来,“这,这不会真翻了船吧。”

    孙习剑大喜,传音许易道,“说,你和宣萱到底是什么关系,她是不是你的情人,你怎么就能知道苏行春小姐的所作的诗词,乃是旁人告知的,用的到底是什么秘法,说!”

    许易摇晃着身子,努力维持着身体不倒下,一字一句道,“忘川水味道不错,可否再来一碗。”

    话音方落,许易视线陡然恢复清明,孙习剑惊得眼珠子暴凸,失声道,“这,这不可能,心神蛊,无人能破!””

    轰!

    台下的呐喊声,尖叫声,宛若天地崩裂,几乎要将层云冲开,久久方歇。

    许易道,“原来所谓忘川水,就是心神蛊,想不到,真想不到,堂堂中央学院的高材生,竟会使用如此阴毒蛊术。”

    台下更是一片哗然,大骂明道社无耻。

    蛊术阴毒,不为正道所容。

    心神蛊,更有敛摄心神的奇效,一旦中招,简直心神为施术者所役,中招之人将毫无秘密可言。

    相比之下,拿住灵魂,搜罗记忆,就落了下乘。

    搜罗记忆,得到的只是记忆片段,时间越近,记忆片段越清晰,越远则越模糊,甚至毫无印记。

    而心神蛊则不然,中招之人,记忆如常,思维如常,就是不可抑制地向施术之人,敞开心扉。

    兼之无色无味,十分阴毒。

    世间多传心神蛊大名,见之者寥寥无几,更无人想到堂堂中央学院的高材生,会如此无耻,以心神蛊假作忘川水,来坑害他人。

    “不,不是心神蛊,我明道社岂会用心神蛊,再说,我若真用了心神蛊,许易怎会安然无恙!”

    孙习剑急中生智,来了手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许易丝毫不以为意,挥手道,“看来是我误会孙兄了,无妨,咱们接着比过,不过我以为这样一题一题的比,太麻烦了,不如直接一点。”

    说着,许易扫出一道灵气,将盛放题卡的箱子翻倒。

    顿时,大量的题卡,尽数倒出,在空中整齐的横列成阵。

    许易指着排列整齐的题卡道,“明道社的诸位,你们挨个儿看,能找出多少能答对的题,告诉我,我便饮多少碗忘川水,为了节约时间,我不需要诸位实证。不对,这样还是耽误时间,孙兄,不如这样,你说个数,你觉得就这么多题,你觉得我该喝多少碗忘川水,我便喝多少碗,就是撑死了,也绝不打折扣……”

    台下简直要乐疯了,台上的孙习剑及明道社的一干人,呆若木鸡,死死盯着许易,如看怪物。

二百二十一章

    孙习剑身体在颤抖,心在滴血,他已明白心神蛊对许易无用,可他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为何心神蛊偏偏对许易无用。

    这不合理啊!

    “孙兄,你倒是倒水啊,我还等着喝呢?”

    许易急声催促道。

    心神蛊虽然不凡,但真奈何不得许易,他早噙了一颗源印珠在口,所有的液体,都直接被摄进珠子内,过滤一道,再入腹部,便是有天下奇毒,只要融水,便害不得他。

    孙习剑要疯了,倒与不倒,都是个问题。

    倒了,八成和没倒一样,还要损失珍贵的心神蛊气。

    可若不倒,他心里总存了万一量变引起质变的期待。

    纠结,无比的纠结,孙习剑纠结得肠子都要打结了。

    许易道,“孙兄可以多考虑考虑,不过,我也选好题了,土灵质的波粒效应解析,还请明道社的诸位赐教。”

    明道社一众人等早已心神大乱,何况此题,许易可以选取,本就艰深,哪里有人应战。

    许易却不管不顾摆出了论点,便现场实证了,半柱香到,明道社诸人始终无有反应。

    许易捧出一碗水道,“此乃无忧水,还请孙兄饮胜。”

    说着,便将水碗递到了孙习剑近前。

    孙习剑面沉如水,怔怔半晌,艰难开口道,“按许易的说法,许兄尚欠多碗忘川水不曾饮,孙某愿意以两碗忘川水抵消一碗无忧水,许兄该不会拒绝吧。”

    许易还没开口,台下哄笑,喝骂声,已响成一片。

    “好个不要脸的,老子今天开了眼界。”

    “果然人不要脸,才能混成人上人,服了!”

    “诸位女学员,擦亮你们的慧眼,看看,看看,这就是你们心中是无双贵公子。”

    “…………”

    许易挥挥手,压下场间的喧闹,笑道,“规矩就是规矩,许某从不拿规矩做买卖,还请孙兄喝水。”

    孙习剑偏不接碗,凝视着许易道,“按规矩,咱们本该是以答题多少论输赢,是许兄你先改了规矩,此刻再说不拿规矩做买卖,未免自欺欺人。”

    许易道,“自欺也好,欺人也罢,终归是孙兄同意了的,即便是孙兄也想改规矩,还请先将咱们这一波规矩走完。”

    孙习剑拂袖冷哼,“交流会的宗旨乃是思维碰撞,智慧流通,如此赌斗诈术,未免玷污交流会之根本,我看今天的交流会,到此结束吧。”

    说罢,身形一晃,便要遁走。

    许易早防着他这手,身形一晃,便追到近前,大手抓来,孙习剑扫出一片金光,许易不避不让,大手径直搭上他的肩头,下一瞬,孙习剑便落入他掌中,丧失了反抗能力。

    “大胆!”

    一众中央学院的学员皆暴怒,蜂拥朝许易围来。

    赌斗中了许易暗算,输便输了,但堂堂中央学院的威名,岂能被南学院践踏。

    “许易,不可造次!”

    先前拖走苏剑庭的督导亦高声怒喝。

    中央学院到底不是南方学院能够比拟的。

    这几日的交流会,南方学院的高层又不是不知道,只不过装作不知罢了。

    为怕学员们闹出事来,还特意派了两名督导在交流会场维护秩序。

    许易笑道,“刘督导不必着急,列位明道社的恶客,也不必忧心,我不过是讲规矩,先前说好的,我答不出问题,饮一碗忘川水,你们答不出问题,则由孙兄饮一碗无忧水,谁先撑不住倒地,这场比斗便算谁输了。规矩就是规矩,岂能推翻。”

    说着,他摄过一碗水,一枚源印珠堂而皇之地化入水中,朝孙习剑递来。

    便听明道社中一人道,“这不公平,你喝忘川水时,我等可有逼迫?还不是留出充裕时间,与你准备,我们孙兄要饮你这碗无忧水可以,但我们是不是也要准备一下。”

    “正是如此!”

    明道社诸人同声喝道。

    许易微微一笑,松了孙习剑,“只要是讲得出道理,许某便认,这话有理,孙兄,你去准备吧,半盏茶总够了吧。”

    说着,他大手一推,将孙习剑推了开去。

    孙习剑瞪了许易一眼,心中暗暗惊怖,“这家伙的身手当真可怖,以我的本领竟毫无反抗余地,灵根之中,恐怕此贼难觅抗手。”

    一干明道社的人接住孙习剑,便传音谏言开了。

    “孙兄,我有百解珠,可解尽百毒,你含在口中,管他什么无忧水,必定失效。”

    “我有定丹珠一颗,可破一切丹毒。”

    “我有紫霞露,乃九天精华……”

    “…………”

    众人纷纷献宝,孙习剑心情大定,他也顾不得面皮,当众将所有的防毒,解毒的丹药,珠子,药剂,一并吞了,转身行到许易近前,接过那碗水,毫不迟疑地一饮而尽。

    与此同时,他全身的气血瞬息收紧,还击出一团灵气,死死将许易那碗水裹住。

    然而,那碗水他包裹得一滴不漏,可那滴源印珠,却轻松透过灵气的包裹,坠入他腹中,混入胃液,游走入血夜中去了。

    “我无事,我无事,哈哈,多谢诸君,防住了!”

    孙习剑高声大笑。

    他的全副心神,都在体察自己身体的变化,一丝一毫也不敢漏掉。

    他敢用生命保证,他的身体没起任何异变。

    而天下毒药,入体之后,即便是发作得再是缓慢,这个时候,也当起变化了。

    如此一来,便足以证明,他成功防御住了许易的无忧水。

    “来来来,咱们继续来,再喝十碗又何妨!”

    孙习剑豪气干云地喝道。

    喝声方落,他整个人便扭曲了,重重砸在地上,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整个人如一只被开水浇了的大虾,在台上拼命地扭曲、蹦跳,声嘶力竭地惨呼,如从九幽地狱发出的鬼嚎,听得所有人头皮一阵阵发麻,神经一寸寸绷紧。

    明道社众人无不变色,满场死寂无声。

    “许易,不可杀人!”

    刘督导传音道,“中央学院的人,决不可在此地出了问题。”

    许易无动于衷,足足二十息后,他才收了法术,孙习剑已瘫软成泥,一动不动,整个高台好似被水洗过一般,湿了一大片。

    百度搜索【云来阁】小说网站,让你体验更新最新最快的章节小说,所有小说秒更新。

二百二十三章 再炼

    宣冷艳死死盯着伏在地上不停呕血的苏行春道,“苏行春,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冲我来便是,若再敢使这种阴招,下次,我可不会只杀你身边的一条狗了。”

    说罢,宣冷艳团团一抱拳,“抱歉,诸位,我和苏行春的一点私怨,打扰诸位的雅兴了,诸位接着雅聚,小妹先告辞了。”

    言罢,宣冷艳身形一展,消失不见。

    “宣婊!”

    苏行春如玉双掌死死抓进泥土中,一股死气从心田深处弥漫开来。

    ………………

    “哈哈,再来,再来……”

    许易高声呼喊,远处的白色巨雕,根本不为所动,不住晃着脖子,伸出庞大的巨爪,凌空点了三下。

    许易无奈摇摇头,掏出个碧绿葫芦,洒出一道水剑,白色巨雕大口一吸,水剑准准落入他口中。

    顿时,白色巨雕引吭高歌,歌声欢畅,巨翅一展,转瞬便到了许易近前,一人一雕交缠一处,激烈大战起来。

    许易入此间,已有十余日了。

    未到灵泉处,许易还想着该去何处寻白雕,毕竟,当初他可是他亲自出手,将白雕吓走的。

    未料,他到时,白雕已经在了。

    毕竟,许易回归乌风国一月有余,途中白雕忍不住来灵泉处察看过,隐在层云深处等了两日,未见许易踪影。

    白雕哪里还忍得住,便又霸占了这汪灵泉。

    许易才赶到,白雕便要遁走,那日许易一击灭掉魔鲲的凶威,白雕终生不忘。

    如此巧遇,许易哪里肯放白雕离去,流火术催动,漫天星星点点,组成一道火色围墙,死死将白雕围堵住。

    最终,许易将白雕擒住。

    白雕生性高傲,虽然遭擒,也不求饶,闭目待死。

    许易费了老大工夫,和灵智衰微的白雕,才交流清楚:他不要命,只要陪练。

    白雕仍旧不应。

    威逼不成,许易只有利诱了,碧玉葫芦中盛放的灵水才出,白雕就顺从了,便和许易约定三战换取一次饮用灵水的机会。

    这不,一连十余日,许易都泡在此处,和白雕肉搏。

    待到力尽时,便泡入灵泉中疗伤,初始许易还是服用元丹,却发现传言一点不错,到达他目下的境界,元丹的作用微乎其微。

    不得已,他开始服用碧玉葫芦中的灵液。

    这一服用,效果非同小可,气血奔腾,那本已浓重到极致的疲乏之感,顿时消失无踪。

    奔流的气血每流经一处隐窍,该处隐窍便被缓缓点亮,继而,又恢复黯淡。

    一个周天下来,许易周身的疲乏便被一扫而空,精神抖擞至极。

    一连五日下来,许易再也感觉不到那种气血奔流时的空乏之感,

    这种自毁式的折磨,一直持续到今日,许易感觉自己的精气神和力气,有了长久的增长。

    这种变化,虽未给他的修为带来根本性的变化,可在他如今的境界,一点一滴的进步,便足以让他莫名欣喜了。

    “老白,咱们两个打,越来越无趣,你还累,不如你再叫个伴儿来,咱们三个打,你既省力气,还是得你的灵液,你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许易凝视白雕片刻,想出了新办法。

    和白雕肉搏至今,许易的对战技巧在飞速进步着,技巧一进步,效率上来了,人自然就不容易累了。

    一来二去,他已经很难找到筋疲力尽,疲乏欲死的感觉。

    巨雕摇了摇头,努力伸了伸脖子,意思是他一个便足以,何必多事。

    许易猜到这家伙是想独占好处,不得已,只好再利诱道,“若是你再叫来一位和你差不多战力的大妖,每三次战斗后,我多给你一成的灵液,你若是不答应,咱们就不打了。”

    他话音方落,白雕双翅一展,消失不见。

    不多时,一白一黑两道影子,狂扑而来。

    那道黑色的影子尤其狂暴,到得千丈外,许易已看清了他的形貌,却是一条身量可怖的鳄鱼,只不过多了一对长度惊人的翅膀。

    “原来是头巨猱兽,这下好了。”

    许易认出来这荒兽是何物,暗生欢喜。

    巨猱兽天生巨力摧山,满身铁甲无坚能破,若是肉搏,远比巨雕更为合用。

    巨猱兽来势汹汹,飞行能力不及白雕的他,在见了许易后,更是如暴起的狂风,狂掠而来。

    巨猱兽根本就不是为什么灵液来的,在听白雕传递了消息后,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一边暗骂白雕无能,堂堂荒兽中的霸主竟被卑微的爬虫打得要喊帮手,一边又恨不得飞到近前,将那卑微的爬虫,活活撕碎。

    巨猱兽狂扑而来,许易不退反进,白雕远远定在千丈外,巨目中泛着冷笑。

    他不打算和巨猱兽同时围攻许易,巨猱兽对他的不屑,虽未名言,却已经流露。

    他就是要让巨猱兽得个教训,看看眼前的人族到底是蝼蚁,还是一条恶龙。

    一顿好杀,直打的昏天地暗,日夜无光,远方的三座百丈高峰,在许易显化的暴猿,和巨猱兽的对攻下,轰然倒塌。

    暴猿周身皮肉开裂,巨猱兽亦是鳞甲外翻,血肉模糊。

    终于,暴猿抱起巨猱兽,凶狠地撞上又一座山峰。

    轰然一声巨响后,巨猱兽瘫在了地上,没了动静儿。

    暴猿几个纵身,跃回灵池,取出羊脂玉净瓶,洒出几滴灵液,直入口来。

    羊脂玉净瓶中的灵液,可不似碧玉葫芦中兑水的那般,灵液才一入口,腹中生烟,内外俱暖,灵池中温和的灵气透过皮肤、毛孔,涓滴地滋润着疲乏痛楚的肉躯。

    一个个的隐窍,在纯正灵气催发的奔涌气血的滋润下,迅速点亮。

    精纯的灵液,刺激得疲乏至极的穴窍,完全张开了。

    一个周天,两个周天……一连循环了七个周天,奔流的气血终于回归平宁。

    许易惊讶得发现,一百零八道隐窍中,早在开辟二道龙门时,就开辟的三十六道隐窍,宛若一颗颗星斗,长亮不灭。

    意识到这个惊人的变化,许易便是再后知后觉,也当明白这个变化是好非坏。

    当下,他更不迟疑,碧玉葫芦开启,喷出一道灵液,朝巨猱兽射去。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989/ 第一时间欣赏我从凡间来最新章节! 作者:想见江南所写的《我从凡间来》为转载作品,我从凡间来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我从凡间来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我从凡间来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我从凡间来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我从凡间来介绍:
我从凡间来,到此觅长生。
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我从凡间来》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
我从凡间来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从凡间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从凡间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