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续
可是若是要把整个体系的主要力量包括特性也接受，那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本来呼星也是星辰之力转化妖元的。
而且星辰之力对妖气的包容程度很高，几乎不存在设么冲突。
也是因为钱阳引动的星辰之力纯粹程度极高，所以，呼星把自己本身的妖元一点点地散去，替换成由这边吸纳转化的妖元。
虽然这注定是一番苦功，甚至还有可能在一段时间里修为下降，至少战力比之前要差上一些。
但无论怎么看，他的决定都让陆机觉的这小子有前途。
出身低微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情，但是能够抓住一切机会，放弃眼前的既得利益去为长远打算，无论如何都是让陆机赞赏的。
可是随着钱阳把北斗七星的主掌星力引导下来，这情况就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呼星以前手里的是铜板，然后他趁着机会想把铜板换成银子，可是这一次不是银子了，很干脆是已经形成了固定形态的金子。
这对于以前只能消化铜板，勉强换成银子的呼星来说，一下子的压力就大了不知多少倍。
关键是呼星还贪心，没忍住，引导了一些北斗七星的星力入体内。
毕竟，刺猬一族对更高级的星辰之力完全没有抵抗力。
但是就这一丝丝，就让呼星的妖丹开始了剧烈震荡。
妖族和人族不一样，人族修炼士，可以把元力流经全身筋脉，形成一个循环，静脉的强度和元力的纯度决定了他的修为。
但是妖族是有妖丹的，妖丹即是妖修的命魂所在，也是妖元力的中专之处。
毕竟妖元力在妖修体内一直流转的话，妖气不足容易引发妖修的修为不稳，只有在妖丹蕴养转换才能保证妖修对妖元力的掌控。
此时呼星的妖丹震动正是因为北斗七星的主掌星力对他妖丹产生的影响。
这上头，人族修炼士肯定是比妖修占优势，虽然至今为止也没听说谁专修北斗七星的。
但是从根本上来说，在筋脉运行接受改变，比妖丹要靠谱些。
因为妖丹，接受君臣兵杀，实在是太多了些。
妖族里头很少出现所谓的君臣。
无非是弱肉强食，强的那个当首领，弱的也就是奴从。
这个和君臣有着很大的区别，大约就像是以物易物和统一货币的区别那么大。
一下子上了北斗七星的主掌星力，呼星的妖丹隐约之间有碎裂的征兆。
他的妖丹根本承受不住如此庞大又严肃的特性。
但是呼星想试试，尽管他努力适应，甚至动用了本身的命魂之力去同化和压制，但北斗七星岂是他一个小小妖修可以压制的。
所以，不过片刻，他已经是妖丹受创，眼看就要出大事。
好在在场的情况，陆机可谓是了若指掌，身形未动已经出现在呼星的身边。
身处一只手去搭在了呼星的脑门上。
庞大的妖元一瞬间把呼星体内的星辰之力全部压制住。
看似轻松至极，实际上陆机已经打了八分警惕。
别人不清楚，他对星辰之力的认知还是有些深入的。
北斗七星啊，以前妖族里也有妖修选其一而专修，可是呢？
后果没一个是好的。
要么重伤身死，要么散去元力重新来过。
那小子一下子聚齐七星，陆机就差给她比个大拇指了。
在陆机看来，这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君主杀伐，哪里是区区妖或是人单独能承受的。
而呼星这小崽子也是不知好歹，果然如他所想也加入了作死的行列，果不其然，出大事了。
也就是他，不忍心，要是其他神裔出身的那些，谁还会关心这刺猬一族的小崽子。
不过老鼠刺猬，也不算分家，好歹也是近族。
陆机这边用自己深不可测的修为强行压制了呼星体内的北斗星力，然后呼星还在犹豫的时候，陆机已经下手把北斗星里驱逐出了他的体内。
陆机没好气地训他：“你是不是喝水多了进脑子了？！老老实实修星辰之力，北斗星力你别想了，要不是老祖在这里，你此时就是一摊碎肉了！”
呼星知道好歹，满头大汗地继续修行。
毕竟这种机会太难得了。
而那边的钱阳，则是不为所动。
北斗星力，仿佛对他没什么损伤。
也确实如此。
北斗星力刚灌注下来，钱阳体内本就庞大的星辰元力已经动了起来。
一个人要是有很多银子，接手金子就不难。
北斗星力的能量是钱阳能够接受的，只是在特性上有点棘手。
一下来，几乎就要破坏钱阳体内星辰元力的稳定。
但是好在钱阳根基深厚，接受住了第一波冲击之后慢慢有点适应，浑身星辰元力主动接纳同化，或者说被北斗七星的星力同化。
可是，这是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
因为钱阳的星辰元力流经全身经脉，而北斗星力同样如此，在同化的过程中，也是对他肉身的考验和改造。
就像是无数把锋利的刀子在他所有经脉中切割，这种痛苦比之残酷剐刑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是放在钱阳身上，好像他并没有太大的表现。
因为这种痛苦，他已经经历过一回。
当初在柳州，妖丹强行入体的时候，这种痛苦也是相差不大。
那个时候他和普通人也没啥差别，那种恨不得去死的感觉，他记忆犹新。
如今的痛苦，反而是他成长的选择，所以，再来一次他有准备，也愿意。
更何况，他在尝试之下，也找到了应对的办法。
还是命魂，大日命魂在面对北斗星力的时候，一如既往地霸道。
因为疼痛非常剧烈，钱阳的大日命魂下意识被调动起来，当命魂之力也动用了之后，他发现，那些北斗星力竟是没有那么具有破坏力了。
之前是破坏和改造同时进行，而在大日命魂动用之后，竟是改造为主，破坏相对轻了一半。
即便如此，钱阳依旧浑身轻颤，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不可抑制地涌出，还带着丝丝缕缕的鲜红。
不过须臾，他浑身都是湿的，红得让人惊骇。
钱阳动用命魂之力后，也使得整个突破的过程被拉长。
但是北斗星力的灌注并没有丝毫停滞，一边的司马秀已是有些六神无主。
在秀秀把无助的眼光投向陆机的时候，那边的陆机有些神色复杂。
但是语气依旧颇为轻松：“女娃子，你担心啥，这小子自己有分寸，现在是他的好机会，这种机会搏一搏才是正理，不过是要吃点苦头。”
随即话锋一转：“女娃子，你还没告诉老祖，你叫啥呢？”
司马秀被陆机问得分散了注意力：“老祖，我叫司马秀。”
陆机呵呵大笑：“好好好！”
连说三个好字，远在一边的小桃就知道，此时陆机老祖的心情好到了极致。
“老祖我叫陆机，以后在昆仑，报我名字，只要是陆妖一族，好使！”
司马秀虽然担忧不已，但还是点点头，谢过。
这个时间足足有三个时辰，钱阳湿透的外衣都干了，结了一层痂，血痂。
而他颤动的身子这才慢慢地轻松下来，稳定住。
那边的呼星，勉强把体内的星辰之力换过一遍，以后的修行他自己能引动的星辰之力比之以前都要强两个档次，至少。
而钱阳这边气息都开始了变化。
在他自己感觉，就像是一下子泡进了温泉，浑身热呼呼暖洋洋的，之前的苦痛，似乎一下子都消失了。
但凡有过剧烈疼痛瞬间消失的经历，都会知道，这一瞬间的放松，比什么都可贵。
但是，偏偏钱阳的感悟出现了一点点小波动。
这和他之前的感悟法则有关系。
感悟法则，也是钱阳的缘法，但是这种缘法，实际上并不是太好。
因为无论是他的肉身还是元力，都不足以承受感悟法则之后对天地之力的掌控。
这就相当于，他有了一把很强的武器，但是他根本没办法挥动，连拎起来都很难。
但是他的突破，必然是要在这份感悟上建立的，否则就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遇。
而北斗星力的灌注和改造，恰恰给他补上了这个缺失。
北斗星力，合而为一就是一个完整的体系，在钱阳的身躯上，恰好形成了一个循环。
君臣民杀伐粮，可谓是主辅清晰，甚至钱阳能感觉到自己的肉身有了极大程度的增强，却没办法细致地分辨。
但是这一份增强，就足够他来承载之前的感悟了。
而这个时候，他的感悟又来了。
因为他之前的感悟，乃是接住司马秀的法则感悟才进入的状态。
因为自身的基础不足，这才勉强中断。
现在补足了亏空，他的感悟又可以继续。
恰巧是陆机提供了足量的五行元力，自己引导了足够的星辰之力，北斗星力灌注，距离上一次感悟也没有多远。
所有的一切，都刚刚好。
所以，钱阳再次进入了对法则的感悟。
不过此次，他的感悟有了些许的不同。
依旧是五行法则，却是水土为先。
在钱阳的意识中出现的就是高达百丈的波涛，一波一波的冲击着礁石，还有堤坝。
那个堤坝更高，却好似浑然天成，并不是土石填充而成，反倒是像一整块石头浑然天成。
第四百一十二章：进
波涛带来的力量，极其有冲击感。
呼啸着，涌动着，铺天盖地而来，钱阳在这等波涛之下似乎渺小无一物。
是的，在感知之中，他已经不在是修炼士，宛若常人。
但是他非但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劲，只觉得本该如此。
天地之威，于人而言，确实如此。
这种冲击在堤坝面前戛然而止。
任你冲击任你轰然，在堤坝面前都是粉碎成细小的浪花、水点。
然后消散。
而后波涛再冲，再碎。
往复数次，渐渐平息。
堤坝依旧如此，不动，也不需要动。
水面开始平静下来，而后出现了漩涡，那种无声的力量，以独特的形式出现。
那漩涡逐渐扩大，此时不需要任何参照物，钱阳就体会到它的恐怖。
无论是什么，只要这个漩涡继续扩大继续加速，一定会被卷入，任水操纵。
而就在此时，那堤坝动了，那堤坝本看来是一整块石头，突然成了细土，然后无声碎裂。
像是自己坍塌的那种，一层层垮塌下来。
那些水，瞬间有了出口，涌灌而出。
但是那些土好似开始了动作，一层层降低，再聚拢。
在水涌出之后，渐渐开始把不再那么有力的水流包裹起来，然后平复。
钱阳仿佛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这就是天地五行之力其中土水的本源。
可刚可柔，相生相克的道理所有人都知道，但不是所有人都懂。
而法则感悟，给了钱阳最直观的认识。
之前他所接触的，都是现成的东西。
就好比一个难题，前人总结了办法，交给后人去运用。
可是其中的原理甚至过程，却是没多少人明白，切身体会更是没有。
所以，钱阳这一出，只能归结于他的机遇。
这里头缺一不可。
最关键的是，若是缺了陆机这种，还真就搞不定。
一般的高手，只要不是大宗师级别，根本没办法引动那么巨量那么平衡的五行之力。
对应不上，自然是不能选择，再加上他们自己的属性特点乃至自身感悟，对于突破者的限制非常大。
再说，一般的突破者，要是神藏想魂游，根本走不到这一步，若是魂游像留星，那实在是一个两个高手都不够，护法的都要好几位，元力一驳杂，还说个屁的感悟。
一般能保证元力的量足够就大恭喜了，其他的都是后面慢慢来。
而钱阳这边，怕是开天辟地之后的头一遭。
一介神藏修炼士，竟是需要那么大的量，那么平衡的五行元力，来保证他的突破。
而水土两个属性，自然也是跟他本人的倾向有关系。
钱阳之前说遇到的修炼士，光是交手，最多的无非是火属性。
这其实也是修炼士一脉里头最普遍的选择，毕竟火属性的杀伤力最大。
修炼士么，争斗在所难免，这种伤害力拉满的属性实在是讨喜。
而钱阳在交手中，也是得了不少对付火属性的心得。
这种东西，说起来也是很针对，毕竟交手的多了，钱阳觉得火属性不是很合他胃口。
他向往力量，但是不是那种烈火烹油，所以稳定可靠才是关键。
稳定，再比不过土属性，可靠那自然是水属性。
这也和星辰之力莫名契合，因为星辰之力最接近土属性的特质。
而水属性，和生命最契合。
所以在他的感悟里，最先的就是土和水两个属性。
而水土两个属性就给他上了最好的一堂课。
所以，当他明白了这两个属性的本质和原理的时候，他突然间就觉得通透了。
为什么要拘泥于形式和手段。
力量就是力量而已，不同属性的力量只是它们本质的不同。
可是只要抓住了核心，怎么运营还是看人。
所以，他体内的星辰元力竟然也是迟缓下来。
运行速度迟缓了下来，吸收转化的效率却是大大提高了。
而他的境界，只是一瞬间，已经到了魂游境。
不过钱阳发现，他并不能够再去感悟其他属性。
这是一种明悟，他现有的能力，这已经是极限，要是再贪心，他本身也会崩溃。
这也是他一直不太了解的东西，也是修行中的一个大秘密。
因为天地之间，天才何其多，但是绝大部分都成长不起来。
其中有一部分，就是因此！
因为他们的天资，使得进境过快，哪怕他们的长辈有认识，让他们打稳根基，但是修炼界对于肉身乃的重视程度和对命魂的了解程度还是太低。
这两样，其实也是决定修炼士上限的东西。
恰恰，整个修炼界，对于肉身，实在是不大看重。
因为与举手投足引动的力量相比，肉身的修炼，实在是又难进展又慢，关键威力还不大，限制又是极多。
至于命魂，所有修炼士都知道命魂极其重要，可是呢？命魂的修行与其说是在主动修炼，不如说是功法在境界提升中的伴随成长。
这种程度，对于留星境之后，其实远远不够。
天地法则相当于一个挂件，一份能力，若是本身没有承受它们的能力，没有使用它们的能力，这对于修炼士来说是祸非福。
而钱阳，阴差阳错就明悟了这一点。
要知道，这个东西，整个修炼界，能明白的人寥寥无几，能做到的人，根本就没听说过！
道理谁都懂，放在自己身上，就像是钱财，普通人都喜欢，才会去赚钱，面对着一大笔财富，哪怕知道拿到手了很危险，又有几个人忍得住？
修炼士都是极其渴望力量的。
若是不渴望，根本没有进取之心，若是渴望，又很难有自制力。
但是这些对于钱阳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钱阳在努力收摄自己的境界，到这一步，最重要的是收是稳固，反而不是其他了。
而钱阳发现，他体内的筋脉也变成了银灿灿的，在心念的关注下，隐约之间的光彩竟是和星辰一模一样。
而他体内的星辰元力，变成了有若实质的粘稠状态，似液非液，但比起之前，已经是完全不同的状态。
可是他心中的明悟告诉他，这依旧不是他目前的极限。
所以，他开始收摄心神，权利吸纳转化来自北斗七星的力量。
这力量也是北斗星力的一缕本源，庞大又分界清晰。
需要一样一样归类好之后，容纳纠集在一起，然后各司其职。
听起来就不容易，做起来更是难。
不过，这恰恰是钱阳的优势。
因为他不急。
外头给了他最好的辅助。
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又是底层出身，对于天地元力的认知更是直接又纯粹，修为又足够变态，能够维持他的需求。
所以他趁着机会，开始大力吸纳转化。
而他体内的星辰元力，也开始更浓稠更清晰。
这种光芒，随着这种改变，竟是一点点地消失了，不是暗淡，反而像是收敛，蓄纳。
然后从银色里透出的竟是一丝丝黑。
那种黑色，就像是最深刻的隐秘，最沉稳的力量。
而钱阳也不去管它，只顾着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随着天慢慢放亮，钱阳竟是持续了一整夜的修行。
天一亮，那些星辰本该开始渐隐匿，可是钱阳的修炼，竟是让它们依旧清晰地挂在天空。
东边放红，头顶没有丝毫云彩，但这星辰竟是丝毫不受影响。
这种神异的场面，哪怕是陆机，此生也是第一回，很可能也是唯一一回。
直到太阳露头，那些小小的星辰才开始慢慢地消失。
但北斗七星丝毫没有这种趋势，依旧稳定闪耀。
钱阳头顶的光柱，只剩下这七颗星。
固执强悍地存在。
旁边的呼星开始退出修炼状态，因为他参与了，所以他最清楚。
即便是他对一边已经变小了很多的光柱极其渴望，但他不敢再继续。
之前只是北斗七星逸散的一些力量，差点就把他的妖丹碎裂，要不是陆机看到情况不对，帮了他一手，他现在就应该是一只死刺猬，不对是一滩看不清形状的碎肉。
后来他只是在普通的星辰之力里吸纳转化，即便如此，他也感觉到这些力量要远远高于他以前所修炼的。
但是随着天放亮，太阳露头，那些能够给他吸纳的星辰之力已经消失，剩下的全都只是北斗星力。
那实在不是他可以再次尝试的东西，力量太强，等阶太高，对他而言，比毒药更恐怖。
所以他只能收起修炼状态。
但是对于他而言，其实已经是大赚。
他在钱阳引动的星辰之力中修行短短时间，已经给他的元力根基，拉高了好几个档次。
只要他以后以这些作为基础，作为引子，只是需要一段时间，就足够他把自身实力翻上一倍不止！
关键的是，他还把自身的根基夯实了好些，这对于他日后的修行之路，更是莫大的帮助！
所以他很满足，知道事不可违，就结束修炼，起来先给陆机磕了个头。
因为之前陆机允许他进入，在此地修行，这就是莫大的恩德。
后来更是危急关头出手相助，保住了他的性命，让他得了这么大的好处。
当时，他修行在前，自然是不能浪费这些好意与机会。
此时再没有动作，那就是没心没肺甚至忘恩负义了！
所以，他一个头磕的极为实诚，恰好他身下是一方青石，崩崩作响。
陆机看了他一眼，略略点头，便又转过头去。
第四百一十三章：赌
而呼星，则是后退几步，略远一些站到了陆机身后。
天上的银色星柱依旧，奇怪的是，这边乃是陆机，小桃和呼星，那边只是刘大猛和傅沉。
即便傅沉和刘大猛知道这些妖族没有恶意，甚至助了钱阳一臂之力，可是他们依旧战战兢兢。
只不过傅沉好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刘大猛呢又是个面瘫，所以一时间倒还维持得住。
但是周围山谷一圈的妖族，此时已是集体沉默。
哪种寂静，才是对钱阳最大的敬畏。
而钱阳的气息开始稳固，之前像是喷发的火山。
现在一点一点地开始沉静下来，但是那种强大和压迫，反而是越来越强越来越明显。
陆机眼神复杂，看着那银色星柱里的钱阳，又看了眼司马秀，这星柱里的两个人，实在是让他感慨不少。
而钱阳的修为，似乎终于在魂游境初阶固定住了。
然后很自然很稳定地开始攀升，三个小等阶瞬间就上去了。然后是中阶，而魂游境里的小门槛，似乎对他完全不存在。
理所当然地上升到中阶，然后高阶。
一到高阶，钱阳竟是不再突破，而是持续的吸纳。
陆机知道，这是这娃子自己做了选择，然后还最大化地利用了一切条件。
幽幽地叹口气，他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对于陆妖一族，是好是坏。
但是，好在人还在这边，一切都还有余地。
过了再有两个时辰左右，连带着陆机这样的老怪，维持着这么大场面，都开始觉的累了。
钱阳终于一点点收起了修炼的状态。
他一睁开眼，眼珠好像比以前更黑了点，又好像没有，但是那种神秘感更强了。
瞳孔中更是有些许的银色，若是有意，就能发现。
而钱阳第一眼看到的正是满脸担忧的司马秀。
钱阳对着司马秀给了个眼神，两人互相之间竟是同时明白了。
然后钱阳转头看向了陆机。
长身一礼，不作一词。
陆机也毫不在乎，大手一挥，先是把漂浮在一旁许久的洛河图书收了回来，随手扔到了小桃的怀里。
就像扔一件杂物。
然后挥挥手，那些鼠族兔族，悉悉索索眨眼之间就全都不见了。
之前的力量太过霸道，他们逼不得已只能跑到一边，此时自然是要回各自的洞穴去。
陆机自顾自地往前走，小桃好像得了什么吩咐跟在他身后，低着头，有些畏畏缩缩。
而钱阳耳边想起了一个声音：“跟老祖来吧。”
至于司马秀耳朵里面，无论是语气还是态度都是温和了不知道多少：“女娃子，跟上来。”
司马秀还是先看了看钱阳，发现钱阳也在看她。
司马秀突然间，脸就很红。
之前大家都还小，司马秀更是海边长大，海风磨砺之下，黑黄的颜色也看不出什么。
再加上，小孩子之间，本也就不会想那么多，喜欢喝习惯已经足够了。
但是从那个小渔村分别开始，两人都经历了此前都不曾想象过的一切。
多年不见后，又是突兀的重逢，这种就别之后的欢喜，已经是一种冲击。
让司马秀很清晰地明白，原来，儿时的阳哥哥真的是坑她最喜欢的那一个，比起阳哥哥，什么都不重要。
当初她能答应去灵剑宗，也只是想保住钱阳，仅此而已。
此前，司马秀对于钱阳的心意，也不怎么肯定。
毕竟儿时的钱阳，太过呆木，即便偶尔的灵光，也只是让司马秀知道他的不同。
重逢后，彼此的身份变化，实力变化，都在无声地告诉她，这种不用。
但是就在刚才，钱阳睁眼的第一眼，她就知道，她的阳哥哥不曾改变。
这么大的场面，钱阳依旧先看向他，眼里满是习惯、安全和信任。
这比起什么话语，都要靠谱。
让她一时间就回到了最初的状态，无非是跟着阳哥哥一起而已。
灵剑宗，已经没有了，父母，有些担心，但是如今，总有一个可以完全信任的存在。
所以，即便是知道，那个老头是对她很温和很有好感的一个妖族高手，但是她依旧等钱阳做决定。
不过二人之间也不必言语，一个眼神已是足够了。
随着陆机，一步步这么走，到了陆机的洞府之前。
钱阳一副沉静的样子，而司马秀，略带新鲜，不过也是不大看重其他。
只有傅沉，远远缀在后面，刘大猛在身边，似乎给了他一点点力量。
陆机一言不发进去了，这环境对于小桃而言，自然是再熟悉不过，可是她还是小心地回过头来，对着钱阳挥挥手，示意他跟上，又有些畏缩的对着司马秀笑了笑，再转过头去快走几步。
钱阳连一丝犹豫都没有，跟了上去，司马秀自然是没什么意见。
这对于钱阳来说，其实想得相当通透。
他从洛河图书里被挤出来，那自然代表着洛河图书在别人的手上，而之前，使用它的，正是妖族的明楼。
而洛河图书在灵剑宗灭门事件里，至少经过了三个妖修的手，也就代表着，这件灵物，并不是说专属于谁来使用。
偏偏钱阳却对它有这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钱阳可以确定，自己从没见过洛河图书，甚至连名字都是第一次知道。
那时候，却意外的有一种老友重逢的感觉。
当时洛河图书对他的接纳，是主动的，并非是钱阳打开了它的使用方式，而是洛河图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包容了他的存在，或者说庇护了他。
到后面钱阳在洛河图书之中，一直有着明显的熟悉和安全感。
这就代表着，这件灵物，也是有着自己的意识的，虽然不是那么成熟明显，但绝对不是没有。
妖族若是成功驯服了它，那不可能轻易把它放到别人的手里，这样的天地至宝，一旦认主，可不是轻易再让别人动用了。
而没人让它认主，最后又是他被发现，从洛河图书的结界里脱离，那自然是妖族发现了洛河图书的差异。
能做到这一步，就代表着洛河图书自然是到了妖族最核心的地方。
而在这种地方，钱阳不认为自己有硬抗的本事。
别看陆妖一族被人族压迫成了如今的地步，可是那是整个人族的功劳，那是那些大宗师啊，那些化日强者的厉害。
他一个神藏境，哪怕是刚刚已经到了魂游境高阶，他也是绝对没有硬来的本钱。
他在洛河图书里就想明白了。
之所以一出来就能进入修炼状态，就是想试探下陆妖一族的态度。
虽然说这也是逼不得已，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但这确确实实是一场豪赌。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钱阳在突破的时候必然会散发出妖气。
但是在他把自己神藏境推向圆满，可是不必要的！
他是主动把自己身上的那一缕妖族血脉的气息散发出来的，而且，是尽力。
这是他在陆妖一族里，唯一可以搏一搏的机会。
如果他一出来让人发现，无论说什么谈什么都会让陆妖一族怀疑，毕竟他身上还是人族血脉主导。
而若是一开始就进入修炼状态，一则可以尽力尝试把自己境界推向圆满，二则也是把来自海妖一族的血脉展示出来，陆妖一族里的真正做主的那些高手，想必是一定能分辨出来的。
虽说陆妖一族和海妖一族并不如传言中的那般和谐，可是，这已是他唯一的突破口。
他也可以借此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钱阳也算是见过世面了，无论是在人族那边的还是在妖族里。
妖族的钓龙，当初能用这个名字，就是凭借着他高超的天赋。
而人族里头，再天才无出姜灏武之右。
其他例如朱行云一流，在如何都是差上了一些，至少目前来看是的。
但是，这也给钱阳有了认识自己的机会。
从出身而言，钱阳就一直处于最底层，在一个海边的落后渔村里，他都是那个“傻子”。
虽然那时他就知道自己的与众不同，但终究，还并没有什么对比。
对比过了那么多天才之后，他才了解到，自己的天赋，在什么水平。
若是论及纯粹的修行天赋，他应该是比罗克都要差了一丝半点。
而他最有优势的，无非是命魂、血脉和功法。
命魂这个自然不用多说，大日命魂要是流传出去让人知道了，他绝对是跑不脱的！
没人会眼睁睁地看着一条捷径放在自己面前不去尝试！
而钱阳，就能引起修炼界的一场腥风血雨！不过，是以自己为代价。
所以，不到生死关头，这一项，只能尽量掩饰。
而血脉，也是一个不怎么能拿出来的优势。
因为妖族血脉，但凡被发现，人族里头绝对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但是和命魂特异比起来，血脉上的优势反而能用到更多。
当然，这也是在钱阳突破神藏境之后才领悟的。
那就是肉身的强度和力量的承受度。
所有的力量都是有属性的，而且这些属性也要看能不能被承受。
所有的生物，起源于天道，但未必就承于天道。
也就是说，他们都是天道的衍生，继承了天道的一部分。
为何五行元力能够成为如今修炼界的基础选择？
无他，唯普适性而已！
第四百一十四章：优势
五行元力，包含了最常见，也是量最大，几乎可以说是无处不见的力量。
而且，绝大多数，甚至可以说，全部有修炼天赋的人都能在五行之中找到自己适合的力量。
其实那些没办法修炼的，并不是完全不能承受，只是他们承受的能力太低，没办法完成筑基那一步而已。
但是，这并不能掩盖五行元力适合所有人的特性。
因为这五行，乃是生物生存乃至自身的根基。
只是，绝大多数人，是包容不了五行的。
分别在里面有两三行可以容纳就不错了。
而往往也只会专注于其中之一发展。
力量的源头充足，适应性好，再加上功法，修行就能走下去。
但是，在魂游境，乃至之前的境界，都是以修炼士本身作为参考，去判断承受力。
因为所有的力量来源于天地，最后却都是要吸收转化容纳于己身的。
力量外放，自然是追求作用，而承受力量的自己，若是不够强大则是屁用没有。
现在的修炼界主流，就是强调筋脉，这其实也没错。
可是筋脉也只是身体的一部分，若是其他地方不够，筋脉即便畸形，那才能多强？
但是因为练体功法早就被证明了吃力不讨好而被淘汰了，所以和五行元力比起来，练体已经是没多少人会选的了。
但是钱阳却因为特殊的经历，早早感悟到了。
因为他在神藏境，就领悟了一点点天地法则，给他带来的压力已经超过了他的承受范围。
好在那时候他进入领悟的途径很特殊。
修炼界普遍都是不断加强自身实力，等到自身实力能够引动天地法则的共鸣，那自然而然去感悟天地法则。
钱阳则是不同，他相当于是偷渡。
司马秀算是逆天，因为她独特的体质，就可以引动天地法则的眷顾，相当于天地法则主动来找她，这可没什么好说的，羡慕不来。
但是因为司马秀和钱阳的情感基础，钱阳又非同寻常的命魂，钱阳借着司马秀的领悟溢出，偷渡进了领悟天地法则的行列。
但是他的肉身根本承受不住，又恰好遇到了灵剑宗灭门事件，借着洛河图书封锁天地的独特能力，他又只领悟法则，法则顺带的力量暂时没有补充。
所以，一旦被挤出洛河图书的结界，他必然面临着能量的灌注。
无论他愿不愿意，不愿意的话还得抛弃一点领悟，此后再难涉足。
可是他不甘心，借着陆机的帮助，竟是撑了下来。
最起初，就是靠着他的血脉。
人族的血脉，说实在的，肉身确实不太强。
太多太多物种要比人族强悍。
而钱阳血脉中一部分，来源于北海帝君。
要知道，鲸鱼可不是鱼，人家是正儿八经有肺呼吸而不是靠鳃的，肉体的强横程度更是整个还中种族里数一数二的存在。
再加上能出北海帝君这种角色，一脉而承来得血脉，也是足够强悍。
虽然过程并非钱阳意愿，甚至带来了常人无法想象的苦痛折磨，但随之而来的就是钱阳的肉身强悍程度，怕是放眼人族，无可匹敌。
之后更是引动了北斗星力，来帮助自己改善肉身。
这个过程，比之之前的血脉变化，其中的痛苦也是相差无几。
但是借着命魂的特殊，他扛过来了，肉身的强横程度，有了质的飞跃。
这才能承载他对天地法则的领悟，让他把修为从突破神藏境，一直提升到了魂游境高阶。
要不是为了根基的稳固，他依旧可以继续攀升境界，一日之间突破到留星境也是未尝不可。
但是那样，他损失的远比得到的多。
所以，在他的努力压制下，这才停留在魂游境高阶。
这不是他想要，而是不得不如此。
要知道，法则这玩意，以前可是留星境中后期的专属！
也正因为他领悟了水土法则，他才知道，那个叫做陆机的妖族老祖，有多恐怖。
因为陆机也是土属性。
钱阳看他，依旧高山仰止。
而陆机，则是心中微动。
要知道，钱阳在一夜之前还是神藏境！
神藏境的圆满，用了一个普通修炼士攀升留星境的元力。
而他的突破，怕是比明楼那小子突破留星境也差不了多少了。
若是没有那一丝海族的血脉妖气，陆机见到这种人物，一定是先下手为强。
人族已经太过强势，出了太多太多逆天的人物，要是再让这一位成长起来，陆机甚至都不敢想象。
越境界挑战。
以前这都是衡量超级天才的标准，普通的什么天才一流，很有可能是褒奖赞美乃至吹牛皮。
可是越境界挑战才是实实在在的证明，古往今来，但凡是能越境界战胜对手的，超级天才的名头才是名副其实。
而钱阳，陆机敢用自己的毕生修为打赌，他要越境界挑战，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妖族之中，有些留星境，根本是不被人族当成留星境来看的。
就好比人族里头的傅沉，你说他这样的魂游境，能拿出来当魂游境看么？
所以，钱阳哪怕没有突破境界，只是凭借着自己神藏境的圆满，去越两个大境界，挑战那种勉强到留星境的家伙，依旧能稳胜！
越一个境界，比如神藏境高阶打赢了魂游境低阶，那就是超级天才。
若是神藏境高阶打赢了魂游境中阶，这种人物，放在所有势力眼里都是重点培养的传承人。
若是能越一整个大境界打赢对手，那不好意思，这种人很危险，别说对头想要弄死他，连盟友都会悄悄咪咪想办法让他夭折。
而越两个大境界，要是说出去，无论是谁，第一反应绝对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要是有这种人物，修炼界的天都要被闹翻！
要知道，哪怕是强横如姜灏武，也只是越一个大境界，要是多哪怕一两个小段，都是绝无可能！
因为境界，代表了力量的领悟和运用的本质差距。
就像是姜灏武，你让他在魂游境干一下留星境没问题，哪怕是印刻了别人神通的那种，他也有胜算。
但是你让他干一下有两门觉醒神通的修炼士试试？
不打死他就算是客气了！
这就叫做力量的绝对碾压！
而这种认知，放在钱阳身上竟是完全被推翻。
陆机只要想想就知道，一个神藏境圆满的元力补充就超过了普通留星境，这要是打起来，那不吓死人？
更别提后来的法则领悟。
陆机这种老怪物，本身是土属性，对于土属性的法则，再熟悉不过，在留星境顶端，也就是所谓的大圆满卡了不知道多少年，进无可进的时候，大多都是在法则上头折腾。
一来二去，哪里还能不熟悉。
至于水属性的法则，他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一眼就看个七七八八！
正因为如此，他才最知道，这个满脸沉静的娃子有多变太。
也就是他现在的五脏六腑承受不住，要是迈过那个魂游境的门槛，经历了天地之力的冲刷洗涤和置换，他的五脏六腑能承受了，觉醒神通不过就是眨眼之间！
很多修炼士以为神通那是随血脉随领悟的，他们没想过把？神通是可以选择的！
只要你足够天才，领悟的法则足够多足够深！
五脏就五个位置，若是你领悟六道法则该如何？
那就舍弃一个，选择五个！
若是领悟十个二十个乃至更多呢？
那时候，你就可以选择重叠之中，最深或是兼容最高的法则，然后以后可以借此法则，发挥其他领悟的东西，威力稍有下降，但相当于拥有了五个以上的神通！
至少要比印刻的神通要更自如更强悍！
这就是肉身的作用！
而最后一个功法，在钱阳身上，才是最合适也是最能展示的优势！
这首先是建立在钱阳的血脉特异上的，为了他这自打天道以来第一个人妖混血，才有了这一份特殊的功法。
人族似乎是最特殊的种族，妖族总说人族是受尽了天道的眷顾，这似乎一点没错。
在血脉传承上，这一点就展现无疑。
人族之中，无论是什么分支种族，都能互相结合产下后代。
但是其他种族和人族，那是万万不可能。
毕竟人族在修炼上头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这种优势，在妖族眼里，是渴望至极。
所以，妖族不是傻到连借血脉混杂来提升自家都不会的地步，而是根本没可能。
妖族不知道尝试了多少次之后才无奈放弃。
毕竟，所谓血脉混杂，其中可不止有诞下混血后代这一条路。
当初仅仅是为了这一个可能，各种类似人族的妖中种族，可谓是费尽心机。
庞大的猴族就是各种代表，在这一项尝试中，猴族拿出了高等猴族一十五种，中等猴族一百三十四种，低等猴族五十种，全部尝试用主观愿意或是不愿意的方式和人族结合。
虽然这不是猴族中的全部种族，可是剩下的已知猴族，都不适合与人族结合。
但是，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
猴族已经是在这一项上走的最远的妖族了，其他种族更是不用说。
而除此之外，自然是也有妖族打过其他方法的主意。
什么血液置换啦，躯体部位替换啦，甚至是命魂移植。
第四百一十五章：关
当然，这里头最核心的也就是怎么把人族的血脉借来于妖族混合乃至使用。
所以，一直都是妖族想尽办法去混和人族。
但是，也有不少妖族尝试过把妖丹移植到人族体内。
其实这种方法本就是人族自己鼓捣出来的。
人族的修炼法门，被开发得异常庞大。
除了正道之外，所谓的“歪门邪道”可是占了大多数。
其中就有着借用各种外力来帮助洗身修行的路子。
最常见的就是法宝流、丹药流和符箓流。
可是妖丹也是一种众所周知的宝贝啊。
利用妖丹炼制法宝和符箓什么也算是比较常见的。
那自然有人会想：为什么不直接用妖丹来提升修为呢？
所以，才有了相关的尝试。
不过，这是用无数失败和鲜血人命的代价来证明，此路不通。
妖丹是妖族妖元和命魂的所在，要知道，命魂很多时候和精神是相辅相成的。
也就是说，人族要用的乃是妖丹里的力量，而其中的命魂要转化为纯粹的力量到也行，若是不能，那是弊大于利。
但恰恰，妖丹对于妖修，首先就是命魂寄托之处，其次才是妖元力的中转储存之所。
妖族命魂，对于人族而言，实际上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一般来说，也并不是不能利用，可是为了能安全使用所花费的代价，往往都超过了妖丹本身的价值。
而其中的妖元则更是有问题，妖元之中必然携带者妖族的妖气。
当然，这是统一的说法，实际上就是各个种族的气息。
哪怕是人族修炼士，人种不同，元力的气息也是差异极大，有些甚至也有冲突。
可是妖族，那么多的种类，每一个都和人族冲突，而且是极其激烈的那种。
妖气不能被人族所融合甚至利用。
其实产生这种想法念头的修炼士不少，也做过了太多的试验。
但是妖气，要么让那些修炼士暂时压制后爆发，修炼士身死。要么则是妖气潜移默化，把人族修炼士的理智全都抹去，变成类似野兽的存在，修为逐渐倒退，慢慢死去。
所以总的来说，没有现成的安全的妖丹使用方法。
妖族即便也是曾经借鉴开发出类似的方式，但不过也是为了人族血脉而已。
但是不出意外，全都失败了，而且损失的妖族生命，不算小数。
人妖混血，说起来也许没什么，但是实实在在是开天辟地头一个。
而之前也是没有任何的先例供他参考，包括功法。
而钱阳的功法，是来自北海老祖，是结合了北海大帝、烂柯老祖各自的见行之后，以人族的大五行功法作为基础，量身打造的。
首先，大五行功法，别看只是基础，但是也是层次够高，能够有着最大的普适性，就足够证明这本功法的强悍。
而且，这本功法要不是那些老怪物，还真就不一定弄得到。
再加上北海帝君拿出来的功法，掌管着五洋之一的帝君，哪里还能有简单货色，拿到海妖一族，依然是珍惜之功法。
但是作为核心的，还是星辰诀。
曾经上古巨头的传承功法，还包括了复杂的星图，而钱阳的命魂上的特异更是加强了它的威能。
在融合了这些万中难求的功法之后，才有了如今钱阳的主修功法。
这是没办法评价的。
综合比较下来，它也一定是最顶尖的那一批，从合适程度来看，才是钱阳最大的王牌之一。
正是因为如此，才造就了钱阳如今的优势。
而钱阳，一次性把其中两样主动地暴露了出来。
让这陆妖一族对他下注才是目的！
然而这一关依旧不能说过去了。
一个举手投足能成就他的妖族高手，举手投足也能毁了他。
所以他很清楚，事情不算完。
所以他进得洞府之后，看着坐下的陆机对他摆手，示意他自己找位置坐。
钱阳只是长身而立，恭敬施礼，自报家门：“晚辈钱阳，见过老祖。”而后也不落座。
陆机点点头，看着他的眼睛里有了些兴趣和满意。
其实，这些也是试探的一部分，看看钱阳的态度而已。
若是他狂傲一些，坐下来也是顺理成章。
陆机对人族的那些天才子弟的做派不可谓不深刻。
天才嘛，总是傲气的。
但是钱阳的举动，让陆机知道他不是那种出身豪门傲气满胸的人物。
所以陆机也不说话，等着。
钱阳自己接着下去：“晚辈谢过老祖援手之恩，日后但有吩咐，自当尽力。”
态度摆出来了，但是陆机依旧有些不满意。
于是陆机问道：“娃子，你先说说你自己吧，那股子妖气，怎么回事？”
钱阳仿佛早就有所预料：“老祖慧眼，自当是瞒不过您，这是北海帝君的血脉，阴差阳错，落在了晚辈身上。”
陆机淡淡的一句：“哦？”
顿时让场面有些紧张。
钱阳不慌不忙，大概把这血脉的来历交代了一些，不该说的都一带而过。
陆机听完之后，显然是比较满意的，因为这些东西都做不了假。
他印象之中确实有那北海帝君的影子。
而且，北海帝君，作为五洋之一有数的掌权者，他如何能没听说过。
心中大概有了概念之后，剩下的就很好分析了。
这一缕血脉就是最好的保证！
因为她能让钱阳不容于人族！这就是所谓的投名状！
但是依旧不够。
所以钱阳交了个底：“晚辈在突破境界的时候，这一丝妖气是没办法压制的，日后说不得还要老祖来帮手。”
陆机不会全信，但是随便一想就知道这不大可能是谎言。
因为血脉这个东西，几乎是鲜明至极。
无论什么种族，只要踏上了修行之路，自然就会带上独特的气息。
就好像钱阳身上的妖气，不管他愿意不愿意，突破境界的时候，浑身元力和命魂都在接受天地之力的冲刷洗涤，是不可能有所保留，也保留不住！
既然如此，就相当于钱阳主动把把柄交到了陆机手里。
陆机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那娃儿，你的心思可不浅。老夫也不想知道，海族那边到给你交代了什么，知道太多反而不好，有些事大概也就那么些路子，逃不出去。但是老夫想确定一件事。”
钱阳毕恭毕敬：“愿闻其详。”
陆机眼睛紧紧盯着钱阳：“若是日后人妖起了矛盾，你作何选择。”
钱阳对此早有预料，回答地很坦荡：“那就要看矛盾的程度了，如今不也是处处矛盾么？若是不严重，晚辈还是以保证自己为先，毕竟晚辈也不想死。但是老祖想知道的必定是态度，晚辈对人和妖没有任何倾向，晚辈是人也是妖，若是可以，人妖能够和睦相处才是最好的场面，不过这种可能几乎没有，但晚辈绝对不会看着妖族有灭顶之灾，尽力而已，保留香火和可能，晚辈还是能做到的。”
陆机点点头：“那就是你也没办法有什么大作用，总不能我陆妖一族白白给你作嫁衣吧。”
话语虽淡，但其中的现实已是足够明朗。
妖族和人族不同，在利益交换上头，人族大多喜欢披上一层外衣，留给大家还转的余地，而妖族大多是不会的，也不必要。
钱阳低头想了想，慢慢说道：“也未必，晚辈在人族，想必老祖也是能猜的到，锥在袋中，其尖立显，晚辈只需要保证自己的实力和修为，自然而然就会有地位，有了地位，其中就有了操作空间。”
因为钱阳不清楚陆妖一族和海妖一族到底互相之间有多大的合作，多宝阁里头的秘密是不可能拿出来的。
但是言语中的意思很明确。
不过陆机也不会因此而满足：“那你就说说，你如今能有什么回报吧。”
钱阳毫不犹豫：“那要看老祖想要哪些。”
陆机慢慢地说道：“时间和空间。”
钱阳脸色不变，回答却极为危险：“那估计晚辈爱莫能助。”
陆机虽然得到的是回绝的答案，心里却是更满意了。
因为陆妖一族的现状，他最清楚。
他们那么多种族和高手，依旧沦落至此，要是钱阳大包大揽答应什么，他说不得才要下杀手呢。
明摆着糊弄他，这样的人物，就不能允许别人把他当白痴，要是这样，还不如把危险灭杀在萌芽中。
于是钱阳也不等他再问，自己就提起来：“晚辈能提供一些物资，长期的，不过量不会太大也不会太过贵重，但是妖族稀缺的，急需的可以试试，不说保证全部，一部分应当是可以。”
这对于陆机来说，就有些满意了，更何况钱阳还在接着说下去。
“再就是陆妖一族目前应当是有谋划的，之前晚辈正在灵剑宗历练，这件事，晚辈自然会守口如瓶，但若是陆妖一族日后发动，要是能提前给个消息，让晚辈能有些许操作空间，双赢也是极好的。”
陆机虽然神色平淡，但是实际上已经随时准备好了出手。
陆妖一族的那个谋划，牵连极大，后果也绝对轻不了，一旦泄露，他就是妖族罪人。
他知道钱阳必定会猜到什么，但是钱阳主动提起还是有些在他意料之外。
但钱阳的态度，确实让他有些满意。
毕竟，这样的交流，若是遮遮掩掩才是最蠢的，没有人是蠢蛋，蠢蛋也到不了这一步。
第四百一十六章：交底
陆机也不会一下子交出老底，只是顾左右而言他。
“想必你在人族也不是默默无闻之辈，不过老夫倒是没听闻过你的名声，你这隐忍的功夫倒还是不错。”
钱阳沉默了一会儿，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回答：“这也是无奈之举，晚辈身上的秘密，动则要人命，而且是晚辈自己和身边亲近之人所有的性命。”
陆机抬头再看了他一眼：“可是，你这样的成长，也压不住吧？”
钱阳脸上笑了笑：“顺其自然吧，该要出头，那就出头，要不然，这修行也太没意思，不过，要是承受不住的，晚辈还是会敬而远之。”
陆机问道：“要是你躲不开呢？”
钱阳回答：“之前老祖援手那一步，不也是躲不开么？”
陆机不再说下去，反而把话题引到了司马秀头上：“这女娃子对你挺上心啊？”
钱阳顿时有些懵，不过回答也是落落大方：“青梅竹马，如何能浅？”
陆机点点头：“也是，老夫准备让这女娃儿在陆妖一族安顿一段时日。”
这就是留人质的意思了，不过没有说开，但互相都是明白的。
钱阳抬头，目光灼灼：“这事情晚辈不能答应！”
陆机抬头：“哦？你当如何？”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不过钱阳似无所觉：“秀秀的事情，自然要看她的意愿，若是她不愿意，晚辈陪她就是了。”
陆机好笑：“你陪她？一起死吗？老夫不信！人族的那些伎俩，就别在老夫面前用出来了，徒惹耻笑而已。”
钱阳回答地斩钉截铁：“要是别人，倒也未必，男儿之躯，贪生怕死倒也并非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过若是她，我敢保证，很真。”
陆机笑吟吟地问了句：“你能如何？”
钱阳也是举重若轻：“老祖也知，人族之中，多的就是留后手，晚辈不能免俗，有些东西，到底能做到哪一步倒是不能确定，但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放在哪里都有用处。”
陆机笑容不变，轻飘飘地来了一句：“老祖面前你也这么认为？”
钱阳点头，不再答话。
陆机突然就不笑了，气氛非常凝重。
“老祖也不知是你太过自信了呢，还是老祖我还是把你想得简单了，但无论那一种，看来都不是什么好事。不过，老祖倒是可以和你交个底，对你，陆妖一族也许可以下注，但是，这真不是什么必要的举动，说到底，也算是老祖自己这边的决定，一大部分倒是看在这女娃子身上。”
钱阳听完突然间就有点蒙圈。
他辛辛苦苦这么大盘算，这么大勇气搏一搏怎么最后落在秀秀身上？！
看钱阳的样子，陆机就笑得有点畅快了。
“你这娃子，还是没上到境界啊，你屁股太低了，所以看的就少。老祖我猜，海族那边知道你的也不多吧？要详细知道，也就那几个的事情，你这个事注定了，不会放在面上。无论是多大的谋划，也只是那一星半点的后手罢了。也只有和老祖差不多的存在才会下点注。”
这话大差不离，只是陆机不知道钱阳的命魂特异而已，要是知道了，那这等评估就完全不能成立啦。
但是这么说，没问题，毕竟海妖那边也确实如此。
结果没差，只是源头和重要性，有着不小的差异。
仅从陆机看来，还真就没问题。
不管钱阳多天才多厉害，在陆机看来，也只是小小的一个选择。
在人妖大势面前，钱阳个人的能力，注定是无法改变大局。
这就是陆机最真实的想法。
钱阳想当然地去把自己的位置放重要一些，也是参照的海妖一族，但是他忘了，那个最有决定作用的原因，他是没交出来也交不出来的。
陆机接下来的话，才开始有些真心实意：“要说起来，陆妖一族的命运，终究还是要掌握在自己这边，你要有心，以后能伸一伸手那就再好不过。”
然后眼神复杂地看向了司马秀：“你到现在还不清楚老祖的意思，这女娃子留在我们陆妖一族，倒也是好事，你想的那个，不是没有，毕竟人质嘛，说开了也就那样，但是你如今又能有多大的用场？不说别的，你们那个天才榜，你排得上吗？而这女娃娃要跟着你，才是整天不安稳呢。”
说着叹口气：“老祖看她，也不知为什么，有些投缘，关键是她身上的潜力，肯定比你要大，留她在妖族，在老祖身边，能保证她有最好的发展，在你身边能行吗？”
反问了一句之后，陆机有些没好气：“别管是人族还是妖族，性别这玩意逃不开，这女娃娃要是个男儿身，你在她面前也就是个普通人，你当老祖看不出来？”
到底是因为畏惧，傅沉和刘大猛离得远远的，几乎就在洞府门口，陆机在说话之前，就用修为把他们隔开了，他们根本听不到这边的任何动静。
而钱阳和司马秀，则是真的很吃惊。
司马秀自打出现在陆机面前，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同寻常来，但是陆机却这么笃定，这着实有些让人吃惊。
“哼，这女娃娃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的元力阻碍，要是这一点老祖看不出来，这对招子还要它做甚！也就你们以为自己的掩饰得好，要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们想掩饰都是在做梦。”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出一个水舀子，里头竟然是酒。
淡淡的酒有些混浊，但是那种清香、那种元力的共鸣，无一不在昭示着这酒的非同一般。
要是有懂的人放在此处，一定会惊讶无比。
因为这是正宗的猴儿酒。
猴子一族都有着天生的能力，就是搜集各种果子，用独特的方式藏储、发酵，而后成为酒。
这就是猴儿酒，猴儿酒也分种类，普通的猴族，猴儿酒味美，也容易醉人，但是特殊的效果还是非常轻微。
但是猴族妖修酿造的猴儿酒可就不一般了。
选用的都是天地灵物，各种好东西在一起，得来的猴儿酒更是辅助修行的妙品。
年份越长，效果越强。
像是陆机手里的那一舀子，已经是百年份以上的，可遇不可求。
但是陆机纯粹是爱好而已。
咂摸一口，觉的不过瘾，又狠狠地喝了一口。
“这女娃娃，天赋放在你们人族，叫什么老祖还真不清楚，但是在妖族，那就是通灵体。”
看着司马秀的反应，陆机就知道在人族怕是连叫法都大差不离。
“这种体质，你小子在她面前，就差了很多。但是这种体质也有个毛病，那就是培养起来，代价很大！大到你无法想象！”
说到这里，陆机有些悠哉的意思：“通灵体，修炼中一定是特别顺利特别快速，这女娃子修行的时间怕是跟你差不多，你小子绝对是走了什么运道才有今天，她，老祖我敢肯定，是没有的，就是按部就班而已！所以，你说，你天赋好还是她天赋好？”
钱阳看了一眼司马秀，司马秀轻微点头。
“嘿，但是问题就来了，一个，她到底是女娃娃，在你们人族哪里，女娃娃可不好出头，也不大受重视，被人当枪使还哄着骗着，你能放心？”
看着钱阳若有所思的模样，陆机就有些得意。
“你以为她这种体质需要什么？需要大量的天地灵物来帮她巩固自身！就怕她身体跟不上她的修为，要是差距不大，那还好说，但是她这种天赋，到后面肯定是肉身承受不住，有什么后果你知道了吧？”
“所以，你说，你有啥能耐能保证这女娃娃能安稳跟着你？要啥没啥的，还敢放狠话？你以为老祖听不出来？别的不说，这女娃娃要突破，怎么把她的机遇补回来知道不？且都不说你做不做得到，你怕是知道都难！”
看着钱阳被陆机一番话说得沉默下来，司马秀准备帮他圆一下。
不过陆机一伸手阻止了，这老头对着司马秀说话，态度了就好了几倍于钱阳：“女娃子，你别帮他圆，这小子心里清楚着呢，就是执着于一些感情，说到底，老祖也乐于见到，但是他这看不清，选择就不会聪明，这对于他可是不太妙，老祖这是在帮他也是在帮你。”
钱阳那边倒是给了秀秀一个眼神，秀秀秒懂，就没再言语。
陆机一转头：“小子，还不算是太笨。现在老祖可以告诉你，老祖就是留着这女娃在身边培养，到底为了什么。”
他一手指着司马秀：“这女娃娃对你的心思，你知道吧？”
简简单单一句话，把司马秀说得满面通红，而钱阳则是面如止水，只是点头。
“要是说你去杀人放火，这女娃子也只会帮忙不会反对，这就是你们人族里最宝贝的东西了，也是你的幸运，可是正因为有了这个，老祖才这么决定。”
“你在外头人族那边，肯定是小心又小心，要是一个不对，你就要跑路逃命，带着她，你到时候除了死拼你还能干啥？！一起死啊？别说你们愿意，你们愿意，老祖不愿意！这么好的材料，你非要糟蹋？！你们人族就这么对待这种关系？这得是多蠢多没见识啊？！”
第四百一十七章：言商
“反而在老祖这边，老祖能全力培养她，你能在外面继续你的事。到时候你跑路都没后顾之忧！陆妖一族这里还给你留了个后路！”
看着钱阳没反应，陆机继续说下去：“你的发展越好，那老祖这边的信心反而更好，因为这女娃子看你比她自己都重要，你有把柄在老祖手上，你自己交代的，那才是最稳妥的，老祖也不去苛求，能有点作用最好，保底那是别有恶意就行。所以，你说这女娃子算不算人质，算！但是这种人质，要是你们人族里头的修炼士知道，打破头抢着来你信不？”
那边司马秀也是听得有些意外。
“要是反过来说，你的资质还没这女娃子好，你才是那个人质！老祖捏着你的命门，这女娃子对这边肯定比你好。所以说实在的，这女娃子身上搏这一铺，才是最划算的。”
话说到这里，要再往下说，陆机觉得那就是在侮辱自己，在听不懂，那种蠢货也没必要再留。
钱阳沉默了许久，还是涩声开口：“倒要教老祖知晓，我和她，本就不是什么贵命，天地之大，难免买一个愿意，她要是愿意，比什么都好，她要是不愿意，这妖族，也不是非要呆。”
陆机歪着头，只是看着钱阳。
钱阳也不藏着掖着：“这就是所谓的心，修行之辈，连自己的心意都不能通达，很有可能要一直都不通达下去，想必这修行也没什么意思。”
陆机这才有些吃惊，因为他发现，这小子是认真的！
“小子，你觉得这个什么心意，比你命还要重要？”
钱阳淡淡一笑：“不是我的心意，是我们两个的心意，她要不愿意，我自然也是不愿意的。而且，比自己命重要的，还真有。”
陆机有些不可思议，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就是因为步步为营，就是因为把自己的命看得最重要，来了这么一个，突然他想到了陆妖一族对自己的意义，就有些沉默。
其实这已经是有些死局，陆机想留人，钱阳不愿意。
倒是司马秀打破了这纠结：“其实……其实我是愿意的！”
看到两个人的目光都投向她，司马秀也是有些紧张，不过话还是说了下去：“当初在渔村，我就觉得很快活，修行不修行倒是不重要，阳哥哥那时候就对我很好。”
许是想到了什么，司马秀笑得很甜。
“老祖刚才也说了，阳哥哥在外头很危险？我要是跟着，添麻烦总是真的。”
看到钱阳想说什么，司马秀很认真地打断：“我知道阳哥哥的意思，可是我也不傻，真假还是知道的。”
“到时候，一起连着，真的不是好事。我在这边，老祖若是有心，说不得一段时间之后还就能帮上阳哥哥，岂不是很好？再说什么人质不人质的，灵剑宗还不是抓着我爹娘呢，实际上又有什么分别？大可不必在意！”
司马秀说完，又对着陆机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愿意留下来。”
陆机大笑：“小子，你看，这女娃娃都比你聪明啊！”
钱阳看了看秀秀，又看了看陆机，终究没说话。
倒是陆机，一开心，语气也好了很多：“小子，你就偷笑吧！这是你沾了她的光！要不是她，你跟老祖谈什么？老祖又不是很在乎！”
“你所要的，就是嫩保证自己的实力！好好修行，终究也会有的。她在老祖这里，一定过的好，老祖哪里舍得委屈她！到时候有变故，也会给她留后路就是，你怕个蛋！前后纠结的，真是让人看不起。”
钱阳还是看着司马秀开了口：“秀秀，有些话，我要跟你说明白。我现在的情况，不再是当初咱们在村里一样了，这老头实际上在搞鬼。”
说到这一句，无论是司马秀还是陆机，都明显露出了惊容。
“他想要你心甘情愿留下来，因为你但凡不情愿，你的天赋根本不会兑现得那么好，至少这老头不满足于此！所以，你可以考虑考虑。”
陆机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看着钱阳，他没想到，这么个小子，竟是看穿了他的算盘。
但是司马秀没犹豫：“阳哥哥，没事的，无论是不是当初那样，我不会变心就好了，那么多的事情，来来回回还不是一个样子？当初别人要用我换你，后来，又要用你来牵扯我。到了这里，好歹我还有点用，我很高兴，也许日后，咱们会有自己掌握自己的能力，那时候才是我最高兴的时候。”
也只有钱阳，才能听明白这一番话，其他明白的人，要么死了，要么不在。
而陆机，在一边一声不吭。
钱阳不在纠结，点点头。
转过去对陆机说道：“老祖，还是要麻烦您。”
陆机挥挥手，示意这根本不想接话。
但是转头就问：“门口那两个，处理了吧？要不然留下点手尾到时候也麻烦。”
这才是妖族老怪真正地面目，不拿人命当回事，或者说，这世上绝大多数的命，他都不当回事。
对于陆机来说，他能问一句已经算是很好了。
无论是钱阳自己还是陆妖一族，都是有着秘密的。
在陆机眼里，刘大猛和傅沉根本没什么价值，无论他们知道了多少，就跟手上落了灰一样，掸走就好了。
而且，他好歹还是跟钱阳问了一句，要是换个老怪，此时傅沉和刘大猛就该凭空消失才对。
而钱阳则是毫不意外：“老祖说笑了，这两人我有用。”
钱阳根本不跟陆机谈什么感情关系什么的。
别看陆机因为顺眼什么的理由，要把司马秀留下。
若是实际上秀秀没有那么多能耐，陆机还会这样吗？
绝对不可能！
妖族就这么简单，也许会因为一些原因产生情绪波动，但是促成决定的，一定是利益！
嗯，这世上本质都是如此。
钱阳要跟陆机解释，刘大猛和他的关系，放在人族，也许还能应个场景，放在妖族身上，那就完全行不通了。
所以他很干脆，就是谈利益。
“哦？这两个人还有用？”
“其中一个，可是做生意的好手。这陆妖一族，想必得了生意人的好处很多，也吃了他们不少的亏吧？”
听钱阳这么说，陆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
其实妖族在一般人类眼中的印象，那是绝对不真实的。
大部分人认为的妖族，要么就是血腥嗜杀，要么就是其蠢如猪，基本就跟不带脑子的野兽没什么差别。
当然，除了力量和修为。
但实际上，妖修里头，头脑好的也不是没有，而且，相比于人族，不遑多让也是谦虚的说法。
人族里头常见的一句话叫做不要忽略老人的智慧。
为何？因为人在年轻的时候，大多依靠本能反应行事，甚至是遵循着脾气和情绪。
但是随着时光和阅历，智慧里最精粹的那一些就慢慢沉淀下来，就学会依靠着经验和理智来处理事情。
在寿命这上头，妖族很多种族都是把人族远远拉在身后的。
那些妖族，本身的智慧就不比普通人族低，而是要高出一些。
活得又久，修行之后，更是寿命悠长。
也就是妖族里头，没什么合适的土壤环境去催生足够的计谋之类的，否则妖族还真就更适合在这上头发展。
而且，妖族之中也不乏一些眼光长远之辈，混入人族，游历各地，学习和见识，远在普通人之上。
所以妖族从智慧的高度和高智慧的妖修数量来看，真的不是那么落后拉胯的。
妖族之所以会给人族留下那么不堪的印象，无非是妖族之中的凡裔出身本就是野兽一流。
野兽么，印象本来就不好，智慧也确实不高。
再一个就是人族有意的引导。
其实，妖族在智慧上，也就是最底层的缺失，到了中层，不开化灵智，也确实谈不上修行。
但是，就是有那么一类人，可以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看不起妖族。
那就是商人。
商人的本质其实就是买卖东西，在人族里头出现实属必然。
因为每个地方都有局限性，有什么必定就会缺什么，而这边稀缺之物在产地，很可能不值什么钱。
所以，就产生了商人。
把东边的卖到西边去，以此牟利。
自然，商人也有高下，但是这么长时间的发展衍化下来，人族里的商人，实在是出了名的厉害。
无奸不商嘛。
但恰恰，在妖族这完全难以实现。
因为妖族有这个智慧和能力的，大多都是妖修里头的佼佼者。
一般的妖修都没这个本事。
因为环境出身就限制住了，妖族一般都是缺什么找什么，能够简单地以物易物已经是极其罕见了。
毕竟地位高的，拥有一切。
但是因为人族的存在，妖族也适应了商人。
妖族很多东西，就是通过人族的商人卖出去，再由人族的商人买了他们所需卖回来。
你要问妖族的商人？
地位低的做不了主，往往智慧手段也不够。
地位高的，做这个？！修炼还来不及，力量才是妖族最终的追求！
而且，妖族也不是没打过这等主意，不过在人族的强势和人族商人的高超手腕下，妖族自己就把自己的商人想法给打灭了。
完全不是一个层级！
第四百一十八章：暂留
但是，商人逐利，人族的商人哪怕在自己族群里都是讲利益的，更别提是和妖族打交道了。
妖族明知道要被人族的商人赚取大量利益，可是没办法，这只能接受。
所以，要问妖族拿那些人最恨得牙痒痒，回答一定是人族的商人！
钱阳虽然并不清楚这里头的弯弯绕，但就是让陆机有了认知。
所以陆机一时间也有了点兴趣：“小子，你们人族，商人的地位很低吧？”
钱阳笑笑：“确实不高，可是谁也离不了啊，而且，哪怕晚辈自己不涉足，总要招人帮我打理这一摊子吧？”
陆机略略点头：“看来你小子，心很大啊。不过，你得告诉告诉我，你准备怎么保证那两个人不惹出麻烦。”
钱阳沉默了一会儿，反而回问道：“老祖可有妙法？”
陆机白了他一眼：“老祖能有什么妙法，这东西还不都是你们人族鼓捣出来的，要么下药，要么功法控制，难不成你还想学我妖族秘法？”
陆机刚想嘲讽这小子，妖族秘法，哪怕放在你人族修炼士面前，你也学不会啊。
可是转头一想，那小子身上还真有妖族血脉，元力中都有妖气，说不好还真就能学会。
所以陆机一下子住了嘴。
钱阳笑嘻嘻地回答：“晚辈在这方面还真就一点都不懂，要是懂的话，也不至于问老祖啊。”
陆机翻了翻眼睛，手指在一边轻敲几下，思考了起来。
外头的两个人，没一个知道现在洞府里正在决定着他们的生死。
没过多久，陆机对着钱阳说道：“老祖手里的，估计教给你你也用不了，大多都是有跟脚的，要么就是不适合，不过小桃那边有。”
说着话，看向了一边当了很久小透明的小桃。
小桃看到几人都把目光投向她，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在陆机的眼神里，小桃稍微调整了一下心绪就开了口：“这个，很多法宝就能做到，无非是掌控人的生死嘛，要说掌控人的脑子，这不大可能，很容易就出现端倪，而且要是用来处理买卖，总不能是个傻子吧？所以只能是往控制生死这块儿上面走。”
嘴里说的是生死，但小桃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在妖族，下层连命都是主族的，实在是习惯了。
而小桃一下子就往法宝上考量，那就是她的优势就在此。
而钱阳也从她的言语里听出了些别的东西。
那就是控制别人的脑子，好像不是不行，而是有限制！
听起来是容易把别人弄成傻子？！
而且控制别人性命的法宝，应该不少！至少，在那个看起来畏畏缩缩，说到法宝就侃侃而谈的女妖身上，不少。
陆机也不说话，等着小桃说下去。
小桃一翻手，就拿出了三样法宝，一个是类似手镯头箍之类的东西，只不过看着很小，只比戒指大上一些。
一个像是一个梭子一样的，一个则是带着钉刺的球状。
反正看起来一样比一样可怕。
而小桃则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先是拿起了那个钉刺模样的球。
“这个还是上次老祖给的，用在人身上应该效果最好，不过这东西要放到身体里，通过命魂连接之后意念就可以控制，能爆开。”
又拿起那个梭子一样的法宝说开了：“这个是要用在血液里的，能够控制筋脉的法宝，用法和那个差不多，不过控制力没那么强。”
最后又拿起来那个镯子模样的法宝：“这个就比较简单了，这个是挂在耳朵上的，无论是元力还是命魂之力都可以操控，控制的作用也都是通过影响对方大脑来实现，简单来说，就是头疼，很疼那种！”
陆机看着小桃侃侃而谈，甚至有些兴奋不已的模样，清咳了一下，然后提醒道：“小桃啊，主要的是告诉他，怎么用，怎么选。”
小桃这才急急忙忙地说道：“反正，放的地方越重要，控制力就约好，但是影响的距离，那就越短。像是这个。”拿着那个钉刺，“这个的控制距离，大概只有三四个这边山谷这么长。”
陆机所在的山谷，不长不短，要是一圈算下来，也差不多比赵国皇城只小了一丝。
三四个，若是直线距离，那要差不多可以覆盖临淄城了。
而小桃又拿着那个梭状的法宝：“这个比那个远一些，差不多有个两三倍。”而后是镯子“这个最远，是那个的十几倍。”
而小桃自始至终都没提起过，那最常见的，也就是明楼控制蓝长老的药物。
因为药物，必然是有副作用的。
特别是这种霸道的，副作用尤为大一些。
在陆机他们眼里，要么不做，要做自然是要做到符合他们的水准。
钱阳知道，这一关那是必须要过的。
于是他选了那个梭子和手环两样。
梭子的准备给傅沉，而手环那就给刘大猛好了，只要不主动控制，问题也不大。
而陆机一个眼色，小桃就把这两样放到了钱阳的手里。
陆机接着就说道：“赶紧处理完，你在这里多待也不是什么好事，处理完了，就可以赶紧走了。”
于是小桃赶紧上前，把这两个法宝的用法详细地告诉了钱阳。
钱阳听完之后，就拿着东西出去了。
走到刘大猛和傅沉面前的时候，这两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如此剧变，从灵剑宗灭门到陆妖一族的腹地，实在是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而钱阳也只是把实际情况跟他们一说，两个人也就沉默了。
对于这种手段，他们其实也不算太抗拒。
但是，傅沉之前，虽然也想和钱阳搞好关系，这毕竟背靠着灵剑宗，说话也算有底气。
更别说灵剑宗在武洲的地位也着实不低。
后头灵剑宗被灭门，最稳定的后路没了，就自然起了投靠钱阳的心思。
毕竟生死在前，又有谁能分辨不出呢？又有多少人能免俗呢？
而如今这一步，就有些顺理成章了。
妖族是绝对不会放心他的，更别提他模糊之中也猜到了一些钱阳不为人知的秘密。
所以，既然心中已经为了活着妥协过一次了，那妥协第二次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更别说，要是没点手段没点限制，傅沉才着急呢。
搞不好一转头把他做了，一了百了。
所以，只是上个控制手段而已，反而放心。
而钱阳也不跟他多话，只是用那个小锥子一下子刺入他的腕脉，只是一个血点，瞬间消失不见。
傅沉连太多的感觉都没有，但是心里有了明悟，这已经是唯一退路。
至于刘大猛，他想得更开，对于他来说，这些都是他无法掌控的，随波逐流都是需要本钱的，他连这个都没有。
反正钱阳也不会害他，所以想开了很好。
不过一个耳环模样的戴在他耳朵上，着实有些不像。
那些躲藏的日子，让他成了一个真实的渔民。
一个又黑又粗粝的汉子，带一个银灿灿精致的耳环，实在有些维和。
不过好歹场面走完了，钱阳也好交代。
钱阳回到洞府之后，才发现小桃一直盯着他看。
而陆机则是有些故意地说道：“小子，那个，洛河图书怎么回事？”
之前还在交底什么的，一时半会儿竟是把这个都忘了。
倒是小桃，在钱阳刚才出去的时候提醒了一下，在她的强烈要求下，陆机也是问起了。
钱阳一时间也不好解释，只是把他被洛河图书接纳的那回事简单地讲了一下。
把陆机和小桃讲的面面相觑。
因为这个，更匪夷所思。
天地至宝，扳着手指头数，也就那几样，能让这些东西主动接纳，那要是什么样的能力？！
陆机第一次用稀罕的眼光看着钱阳，而小桃眼里则是爆发出了让人害怕的光芒。
钱阳看到，就觉得，很可能自己不会那么快就离开这陆妖一族了。
果不其然，陆机把他安排在边上安顿下来，主要目的自然是为了让小桃研究他和洛河图书之间的关系。
不过看样子，也是以安抚小桃为主。
毕竟，钱阳在洛河图书上也是稍有特异，这也是好事，要是这种“特异”再大一点，他就走不了了。
陆妖一族拼着一切都要把他留下来，因为天地至宝的威力，足矣让陆妖一族有正面抗衡人族的本钱。
天地至宝，大多与天地一同诞生，也就是说，天道为一切之父母，而天地至宝就是伴随天道一起生成的宝物，天然之中，就领先了众生一个档次。
至今为止，能随心运用天地至宝的，也无非就是人皇而已。
女娲大神都很勉强，为了修补天地之缺，强行运用之后，也因此陨落。
天地至宝的威能，可见一斑。
对于如今的修炼士而言，无论人妖，都只能尽量想象，因为再没人能够掌控这些宝物。
即便是一丝半点的用处，都能让这些天地至宝在修炼士眼里变成无限强大的模样。
就好比洛河图书封锁一方天地的能力，纵观古今，哪里来的先例？
封锁天地，要么是能力要比那一方天地还大，要么是得了天地允许。
无论是哪一个，都非人力可及。
要知道，只封锁一个手掌大小的天帝空间，已经是目前修炼士们所能达成的极限。
而做到这一步的，根据天机城背书，那是九尾天狐一族的至强者。
第四百一十九章：离
而洛河图书，在陆妖一族留星境的手里，就是能封锁一个山门大小的天地空间了。
凭借自己做到的，那是天狐一族，而且还是仗着他们一族的天赋神通。
妖族里头没有大宗师这个说法，毕竟宗师，也只有人族自认当得起。
妖族里倒是有差不多的称呼，叫做大圣。
不过，妖族里这个称呼良莠不齐，毕竟见识不同，但是天狐一族的大圣，那是人妖公认的，天机城认可的。
他们一族，本来就对空间和控制有着独到之处，远超其他种族，他们都只能做到一个手掌大小的空间，那想必别人最多，也就是如此了。
而这样的大圣，和名楼这样的可不是一回事。
妖族大圣，只要有通天彻地的本事，能给自己种族撑住，和人族有对话本钱的那种。
明楼，还差着路呢。
妖族迄今为止，最强的大圣，当是上古东皇，或是猴族曾经的传说。
那可是号称人皇之下，再无畏惧的角色！
而一个天地至宝一小部分的威能，轻轻松松抹平了明楼和他们的差距，哪怕只是一个方面，也足够恐怖了。
实实在在地证明了，天地至宝的威能。
所以说，妖族是绝对不会看着再出一个人皇的！
人皇的功绩，并非在她无上的修为之中，更多的是他借着至宝天地戈，教化人族。
人族的社会、文化以及发展方向大多由此开端。
这才是最让妖族忌惮的地方。
一介高手，哪怕再强，终究是有终点的，无论是寿终还是破碎虚空，神衍大陆最后只会留下传说。
但是，在种族发展上的作用，不可替代。
妖族之所以如此浑浑噩噩，就是在灵智开化上没有突破口。
想当初，远古之时，人族何尝不是茹毛饮血，本能生存？
即便是上古，也比野兽好不了多少。
妖族把这一切归功于天地至宝的灵异。
所以，钱阳但凡有一丝半点的这方面的征兆，妖族会毫不犹豫，灭杀他才好。
因为妖族再也不能接受和人族的差距被拉得更大了。
但好在，钱阳只是让洛河图书接纳了一下，而且本身并不能有任何自由控制洛河图书的能力。
比之明楼他们，都差了很多。
陆机虽然看着不在意，其实留下他也是为了弄清楚，以防万一。
这一点甚至不用他自己出手，小桃就能弄明白，想必也不会出岔子。
而钱阳也印证了他的预测。
因为小桃很快就发现了，钱阳对于洛河图书的特异在于灵力沟通！
每一个天地至宝，必然代表着天道的某一个方面的极致。
从元力方面来说，这些至宝还是无限趋近于天地本源，也就是说，若是有修炼士能够在这个本源方面与天地亲和，或者说正好和这个宝贝亲和，那被这至宝所接纳并不是太意外的事。相当于一种契合，天地至宝对他不像正常人哪样排斥而已。
要达到认同乃至认主的地步，大约就跟一个有一间小店铺的掌柜和黄树的差距差不多。
虽然小桃对钱阳的兴趣依然很大，可是，陆机和钱阳显然已经不会继续拖延。
钱阳只是简简单单和秀秀道别，秀秀明白不能给钱阳拖后腿，所以尽可能地表现得自然。
虽然，两人都明白，这种不舍。
但依旧，分别。
反倒是刘大猛，主动地要求留在陆妖一族。
他的说法也很实在，就是留秀秀一个人在这里也确实不好。
他在外头，最多也就是跟着钱阳，而无论从哪方面看，他对钱阳都毫无帮助，只是个拖累而已。
那还不如留在这边，和秀秀做个伴也挺好。
在这边修行，想必也不会差。
钱阳只带着傅沉，在陆机安排的一个鼠族妖修的带领下，出了陆妖一族的领地。
来时死人，离时方二。
陆妖一族在昆仑深处，其中昆仑主脉高大险峻，关键的是，陆妖一族也不敢轻易涉足，因为天地元力在这里面有着不同寻常的剧变，很容易进去了出不来，更别说翻越山脉。
钱阳是准备直接去到夜国，最短最直接的路线，自然是翻越昆仑主脉，但很显然，行不通。
所以只能绕路，从昆仑出来，沿着赵国边境，借道鲁国，再去夜国。
而还没完全走出昆仑，那就已经是赵国边境了。
这实在也和赵国的发展有关系。
人族有个流淌在血脉中的执着，那就是土地。
昆仑的范围，在五百年前，还有如今两个多那么大，而随着各国百姓对于土地的执着，都不需要国家引导，自发地开垦之下，昆仑就缩水了好多。
当然，如今都到了一个程度。
没有大量修炼士的参与，昆仑的界限是不再会缩了。
而大规模的修炼士，不可能参与到这种事里，毕竟武洲又不是一个国家统一的洲。
但是钱阳在赵国边境，倒是再一次感受到了当初柳州时候的风光。
不过一个是海边，一个是山村而已。
无论是洲打大小还是国家的强弱，对于这种底层的老百姓而言，真的差别不大。
都是勉强能吃饱或是干脆还容易饿肚子的状态。
靠海自然是吃海，捕鱼自然就是主业。
而靠山的，选择略微就多了点。
采摘的，打猎的，烧炭卖柴的。
不过都是苦哈哈罢了，定时有一些商队过来，收走他们费心劳力甚至冒着生命危险得来的东西，再卖给他们一些必需品，以此牟利。
不过清苦归清苦，但那种纯朴和自然，让钱阳感叹物是人非。
傅沉倒是边走边发挥了自己的优势，这些地方他很了解，毕竟当初他也是和这些百姓打交道才有了进身之阶。
甚至已经把自己代入到了角色里去，开始为了钱阳考虑如何赚取利益。
不过钱阳也是淡淡地提醒他，夜国和这边的差距非常大，要是放在这些百姓身上，没有足够的规模，根本没有太大的意义。
所以，尽管傅沉有些可惜，好事打消了类似的念头。
一路行来，两人都是尽量沿着赵国边境前行，毕竟这样路线最短，而且赵国发生的一些改变，已经很快地开始影响到这边。
那些原来垄断的大商行，也就是多宝阁的商队，几乎完全撤出了赵国，赵国一下子爆发出了很多私人的小商队。
但是因为赵何的喜恶，商队的利润和可操作空间变得很小，也只有以前郁郁不得志那些小商人才冒险尝试。
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打着以物易物来逃避税收的念头，毕竟只有这样，才能有足够打动他们的利润。
而这，必然是要避免入城的。
这就导致了赵国以物易物开始在城外，以前最不被注重的地方迅速发展，反而是城内，非常萧条。
城里的家族，都要专门派人到城外去收购平常所需。
哪怕是以前平日里争着上门送货的蔬果，在城里也已经近乎绝迹。
只有自己派人，到城外去采买，然后再通过打点上下，运回来。
不过这样一来，不仅麻烦，还加大了支出。
一个家族，无论大小，零零碎碎的日常必需加上其他资源，一来二去，这种额外的支出，就变大了很多。
整个赵国，开始进入了一种莫名的紧张中。
不过对于在边境经过的钱阳，他看不到，傅沉倒是很准确地推测并讲给他听。
而在进入鲁国边境的时候，钱阳也一下子感觉到了这种巨大的差异。
鲁国哪怕是边境，哪怕同为烧炭卖柴，都是大量的木质载具。
小推车都是一般的，那种借由一些小型牲口就能带动的，才是最多。
有些是狗拉动，大点的也就是骡子、驴什么的，反倒是什么牛车、马车不常见。
甚至一些不用牲口的，也大多是一个人能轻轻松松带动的。
这种感觉，极为特殊，甚至让钱阳有些惊异，因为他从没见过。
而且整个鲁国，哪怕钱阳他们只是经过边境，也着实控制得非常好。
总有一些穿着类似官府服饰模样的小吏，各家各户收取东西。
虽然连带着傅沉看着也很新鲜，但是傅沉却是有所了解的。
那就是整个路鲁国，虽然有着官方的钱币，但最为流通的，依然是机关师所需的那些基础材料。
就好比特殊的木质，桐油等等。
而这一些，都能直接在官府当成税务替代。
那些小吏，会定量把任务分派到各户，收取也是靠他们自己。
而统一收取之后，再由各地官府上交给鲁国的朝廷，这里头的花头，自然也是差不多。
经过道道关卡，里头的好处也是说不尽的。无论是哪一国都是一样。
不过光从民生上来看，鲁国的百姓过的要比赵国的强了一些。
甚至还有分派任务的小吏，被百姓骂了几句后，两边回嘴的热闹。
钱阳他们在这种环境之下，也着实惹眼，当地人一眼就能看出这种外来户。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鲁国从来不禁绝别国之人前来，只是想定居在鲁国那就有点难而已。
像是钱阳这种两人一看就是路过乃至游历的，倒也常见。
但是，很快就有小吏前来盘问。
一个个子不高，但精瘦又颇有些气度的人拦在了钱阳二人的面前。
“某家姬度，乃是此处吏员，两位从何而来，若是要经行，可有文书？”
第四百二十章：小吏
这么一个边远小吏，竟是有这等谈吐气度。
看着不急不躁，不卑不亢，问话也很有水准。
先行自我介绍，对于自己的小吏身份，既不傲慢也不自卑。最关键的，他居然是姓姬的！
要知道，自从前周之后，姬姓也只有鲁国皇室最为出名。
因为前周的关系，正儿八经前周的姬姓血脉要么隐世，要么改姓。
因为一朝天子一朝臣，前周的统治者，哪怕只是继承了一个姓氏，他也不是什么好事，若是在他国，乃是取祸之道。
就像夜国，人家就跟江湖强龙差不多的做派，杀官造反出身，你跟他讲你姓姬？拔刀而出直接给你砍了倒是最大可能。
而秦国，即便是场面上对姬氏没什么针对，但其中的防备，那是个有眼睛的就知道，谁还不担心有人心向前朝呢？
毕竟一个朝代再糜烂，总有些人在记忆里美化，得了利益之后念念不忘。
新朝有些东西，对于前朝旧臣来说，难以接受才是事实。
但若是只靠他们自己，那根本没多大的威胁。
怕就是怕来一个由头，那种名义上就能扛得住大旗的那种，最简单的就是前朝皇家的姬姓。
至于赵国，也是大差不离。
只有鲁国，这个姬姓，堂而皇之。
人家本就是鲁国皇室的姓氏，说起来，还真就跟前周那个姬姓关系不大。
至少在血脉上，是两回事。
因为鲁国这个姬，是前朝赐的姓氏，人家本来又不姓这个。
对于前周，鲁国一直也是顺从支持的。
不过天下大势要转变，鲁国也确实没有太多机会，人家前周也不是没防备他们，只能说时也运也命也。
但是他们坚持姬这个姓，一点问题也没有，甚至一代代把这个姓氏发扬了起来。
但是一个边远小吏，如此堂而皇之，交代自己姓姬，却有些耐人寻味了。
钱阳正要答话，突然间，傅沉从背后站了出来，插在前头说道：“足下贸然而来，一未相识，二非辟访，不知礼出于何？”
一句话说得那问话的姬姓小吏有些嗫喏。
此人生的很是端正，方脸阔额，五官看着有些不怒自威的意思，而且脸上的神态，不急不躁之中又满是自信。
腰板挺得极正，行动之间腰腹无意中展露出来得力量，已是足够震慑宵小。
但是这种模样，可不像是修炼士的路子，反而像是那种常人无法修炼，转为去练武的武人。
也有些像那些炼体的修炼士，毕竟在修行成为主流的时候，练武什么的实在是没有太大的作用。
要是一个武人，也很难有着番气度。
要知道，这玩意，可是需要实力做基础的。
这种问话，其实相当不礼貌。
但这也是相对于有身份的贵族而言。
也就是钱阳不清楚，所以傅沉主动上来遮挡这一招，也是为了他考虑。
鲁国的这种小吏，是根本没资格看文书的。
文书那种东西，都是两国之间有往来才会出具，哪怕是正儿八经的官员，都不一定能有资格查验。
通常，每个国家都有专门的机构组织去负责外交，而这个部门的，或是身份官职在一定层次的，才有资格查验文书。
小吏在老百姓眼里，似乎是相当威风了，自己的利益被他们抓在了一手，而且要是想给点颜色出来，这些小吏多的就是办法，甚至家破人亡、敲骨吸髓也不难。
这个姬姓的小吏还能和老百姓吵嘴，已经是证明了，至少他不是特别黑心那种。
但是小吏的身份其实非常低。
相当于国家不承认，地方官招募养活的人员。
这种人，虽然拿的是国家的俸禄，可是决定他们一切的还是当地的父母官。
他们的层面，仅限于当地，而且大多都是一代代传下去，相当于一个营生一样。
看起来要在普通老百姓之上，实际上在正经官员眼里，小吏还比不上杀猪卖肉的地头蛇。
这种身份，要是和贵族打交道，一般都是进不去门的。
而这一位，拦住了两人不说，开口中竟然是索要文书。
当然，这个是姬度在试探，要是对付一般人，这点小手段已是足够使唤了。
但是，钱阳不懂，傅沉却是了如指掌的。
他最擅长的反而就是和这些底层的百姓啊，当地的地头蛇官员小吏的什么打交道。
所以，这里面的弯弯绕，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为了不让钱阳被看轻，毕竟现在这已经是他唯一的路，他自然是要拿出点本事的。
他挡住了姬度的问话，代表的无非是几样事情。
一，那就是姬度和钱阳身份不对等。
因为傅沉把自己放在了一个管家的角色。
管家，要是能贴身随主人出行的那种，一般地位也不会差。毕竟有句话说得好，“宰相门子七品官”嘛。
但是管家对于主人来说，终究是下人，有随行的管家，基本可以代表着，贵族或是大家族的身份。
要知道，一般的家族，要找一个管家随行，那实在也是很奢侈。
随行管家，要知书达礼，有分寸懂进退，会交涉，还要会分辨人物，给主人尽可能地避免麻烦劳累，还能给主家维护脸面。
这样的人，放到一般家族里去，当个门客绰绰有余，小家族恨不能直接当供奉呢。
也只有大家族，才有足够的底蕴和实力，签下死契。
傅沉以管家的身份出来答话，要是这个姬姓的小吏当真是出身不凡的话，一句话就应该明白了。
主人家不答，一个管家出来反问，背地里的意思就是：你身份还不够，就别胡搅蛮缠了。
二则是指出了姬度的无礼之处。
姬度上来，看似很有礼貌，自报家门，气度不凡。
实际上呢？要在贵族之中，没有故交，没有职务上的交往，冒冒然打扰是非常失礼的。上门拜访都是要事先通知，投自己的帖子的。
更别说这种半路把别人拦下来的举动了。
这要放在身份不凡的那些贵族身上，出几条人命那完全不稀奇。
三，那就更耐人寻味了，回头就问你，你有什么资格查验文书？！假如我有，我给了你，你敢接吗？
短短的一句话，把一个豪迈的汉子问成了一副无言以对的模样。
不过，好在那姬度有些心胸。
抬手就是抱拳，这可是武人之间的礼节了。
“某家失礼了，不过这山野之处，竟也能遇到身份尊贵之人，只是想试探一下，没想到还真就打了眼。”说完洒然一笑，又是半认真半开玩笑地接着说道：“某家在此处也是有段时日了，乡里乡亲的也都为人不坏，所以故意出言试探，就是怕来了些外人祸害乡里，既然是尊贵人，必然是没有这个可能了。”
这话，直接把人架上去了。
实际上，贵族还是分很多种的。
绝大部分贵族，都是从百姓身上捞好处。
这实在是应有之义，要不然，这些家财万贯、锦衣玉食从哪里来？
皇帝为什么要封邑？就是把一个地方的老百姓分给你，交税也给你，等同于捞好处么。
但是，一些身份尊贵的大人物是不可能亲自下场去和百姓怎么怎么。
这实在是太有失身份了，也太影响名声了。
当然，这种人物，实在也是不多。
也许在各国都城，倒也不少，但除了都城，鲜少遇到。
而此处跟山野边陲也差不了多少了，按照道理，实在也不是那种尊贵人物出现的地方。
再说了，那种人物，出行那里不是前呼后拥浩浩荡荡的车队马队？
就带一个管家就出来，连个马车都没有，还在步行，你说稀奇不稀奇？
所以，姬度大约是怕钱阳他们是骗子。
毕竟他见多识广，有些骗子为了行骗成功，首先就是要把自己包装成厉害的样子，这种骗局在城里都不算少见。
出言试探之后发现骗子的可能性不是那么大，要知道骗子掉书袋很正常，但是一句话绕几个弯，还是官面上那种寻常人想不到的东西，那就有些难了。
所以，姬度对钱阳的判断，像是那个家族的后辈出来历练，跟着一个管家，同时也是随行的护持高手。
但是从衣着和举动来看，貌似也没什么特别尊贵的感觉。
所以，姬度准备捧着钱阳。
先把好话说出来，把人架上去了，自然就不好意思真的去和那些老百姓计较。
为了当地的百姓，这姬度也着实下了点功夫。
钱阳不大明白这里头的意思，不过隐约之间也是看出了姬度的打算，虽然面上不露什么，眼里还是相当欣赏的。
至于傅沉，更多的只是在为钱阳考虑，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其他任何都是虚的。
傅沉的礼节做的一丝不苟，虽然也是拱手抱拳，但是一看就知道是为了姬度考量：“阁下的好意，自然也是当地百姓的福气，不过我家主人想必也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不知阁下可还有其他事，不然，我家主人还要继续前行。”
姬度有些尴尬地笑笑，因为对面说话里面的意思很明白了。
你打什么主意我们都知道了，就别再玩一些大家看得懂的套路。
人家还是把主人家放在第一位的，主人家貌似还年轻，历练之中嘛，倒也正常，但若是姬度还要继续纠缠，那别怪别人不客气了。
第四百二十一章：姬度
姬度也不着恼，坦坦荡荡地说道：“自然是不必耽误贵主前行，若是在此地有了事情，来城中找我也行。”
他是好意，但傅沉可不会明确表示。
人家是对自家主人说的，不该他这个管家来喧宾夺主做决定。
倒是钱阳点了点头，姬度就侧身让开了路。
后面远处跑过来一个老头，一身邋遢的模样，花白的头发胡子就跟杂草一样。
那老头一看就是朝着姬度而来，远远地就开始大声说道：“度小爷，我们家小齐好像真的有天赋，要不你再给测一测？”
只见姬度满脸的无奈：“老蹩脚，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定魂盘测过之后，没必要再测，小齐都测过两次了，不会再出问题的。”
那叫做老蹩脚的老头，一脸的理所当然：“小齐前两日不是生病了么，病好了这不就是才作数么。”
姬度虽然有些恼怒，但还是按着自己的性子回答他：“测这个天赋啊，跟生病不生病关系不大的，再说，都测过两次了，你还是别纠缠了。”
老头听得勃然大怒：“谁纠缠了！你自己都说是关系不大！又不是没有关系！小齐这孩子可非同一般，注定是要做大高手的，大宗师之位也是命中注定，你怎么就不懂呢！”
这邋里邋遢的老头，乃是流民到当地而来。
简单来说，流民就是遭了灾的百姓。
不论是天灾还是人祸，统一都是灾祸嘛，失了活路的百姓大多都是跑路。
他们总想着去别的地方试试，找找活路。
路上见啥吃啥，乞讨那都是好活儿，一般在野地里挖点野菜摘点什么野果吃吃就勉强活下来而已。
人多的地方才能乞讨。
而流落到山野这边来的，当真不多，因为这种地方，实在是没多少多余的粮食土地。
人家自己吃饱都很勉强，哪里还能有多的施舍？
但是这老头竟然还是活下来了，这就证明，这老头运气不错，这地方的人心也挺好。
因为这老头都是东家给一点西家给一点，还带着一个流民里的小小子一起。
他们倒也不白吃白喝，能做点什么都做点什么。
不过一个老一个小，力气有限吧，农活还不熟练，要不是这边的人都心存良善，这两个估计是要饿死的。
虽说这老头和那个小孩子没什么血缘关系，但是这老头对这小孩子真的好。
有什么能吃的都是紧着小孩子先吃，自己都是吃剩的，甚至不舍得吃。
也许曾经有过故事，但是这种事，真就屡见不鲜。
而最关键的是，这老头老想摸点什么。
嗯，也就是偷东西，不过就是没天赋也没能力，老是让人发现。
不过他偷也不偷啥好的，毕竟这穷乡僻壤的，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他偷，他就是老想偷点什么好吃的，或是能够用来抵税的材料。
一个是为了那小孩子，小齐，能长得好些。
另一个就是，这老头一直说小齐乃是天纵奇才，后面是一定要做大宗师的绝世人物。
当然，这个说法，却是有些吓人。
一般老百姓，哪里能想到大宗师。
这个名号，了不起听过，也不会联想到自家身上，绝大部分是听都没听过的。
这边倒好，一下子这么笃定，就一定能成大宗师。
除了个别心思简单的，谁还会去当真？
关键是，这老头偷东西不行，被人叫蹩脚，年纪大了才叫老蹩脚。
（蹩脚是地方方言先兴起，大多都是水平差的意思。）
而他这些话，自然也不会差被人当真，但是他不放弃，尽可能找一切机会推销他的那个小齐。
要知道，鲁国本就是机关师得天下。
在这里，机关师的天赋尤为尊贵，但是机关师的天赋，也是要建立在修行天赋之上的。
没有这个，只能算是木匠天赋。
这个老蹩脚姓名都已经模糊了，但就是四下呼号，而地方上又心善，竟然还真就给他找到了机会。
那就是姬度，姬度是能搞来定魂盘的，毕竟要测天赋，定魂盘绝对是最方便也最权威的了。
而且，姬度他拿来的定魂盘还是那种相当不错的，大势力用来精确又灵敏的那种。
但是，那个小齐，测出来连勉强修行的天赋都没有，也就比普通人好上那么一丝丝。
要知道，这种天赋，随便一个有见识的修炼士看到了，都只会下一个定义。
那就是：也许可以勉强踏入修行之路，但是终其一生，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入道。别说留星，魂游都是绝对无望的。
这种天赋，委实不会让人有兴趣。
定魂盘的权威性自然是不用多说的，所以但凡是有点认识的人都知道，小齐注定是没办法去修行的。
也并非全然无希望，要是一个大势力愿意砸上大约同等水平的弟子所需几十倍的资源，像是小齐这等天赋，修行到神藏应当还是能行的，再往上么，就是苛求了。
但是小齐就是个流民孩子，这种待遇，非得一个大势力的头领亲生儿子还差不多，小齐这样的，还是想都别想为好。
也就是姬度有点老好人的性子，这才在老蹩脚的死缠烂打之下又再给小齐测了一次，不过也没啥区别，本以为老蹩脚会死心，没想到他还是只顾纠缠。
说起来，姬度这个人也算是一朵奇葩。
因为他是正儿八经的姬姓。
这世上要论起谁最有资格用这个姓氏，那非他莫属。
当初前周因为王超也是统一过武洲的，这个概念其实非常厉害。
如今的武洲，四分天下，还得带上一个陆妖一族。
无论是赵家、秦家、鲁国姬氏和夜家，可以说都是一时之选，要不是能力足够强悍，哪里能在武洲这等九洲数一数二的洲里建国立足？
可是不管他们如何厉害，都没能做到一统武洲。
但是前周，足足统治了武洲近千载！
周朝姬氏的强大可见一斑！
而周朝因为曾经的昌盛，但凡能冠上姬这个姓氏的，自然和前周皇族脱不了关系。
姬度祖上乃是前周正儿八经的公主，因为鲁国姬氏被赐姓，下嫁过来之后，也是有些特殊。
因为这种手段，在任何一个皇族那边都不稀奇，相当于是一张明牌。
无论是皇帝还是臣子，心里都清楚。
皇帝把公主嫁过去，那不好意思，一般来说大妇的位置那是很稳的，无论如何都会产下后代，特别是儿子。
这种血脉的儿子，最有可能继承上一辈的基业，这种就等于是一半的皇族。
赐的姓乃是姬，父母都是姬姓，这么一来，名正言顺可以变成皇族旁支。
不过也有些本来就实力不弱的臣子有别的手段。
只要皇族不是一代代地把公主嫁过来把本族的血脉稀释到微不可见的地步，一般都还是君臣相得的。
那时候鲁国本就是封邑，那时候还是鲁王而非皇。
作为一个外姓，光光赐姓已经不能让前周放心。
毕竟鲁地的特色，也让鲁王一脉的实力颇为显眼。
所以，前周嫁公主过来，而鲁王只能奉诏。
而后，鲁王一脉也是为了自家的血脉考虑，把前周皇室安抚得极好。
表现出足够的忠心，前周就没继续用这种软刀子在鲁王一脉身上割肉放血。
而鲁王一脉，也一直把这一支安排得非常好。
不过嫁过来那位前周的公主，有些死心眼，对于前周的皇族血脉很是坚持。
本来就要隔代也给自己的孩儿安排前周皇族血脉来成亲，但是鲁王府这边不同意，前周皇族又被搞定了，她一个人自然也是艰难无比。
有时候，权力的争夺就是如此残酷。
鲁王把这一脉安排得很好，该给的给足，但是实际的权力，那是没有的。
等到前周社稷动摇，这一脉不可避免地就要面对残酷现实。
那就是无论为了什么，他们都得消失。
好在同为鲁王一脉，还是念着一些血脉里的亲情。
在一些人的建议下，这一支脱离鲁王一脉，但是可以不用改姓。
而这一支在脱离鲁王一脉之后，在成亲的选择上，反而更自由了。
他们选择了前周的姬氏。
前周姬氏，除了当权的皇族，其实很是庞大。
各种各样的关系，亲眷里头，有资格姓姬的也不少，但是不可能都过得很好。
这一支就是找的那种血脉不错，但是不得志的。
一代代这么传下来，特别是前周姬氏都被忌惮的情况下，也就这一支勉强存在。
到了姬度这一代，也就他一个男性后代了。
所以，在这个世上，怕是他才是前周那个姬氏最纯正的血脉后代了。
但是那又如何呢？前周已是前尘旧事，前朝的忠心之人在几百年来都已经是零落飘散，别说心存旧主，自保都难。
而姬度，也只能靠着小吏的身份养家糊口。
这个世界上，普通人是要吃饭的，修炼士也是需要资源的！
有的时候，只要上头略微卡一卡某些必需品，这一脉注定了就是要式微，还能存在已经是他们很有韧性了。
但是毕竟是前周皇族血脉，无论是功法传承还是某些隐秘的方面，这个姬氏一族，也确实有独到之处。
因为姬度，其实是体法双修。
这乃是前周皇族姬氏的拿手好戏，也几乎成了他们的代表。
第四百二十二章：宗师苗子？
前周皇族姬氏，当初称霸天下之后，根据自家原本的修行功法，作出了改变。
因为武洲一统，搜集而来的功法更是浩瀚如海，前周花费了极其巨大的人力物力，才创出了此后前周的标志性功法：龙跃。
这门功法可以说，是当时修行最高水平的代表。
最显著的特点，就是体法双修。
这对于主流的修炼功法来说，已经不能算是罕见，几乎要算独此一家。
因为炼体的法门不是没有，但大多追求的是体术运用，一人一身足可以平山填海，这就是炼体的精髓。
而所谓的法，自然是天地法则的奥秘，高深之处，举手投足天地呼应。
要说把这两者结合，也不是没人想过，只是其中的难度太大。
炼体的路子，要把锻炼肉身变成一种本能，锤炼和苦难乃是必然。
而修法，则是要贴近天地，顺应自然。
这从本质上来看，确实极为冲突。
无论是方法还是发展方向，都有点南辕北辙的意思。
也有人试图兼容，但是精力和天赋终究是有限的，反正自古至今，也没能有什么集大成者出现。
但是前周姬氏的跃龙决，可以算是目前为止出现过的最强的双修功法。
有鱼可跃而成龙，这说的不就是龙族的变化么？
而龙族在体魄上确实独此一家。
人族做到这一步很难，而龙族却是最贴近人族体法双修的模板！
但是毕竟人妖殊途，全然模仿龙族本就不可取。
而前周姬氏，正是从此种得到了灵感，抓捕搜集了不少龙族用作研究后，才有了跃龙决。
跃龙决一开始，跟练武很像，都是追求体魄和协调性。
但是后面加入的体法修行，需要极大的资源和毅力。
能够有所成就的，整个前周都寥寥可数。
姬度学的自然不是前周的跃龙决，他倒是想学，谁传给他啊。
前周最后的皇族，在秦国赢氏攻入皇城之后，都是死得一干二净。
传说中的跃龙决，也是不知所踪。
而姬度的修行，乃是仿着跃龙决的路子来得。
一开始也是习武，而后专体法修行。
虽然说没了跃龙决，但是一代代地鼓捣下来，也弄出了一部似模似样的功法。
不过因为资源和其他方面的原因，这个季度至今也不过就是神藏高阶而已。
在机关之道盛行的鲁国，他这个姬姓，他的修行方式，也成了他被排斥的原因。
他从小所受的教育，就是儒法结合的前周统治之道。
不过他这一支到底不是正统的传承，里头的东西都是百年之后才零零碎碎拼凑而来。
看似很适合统治，实际上，不过是空中楼阁而已。
但是姬度还是善良的，手腕也有，不过就是执念深了点，死板了一些而已。
若非他足够善良，这些百姓他大可以大捞特捞，毕竟哪怕不直接出手，要整治这些老百姓对他而言真的挺简单。
而他，还是把善待子民看得很重，虽然不是他的子民，但这份执着，也是不容易了。
不过老蹩脚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这个事情，姬度也是有些恼怒。
而老蹩脚，从生病已经开始怀疑到定魂盘了。
姬度有些无奈，哪里听说过定魂盘还能测不出的修行天赋？！
嗯，他是没见过他面前这一位，当初钱阳在渔村的时候，定魂盘在他手里，那是一动都不带动的。
钱阳听着老蹩脚在那里繁琐细碎地纠缠，倒起了点心思。
只是往旁边看了傅沉一眼，傅沉已是心中有数。
定魂盘而已，傅沉手里有好几个！
当初他在灵剑宗，本就掌管的弟子和俗务。
在俗世里头找好苗子也是他的任务之一。
而且定魂盘对于他这个层次的人而言，真就不是什么稀罕的。
于是傅沉赶上两步，对着此时有些恼怒又有些无可奈何的姬度开口道：“阁下想必是没有带定魂盘在身，老奴倒是带了，不知阁下可有意向借用？”
姬度听到这番话，极是惊讶地看了钱阳一眼。
毕竟他知道，这两人里做主的怕还是这位年轻人，既然这面前之人自称老奴，想必这话也是那年轻人首肯的。
稀奇的地方就是，他们显然也是知道小齐测过两次定魂盘了，还愿意借出来测第三次，这种事情可就罕见得很了。
不过姬度还没说话，老蹩脚那边倒拿起了乔：“你看看，你看看！你有眼不识，自然是有人愿意来分辨人物的，这位老先生这边请。”
赶忙赶紧地，老蹩脚要来拉着傅沉去给小齐测天赋。
而傅沉只是轻轻一甩袖子，老蹩脚连近身都做不到！
别看傅沉在之前显得很拉胯，那灵剑宗里，他算个什么？从修为来说，也就是高不成低不就。
到了陆机那等老怪面前更是不堪一提。
但是在这些人面前，他就是实实在在的高手。
毕竟境界摆在这里，魂游，怎么都要比神藏强。
而这一手，也足够让姬度对这两人的评价再高上几个档次。
能够随身带着一个魂游境的管家游历的，身份不会低到哪里去，但姬度也是见过世面的，一代代地传下来，他都知道富贵和身份，大概有些什么体现。
所以，姬度倒是对此没什么惊讶之处，但老蹩脚已经是被吓得有些张惶失措。
他一个普通人，在修炼士面前哪里能有地位，姬度一个神藏境，也就是习惯了他的好心与善良，否则换个人来试试？老蹩脚早吃苦头了。
他本来也顺势想拉扯一下傅沉，毕竟这是他目前能看到的希望，但是傅沉的举动，让他惊醒过来，有些东西，那是天堑！
不过，心中对于小齐的期盼和执着，还是让老蹩脚支支吾吾地开口，虽然是对着姬度：“姬大人，你就看在这两位贵人的面子上，再试试，真的，小齐绝对是天才！”
这等哀求，已经是老蹩脚最后的手段。
姬度见此，只能叹口气，伸手虚引：“两位，请吧。”
也就是老蹩脚和小齐是个流民，这等人物，也是没什么能让眼前这两位觊觎，再说他还在边上，总不至于出问题。
老蹩脚走得有些晃悠，在前面带路，一看就是平日里饥一餐饱一顿的，力气不足。
而姬度渐渐地落在了后面，在钱阳的示意下，傅沉也没阻拦。
差不多就和傅沉位置并排的时候，姬度往后转了一下头，有意无意地对着钱阳说道：“这位兄台，想必也是出身不凡，如此善心，倒也是少见。”
钱阳轻笑：“哪里有什么出身不凡，不过是运道好了些，若是能发现人才，也算是美事。”
这话有些软硬不吃，反正姬度没能试探出些什么，姬度也不再言语。
不过一刻，四人就到了一处茅屋前面。
这里距离村落还算有些路，这茅屋看起来像是以前樵夫弄出来的休息处，而老蹩脚和那个小齐，想必就在此处落脚。
老蹩脚赶忙小跑进去，手拉手拽着一个孩子出来。
那孩子长的倒是很清秀，看着也很干净，就是瘦的有些吓人，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而脸上的血色也不大好，毕竟之前老蹩脚也透露了，这孩子才刚生过病，这必然就是那位小齐了。
“先生，这就是小齐，小齐还是非常有天赋的………”
老蹩脚不敢再在傅沉面前说什么大宗师指日可待一类的话，毕竟之前傅沉的一手让他知道了好歹，只能尽力地说些空泛的话来把小齐抬起来。
而傅沉从自己的储物法宝里拿出一个定魂盘，递给了姬度。
老蹩脚用极其期盼的眼神盯着姬度，或者说，盯着姬度手里的定魂盘。
姬度倒是并不在意这些，不过在使用之前，还是不经意间略略检查了一下手里的定魂盘。
其实定魂盘本身都是大同小异，不过是因为炼制者的习惯材料以及个人要求，使得定魂盘有着灵敏度和操作方式的差异而已。
姬度看似是熟悉使用方式，其实他哪怕有些定魂盘没见过，听都听了绝大多数，哪里有不会用的。
傅沉拿出手的，也是最常见的那种而已，了不起因为钱阳的意识，这个定魂盘更精准更灵敏了些。
而姬度终究还是没有完全放心，检查一手就是怕定魂盘上被做了手脚。
这是下意识的反应，而且到了姬度这一代，虽说从小就培养，到底和真正地皇族贵勋还是有了差距。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倒是真的，但是在大家族大势力里，这种防备的心思，往往要高上好多。
掌握权力的位置就那么几个，要么自己打天下，要么继承。相比于打天下，继承自然是大多数人的选择。
所以，这里面的阴私手段，只有常人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不过，这里面还有一大批是身边的奴仆、客座乃至供奉帮着就解决的，姬度这一代，哪里还有这等条件，只能自己来。
看着就失了胸襟和度量。
其实，所谓的胸襟度量，哪一个不是要着家底和条件才能有？
穷人不舍得一个馒头，因为有可能他两天就指望这一个馒头充饥。贵人不在乎一顿酒席，因为这顿酒席有可能只是他兴致来了，上一顿刚吃完就又摆上的！
第四百二十三章：助
姬度光是接受了父祖一辈传下来的知识道理，但是一个自己没怎么经历过，二则是没了哪种好富贵条件，所以，做起来倒像是江湖里跑单帮的那种谨慎小心。
不过好在他也做得很遮掩，即便是傅沉他们猜到了，别人也给了面子，自然是不会戳破的。
姬度朝着那个孩子也就是小齐挥手，示意他过来。
那孩子也许是看到有陌生人，显得有些放不开，尽管老蹩脚轻轻推了他一把，小齐依旧是有些迟疑地走向了姬度。
毕竟和姬度还是比较熟悉的，小齐熟门熟路用自己的两只手握住了定魂盘。
姬度此时脾气倒是很好的：“孩子，不用想那么多，放空心神，去感觉这世界，尽力就好。”
其实这个流程，小齐已经来了两遍，哪里还能不知道，不过姬度这一句话倒是让小齐放松了点。
小齐回头看了看老蹩脚，老蹩脚一脸的热切，看着小气挥挥手，其中满是笃信之意。
小齐这才闭上眼，开始放空自己的心神。
那定魂盘很快就出现了变化，几乎是眨眼，那八个角就被铺开点亮。
然后，就没然后了。
因为第一次的铺亮太过迅速，导致第一次见到这一幕的钱阳他们对小齐的天赋还是满带希望，可这一步似乎就是小齐的极限。
因为小齐没能引动定魂盘的第二次铺亮。
这就代表着，他的极限就是一次而已，无论是命魂显化还是其他，都没有。
而早就见过此种情形的姬度，则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叹了口气。
小齐依旧在坚持，出身苦难的那些小孩子，最是清楚机会的难得与可贵。
但是，这并没有用。
定魂盘不再有变化，就代表着小齐的极限就是如此。
姬度本想提醒小齐，可是一边的老蹩脚无声作揖，连连摇手。
姬度不忍心，就站在一遍没再动作。
傅沉其实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转过头看了一眼钱阳。
钱阳其实更没经验，他就见过一次定魂盘，还是当年傅沉的手笔，也不知道是不是相同的一块。
小齐这种表现，他看出来大概是不令人满意的，但是也没别的什么特殊的情绪。
但是傅沉不同，傅沉在这种事上可以说是见多识广了。
能比他见识得更多的，除非是那些大势力里专门掌管天赋测试的修炼士。
一般而言，一个人的天赋大概是个总量的感觉，然后定魂盘的第一次铺亮测得就是修行的可能。
定魂盘八角，其实能亮满六角就代表着能修行。
不过这是最低门槛，能铺亮八角，其实也就比最低的门槛好了一点点。
若是放在出身不好的人身上，已经是极好了，遇上点什么江湖跑单帮的，什么镖师之类的，收个徒弟也是很有可能。
但是要说天赋，必然是要看第二次铺亮的。
定魂盘的第二次铺亮，一个是体内元力的亲和、命魂的强大包括衍化，还有就是上限。
而这个被老蹩脚称为大宗师指日可待的绝世天才的小齐，什么都没有。
但是往往越有天赋的，定魂盘的第一次铺亮就越快，像是小齐这样的，傅沉从第一次铺亮的速度来判断，怎么也应该有第二次至少五六个角的水平！这还是往少了说！
可是，就是没有，这才反常。
但定魂盘是不会出错的，正常人都该这么想。
傅沉看到钱阳没什么表示，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动作。
终究是那个小齐，许久之后自己睁开了眼，一脸希冀地看向姬度，姬度只能给了他一个安慰的微笑。
小齐很是敏锐地抓住了姬度表情中的可惜，本来的希望一下子又被打灭掉。
不过这孩子这种灰暗只是一瞬间，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态，毕竟他以前也是什么都没有，能活下来已经是很好了，现在还有个老蹩脚对他非常好。
不过是老蹩脚非要说他是什么绝世天才，给他带来了希望，现在要是没了，踏踏实实过日子也挺好，他们这样的人，也许本就不配那些东西。
老蹩脚依旧满脸的焦急：“小齐，你再试试，是不是状态不好？还是哪里不舒服？”
小齐笑笑，又摇摇头：“老叔，没什么不好也没什么不舒服，估计我的天赋就是那样子了，您也别再指望了。”
老蹩脚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胡说什么，小孩子家家的，你知道什么，你注定是个天才，肯定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
听到他这么说，姬度终于开口：“老蹩脚，这事情就是这样，你以后也别再说这些了，到时候我想办法给你和小齐找个营生就是了。”
老蹩脚一脸的晦气：“你懂个屁的！这孩子的天赋你不懂！老头子我要是看错了，我把招子都扣出来，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听到这番话，倒是傅沉，稍稍思索了一下，又从自己的储物法宝里掏出另一个定魂盘：“要不？换个定魂盘试试？”
老蹩脚一脸热切：“对对对，兴许是那个定魂盘出了点问题，换个再试试！小齐赶紧去！”
一边给自己解释，一边招呼着小齐。
小齐倒是看开了，把手里的定魂盘还给了姬度之后，就不再去接那傅沉手里的，先是站定，对着姬度和傅沉这边各自鞠了一个躬：“谢谢各位大人了，这事儿，肯定也就是这样了，测了那么多次，想必也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是我家老叔不甘心而已，后面我自然是跟他解释的，各位大人受累，无以为报，日后若是有可以效力之处，小齐绝不推辞。”
这句话一说，顿时钱阳他们对他高看了一眼。
从说话的条理和措辞来看，这孩子还是有些文化的，书肯定读过，具体怎么样就不清楚了，但是这份从容镇定就不是一般孩子能有的，要知道，能拿出定魂盘的，可都是修炼士！
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孩子，在修炼士面前能做到这一步，委实不易。
那边的老蹩脚刚要瞪着眼睛对他说什么，小齐言辞恳切地打断他：“老叔，真的不用再说了，若是我还有些能入贵人之眼的天赋，说不得也就成了，能换个好些的日子去过，自然也是能成的。但是，现在很明显了，咱们要是再纠缠那就叫不知好歹，贵人的时间也不是这么用的，用了，咱们拿什么还？”
老蹩脚被小齐一番话说得愣在当场，半晌没反应。
倒是姬度，神色之中有些欣赏。
不过也就是欣赏而已，他自己都只是勉强撑着所谓的希望，最多就是如他所说给小齐找个营生，再多实在也没什么办法了。
不过，钱阳看着这么一个瘦瘦小小的个子，也是有了一丝的怜悯之意。
他找出以前在中海时候那两个老怪给他的储物法宝，拿出其中一颗珍珠，这种珠子，大多是老怪门用来盘完的一次性用品，但是能到他们手里的，无论是大小、形状还是成色，自然都是上上之选。
钱阳尽力挑了颗不怎么显眼的，毕竟这里头大多都是那种光彩照人的，拿出来送给小齐他们，保不定就出些什么大家都不愿意见到的情形。
尽管如此，这颗主子一拿出来，也是招来了其他人的目光。
好在此处没别的人，但是姬度依旧眉头一皱，有些诚恳的拦住了：“兄台，这种东西，给了他们是祸非福，若是兄台想帮扶一手，在下找机会给他们找个营生比这个要好的多。”
别看他们此处民心还算善良，但是到底人心是经不住检验的，钱阳手里的一颗珠子，至少也能值这种小城里的几个店铺，委实能够让很多人心动铤而走险了。
姬度是好意，那个小齐一脸坦然显然是明白了，反倒是那个老蹩脚有些意动，不过没开口而已。
钱阳想了想，把那颗珠子抛给了姬度：“既然如此，上下总是要打点的，这东西就当用在他们身上的花销好了。”
姬度接住了，本想还给钱阳，听着这番话，也是没这么干。
珍珠这东西，也确实分好坏。
一般的珍珠，都是不规则的，即便勉强是圆形，也不如何。
那种浑圆的、水滴状的才是最好的。
里面又分颜色和质地，反正差距非常大。
钱阳这颗珠子，也是上上之选，连姬度拿在手里，都有些不舍得推。
毕竟姬度过的也不宽裕。
傅沉的老练这时候就体现出作用来了：“既然是主人给你，你就拿着吧，这里头的花销都能明白，总不能让你前后跑不是，能用在两人身上也是美事。”
姬度这才收下。
而那边小齐已经开始道谢，这孩子，自然带着一股平淡和诚恳。
老蹩脚这才醒过来，跟着道谢。
姬度开口：“既然如此，要不兄台跟在下去城里盘桓一段？”
钱阳只是略略思考，点头应下：“还是要叨扰，许久没进什么吃食了，哪怕吃一顿也算是不错。”
他们从陆妖一族这一趟里，可是一直都是紧张清苦，修炼士其实不吃饭也行，毕竟靠着丹药也能撑下去。
可是，饭菜到底是香啊，要是真的能吃上，谁还会光吃丹药啊！
第四百二十四章：肘子周
而且，傅沉一路上心态位置都摆正了，可是钱阳也得考虑他的处境。
落差着实不小，也得安安他的心。
临走，钱阳还把小齐和老蹩脚带上了。
钱阳感觉，他对这孩子还是挺有亲切感的。
此处距离最近的小城倒是有段路，要是没有小齐他们，修炼士赶路倒是快。
可是有了小齐他们，还是傅沉询问，姬度去找了辆驴车来。
这地方，没什么马车，即便有，也是跟这驴车差不多，用来拉东西的。
不过用来拉人也行，就是不能太计较而已。
让小齐和老蹩脚坐在驴车上，反倒是三个修炼士轻松步行跟上了。
一路上足有两个多时辰，姬度也是介绍了当地风俗光景给钱阳，有理有据，言辞之中倒也大气。
这座小城就叫做平安城。
其实，这九州之上，叫平安的小城绝对不在少数，这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不过许是年代久远，小小的城门楼子上那平安两字中的平只剩个十了。
所以，当地也有喊做十安城的。
城门口的官兵和姬度显然是认识的，姬度打了个招呼，一行人很顺利地进了城。
城里比外头自然是要繁华，可是也就那样。
毕竟是个边远的小城，这样也不错了。
姬度也不拖拉，先带着一行人就去了城里一个不错的饭馆。
嗯，就是饭馆，姬度的习惯还够不着酒楼，花销太大了。
不过酒楼什么更多的是排场。
有些小馆子这方面不如何，味道却是很顶的，这种要不是本地积年的人物，还真就不一定清楚。
也就是姬度实在不舍得去摆阔，虽说刚得了别人一颗好珠子，但是那不是也要用在小齐他们爷儿俩身上吗？
但要不用上这颗珠子，说不得去一趟酒楼，还得赊账。
身上穿着这层皮呢，赊账应当是没有问题，可为了这点所谓的面子，回头还得让家里紧衣缩食好一段日子，那姬度是不干的。
这一点其实真的很好。
这个世界，本就没有谁应该一定要面子。
特别是本就不宽裕，也谈不上什么身份地位的，就千万别死要面子。
死要面子，那就一定活受罪。
一般而言，要是大差不离的人一起，装阔要面子没必要，因为别人要是懂道理有感情，万万是不会看着你如此硬来。
而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赚你这种便宜的人，能是什么好鸟？
但若是档次身份比你高一点，也大了不必。
因为那样的人，见多识广的，人家很能明白你的处境，要是硬装，真没意思。
因为也有这样的人，很促狭，喜欢故意给人一点希望，自己再去装个大爷，最后再把别人的希望破灭掉。
光说道理也许不懂，大哥很简单的比方，那就是黄树手底下还有各个管事，其中分管各道，就好比走秦国那边就有三道。
这样的管事，在黄树手底下都算是得用了，而这种管事收下还有分摊事情的。
这是一张巨大的网。
这种分摊事情的，一般人还真就很难比得上。因为一道里面的油水已经是足够丰厚，很多人身家性命都在这上头。
里面有各种差事好处，稍微有点权力，就能吃个全家富裕。
黄树那是大管事，下面分管事和掌柜，再下面才是这种，叫做分管。
给面子的，抬一手的，也称呼管事。
但是在普通人眼里，这种人已经是极好了。
所以也有很多人想着法儿要拍马屁求事情到他们身上。
但是这其中，有些人就有这种念头。
别人打肿脸充胖子，好吃好喝支应着，他们去吃了喝了，给个模模糊糊的话，后头再说什么事办不来。
那好面子的人，前头花了，后头好处也飞了，就得苦自己。
所以，这世上的事，十成里九成九都是用不到面子的。
因为面子这个东西，很虚，也很假，越强越有钱越有权就越有面子，可到了这一步，人家根本不怎么会用到面子，更加不会把面子随便给别人用！
姬度虽然也是所谓的出身不凡，到底还是过了好些清苦的日子，在面子上头，父祖一辈不知道吃了多少亏，他小时候就见得多，自然就自己不愿意跳这种坑。
所以，他带着这几位来的，就是那种小馆子，但这个小馆子却是本地人里特别有名的。
这馆子叫做肘子周，前头是买卖，后头那是姓氏，老百姓干点买卖大多喜欢这么起名字。
这小馆子也是小门小户一家人，自己研究出来一个方子，专门做肘子、卤水废片才出了名，已经是第三代人了。
因为出身本就也是老百姓，一般人还就真吃不起荤腥，所以大户人家里杀了牛羊猪之类的牲口，内脏那是不吃的，都给扔了，自然就有人找路子去捡回来，处理好了再卖，那就叫做废片。
这肘子周，本也就是挑担子干买卖的，炉子桌椅家伙事一担子全挑了，这个路边一摆，那就是小老百姓最常见的小买卖。
但是第一代的肘子周，手艺就好，废片又便宜，卖火了。一文两文地也赚上了钱。
这味道当真是顶，顶到贩夫走卒，商人伙计都爱吃，把这个名声传到更上头去了。
一个小城里，能说的上身份地位的，一个也就是朝廷派来的官员，一个也就是城主，若是没有其他意外，也就是如此了。
关键是，这两个，加上一大家子有身份的人不好吃这废片啊，关键是真有人派下人过来买了回去一尝，着实好味道。
毕竟废片本就是脏器，味儿天生就大，一个就是要处理干净，这几乎就是细致功夫，时间和功夫到位了，自然就能弄干净。
弄干净了还得有法子，焯水多少时间，肘子周有着自己的秘方，再加上是卤水的料，方子，火候，下料又狠，无论对于老百姓，还是其他那些有身份的人来说，那一吃自然是好，油水又有，味儿又足，哪里还有不爱的。
但是那些有身份的人，可不好常吃，毕竟这玩意真就上不了台面。
于是肘子周也起了心思，攒钱在巷子里弄了个门面，开了个小馆子，那就叫肘子周。
为何？总不能叫废片周？卤水周？
用同样的卤水，开始卖起了肘子。
因为肘子这玩意，众生平等。
老百姓能吃，达官贵人能吃，甚至皇亲国戚乃至皇帝老子，都能吃。
所以，琢磨这买卖，也是肘子周的一大本事。
有了小馆子，有了肘子，肘子周这就站住了脚。
在这平安城里，传了三代，有了三进的宅子，有了一大家子，而原来一小间的肘子周，也变成了三间。
其实要更大，也没什么问题，不错肘子周聪明，买卖不干太大，否则钱他们赚了也守不住。
这倒是最后形成了一种很特殊的状态，那就是肘子周，可高可低，虽然吃的人大多是平民百姓，但里头也是有包间的，要是大人物不介意，也能凑合吃。
也就是档次上比不上酒楼，其他的还真就不输，甚至光说肘子和废片，那就是一绝。
门口就一面旗，半新不旧，上头就挂了一个字：周。
姬度还担心钱阳他们看不上，先是解释了几句：“这是城里出名的肘子周，滋味也是妙绝，来平安城不可不尝，里头还有包间的，别见怪。”
钱阳笑笑，倒是丝毫不在意。
而那边老蹩脚已经开始狂吞口水了。
肘子周的名号，连老蹩脚也是早有耳闻，不过一个是路远，一个是他连废片都吃不起。
进去了之后，果然一边熙熙攘攘，倒是迎上来一个小伙计，一看就精神机灵：“客官，外头用饭还是包间？”
不过转眼就认出了姬度：“姬大人啊，这里头还有个小包间空闲，要不就这个？”
很显然，这是看到姬度在后面还有人，小齐和老蹩脚自然不用提，但是傅沉和钱阳的气度可不简单，所以这小伙计也是有眼力的。
姬度笑着回答：“行，小周啊，再过段日子，你也要有孩子了吧，我先祝你生个大胖小子！你这肘子周的字号还得长久啊！”
这小伙计竟然是肘子周的传人，一代一代的，现在肘子周的掌柜也就是大厨就是他父亲。
不过听说大周已经觉得有些劳累吃不消，准备让小周继承买卖了。
不过照道理，这个馆子要传下去，要先在馆子里当三年伙计。
不过钱阳他们不清楚，只知道姬度貌似很熟络。
掌柜是他父亲叫大周，那小伙计自然就是小周，他爷爷还在，那就是老周，他爷爷要是去了，他就变大周，他老子就变老周了，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那小周笑得眯起了眼：“姬大人抬爱，借您吉言。不过老爷子还在呢，哪里就那么快，跑跑堂也不错，否则哪里能认识姬大人。您先请，照老样子先给你上？”
姬度也是欢快的很：“你又说笑，老样子这么多人那吃得饱，肘子先来个五分，废片加倍，把你那个汤打一盆上来，其他的小吃你看着上就是，今儿我做东，可不能小气。”
修炼士能吃那是大家都知道，可是一般情况下，也不必要胡吃海塞，但是配上五个肘子，那就是一人一个的意思，已经是姬度大气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炼体
这馆子里，虽然是主打肘子和废片，其实汤也是一绝。
也不知里头怎么弄，反正就是大骨头熬地特别浓，香的很。
至于其他小吃，那都是肘子周拉上街坊邻居，一起做点小买卖，好吃的留着，不好吃的周家还给建议帮着改口味。
正是这种智慧和人情味，肘子周的买卖很稳当，强龙不压地头蛇嘛。
五人进了小包，刚坐定，那菜一流水就上来了。
肘子个大，色泽鲜亮，香味更是没的说。
姬度本先让钱阳的，倒是钱阳先让了小齐。
傅沉本都不想坐下，不过钱阳和姬度一推让，这也就不讲究了，小馆子也就这个好。
小齐先道了谢，还是先把肘子放到了老蹩脚面前。
老蹩脚口水都快溢出来了，两人还是准备分着吃。
“赶紧的，一人一个，别磨叽。”还是姬度说开了。
老蹩脚这才和小齐一人一个啃了起来。
那架势，着实有些凶猛。
而钱阳他们吃着也很满意，味道相当好。
不过正在吃饭，看小齐一手领着一个常人小腿粗细的肘子吃得毫不费力，钱阳突然也想到了什么。
当初在传承宝镜里，他看的功法可不在少数，此后因为身体的异变，传承宝镜有两个区块进不去，后面就不再怎么进去了。
不过偶尔进去看看各种法门，也是不错的。
他看到小齐吃饭的模样，就有些猜测。
不过小齐正吃的香，钱阳也就没问。
不过片刻小齐已经是吃完了一个肘子，正准备拿废片换换口。
钱阳对着他招招手：“你过来。”
小齐一时间愣住了，也不知是好是坏，怀疑自己吃相难看失礼了。
倒是傅沉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姬度则是催他：“愣着干什么，去啊。”
小齐走到钱阳身前，钱阳一把搭住了他的肩膀，就开始了揉摸。
内里，星辰元力已是悄然间在小齐体内走了个圈。
钱阳面无表情，把小齐骇得不行。
大约有片刻，钱阳停下手，想了想问小齐：“你以后愿意跟着我吗？”
这句话有些没头没尾，但是姬度突然间眼睛都亮了。
不过他也没说话，看着小齐怎么应对。
小齐支支吾吾，又转头看了看老蹩脚，问了句：“能带着老叔一起吗？”
本来正在狼吞虎咽的老蹩脚，吃饭的速度还没小齐一半快，就在钱阳唤小齐过去的时候，才有所放慢。
面对这种情况，老蹩脚自然是猜到了什么，看小齐这么问话，当时就有些气急败坏：“小孩子胡说八道什么东西，这是你的运气，跟老头子有什么关系，你尽管去，老叔没了你还过的逍遥，才不去跟着呢。”
很显然，老蹩脚知道一点好歹，看出来钱阳大概看中了小齐什么，不过要是自己要跟着，反而会影响到小齐的发展，所以干脆说给他听。
不过小齐也犟上了：“老叔你不去，那我也不去！”
老蹩脚气的一蹦就起，准备给他一下。
姬度在旁边虽然很欣赏，但也有些惋惜。
毕竟小齐根据定魂盘显示的天赋，注定了此处没什么大发展。
现在好不容易有人看上，搞不好倒也是他的造化，可这叔侄二人的情谊又难以割舍，也不知是好是坏。
倒是钱阳笑得很开心：“没说不让他跟着啊，不过他得在这一位手底下，平时也干活，吃喝都好，但是你，就要吃点苦。”
听到这句话，小齐眉开眼笑，不一会儿眼泪就开始流下来：“谢谢贵人，小齐和老叔都谢谢你。”
那边的老蹩脚也是愣住了，一时半会竟是发不出声音。
姬度呵呵大笑：“倒是好缘法，没想到姬某还是成就了一桩美事。”
一边说一边掏出那颗珠子递给钱阳：“既然如此，物归原主。”
钱阳摆摆手：“既然是姬兄引荐，那就当见面礼吧，要收回来可就打了自己脸了。”
姬度略略一想，也就畅快收下。
钱阳正色对着小齐说道：“我姓钱，你可以叫我钱公子，我呢看你有些天赋，但是不能收你为徒，只能让你在身边，带着你修行，不过你要想好，跟着我，未必就是好日子，苦头危险都是有的。”
小齐看了一眼对着他猛暗示的老蹩脚，赶忙也点头：“公子，我愿意的。只要老叔和我能吃饱，我能吃苦！”
钱阳也不多话，毕竟，这两人没见过什么所谓的苦难，吃不饱穿不暖也只是其中一种。
整天被人拿捏，生死经常被威胁，有时候挣扎都没资本的苦，也许这两人还没这么深切。
不过答应了就好，此去夜国，总也要开始组建自己的班底。
从傅沉归心，钱阳就开始这般打算。
这时候，他也想到了那个光头大汉，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着一起去了夜国。
钱阳看中小齐的原因，虽然傅沉和姬度各有猜测，但是绝对想不到真相如何。
在远古的时候，人族无论是合种法门，都是要先炼体的！
这个开端基本被现今所有的修炼士都遗忘了，因为那代表着人族开端最艰难也最弱小的时刻。
那时候的人族，在荒蛮野兽横行，异兽经常出没的神衍大陆，弱小都不足以形容。
而当时的天地元力又远不及如今这般浓厚，修行都是偶出天才自行摸索的结果。
而最初，自然是要模拟野兽乃至异兽的。
野兽和异兽，不说其他，身躯乃是一等一的强悍。
所以人族一开始，都是走得炼体的路子。
虽说原始又简单了些，但本质上就是追求肉身的强大。
气血和力量，才是源头。
而这一支从上古一直流传下来，直到至今的那些具有代表性的炼体功法，可谓是一脉相承。
也就是这些法门一则隐秘，二则一般人见不到，也不愿意吃这些苦头，否则别管他何门何派，把那些最顶尖的炼体法门放在一起对比就会发现，功法的原理一样和法门，大同小异，甚至如出一辙！
也就是在高深之处有所差异，特别是开头和打根基的部分，差距小得令人发指！
而这些，其实也是看天赋的。
虽说，现今的炼体法门那些宗派都喜欢宣称炼体不太注重天赋。
可是同样的炼体法门，修炼出来的难不成是差不多的修炼士？！
虽然里头也有着勤奋和心性的差距，但是天赋才是最开始的那部分，往往也是导致差距最主要的原因。
炼体法门的天赋，就在于筋骨。
筋骨和筋脉相差不过一个字，但实际上的差距却是犹如天地。
如今说说的筋脉，大多是伴随着血管而存在的，是元力流动之处。
而筋骨，首先则是看骨。
同样的个头，有些瘦小的却能比胖大的份量更重，大多源自于此。
骨骼的差距也是非常明显的。
紧密、份量重再加上骨骼外围纠结的筋也别密又强健，若是气血能天生再强大一些，这才是炼体最好的天赋！
而小齐，别看他小小的个子，份量应当是差不多孩子的两倍往上！
这就是筋骨的差距了。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老蹩脚使尽浑身解数，还在不少人的帮衬下，还是这么缺油水。
因为得来的食物，九成九都给小齐吃掉了！
刚才小齐啃肘子的样子，诺大一只肘子，像他这个个子身板，一般是塞不下的。
可是他拎着毫无难处，更是游刃有余地极快就吃完了。
他啃完的骨头，扔给狗，怕是狗都要嫌弃。
当真是一丝筋肉、骨髓都看不见，舌头一舔，那一点点油花花都干干净净的。
后面还准备端起一大盆子废片开造。
而老蹩脚，理所当然，显然，平常这小子大概就是这样。
这等饭量，一般的成年壮汉，也不过如此了。
因为看小齐的样子，那一大盆的废片，吃下去显然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很多炼体的天赋，大多被这样埋没。
所有的营养和份量，都不会凭空出现，先天越足，饭量就越大，骨质越密室，看着反而不起眼。
所以一般这样的孩子，若是出身不大好，一般都是吃不饱的。
穷人家里，平常的孩子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更别说这些胃口通着河海的货色！
吃不饱，自然长的就更瘦小，关键是那种饥饿感，无时无刻不再折磨着他们。
营养跟不上，那就一步步都跟不上，后来也只能泯然众人，甚至，连普通人都比不上。
这才是最残酷的现实！
要知道，这世上，所谓的炼体天赋，反而是出身底层的孩子身上才比较多见！
这其实也是天道的选择，上层有身份的那些人物，注定是要养尊处优的，出力气和汗水，会被认为是对他们身份的亵渎。
即便他们有天赋，但是富贵优越的日子过惯了，那些天赋就不再有了，诞下的血脉中，这种因子也会越来越少，越来越稀薄！
反倒是那些出身穷苦的孩子，父母就没有一个不需要出力气的，他们一生下来就在这种渴望中成长。
富贵人家得孩子有奶娘有下人，含在嘴里怕化了顶在头上怕摔了，奔跑跳跃都是一堆人小心翼翼。
而穷苦人家得孩子，小小的个子就能满村疯跑，这才是差距！
但关键就在于伙食！
伙食跟不上，这才是这些出身穷苦却有着炼体天赋的孩子们最大的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