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云帆事业，秦敏
董小葵依照秦敏所给的路线，很快就找到云帆实业连锁所在地。云帆实业连锁比它网站上介绍的规模还要大一些。
董小葵在前台说明来意，不料那有着洁白牙齿的前台美女早知晓她回来，微微一笑，说：“秦经理已经通知过，请董小姐跟我走。”
董小葵对着前台美女微笑。总觉得这种待遇让她有些受宠若惊。是啊，在这个研究生都遍街窜动的年代，她一个还没有正式毕业的大学生居然能够受到这样的待遇，换做谁，谁都会觉得中了五百万，继而怀疑对方是不是正规公司，会不会有其他的目的。
现在董小葵就觉得有些蹊跷。不过，还是不卑不亢地跟着那前台小姐一并穿过销售服务部大堂来到企划部门口。
董小葵定睛一看，原来企划部是有专门的办公室的。前台小姐在门口停了脚步，继而对董小葵做了请的手势，让她到隔壁的屋子里等着。董小葵留心看了一下，这间屋子是一间会客室。大块的磨砂玻璃落地墙，将会客室与大堂隔开。
董小葵在沙发上正坐。那前台小姐为董小葵倒了一杯水，微笑着说：“董小姐，秦经理正在接一个电话。他稍后就到。您稍等。”
“好的，谢谢你。”董小葵也是回以微笑。
那前台小姐一颔首，说要去忙，然后十分有礼貌地退出去。整个会客室只剩下董小葵一个人，她依旧正坐在那里，看到旁边玻璃桌子上堆放着整齐的杂志，是云帆实业连锁的期刊，名曰“扬帆云上”，名字虽然土气，不过那杂志的封面倒是很有感觉，光影色调都很美，封面平面广告和封底的广告应该都是自主拍摄的，创意十分不错。
董小葵对这杂志十分感兴趣，但第一次来，主人不在场，对于别人的东西，哪怕只是这种摆在桌面上的都不能擅自去动。若真要看，必须要得到主人的首肯。这是礼貌，也是一个人的修养。
在会客室等了一会儿，瞧了瞧墙壁上几幅壁画，就有人推门进来。这是董小葵第一次见到秦敏，比网站首页照片上要更年轻一些。皮肤白皙，国字脸，头发剪得很短，穿的是公司的自主的男装工作服，经典的白衫黑裤。
“董小葵小姐吧。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他说，在对面主位坐下。董小葵看到他的举动，有些局促。
这是怎么回事？董小葵觉得蹊跷，不过，她不动声色，保持着微笑，说：“没事，倒是耽误你时间。”
她微笑看着秦敏，想着静观其变，看看对方的意图，即便看不清，大概还是要有一个谱。无法掌控，或者从来没有掌控意识的人是十分可怜而可耻的。
秦敏一笑，坐姿十分端正，说：“我刚出差回来，也是一堆的事情要处理，确实有些忙，不过，我看了这么多投递简历的人。我实话说了，你不是最适合的，但是你是最有灵性的，许多的文字能够很准确得达到各种理念，我觉得跟本公司很相符合。所以，才想在正式的招聘程序开始之前，先见见你。”
这人倒是实诚，是个成大事的人。这种事并不需要耍心计的事上，绝对不耍心眼。董小葵对这人有初步的评价，也是笑着说：“真是十分荣幸，您能有这样的肯定。”
秦敏手中拿的是董小葵的简历，又瞧了瞧，毫不客气地指出了她的缺乏工作经验，而没有一个公司有义务去培养人。现在是竞争的社会，不仅是人和人之间，公司和公司之间也要竞争。
“所以，你没有工作经验，这让我犹豫了好一阵，这才决定先见一见你。”秦敏说话十分直接，也十分中肯。
董小葵倒是欣赏这样的，略略点头，说：“如今什么都讲求效率，作为公司的一员，自然是要为公司谋求最大的利益，公司才有留下你的理由。而作为公司的管理层对于人才的选拔自然要严格。我懂的，其实，今天秦经理能约见我这一面，已经是对我的肯定，给我无比的信心了。”
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秦敏略一蹙眉，似乎是打量她一番，眼神里似乎有赞赏，然后也没有说其他的，而是说：“我的意图也说了。接下来，我还得要依照程序跟董小姐谈谈。”
“十分乐意。”董小葵说。
秦敏轻轻敲击桌面，略略思考，询问了董小葵对于整个云帆实业连锁的看法，以及一些工作的构想。董小葵之前早就做足了功课，将自己的一些看法谈了一下。
前前后后，十分正常的谈话，不过持续的十分钟，期间，有个眉清目秀的大眼睛女子敲门进来喊了一声：“秦敏，林总找你。”
“好。”秦敏回答。
董小葵瞧了瞧那个女的，听称呼来说，整这个眉清目秀的女子工作资历，或者说职位都应该比秦敏高，要不然就是跟秦敏关系不错，否则在公司，不至于这样称呼。
秦敏回答了“好”，转过来对董小葵说：“董小姐，我想问一句：如果我让你来公司上班，你能几天正式投入工作？”
“一周。”董小葵回答。其实，她很清楚，一个公司不可能白养一个新人一周的。但是这种东西其实是在讨价还价的，最开始要价是要高的，才能给自己留讨价还价的余地。
果然，秦敏一笑，说：“董小姐，公司没有义务留那么久给你适应。”
“其实我不想说我的时间。因为我说的是完全上手。而能上手和完全上手是两回事。现在，我只想知道公司给的最短时限。”董小葵不卑不亢，略略颔首。
秦敏眉宇间有略微的笑，然后，说：“只有一天熟悉，第二天就要投入工作中去。”
“好。”董小葵只一句话。
“公司没有义务给你过长的适应时间。”秦敏再次强调。
“我很清楚，没有锋利的爪牙，便不适合生活。”董小葵回答，然后笑着问：“公司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是的，这几天找工作并不好找。而她并不想动自己的积蓄。而最近因为繁忙，都没有上“最神话”去晃荡，自然也没有多少收益。
再说了，一个游戏的寿命很短，不可能承载一个人的青春岁月，更不可能去承载一个人的一生。最重要的还是要有自己的职业规划。人毕竟是活在现实，活在当下的。
所以，这才是正份儿，正如秋水长歌所言“游戏是用来享受的，好好享受就好”。
目前，就业不景气。骑驴找马是正确做法。再说这云帆实业连锁似乎还行，先来感受一下，积累一些相关工作经验。反正，这种工作多少是要跟媒体宣传打交到的，至于自己的本份儿，——金融系，在这个行业虽然有辱没的嫌疑，但到底那些知识都还没有完全派不上用场。
“好，我愿意给你一个月。试用期。”秦敏说，然后看了看表。
董小葵将这个动作忽略掉，不卑不亢地说：“十分感谢秦经理的信任，我定当接近全力，想必秦经理对于我的能力能提出合理的估价。我也不怕秦经理说我俗气。这是动力，也是价值所体现。不知，秦经理对我工作能力以及岗位的估价是多少？
是的。找工作就是赚钱，哪里来那么多的矜持与不好意思的？钱这一块是必须谈到的，如果一开始不谈清楚，就会不明不白的。
秦敏十分赞赏，说：“你能这样直接提出来，十分直率。我也十分欣赏，试用期的，应该是这个数。”他说着，在纸上写了一个数字。
董小葵瞧了瞧，接近两千。与自己了解的锦城的这个职位的水平差不多，不过对于一个刚出来的大学生，能给接近两千的试用期工资，已经很不错了。何况这个职位听起来伟大，实际上就是文字打杂员。
“董小姐是否觉得肯定？”秦敏问，又一次看了看表。
“秦经理是慧眼之人。那未来方向，可有新的标准？”她问。这些也是必须要弄清楚的。
“转正后加六百，有三金。不过要看你本事了。这一个月是否能够合格。”秦敏回答。
这是十分满意的结果，对于一个实习的大学生来说，不过，这也许也预示着她的工作将会十分繁重。但如今，她什么也不管，只是点头，说：“多谢秦经理。一个月后，我想你会相信你的眼光依然敏锐。”董小葵笑着回答。
“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秦敏问，已经站了起来。
“明天即可。”董小葵回答，完全不是普通求职者的谦卑。谦卑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态度的恭敬不是靠谦卑完成的。一个人首先要有一种气势，即便我是来求职的，也得显露出的一种合作者的气势，即：我不是乞求这份工作，我是在靠我的能力来与你合作。所谓“不对等，不合作”，也可以是这样的解释，我需要对方的钱，对方需要我的才能。
“好，明天八点。今天提前欢迎你加入我的团队。我现在还有些事，要去向林总说一说，今天，就到这里。”秦敏说，已经往外面走。
董小葵也是趁势走出去，向他道别。从容走出云帆实业连锁，走出大楼，走入九月金黄的秋阳里。
这云帆实业连锁，目前没看出蹊跷，但愿是自己多虑。董小葵想。
第030章 来信
回家，丈量了一下上班所需要花的时间。买了菜回家，做了简单的饭菜。吃完午饭，为第二天上班做了些准备。又打开网站瞧了瞧云帆实业连锁的网站，对整个公司的目标、发展史、理念以及如今的最新动态都看了一遍。又对文案策划做了基本的了解，看了一些策划成品，尤其是世界上各大男装品牌的文案部分，以及他们的杂志期刊。
这样不知不觉，看得累了，但却感到充实。午后两点，董小葵小憩片刻，梦里模模糊糊的，似乎是梦见许二，也不知是做什么。只知道是在隐隐青山的房子里，他站在露台上抽烟，夜色茫茫，不甚清晰，前面一弯新月似银钩。
她站在身后看他，总觉得那隐隐在夜色中的背影透着疲惫，心里生出几丝的心疼。最后也不知怎么就醒了，大汗淋漓地躺在床上，看到窗外日光还强盛，照着苍翠的藤蔓叶子，像是一放明丽的画布。她瞟一眼床头柜上的钟，才…过。仔细想梦境，似乎只有那一个背影，一弯新月。
梦见一个人，就意味着要失去一个人。董小葵忽然想到这句话。她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听到的这句话，以前总是不在意，现在却有些在意了。
正在这怔怔出神时，电话响了。董小葵抓过电话来，看到陌生号码，接起来还没说话，那边就是银铃般的笑声，说：“无忧，老娘杀来了，在何处，速度接驾。”
这笑声如同盛大的日光，又如珠翠滚落玉盘，原来是夏可可来了。之前，她说要来合租，董小葵以为她在说笑。这女人一回到广东，她的三哥就让她进了著名的律师事务所。即便她还没有任何的资历，也在积极准备考研，但能进那样的律师事务所，任谁都艳羡，任谁都不可能轻易放弃。却没想到夏可可来真的，还真跑到这里来了。
“你真来了？”董小葵问，翻下床，拖着猫爪拖鞋，打开窗户，风中隐隐有黄桷兰的幽香。
“当然了，老娘向来说一不二的。”夏可可哈哈大笑。
“哟喂，矜持点。”董小葵啧啧地说，想到夏可可来到身边，这人生又要有美好**彩了。
“矜持个毛的，你到底在哪里，接驾撒。”夏可可声震天。
董小葵偏偏慢腾腾地说：“我刚刚午睡起来，你现在在哪里。”
“很好，老娘在默言的车上，马上就到你楼下了，开门欢迎。”夏可可一说完，挂了电话。
董小葵梳妆一番，夏可可就到了门口，哗啦啦提着行李就冲进来。董小葵连忙接住她的箱子。默言因为超市有事，所以并没有做任何停留。
董小葵与夏可可忙碌了两个小时，终于又将屋子收捡一番。夏可可这才算正是入住。傍晚，依旧是董小葵做饭，夏可可光着脚坐在客厅里喝可乐，啧啧赞美董小葵是贤妻良母。
吃饭时，依旧就着新闻联播。董小葵兀自想许二说了打电话过来的，不知怎么的，没有打来。夏可可看出端倪来，气定神闲地说：“董小葵，我说句实话，你活得太文艺了。”
“哪里。”董小葵低声说。
夏可可一副不消说你的态度，瞟了董小葵一眼。说：“你瞧瞧这社会上的男人女人，哪一个不现实？我说句不好听的，什么是爱情？全他娘的是虚幻。男人和女人，不过就是搭伙过日子而已的。”
董小葵不说话。夏可可叹息一声，很主动地收拾了一下碗筷洗碗。一边洗，一边说：“灰姑娘与王子的戏码，看看书就可以了。即便让你嫁给许二又如何。一入侯门深似海，这是古训。你也别说我思想古板。我是一个简单的人，太复杂的事，我从来不去做。快意恩仇，这也是一种人生。”
良久，安静的房间，就只有夏可可一直在说话，董小葵坐在沙发上，手里摁着遥控器，看着无声的新闻。心里空落落了。过了好久，她才说：“可可，我没办法。至少目前没办法。”
“真那么难？”夏可可放下围裙，一脸的狐疑。
“时间的沉淀还不够，我目前没办法淡然。与他相识历历在目，呼吸吐纳之间，都能想到他的神情，他的气息。”董小葵说到后来，低头一笑，有些自嘲地说：“我也不知心受什么蛊惑。”
夏可可忽然没有说话，在她旁边坐下来，拍着她的肩膀，慢慢地说：“我向来不喜欢去发现谁的好，就是因为我不想去深刻地喜欢谁。那是一件很累的事。我的大堂姐如今独自在佛堂过日子，当年的轰轰烈烈如今盲目疮痍。她还不觉得难过。可是，我觉得，我恨这种文艺的活法。而今，我很怕你将来一副没有心的模样，没有生趣的样子。”
董小葵的鼻子一酸。许多的朋友总是在不断的告别。最开始，她失去薛灵芸，后来，因为一些事，牵扯一些利益，抑或其他，又与余姚、赵敏疏远。她心里一直觉得难过的。孤孤单单的。如今，夏可可也是这样关心她。
“谢谢可可。”她一时语塞，也只说得出这句话。
“傻。”夏可可捏捏她的脸颊，笑着说：“咱们是什么关系啊？**友谊，刀山火海出来的。”
董小葵掩饰自己湿润的眼眶，站起身，说去拿冰镇的西瓜。夏可可却问：“许二给过你明确的承诺吗？”
她拉着冰箱门，手一凝，小声说：“没有。”
这一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明明轻如一片羽毛，可是却划痛她的心，划得他浑身一颤。是啊，许二从来没有说过任何的承诺，即便是婉转的也只是说她是班婕妤，变相说她是他的女人，而且还不是那种正牌的。
某一次，倒是说过要董小葵一辈子待见他的权和钱。但那毕竟不是那一句确定与肯定，于是就将他的心悬在空中，不上不下，一点不踏实，空落落的。
“也没有说过你是他的女人之类的话？”夏可可继续问。
董小葵将西瓜切成两半，拿了小勺子递给夏可可，漫不经心地回答：“没有。”
“这次走，也没有说过什么话？”夏可可不死心地问。
“只叫我好好吃饭。”董小葵叹息一声，继续挖西瓜吃。冰镇的西瓜有点透心的凉，她整口吞下。
“这男人。若不是没好好谈过恋爱，就是个高手。”夏可可愤愤的，狠狠挖了两勺子西瓜，狠狠地咬。
“没深究过。”董小葵回答，又换了几个台，在做无聊的婚变访谈，男女对峙，满目凉薄。
“你这死女人，就不能是无忧么？诛杀于素心和川流不息那么解气的。”夏可可说，自己又觉得不恰当，然后说：“这举例貌似不恰当。那时，是陈世美背叛你。而今，是你和这个许二臭男人纠结。”
董小葵没说话，继续吃西瓜，屋外夕阳将最后一点红光都收走。
“董小葵，不要去想着他，念着他。即便是目前没办法，即使很爱他。你目前的这种状态，即便是在一起，也会爱成了束缚，或许在飞越沧海之后，不一定迎来芬芳灿烂，还可能是凄风苦雨，你自己选吧。”夏可可将西瓜皮一扔，伸了个懒腰。
董小葵知道她说得在理，却没有说话。又听得她说：“无忧，你要先强大起来，快乐起来。男人喜欢纯净的女人，却更喜欢聪明的女人。譬如，张无忌喜欢周芷若和赵敏，可是能令他一直喜欢的，并最终选择的却是赵敏。咱们不要让男人占据我们的生活，左右我们的生活。如果喜欢，就从战术上轻视，战略上重视，把自己变成灿烂辉煌的女人。女人要柔情似水，更要有自己的骄傲。比如，‘最神话’里的无忧，即便是秋水长歌的求婚，依旧能够说出‘不对等，不合作’。可是，现在的小葵，却似乎忘了自己有多么耀眼的本质。”
董小葵的手一凝，没有说话，然后将茶几收拾干净，站起身来，瞧见夏可可摆了个很撩人的姿势倚在门框看着她。
“呀，亲娘的，你这姿势跟外面站街的流莺有得一比，忒吓人了。”董小葵夸张地抚着胸口。
“呔，别转移话题，我说的话，你听进去了？”夏可可不依不饶地问。
董小葵讪讪地笑，说：“一语点醒梦中人。”
“真是这样就好。我喜欢看那个自信满满的董小葵，喜欢看到那个猖獗的无忧。”夏可可嫣然一笑，还真有倾城之势。董小葵忽然想到叶三，那家伙似乎一直喜欢夏可可，并且不屈不挠的。而夏可可对他似乎从来没有好感。
难不成？董小葵忽然想到一件事，哈哈一笑，将要进房间去打游戏的夏可可拉住，忙不迭地追问：“你是喜欢叶三的，对不对？”
“我呸，我才不喜欢那个贱人。”夏可可说起叶三，无比的愤恨。
董小葵不怀好意地笑，说：“你这是欲擒故纵，对不对？”
“哟喂，妹子。你觉得叶三有值得我欲擒故纵的地方么？”夏可可一脸的鄙夷，然后推开董小葵说：“得了，速度上游戏，今晚，把鱼鲛人灭了。我真是看不得那家伙得瑟的样。说句实话，原本马上就会有所有服务器的pk决赛，这鱼鲛人居然迫不及待地转服过来跟你对战。总让我觉得这人不是脑袋有病，就是另有所图。好了，你速度上来。”
夏可可语气很快，有一种慌乱躲避的感觉。董小葵一边点头，一副了然于心的感觉，说：“我懂的。咱们这么熟了。目前，你这招蛮成功的。想必，你躲到这里也是一步战略吧？”
“哟喂，姐姐没那么多心眼。我只想过简单生活，不要遇见那个瘟神。你不知道他多么瘟神的。哎哎哎，不准提那人了，速度回屋去上线。这一次，姐姐可是开了庄，你得争气一点。”夏可可将董小葵往外推。
董小葵也不再去刨根问底，于是只是笑，然后回屋，挂上游戏。因为第二天要去云帆实业上班，所以，她想速战速决，换了“花神战衣”，招来毕方鸟，就往昆仑之巅去。
周遭雾气涌动的昆仑之巅，她穿过木禾林，站在曾经击败过于素心的高台之上，忽然觉得那些是前世的事。那时，她还是单纯的人，还在为陈佳川的背叛、自己梦想的坍塌而伤心。如今，再站在这里，似乎已经是辗转了几世的沧海桑田。
她调整视线，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揭下了鱼鲛人的战贴，系统提示立刻在各大频道滚动。她也在东方频道上发布公告，说自己跟鱼鲛人的决斗正式开始。
这一消息引来众多各界围观者，大凡玄武区能上昆仑之巅的人基本上都上来了。董小葵一袭蓝衣飘飞，手执青霜，鱼鲛人倒是来得非常的快，穿过木禾林，跳上台来。
“请。”他说。
董小葵不言语，只是点了接受挑战。在读秒到最后一个数之时，倏然使用了“影风”闪避，转身在鱼鲛人身后，一招对人有定身作用的“揽月惊魂”倏然而下。可鱼鲛人作为弓箭远程系列，躲避和攻击都很高，移动速度更是在别的职业之上。竟然是躲避过这一招，董小葵一惊。对方一招“天梭变”变作暴雨梨花箭闪落开来。董小葵竟然失去一半的血。
她忙回身一招“战神之怒”，这是无忧的杀招。以前，从来没人见她用过这一招。因为，这一招的修炼要不少修为、技能点，自然还要消耗不少的神话币，然而即便有这些，也不一定能够学习成功。因为这是神界后花园地图开放之前，在冥神休憩的花园净界里做探寻冥神的秘密时，斩杀冥后离宸所随机掉落的功夫。
据传这一招“战神之怒”的技能，是战神在失去最心爱的人时发出的雷霆之怒，让整个星山都倾斜。地狱恶鬼纷纷灰飞烟灭，那一年，冥界浩劫。地狱还真的被清空了一次。
这一招的使用，有几率出“战神的雷霆”，如果出现这一种状态，那么对手基本上就没有还手的余地，即使不会被秒掉，也是必败。
这一招出去，就连鱼鲛人的身形都有些迟。这一次并没有出“战神的雷霆”，但是无忧自身的装备以及级别使出这一招，还是让鱼鲛人的血少了三分之二。
鱼鲛人不由得站在台子的边缘，而后跃起，一招“天怒人怨”化作万千黑色的箭矢飘然而下，罩住董小葵。
董小葵开了防御阵法，打出一招“九玄奥义诀”，化解对方的招式。自己的血在“天怒人怨”的攻击下一下子就见底了。
董小葵心里一紧，没想到连绝杀的“战神之怒”都出了，竟然还差点就输了。鱼鲛人果然是好手，他也懂得趁胜追击，一招“射日神箭”满目的光芒。好在董小葵早算到这一招，御风一跃，跳出他的攻击范围。
在一跃向后时，她也一招“白驹过隙”，这严格的说不是一招剑招，只是一种叠加伤害的法术，对方上一次受到自己多少伤害，这一次就会叠加上一次的一半伤害。
这一招一直是备受争议的一招。很多人都说“最神话”的设计者一定偏爱剑客，居然拿了这样偏心的招式给剑客。
原本那一招“战神之怒”虽然没有出“战神的雷霆”，但威力也是巨大的。这一叠加，让鱼鲛人颓然败下阵来。
前前后后，这一决战，不过对垒几招，就已经分出胜负。鱼鲛人又站到台上，用当前频道说：佩服，果然不愧是女战神。居然学会了“战神之怒”，是我低估了。
董小葵却是刷了东方频道，说：我对你的装备没兴趣，你自己折价，换成神话币给我好了。
鱼鲛人也在东方频道：好。我可以多给一倍，但前提是一个月后，我再跟你决斗一次。赌约已经是今天这一局，何如？
董小葵说：“我不想接，玄武区卧虎藏龙，也许，你该挑战一下其他人。”
“第一个都没有过，何以挑战他人？”鱼鲛人继续说。
董小葵忽然想到《浣花洗剑录》里那个到处挑战中原武林的浪人，也就是这样执着，执着得让人讨厌。她说：“你先结了今天这一笔，至于一个月后的对决，一个月后再说，是男人还这样不清不楚，拖泥带水的。”
鱼鲛人自然没得说，当场就点了交易。董小葵看到那神话般的数目，又数了数。然后拿出手机，调出计算器在那计算了一下，按照现在泰山之巅市场所显示神话币与rmb的汇率折算，董小葵现在有三万四rbm。
她有些疑心算错，又算了算，果然是。夏可可哗啦啦推门进来，哈哈一笑，说：“无忧，你真是好样的。”
董小葵耸耸肩，说：“如果没有那次的幸运，这一次是必败的。我只是运气比别人好一些罢了。”
是啊，险象环生的一天。董小葵觉得有些累，跟祝贺她的人说了几句客套的话，毅然关了游戏。继续去查看电子邮件。邮箱里有两封信，一封是杂志社的回复，一封是陌生的来信。
原本邮箱信件广告多，但这一封的主题是：仲霖。可是邮箱不是许二的，董小葵不由得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来。
第031章 适者
电子邮件没有开头，没有署名，也没有内容，只有一个感叹号。居然这样装神弄鬼。
如果这封信的主题不是“仲霖”的话，董小葵根本不会打开，会以垃圾邮件处理。可是，这封信偏偏击中她的软肋，用“仲霖”作为主题。
董小葵犹豫一刻，也曾想过可能是病毒。但是，她更想知道是不是许仲霖写来的信。所以，她冒着电脑中毒崩溃的危险，打开这封信，却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咦？这人你认识？”夏可可咬着苹果，吐字有些不清。
董小葵摇头，说：“不认识。”
“那就奇怪了，这还有点装神弄鬼的感觉。”夏可可也不禁弯腰继续看，一边看一边念那点子邮件前缀：“vivian，咦？这像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却写了这样一封信。无忧——，这事有些蹊跷。”
董小葵也觉得有什么自己看不到的似乎正在潜滋暗长。并且不知好坏，还有如果真是夏可可分析的，那么这个叫“vivian”的女人又是谁，她的目的何在。更重要的是她如何得知她的电子邮箱？
这个电子邮箱的知****，不过是几家投递了简历的公司，还有最神话的官方登记，以及夏可可，秋水长歌。再者，就是赵敏、余姚和周珍珍，当然还有许二。
因为这个邮箱是与手机绑定的。所以，这些比较重要的人或事，她就是用这个邮箱。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刚才才冒险将这电子邮件打开。却不料是一个陌生人，还有莫名其妙的内容。
然而，董小葵不愿往坏的方面想。她迟疑一下，说：“会不会是写好了，结果发送的时候没弄好，丢了内容。这样的事，前几年也不是没遇见过。我投稿那会儿，编辑还问我干嘛发一封空邮件给他。亏得我有留底，不然就浮云了。”
夏可可狠狠咬了一口苹果，点点头，说：“这也不是没可能的。不过，我总觉得这事蹊跷，尤其是‘仲霖’这两个字。”
董小葵又瞧了瞧邮件的主题。其实她也是感觉这事有些蹊跷的，因为许二根本就不是装神弄鬼的主。他若是要对你做什么，说什么，他都必得让你知道，这是我许仲霖要做的事，这是我许仲霖要说的话。
这不是他。他宁愿打电话，也不会写这样莫名其妙的电子邮件。
是的，这绝对不是他。董小葵越发笃定，对自己方才见到这封邮件所表现出激动有些许的鄙视与无奈。
“既然觉得可能是电子邮件坑爹，丢了内容，那么回一封过去询问，这是最直接的，也可以丢块石头试水深，试探试探对方。”夏可可拉了椅子在一旁坐下来。
两人一合计，就回了一封邮件，自然是使用回复的形式，而回复的内容只有一个问号，也是没有署名。
点了发送，董小葵呵呵一笑，说：“这么做，似乎没有可能得到效果吧。”
“管他的呢。反正如果是妖蛾子，还有后招的。咱们做事谨慎些就是。如果不是，最好了。”夏可可说，然后站起身拍拍董小葵很大声地撇嘴，说：“哟喂，你个特殊体质的女人哩，生活比电视剧还电视剧。老娘都快以为自己的名侦探梦想没出路了。如今看来，我快要成小柯南了。”
“呔。”董小葵斜睨她一眼。
夏可可哈哈大笑着说要回去睡美容觉，然后哼着歌晃荡回屋去。董小葵又将电子邮件看了一遍，尽管只有一个感叹号。
当然，一个感叹号根本看不出什么来。这封邮件只说明了两件事：一是这封邮件跟许二有关，第二件就是这个名字：vivian。
不过，也仅此而已。董小葵并不能猜测出更多的东西，索性就不要去纠结，因为事情的发展都是明朗化的，过不了多久，都会水落石出。
她将这件事放下，又将杂志社的那封回复打开。不愧是杂志社，一封谢绝信都写得十分得体。首先是肯定董小葵是十分优秀的人，杂志社也十分满意，但目前杂志社没有合适的职位空缺，若有空缺，将会第一时间通知她。最后还对不能合作表示遗憾，希望以后有合作的机会。
董小葵顿觉无趣，关了电脑，调好闹钟，摸****睡了。
第二天，天微明，董小葵起床，梳妆的间隙打开电脑查看了电子邮件，没有回复。她关了电脑。因为暂时没有工作服，她就穿与云帆实业工作服相同色彩和款式的衣着，白衫黑裙。挎着小包出门。
小区外有早餐工程，一包麦奶，两个包子，拿着跳上公交车，迎着锦城的日光，开始锦城生活。
公交车上有许多跟董小葵一样的男女，身着工作服，手里拿着早餐或者文件夹。车窗外，还有许多的人，骑着车在穿梭，一个城市在日光中逐渐鲜活起来。很温暖而质朴的生活气息，董小葵打开车窗，大口呼吸，大片的植被，氤氲出清新的空气。
这是如此美好朴实的生活，仿若每个细胞都充满希望，每一分钟都是厚重的真实。董小葵觉得心渐渐明亮而沉稳。似乎未来正要闪闪发亮。
她看着高楼林宇，看着苍翠的银杏叶子，看着绿树茂盛的人民公园。露出满足的微笑，这就是她所期望的平凡生活的开端，有着很浓郁的市井意味。
锦城上下班并不堵车。董小葵很快就到了云帆实业连锁。企划部和人事部是两个有单独办公室的部门。可见这两个部门的重要性。
董小葵在门口站了一下，员工陆陆续续来，竟然还有公司的主题歌，迎着歌声做操，算是活动筋骨，董小葵陡然觉得回到了高中时代。
董小葵所属在企划部，抬头便可以看到秦敏。企划部里不过七八个人，有两个是负责网站的，有两个是负责美术部分的，有两个是广告设计与排版的。而董小葵是唯一的一个文案。秦敏的秘书将一些资料抱过来给董小葵，然后又将公司内部资料的密码告诉她，让她自己去看公司的近期目标，尽快熟悉整个公司的情况，以及企划部近期的工作进度。
于是，一个上午就在看资料中结束。她发现这家公司虽然才刚刚起步不到一年，但是很多方面都像是老手做的，目标很大很远，但是短期目标与任务非常分明，一步一步都是脚踏实地。每一步对于市场的分析，以及要投入多少广告都做得很细致。
看来这家公司的策划管理团队倒是很强。倒是没看到传说中的林总，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不过，如果能够做到这般，也着实不容易。
对于男装，中国市场确实没有一个压轴的，没有一个可以在世界上说得气话的。到底是小气了，缺乏底蕴。想要跟人拼西装，如何拼得过人家？那原本是人家的东西。于是，又想捡起丢了的许多自己的东西，可是到底是起步晚了，又急功近利，推广不开。自然少了霸气与大气。至于女装，也是如此。
不过，云帆实业似乎是有着一个男人的梦想。董小葵看了看，又觉得自己太过文艺地看待这件事。这是商场，讲究的是利益最大化和最快利益价值的实现。投资者和董事会都需要礼仪的刺激。
董小葵眉头蹙了蹙，抬眉一看，居然十二点了。同事陆陆续续去吃饭。她也一同出去，在周边转悠，熟悉了一下午饭使用情况。回到公司，略微打了一下盹养精神。待到下午两点上班，秦敏主动过来询问她看得如何。她不想贸然说自己的感受，只是说看了大部分，现在还在琢磨没太明白的地方。
秦敏也没有具体问，只是点了点头，说：“中秋会员卡升级以及中秋礼包贺卡的案子，你看看怎么修改。小赵那边有之前做的方案，总是有些不够完美的地方。这个案子，后天，林总要亲自过目。最快下周一就要定夺，最后下单。”
秦敏似乎完全忽略了她是未毕业的大学生，俨然将她当作职场老鸟。一来就交给她这样的事。
初入职场，有些事即使再难，也不能退。退是一种很恶劣的习惯。只要有一次认为自己不行，开始讨价还价，那么之后就只有懒惰与不自信跟着自己了。
董小葵深谙此理，于是一笑，说：“我全力以赴，不过要请秦经理为我定夺，过目，给我指导了。”
“哪里来的指导。我们是合作关系。”秦敏一笑，神情里有几分赞赏。
董小葵现在也无心去看别的资料，马上就在msn上让小赵将之前的中秋会员卡升级和中秋礼包贺卡的案子传过来。
秦敏却还在一旁，又说：“这是最急的，还有一个林总的访谈要做。十月的杂志，新款上市，杂志必须要在十月初出。这是九月中旬。所以，你在完成中秋会员卡的同时，记得看看杂志的版块。”
董小葵听到这个，有些傻眼。整个企划部就只有她一个文案，要负责这么多。她一愣，秦敏咳嗽一声，说：“当然，这事，我们之前已经着手了，只是让你来负责几个大的版块，几篇大的文章，以及之前文字的校对。至于排版和美术部分，有别人负责。哦，对了，公司网站新闻，各门店的店长会投稿过来，你负责电子邮箱里的稿件审核，将之传给小赵，让他上传。可否？”
“好。”董小葵微笑。即便她觉得秦敏给予她的有些为难，但是这就是职场，这就是社会。有些东西必须承受，没有任何的退路。因为没有人会管你死活，他们只管你会不会。这世界不会因为你的善良或者弱，就为你改变。
这是亘古不变的竞争法则。适者生存，强者留下。
第032章 疑点
董小葵并没有着手处理，而是将自己的一些构思都用笔理出来，然后又参照了好几家别的公司所出的中秋方案，心里大体有个谱，有个方向。但总觉得这样太过贸然行事。在职场上，永远都不能自以为是。有些事情即便是自己有个谱，也要请教上司。
她决定去找秦敏。于是拿了一些资料，在下班前二十分钟却找了秦敏。秦敏正在看新一期的店铺海报设计初稿，一直蹙着眉。
董小葵站在一旁，那秘书向她递眼色，让她不要打扰，大概此刻是秦敏心情极其不爽。这正是一件很棘手的事，她略一迟疑。秦敏倒是抬起头问：“有事？”
董小葵微笑，忽略掉他脸上的不悦，说：“是这样的。我想具体了解一下，vip会员卡所针对的消费群体，以及会员群体。还有这次中秋送礼活动的准确定位，比如送的内容，送的方式。”
“这是你要做的。我都说了，你做啥？”秦敏眉头一挑，毫不客气地说。
这话如同金箍棒当头打下，偏偏董小葵还不能发作，只得憋闷在心里，一口气堵着。这会员手册，对于她一个新人来说，并且是刚刚进入这个公司不到一天的新人，一丁点的方向不给，还在给予资料时有所保留，敲定的时间还那么短。
这简直是莫大的为难。
然而，她董小葵的字典里向来没有“退”这个字。迎难而上，是她常常做的。虽然，她也常常很识时务，放弃一些不重要或者没价值的东西。
于是，面对秦敏的说法，她脸上只掠过瞬间的不自在，继而又恢复似有若无的微笑，像是晴天里最轻柔的云朵。她平静地说：“秦经理，职场的规矩，我也知道一些。我并不是要客户的资料，只是相对客户群有一个相对的分析。”
“你今天第一天来，你问的这是犯忌。”秦敏的语气依然毫不客气。
犯你妹的忌。犯忌你还在第一天交给我这么重要的案子？对于自己所选的人到底是不是商业间谍，难道作为一个部门经理，没有一点点的判断？
董小葵心里火冒，面上依旧沉住气。本来想要继续说一下，毕竟拿到客户分析报告，哪怕就是秦敏口头的分析，中秋会员卡升级和中秋礼包的案子都会好做得多。
但看秦敏继续看电脑上的设计，又在动鼠标修改，眉头微微蹙。董小葵见他情绪并不好，料想今天若是想要有所获得，必定是不明智，甚至惹人厌烦的。人嘛，必须要会察言观色，并且把握好时机，才能有最大的收获。
于是，董小葵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略一顿首，对秦敏说：“多谢秦经理提点，今天是我考虑不周。我再去琢磨一下，明天再请秦经理过目初步构想。”
秦敏一听，抬头看她，神色里有几丝审视，却不料董小葵正一脸诚挚地看着他。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立马又低头继续看着屏幕，像是在认真查看那设计，这才漫不经心地说：“你知道就好。外面看似日光倾城，其实枪林弹雨的。你刚刚出来，要谨言慎行。”
董小葵一副十分受教的模样。等秦敏将话说完，才十分诚挚地说：“谢谢秦经理。”
“嗯，你去吧。”秦敏轻飘飘地挥了挥手。董小葵扫了那只漫不经心挥动的手，那种手势是对人一种莫大的蔑视。她对于秦敏的好感度骤然下降。
她回到桌前，看时间已经到了五点半。没有加班的部门，人们陆陆续续走了。隔着玻璃，董小葵看到人事部几个高挑的女孩子在换衣间换下了工作服，换了漂亮裙子说说笑笑地走出去。
董小葵收捡一些资料，准备带回家做。秦敏的秘书却是过来，一一指出哪些可以在u盘里带走，哪些只能读，不能带走。
真是规矩多。董小葵以前也在某些公司帮人打过短工，也不见这么多破规矩。董小葵耐着性子，将能带走的资料放到u盘里。然后，收拾了东西，对秦敏的秘书说：“唉。要是有个锁，可以将不能带走的资料全锁住，要看的人要看职位、任务，获得临时密码才能打开。这样该多好啊。”
董小葵言下之意是：大姐您别这么辛苦了，高科技都不懂得用。密码可以让技术部门将不能带走的资料全锁住，要看的人须得分配临时密码。这样也省去不少人力物力的。却不做，省得放个女秘书在这里看贼似的，弄得大家心里都不舒服。
那秘书一愣，随即说：“自然可以的，只要技术部门就能做。”
“呀，真的啊？”董小葵故作惊讶。
“嗯，可以。看来我得针对这一点，拟定管理方案补充，递给秦经理来定夺了。”那秘书还是有些拿腔拿调，一脸的思考，似乎已经立马着手做这个方案，为公司着想了。
董小葵怎么会不懂她的心思。这其实是一个表现的机会，她自然会忽略掉董小葵给予她的启发，独吞这一荣誉。
董小葵自然不会计较，原本她就是要做这顺水人情给她的。让这女人尝一点小甜头而已。
“那太好了。”董小葵笑得十分开心，将u盘装进口袋。一边跟这女人说笑几句无关痛痒的，一边在心中替技术部门哀悼。因为这也是不小的工程。不过，“死道友不死贫道”，死谁都不死自己，这个是生存的原则问题。
“嗯。”那女子扭转腰肢已经往秦敏的办公室去汇报情况。
董小葵收拾了东西打了卡离开公司，这算是第一天正式上班。腰酸背痛，脑袋也一团浆糊。
她走到公交车站，在椅子上坐下来，旁边一大群的人等着，不一会儿，各个大楼里涌出很多人，每个人都像是一条鱼，被扔上本就拥挤不堪的公交车站。这会儿，就真是人山人海了。
董小葵不喜欢太挤。于是一直在等下一班。但是，下一班依旧很挤。她等了很久，夕阳收了红光，城市的灯火次第亮了起来。
夏可可打了电话来，抗议说：“饿死了。煮饭婆，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有气无力地回答：“你先拿几片面包垫一下，问我指不定什么时候可以晃荡回来。”
“不是吧？第一天就加班？”夏可可问。
“没加班，是我自己累，我在外面晃荡一下，一会儿就回来。”董小葵回答，站起身往身后走。因为中秋和国庆双节将至，各大超市、各大商场都打出了中秋团圆、普天同庆等字样，也有各种各样的中秋国庆活动的海报，或艺术或庸俗，无一例外，都好似以各种利益yin*刺激消费者。
眼花缭乱的商品，五花八门的手段。已经是晚饭时间，董小葵并不觉得饿，她四处张望，对周遭一切的中秋国庆活动的手册内容，运营的手段做出各种评估，并且将心中认为好的暗暗记下来。这些每一条都可能成为灵感的转化点和触发点。博采众家之长，这是成长的最初。
这世界上所有的创新，即便是那种惊世骇俗的创新，都不是无中生有的。而是从已有的转化而来，而每个创新者最初走的那一步，叫做模仿。
比如她的文字，在小学时，模仿爸爸写给学生的范文，甚至还模仿过《史记》的笔法写同桌。后来，她能很轻易地表达出自己的情感，描写出最美的风景，走的还是这一步。
她全然忘记了饥饿，甚至疲累，留意着每一间橱窗的的文字与画面，那些跟中秋有关的表面浪漫，实则的营销。
晚上八点过，夏可可终于按捺不住，再次打电话来。董小葵接起来，看到天上一轮弦月。她问：“怎了。”
“怎了？你速度滚回来吃饭。上个毛的班，头天不都是熟悉公司吗？你就能累成那样？老实交代，是不是在外面勾搭男人。”夏可可的声音美丽，说出的话却向来彪悍。
董小葵直吸气，啧啧地说：“毛的勾搭男人，我在为事业奋斗。好了，我这就回来。”
“速度，九点钟没回来，老娘把骨头汤泼出去浇花。”夏可可哼哼唧唧的。
“呀，言下之意，你会做饭？”董小葵来了精神。
“废话，广东女人出了名的会煲汤。”夏可可大声说，而后又说她手机卡没换，长途漫游啊，贵得要死，如今她是一个人打拼，得省着用了。
董小葵也没力气去戳穿她昨晚因为她与鱼鲛人的对决，这家伙开赌局又赢了不少。她上了一辆公交车，看着灯火辉煌的城市，生出温暖的同时，忽然觉得这城市这样空荡荒凉。
夏可可果然做了饭菜，煲了骨头汤。地道的广式口味，十分可口。董小葵一阵狼吞虎咽之后，才跟夏可可说起第一天的工作内容。
说到后来，夏可可都不禁疑惑，说：“不至于啊。这样的大公司，如果要做中秋或者国庆的营销策划，得是提前两个月的，怎么会这样赶时间？还有，即便也锻炼新人，也不至于在第一天就交任务，而且这样狠戾。”
董小葵一笑，说：“这就是疑点，所以，为了这疑点，我还得留下来瞧瞧。不过，粗略一看，这家公司各方面，还算均衡，还不错。留下来，也能学得一些东西。反正骑驴找马的事。我会看着办的。”
第034章 内涝
降雨太猛，再好的排水设施也吃不消。百年不遇的内涝，让锦城一时间成了泽国。虽然雨停后，水迅速退去，但整个城市已经面目全非。许二的院子也不例外，那些碧绿的藤蔓缠绕在铁门上，叶子全部被卷走，院落里的花草一片狼藉，有一株高大的芭蕉也是憔悴不堪。
董小葵打开铁门，将伞收起来，也顾不得其他的，就去看那株葛巾紫。由于雨水泡过，又以极快的速度流淌过境，导致原本栽在花圃里的这株据说很名贵的葛巾紫，叶子已破碎不堪，找不到一片完整的，整个植株倾斜，露出根来，所上的肥土早已不知所踪。
董小葵站在葛巾紫的面前，看了片刻，又环顾四周，整个院落的花草果然无一幸免，好在几株高大的绿树并没有损伤。
这院落一时半会儿也清理不出来，再说了，天快黑了，凭她的力量也是清理不干净的。一会儿，让物业请人来弄好差不多。如今，要看的就是屋里是不是进水了。
董小葵顾不得皮鞋浸水，踏着泥泞步上台阶，看了看水渍之处，暗自松了一口气。看这水渍的印痕，水是没有进屋内的。她脱了鞋，那纸巾擦干净脚，这才打开门走进去。屋内果然没有进水。董小葵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疲惫不堪的她走到沙发上一坐，几乎就不想动。屋外刚刚下过大雨的天，其实并不明朗，反而像是刚才下得还不够大，哭得还不够透彻，天依旧是灰灰的，有厚厚的云层，像是人压抑得难受时的心情。
董小葵坐了片刻，缓过一口气来，这才四处查看。这小区的排水设计还算合理。这水并没有进屋。上周末，她来这里打扫，也是将门窗关得很好。
检查一番，除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的损失，其余一切都好。这时，天色已近黄昏，只是因为云层太厚，光线不明。
董小葵给物业打了电话，让人过来清理院子。打完电话，横竖想起许二叮嘱她要照顾那株他喜欢的葛巾紫。
叮嘱了好几遍，大约是很喜欢这株花的。那么，就竭力抢救一下吧。说实话，对于养花，她没什么心得。家里就不是玩这个的。虽然董家祖上有养花篇，但是那繁琐的工序，不亚于养一个小婴儿。说什么天色稍暗要如何，天气稍潮湿，又当如何。有个暑假，董小葵曾经立志要学会家族的养花经，不过看了几页，发现跟自己养兰草，种蒜泥花的心得相去甚远，终于放弃了。
如今，要如何去养葛巾紫，也不过是这几日在网络上查的资料。如今，到底要如何抢救这株葛巾紫，倒是让董小葵十分为难。网络上铺天盖地的，都是说这是一种骄傲而名贵的花，同样也十分的娇贵，十分不好养。看那说法，遭遇如今的浩劫，到底是凶多吉少。
那我也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董小葵叹息一声，在许二屋里寻了一双周日来打扫卫生时丢在这里的凉拖鞋穿上，拿了铲子将院里青石板路上的垃圾清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株葛巾紫挖起来，放到小阳台上。
物业的办事效率不错，很快就派了人来清理院子。因为有些花草很名贵，人家总是要问问董小葵的意思。
所以，尽管饿得饥肠辘辘的。她还是等在那里，指挥众人清理。等到清理得差不多，天色已经昏暗。物业又接到更多的电话，需要清理院子。
董小葵也十分疲累饥饿，这边冰箱里也没有东西可吃。所以，她让物业明天来整修院子，至于花草，得问过许先生再开清单种植。
物业负责人一一记下，又十分客气地询问董小葵还需要什么帮助。她摇摇头，说：“明天将这里清理干净就可以了。”
物业的一干人等离去。董小葵这才拿了雨伞和钱去外面，准备吃点东西，顺便买一些花肥，对葛巾紫做最后的抢救。
天又下起雨来，只是适才的是夏季的狂风暴雨，而现在的是，蒙蒙的小雨，更有秋季的味道。其实，锦城到了九月，就已经是秋季，一寸雨一寸凉的。如今蒙蒙的雨一下，又是入夜，风一吹，董小葵倒是觉得凉意四起。
她拢了拢衣衫，还是觉得凉，快步往前面走。走出这条法国梧桐掩映的街，往左拐入一条老街，那里会有很多的吃食。董小葵周末到这边来打扫，照顾那株葛巾紫，顺道闲逛，于是就发现了。
董小葵快步走到那条街上。雨不大，风却是大起来，秋凉得让她觉得浑身的热气都被带走。霓虹灯****不明，临街的店铺热气腾腾的。
她挑了一家小店，要了一份儿炒饭，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其实，她本不是这样的人，却就是不顾形象，吃得发狠，有几次几乎是噎着了。
正是吃饭的时间，小店的生意很火。董小葵的对面坐了一个男子，要的也是一份儿炒饭。大约是董小葵的吃相太过恐怖，他有好几次抬头来看她。
董小葵再一次噎着，她狠狠喝了口水，大声喊：“服务员，来杯热开水。”
声音很大，从周围的喧闹中拔尖出去。对面那人再次抬眉瞧她。她终于是按捺不住，大声喝道：“看什么看？”
那人没说话，继续低头吃饭。服务员拿来白开水，玻璃杯装的，有温暖的气息。她冰凉的手指，紧紧扣住。然后，顾不得滚烫，喝了一大口，忽然想哭。
“你慢些吃，慢些喝，谁没遇到点事的时候。”对面那人开口，用的是锦城话，语音浑浊。
没想到被人看穿。董小葵一顿，瞧着被自己摧残过的炒饭盘子，乱七八糟的。她凶狠地瞪他一眼，愤愤地说“要你管。”
然后，她喊了服务员结账，给了钱。大步走出这温暖的小店，走入寒风中。打车去的花市，她记得上一次逛花市，这旁边有几家买花肥的，决定去试一试。谁知花市在锦城的南边，锦城是典型的南高北矮的城市。这次内涝，南边受灾更严重。这几家都被淹了，老板一脸苦笑地说没有。
董小葵有些慌了，又到处找了几家，依然无果。于是准备回去，将那葛巾紫做简单的处理，然后给许二打个电话。这一次，他要问什么事，便是有事回答他了。
想到他问的那句什么事，她心里到底是灰暗。撑着伞，拦出租车，好一会儿，才拦住一辆，往许二的房子那边赶。
一上车，清点物品，陡然发现随身携带的即记事本不见了。她惊出一身汗。虽然那记事本并没有写什么，上面写得杂乱得很，别人看不懂，但到底是属于自己内心的隐秘。
到底丢在哪里了？她暗骂自己大意。
第035章 记事本与葛巾紫
记事本倒是没有什么重要内容，也不会泄密银行卡密码之类的事，更不会造成经济损失。里面都是杂乱无章的。恐怕看的人只能靠猜测才大约知道写了什么内同。
那记事本上有董小葵信手的涂鸦，偶得的句子，还有乱七八糟的账目，例如今天逛街花了几块，当然还有一些只言片语的提醒。总体来说，这是一本不值钱的记事本，上面写的很多东西，只有她才看的懂。
可是，这些点点滴滴对于她来说，是记忆，是一些时光的碎片。她也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人，可有时，她会将那些碎片拿出来细细品读，去想当时的一些情况。
到底丢在哪里了？董小葵站在霓虹****不明的街边，使劲地翻找着包，果然不在。她将雨伞放在一旁，又将那挎包里里外外地翻找一阵子。
应该是带出门的。刚刚在等饭的间隙，她还信手写了要去买的东西清单，提醒自己给许二打电话，用了几个关键词说电话内容要点。
之后似乎没有拿出来，那么大约就是遗失在那个小店里。董小葵一想到。立马就折转身往那小店里赶。小店里依旧是热火朝天的，人来人往。服务员穿梭其间，董小葵看到自己方才临窗坐过的那桌已经换了几个中年的男子。桌上很干净，自然没有记事本。
董小葵直奔前台，问：“可有看到过一本记事本，黑色封皮的。”
刚一问，那服务员抬眉一笑，说：“在呢。刚刚一个先生送过来的，说你遗失了，可能要来取。不过，那位先生让我问来取的人在几号桌。”
董小葵一听，估计是方才对面坐的那人，居然还懂得要问人桌号这样的叮嘱。这人也算是细心。
她说了桌号，取出了记事本丢进包里。走出门，天又下起小雨。让原本就树木森森的街道更显出一种怕人的黑。
董小葵快步走回去，院落里已经清理得差不多。董小葵在花圃里弄了些土，寻了花盆将那葛巾紫养起来放到落地窗前。总觉得这花时日无多，凶多吉少的了。而她现在做的事也是徒劳无功的。
尽人事听天命的事做完。董小葵疲累地做到沙发上，屋外的雨又急骤起来。她这才翻开记事本来检查。
这本记事本跟着她五年了。封面已经有所磨损，有些地方还破了皮。但是里面承载着太多的记忆，有无比厚重的感觉。
董小葵细细地摩挲着，却看到有一张纸，是从打印纸上整齐折叠后撕下来的，上面写了一句话：女孩，人生不如意十之**，凡事沉静些。还有，不要丢三落四。
没有称呼，没有落款的一句话。董小葵看了看，是飘逸潇洒的钢笔字。这人倒还真是有意思，她略略一笑。觉得这也是人生中美好的片段，于是将那张纸收起来。
这下子，应该给许二打个电话了。不管，是不是打扰他的好事。董小葵想到他接到电话时那冷冷的语气，心里不太舒服。
四处找电话，这才发现电话根本不在包里。难道被盗了？董小葵心里一紧。这手机是许二送给他的，当初他说为了配得上他的女人这个身份。这手机价值自然不菲，不过，最重要的是这是他送的。
包里没有，文件袋里也没有。她正在焦急时，好在手机及时响起，原来在之前的衣兜里，她根本没有带出门。董小葵听到悦耳的《每当变幻时》，长长松了一口气。奔过去接起电话，夏可可在那边问：“今晚不回来？这都几点了。”
董小葵一看壁钟，已经快九点了。她说：“不回来了。这房子里遭了水灾，得要清理。”
“老实说，是不是许二的房子。”夏可可在那边问。
董小葵不说话，夏可可就愤慨起来，说：“董小葵，你这算什么事？明明是红花一朵，偏生要甘心做他的绿叶。女人不是这样的。”
她不能去说夏可可的说法是错误的。但她也有自己的轨迹。每个人都有独特的爱一个人的方式，与人相处的方式。
“董小葵，我不消说你。如果他许二给你一个真诚的绝对，说：非你董小葵不娶，并且拿出足够的诚意。我什么都不说，万分支持你。可是，他没有给你肯定，没有拿出有效的做法。好吧，你说那一次遇险的事。毛的，如果是我，我立马走掉。”夏可可劈头盖脸一顿骂。
董小葵靠在沙发上，想要哭，却是竭力忍住，静静听着夏可可的训斥。夏可可一顿骂，到后来，终于是说了一句：“董小葵，我真不消说你了。你自己说，你这是个什么事？我宁愿你找个凡夫俗子去恋爱。也不要你这样要死不活的。”
“我没有要死不活的。”董小葵争辩。
“你以为我不知？他一有风吹草动，你的情绪就受波动。他一有危险，你连自己姓董都不知了。”夏可可毫不留情地说。
“你太夸张了。我不是那个可以如同《神话》里能等待千年的女人。我有的是一颗凡人的心。”董小葵回答，想起那天许二说她是可以等待的女人，其实没有那样去爱过，没有那样去等待过，谁知道呢。也许，爱上一个对的人，自己也可以等待千年吧。
她抬头，看到窗外的雨在灯光的照耀下，无比****，而落地窗前的葛巾紫似乎奄奄一息，像是濒临死亡了。
“我不去多说，总之，你好自为之。我希望你好好的。如果你决定要争取这个男人，我也可以支持你。只因为我是朋友，所以我才这样直说了。”夏可可也叹了一口语气。
“我知道。所以，我常常想：董小葵，你何德何能，能遇见这样的人，并且可以做朋友。”她叙述，其是真是感激上天的。尽管有很多朋友只是阶段性，尔后因为种种的原因，岁月无****，旧友如风。但是当初在一起时，都是竭力对对方好的，比如薛灵芸，比如赵敏、余姚、周珍珍。
“傻话。你不知你自己有多好么？不是每个人处在你的位置上，遭遭遇你的事情，都会健康成长，并且成长得这样芬芳的。哎，所以，更希望你快乐。我跟默言都这么认为。”夏可可的语气缓和下来。
她竟然夸她芬芳。董小葵轻轻一笑，说：“你不知我有多么腐烂。”
“呸。得了。给你颜色，你开染坊了。对了，许二那人没在锦城吧？”夏可可忽有所悟地问。
“没有，他早就回京城了。只不过托我帮他照看一下房子。”董小葵回答。
夏可可啧啧几声，似乎在开电脑，然后吐了一口气，说：“这娃怎么这样别扭呢？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的。即便有家族在，给不了未来，又不放手，又不给承诺。这人到底是在想什么？他的情深，我也看不到。可是，说不爱，我又觉得不是。董小葵，我有点讨厌许二这娃了，忒纠结了。”
董小葵“嗯”了一声。心里想起许二，觉得也是有些莫名其妙的。这男人本来是杀伐决断的主，做任何事情都杀伐果决，哪里有半点的犹豫？可是，一到感情上的事，他还真就是不破不立的。
又不说不喜欢，又不说喜欢。根本不给一个方向，总是让她去猜测，去设身处地为他着想。
“你也承认了吧？这个男人是英雄，可是感情上真是很白痴的。哼哼。”夏可可如此判断。
董小葵不想多去提起许二，毕竟今天的事让她又迷茫了。过去，他对她的态度与呵护，以及其余的种种，让她以为自己之于他到底不同，他对她便是认定的那种。
可是，这一次离开锦城后的态度，却让董小葵觉得有什么正在不可挽回地流走。想到可能的结局：或许就是空间拉开距离，家族施加压力。然后，有生之年，再不相见，再无关系。他连记忆都不肯留给自己。
想到这个，董小葵不由得闭上眼，转移话题，问：“宿舍那边怎样了？”
夏可可一顿，说：“这边是北边，地势高，没事，小区里就只有花圃里的一些花有点损伤，水也没进屋。”
“哦，那默言那边呢？”董小葵随口问，看窗外那雨的气势，实在太大了，****得有些让人害怕。
“她那边也没进水，不过这雨这么下，就不知了。所以，她现在已经在忙了。”夏可可也是十分担心。
“嗯，这雨得架势，很让人害怕。”董小葵也说，感觉越发的困倦。正在这时，有电话打进来。她连忙对夏可可说：“我有电话进来，你早些睡吧，听说你明天要去面试了。”
“嗯啊，我去电台逛逛。虽然我的声音不够倾城，哼哼，不过好在幽默风趣。哈哈，你好好讲电话，晚上早些睡，明天你也要早起。”夏可可一阵笑。
“女人，你啰嗦了。”董小葵说，觉得心情愉快，挂了夏可可的电话，转过头来看，那个电话已经停了。不过，未接来电显示全是这个电话号码，一共打了二十多个。
这陌生号码来自京城，虽然陌生，但是打了二十多通。如果不是熟人找她有事，那么就是上次那种有预谋的骚扰。
她正要打过去，那人又打过来。她接起来，没听见那边说话。她“轻声地喂”了一声，那边倒是说话了，有些质问：“董小葵，你跑到哪里去了？”
那是许二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怒意。董小葵心里一动，却还是沉住气，说：“出去吃个饭，顺带买花肥。对了，你的葛巾紫可能凶多吉少了。十分抱歉。”
原本还想给他打电话怎么开场白的。这下子都不需要了，直接说了。看来，人生永远不会有彩排的机会，即便是在心中预演无数次，却也不一定是依照你的剧本上演。
许二却并没有理会葛巾紫是不是要死了，而是更加生气地说：“你出门不知带手机的么？”
“我只是忘了。”董小葵回答，不明白许二到底在生气什么。
“忘了？”许二反问，又说：“董小葵，以后你都要带着手机。否则，有一天，我需要说遗言时，说给谁听。”
“呸，你说什么话？”董小葵一听他这么说，一下子就炸毛了，坐正身子说：“许仲霖，你这辈子都没机会跟我说遗言的，我会死在你前头。”
许二倒是没说话了，静默着。董小葵只听得屋外骤雨****，隐隐有雷声。许二那边倒是十分的安静。
她也觉得自己说得太过，语气缓和下来，说：“我刚刚是有些恍惚的，所以忘带了。什么遗言不遗言的，不吉利的话，咱们不要说了。”
“嗯。”许二出人意料地回答，十分的温和的语气。
“嗯。我跟你说吧。锦城这次降雨很大，整个城市都内涝了，公交车跟客船似的。南边受灾严重。好在，你的房子这里地势高，排水设施不错，水没有进屋。不过，花圃里就惨遭破坏，我看不到一株完整的花草。那葛巾紫也是残破不堪。我十分抱歉，没有好好照顾。刚去买花肥也没买到，现在做了简单的处理。不过，那么娇贵的花，大约是凶多吉少的。”董小葵一直在说话，她怕一停下来，话题就拐弯了。然后，他又说些有的没的来搅乱她的心。如同刚刚那句“有一天，我要说遗言时，说给谁听”，董小葵的心一下就乱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人在濒临死亡时，最接近本真。那么，他认为遗言该对她说，那应该是有过死生契阔约定的人之间才会有的。
然而，她不想去听。这种话是致命的毒，尤其是许二说出来。
“嗯，没了就没了。如果你喜欢，我下次再给你弄一株。”许二安慰。
董小葵觉得这话有点变味，这葛巾紫不是他喜欢的，然后让她照顾的么？这会儿怎么变成她喜欢的了？
“那个，仲霖，我并不喜欢葛巾紫啊，这个是你喜欢的花。”董小葵觉得务必要将这个问题纠正过来。
许二十分惊讶的语气，说：“你不喜欢么？”
“我对葛巾紫并没有太大的感觉。我最喜欢的是栀子花和黄桷兰，还有剑兰。”董小葵据实回答。
许二“哦”了一声，说：“我以为你喜欢的。上次，我看你记事本上写了葛巾紫的。”
董小葵一下子愣住，这才想起她的记事本曾经遗落在宁园。她以为许二不会认真去看这样乱七八糟，毫无头绪的东西。却不料，他竟然是看了。
可是，什么时候写过葛巾紫？董小葵不由得拿起记事本翻看，那么多浩瀚的记忆，哪里知晓在哪一页？所以，她只是说：“我有写？”
“嗯，你写了赞词。欣赏葛巾紫，还说了它的花色。虽然，那说法似乎像是抄下来的。”许二说。
董小葵这才恍然大悟，想起那时五年前的暑假，重读《聊斋》时，读到“葛巾紫”那一篇时，有感而发写下的。哪里是因为欣赏这种牡丹呢。
“那个，是聊斋里的葛巾紫，将一腔痴情赋予人，终究换了猜疑。然而，即便是决然，也是留了最灿烂的芳华给自己爱的人。一院子的牡丹，不知能不能让那人时时想起决然贵气的女子。”董小葵这才想起那个故事，故事里的葛巾紫是牡丹花的精灵，不过是凡俗的故事，人与妖的相恋，人的劣根性终究负了那美好的情怀。
“我倒是没想到。单以为你喜欢葛巾紫来着，所以林少举办牡丹会，我要了这一盆，不过不会养。”许二叙述，很平静的语气。
董小葵却是觉得灾难降临，他只是看了记事本一眼，看到她赞美葛巾紫，就寻了这花来，起初也不说是她喜欢的，只是让她照顾。而今，却才说出来。这男人是权贵的子弟，哪里有这样去将就一个人的？
他总是有这样的魔力，一次次，轻易地将她的心搅乱，将她拴得牢牢的。她有些烦躁，却又不好发作，只是紧紧地捏着电话。
“那边还在下雨吧？”许二忽然问。
“嗯。”董小葵回答。她想挂电话了。
“你注意安全，还有，我看过你家乡那小镇很容易有危险。你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妈妈怎么样了。”许二叮嘱。
董小葵一听，一下子想起小镇后的那条大河，据说曾经发过大水淹没整个小镇的。那时，还在民国初年。
“今天的雨——，不会吧。”董小葵近乎自言自语。
“很大，而且会一直下。你关心一下妈妈。”许二叮嘱。
“嗯。”董小葵回答，她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了，一颗心已经乱得不知方向，乱得让她烦躁。是的，这种对自己的无法把握让她十分的烦躁。
许二大约也是觉察出来，低声说：“小葵，你是不是怪我上次没给你打电话？”
董小葵没想到他这样就问出来，原本是事实的，董小葵却立马矢口否认，慌忙掩饰：“没有。我只是这几天忙工作，有些累了。”
第036章 预感
许二并没戳穿她，而是说：“那好好休息了，注意身体，我最近都比较忙。”
“嗯。”董小葵回答，听得屋外的雨似乎更大，几乎看不见屋外的树影。
她只是“嗯”一声，许二却也是迟疑了，没有挂电话，也没有说话。过了许久，董小葵听得他的呼吸声，是在抽烟。
“你又抽烟。”她说，语气十分笃定，带着略微的责怪与不悦。
许二听闻，轻轻一笑，笑声有些淡淡的。听那声音有些牵强，像是强行挤出来的，有些无奈。他吐出一口气，轻声说：“我都尽量轻声，也瞒不过你。”
董小葵没有告诉他，其实很多事都是瞒不住的，不知道的人只不过是假装不知而已，比如他最近的转变。何况她那么熟悉他的呼吸声，听他的呼吸声，就能知道他的心情。她只是避重就轻地说：“少抽些，你抽的太厉害了。”
“无妨，特制的雪茄，没那么大的危害。”许二回答。
“那还不是烟？”董小葵反问，语气有些不好。一说完，似乎有些恍然，这样的对话像是以前出现过。
“好，我会少抽的。”他说，语气沉静，有种钢琴低音部分的音乐性。
董小葵听得他这样回答，一时间，不知如何继续与他说下去，于是只得静默。两人之间就留下了大段的沉默作为空白。
周围还是唰唰的雨声，****而肆意。静默一会儿，董小葵听到那边传来敲门声。许二喊了一声：“进来。”接着便是门轻轻地响，尽管来人的声音很低，董小葵还是听出是陈俊。他低声说：“许少，老爷子有请。似乎是说今晚的事。”
“行了，我知道了。”许二语气很淡。
“那——”陈俊有些为难地问。
“我自有分寸，你先出去。”许二语气更加冷，不如方才跟她说话时那种懒懒的口气。
“是。”陈俊回答，不一会儿听得关门声。
董小葵斜倚在沙发上，安静地听到许二过来，凑在电话边喊了一声：“小葵。”
沉静的语气，带着几许的****婉转，听得董小葵心一颤，本能地回答：“嗯，我在。”
本来等着他的后话，他却并没说下去。董小葵也没说话，就这样等着。良久，他才说：“你要好好的。”
“好。”董小葵言简意赅。对于许二，他已经学会惜言如金。因为说太多了，反而对双方来说都是一种牵绊。再说了，她想说多了，便是让他厌倦了。
大约是她这种一个字的回答，让他太过抓狂。他终于爆发，低声责问：“董小葵，你真的知道我在说什么吗？你就那样回答。”
“知道。”董小葵回答，还是不愿多说什么。
虽然比之前多了一个字的回答，许二似乎终于挫败，有些疲累地说：“你向来是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是我多虑了。你以后要好好的。”
这句话在董小葵听来有不祥的预感。他似乎在预谋着离开她，尽管他们似乎从来没有在一起过。以前因为她借用他女人的身份，他才说过她是他的女人。可是当孙冠华的事情解决后。她便不需要借用他的女人这个身份，他自然也是懂。之后种种的纠葛，道不清说不明的纠缠，他倒再没有说过她是他的女人。
从没开始，便没有结束，这是她和许二之间。董小葵略略抬头看对面的墙壁上，有一面玻璃的镜子，模模糊糊的灯光里映着一张寂寞的脸。
“好。”董小葵依旧是回答一个字。
“我去忙了。”许二的语气终于不耐烦，然后挂了电话。
董小葵放下电话，抱着膝坐在那里，对着镜子，明明心里很难受，却是兀自笑了，笑出泪光。
因为预感到他即将离开，心里堵得慌慌的，烦乱了一阵，终于沉静下来，暗思：这种结局在一开始赌这一把时，就预见到的。为何还这样不淡定呢？董小葵，你已经努力了，运用了你所有的智慧。只是现实太过强势。不要难过，不要难过。或许他离开了，才是幸福的开始，因为你终于可以呼吸俗世的阳光，可以尽情去过平淡生活。
董小葵一直安慰自己。可是一想到他会离去，像是梦境里那样，挽着别的女人进婚礼殿堂，心里却还是压抑得难受。终于是哭了起来，像是要将心里所有的疲累都宣泄。哭了一阵，她擦干眼泪，从容站起身，起洗了脸，依旧是陈静的董小葵。
她给妈妈打电话，说雨太大，让妈妈留心些。妈**声音有些许的颤抖，她说：“没事，你也要小心些。”
这句话让董小葵心里酸酸的，妈妈到底是一个女子而已。她说：“我会好好的，云来镇那条河其实挺危险的。总之，今晚你别睡了，将手电筒之类的准备好。”
“嗯，以前你爸也说过。这些事，我准备了的。”妈妈说，声音哽咽。
董小葵心里一沉，这是爸爸说的遗言。爸爸没有生病之前，将妈妈当作女儿来疼爱，什么都替她做好了，哪里容她去考虑呢？可是，爸爸生病时，大约也是知道时日无多，凶多吉少的。所以，在家静养时，总是考虑很多，拿了毛笔写下来，或者一遍又一遍地叮嘱妈妈各种注意事项，像是永远都说不完。
说实话，对于爸爸妈妈，董小葵是羡慕，甚至嫉妒的。即便是他们生离死别，再不相见。
“那就好，妈，你注意一些。如果有什么突发，就不要在意那些身外之物了。”她不太放心，又叮嘱了一番。
“好。现在似乎要打雷，你记得关好门窗，将手机电脑那些关了。”妈也叮嘱董小葵。
“嗯。好的。”董小葵回答，这才挂了电话，听得有雷声在云层里，似乎越来越近。屋外的雨下得越发****。原本从泽国里刚刚解放出来的锦城不知又要成什么样。
董小葵蹙眉，十分紧张。因为她向来怕打雷。如今，自己一个人在这偌大的房子里，更是越发的害怕。于是找了许二的睡衣，胡乱洗澡，****蒙着被子，听着闷雷响了一晚上。
天微明时，雷声停了，雨却还盛大。董小葵起来洗漱，准备上班。电视里播放着新闻，全是记者们连夜的报道，蜀中盆地全是泽国，山体滑坡、泥石流、城市内涝，触目惊心的。
她洗漱完毕，立马给妈妈打电话。可是电话不通，于是给荷香渡老宅打电话，三爷爷家的电话也不通。
她心里一咯噔，有不祥的预感，于是又给几个同学打电话。只有薛灵芸接了电话，只不过她在京城，并不在蜀中。
这下子，董小葵彻底慌了。又给好几个人打电话，固定电话与移动电话全都不通。料想是电信移动的设施被冲毁了。那么，昨夜的雨一定是造成洪灾了，荷香渡的地理位置倒不用过多担心，但是云来镇的地势，又靠着山里一路下来的大河，总是让人感觉心惊。而且，云来镇几乎每年都会遭遇洪水险情的。
只不过，今年都是九月天，入了秋，照例说锦城应该是绵绵秋雨了，却不料竟然会有这么大的雨。
这时刻，董小葵已经顾不上上班了。一直试图联络家乡的人，可是到最后都是无果。最后，她终于放弃，转而给默言打电话，原本想让默言带自己回家看看。可是，默言那边也是一团糟。原本昨天下午的雨并没有给她的店铺造成损失，可是昨晚的雨实在太大，她有几个店铺也不能幸免。现在正忙着处理事情。
“怎么了？”她问，那边又很吵，似乎是在指挥众人清理。
“没事，你忙。”董小葵说。
“好。我忙完这些，给你打电话。你自己注意些。”默言说出这句，就挂了电话。
董小葵望着窗外****的雨，然后给秦敏打电话请假。原本上班的前一个月都是看表现的。然而，她却要请假。
电话一接通，她先说明意思，表示十分担心妈**安危，如今联络不上，想亲自回去瞧一眼。
秦敏没有多说，只一句：“应该的。”只字不提工作。这原本是不好的信号。但是，董小葵顾不得这么多。于是说了一句“谢谢”，立刻挂了电话。
她找出雨具，穿了雨衣出门。雨似乎小了一些。董小葵跑到附近的公交车站，据说南边的公交车都停运了，公交车比较稀少。
在等公交车的间隙，董小槐也是打电话过来，十分惊恐地问：“姐，我联络不到妈。”
“别担心，我现在正赶回去。”董小葵安慰，心里也是没底。那一年，失去爸爸的感觉又浮上来，让人十分心慌。
等了一阵子，公交车没来。她打了车往城西北的客运站去。车上，电台一直开着，全是报导各地洪涝灾情的，各处险将她的心一抛高，再抛高。
城西北的客运站一团糟。她挤在一群人之中，排队买票。等到她的时候，却被告知，那边的公路冲毁了，早上就没车过来，这里停的几辆是昨晚在这里过夜的，早班车回去，没到县城，就折返了，那边有座桥断了。
“哪一座？”董小葵问。
“清风桥。”那人冷冰冰的回答，又说：“不买，别挡着。下一位。”
她从人群里人退出来，在外面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透了一口气。雨已经停了，城市却没有被雨洗涤过的清明与灵秀，反而透出一股子的腐坏气息。
到底该怎么办？妈妈到底如何了？董小葵将视线投向车站外，那川流不息的车流中。
第037章 谋
清风桥是从县城到锦城的一座老桥，屹立许多年，没有任何的损伤，无论是再大的水。因此，后来的高速路，也是从清风桥旁边过去，依照清风桥的模样修建。清风桥的地势本来高，如果清风桥都垮塌，那么旁边的桥大约也是幸免于难的。
董小葵十分焦急，又拨打了好几次电话，依旧没人接听。正当她准备拦一辆车，从另外的国道辗转回去瞧瞧时，有从京城打过来的陌生号码。
她接起来，那边是个温柔的女声，在说：“请问是董小姐吗？”
“是的，你是那位？”董小葵问，语气有些敌意。她不是傻子，最近一系列的事，夜间的骚扰电话，那封主题为“仲霖”的邮件，以及那个叫vivian的人，还有许二的态度。她隐约能将一系列的事情串起来，暗自猜测在京城一定有一番跟自己有关的风起云涌，而周围所出现的人和事都让她有些草木皆兵。
电话那边的女子大约也是听出的防备，立刻笑了一下，做自我介绍，说：“董小葵不知可记得我？我是李敛枫先生的秘书，曾经去q大找过你。”
原来是李敛枫的秘书，董小葵的语气缓了一下，问：“可有事？”
那女子十分有礼貌，说：“李总刚刚跟我们联络上，说你妈妈没事，让你不要担心。”
“什么？他怎么跟你联络上的？”董小葵自然有些不相信。
“加密的卫星仪器。”那女子回答。
董小葵不再询问下去。因为这些高科技的东西，李家四少是玩得起的，何况他还有一帮各种本事的发小。于是她问：“你家李总在云来镇？”
“是的，这边的开发有了新的举动，前天，李总就过去了。也知道有雨，却不曾想竟然是这样的大雨。我们也是着急，昨晚一直在联络李总，最后不得不动用卫星仪器。李总在那边处理事情，让我务必告诉你，你妈**情况。之前，我给你打电话，一直在通话中。所以，这才通知到你。”那女子语气十分的柔婉。
董小葵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对这女子说谢谢。不过，到底没有亲耳听到妈**声音，没亲眼见到家里的情况，她还是有些记挂。
不过，只是记挂而已，并没有想方设法跑回云来镇去瞧，毕竟道路毁坏，要回去一趟并不方便。何况她还有一堆的工作要处理。
她打车回到许二的房子，将房子收拾一下，又将自己的物品收拾干净。那株葛巾紫果然是没有活过来的迹象。董小葵象征性地为它浇水。然后在书房铺开洁白柔软的宣纸，十分宁静地磨墨，然后落笔，是飘逸俊秀的欧体，她写的是薛涛那首《赠远》：知君未转秦关骑，日照千门掩袖啼。闺阁不知戎马事，月高还上望夫楼。
这是薛涛与元稹离别，最终元稹移情别恋后写下的。那时，元稹对她说办完公事就回来找她。可是，他离去后，仕途坎坷，又与别的伶人ji女交往，自然移情别恋。与薛涛通信也是应付了事，薛涛只能掩袖悲叹，等待着他回信转意，于是有了“月高还上望夫楼”这样的句子。
董小葵如今写这首却是另有目的。于是，她写得很慢，秀美飘逸的欧体，带着香味的墨汁在洁白的宣纸上开出行云流水的花朵。
她写好了之后，用镇纸将四方镇住，等待墨迹慢慢地干。在这过程中，她踱步到窗边，负手而立，看着远处云层里隐隐透出的日光。只想了一个字：谋。
转过身来，却是十分沉静的神色。她瞧了瞧桌上的那首《赠远》，径直揉了，往书房的角落里一扔。然后从包的最里层翻出几页纸，那是她从记事本上撕下来的。上面有许二的字迹，尤其是落款是“仲霖”两个字。这是那时，许二留给她的，她将这页纸珍藏起来，随时携带。想念他时，会用手指轻轻地抚过这字迹。
这一次，她依旧用指腹摩挲这两个字。然后，她将这页纸放到书桌最底层的那个抽屉里，那里有许二最喜欢的宣纸。
做好这一切，她又四处转转，确信这个屋子不会留下任何自己的蛛丝马迹之后，轻轻掩上门，将钥匙从留的窗户缝隙里扔进屋子里。
走出门来，天气已经转晴。她掏出电话来给许二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许二才接起来，声音有些疲惫，问：“怎么了？”
“葛巾紫看来是要死了。”董小葵说，语气有些难过。
许二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漠，说：“迟早都要死的。谁都逃不过。”
“嗯。我跟你说一声。还有，你的钥匙，我扔进你屋里了。”董小葵说。
许二没有立刻做出反应，反而是过了片刻，才问：“为什么？”
“我得为我打算。”董小葵回答，这无疑是一次铤而走险。
“什么打算？”许二声音冷冷的。董小葵觉得他是怒了，却还是假装不知，只是一笑，说：“因为是朋友，所以我很想继续帮你整理房子。但是，人言可畏，我总得为自己以后打算。”
这话极其隐晦，因为说白了会让许二觉得她在胁迫他，可是不说，他便是觉得董小葵应该是一尊雕塑，放在那里，就在那里了，不该有喜怒哀乐的情绪。
“你——，什么打算？”许二的声音更冷，还是问这个问题，似乎并没有听董小葵刚才说的话。
“我开始工作了，自然是打算找个靠实的人，结婚生子，过这一辈子的。”董小葵云淡风轻的语气，还略略带着笑意。
“随你。”许二吐出这两个字，语气冷到极点。
“嗯。那你以后，找别人替你整理房子。”董小葵很好心地建议。
“你放心，很快就有的。”许二说，竟然有些赌气。
董小葵恰恰是轻叹一声，那一声很淡，却足以让敏锐的许二听到。然后，也不等许二说什么，她说：“好了，我去上班了。”
“好。”许二回答，言简意赅。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
董小葵挂了电话，看着车来车往，兀自垂了眸子。是的，要死不活的状态真是让人十分的憋屈。
许二的优秀，许二的温柔，许二的霸道，许二的不幸与不易…..如同是千丝万缕的线将她勒得呼吸不过来。董小葵觉得自己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斥着这个男人的一切。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十分害怕。她只觉得自己是****楼下的人，耳畔是呼呼风声，明知会与大地相撞，零落成尘碾作泥，但自己却无能为力。
董小葵很清楚，自己的喜怒哀乐都被许仲霖全面掌控。而被人掌控是十分危险的事，即便是夫妻之间，即便甘愿被掌控。
她觉得自己混乱了，必须要从这样的情绪中跳出来，哪怕是冒着失去他的危险。何况，自己如果因为害怕失去他，那样患得患失，变得已经不是当初果决的董小葵，那么，他还是喜欢她的么？
痛定思痛，于是做了这样的决定的。只是那几天，她到底下不了狠心去走这一步，尽管那个vivian写了那些话，尽管他没有回电话过来。
而这一次，她主动打电话过去，他问“什么事”，而不是像往常一样那样，轻笑问：“舍得打电话来了？”
这样的转变，加上那一句背景，以及以前隐约听到许二订婚的事。她多少有些明了许二的犹豫与摇摆。也陡然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与许二之间的感情并不足以让彼此奋不顾身。
爱情，有时需要顿悟，有时需要磨难，有时需要计谋。
董小葵这样认为。所以，越爱这个人，便越要果决，越要下狠手。而这一样的一步，是她的出招。
只是，这样出招之后，她到底是迷茫了。许二是那样骄傲的那人，她这样来做，会不会就此断了退路？
想了片刻，无果。于是给夏可可打电话，有气无力地说了一通，然后问：“我是不是错了？”
夏可可声若洪钟，大声说：“毛的错了，你要真喜欢这臭男人，喜欢得紧。那么，就得这么下狠手，他连这关都过不了，还谈狗屁的未来。”
“得了，你淑女些。”董小葵终于被夏可可震得来了精神。
“我呸。老娘去电台应聘了，明天面试，哼哼。”夏可可忽然天马行空地来了这么一句。
只是，这样出招之后，她到底是迷茫了。许二是那样骄傲的那人，她这样来做，会不会就此断了退路？
想了片刻，无果。于是给夏可可打电话，有气无力地说了一通，然后问：“我是不是错了？”
夏可可声若洪钟，大声说：“毛的错了，你要真喜欢这臭男人，喜欢得紧。那么，就得这么下狠手，他连这关都过不了，还谈狗屁的未来。”
“得了，你淑女些。”董小葵终于被夏可可震得来了精神。
“我呸。老娘去电台应聘了，明天面试，哼哼。”夏可可忽然天马行空地来了这么一句。
第038章 之后
董小葵总算是铤而走险迈出这一步，去任性了一把了。然而，既然是铤而走险，必然有很大的风险，而她所要面临的风险就是失去许仲霖。
不过，总是有舍才有得，棋局之上，也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说法。如果没有放过自己，怎么可能飞的更高？
显然，许仲霖****不明的态度已经将董小葵的心彻底搅乱，让她变得犹豫不决了。这对于她来说，是十分危险的。
那么，即使结局再坏，情况再危险，有生之年，与他再不能相见，这一步也是必须走的。
以前，因着那丁点的贪恋，因着那丁点的爱，便是深怕他有半点的不乐意与不快，便是与他永不相见。
而她一想到与他永不相见，心里就有不安的惶然与疼痛。于是，一直以来都是有着某种期盼，像是每个女子心底都有的那种梦，希望自己爱上的那个人会坚定地爱着自己，会是一个盖世英雄，什么都做得到。
的确，许二算得上盖世英雄。有那么几次，为她解围，千里迢迢来参加小槐的状元宴，还以为她喜欢葛巾紫，便是寻来……
这一系列的举动，让董小葵十分迷茫。总觉得他是爱她到底的。但是，他终究没有给她任何的肯定，而且家里还有订亲的女子，用他的话说是还不错的女人。
他的态度这样****不明，让董小葵的心越来越抓狂。她需要一锤定音，于是需要这一次铤而走险的豪赌。
当然，她那样算作逼了这年轻的许家二公子。结局也是她预见的最坏的结局：从那一天通电话以来，许二再也没有出现过，更没有一个电话。
与他的相遇相处，就像是大雾里的一场梦境，如今雾气消散，梦醒了，一切都烟消云散。
董小葵越发沉静，每天见自己忙得像个陀螺，只转不休，累得难受，倒在床上，立马就睡着，什么都不想。就连做梦也不曾梦见过许二。或许就是缘分，缘分尽了，就连梦也入不得。
偶尔空闲，董小葵也会想起当初相遇相处的点滴，就想看一场无声的电影，电影的片段全是她的回忆，回忆的点滴全是用以纪念他们真挚的曾经。而她终于是平静地面对了结局——我终于失去了害怕失去的人。
当然，最初等待结果的几天，董小葵有些惶然。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结局越来越清晰。她反而沉静下来，全身心投入工作中去。中秋的vip会员卡升级方案，中秋国庆的礼包方案也做得很好。
秦敏大家赞赏，提前转正。在她工作后半月的面试，也不过是让她去走个过场，参加一下。这样一下，她便是云帆实业连锁里的“第一空降部队”了。有些人有微词，但她做的案子在那里，节省了公司成本，做了最好的服务，还将广告效果最大化。关于她身份的揣测便是越发的小声，最后无声无息。
秦敏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对事不对人，在合作中倒是脾气相投，工作起来也总算愉快。只不过一直没有见过所谓的林总，倒是他的夫人在主持着整个公司，头发绾结，西装西裤，十分干练，冷美人类型，说话抑扬顿挫，言简意赅，每每切中要害。也是大家风范，总体来说，云帆实业连锁的工作范围不错。
另外，夏可可也在锦城交通电台谋求了一份儿新闻播报的职，最开始只是播报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后来，她却是开始自己策划了。与董小葵一并弄了一档法制节目。她也不管什么不能越级反映的破规矩，直接找第一负责人，将那策划往上一递。
负责人一看，这案子各方面的设想构思都不错，而且贴近锦城生活。于是一下子拍板就定下来了。起初是让台里主持情感节目的女主播来做的。夏可可实在是受不了那种九曲回环的腔调，觉得自己都被*死几回。她听一回，抖一回。但到底也算是沉得住气。好在天遂人愿，那个女主播感冒嗓子哑，再加上那声音不适合，她的临变能力也不适合直播节目。于是，夏可可亲自出马，幽默机智，妙语连珠的，回答听众提问也是十分专业，于是只做了这么一次，电台就开会决定，让夏可可亲自做主播。
夏可可一做主播，这档节目很受欢迎。董小葵在闲暇时，偶尔也会去客串一下主播，她的声音本来具有倾城之姿，语言表情很丰富，回答听众的提问虽然没有夏可可专业，但胜在以十分浅显形象的比喻更人以警示与启迪。
很快，董小葵与夏可可就被人成为交通台的双姝。电台的领导也表示希望董小葵来电台工作。
董小葵却在云帆实业连锁正筹划着新一期的刊物，秦敏放权给她，让她全权进行圣诞、元旦的策划。不能一下子撤手，这起码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于是想电台的领导表达了歉意。
至于游戏里，因为太忙，极少上线。在九月底，因为休假三天，上线过一次，遇见鱼鲛人。他死活都要跟她在决斗一次，但是并不是正式。董小葵觉得鱼鲛人太过执执着，恐他执念过深。便答应他，在春城城外的断崖上决斗。这一场决斗除了他们两人，恐怕就只有夏可可知道。
董小葵十分疲累，到底没有战意。鱼鲛人这一次赢了，十分兴奋地跳出来，问：“无忧，我赢了你。当初，我说的若是赢了你，可以问你几个问题么？”
没想到他还执着于这个。董小葵手一凝，说：你可以问，但是别忘了，当初我也说过我有权回答。
鱼鲛人说没有忘记。于是问了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锦城人？
董小葵一迟疑，回答是。鱼鲛人又问：在q大就学？
这人问的怎么这样鬼气森森的？像是自己熟识的人。董小葵没回答，只说了一句：“这些问题不无聊么？”
鱼鲛人说：这些问题没有违背道德准则和**的。
“这已经违法了**。”有人用当前频道回答，是多日无音讯的秋水长歌，依旧是一袭白衣飘飘，从月光里来，骑着银白色的飞马，宛如神人。
第039章 女人
每个女子都希望自己爱的那个人是盖世英雄，会最光华灿烂地迎娶自己。只是很多人猜中了开头，可是猜不到结局。因为结局总不是任何人都承担得起。
——题记
董小葵看着他，竟然有恍若隔世之感。上一次遇见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尔后，他就一直繁忙。只是只言片语的通信，到后来竟然渐渐杳无音信。连解毒物语都打趣说：“超过分居时间，可以去绿色月老那里申请离婚了。”
有一次，夏可可啃着苹果打游戏，忽然转过身来问董小葵，当时，她正在修改门店人员发来的稿件。听得夏可可问：“无忧，秋水长歌似乎很久没来了？他在做啥？”
董小葵抬起头，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他没跟我说啊。”
夏可可一下子转过来，啧啧地说：“无忧，虽然你当初征婚的初衷不过一是让于素心和川流不息看看你的的魅力，二是为了七月****月活动。但是，秋水长歌这样神话一样的存在，那身装备，那种典雅且幽默的谈吐，还有那场空前绝后的婚礼。单看那全鱼宴，一条一条的钓来的鱼。哎呀，虽然是虚拟的，但是每个id背后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你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动心呢？”
“那只是游戏，想太多，是负累。不能让游戏影响了生活。”董小葵回答，却不禁想起自己跟秋水长歌的点点滴滴，仿若是梦境里的部分，十分的不真实。而对于秋水长歌，她始终是隔岸观火的状态，并没有如同许多玩游戏的女子那样会入戏太深，以至于分不清现实与虚拟。
“没说影响生活，不过秋水长歌到底是活生生的人。”夏可可又强调一遍。
董小葵拿过盘子里的苹果咬了一口，斜睨她一眼，说：“难不成你对秋水长歌有意思？话说你一直都在说秋水长歌如何，还怂恿我去彩虹之城的总部。哎，话说，如果你真的对他有意思，我可以自我牺牲，想方设法打入彩虹之城内部，帮你将秋水长歌弄到手？”
“我呸。无忧，我是替你着急啊。多好的人啊。”夏可可狠狠咬了一口苹果，转过去继续将她摊位上的东西重新定价。
董小葵气慢条斯理地啃完那只苹果，这才说：“你从哪里看出人好了？网络上，可能露出本真，但更可能是扮演自己所希望的那类人。也不是说他们会存心欺骗，因为连他们自己没办法分清现实和网络。还真以为自己是旷世大侠呢。”
夏可可半支着脑袋，斜瞟董小葵一眼，说：“秋水长歌身上的那种气质不是可以装出来的。”
“我觉得挺装的。”董小葵与她唱反调。不由得想秋水长歌给自己的感觉，一直以来都是典雅而气质的。他们之间的对话都有着某种程度的默契。其实，董小葵一直都相信：能够跟自己说话跟得上步调，懂得她在说什么，并且一直将谈话进行下去的人，必定也是有见识的人。所以，她一直以来都认为秋水长歌虽然有装的成分，但其人必定也不俗。
“得了。无忧，你心里怎么想的，我还能不知？”夏可可啧啧地说，仔细地瞧她，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瞧出jq的蛛丝马迹来。
董小葵避开她的视线，装模作样地看着电脑屏幕，十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然后说：“你又自以为是了。我跟秋水长歌完全就是因为七月****月活动才结的婚。”
“好吧。就算最开始是这个目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人和人之间是会变的。后来，必定有些东西变了。哎，说实话，我真是想批评你，许二那人就不是个良人，你倒好，想着他，念着他的，就把美好的风景都挡在窗外了。哎呀呀，真不想说你的。”夏可可一边说，基本上是一个鹞子翻身，哐当地砸到董小葵的床上去，整个床都摇摇欲坠的。
“喂，弄坏了，房东回来，你赔偿。”董小葵说，心里却是听不得她提起许二。
“别转移话题。网络上成就的姻缘也很多的，你可别视作洪水猛兽。我三哥和我三嫂就是网络情缘呢。我看秋水长歌挺适合你的。你们两个都是喜欢拽古文，具有古典气质的，说话又投缘，连使坏也是如出一辙了。”夏可可掰着指头在那里细数董小葵与秋水长歌的默契事件。
“喂喂喂，说清楚，我什么时候使坏了？”董小葵大声说，其实她想到许二也是喜欢拽古文的，拽古文到让身边的发小，尤其是叶三到了发疯的程度。也许正是那份古典气质，到底是蛊惑了她。
“还要我细数你使坏？别以为我不知道，上一次对付‘碧霄长歌’那个挑事的小喽啰，杀红人家全身装备，就是你跟秋水长歌的杰作。”夏可可笃定地说。
董小葵想起那一次，只是一笑，说：“那是我做的，可别冤枉秋水长歌了。”
“得了。这么就帮着说话了。你说你对他没啥，谁信呢。”夏可可又揪着这个不放。董小葵觉得扯下去没意义，就径直说：“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咱们现在正在创业期，你爷爷前天才松口说让你在这里混个样子给他看看的。你别给我扯这些了。”
“能瞎蒙就瞎蒙，生活尽量放轻松。做人不要活得太严肃，要偶尔放松一下，聊一下人生啊，聊一下八卦，顺带看看能不能拐带一个还不错的男人陪我过这痛苦而短暂的人生啊。”夏可可唉声叹气的。
董小葵忍不住笑，看她那样子明显不是那么想的，到底却也打趣她说：“叶三不错。长相颇佳，家世很好，学识也不错。你们性格相投，是绝配啊。”
“我呸，董小葵，你能不这么恶心人么？”夏可可一下子跃起来，坐在椅子上，斜瞟着董小葵。
“我倒觉得你们性格真的恨相投，豺狼配虎豹的。绝配，绝配。”董小葵好不容易扳回一局，自然不肯放过。夏可可也不是省油的灯，一脸不怀好意的笑，话锋一转，另辟蹊径：“你跟秋水长歌也是绝配的，要不，你们发展一下，我也勉为其难地跟那家伙发展一下，来验证一下，看我们到底谁跟谁才是绝配的。”
“原来你想跟叶三发展，哈哈哈，夏可可啊夏可可，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不过，叶三貌似好久没出现了，你的欲擒故众的计谋用的过火了点。”董小葵哈哈大笑，继续打趣夏可可。
夏可可站起身说了句“无聊”，立马回屋去了。董小葵扭头看着她的背影，觉出她似乎有些难过。
其实，以前，董小葵不明白夏可可对叶三的态度，如今算是明白了。她到底是太过骄傲的女子，又看得到形势，叶家丝毫不比许家弱，放在古代也是一方诸侯了。所以，一直都是拒绝的，但即便是她这样的女子，心里到底做的也便是那个梦，如同《大话西游》里的紫霞，总是说：“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的云彩来娶我。”
每个女子到底希望自己爱的那个人是盖世英雄，会最光华灿烂地迎娶自己。只是很多人都如同紫霞一样猜中了开头，真的是遇见自己以为的盖世英雄，可是猜不到结局。结局总不是任何人都承担得起。
夏可可离开南粤，来到蜀中锦城，想必也是想跟叶三拉开距离。让距离去清理一下彼此之间的糊涂账。然而，她夏末来到锦城，如今都是秋凉，叶三却再也没有出现。连个电话也没有，虽然夏可可成天也是西嘻嘻哈哈地笑，一脸灿烂地去电台，跟无忧阁的无良女人们聚会，会豪爽地猜拳，喝酒的模样丝毫没有南粤女子的柔婉。
可是，有几次，董小葵夜里起来上厕所，经过客厅，看到夏可可一个人在楼台上看星星，端着一杯红酒，一点一点的轻酌，身影落寞。
她像是看到自己一样，才恍然大悟：夏可可对叶三到底是不同的。
刚刚自己的玩笑似乎开的过火了，有点伤口上撒盐的嫌疑。董小葵有些自责，暗骂自己逞一时口快。却不料，夏可可却是出来了，披了一件长袖的衣服，很欠揍地说了一句：“我说啊，尽快下手，秋水长歌很不错。”
“靠，你是不是秋水长歌的说客啊？比唐僧还唐僧。”董小葵心里十分高兴夏可可并没有难过。
“呔，你看看，你和他的婚礼多盛大的，人家一大神级别的，凭什么跳出来娶个离过婚的？”夏可可再次将问题引回来，再度成为鸡生蛋与蛋生鸡的轮回命题。
“stop，打住——”董小葵做了一个停的手势，说：“首先我本质俱佳，根基甚好，资质天家的，能娶到我是他的造化。好了，这个问题咱们打住，我不喜欢虚幻的东西，我只想过好每分每秒，一步一步朝最高处攀登。”
这其实就是董小葵的心声。她如今是让自己沉静下来，不要去想许二，不要去想曾经认识过许二这个人，尽管许多的事情都让她不得不想起那个人。但好在经过那痛苦的一朝，如今总算可以稍微平静了。
“行了，有些看得见摸得着的未必是真实，枕畔人还可能是披着羊皮的狼，做背叛的勾当。有些虚拟的未必不是真实的，比如无忧阁的那群兄弟姐妹，你能否认情谊是假的吗？”夏可可说。
董小葵也知道是这个道理，默言、弄琴、解毒物语、短耳猫咪以及夏可可，都是游戏里认识的，可如今都是极其要好的朋友，有肝胆相照的侠气。
所以，虚拟和真实其实是没有什么标准的。只是，自己跟秋水长歌到底是没什么。说来说去，都是逢场作戏的感觉，虽然那戏是那样美，像是古旧戏台上依依呀呀的唱腔，有****悱恻的意味，常常让人有些迷醉。但若要引入现实的生活，那是没有任何路径的。
“唉，有些感情美得让人热泪盈眶，但到底只适合隔岸观火的。一旦靠近，便是面目全覅，最初的美好都没有了。可可，秋水长歌与我便是这一种，何况那感觉只是一场场戏。你们没有跟他相处，便只看表面。他确实是个人才，也十分体贴。但是，他给我总归是一种飘渺之感，仿若不真实，只适合存在于幻境里的。所以，不要再去说秋水长歌如何了。”董小葵慢慢地说，心里却想的是许二，自己与他之间的感情何尝不是属于该隔岸观火的哪一类呢。怪只怪当初两人都太过于贪心，于是延伸出那一段痛苦。
“好吧。你总是在理的，其实很多事情，你都不动声色有自己的决断与谋划。当初认识你的时候，就认为你是这样的人。如今，也是我多虑了。”夏可可躺在一旁敷面膜，悠悠地说。
气氛有些沉闷，董小葵想要继续修改企划案也修改不下去。于是放了音乐，依旧是那一首《每当变幻时》。最开始听是因为曲调好听，很好唱。后来，听到歌词，总是喜欢了。越听越平静。
“行了，别放这首歌，我听着膈应得慌。”夏可可不耐烦地说。
董小葵默不作声，食指敲击着键盘，慢慢地说：“其实，我在想，我们可以在策划一档网络情感误区与犯罪的节目。如今，分不清网络与现实的人太多，而且大凡这种人总是很感性，又有几分的偏执。或许，我们说破了，倒是会好一些。”
夏可可一听，蓦然停下正在敷面膜的手，也不怕面膜起皱，喊了一声：“靠，你强。我们讨论半天个人终身的，你忽然弄了一个企划案出来。”
董小葵嘿嘿一笑，说：“这弄好，也是一个月后的事了，咱们策划的那些都排到一个半月后了。不过，承蒙美人夸奖，我也就这点出息。”
夏可可这下子来了兴趣，敷完面膜，立马洗漱，蹦回她的屋里着手收集资料去，期间开心地蹦跶出来跟董小葵讨论了几番，等到她消停。董小葵瞧着窗外青藤覆盖的墙壁边那一轮圆月，到底是微微叹息。
她也不明白自己叹息什么，只是不禁暗自问了一句：他在做啥？
尔后又笑自己傻。他自然还是国家责任，依旧是荣耀光华的男人，即便是清冷地站立，一言不发，即便是静默地抽烟，都自有一种风华绝代。他的身边从来不乏美人，各种类型，温柔体贴的也尽是有的。何况，据说订婚的那人倒是不错。
于是，她转身睡去。从此后，就每天想着做好策划，自然也积蓄力量，想着进入新闻媒体。尽管这是一个很艰难的过程，但跟文字有关的，她就觉得安宁，十分的喜欢。
淡忘许二，与之一并淡忘的还有与他十分相像的、许久不出现的秋水长歌。于是，她也极少上游戏来，因此这一次见到秋水长歌倒是有些恍若隔世之感。
她站在那里，竟然是一句话都没有，有一些激动，毕竟是熟悉的人。
鱼鲛人一看是秋水长歌，打了个笑的表情，说：“我还以为秋水长歌再也不出现了。”
“我最近有些忙，冷落了夫人。夫人可别怪为夫才是。”他没有理会鱼鲛人，反而是跳下坐骑，在董小葵身边站着，做了抚摸的动作，轻轻地抚摸董小葵的头。
“男儿当以事业为重，为妻如何能怪夫君呢？倒是秋凉了，夫君得注意加衣裳。”董小葵也是特能装，既然秋水长歌喜欢演这古典的夫妻恩爱，那就陪他演一下。正好可以放松。
秋水长歌发了一个大笑的表情，说：“有妻若此，夫复何求啊。所以，事业什么的，都不过是过眼烟云，人生只是白驹过隙，偶然间就是岁月无情，苍颜白发。若是给我美人一笑，我宁愿拿如画江山去换。”
鱼鲛人发了一个鄙夷的神情说：要秀恩爱回家去关起门来秀。再说了，你以为你是古代帝王啊，还如画江山换美人一笑。
董小葵发了个白眼，说：同学，这只是个比喻，比喻，懂咩？
鱼鲛人不予理会，直接说：“无忧，我们之间的比武，上一次，我输了，我愿赌服输，已经将赌约兑现。这一次，你也要将你的赌约兑现了吧？”
“夫人，你可曾接了挑战书？”秋水长歌问。
“没有。”董小葵回答，她心里很乐，已经猜测得到他要干什么了。
“好，那夫人可否与他写了赌约？”秋水长歌又问。
董小葵对着镜子调皮一笑，十分配合地说：“是他一厢情愿，我什么都没答应。”
鱼鲛人这会儿不淡定了，立刻说：“上一次在昆仑之巅，当着整个朱雀区的人说的。”
“此时此刻，非彼时彼刻。俗话说‘一锅水不下两锅面’，这道理，你不会不懂吧。”秋水长歌搂着无忧站在月光里，周围飞花缭绕。
董小葵觉得秋水长歌这话深得她的心，不知不觉轻松地笑了。鱼鲛人越发不淡定，说：“无忧，你讹我。”
“我没讹你，即便是讹了。也是你防范意识不够。”董小葵说，觉得做恶霸的感觉真好。
秋水长歌像是瞧出端倪来，发来密语说：“好了。适可而止，猫捉耗子的乐趣在于不要玩死耗子。”
第040章 秋水长歌的真
董小葵呵呵一笑，觉得跟秋水长歌说话就是十分的轻松，立马回了密语：夫君放心，这点娱乐精神，我还是有的。
秋水长歌发了个微笑的表情，密语：小忧向来聪明，为夫多虑。
这倒真像是古典的戏台，依依呀呀的唱腔了。董小葵略一凝手，想到一幅画面，日光和暖，碧树如玉，许二靠着窗户在那里沉思，却也是古典的窗，古典的案几，古典的时光。
自己到底是受了爸爸的影响，习得了董家骨子里的精神，便也古典起来，于是遇见许二再无可挡了。
或许一个人将来要遇见什么样的人，在最初的时刻就已经注定。这不是命运的迷信，而是环境造就性格，性格气场使之然。
正因为自己生于古典的家庭，许二也是古典的许二，便才入得她的眼。一如当初的陈佳川，打动她的不正是那一种古典的气质以及那一首用毛笔字抄录的诗经么？
后来的许二，如今的秋水长歌。与自己投缘的都不过是在生命的最初，她有了那样一个古典的环境。
在这兀自发呆，又不经意想起许二的当口，鱼鲛人继续用当前频道问：无忧，我只问你三个问题。我希望你能回答。
董小葵总觉得这鱼鲛人不对劲儿，一直在询问她的**，似乎是要找出她是谁来。对方的目的不详，必不可轻易****。可是，要知道对方目的又必须铤而走险的。
她有些为难，一时倒拿不定主意。秋水长歌却是密语：小忧，这人有些古怪。总是打听你这些事。如果对你有所图，是好的，我到是高兴，我家娘子魅力如此之大。可如果图谋不轨，那就不好了。所以，不必理会，他的目的没达到，必然会更着急的，还会出后招，我们等着瞧便是。这个情况下，咱们不着急，着急的应该是那个控制不住局面的人。
秋水长歌一语切中要害，让董小葵陡然清明起来。她不由得一笑，暗想这男人不管现实中是玉树临风，还是相貌丑陋，都注定是个传奇式的人物。因为即便是虚拟的网络，人可以扮演各种角色，那也得有那个耐去扮演。不是每个想做演员的人都能演好戏，也不是每个演员都能够成影帝。
她暗自佩服秋水长歌，十指如飞，密语回答：夫君真是贴心，提醒得极是。我这边好好处理。
她发出这句话，还没回答鱼鲛人。鱼鲛人又用当前频道说：无忧，如果你觉得这一次比试不正式，那么，我可以再次下战贴与你在竞技场决斗。
竞技场决斗不同于昆仑之巅，在说，自己不像在学校里，学习不那么紧张，出去工作也是小打小闹，即便丢了，其实也没多大的损失。
如今，自己累得要死，极少有时间上游戏去。哪里还有精力去想如何赢鱼鲛人。而对于那五把钥匙，她也越发没有兴趣，因为经过多方的寻找，做了很多的任务，还是没有得到。她都不禁怀疑，彩虹之城这五把钥匙会不会是驴前面的胡萝卜，只是一个****的幻影。
所以，她回答鱼鲛人：我与你非亲非故，没有任何义务去帮你完成你的夙愿。
鱼鲛人默然，站在那里不说话。董小葵猜想这人大约巴不得立马将她杀掉以泄愤。不由得给秋水长歌发了一个吐舌头的表情。然后又对鱼鲛人说：我今天还有别的事，就不奉陪了。
鱼鲛人也没回答。董小葵就只好往别的地方窜，反正春城周围，还有很大的地方，她没走过。秋水长歌骑着黑龙神兽一并跟着她，在月色山野里闲庭信步。
“小忧，刚刚做得很好，想必那人会有后招的，今天，咱们先不管。我今天正好有空，陪你转转。”秋水长歌用夫妻频道说。
“嗯。遵命。”董小葵十指如飞，眸光轻扫，对面房子里的灯又亮了，然后是小孩子的哭声，看来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就陪着多日不见的秋水长歌一会儿吧。反正明天也是周日，可以睡懒觉。
秋水长歌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说：小忧，你最近在忙什么。我上来几次也没见着你。
“最近工作了，当然要努力，拿出砸锅卖铁的精力去做的，不然被社会所淘汰的。”董小葵回答。
“女子自然如水，将来自然有夫君养着你呢，你倒是那样拼命了。”秋水长歌说。
好吧，这人连思想都守旧，古典，对爱情婚姻还是这种看法呢。董小葵撇撇嘴，说：“这都什么时代了。你还这种思想。”
“为夫养你，倒不行了么？”秋水长歌忽然说。
月色倾泻而下，深蓝的天幕那样静谧，周围的原野无声无息，像是不真实的梦境。秋水长歌的话语明明是只是文字，没有任何的语气。可董小葵心里就是一怔，却不由得觉得那该是许二的语气说的，低低的声音，如同秋天原野上的风拂过去，在她心里带起一片此起彼伏的纷乱。
她略略定神，立马回了一行字，发了一个大笑的表情，说：夫君真是爱说笑话。
“我从来不说笑。对我认定的人便是认定了。”他说，也没法任何表情，像是在暗示什么。
董小葵却不能去接口，还是打着哈哈回答：那被你认定的人还真幸运。
“我也希望是幸运。”他说。
董小葵觉得这谈话有些走样，继续谈下去，恐怕会谈出别的事情来。而她暂时不想去涉足那些牵绊。一如这几次，李敛枫约她出去，她都以工作忙拒绝，实在是拧不过，就跟李敛枫一起出去吃顿饭，淡淡地询问一下荷香渡那边的工程进展如何，然后以工作为由早早撤回来。
她只想好好工作，让自己将来能够有更多的筹码去幸福。因为董小葵一直认为幸福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装可怜博来的同情，更不是别人给的。幸福只能靠自己的积累与争取。他日的幸福总是今天种下。
所以，面对秋水长歌这样不同寻常的话，她只是插科打诨，说：没想到秋水长歌也会有迷茫的时候。
“我是人，又不是神。”秋水长歌说。两人不知不觉站在了山的顶端，看着山顶一池的莲花在月色下轻轻摇曳，金色的凤凰飞来飞去，发出悦耳的鸣叫，宛如仙境。
“这里很美。”秋水长歌说。
“是的，很美。”董小葵回答。忽然觉得跟一本正经的秋水长歌有些生疏。她倒是喜欢以前很装的他，到底是逢场作戏，体会入戏罢了。如今，却觉得有些真的东西在彼此之间流淌。
（最近面临人生的很多抉择。所以更新，，，，不多解释了。本书不会坑掉，怀疑我坑品的人，可以看令狐兮兮的三本）
第041章 孩子气的秋水长歌
董小葵与秋水长歌一并看着面前的荷塘，月光下的七色荷花十分唯美。忽然，董小葵发现远处的草丛里一闪一闪的荧光流动。她直觉那里或许别有洞天，这“最神话”的开发组在神界后花园这个地图上做了不少的功夫，总是给人山重水复疑、柳暗花明的惊喜。并且总在不经意之间有所发现。上一次聚会，默言也说了这个游戏的魅力就在于惊喜与发现，感觉上不是什么都设置好了，而是随机出现的。
夏可可自然打趣说：“那得需要怎样的服务器承载呢。”
“既然可以率先进入全息战局，那这点技术与金钱，彩虹之城倒是不会计较的了。”弄琴回答，继续喝她的小米酒，就着鲜美的河鱼。
后来大家又说了很多，聊的都是游戏里的事，自然也猜测鱼鲛人的身份。但感叹最多的还是“最神话”给人的惊喜与扑朔迷离，尤其是最近开放的“神界后花园”的地图，据说是三界决战前夕，战神身世为主线任务的。
董小葵自然没有时间做任务，她来上游戏都是图轻松，而轻松的方式就是到这个新开的地图来转转。尤其是春城附近，那个貌似许二理想的断崖底部。
董小葵催动毕方鸟往那荧光闪动之处去。秋水长歌用悄悄话问：哪里去？
无忧：前面荧光闪动，应该很好看，我去瞧瞧。
秋水长歌：恐有危险，等我。
董小葵觉得好笑，这只是游戏而已，不由得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说：这只是游戏而已。
她发完这句，回转头，看到秋水长歌已经骑着黑龙神兽往这边来。他发的密语：游戏是游戏，但思想意识要够。可能有危险，你的第一件事是要等夫君保护你。
“呵呵，你倒是大男子主义了。”董小葵穿入荷塘旁边的树林，那荧光之处是另一朵蓝色的莲花，幽幽的蓝色，在月光下流淌，周围无数的萤火虫飞舞，一切热闹盛大，却又寂静无声，显得是非的庄严肃穆。
“大男子主义？保护自己的女人不是应该的吗？或者说现在的女人都不喜欢自己的男人保护？”秋水长歌也降落在一旁，与无忧并肩站着。风十分的盛大，吹得两人衣袂飘飞。
“每个女人都喜欢被保护，都喜欢自己的男人是自己的盖世英雄。但是，如果做没有灵魂，依附于男人的女人，我倒是不乐意的。那样必将失去这个男人。”董小葵回答，不觉间想到许二。不知他是否明白，她并是想做一株菟丝花，缠绕着他，而是想做一株木棉与他并肩站在一起。
想到他，董小葵到底又笑自己，都是隔世的事了。这都快两个月没有一点的消息了，这已经意味着他们之间的那条路，那座桥已经彻底的断裂。从此陌路天涯，即便见面也只能是带着微笑擦肩而过。
他应该在忙他的事业，忙着拿到最高的荣誉，以便在最年轻的岁月就能到达家族所需要位置。
他也应该有了未婚妻，能从他嘴里说出不错的女子，想必也是不错的。
董小葵想到这些有些许酸楚，但比以前平静很多。她挪了一个姿势，靠着椅子，看着秋水长歌的发言。绿色的字闪烁，他说：“男人保护自己的女人，并不是觉得他的女人不够强，而就是舍不得她受有半点的伤害。”
董小葵不由得一笑，十指如飞：“秋水长歌倒是完美之人了，我无忧能嫁作人妇，真是三生有幸的事。”
秋水长歌发了一个敲打的表情，说：你心里这么想才怪。再说了，人生在世，身不由己。有些环境，自己也不能百分百掌控的。
“没想到秋水长歌也会感叹人生了，呵呵。”董小葵发了一条信息，继续去研究这朵蓝色的奇异莲花。
“我也是人。我又不是神。人生在世，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刻。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爱在沉默中默默死亡，淹没在都市繁华的荒烟蔓草里了。”秋水长歌继续说。
董小葵到底觉得今天的秋水长歌跟往常不一样，似乎特别多的感慨。她暗自猜测这人大约也遇见什么事了。于是劝解：力所能及，量体裁衣。有些爱是拿来恨的，有些人是要一辈子去遗忘的，有些爱情注定是伤感的。而我们只能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地活着。
秋水长歌忽然转了一下身，抱住无忧，说：我知道。只是我没有全力以赴，我就不会认为我失败。所有的，我都要全力以赴。只是这全力以赴的过程，总是惊心动魄，我有时都在担心失去我中意的人。
董小葵总算听出秋水长歌的担忧，她不由得一问：你没有告诉你中意的人，你的心意？
秋水长歌发了一个问号，问：需要告诉吗？我对任何人女人从不曾多好，只有对她到底是不一样的。她屡屡犯我忌讳，可我就是不舍得半点的责怪。就如同我，从不曾说喜欢你吧，可是在“最神话”里，秋水长歌最中意的人就是无忧，你能感觉到的吧？
这话到底有些不对。董小葵只发了一个“嗯”字。因着他的话，她又想起许二，自己似乎也是经常犯他忌讳还能完好的那个。
“对于女人来说，那句话真的重要么？”秋水长歌十分勤学好问。
这一刻，董小葵觉得他像是一个孩子。她不禁笑了，暗自猜想这也是个智商超高，情商普通的大男孩罢了。于是，发了一个笑脸，问：你没有真正恋爱过？
秋水长歌：你所谓的真正恋爱是什么？
果然是个小孩子。董小葵撇撇嘴，说：自然是有正式的女朋友，与她有过正式的交往。
秋水长歌顿了许久，并没有回答。画面上，白衣飘飘的秋水长歌还抱着一袭蓝衣的无忧。董小葵也没说话，暗想秋水长歌大约在整理自己的思绪，于是继续去研究蓝色莲花，这才发现蓝色莲花中间有个极小的女子睡着，身着蓝色的轻纱，所以不仔细看，倒是看不出来。打开拿鼠标点了一下，游戏画面腾起水雾，再清晰过来，那女子慢慢坐起身来，伸了伸懒腰，说：欢迎来到蓝莲幻境，这里是记忆时空。
周围高大的树竟然变成木禾，有飘渺空灵的歌声，风中吟唱着不知语言的赞美诗，那美丽的女子乌发披拂，蓝色的轻纱在周围流动，她裁剪一片荷叶作为衣裳，竟然是对着人微笑。
这真是太奇特了。董小葵不由得打字，想要将这惊喜告诉秋水长歌。但字还没发出去，秋水长歌却是回答：我也有正式的女友，只是我没有对她说过那句话。周围的朋友都知道我是认真的。
董小葵不由得又将前面的句子删除，对他说：“对女人来说，那句话是一种肯定，是一种勇气，你用行动表示了对她的爱，但是从来不说出来，她的心就是悬空的，两个人两颗心，你有时候都不能理解自己，怎么能要求他人来理解你？”
这自然说说别人，也想自己的事。在对秋水长歌说，却也是让自己渐渐明了，当初的自己不也是这样不肯定么？许二却也是做了很多事的。他那么骄傲的人，做的那些妥协与改变，她怎么能看不到？只是世事无常，横在他们之间的不是爱与不爱，而是有没有勇气去砸锅卖铁跨越千山万水在一起。
她不是不爱许二，许二也不是没有爱过她。只是这份爱不足以敌过天地，让彼此奋不顾身罢了。
秋水长歌似乎忽有所悟，说了一句“原来如此”。董小葵心里高兴，她想总是有个女人可以听到这一句肯定，不用那样惶惶然不安的。
她略一顿，十指灵巧跳跃，说：那记得去告诉她便是。
她满以为秋水长歌会回答“好”，却不料他顿了好一会儿，说：我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表达过什么。我觉得还是有些难为情。
“我呸，说自己的想法，表达自己的感情，是让你上断头台了？”董小葵一下子火了。
“呀，夫人，矜持，矜持。别火大，我过一段时间试试。”秋水长歌说，连忙对无忧做出息怒的举动。
人物动作十分滑稽，董小葵扑哧一笑，说：“行了，这是你的事，总希望你幸福的。”
“那我更希望你幸福呢。”秋水长歌说。
“那倒是谢谢你祝福了。”董小葵回答，剥了一块水果糖丢到嘴里。这是她从小最喜欢吃的。不过小时候物资稀缺，家里也不能常常吃这些东西。但是每年，她生日，爸爸总是会给她一包糖果的。
而今天，恰巧就是她的生日，在十月的尾巴上。天秤座的女子因为农历的缘故，倒是赶上天蝎座的生日了。
“你谢什么。祝福你就是祝福我自己，谁让你是我的夫人呢。”秋水长歌回答。
“又胡说八道了。我可是正经跟你说的。”董小葵觉得今天到底还有开心的事，虽然没有人记得她的生日，包括妈妈和弟弟。
“我也是正经的说的。对了，你刚刚说了一句什么‘行动表示爱’什么的。夫人，没想到你懂得真多啊，咱们洞房花烛，可没做啥的。”秋水长歌话锋一转，又不正经。
这男人又来了，冷不丁就搞怪。董小葵一笑，发了一个强力拍打他的表情说：叫你口没遮拦，叫你心术不正…..
她自己倒是“扑哧”一笑，不由得想起以前的许二，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却总是说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批驳他，他还一脸无辜说是董小葵自己想多了。
“得了，实话实说也被人说。”秋水长歌说，抱着手在一旁站着。
董小葵觉得再这么说下去也没意义，今天难得上来趟，倒是好好玩玩，于是对秋水长歌说：“你瞧见这个幻境没有？”
“早瞧见了。还有个衣着****的女子。”秋水长歌打字速度极快。
“不过，你不觉得奇特么？那个女子竟然对着人微笑，这是以前的npc所做不到的。”董小葵十分惊讶，继续瞧那女子，她竟然是在荷花上跳舞，周围的荷叶也有节奏地涌动着，连周围的树木也有节奏地摇动。
“这其实在全息战局里是很稀松平常的，彩虹之城既然有最神话的全息战局，那么，在这里弄个这样的npc，也是很轻易的事了。”秋水长歌回答。
董小葵心里一紧，暗想这秋水长歌莫不是真是彩虹之城的官方人士？她不由得试探：“你玩过全息战局？”
“嗯，有幸去体验了一把。”秋水长歌不避讳。
“呀，那个全息战局，就是硬件设施也是十分贵的啊，你可真有钱。不对，不光是有钱，你还真强大。据说，那个容易让人沉迷，所以，要去玩，彩虹之城官方还得要挑选人呢。”董小葵故意试探，对于全息战局，她可是窥伺好久了。不过，她也不是极其想玩，就是想去瞧一眼，然后将那套硬件设施拿来卖钱罢了。她真正开始全面深入的研究是因为想去《梦幻之峰》杂志社才开始的。
“什么钱不钱的。你应该知道每个游戏在公测前都有内测的。我就是那个内测的。”秋水长歌倒是毫不避讳。
内测人员，如果不是彩虹之城的人，也得是与彩虹之城有密切关系的人。夏可可的猜测果然不错，那么照此下来，秋水长歌这个号也应该是内测时代就建立的。
但是董小葵没有继续问，反而是说问：“内测给钱么？你内测的那个号可以经常玩么？”
“内测，这个全息的，要给些钱的。毕竟是第一个全息战局的游戏，能玩得起的都该是贵胄。必须要测试其安全性，经过反复测试，列出数据，不断修改，最终才能投入运行的。这个全息战局历时六年研发，其间不断修改，最终才开放出来的。”秋水长歌解释说。
这样专业的解释，也只有内部人员才能懂得。那么，不言而喻，他就是彩虹之城的人，很可能是研发。
但是董小葵并没有兴奋，也没有去找他证实。而是不动声色，因为官方人员跟玩家私下交往这种事可大可小的。
所以，她当下决定三缄其口，即便是夏可可也不能说。
“哦，原来如此，那么说五把钥匙找到了，也未必能够有资格去玩全息了。”董小葵漫不经心地问。
秋水长歌以为她沮丧，便安慰：放心，我彪悍的小忧绝对够强大，能够去的。
董小葵“扑哧”一笑，说：你又打趣我。这五把钥匙，至今都没影子。只有一点点的碎片说在“冥后诞生之地”有金色的钥匙，然后什么的没有说了。至今这冥后诞生之地在哪里我都不清楚。只知道冥王一天到晚地躲在净界的河边怀念往事。
她其实也个私心，想着秋水长歌如果是研发，那定然是可以找到这钥匙的。而这寻找的过程，他享受的是乐趣。所以，就算是这一条，她也不能戳穿他官方人员这个身份。
“你有了线索，便是好了，你最近都不做任务了。冥后为花神，诞生于蓝色莲花之上，月色之夜，进入幻境可以获得的，笨丫头。”秋水长歌说着，还来点无忧的鼻子。
董小葵倒是往后一退，十分惊喜地说：“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离钥匙很近了？这就是蓝色莲花，月夜，还有花上诞生的女子，这里也是幻境。”
“哼哼，我不太清楚，我也是第一次进入幻境。不过，既然碎片所示，应该就是这里了。但是，到底如何才能找到钥匙，我就不清楚了。”秋水长歌回答。
这看似模棱两可的回答，却是给董小葵的肯定。她十分兴奋，召唤来毕方鸟往那荷塘中央去，可是刚入荷塘，就落下来，眼看要跌入荷花池里。却被传送回原地，站在荷塘边，那女子又沉沉睡去，旁边有个飞舞的萤火虫，有个任务问号，说：要想花神真正的苏醒，需要帝王血，天神太子转世的帝王血。姑娘，你带着帝王血再来唤醒花神沉睡的记忆，让她告诉你一些往事吧。记得帝王血十分不好取，帝王身边能人异士众多，你可要小心了。
董小葵接下了这个任务，问秋水长歌可有共享这个任务。秋水长歌发了一个窘迫的表情，说：这是独一无二的任务，你接了，别人就不能接了。
果然，这钥匙的任务真是奇特。董小葵根据提示所指，任务地点在“神界后花园”的商羽国帝都。
“出发了，嘿嘿。”董小葵催动毕方鸟，就要前去，忽然发现还有一个小问号，提示，董小葵点了点，出来的任务叫“一段往事”，让她昆仑之巅寻找木禾之主，询问三千年前的一段往事，看看冥后的诞生。地点是在天界边缘的七色莲池。小问号，提示，董小葵点了点，出来的任务叫“一段往事”，让她昆仑之巅寻找木禾之主，询问三千年前的一段往事，看看冥后的诞生。地点是在天界边缘的七色莲池。
第042章 董小葵的期待
事实上，这一天记得董小葵生日的是银行、移动公司，一大早就发来生日祝福了。
如果说这一天还有一个人记得董小葵的生日，那么就是秋水长歌了。其实，董小葵一直是一个敏感的人，爸爸过世后，她总是期望被重视。妈妈自然记得不她的生日，外公外婆、爷爷奶奶，舅舅们自然也记不得。至于董小槐，他能记住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就好了，怎么还可能记得董小葵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呢。
当年陈佳川刚刚做她的男朋友，沉默寡言的他曾经问过董小葵她的生日是什么时候。董小葵心里很高兴，之后就一直盼望盛夏过去，秋凉时候，陈佳川可以记得她的生日，即便没有生日礼物，只要记得，她便满足了。可是陈佳川没记得，倒是第三天，陈佳川那个妖娆而寂寞的漂亮老妈煮了长寿面给董小葵，说是前两天她重感冒总是怕传染的。董小葵那时总奇怪即便陈佳川的妈妈知道她的生日也是陈佳川说的，为何陈佳川就只字不提呢。
这件事一直梗在她心里，也成为他与陈佳川感情的一根刺。虽然在很多人看来，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再后来，她就不轻易告诉别人自己的生日。如果不是对方逼得急，她是绝对不会主动提起自己的生日的。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件讳莫如深的事。
大学时，同宿舍四个女孩子，为了排定座次，自然是说了生日。她也说了，起初的两年，每个人的生日都放在对方的心上的。那三年也是她最快乐的三年，收到赵敏、周珍珍、余姚的生日礼物。所以，对于这三个朋友，她是极其珍惜的，以至于后来大家因为一些事弄成那样，董小葵心里到底是难过的。
当然，她也没有告诉过许二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只有一次，两人说到星座。许二认为无稽之谈，尔后又改口问：“那我是什么星座。”
董小葵照着“度娘”条款逐一比对，哈哈一笑，说：“受巨蟹宫影响的狮子。”
“什么是受巨蟹宫影响的狮子？”许二放下手中的书卷，斜倚着沙发，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其实，对于星座，董小葵也是半吊子，却要装着内行，咳嗽两声，说：“那巨蟹星座于狮子星座交界的日期出生的。据说，巨蟹星座是最恋家、最顾家、最喜欢享受家庭温暖的星座，嗯，至于狮子嘛，你懂的。狮子是天生的王者。”
“这个我承认。”许二十分得意地插话。
董小葵觉得应该打击他的嚣张气焰，于是撇撇嘴说：“可是狮子座很自以为是，什么都得人顺着，不顺着他，他心里就不舒服。什么都要争输赢，而且必须要赢。并且啥都不表达，哼哼。”
她说着，斜睨了许二一眼。许二半眯着眼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她跳过去，拿瓶子里的孔雀翎拂他的脸，轻轻的拂。
他一下子醒来，一把抓住她，窗外日光甚好，他正好侧着光，眸光幽深，看得董小葵的心不由得“噗通”一声。
“你这个家伙，造反了。”许二说，声音总是柔和好听的。
董小葵没有回答，他却是饶有兴趣地问：“那你几时生日，又是什么星座。”
“我出生在秋季，自然是优雅无比的天秤座，具有无与伦比的审美能力。还具有非凡的艺术天赋，最独特迷人的气质。”董小葵一本正经，料想这家伙要奚落她了。果不其然，许二终于绷不住，一下子就笑出来，说：“董小葵，你脸皮能再厚点么？”
“我实话实说，我这样完美的人，真是不好找的。”她以这样的话来掩饰自己刚刚的慌乱。
许二只是一边笑，一边摇头，倒是十分开心。这场谈话结束于他有电话进来，他起身去接电话。
董小葵看着他的背影想：这个男人不知会不会记得她的生日是在秋天。虽然，她没有告诉他，但是他想要知道什么，是轻而易举的事，何况她的生日本身就是身份证上的日期。
自从那一次掷地有声地扔下那枚决然的棋子，董小葵与许二再没有音信。虽然她十分平静，但心里到底还有些微的期待，他至少应该记着她的生日。那一次，他的生日，她没有回去，他发了那样大的火。
到后来，她竟然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哄着他，说：“好了，这一次是我不对。以后，无论什么情况，你的生日，我都记得，好不好？”
“你确定？说过的话是要负责任的。”许二很严肃地说。
“我虽然是小女子，说过的话也是作数的。”董小葵就差赌咒发誓地扬起右手保证。
“那我记得了。如果你违背誓言，我加倍讨还。”他很恶劣地笑，笑得很阴谋得逞。
董小葵立马吼：“不公平，不公平。”
“那礼尚往来得了。我如果忘记了，你也可以加倍讨还。”他语调轻了一些，倒像是四月天的风拂过树林。
“一言为定？”董小葵撑着脸，十分不相信的样子。
“一言为定。”他说，十分的笃定。
那时，董小葵总在想我都没有告诉过他的我的生日，他就这样说，大约是查过了。这男人不知是天生的，还是职业习惯问题。他总是喜欢对周遭的事物予以掌控，自然不可能对她董小葵有任何的放过。
所以，今天一大早，董小葵就开着电话，等待着有谁想起她的生日。周珍珍、余姚、赵敏没有给她电话，也没有短信，夏可可自然不知，已经跟着电台出去跑节目了，因为有个法律纠纷需要她去瞧瞧。
当然，她等的人自然是许二，但一直到晚上，许二都没有只言片语过来。她渐渐心凉，想：果然是这个结果，不在乎了，便是什么都不在意了。
她心里难过，所以想去“最神话”看看那断崖下的房子，随便走走。她原本是要出门去走的，但是一走出这旧旧的小区，外面灯红酒绿的让人心里慎得慌，总觉得不是那个味。
可没想到遇见鱼鲛人的刁难，又遇见多日不见的秋水长歌，更没想到秋水长歌竟然知道她的生日。
当她问出“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时，心里有一种隐隐的期待。她也不知为何自己的心涨满期待，像是鼓满风的帆。
“那简单啊，上次结婚登记啊。我猜想那年份可能不对，那月份儿是对的。哈哈，所以，我今天就上来瞧瞧，来给自己的夫人送份儿生日礼物的。”秋水长歌说出了这样一个答案。
董小葵想到上次自己确实是胡乱填了年份，生日倒是填写了。她“哦”了一声，不能说不失望。
第044章 丝连
夏可可很少夜不归宿的，而且她一向睡得早。所以，一般来说，入夜就会回来，准备睡觉事宜，她极少将工作带回家来，更别提在单位加班。如果不是领导硬性规定，她根本没有那份儿觉悟要在单位加班，大约这跟她的工作能力很强有关。
今晚，由于是董小葵的生日，又没有人记得，她心情多少有点低落，对夏可可是否回来到底没有在意。却没想到午夜了，她竟然还没回来。
董小葵这下慌乱了，却又觉得这事不宜太过声张。想了片刻，先电台打电话，值守的人接起来，似乎是强行做出清醒的声音，其实还是带着睡眼朦胧的语气，十分公式化地问：“您好，锦城交通电台，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哦，您好。我是法制节目组的策划小葵，麻烦你看看summer还在录制节目么？她今天说要录制得晚一点。我想让您帮我问问她，是不是快回来了，我还确定煮宵夜的时间。”董小葵说得云淡风轻的，还带着一些的笑。是的，录制节目时一般不开手机的。
“哦，好的，我去帮你瞧瞧，你等一下。”那人说着搁下了电话。
董小葵在这边等着，一颗心七上八下的。那边很快回话说夏可可今天很早就录制完节目下班了。
“这样啊，这家伙一定去吃好东西了，一激动就不晓得打电话回来。”董小葵嘟囔两句。
那人呵呵一笑，说：“summer那么漂亮，自然有很多人追的。”
“哦，是的。麻烦你了。”董小葵不想谈下去，十分客气地挂了电话。接着又打了电话给默言，简单地说了夏可可没有回来，也没有加班，问是不是在她那边。
默言一听，语气也不由得一紧，说夏可可并没有去过。
董小葵更加紧张，但还是沉着语气，说：“默言，这事不宜声张，我们再找找看。”
“嗯，我知道。我们把弄琴也叫出来。毕竟她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对锦城掌故颇为熟悉。”默言建议，一边说，一边似乎已经在下楼了。
“好。我收拾一下，到小区外等你。”董小葵说完，挂了上电话，收拾一下就匆匆出门去。当然，出门前，再次去了夏可可的房间确认她真的没有回来。
默言住的地方跟董小葵这边只隔了两条街，走路也不过六分钟就到。所以，她的车早早就在小区门口等着。
董小葵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出去，见到默言便是问：“弄琴怎么说？”
“弄琴说没有接到过夏可可的电话。她一会儿也出门，说分头去找。”默言说。这下子，董小葵也有些六神无主。
先上了车，两人一合计，夏可可平常去的地方都去找了，皆不见人。夜里两点时，天下起大雨，整个锦城秋意浓重，窗外有黄叶大片大片飘落。
默言、弄琴与董小葵三人人困马乏，将车停在琴台路口，也懒得去看这里停车会不会违章。
“该不该报警了？”弄琴问。
默言没有说话，看了看董小葵。这一刻，她便是拿主意的那个人。
“我总在想依照夏可可的个性，不会有什么事的。”她说，到底有些底气不足，毕竟今晚太过反常，依照夏可可的个性她更不可能在别处过夜。
“可是——”默言说到这里又没有说了。前面几个男人和一个醉酒的女子在大街上痴笑，笑得董小葵的心里发紧。
“那我再打打电话，如果还是无人接听，我就找人。”董小葵思考了一阵子，还是觉得报警不是最稳妥的，于是想到或许可以找许二，抑或李敛枫，再不济找叶三也是可以的。总之，为了夏可可的安危和名声，董小葵不在意到底欠了谁什么，或者是被谁看不起。
“你能找到靠实的人，能最快最有效地投入寻人中？”弄琴十分疑惑地问。
“应该可以的。”董小葵回答，已经开始拨打夏可可的电话，还是一声一声的长音，没有人接听。
董小葵又隔了五分钟，再次拨打，依旧与之前的结果没有任何的差别。她终于抿了抿唇，手指拨号时，终于犹豫，她首先拨打的是叶三的电话号码。
倒是接通了，不过也是一声一声的长音，并没有人接。她倒是懂得他们这群公子哥的习惯，每个人都是好几个号码，能够带在身边二十四小时都接听的号码是专门的，剩下的按照亲疏告知的。
也许这个号码并不是叶三最贴身的电话号码。董小葵连续拨打四次，终于放弃。于是在许二和李敛枫之间，她到底还是选了许二。
她说服自己的理由是许二祖上在锦城，在这里到底是有根基的，而许二毕竟是朝中之人，如果要寻人应该很容易的。
所以，她给许二打电话。电话才两响，那边就接起来，没等董小葵开口，许二就问：“小葵，怎么了？”
那语气十分的关心，让她愣了一下，她定了定神，这才简单说了夏可可的事，末了，说了一句：“我实在找不到别人帮忙。所以，只能来麻烦你。我_——”
“你找过别人了？”许二问，语气很淡，惯常的那种听不出喜怒哀乐的语气。
“嗯，我两个朋友，和夏可可都是好朋友的，我们三个在寻她。可是，找不到。”董小葵低声回答。
“哦，这样。”许二低声，似乎是自语，随即又说：“你别慌。我两分钟后给你电话。”
然后，他挂上了电话。过了一会儿，许二打来电话，说：“不必担心，她一会儿给你回电话。”
“什么？”董小葵十分震惊，这男人也不至于这么妖孽啊，这件事真的才过去两分钟，他竟然就有了夏可可的消息。
“她在哪里，你懂的。如果她没在那里，我也不可能这么快知道。而且即便我要帮你查，我也不能动用我的关系。只能叫别人帮着去找的。所以，你放心了。”许二回答，董小葵立马从他的话语中听出夏可可在叶三那里。
“可在那里，我还是担心。”董小葵小声嘟囔。
“你只需在你朋友落难时安慰，在你朋友快乐时祝福。人家两个人的事，你就不要瞎操心了。”许二像是教育小孩子。
董小葵“哦”了一声，弄琴到底沉不住气，问：“无忧，有此岸彼岸的消息了？”
“嗯，已经找到。不必担心。”董小葵远离电话，对弄琴说。又立马过去听许二的声音，竟然怕他挂了电话，而自己便是没有别的勇气再去拨打他的电话。好在许二并没有挂掉电话。
“刚才，我回答朋友去了。”她低声说。
“我知道，没听到你的呼吸声。”他淡漠的语气，可真是在她的心上翻起汹涌的波涛，他竟然在听她细微的呼吸声，何况她坐在默言的车里，还有低低的音乐声在似有若无地飘荡。
“你耳力真好。”董小葵打哈哈似的，说得极其不自在。
“职业需求，耳力即便不是最好的，但是绝对是分辨能力最好的，自然能听出不一样的。”许二似乎是在说他的职业，夸赞自己的一种说法罢了。
但董小葵就是无法平静，她总觉得这似乎从没正式谈过恋爱的男人是高手，每一句话都能撩拨得人心乱如麻，撩拨得她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紧张得呼吸都乱了。
于是，两人之间暂时无言，在短暂的空白之后，他问：“这些天，我很忙。你还好么？”
“很好。工作很顺利，身体也很健康，心情不错。风调雨顺的，一切都不错。”董小葵这话倒是提高了八度。
许二听闻，沉默了片刻，淡淡地说：“那就好。以后，有什么事，记得找我便是。”
“嗯。今天——，谢谢你。”董小葵的话也越发客套。
“不客气，你等她电话吧。”许二也客气起来，然后挂了电话。
董小葵拿着电话顿了一下，终于是锁了屏幕，心才慢慢平静下来。她整个人似乎都虚脱一样靠在椅背上，一抬头，看到弄琴用十分复杂的眼神瞧着她。
“怎了？”
“你有这样的朋友，为何不早些去找，害我们腿都断了。”弄琴声音清脆，游戏里和现实都是一个脾气，很直率的女子。
“琴儿，总是有些不便打搅的人。你看无忧刚刚与那人电话就知道了。那人，必定是小忧不愿去打扰的。如今为了可可，她算是豁出去了。无忧，这笔账，你一定跟夏可可那家伙算清楚。今晚我们牺牲美貌的这笔账，也会一并跟她算了。好了，现在我送你们回家休息。”默言毕竟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人，总是有这样敏锐的洞察力。
董小葵对她报以微笑，扭头看着车窗外，窗外黄叶飘落。不一会儿，夏可可真的打电话过来，睡眼惺忪的一个劲儿道歉。
“小心着凉。什么都不要说，明天回来请客交代就是。”董小葵龇牙咧嘴的，挂了电话，觉得累得半死不活的，头还有些痛。
默言也是怨声载道。凌晨…半，董小葵终于睡下。睡着之前，她想：他怎么没有祝福我生日快乐，看来他真的忘了，不在乎了。
第045章 交易
第二日，一切恢复正常。就连昨夜那一场秋雨似乎都是梦境。清晨的大街上，落叶全没了踪影，日光洒满了街道，车水马龙，让人错觉这是五月天的清晨，充满了春的期盼，夏的****。
董小葵淡扫蛾眉，掩盖住大半宿没睡的憔悴去公司上班。公司的企划案永远都做不完。完成了秋季的特刊，自然要出冬季的，并且还要抢占各个节日，最近企划的是圣诞节和元旦节的的案子。董小葵和做那个新来的美术策划两个人将公司附近的咖啡杯都快揉掉瓷了，也没见出有建设性的想法。
两个女子大眼瞪小眼的，一致感叹中国服饰韵味的遗落，以及钱不好赚。最后到底是折中弄了一套两人都稍微满意的海报方案，看了看，只得自我安慰：艺术者的眼中永远都没有满意的作品，这才是真正的艺术者。
董小葵一本正经地说完，惹得做美术设计的小美哈哈一笑，坐在小美身后那人按捺不住，终于还算有礼貌地提醒：“小姐，你银铃般的笑声很美，可，这里是公共场合。”
小美本来脾气还算挺好的，但这段日子，她的设计被秦敏不断否定，这会儿做了个好不容易令自己也算满意的方案，放松地笑两声，竟然有人来干涉。她终于找到宣泄的出口，转过身毫不客气地瞧了那西装革履的男人一眼，十分不屑地说：“你的修养也仅此而已，别把自己说得多么伟大。公共场合抽烟。”
小美扫了那人一眼，董小葵只得搅咖啡，低着头，假装不经意地看戏。谁知这戏还没出农村扯皮版上升为武侠版，旁边有个男子忽然说：“你好，没想到你也在这附近上班。”
这声音还算沉静，虽然用的是普通话，带着一点点锦城话的尾音。董小葵直觉是在跟她说话，轻啜一口咖啡，这才慢慢地抬起头瞧了站在一旁的男子，棉布的格子衬衫，配着休闲的米色西裤，拎着黑色的小包，戴着黑框的眼镜，面目平和，看起来倒是十分面熟，却到底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你是？”董小葵虽然觉得这样很不礼貌，到底还是开口问了。语气充满抱歉，很明确地告诉对方，我记不得你。
男子还没回答，小美已经抢先说：“先生，这招已经过时很多年了。”
那男人也没跟小美计较，一边对服务员点头，一边在董小葵的邻桌坐下，说：“大雨那天，你的记事本。”
董小葵这才恍然记起，上一次锦城水患，自己去抢救许二的葛巾紫，后来去外面的饭馆吃饭，丢了记事本。后来，再去小店寻找，据说就是有位先生放在那里的。当时，他还留纸条让她做任何事平静一些的。
“我想起来，原来是你。那天真是对不起，也十分感谢你。”董小葵笑着说，想到那天晚上自己对人家的态度十分恶劣，后来人家细心将记事本放到收银台的事。
“没关系，每个人都有低潮时期的。”男子语气平和。
小美已经没有兴趣跟背后那个男人吵架，反而是低声问：“你真认识那人？”
“嗯，有过一面之缘。”董小葵也低声回答，对着那男子一笑。
“得了，现在的一面之缘都很jq的，看吧，那人绝对对你有意思。”小美的声音更低。
“得了，你这个狂想的艺术家，什么都披上jq的外衣了。”董小葵刮了小美的鼻子一下。
“哼哼，文学家才是狂想者，而且是自恋狂。”小美反击，然后开始优雅地搅咖啡。
“可惜我只是堆文字的，不是文学家。”董小葵嫣然一笑，坐直身子，看旁边那男人，他等的人已经来了，是个瘦高的男子，两人要了拿铁咖啡，开始小声地攀谈，十分有教养的模样。她也不好再打扰他，与小美又低声谈了一下这次方案，以及如何向秦敏说这次的方案构想。
两人一直认为秦敏的挑剔来源于林总的挑剔。秦敏很多次认为还不错的方案拿到林总那里都被否决出来，久而久之，秦敏就变得无比的挑剔了。
“真不知这林总是个什么样的人。网站上那张图片也太模糊。”小美喝了一口咖啡，不由得说起林总。
“我来到公司都两个月了，还没想到我林总，就是咱们的另一位林总——嗯，林总夫人，我也是最近的冬季销售会议上才见到第一面呢。看那种气质很冷，有贵气，必定是富贵之家出来的。那么，我们那位林总也是厉害人物的。”董小葵判断。
小美靠着椅子感叹：“不管了，不管了。这回再过不了，我都觉得我没脸留在云帆实业连锁了，得自己卷铺盖走人了。”
“得了，这个是秦敏指导的。他可是大总管，必定是擅于揣度老总心思的。”董小葵站起身结账，临走前，向旁边的男子有礼貌地告辞。
这其实也是一次萍水的重逢，彼此都不知其姓名。唯一可以知道对方的是公司的名称。因为董小葵与小美穿的是工作服，那男人穿的也是工作服，似乎是同一座大楼的。每天总是能看到穿那衬衫西裤人出入大楼，但是a座还b座的就不清楚了。
回答公司，便是下午的工作时间，一杯浓茶开始砸锅卖铁地做事。秦敏拿了方案去林总那里，回来后十分高兴，说晚上请大家吃火锅。
有人立马建议去吃羊肉，说城北老街那边有一家十分不错。待小美报出名字来，很多人都偷偷地笑，那一家的价格真是让人肉疼的。秦敏大约是高兴，也没反对，一口就答应了。
董小葵原本想早点回家，但部门的人都去，她也不好推脱，所以一并去了。
她吃了一会儿，惦记夏可可，于是率先告辞。走出来，站在路边打车，城市又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风吹来，冷飕飕的，黄叶又开始飘落。秋天真的来了。董小葵裹紧衣服。
回答家，夏可可已经回来，早就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端坐在客厅里，一袭白色的淑女家居裙装，用董小葵上次淘回来的古典烛台点着三根蜡烛。
“哟，你这是哪一出？”董小葵一边换鞋，一边问。
“得了，我知道你要审我的，我主动来坦白，不行么？”夏可可斜睨董小葵一眼。
董小葵哈哈一笑，说：“夏可可，怪不得叶三那么喜欢你。你这个性真是惹人怜爱。”
“我呸，别提那贱人。”夏可可一听见董小葵提叶三，就咬牙切齿。
这表情太出董小葵的意料，原本她以为经过昨晚，夏可可和叶三之间已经有了质的飞跃，却不料还是止步不前。难道昨晚又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恐怖事件？
“怎了？”董小葵换好鞋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夏可可这才说出来，原来昨晚是叶三的生日。那家伙前几天就到了锦城，只是没通知夏可可。昨天上午给她打电话让她陪他过生日，结果自然是遭到夏可可的拒绝。
夏可可当时也在忙着采访，所以没太理会。谁知道下午下班时，她一个人在街边等车，因为下了雨的缘故，很不好打车。而她买的车要下周日才能提。在街边等了二十分钟，街上平地起水，出租车一辆一辆过去。最后，终于拦到一辆车，夏可可立马上车，报了地名。那司机一口纯正的普通话，回答：“好的。”
夏可可一愣，她用的可是地道的锦城话。她这么多年最喜欢的就是研究各地的方言，来到锦城，要融入这个城市，自然要学锦城话的。再说了，锦城的的士司机基本上都不讲普通话的。
“师傅是外地人嗦。”夏可可将物品整理一下，与司机攀谈。
“嗯，北方人。”那司机回答。
夏可可也没在意，谁知在另外一个路口，一个浑身都湿的男子也在拦车，拿着公事包，十分的狼狈。
司机询问夏可可，说：“介意我多拉一个人吗？”
夏可可看到那人的狼狈相，于是同意了。“要知道，当时我就不同意的，叶三那个混蛋，****。”夏可可说到这一段，还是咬牙切齿的。
原来那人是叶三的手下，上车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将夏可可迷晕，一直送到叶三那里。
叶三看到夏可可，自然高兴。但是，后来就发愁了。因为夏可可吸入过多，到了该醒的时间也不醒，都泼冷水，她也不醒。这让叶三慌了，还找了私人医生来。最后，亲自守在夏可可床边，等待她醒来。
而她的电话则是在包里，被叶三扔在楼下客厅了。叶三心乱如麻就守在夏可可房间，将那两个办事的骂得狗血淋头的。
“他向你道过歉没？”董小葵问。
“道歉有用吗？有用吗？我以为那贱人已经够坏了，却没想到还会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夏可可咬牙切齿的。
董小葵早就听出jq来了，懒得理会。哎哎呀呀地叹息，然后去寻睡衣，说要洗澡睡觉，不跟甜蜜的人为赋新词强说愁了。
“董小葵，别以为我不知，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借我的悲剧去跟你的老****搭线。哼哼。”夏可可大喝一声。
董小葵不予理会，立马闪身进洗澡间。出来的时候，看到夏可可站在窗边，门外有人敲门。
她去开门，刚打开门，还隔着铁花门，就发现门口站着叶三。
“别让他进来。”夏可可大声喊。
董小葵对叶三耸耸肩，说：“对不起了，你我交情不足以让我替你开门了。”
“交情不足，情报足矣。你给我开门，我告诉你许二的近况。”叶三提议。
她自然想知道许二的情况，但到底是楚河汉界的人，他只是她内心的隐秘，怎么可能说出来？所以，她淡然一笑，很平淡的口吻说：“他跟我没关系，我也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