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新办公场地
晚上九点五十分左右，黑色埃尔法抵达了澄海国际小区。
这次，朱芳没有站在小区门口迎接……她倒是想这么做，但被李川拒绝了。
为什么拒绝？
因为李川长记性了。
上一次，他来到澄海国际小区，朱芳就是站在小区门口迎接的他……当时，朱芳一见面，就抱着他的脑袋啃了起来，直接把旁边的保安大哥看冒烟了。
森先生是一个公众人物，知名度和影响力都不低，这要是被人发现，他跟一个成熟女性当众接吻，后果可想而知。
虽然李川当时带着墨镜，再加上天色比较黑，一般人认不出来，但这种事毕竟是有风险的，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有风险的事干多了，翻车也是迟早的事。
念及于此，李川便拒绝了朱芳要出门迎接他的想法。
这一次，他打算悄悄的潜入，当一回“花丛间谍”。
李川上一次来澄海国际时，朱芳曾给了他一张房卡，凭借这张房卡，他可以顺利的进入小区、进入单元楼、使用车位、使用电梯和打开朱芳家的房门，随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等于平白无故的多了一套房子。
晚上九点五十五分，黑色埃尔法停在了地下车库中。
李川下车，收回了车钥匙，送走了代驾，然后拿着准备好的LV包，进入了8号楼，并乘坐电梯上到了18楼。
电梯门打开，一位身穿家居服的美艳熟妇快步迎了出来。
朱芳看到李川，红唇一抿，整个人便扑了上去。
两人相拥片刻，立即开启了唇枪舌战。
良久，唇分。
李川一只手抚摸着朱芳的头发，另一只手将一个印着“LV”logo的包装盒递了过去，道：“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包吗？”
朱芳接过，好奇的打开查看。
“给你买的。”
李川嘴角微掀，道。
朱芳从包装盒中取出了LV包，拿在手中翻看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向李川，面色有些异样。
“怎么了？不喜欢吗？”
李川本以为朱芳看到这个包会很高兴，却没想到是这幅表情，这让他脸上的笑容一僵，不禁蹙起了眉头。
“不是不喜欢，只是……”
朱芳话到一半，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李川一脸疑惑。
“你等一下。”
朱芳说完，转身走向了卧室。
李川愣了愣，然后跟了上去。
朱芳走进卧室的衣帽间，从墙上取下了一个包，转身递给了李川，道：“你看。”
李川接过，看了一眼……只一眼，他的脸色就瞬间黑了下去。
“艹！”
李川嘴角抽搐，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咯咯~。”
看到李川吃瘪，朱芳不禁笑出了声。
笑完，她又上前抱住了李川的胳膊，将脑袋贴在李川的肩膀上，道：“没事的，你有这个心，我就很满足了，礼物什么的，无所谓的。”
听到朱芳的话，李川面色缓和了许多，但心中依旧有些憋屈。
他为朱芳准备这份礼物，也是花了一番心思的，他本想着能让朱芳开心一下，同时弥补一下他之前“吃软饭”的行为，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款包……朱芳竟然已经有了。
这仔细想想，虽然也很正常，但整件事太憋屈了。
“我把这包退了吧，再给你换一个。”李川试图找补道。
“不用了。”
朱芳笑了笑，道：“我不缺包，你看，那墙上，不都是么。”
李川顺着朱芳指的方向看了看……衣帽间内侧墙壁上，挂了整整一面墙的包，都快装不下了，粗略的数一数，至少也得有上百个了。
“那你缺什么？”李川收回目光，低头看向朱芳，问道。
“我什么都不缺，就缺……”朱芳又是欲言又止。
“缺什么？”李川追问。
“缺你。”朱芳满含深情的望着李川，目光闪动，似乎在诉说着浓烈的爱意。
李川面色一滞，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迟疑了许久，他勐的将朱芳抱起，冲到了卧室内的那张大床……
李川知道自己陪朱芳的时间少，但他没有办法，他……女人有点多，工作又比较忙，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他又不能向朱芳保证什么，所以说什么都是不对的，如此，他不如先行动起来，反正又不会错……从动物的本能出发，这也是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
一小时后，风平浪静。
李川和朱芳依偎在床上，随意的聊着天。
李川：“包，你真不要了？”
朱芳：“不要了，我都已经有了。”
李川：“多一个也没关系吧，万一，你用坏了呢？”
朱芳：“用坏了去修啊。”
李川：“嗯？还能修吗？”
朱芳：“当然能了，现在很多奢侈品维修店，你没听说过吗？”
李川：“哦，好像……听说过。”
朱芳：“现在很多的，修起来很方便……那个包，你就拿回去吧，送给你的其他女人。”
李川：“……”
朱芳：“你真的要搬走吗？”
李川：“嗯？”
朱芳：“宜家公寓。”
李川：“哦，这个之前不是说过么……驰创国际大厦那边现在已经装修好了，年后就能搬过去，到时，宜家公寓这边就没必要了。”
朱芳：“我知道，可是……你们可以把宜家公寓这边，当成一个分公司啊，这样不也能多招一些主播吗？”
李川摇头，道：“我们公司成立的时间太短了，人员、管理方面都跟不上，成立分公司的条件还不成熟……我们现在，最好是先集中管理，等再发展一段时间后，才会考虑成立分公司。”
朱芳（撅嘴）：“哦。”
李川：“撇什么嘴啊，怎么了？”
朱芳：“没怎么，就是……你们搬走之后，那些房间我都不知道租给谁了，空着也是浪费……”
李川：“嗯？宜家公寓的生意不好吗？”
朱芳：“去年上半年还好，下半年就不行了。”
李川闻言，试着回想了一下，发现朱芳说得对……宜家公寓的生意确实不太行，房间长期空着一大半，人气一点也不旺……若非如此，他当初也没办法一口气租下半层。
李川：“为什么下半年就不行了？”
朱芳：“竞争不过啊。”
李川：“竞争？”
朱芳：“嗯，宜家公寓往西，大概一百多米，有个四清公寓，你应该见过吧？”
李川：“四清公寓？哦，见过！它好像是……新盖的楼吧，对吗？”
朱芳：“对，去年五月份盖好的，六月就开始营业了，做的也是青年公寓……他们是新盖的楼，条件比较好，价格也便宜；宜家公寓的楼房，已经十多年了，各方面条件都跟不上，房租又很难往下降，所以顾客都被他们吸走了。”
李川：“哦，那你有想过将宜家公寓重新装修、改造一下吗？”
朱芳：“想过，但是……感觉赚不回来。”
李川：“哦？怎么说？”
朱芳：“宜家公寓是老式布局，装修、改造也很难超过四清公寓，而且，装修、改造完了，房租就得往上涨，房租一涨，就更没优势了。”
“嗯，说的有道理。”
李川微微点了点头，又沉吟了片刻，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换个生意做？”
“换个生意？”朱芳一脸诧异。
“嗯。”
“换什么生意？”
“直播公会，你觉得怎么样？”
“直播公会？”
朱芳微微一愣，道：“你是说……让我跟你做同行？”
“嗯。”
李川笑着点了点头，解释道：“抖音直播刚刚全面开放，目前正处于流量红利期，在抖音做直播公会，发展前景还是挺不错的……
宜家公寓有那么多房间，你可以抽出一两个楼层来，改成线下直播间，就跟我之前做的那样……同样是一个房间，你招一个主播挣的钱，可比你单纯的收房租多多了。”
“这个……”
朱芳面色一阵纠结，道：“我知道做这个很挣钱，可是……我不会做啊。”
“这个不难，学一下就可以了。”
李川说完，又想了想，道：“要不这样吧，你年后到我公司实习……”
“啊？你想让我给你打工？”
“不是打工。”
李川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是来学习的，我又不会给你发工资……你来我公司，跟着运营部做一段时间，最多……一两个月吧，你就能看懂、学会了，到时候，该怎么招人、怎么搭建团队、怎么运营、怎么管理等等这些问题，你心里也就有数了。”
“哦。”
朱芳信然的点了点头，道：“行！我听你的，什么时候开始？”
“2月11号，大年初七，我们正式上班。”
“好，我到时候就去上班。”
“……”
之后的半个多小时，李川向朱芳介绍了很多开设直播工会的要点……朱芳能听懂，但是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这一点很正常，她毕竟没有接触过这一行，光靠听，是不可能从一个小白变成一个“业内人士”的。
不过，这并不代表李川说的这些东西没用……李川说的，都是一些基本的知识点，朱芳了解完，就能在以后的实习过程中，多体会、多思考，这样一来，她会进步的更快，学习的效率也会更高。
时至晚上十二点，李川觉得自己讲的差不多了，便终止了该话题。
朱芳躺在李川的怀里，沉默了好一阵儿，然后缓缓开口问道：“你要回老家了么？”
“嗯，马上就要过年了，我爸一天给我打好几遍电话，不回去不行。”
“哦。”
朱芳轻轻的应了一声，随即就静静的不再说话了，也不知脑子里在想什么。
李川察觉到了怀中女人的异样，但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心中发出了一声叹息。
朱芳的身世，他是知道的……朱芳自从跟杨宇私奔后，就再也没跟家里联系过，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时过境迁，也不知“家人”二字变成了什么模样。
临近年关，朱芳的心里应该会产生一些变化。
早些年，她有杨宇陪着，过年倒也不算孤单，如今，杨宇入狱，只剩她一个人，住在这大房子里，也不知是种怎样的心态。
‘应该会很悲伤吧。’
李川微微动容，心中蓦地升起一股冲动——他想留下来，陪朱芳一起过年。
然而，这股冲动刚刚涌上心头，就被他强行压制了下去。
他留下来陪朱芳一起过年，他父母该怎么办？
他都一整年没回家了，老爸最近一天打好几遍电话，为了什么？
这些东西，他不能不考虑。
‘唉~~’
李川暗自长叹一声，然后紧紧地搂住了怀中的女人。
朱芳似是感受到了李川的情绪变化，一抬头，吻了上去……
……
第二天上午，驰创国际大厦。
李川来到此处，是为了验收装修公司对三木传媒新办公场地的装修、改造成果……这是之前约好的，不能再拖了。
再有几天就要过年了，装修公司那边急着给工人发放工资……这是件大事，如果不解决，他们这个年就别想好过了。
现在的装修工人，不是那么好湖弄的，尤其是在“过年”这个节点上，他们拿不到钱回家，后果是很严重的。
上午九点四十分左右，李川在装修公司总经理、业务员、施工团队主管，以及三木传媒行政部两名工作人员的陪同下，乘坐电梯上到了十八楼。
三木传媒，在经过昨天的那场年会后，现在已经全员放假了，然而，由于李川今天要验收的关系，行政部的两名员工又临时加了半天班……这个没办法，新办公场地的装修、改造进度，一直是由行政部负责跟进的，李川验收的时候，他们必须在场。
驰创国际大厦有两部电梯，一东一西，众人是乘坐东侧的电梯上楼的。
电梯门一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公司前台……新办公地点的公司前台，设计的较为简洁，地方不大，也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装饰，通体白色透光的设计，显得颇为高端。
前台的东侧，是一片候客区……候客区有沙发、茶几、饮水机等家具，另外还安装了一台自动贩卖机，里面有饮料和零食。
前台的西侧，是办公大厅……办公大厅的面积很大，几乎占到了楼层的一半。整个空间被分成了四块区域，每块区域都有五十到八十张办公桌，可以同时容纳三百人办公。
第209章 回家过年
前台南侧、办公大厅东侧，有一大一小两间会议室。
小会议室位于南侧，面积六十平左右，倒也不算很小，可以同时容纳30到40人……里面有一张十几米长的会议桌，投影仪、音响等设备也是一应俱全。
大会议室位于北侧，说是会议室，其实就是一间报告厅，面积两百多平，可以同时容纳一百多人，努力挤一挤的话，两三百人也能塞得下……报告厅内部，安装了一块超级大屏，另外还设计了一个小型的舞台，公司平时除了在这里开会、作报告之外，还可以举办一些晚会之类的活动。
办公大厅的北侧，有一排接待室，一共六间，大小不一，小的只有五六平米，大的有二十多平米……这里平时可用来招聘、面试，也可用来跟厂家或者品牌商谈判。
接待室西侧，是通往二楼（十九楼）的楼梯……楼梯是打通之后重新设计的，颇费了一番工夫。
楼梯间西侧，是员工休闲区，这里装饰的很漂亮，放置了多排沙发和座椅，另外还有咖啡机、微波炉、饮用热水器、零食柜、饮料柜等……这都是提供给员工的一些小福利。
员工休息区西侧，是卫生间，男女分用，各有十几个坑位。
卫生间西侧，是逃生通道……其实就是楼梯，大楼自带的，没法拆、也不允许拆，但在公司内部进行了隐藏式的设计。
逃生通道西侧，是第二个电梯间。
第二个电梯间西侧，是一个大型仓库，面积近五百平，平时用来存放商品和快递。
大型仓库再往西，就是森先生的直播间了……森先生的直播间，面积不算太大，六十多平，但里面的设备非常高端，装修也颇为豪华，一块大屏铺满了整面墙壁，面积都快赶上报告厅了；设备方面，有一台专属的服务器，网络光纤也是独立的，并且经过了多层加密，除李川本人外，任何人都不允许使用……李川平时也不用，只是在直播的时候使用。
森先生直播间西侧，是一间八十多平的独立办公室，里面还附带一间透明的小型办公室……这是行政办公室，也就是行政部的办公场地，李川的助理——朱辰伟的办公桌，也将安置在此处。
行政办公室西侧……没有了。
行政办公室位于整个楼层的最西侧，再往西就是墙壁了。
行政办公室对面（南侧），是总经理办公室，面积一百平左右，采用套间式设计，外部的办公室和接待区，加起来有六十多平；内部还有一间卧室，二十多平；卧室旁边还有单独的卫生间和衣帽间，面积不大，只有十几平。
办公室内装卧室、卫生间、衣帽间等，都是李川特意要求的，他有时候工作到很晚，就不想回家了，直接在公司住下，省时省力；平时累了，也可以休息一下，非常方便。
总经理办公室位于楼层的西南角，东侧有三间办公室，面积都不大，二三十平……紧挨着总经理办公室的，是财务室，郑玲芳和那名女大学生将在此处办公，剩下的两间办公室，暂时空置、还没有划定用途。
三间办公室东侧，便是办公大厅了。
办公大厅分成了A、B、C、D四个区域，按顺序排列。
办公A区和办公B区属于运营部，两者是连起来的，中间只用一排栏杆隔断；
办公B区和办公C区之间，有三间办公室……一间空置，剩下的两间分别是王成勇和于杰的办公室……三间办公室北侧，有一块四十平米左右的大厅，被设计成了展示台，平时放些海报、奖杯、奖状之类的。
办公C区和办公D区属于电商部，各自独立，分别用玻璃墙包裹了起来。
以上，便是一楼（十八楼）的整体布局。
二楼（十九楼）的布局较为简单，顺着楼梯上去，是大厅休息区，里面同样放置了沙发、座椅、茶几等家具，另外还有咖啡机、微波炉、饮用热水器、自动贩卖机等设备……主播平时可以在这里休息、吃饭、喝水。
楼梯间西侧有一个多功能化妆间，主播平时在这里化妆、换衣服。
化妆间西侧是卫生间；卫生间西侧是逃生通道；逃生通道西侧是电梯间；电梯间西侧是仓库……这部分空间的布局，跟一楼（十八楼）差不多，只是在仓库方面有所区别。
一楼（十八楼）的仓库有近五百平，平时主要存放商品和快递；二楼（十九楼）的仓库只有不到一百平，平时用来存放一些设备和道具。
除了以上空间外，剩下的全是直播间。
二楼（十九楼）一共有67个直播间，以大厅休息区为界，东侧有51个直播间，西侧有16个直播间。
东侧的直播间，面积都比较小，平均只有十几平，最多也不超过二十平……这是给娱乐主播们准备的，娱乐主播都是单独开播，房间里只有他（她）一个人，不需要太大的空间，十几平米足够了。
西侧的直播间，面积相对较大，平均三十平左右……这是给电商主播们准备的，电商主播直播时，旁边是需要有团队负责监控的，直播间少则三个人、多则七八个人，面积太小了不行。
以上，便是二楼（十九楼）的整体布局。
除了一楼（十八楼）和二楼（十九楼），还有一个楼顶。
楼顶的空间很大，有一千两百平左右……有人可能会问，驰创国际大厦的楼层面积不是两千多平吗？为什么楼顶只有一千两百平？
这是因为楼顶上有很多设施，如水箱、稳压泵、避雷针之类的，将这些设施隔离开之后，就只剩下一千两百平了。
楼顶的装修、设计比较简单，先是做了三层防水，然后铺上了一层假草皮，周围又做了一圈公园座椅和假花装饰，中间的区域完全空了出来，只在西侧建了一个木制凉亭，另外竖了一个秋千，一眼看上去，还是有些单调的。
不过，李川就喜欢这样。
装修公司之前给过他一个方案，在楼顶铺一层真草皮，弄一条鹅卵石路，再栽些真花，把楼顶打造成一个空中花园……然而，他嫌这样太繁琐了，而且后期保养起来也麻烦，不如弄些假花假草，做一个小型广场，平时不用过多保养，还可以举办些团建活动，例如看电影、吃烧烤、户外晚会什么的，以后等气候好了，还可以利用此处场地做一个户外直播间……想想还是很完美的。
李川边看边问，在新办公场地内转了很几遍，耗费了两个多小时，临近中午方才结束。
期间，他也发现了很多问题，但都是些细枝末节，不算太严重。
中午十一点半，李川验收结束，又过了半小时，他向装修公司转账了五百万。
有人可能会问，装修尾款不是六百六十万么，怎么只给五百万？
这是因为李川刚刚发现了不少问题……他要是现在就把尾款付清了，那些问题怎么办？装修公司拿到钱了，还会专心帮他解决吗？
这种事，对方保证的再好，他也不能相信，他必须要留下一些底牌、牵制住对方。
其实，按照李川的性格，对方若是没有把事情完全处理好，他是一分钱都不会给的……这次之所以例外，主要是考虑到年底了、装修工人都急着拿钱回家过年，他不能在这种事上做恶人，否则传出去，他的名声就毁了。
念及于此，他便给了装修公司五百万，只留下一百六十万、作为牵制对方的一种手段。
五百万，也足够装修公司给工人们发工资了。
……
第二天上午十点，橙色佳苑。
一辆黑色埃尔法缓缓靠近，停在了小区门口。
橙色佳苑这个小区，李川已经是第二次来了。
他上次来，还是五个月前……当时他想做直播带货，因为缺乏资源，所以想邀请王成勇加盟，于是，提着两瓶茅台就过来了。
橙色佳苑是王成勇的家，这是他上一世留下的记忆。
不过，他这次来，不是为了王成勇，而是为了李坤。
李坤此前住在一个中档小区，房子是李川帮他找的，房租也是李川帮他付的，他在那里住了四个多月，后来当主播挣到钱了，就想着换个好一点的地方，他找来找去，便找到了橙色佳苑，跟王成勇做起了邻居。
“李坤搬家”这件事，李川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现如今，三木传媒已经全员放假，李川也已经把工作都处理完了，也是时候回老家过年了。
今天，就是他回老家的日子。
从杭市到温市，距离三百公里，坐高铁需要两个半小时，加上坐车、候车的时间，至少也得四五个小时，这还不如直接开车回去……三百公里的距离，开车跑高速的话，也就四个小时左右。
如此，李川打算开车回老家。
他开车回老家，当然要叫上李坤……李坤是他的堂弟，两人住在一个村，家离的又很近，不到一百米……这种情况下，他们肯定是要一起行动的。
其实，不仅仅是李坤，陈晨和刘欣彤也要跟他一起回去……陈晨家离的也不远，就在邻村，几百米的距离；刘欣彤家，离的稍远一些，但也是在邻镇，而且比较顺路。
四人都是一个地方的，一起行动，理所当然。
昨天下午，他们已经商量好了：今天上午，一起乘坐李川的车回老家。
适时，李坤说他买了很多年货，一个人拿不了，需要去接一下……李川也是因此，得知了“李坤搬家”的消息。
李坤上午九点半，就站在小区门口等着了，看到黑色埃尔法到来，他先是冲李川招了招手，然后回头对保安说道：“麻烦抬一下杆。”
说完，他便走到了黑色埃尔法跟前，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上。
“哥。”
“嗯，几号楼？”
“3号楼，1102。”
“……”
来到李坤的新居，李川先是四处参观了一下。
李坤找的这处房子，是一个近三百平的大复式，上下两层，装修的十分豪华，比朱芳家的超级大平层也不逞多让。
“这房子多少钱？”李川参观完，随口问道。
“一个月三万六。”
李川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三万六的月租金，对普通人而言，可能是天价，但对于李坤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直播上半个小时也就挣回来了。
对于李坤挣到钱就大手大脚的行为，李川心里也没什么看法，因为他也是这样做的……在他看来，挣钱就是为了花的，不花，难道要等着买棺材吗？
“赶紧收拾吧，陈晨她们还等着呢。”
“好，我之前都装好了，在卧室里。”
“……”
李坤买的年货确实不少，而且都非常贵，光茅台就有三箱，还有一箱中华……
李川看到这些东西，不禁撇了撇。
茅台和中华，他也买了，只是没有这么多，他只买了一箱茅台和两条中华……这些在他看来，已经够了。
相比较之下，李坤的做法属实有些夸张了，这份豪气劲，看起来似乎比他还有钱。
不过，他懒得说什么，毕竟是年货，贵点就贵点吧。
“嗯？这是什么？”
李川正在帮李坤收拾东西，突然看到竖在墙边的一个袋子有些眼熟，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李坤闻言，凑过来看了一眼，道：“哥，这是你给我发的年终奖，你忘了？”
“年终奖？”
李川微微愣了愣，道：“那八十万？”
“嗯。”李坤点了点头。
“你拿到钱……不存银行里吗？”李川蹙眉道。
李坤摇了摇头，道：“我要把这些钱带回去。”
“带回去干嘛？给大伯？”
“是，嗯……不是。”
“啊？你说的啥？”
“我是想给他的，只是……”
李坤咬了咬牙，道：“他从小就看不起我，就知道揍我、骂我，从来都不知道关心我，现在我挣钱了，我要这些钱甩在他的脸上，让他……砰~！”
李坤话没说完，就被李川一脚踹翻在地。
第210章 两女的密谋
李坤趴在地上，整个人懵了一下，他不明白李川为什么突然踹自己，怔怔的抬头看过去，却见李川一脸阴沉之色，他心中一突，才勐地意识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哥，我……”
“你什么你？赚点了钱就不知道姓什么了？还把钱甩在你爸脸上，你敢这么做试试？我爸和三叔他们、也包括我，不把你的腿打断了，我们的名字倒过来写！”
“哥，我那……只是个比喻。”
“什么比喻？”
“就是……”
李坤挠了挠头，努力解释道：“我只是想把钱拿回去、气气他，不是真的要把钱甩在他脸上，那个……我就随口一说，做个比喻而已。”
“嗯？”
李川挑了挑眉，问：“真的？”
“真的。”
李坤一脸肯定道：“你也不想想，我怎么敢啊，我要是这么做了，不用你们动手，他就把我的腿打断了。”
“哦，这么说，我冤枉你了？”
李坤没有说话，但他脸上的表情和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嘿~！”
李川冷笑一声，上前两步，又给李坤的后脖子来了一巴掌。
啪~！
“嗷~~！”
李坤惨叫一声，捂着自己的后脖子，看向李川的目光中充满了委屈。
“你委屈什么？”
李川板着脸，开口教训道：“就冲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踹你一脚难道不应该吗？还把钱拿回去、气你爸，你能气的着他吗？你把钱拿回去了，他高兴还来不及呢，你凭什么觉得他会生气？你脑子是怎么想的？啊？”
李坤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李川微微蹙眉，道：“你不会真觉得你爸看不起你吧？”
李坤顿了顿，然后点了点头。
“艹！”
李川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道：“老子看不起儿子，亏你说得出来……这种事，你在外面听说过吗？”
李坤试试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了，你爸就你一个儿子，他怎么可能看不起你，好好用脑子想想……他平时打你、骂你、损你，都是为了你好，只不过方式有些问题罢了。”
李坤一阵沉默。
“唉~。”
李川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你爸小学毕业，没什么文化，也不懂教育，整天只知道打、骂，在他心里，他觉得这样做可以鞭策你、让你进步和成才，然而他并不知道，这种教育方式，其实是不对的，很多时候非但起不到教育的作用，反而会破坏父子之间的关系。”
李坤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问道：“那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爸都五十多了，你还想让他改啊？”
李川有些好笑道：“做梦吧你。”
李坤闻言，脸上一阵失望。
“你不用觉得失望，你现在都长大了，思想成熟了、也能挣到钱了，你爸的教育方式无论怎样，以后都没什么用了……以后，你爸想说什么、就让他说，你权当是放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也不要试图反驳，要是实在觉得烦了，就干脆别理他，你现在不跟他住一块儿，他能唠叨你的次数也有限，稍微忍忍就过去了。”
李川说完，又补充道：“再过上几年，你再长大一些，就知道这都不是事了，反而会觉得有些好玩。”
“好玩？”李坤一脸迷惑。
“嗯。”
李川点了点头，道：“你现在体会不到，以后就懂了。”
李坤一脸懵逼。
“行了，别想了。”
李川笑着摇了摇头，道：“你想也想不明白，赶紧起来收拾东西吧，陈晨她们还等着呢。”
“哦。”
李坤反应过来，从地上爬起，开始忙活正事。
两个人，来回三趟，花了十几分钟，总算是将李坤购买的年货、全部搬到车上。
一切收拾好后，两人上车，驾驶着黑色埃尔法离开了橙色佳苑，赶往了铂悦府。
铂悦府，位于西溪湿地公园西北部，是去年六月份刚刚建成的一座新式高档小区……刘欣彤买的房子，就在这里。
刘欣彤的买房时间，是去年十一月份，买完之后，立即开始装修，直到上个月才结束，现在刚住进去没几天。
刘欣彤不是一个人住，陈晨跟她一起住。
陈晨没有在外租房子，她目前还是浙省大学的一名大四学生，平时都是住在学校宿舍的，若非刘欣彤强烈邀请，她也不会搬过去。
上午十点半左右，黑色埃尔法抵达了铂悦府。
适时，刘欣彤也早已站在小区门口等候。
刘欣彤上车，李川在她的指引下，开车驶入了小区，兜兜转转了两分钟，最终停在了11号楼楼下。
11号楼二单元1301，就是刘欣彤购买的房子。
他们乘坐电梯上楼，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收拾东西的陈晨。
几人见面，先是交流了一会儿，然后李川和李坤开始对房子进行参观……第一次来、先参观一下，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尤其是刚买的房子，来人必先参观。
刘欣彤的房子，有146平，面积不算太大，但是户型很好，南北通透，三室两厅两卫，看起来很舒服，采光、环境什么的，也都不错。
李川：“这房子不错，眼光挺好的。”
刘欣彤：“是吧，我最喜欢这个阳台了，我当时就是冲着它买的，还有这里……”
李坤：“这房子买的多少钱？”
刘欣彤：“380万。”
李坤：“380万，那……两万多一平？”
刘欣彤：“嗯，两万六。”
李坤：“不便宜啊。”
刘欣彤：“还行吧，我觉得。”
李川：“两万六不算贵，这地方，平均房价都两万了……新小区，环境、户型什么的，都比较好，而且还有个学区，两万六真的可以了。”
李坤：“哦，这样啊。”
李川：“这房子的首付多少？”
刘欣彤：“114万，30%。”
李川：“月供呢？”
刘欣彤：“两万三左右。”
李川（点头）：“嗯，那还可以。”
李坤：“装修呢？我看这房子的装修也挺不错的，花了多少？”
刘欣彤：“四十多万，不包括家具。”
李坤：“家具有点少啊。”
刘欣彤：“家具只买了一些最基本，剩下的很多还没买呢，要等年后再说。”
“……”
几人围绕着房子，闲聊了十几分钟，随后才开始收拾东西。
上午十一点，东西装载完毕，李川坐进了驾驶室，李坤坐到了副驾驶，陈晨和刘欣彤坐在了后排。
车辆启动，缓缓离开了铂悦府，踏上了回家之路。
……
中午十二点，某高速服务区。
一辆黑色埃尔法径直驶入，停在了前方的停车场上。
车辆熄火，车门打开，李川、李坤、陈晨、刘欣彤四人具皆下了车。
他们为何在此处停车、下车？
因为到中午了，他们肚子饿了，要吃饭。
高速服务区是餐厅的，而且是自助餐，35元/位。
四人走进餐厅，由李川支付了140块，然后各自那餐盘打饭……打好饭后，他们找了一个靠近角落的位置坐下，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中午十二点二十分左右，陈晨和刘欣彤率先吃完，结伴去上厕所。
路上，两女低声互相交谈了起来。
“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刘欣彤轻轻蹭了下陈晨的胳膊，问道。
“我……还没想好。”陈晨看了刘欣彤一眼，脸色微微发红道。
“你还没想好？唉~~。”
刘欣彤发出了一声叹息，然后语重心长道：“陈晨，这次回家过年，很可能是你最后的一次机会了，老板他现在……你也知道，都已经跟明星之类的混在一起了，等到明年这个时候，他不知道会发展到什么程度，到那时……他可能就看不到你了。”
陈晨面色一暗，缓缓的低下了头。
她们刚才说的，是针对李川的某项计划。
刘欣彤知道陈晨喜欢李川，出于闺蜜的情义，她经常帮陈晨出谋划策。
几个月前，刘欣彤曾给陈晨出过一个主意，她让陈晨打扮的性感点，去尝试勾引一下李川。
对于这项提议，陈晨一开始是不接受的，因为这不符合她的性格，穿着性感的衣服、去勾引一个男人，她心里过不了这一关。
然而，她再坚持，也抵不过刘欣彤频繁的语言攻势。
在刘欣彤的再三“劝说”下，她最终还是咬着牙同意了。
于是，在去年十二月的某一天，陈晨借着工作的名义，去到了李川的办公室，好好“展示”了一番。
“展示”的效果并不理想，李川并没有被她勾引到。
不过，她也不是毫无收获。
她在“展示”完、准备离开办公室时，李川曾严厉要求她“穿好衣服，再出去”……这样的举动，让她感觉、李川其实是有点喜欢她的，心中十分开心。
离开办公室后，她给刘欣彤打了个电话，汇报了一下情况，刘欣彤建议她乘胜追击，晚上再去找李川一趟，争取把生米煮成熟饭……她当时纠结半晌，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开始行动，李川就出差、去BJ了……再回来，已经是两天后了。
那时的她，早已没有了当初的勇气，穿着、打扮都恢复了正常，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一晃几个月过去，临近年关之际，刘欣彤又向她提了个主意……她和李川，老家离的比较近，双方的父母也都认识，过年的时候走动一下，再使些手段，有机会直接确定关系。
她想了想，觉得刘欣彤说的有道理，但是她还没有完全下定决心。
此时此刻，刘欣彤看到陈晨暗然神伤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开口安慰道：“算了，你先别想那么多了，距离过年还有几天，你可以再好好考虑一下……开心点，别这幅模样，否则一会儿被他看出来了。”
“……”
中午十二点半，黑色埃尔法再次启动，朝着温市的方向，一路疾驰而去。
下午三点半左右，黑色埃尔法抵达了刘欣彤家。
因为刘欣彤也带了不少年货，所以李川直接将车停在了刘欣彤家门口，这一下，把刘欣彤的父母都给招出来了。
于是乎，李川、李坤、陈晨三人，受到了热情的招待，尤其是李川，简直是皇帝般的待遇。
这一点很正常，刘欣彤在杭市做什么工作、做的怎么样，她父母都是知道的……几个月前，刘欣彤还只是一家快餐店的服务员；几个月后，便成长为了一名“千万网红”，不仅人气极高，每个月还赚上百万，如今更是连房子都买了。
刘欣彤的人生，能够拥有如此大的转变，主要功劳就在李川身上……李川不仅是刘欣彤的老板，还是她的恩人。
这般情况，刘欣彤的父母看到李川，能不热情么。
然而，这种热情实在是过于炽热了，李川实难消受。
因此，他只陪刘欣彤的父母聊了十分钟，就坚决告辞了。
临走前，他车上还多了一些东西，分别是两袋大苹果、一袋大桃子、两个大柚子、三斤牛肉等……这些都是刘欣彤父母提前准备的年货，他们本来是打算自己吃、或者留给亲戚朋友们吃的，如今看到李川，他们也不管过年怎么样了，全都一股脑的塞了过来。
李川尝试过拒绝，但是一点用都没有，而且，他每多待半分钟，车上就又会多一些东西。
他见势不妙，便直接开车跑了。
下午四点左右，黑色埃尔法抵达了陈晨家。
李川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没敢再把车停在陈晨家门口……他隔着半条街就停车了，然后让李坤负责帮陈晨搬运行李和年货，他自己则留在车上，不抛头、不露面。
然而，就在李川等待期间，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陈晨的父母，竟然绕过半条街、跑过来了！
陈晨的父母，是认识李川的，他们强烈要求李川下车，晚上一起吃顿饭。
李川连连拒绝，直说自己还没有回家、得赶紧回家一趟。
他觉得自己这个理由很充分，哪知陈晨的父亲一听这话，直接掏出手机，给李川的老爸打了个电话，电话里明确说明要留下李川吃饭……更让人没想到的是，李川的老爸竟然同意了！
李川震惊过后，迅速调整好思绪，用尽量委婉的语气道：“叔，我已经一年没回过家了，我想我爸妈了，我爸妈肯定也想我了，所以我真的要赶紧回去一趟……这样吧，叔，等过完年，我找个机会，主动登门，跟您好好喝一顿，您看行吧。”
李川此话一出口，陈晨的父母才算是放过了他。
下午四点二十左右，黑色埃尔法再次启动。
待走出几十米远后，李川皱着眉头，向旁边的李坤问道：“怎么回事？陈晨的爸妈怎么跟出来了？”
“跟我没关系。”
李坤摊了摊手，表示无辜道：“陈晨说的。”
“陈晨说的？”
李川愣了愣，问道：“她怎么说的？”
“她跟她爸妈说，是你送她回来的，她爸妈问她你在哪，然后她就指出来了。”
“嗯？我之前不是特意告诉过你们，别说我在吗？”
“我知道啊，所以我没说。”
“那陈晨为什么说了？”
“我怎么知道？”
李坤耸了耸肩，道：“她可能是没听清吧。”
“靠！”
李川忍不住骂了一声。
骂完，他也没多想，他觉得李坤说的是对的，陈晨应该是没听清，否则又怎么会不听他的话呢。
第211章 箱包厂
浙省农村普遍发展的比较好，李川的老家——立乔村也不例外。
立乔村整体规划的较为方正，全村水泥铺路，路面宽敞，旁边还栽有冬青和白蜡树，一眼看上去，还是挺赏心悦目的；村里有七百多户人家，其中一半以上都是二层小楼，但并不包括李川家。
李川家位于立乔村南侧，房子就是普通的砖瓦平房……其样式，放在其他省市的农村里，可能还算不错，但放在立乔村，就显得有些寒酸了。
李川家的经济条件，也正如房屋展现出来的那般，平时吃穿不愁，家具、家电都买得起，也有一定的存款，但想买房子、买车，还是十分困难的，整体的经济状况，在立乔村属于“比较贫穷”的那一类。
下午四点半，黑色埃尔法抵达了李川家门口。
适时，李广武和李浩杰，正站在大门口处贴对联。
李广武是李川的老爸；李浩杰是李川的堂弟。
李川的爷爷奶奶，一共有四个孩子：
老大：李广文，今年53岁，有两个孩子……大女儿叫李菲，是李川的堂姐，今年28岁，目前已经成婚，并且生了一个儿子；小儿子就是李坤了，今年22岁。
老二：李广武，今年49岁，只有一个孩子，名叫“李川”，今年23岁。
老三：李广才，今年46岁，有两个孩子……大女儿李欣昱，是李川的堂妹，今年19岁，目前在上高三；小儿子李浩杰，今年14岁，目前刚上初中。
老四：李玉兰，今年43岁，有两个孩子……老大王诗雨，李川的表妹，今年也是19岁、在上高三；老二王艺涵，今年8岁，刚上小学。
李川的爷爷奶奶已经去世了，留下兄弟姐妹四个。
这四个兄弟姐妹，都是在立乔村长大的，但目前还生活在立乔村的，只剩下老大李广文和老二李广武。
老四李玉兰，二十年前就嫁到了宁波，隔着两百多公里，每年只回来一趟；老三李广才，前些年在县城里买了房子，全家都搬过去了，不过，由于县城离得比较近，他们倒是经常回来。
今天是2月3号、腊月二十九，明天就是除夕了。
李川的三叔、李广才一家，今年也是早早的回家，准备大扫除、贴对联什么的……他们可能是忙活的差不多了，便派李浩杰过来，帮李川家贴对联。
此时此刻，李广武和李浩杰，看到一辆黑色埃尔法停在他们面前，表情都有些疑惑，待看清楚来人后，他们脸上的疑惑慢慢变成了惊讶。
“哥~！”
李浩杰当前一步，跳到了驾驶室门前，帮李川拉开了车门。
李川下车，顺手揉了揉李浩杰的脑袋，道：“你怎么变矮了啊。”
“啊？有吗？”李浩杰一脸懵逼。
“哦，没有。”
李川立即反应过来，道：“我看错了。”
他对李浩杰的印象，还停留在前世的2022年……当时，李浩杰已经上高中了，个子蹿到了一米八，只比他矮一点，而此时的李浩杰，刚上初中，还没开始发育，个子只有一米五几。
两者的形象差距太大，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便脱口而出了。
“爸。”李川抬头，看向了后方的李广武。
“嗯。”
李广点了点头，问道：“你不是在陈晨家吃饭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刚回来，哪有空陪他们吃饭啊。”
李川摆了摆手，道：“改天再说吧。”
“哦。”
李广武也不作怪，瞥了一眼旁边的黑色埃尔法，又问道：“这车……你买的？”
“公司的。”
“你开的那个公司？”
“嗯。”
“花了多少钱？”
“一百多万。”
“这么贵？！”
“可以抵税的。”
李川不想多谈，当即转移话题问道：“我妈呢？不在家吗？”
“你妈上班去了，晚上六点多才回来。”
“哦。”
李川应了一声，也没有多说什么，他是知道自己母亲工作的性质的。
母亲名叫马晓莲，今年46岁，目前在镇上的一家箱包厂工作，三班两倒（上12小时、歇24小时），全年无休，即便是过年、也不例外。
这么辛苦的工作，每个月的工资还不到五千块。
想到此处，李川不禁有些自责。
他自从重生回来，已经过去大半年了。
这大半年，他从一个穷小子变成了亿万富翁，事业做的蒸蒸日上，却是忽略了家里的情况。
他只是在去年九月份的时候，给家里转过五万块钱，最终还被退回来了……父亲李广武在电话里跟他说：“家里暂时不缺钱……你现在在创业，需要用钱，赚到钱自己拿着就行，先不用管家里面。”
这话，他真听进去了，此后再也没给家里转过钱。
他本以为没什么，因为家里确实不怎么缺钱，有着十几万的存款，饿不着、冻不着，想买什么也可以买。
然而，这只是表象罢了。
家里有钱，不代表敢随便花钱，也不代表可以轻松愉快的享受生活。
他的父母依旧在工作，而且是颇为辛苦的工作……老妈马晓莲在箱包厂里上班，虽然不算太累，但也并不轻松；老爸李广武是装空调的，这个就比较累了，整天早出晚归，做体力活，身上经常酸痛。
父母境遇如此，他却整天大手大脚，住别墅、买豪车、养情人、给女主播刷礼物……他随随便便一笔消费，都够老爸老妈工作好几年、甚至一辈子了。
想到此处，李川心中羞愧无比。
与此同时，他也下定了决心……他要让老爸老妈都辞职，以后不工作了，好好的享受生活。
不过，他没有立即开口。
他准备等老妈下班之后，再跟父母好好的谈一谈。
“哎幼，抱不动了都，你小子这一年胖了多少？有三十多斤吧？”
“哪有，就十几斤。”
“十几斤？不止吧。”
“……”
李坤这时也下车了，在跟他二叔、也就是李川的父亲打过招呼后，便跟李浩杰玩闹了起来。
“行了，别闹了，先搬东西。”
在李川的招呼下，李坤和李浩杰停止了玩闹，开始搬卸年货。
李川买的年货不多，四个人几趟就搬完了。
之后，李川又开车去到了李坤家，帮李坤搬卸年货。
然而，李川刚到李坤家，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自己的大伯、李坤的父亲——李广文，叫到屋里喝茶、聊天去了……李坤买了那么多年货，最后全都由他一个人搬了。
李川跟李广文聊了大半个小时，然后告辞离去。
离开大伯家后，他又去到了三叔家，在那里待了近半个小时，时至晚上六点左右，他返回了自己家。
适时，李广武已经在李浩杰的帮助下，把对联什么的都贴好了，现在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
李川走过去看了一眼，然后熘回了自己房间，躺到床上玩手机去了。
玩了半个多小时，老妈下班回家了。
相比起老爸的少言寡语，老妈要唠叨得多，看到李川，就是一通念经。
念了近二十分钟，直到李川快受不了的时候，老爸终于把饭做好了。
晚上七点左右，一家三口围坐在餐桌前，吃起了晚饭。
十分钟后，李川吃的差不多了，便开始说起了正事。
“爸，妈，你们辞职吧，以后别工作了。”
李广武和马晓莲闻言，愣了愣，相互对视一眼，最后由李广武开口道：“你赚了很多钱吗？”
“嗯。”
李川点了点头，道：“钱对我来说，已经不是问题了，所以你们没有必要再做那么辛苦的工作了，早点辞职，好好的享受一下生活吧。”
“享受生活，我们当然愿意，只是……你刚创业半年，稳定下来了吗？”
“基本稳定了，后续只要正常运营，不会出大问题的，你们放心就好。”
李广武和马晓莲再次对视一眼，这次由马晓莲开口道：“川儿，妈知道你本事大、能赚钱，可是我和你爸都还没老，现在就退休，太早了吧。”
“这分什么早晚啊，你们早一天退休，就能早一天享受生活……你们辞职了，可以到处旅旅游、玩一玩，你们不都还没出过省么，也该出去看一看了，要是等老了，你们就走不动了。”
“我们现在也走不动啊，旅游可累人了，有什么好玩的。”马晓莲颇为嫌弃道。
“啊？这……”
李川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了。
“行了。”
李广武开口，对着马晓莲道：“你那厂子，不是快倒闭了么，现在正好，也不用再找工作了。”
“倒闭？”
李川有些发愣。
前世的记忆告诉他，母亲在那家箱包厂里工作了很多年，一直到他重生之前，还在里面工作，他通过母亲偶尔透露的一些信息得知、那家箱包厂的经营效益很好，2021年下半年的时候，还开了一家分厂，面积比原来大了五六倍，员工数量也比原来多了四五倍……这样一家在后世逐渐发展壮大的厂子，怎么就要倒闭了呢？
李广武：“嗯，你妈前段时间跟我说的。”
马晓莲：“我没有说倒闭，只是说效益不好。”
李广武：“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马晓莲：“不是一个意思！倒闭是破产，厂子直接没了，效益不好只是最近接不到生产单，几条线都停了，但还到不了破产的地步……而且，我最近听办公室（厂办公室）的人说，厂子来年可能会被卖掉，他们已经找了好几个买主了。”
李广武：“厂子卖了，你工作还能留得住吗？”
马晓莲：“当然能啊，新老板难道就不需要工人了？你用脑子想想。”
“……”
李广武和马晓莲交流期间，李川的大脑快速转动了起来。
箱包厂要卖？
这个消息，让他感到意外。
他前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件事……也有可能是听说过、但是没放在心上，最后忘了。
但不管怎么样，这个意外的消息，让他的内心泛起了一丝涟漪。
箱包厂是做什么的？
简单说，就是生产拉杆箱、双肩包、单肩包等产品的工厂。
李川之所以内心泛起涟漪，是因为拉杆箱、双肩包、单肩包等产品，比较符合直播带货的场景。
他要是收购一家箱包厂，完全可以打造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品牌。
自建供应链、孵化品牌，这方面他已经思考了很久了，他一直想做，但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目标。
如今，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母亲所在的那家箱包厂，似乎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原因主要有以下几点：
首先，产品的种类合适。
拉杆箱、双肩包、单肩包等产品，只要质量过关、价格合适，在直播间是一定能卖得出去的，虽然不太可能大卖，但每场直播卖个几千、几万单，还是比较轻松的。
其次，产品有利润。
箱包类产品的利润率，在20%到50%之间，数值不算太高，但也还算不错，如果走的量大，成本压低，利润率是能够保持在一个较高的水平线上的。
还有一点，那就是母亲所在的那家箱包厂，本身的条件也很不错。
由于马晓莲工作的关系，李川使用过该箱包厂生产的次品旅行箱。
虽然是次品，但跟成品的差别不大，只是侧面有些凹陷，看起来像摔了一下，实际上是塑形过程中出了一点问题。
那个次品旅行箱，李川从大三下学期开始用，一直用到他重生，历时六年，中间摔过很多次，只是提手不小心摔断了，其他地方都没事，足见其质量优异。
该旅行箱的成品售价，在280块左右，还是比较便宜的，仔细研究下，除了样式普通些，其他都没问题。
因为那个次品旅行箱，李川对该箱包厂有了一个不错的印象。
该箱包厂的其他产品怎么样，他不知道，单就旅行箱而言，他个人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好好打造一下，是有机会做成一个品牌的。
李川思索半晌，暗暗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问道：“妈，你（工作的）那个厂子，真的要卖吗？”
“不知道。”马晓莲摇了摇头。
“不知道？”李川微微蹙眉。
“我只是听办公室的人说、老板联系过买家，具体真的假的，我也不知道，但我猜……大概率是真的。”
“哦。”
李川应了一声，陷入了沉吟。
沉吟半晌，他下定决心，要找机会去该箱包厂实地考察一下，如果对方真的要卖、且条件比较合适的话，他就买下来，好好运营一番，当作是“自建供应链”的第一步。
第212章 五金店和超市
“妈，你们厂子……我记得是在派出所那边，是吧？”
李川打算明天过去看看，所以询问起了地址。
箱包厂，他之前去过一次，当时好像是给老妈送伞还是送衣服，时间隔的比较久，他有些记不清了。
“派出所西边的路口，往南，五百米。”
“叫什么？”
“冠丰箱包制造厂。”
“冠丰？冠军的‘冠’？”
“冠军的‘冠’，丰收的‘丰。”
马晓莲说完，脸色有些疑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去过去看看。”
“看什么？那有啥好看的？”
“那个……我不是做直播带货么，旅行箱、书包这类产品，挺适合在直播间卖的，我打算明天过去转转，看能不能合作一下。”
李川没有说实话。
他倒不是刻意欺骗，主要是“收购箱包厂”这件事，八字还没一撇呢，现在说出来不太好。
“哦？”
马晓莲信以为真，颇为兴奋道：“那敢情好啊，我们厂的东西不错的，就是找不到销路……川儿，你要是能帮我们厂把货卖出去，那可是帮了我们厂大忙了……到时候，老板可能就不用卖厂了，他一高兴，说不定还能把我调到办公室去。”
“这事还没定呢，我……尽量吧。”
李川有些心虚的应付道。
他当然不可能真的帮箱包厂卖货，这跟产品无关，产品再好、他也不会卖，因为他想要收购对方。
箱包厂现在销路受阻、陷入困境，老板解决不了，想要对外出售，这对他而言，正是出手收购的最佳时机……如果他帮对方起死回生，老板见厂子经营效益好了，又不想卖了，到时候他怎么办？
即便最终能达成收购意向，他需要付出的成本，也要比之前高得多。
这么蠢的事，他怎么可能会干。
“你们厂办公室，挣钱很多吗？”
李广武顺着马晓莲的话，问道。
“不多，跟我们（普通工人）差不多，一个月四千多，有的比我们还少。”
“那你调到办公室做什么？”
“办公室清闲啊。”
马晓莲白了李广武一眼，道：“办公室不用干活，就是处理处理文件、管管工人，而且上班时间很规律，朝九晚六，不用天天熬夜……”
“算了吧。”
李广武摆了摆手，道：“你就听儿子的，辞职在家待着，或者出去玩玩……儿子都能挣钱了，你就早点退休，享享福，忙了这大半辈子了。”
“不行！”
马晓莲严辞拒绝道：“我都还没老呢，退什么休……出去玩，上哪玩啊，人生地不熟的，还怪累人……在家闲着也无聊，人家都上班，打麻将也没找不到人，我还能整天待在家里看电视吗？”
“我说你……享福都不会享吗？儿子都能挣钱了，你还瞎折腾什么？老实在家待着就行了……以后，我也换份清闲些的工作。”
“你怎么不在家待着？”
“我？我肯定不能在家待着。”
“你为什么不能？”
“……”
李广武和马晓莲说着说着，吵起来了。
李川坐在旁边，头疼不已。
这时的他，大概明白了父母心中的想法……儿子能挣钱了，他们也愿意多享享福，只是他们还没老，完全闲着、什么事也不干，他们是不愿意的。
‘这怎么办？’
‘给他们找点事做？’
‘他们也没有兴趣爱好，能做什么呢？’
‘要不……拿点钱出来，给他们做点小生意？’
‘嗯……这个可以。’
做生意跟打工，区别还是很大的……做生意，自己说了算，时间安排相对自由；打工，就要听人管，还要遵守各种规章制度，时间安排不自由，有时还会被骂，压力也是挺大的。
李川想了想，觉得让老爸老妈从打工群体中脱离出来，做点小生意、自己当老板，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具体做什么生意呢？’
‘要不……等我把箱包厂买下来，让老爸老妈去经营？’
这个想法刚刚涌上心头，就被李川否决了。
箱包厂对他而言，是“自建供应链计划”的第一步，非常重要，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后果会很严重。老爸老妈打了一辈子工，没当过领导，恐怕应付不过来，即便能勉强胜任，后续的工作压力也会非常大，绝对不会比打工轻松，甚至可能会更累……这显然违背了他的初衷。
‘生意不能搞的太大，要尽量小一点，这样，老爸老妈才不会有压力，同时也能应付得过来。’
‘如此，做点什么好呢？’
‘开个餐饮店？’
‘不行，做餐饮太累了，一忙就要忙很长时间，根本没有时间休息的。’
李川的初衷，是想给父母找点事情做，并不是为了挣钱，太忙、太累的生意，肯定是不行的。
他的想法，就是找一个平时不怎么忙、做起来相对轻松的生意，赚钱什么的、都无所谓了。
他思索半晌，脑中突然有了个主意。
“这样吧。”
李川突然开口，打断了正在“吵架”的父母，道：“爸，妈，我出钱，给你们开家五金店吧。”
“五金店？”
“对。”
李川点了点头，道：“五金店是门很好的生意，货品的利润比较大，还没有保质期，不用担心货品积压或者贬值，虽然前期的投入成本比较大，但后期运营起来非常轻松，基本上就是每天等顾客上门，不用干别的，甚至不开门都没事，你们在店门口贴个电话，顾客看到了，会主动给你们打的……这个，你们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马晓莲想都没想，直接拒绝道：“开五金店，还不如开超市呢。”
“超市？”
李川微微蹙眉，道：“为什么？”
“超市生意好啊，五金店都没人的。”
“那只是表象。”
李川摆了摆手，解释道：“五金店的顾客和超市的顾客，本质上是不一样的……没有需求的人，永远都不会走进五金店；而走进五金店的，都是有明确需求的顾客，你店里只要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就一定会买，而且都是‘买完就走’的类型，这是五金店独特的商业属性，它给人的感觉，好像生意特别差，但实际上真不一定。
超市就不一样了，超市是可以“逛”的，全世界都有‘逛超市’这个说法……一个人在超市里逛了半天，到最后、可能一件东西都没买，这样的人流量，没什么太大的意义，因为你一分钱都挣不到。
相比较之下，五金店虽然人流量少，但真的能挣钱……我这么说，您能明白吧？”
“能明白，但我还是觉得开超市好。”
“您……唉~。”
李川叹了一口气，再次耐心劝道：“开超市太麻烦了，每天都得记货、上货，还得整理货架、收拾卫生，各种杂活、累活，一点都不轻松；而且，超市里的商品都是有保质期的，存在货品积压和浪费的风险，经营压力比较大，如果再上些水果和蔬菜，那压力就更大了……您好好想一想，开超市真的辛苦。”
“辛苦就辛苦呗，我和你爸又不是老的不能动了，这点辛苦算什么？比我们干活差远了。”
“……”
李川劝了半天，老妈始终听不进去，心中无奈之余，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放到了老爸身上。
李广武体会到了李川的意图，当下沉吟了片刻，开口道：“川儿，你妈愿意开超市，就让她开吧。”
“啊？这……”
“没事的。”
李广武摆了摆手，道：“你妈忙活了大半辈子，闲不下来，你让她去开个什么五金店，整天没事做，反而会闲出毛病来，给她开个超市，天天有点活干，又不算太忙，这样挺好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马晓莲听到李广武的话，瞬间不乐意了：“我开超市，是为了挣钱，怎么搞的好像给我养老似的？我才四十多岁，还没老呢！”
“那个……我就随口一说。”
“什么随口一说，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是觉得我已经老的什么都干不了，是吗？”
“没有。”
“……”
眨眼间，李广武和马晓莲又吵起来了。
李川摇了摇头，没有理会。
眼下这幅场景，他从小不知道经历过多少遍了，早就已经习惯了。
他自顾自的低下头，将老爸刚才说的话细细思索了一番，觉得挺有道理的。
老妈确实是闲不住的性格，强行压制的话，反倒可能会出问题。
想到此处，他便打消了之前的想法。
之前，他建议开五金店，纯粹是想让老爸老妈过的轻松些……他的想法没错，只是有些一厢情愿了。
老妈有自己的想法，她觉得自己还没老，不想提前开启养老生活，她想开一家超市，再奋斗一波。
老妈有这样的想法，他作为儿子，也应该表示尊重的。
‘行吧，那就开一家超市吧。’
李川暗道一声，伸手拉了拉老妈的胳膊，打断道：“好了，妈，别说了，我们听你的，开超市。”
马晓莲闻言，瞬间安静了下来。
此后的时间，一家三口讨论起了开超市的细节，并初步定下了三个要点。
其一，超市尽量开在镇上。
关于超市地点的选择，他们讨论过三个方案，分别是村里、镇上和县城。
村里已经有超市了，而且是两家，再开一家……也不是不行，只是市场太小了，三家超市竞争过于激烈，特别容易造成邻居间的关系不和谐；县城的市场大，顾客质量也高，但是距离有点远，十几公里，来回很不方便。
综合判断之下，还是镇上最合适。
立乔村距离镇上，也就四五公里，骑电动车，十分钟就到了；而且，镇上的超市数量不多，市场也比较大，完全有空间再开一家超市。
其二，超市的规模不要太大，最多不超过两百平。
这是一家三口的一致意见。
李广武和马晓莲之前没怎么做过生意，搞的太大了，他们怕自己应付不过来，到时候会赔上很多钱；李川也只是想给父母找个事做，他不为赚钱，所以也不想把摊子铺的太大。
其三，过完年后，立即开始行动。
眼下就要过年了，他们想租商铺、联系货源什么的，找不到人；而且，他们自己也有很多事情要忙，暂时没工夫操办“开超市”的事，所以只能等到年后再进行。
不过，三木传媒大年初七就要开始上班了，所以李川需要在大年初六之前，赶回杭市。
因此，他们的时间是比较紧的，必须在大年初六之前，把商铺租下来，同时安排好装修事宜、联系好货源等
以上，就是他们讨论了一个多小时后的结果，整体的效率还是可以的。
晚上八点四十分钟左右，众人解散。
李川去洗了个澡，换好睡衣，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灯，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玩起了手机。
玩了一个多小时，他觉得有些困了，便丢下手机，倒头睡了过去。
……
回到老家的第一晚，李川睡的特别沉。
他自重生以来，从来没睡过这么踏实的觉。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一觉醒来，他整个人神清气爽，从头顶舒服到脚底，宛如重生一般。
早上八点，他穿衣、起床。
之后，他先是吃过了早饭，然后简单的洗漱一番，时至早上八点四十分左右，他驾驶着黑色埃尔法，离开了立乔村，赶往了镇上。
他的老家叫“梅阳镇”，全名“浙省温市文阳县梅阳镇”，经济发展的还不错，属于周边一个较为发达的乡镇。
【梅阳镇派出所西侧路口，向南500米。】
李川照着老妈提示的方位，成功找到了那家“冠丰箱包制造厂”。
他将车停在大门前，还来得及下车，就有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大爷保安迎了上来。
“叔，大年三十还不回家吗？”
李川落下车窗玻璃，露出一张笑脸道。
“晚上回去。”
老大爷保安背着手，看看车，又看看李川，问道：“你是做什么业务的？”
“业务？嗯，是有点业务。”
“什么业务？”
“这个……”
李川脸色有些为难，道：“叔，我先跟您打听个事吧。”
“什么事？”
“我听说，这个厂……要卖，是吧？”
“你听谁说的？”
老大爷脸色一变，重新打量了李川一眼，然后撇过头去道：“我不知道。”
“我能进去看看吗？”李川脸上依旧挂着笑意。
“你想买这个厂？”老大爷回过头来，问道。
“有这个想法。”
李川实话实说：“不过，还没确定呢，想先考察一下。”
“你没开玩笑？”
“没开玩笑。”
李川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包华子，递了过去，道：“您通融通融，让我进去看一眼，马上就出来。”
老大爷看了一眼华子，又看一眼李川，默默的伸手接过，然后道：“车不能进去。”
“好嘞，谢谢。”
李川脸上挂满了笑意。
第213章 孙硕
进入厂区大门，正对面是一座三层小楼。
很明显，这是冠丰箱包制品厂的办公楼。
办公楼大门的前方，竖着两个公示牌，一个是公司介绍，另一个是职员介绍。
通过这两个公示牌，李川得知了该厂的一些基本信息。
公司介绍方面：
冠丰箱包制品厂，于2006年成立，距今已有13年的历史；厂区占地面积8539.5平米，内有两个厂房、八条生产线；生产业务包括拉杆箱（旅行箱）、书包、背包、电脑包、环保袋、购物袋、笔袋、文具袋、帆布袋、礼品袋等十余种，范围极广；厂内目前拥有两百余名职工，此前曾获得过很多由当地政府颁发、没什么含金量的奖项。
职员介绍方面：
冠丰箱包制品厂的董事长，名叫“赵怀江”，看照片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总经理名叫“赵思哲”，照片看起来比较年轻，应该还不到三十岁，值得一提的是，赵思哲的相貌与赵怀江颇为相似，初步判断两人为父子关系；此外，还有一个副总经理，名叫“孙硕”，看起来也比较年轻，三十岁左右；另外还有两名车间主任，一个叫“林世烨”，一个叫“王文涛”。
以上信息，都是公示牌上写的，某些地方可能与真实情况不符，因为公示牌不是新的，看起来有些老旧，至少已经过了半年时间了……半年时间，厂内的情况可能发生了一些变化。
李川看完了公示牌，又抬头看了看前方的办公楼。
他想收购冠丰箱包制品厂，肯定是要跟该厂的老板谈的。
该厂的老板在哪？
这个……说不好，但如果是在厂内的话，最大的可能是面前的这座办公楼。
这一点，李川心里清楚，不过，他并不打算进去，他想先在厂区内转一圈，看看情况。
他绕过了办公楼，向后方走去，路上遇到了几名工人，看到他这个陌生人，具皆都有些好奇，但都没有人跑过来跟他说话，更没有人问他“你是谁”、“在这转悠什么”之类的问题。
李川也乐得清闲，一路边走边看。
冠丰箱包制品厂的环境一般，几乎没有绿化，只在办公楼前栽了几棵树，其他地方全是水泥地，而且，可能是年头久了的缘故，很多地方的水泥地都开裂了，导致路上有很多碎石，看起来有些脏乱。
李川向后走了十几米，来到了一处厂房。
他想也没想，直接走了进去。
厂房的面积很大，估计有个三千多平，但是工人不多，只有十几个，看起来比较冷清。
厂房内有很多机器，但大部分都停工了，只有两条生产线还在工作。
李川走到了一条还在工作的生产线前，抱着膀子，驻足观看。
他的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性工人。
中年男性工人看到一个陌生人站在自己身后，不由得扭头看了过来。
李川注意到了中年男性工人的目光，上前两步，主动打起了招呼。
“你好，大哥。”
“你好。”中年男性工人一边打量着李川，一边点了点头。
“大哥，这套机器是生产拉杆箱的吧。”
“嗯。”
“那些呢？”李川指着旁边一套未工作的机器，问道。
“也是拉杆箱。”
“嗯？”
李川有些奇怪，问道：“都是拉杆箱，那这两套机器……怎么不一样呢？”
“这条是ABS，那条是PVC。”
“哦。”
李川了然。
中年男性工人虽然说的很简略，但是他听明白了。
ABS和PVC，是两种材质的名称缩写……拉杆箱是分很多材质的，不同的材质，所需要的生产设备也不同。
“咱们厂里，生产几种材质的拉杆箱？”李川又问道。
“三种，ABS、PVC和PU皮。”
“哦。”
李川应了一声，抬头向厂房内看了看，发现整个厂房内，只有三种不同的生产线，当下不禁有些疑惑，问道：“这个厂房，只生产拉杆箱吗？”
“嗯。”
中年男性员工点了点头，道：“我们厂，就是生产拉杆箱的。”
“整个厂，只生产拉杆箱？”
“嗯。”
“那我之前看你们的公司介绍……就是办公楼前的公示牌上写的，你们业务范围写的很广啊，除了拉杆箱，还生产书包、背包、电脑包、环保袋之类的……这些都是假的？”
“你说那个啊。”
中年男性员工恍然，道：“那个不是假的，书包、环保袋那些东西，我们也做，但是做的少，一年也做不了几次……我们厂，主要还是做拉杆箱。”
“哦。”
李川瞬间明白过来。
拉杆箱是冠丰箱包制品厂的主业，但该厂的设备和工人，同时也具备生产其他产品的能力，所以他们在主业之外，偶尔也会接一些其他产品的订单……这种现象还是挺正常的，尤其是那些小厂，主业的订单不足，只能额外的想办法创收。
在搞明白这一点后，李川又问道：“大哥，咱们厂里的拉杆箱，是什么牌子的？”
“什么牌子的都有。”
“什么牌子的都有？”
李川面露疑惑，但随即就明白了过来。
所谓的“什么牌子都有”，其实就是做代工的。
现在市面上的很多品牌，都在玩“贴牌生产”的套路，具体的做法就是：自己注册一个商标，然后找工厂生产，等生产出来了，再贴上自己的商标往外卖……整个过程，品牌方只贡献了一个商标。
该现象极为普遍，十个品牌，有九个半是这么玩的，其中也包括一些让人耳熟能详的大品牌。
当然，大品牌跟小品牌也是有区别的。
大品牌有专业的品控团队，他们对产品质量把控的十分严格，对代工厂的生产流程监督的也比较到位；而某些小品牌，可能只有一个人在操作，根本谈不上品控，产品出来、贴上牌，就直接拿去卖了，没有任何的监督流程，这也就导致市场上的杂牌丛生、产品质量良莠不齐。
不过，这些小品牌的存在，也养活了数量众多的制造工厂。
冠丰箱包制品厂，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咱们厂，没做过自己的品牌吗？”
“不清楚。”
中年男性工人摇了摇头，道：“我半年前才来的。”
“哦，好，谢谢啊。”
李川掌握了部分信息后，准备再到前面看看，
然而，他刚刚转身，就被中年男性工人叫住了。
“你是做什么的？”
这句话，中年男性工人忍了好久了，眼见对方要走，心一横，就问了出来。
“我，是来做考察的。”
李川回头笑道。
“考察？”中年男性工人面露疑惑。
“嗯，我想做个项目，所以提前过来考察一下。”
“你一个人？”
“嗯，一个人就够了。”
“我的意思是说……你来，我们领导知道吗？他怎么没跟你一起？”
“这个……我就是简单的考察一下，一会儿就走了，不用麻烦的。”
李川觉得自己再说下去可能要出事，于是连忙转移话题道：“那个……大哥，谢谢你啊，我再过去看看，你先忙吧，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他也不等对方回复，直接转身走了。
他没有注意到，中年男性工人在背后盯着他看了很久，随后然后转身，离开了厂房，不知道去了哪里。
大概过了五分钟，李川正跟一个四十多岁、做裁缝的大姐聊天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他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黑色羽绒服、身高一米八左右、戴着眼镜、身材较为消瘦的青年男子，向着他走了过来。
‘这是……孙硕？’
李川之前在公示牌上看过冠丰箱包制品厂的职员介绍，其中的副总经理孙硕，跟眼前的这个青年男子，几乎一模一样。
‘他怎么过来了？’
‘过来巡查工作？’
‘不对，这明显是冲我来的啊……我暴露了？’
李川惊疑不定。
孙硕现在的心理状态，也跟李川差不多。
此前，他正在办公室里整理账目，有个工人突然跑过来跟他说，厂里来了一位神秘的考察人员，让他赶紧过去看看。
他本以为是政府方面的人、偷偷跑过来检查了，当下不敢怠慢，连忙赶了过来。
然而，当他看清来人后，心中顿起波澜。
‘这是……森先生？！’
孙硕是认识森先生的。
去年十月份的时候，冠丰箱包制品厂失去了一个大客户，自此之后，厂内的生意就急转直下，慢慢的，就揭不开锅了。
孙硕作为冠丰箱包制品厂的副总经理，一直在给厂里寻找新的客户和订单，然而，他忙活了两个月，效果并不好，他拉来的都是些小订单，而且无法持久，根本解不了渴。
去年十二月份的时候，他开始思索新的出路。
当时，他把目光瞄准了直播带货，他觉得直播带货是一条很好的出路，可以在短期内获得大量订单，还可以借此建立自己的品牌，十分完美。
当时的他，研究了很多头部带货达人，其中就包括森先生。
这就是他认识森先生的原因。
“您是……森先生吗？”
孙硕走上前来，凑近看了看后，心中已经百分之百确定、面前的这个人就是森先生了，但他心中惊异之余，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你认识我？”李川颇为诧异。
“认识，当然认识。”
孙硕心情平复下来，道：“我还在您直播间卖过东西呢。”
“哦？买的什么？”
“五粮液，上个月，在淘宝，999。”
“哦。”
李川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笑意。
他确实卖过五粮液，时间是在1月12号的“淘宝年货节”，单价999，他当时一口气卖了五千万，所以印象非常深刻……对方能这么准确的说出来，那显然是没有说谎的。
“感谢支持。”
李川说着，向孙硕伸出了手。
孙硕连忙握住，摇了摇，道：“您太客气了，999的五粮液，我在外面都买不到，这是您给我们带来的福利，我得感谢您才对。”
“……”
两人握着手，相互寒暄了一阵儿。
随后，孙硕邀请李川去他办公室喝喝茶、聊聊天。
李川本想再偷摸逛一逛的，但眼下已经被发现了，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同意。
两人结伴向厂房外走去，路过那名中年男性工人时，李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但是什么都没说。
……
五分钟后，冠丰箱包制品厂，副总经理办公室。
李川坐在了沙发上，旁边的孙硕，正忙活着给他泡茶。
两分钟后，茶泡好。
孙硕倒出一杯，推到了李川面前，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两人各自喝了一口，放下，然后聊了起来。
“森先生。”
孙硕称呼一声，道：“您怎么突然来我们厂了？看到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李川笑了笑，道：“我妈在你们厂里工作，所以我就过来看看。”
“哦？真的假的？”孙硕又是一惊。
“真的。”
“这……还真是意外啊。”
孙硕愣了一阵儿后，反应过来，问道：“令堂是……？”
“马晓莲。”
“马晓莲……”
孙硕嘴上念了一声，眉头微蹙，显然是没想起来。
“没事，我妈就是个普通工人，记不住也正常。”
李川摆了摆手，道：“不用在意。”
“不好意思，森先生，我回头就吩咐人事，把令堂调到办公室来，工资不减，而且……”
“不必了。”
李川打断道：“我妈应该很快就辞职了。”
“辞职？！”
孙硕脸色一变，问道：“令堂可是在厂里受了什么委屈？”
“没有。”
李川摇了摇头，笑道：“是我不想让她上班了，我准备给她开家超市，这样也能轻松一些。”
“哦。”
孙硕松了一口气，道：“也是，森先生您都做的这么成功了，令堂确实不应该再打工了……这样吧，回头我跟人事和财务说一下，尽快帮令堂安排好，工资随走随结、一分都不会少。”
“谢谢。”
李川点头称谢。
两人再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聊起了正事。
“森先生，您这次过来……是想跟厂里谈合作吗？”
孙硕是聪明人，他可不相信李川来到这里的理由是自己的母亲在这里工作，这完全不合理，他觉得李川肯定有别的目的。
具体是什么目的，他在脑子里想过，觉得李川很可能是通过自己母亲的关系，得知了本厂的产品质量很不错，所以想过来、寻求“直播带货”方面的合作。
“抱歉，我暂时没有跟贵厂合作的想法。”
李川说完，看向孙硕，他本以为对方听到自己这句话，会感到很失望。
然而，他想错了。
孙硕非但没有失望，反而隐隐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李川见状，不禁疑惑了起来。
第214章 孙硕的计划
李川没有看错，孙硕的确是暗中松了一口气。
他之所以会这样，原因颇为复杂。
这还要从两个月前讲起。
两个月前，也就是去年的十二月份，孙硕想通过“直播带货”的方式，让冠丰箱包制品厂走出困境。
他研究了很多直播带货的细节，结合多名头部带货达人的实际情况，做出了一套方案，汇报给了赵家父子。
然而，那时的赵家父子，已经对冠丰箱包制品厂失去了信心，他们觉得箱包这个行业不太行了，就想把冠丰箱包制品厂卖出去，换成钱，再投入到其他行业。
赵家父子动了这样的念头，也就对孙硕的“直播带货计划”提不起一丝兴趣了。
当时，赵怀江是这么跟孙硕说的：“小孙啊，箱包厂可能要转让出去了，我联系了几个卖家，他们都有兴趣……最近的这几个月，是箱包厂对外出售的关键时期，厂里的业务要尽量保持稳定，你就别瞎折腾了。”
孙硕心有不甘，当下劝了很久，但都没什么用。
于是，他的“直播带货计划”，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后来的他，有些心灰意冷，一度想到了辞职。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辞职之后还能干什么，农村的工作机会少，高管的职位更是稀缺，他想要有所发展，貌似只能背井离乡、到大城市去打拼。
然而，他老婆、孩子已经有了，母亲也在这里，整体迁移的成本太大了，还要面临诸多不确定的因素。
综合思考之下，他还是没能下定决心。
后来又过了一段时间，到了元旦前后，他跟自己的一个朋友喝酒时，说起了这件事，朋友听完，跟他说了一句话：“赵家父子要卖厂子，这对你来说，也是个机会啊，你可以把厂子盘下来，自己做。”
这简单的一句话，直接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
‘对啊，我在厂子里干了那么多年，各方面的业务都熟悉，干嘛不趁此机会，把厂子买下来、自己当老板呢！’
‘我当了老板，以后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搞发展了！’
孙硕想通之后，十分兴奋。
他在冠丰箱包制品厂工作了五年，前三年是车间主任，后两年是副总经理。
有人可能会问，他为什么一进厂就是车间主任？
原因在于一点——学历。
孙硕是一本硕士毕业……这份学历，在大城市可能算不上什么，但在农村小地方，就显得非常高了。
五年前，他硕士毕业，最初的想法也是跟同学一样、想去大城市打拼，然而，就在他准备行动时，家中的母亲突然生病了。
他父亲早逝，家中又没有其他靠谱的亲戚朋友，母亲生病，他只能自己照顾。
于是，他“想要去大城市打拼”的想法，就此耽搁了，而且一耽搁就是几个月。
几个月下来，钱花了不少，但母亲的病情始终不见好转。
孙硕觉得自己不能坐吃山空，便在老家随便找了份工作，打算先干着、挣点钱。
当时的冠丰箱包制品厂，还只是一个小厂，员工数量不到三十人，而且大都没什么文凭……他一个硕士前去应聘，立即就受到了重用，直接当上了车间主任。
一晃三年过去，母亲的病情好的差不多了，但那时的孙硕，已经在老家结婚、生子。
他有了家庭的牵挂，也就熄灭了去大城市闯荡的念头，专心干起了眼下的这份工作。
他担任车间主任期间，工作能力很突出，赵怀江对他也十分看重。
两年前，赵怀江也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之后，身体不行了，便萌生了退休的念头……他把自己的儿子赵思哲拉到了厂里、担任总经理，但他又怕赵思哲过于年轻、担不起重任，所以就将孙硕提拔成了副总经理，用来辅助赵思哲。
赵思哲不是个好领导，他太年轻了，比较贪玩，虽然担当着冠丰箱包制品厂总经理一职，但是从不认真工作，整天跟一群狐朋狗友出去鬼混，几天也不来厂里一趟。
他将厂里的具体事务交给了孙硕管理，但是又不肯放权……孙硕除了日常的管理工作，要是额外想做点什么事，必须提前向他汇报。
然而，孙硕即便是汇报了，也大多得不到有效的回复，因为赵思哲对厂里的情况不太了解，所以不敢“瞎”折腾，他觉得保持现状挺好的，不允许孙硕“乱搞”。
赵思哲的理想，看似简单，但想实现也没那么容易，尤其是在他手里。
去年十月份，冠丰箱包制品厂发生了一个重大变故。
当时，冠丰箱包制品厂的一位大客户，想要压低拿货价，孙硕觉得可以商量，但赵思哲坚决不同意。
赵思哲的性格比较冲动，三言两语就跟大客户吵了起来，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后来，孙硕拼命找补，费尽心力，终于把大客户重新拉了回来。
然而，赵思哲年轻人的倔脾气犯了，死活都不松口，明确的说“拿货价不可能降，一分钱都不行”。
大客户闻言，恼怒至极，直接摔门而去。
之后，孙硕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冠丰箱包制品厂错失了一位大客户，自此陷入困境。
事后，赵思哲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幡然悔悟，一改之前的懒散状态，开始专心处理起了厂内的事务。
一连两个月，他拼命的想给冠丰箱包制品厂、重新寻找一名大客户，但都没什么结果。
后来……他就放弃了。
努力了两个月，没有结果，他便得出了一个结论：箱包行业不行了，得赶紧抽身离场。
他为此总结了一套理论，讲给了自己的父亲赵怀江听，赵怀江听过之后，还真被他忽悠了。
于是，这爷俩开始琢磨着卖厂子，并且付诸了行动。
这便是整件事情的经过。
孙硕在被朋友点醒之后，顿时下定了决心，要把冠丰箱包制品厂买下来、自己当老板！
之前，他虽然负责着冠丰箱包制品厂的日常管理工作，但是一直都被赵思哲压制着、没有实权，这就导致他的很多想法都实现不了，就比如这次的“直播带货计划”。
他在想，自己如果能把冠丰箱包制品厂买下来，就可以让整个厂子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发展了……这样的前景，让他感到十分兴奋。
他的想法，跟赵思哲不一样。
赵思哲觉得箱包行业不行了、想赶紧抽身离场，但是他不是这样想的……在他看来，箱包虽然算不上朝阳行业，但也还远未到没落的时候，他相信只要找对方法，箱包行业也是能有一番作为的。
孙硕下定决心之后，默默展开了行动。
他买下冠丰箱包制品厂所面临的最大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没有钱。
他是农村出身，父亲早逝，由母亲拉扯长大，家中贫瘠，都不如一般的农村家庭，肯定是没办法向他提供支持的。
他本人工作了五年，虽升至副总经理，但“副总经理”这个职位，也只是说着好听，实际上还是个打工的……他每个月到手的工资，还不到两万块。
这五年来，他赚到的钱不足五十万，除去给母亲治病的花费、抚养孩子的花费，以及日常的开销外，最后剩下的，只有十几万。
冠丰箱包制品厂的规模不小，里面的设备、机器、员工等固有资源，以及地皮、厂房等不动产资源，综合折算下来，起码要五六百万才能吃得下。
这笔钱，他自己肯定是掏不出来的。
因此，他想把冠丰箱包制品厂买下来，只能去借钱、贷款或者融资。
这方面，他是有门路的。
他在冠丰箱包制品厂担任副总经理，并主持日常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是地位不低……这两年来，他凭借这一身份，结识了很多老板，其中欣赏他的不在少数……这些人愿意借给他钱、愿意给他担保贷款、也愿意给他投资。
所以，他是完全有能力凑够“买下冠丰箱包制品厂”所需的资金的。
从今年一月份开始，他忙活了近一个月，目前已经凑了两百多万……再给他一个月的时间，估计就能差不多了。
本来，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孙硕已经准备好，在过年的时候，跟赵家父子摊牌了，然而……这时，李川来了。
孙硕之前仔细研究过直播带货，他很清楚森先生的影响力。
他知道，以森先生的带货能力，如果尽心帮助冠丰箱包制品厂卖货，就很有可能让冠丰箱包制品厂起死回生、甚至比以前发展的更好。
此事，若是放在两个月前，他肯定会想尽办法、全力促成，但是现在……他都已经下定决心要买下冠丰箱包制品厂、自己当老板了。
要是森先生出马，帮助冠丰箱包制品厂走出困境，赵家父子见箱包行业依旧大有可为，又改变了主意……到时候，他怎么办？
他钱都借出来了，难道要再还回去吗？
即便能这么做，他也不甘心啊。
因此，当他听李川说“我暂时没有跟贵厂合作的想法”时，他才会暗中松了一口气……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
李川不是心理学专家，他没办法从对方的一个细微表情中，分析出如此复杂的缘由，他只是有些奇怪。
在他看来，孙硕的反应，不太符合其“冠丰箱包制品厂副总经理”的身份。
孙硕也看出了李川脸上的异样，心知自己露怯了，当下连忙找补道：“森先生，您可能有所不知，我们厂最近……可能会发生一些变动，所以……”
“变动？”
李川挑了挑眉，问道：“是贵厂要对外出售了吗？”
“嗯？！”
孙硕面色一惊，问道：“您怎么知道？”
消息确认，李川的脸上露出了笑意，道：“我听我妈提起过。”
孙硕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想到消息传的这么快，还真是‘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啊。”
李川脸上保持着笑容，没有说话。
“没错，我们厂的确要对外出售了。”
孙硕感慨了一番后，点头承认道：“就是因为这个，所以董事长吩咐我们，厂里目前的业务，要以稳为主，‘直播带货’这种新事务……我们以后可能会尝试，但是现在……还不行。”
孙硕并没有跟李川说实话，而是把赵怀江拿出来、当了一回挡箭牌。
这一点很正常，“买下冠丰箱包制品厂”这件事是他的秘密，他连自己的家人都没告诉，又怎么可能告诉此前素未谋面的李川呢。
不过，此时的李川已经不在乎意孙硕之前的表情了，他现在唯一感兴趣的，就是“冠丰箱包制品厂要对外出售”这件事本身。
“孙总，我多嘴问一句。”
李川调整了一下坐姿，问道：“咱们厂这个规模，往外卖的话，得多少钱？”
“嗯？”
孙硕表情有些奇怪的问道：“森先生问这个做什么？”
李川笑了笑，开门见山道：“实不相瞒，孙总，我这次来，就是听说了咱们厂要卖，所以特地过来考察一下，如果条件合适，我可以考虑接手。”
对于自己的真实目的，李川没打算一直隐瞒，毕竟“收购”这件事、没什么见不得人，大家开诚布公的表达出自己的意向，该聊的聊、该争的争……这都是正常的商业手段，没什么好隐瞒的。
孙硕听完李川的话，整个人震惊的难以附加。
‘他……竟然想收购冠丰箱包制品厂！’
‘这不是……跟自己撞上了么！’
一时间，孙硕有些心神失控，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森先生，我们厂……”
孙硕下意识的将李川列为了“竞争者”，想要拒绝对方，但话说到一半，他勐地顿住了。
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森先生是谁？
国内直播带货界的头牌！
这可是一个顶级的渠道商，而且是直接面向终端用户的……自己如果能靠上他，那产品销量不就有保障了么！
‘没错，就是这么个道理！’
孙硕内心瞬间明朗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可以跟对方合作，一起把冠丰箱包制品厂买下来！
这个想法一出，他越想越觉得靠谱。
森先生这个合作伙伴，实在是太好了，要钱有钱、要资源有资源、要影响力有影响力，比那些单纯的财务投资者强多了！
想到此，他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李川蹙眉不已。
他话说完了，正等待孙硕给他反馈呢，却见对方先是一脸震惊，然后开口说话，但是刚起了个头就不说了，后来陷入沉思，紧接着一脸兴奋了起来……短短的十几秒钟，对方的内心仿佛经历了一场世界大战，看得他一头雾水。
“孙总，你……”
“森先生！”
孙硕勐的开口，打断了李川的话，道：“我也跟您说实话吧，我其实也想把冠丰箱包制品厂买下来！”
“啊？”
李川闻言一愣，随即面带疑惑道：“冠丰箱包制品厂……不是你的吗？”
“当然不是。”
孙硕摇了摇头，道：“我只是个副总经理。”
“副总经理，没有股份吗？”
“没有，我就是个打工的。”
“哦~。”
李川恍然：“所以，是你们董事长想把厂子卖掉，而你这个没有股份的副总经理……想接盘，对吧？”
“对……不过，准确的说，是董事长和总经理都想把厂子卖掉，他们是父子关系，本厂的全部股权都在他们手里。”
“哦~。”
李川点了点头，低头陷入了沉吟。
他消化了一下当前的信息，脑中忽然闪过了几个片段。
前世的时候，他听老妈说起过一件事——他们厂的老板孙总，在市里获奖了，市电视台的新闻节目有专门报道。
当时，老妈是看着电视、向他和老爸介绍的，他好像也看了电视，但时间隔得比较久，具体的内容都忘了，他只是记住了老妈说的一些话。
这件事发生的时间，是在2021年春节前后，具体的时间也记不清了。
以上信息，可以说明一件事，那就是2021年前后，冠丰箱包制品厂的老板，已经变成一个姓“孙”的了。
想到此，李川重新打量了一番自己面前的青年男子，眉头微动。
‘孙硕……也姓孙。’
‘该不会就是他吧。’
第215章 控制权
“森先生，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一起把冠丰箱包制品厂买下来！”孙硕面色兴奋的提议道。
李川闻言，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孙硕的提议，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当孙硕说出“我也想把冠丰箱包制品厂买下来”时，他就清楚对方想要干什么了。
不过，清楚归清楚，他一直都没有表态，因为“合作收购”这件事，并不在他的预期计划之内。
他的想法，是先对冠丰箱包制品厂进行考察，如果条件合适，就全资收购，从来没有想过跟他人合作。
他不缺钱、也不缺资源，根本没有必要找人合股，除非……对方能给他带来更大的利益。
孙硕能给他带来更大利益吗？
这个……还真不一定。
如果孙硕就是后世冠丰箱包制品厂的老板——“孙总”，那还真能给他带来更大的利益。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冠丰箱包制品厂在后世发展的很好。
冠丰箱包制品厂在2021年下半年，开了一家分厂，面积比原来大了五六倍，员工也比原来多了四五倍……这是老妈跟他透露的信息。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孙总”的能力很强，能够带领一家企业发展壮大。
如果孙硕跟“孙总”是一个人，李川还真不介意跟他合作一把，只是……他不敢确定。
姓“孙”的人不少，万一不是呢？
孙硕面色兴奋的向李川提出合作的意向，却没有得到回复，整张脸瞬间垮了下来。
“森先生，您可能对我不太了解，我硕士毕业后就到了厂里，在厂里工作了五年，当了三年的车间主任，又当了两年的副总经理，对厂里一切事务都很熟悉，在担任副总经理期间，我是主持厂里的日常工作的，我……”
孙硕以为李川看不上他，于是做起了自我介绍，希望以此来挽回他在李川心中的形象。
然而，他一番介绍完毕，李川依旧没有说话。
见状，他不禁有些急了：“森先生，您到底是怎么想的？是想全资收购本厂？还是说，您已经有了其他的合作对象？”
李川笑着摇了摇头，道：“孙总，你先别着急，我今天是第一次来贵厂考察，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哪能这么快下定决心呢，合作的事……现在谈还太早了。”
孙硕面色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勐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一脸懊悔道：“对不起，是我唐突了，没考虑到您的情况。”
“没事。”李川微笑着摆了摆手。
“森先生，要不，一会儿我带您去看看吧，给您介绍一下我们厂的具体情况。”
“好啊。”
李川非常爽快的同意了下来。
他刚才自己偷偷摸摸的看，虽然足够真实，但是效率太低了，因为他不了解箱包制造行业，看不明白那些机器和设备，想要了解，只能找个工人、拐外抹角的问，非常的浪费时间，有时候，工人也是一知半解，问也问不出什么来……这样一搞，效率就更低了。
孙硕作为冠丰箱包制品厂的副总经理，又主持日常工作，对厂内的一切事务都了如指掌，有他在一旁介绍、讲解，李川觉得自己能够更加快速的了解到冠丰箱包制品厂的具体情况。
此番定下，两人没有立即动身，而是又在办公室内坐了十几分钟。他们边喝茶边聊天，等把之前泡的茶都喝完了，方才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离开办公室后，孙硕也没有第一时间带着李川去厂房，而是先从办公楼内讲起，为李川介绍起了办公楼的各个房间，又顺带讲述了一番冠丰箱包制品厂的历史。
今天是大年三十，办公楼里没什么人，只有少数几个值班的，赵怀江和赵思哲父子也都不在……因此，他们逛起来倒也方便。
十几分钟后，办公楼介绍完毕，孙硕带着李川前往了厂房。
路上，孙硕又向李川讲述了冠丰箱包制品厂现在所面临的困境、以及困境形成的原因，内容大体是：去年十月份的时候，本厂的一个大客户想要压价，赵思哲任性妄为、坚决不同意，导致大客户流失……冠丰箱包制品厂损失了一个大客户，又没办法及时补充，方才造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李川听完，很是惊讶。
他惊讶的原因，不是赵思哲的任性妄为，也不是冠丰箱包制品厂目前的境遇，而是这件事本身极为隐秘，孙硕作为冠丰箱包制品厂的副总经理，按理说是不应该说出来的，因为这可能会导致冠丰箱包制品厂的估值下降。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能够理解。
孙硕可能是已经将他当成了既定的合作伙伴，所以才会将如此隐秘之事告知……若非如此，那也是孙硕表达真诚的一种手段，主要目的是为了获取他的信任。
不管孙硕是怎么想的，这对李川来说，终归是一件好事。
之前，他还有些担心，孙硕是不是会欺负他不懂行情，对他撒谎、或者有所隐瞒，但看如今的这副情况，似乎是不用担心了，孙硕应该会对他说实话的。
两人来到了厂房，孙硕开始为李川介绍机器和设备。
主要内容包括，该机器或者设备叫什么、有什么作用、什么时候买的、够不够高端、买的时候多少钱、现在还值多少钱、有没有落伍、需不需要更新、生产的产品质量怎么样、废品率是多少等等。
孙硕几乎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李川在一旁听的眼皮直跳，他属实没想到、孙硕的介绍会详细到这种程度……这一番介绍完，他对冠丰箱包制品厂的了解，估计比赵怀江和赵思哲父子还要深刻。
‘这也太夸张了。’
李川暗叹一声，看向旁边的孙硕，眼中闪过了一道异色。
此时此刻，他算是深切的感受了对方的诚意。
看得出来，孙硕是真的很想跟他合作，眼下的这幅状态，俨然快把心肝肺一起掏出来了。
‘不管他是不是“孙总”，光凭这份真诚的态度，也值得合作一把。’
李川心中暗道。
他现在，已经有些倾向跟孙硕合作了。
孙硕的态度很真诚，而且大概率是后世的“孙总”，除此之外还有一点，那就是他确实需要一名职业经理人。
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即便他把冠丰箱包制品厂全款买下来了，也不能亲自去管理。
为什么？
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更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那当然是三木传媒了。
冠丰箱包制品厂虽说是李川“自建供应链计划”的第一步，非常重要，但再重要也比不过三木传媒本身。
他是不可能放弃三木传媒的业务，而去经营一家箱包制造工厂的。
有人可能会问，他难道就不能同时经营三木传媒和冠丰箱包制品厂吗？
当然不能。
先不谈李川有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即便他有，在地域上也没办法实现。
三木传媒和冠丰箱包制品厂，一个在杭市，一个在温市，两地相隔三百公里，他怎么同时管理？
难道他要每天来回、住在高速公路上吗？
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对于李川而言，他可以担任冠丰箱包制品厂的董事长，平时只管大事、不抓细节；负责日常管理、经营的总经理，需要再找一人担任。
什么人合适？
他面前的孙硕，就很合适！
孙硕在冠丰箱包制品厂工作了五年，各方面的业务都很熟悉，厂子里的员工也都认识他，由他担任冠丰箱包制品厂的总经理，可以做到无缝衔接，甚至不需要经历磨合期……这一下子，就节省了很多成本。
而且，孙硕大概率就是后世的“孙总”，其能力也算是经过实践检验的。
从以上两方面看，他跟孙硕合作，非但不会亏，反而有利可图。
想到此，李川便下定了决心。
不过，他依旧有些担心……他主要怕孙硕的胃口太大了。
孙硕之前跟他说过，其为了收购冠丰箱包制品厂，已经暗中准备了近一个月，钱都凑了一半了……孙硕的这番行为，俨然是要当大老板的。
什么是大老板？
简单说，就是权力最大的股东。
权力最大，一般代表着股份最多，但是也有例外，就比如互联网行业常见的“AB股权架构”，同股不同权：B类股的投票权是A类股的十倍、二十倍，甚至三十倍……凭借该架构，很多互联网公司的创始人团队，即便股份很少，也照样可以将公司的控制权握在手中。
孙硕想要拿到冠丰箱包制品厂的控制权，这一点还是挺明显的。
然而，李川是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他收购冠丰箱包制品厂，可不是简单的财务投资，他是为了“自建供应链”的战略计划。
在他的构想中，冠丰箱包制品厂是“自建供应链”的第一步，这一步很关键，不容有失，所以他要把控制权牢牢握在自己手中，以保障计划顺利进行。
在这一点上，他很有可能跟孙硕爆发冲突……这便是他所担心的点。
“森先生，您在听吗？”
孙硕正在介绍面前一台机器，突然发现李川走神了，便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哦。”
李川勐的回过神来，道：“不好意思，你继续。”
“嗯。”
孙硕点了点头，继续介绍：“这台吸塑机是一年半以前买的，当时是我亲自选购……这台吸塑机的价格是46.3万，它可以……”
李川和孙硕在厂房待了一个半小时，时至上午十一点半，方才离去，重新回到了办公楼。
副总经理办公室。
孙硕又给李川泡了一壶茶，将各自的茶杯倒满，然后坐下，开口问道：“森先生，我给您介绍了这么多，您觉得怎么样？”
“不错。”
李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缓缓放下，道：“贵厂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好不少。”
“那您是同意了？”
孙硕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别着急，孙总。”
李川笑了笑，又道：“我还不知道贵厂要卖多少钱呢。”
“哦，不好意思……啧，我今天见到您，太激动了，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
孙硕道了声歉，又恭维了一番，然后才道：“本厂的价格，我旁敲侧击的打听过，赵董事长和赵总经理他们的心理预期是650万，这个价格有点高了，我估计，600万之内是有机会拿下来的。”
“600万……”
李川自语一声，暗暗点了点头。
这个价格，比他想象的要低不少……他本来以为会到上千万的，毕竟冠丰箱包制品厂的硬件条件很不错，不是那种要破产倒闭的企业。
‘600万……这价格也太实在了啊。’
李川想了想，觉得可能是赵家父子急着卖的缘故，否则没道理这么低。
“600万以内这个价格，您能接受吗？”孙硕有些忐忑的问道。
“可以。”
李川点了点头，道：“比较符合我的预期。”
“那太好了。”
孙硕喜形于色，当下提起茶壶，给李川的茶杯倒满……他通过这个动作，调整了一下思绪，然后开口问道：“您想占多少份额呢？”
李川微微挑了挑眉，看了孙硕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开口道：“67%吧，剩下的33%，你和你的投资人分，怎么样？”
根据公司法，在有限责任公司中占股67%，属于绝对控股权，可以决定公司的一切事务；占股51%，属于控股权，可以决定公司的大部分事务；占股34%，可能无法决定公司的事务，但是拥有一票否决权。
李川提出占股67%，就是为了将冠丰箱包制品厂的控制权、牢牢的握在自己手里。
孙硕听到李川的话，脸上的喜色瞬间消失，转变成了惊愕。
“森先生，您是想……自己经营这家工厂？”
“不是。”
李川摇了摇头，道：“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我可以董事长，但是当不了总经理，总经理的位置，还是由你来做，我一般是不会插手的。”
“这……”
孙硕面色纠结成了一团，迟疑了许久，方才开口道：“森先生，67%太多了，这个份额也……不合理，您看这样好不好，您占49%，还是董事长，我和我的投资人占51%，这样……”
“不行！”
李川直接打断道：“我收购箱包厂，不是为了财务投资的，我需要将箱包厂纳入三木传媒的供应链体系当中，这一点很重要，所以我必须要拿到控制权。”
“49%，您也是最大的股东啊，而且有一票否决权，照样能够实现您的计划……另外，我是同意您的方案的，也真心的希望您能在直播间卖我们的货……”
“说这些没用。”
李川摆了摆手，再次打断道：“控制权，我必须拿到手，否则……我宁可放弃。”
第216章 达成协议
李川说“宁愿放弃”，只是为了表达自身的态度，并不是真的想要放弃。
刚才通过孙硕的介绍，他已经认识到“冠丰箱包制品厂”是一个很好的投资标的，且现在正是收购的最佳时机……他既然遇上了，就没有轻易放弃的道理。
如果跟孙硕谈不拢，他会自己去找赵怀江和赵思哲父子，即回到他最初的想法——全资收购。
“森先生，我希望您能好好考虑一下，您有三木传媒那么大的产业，根本没有必要控股一家小工厂……您拿49%，三木传媒和冠丰就是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以后您有什么吩咐，我们一定照做，绝对不打折扣。”
“这些东西，光靠说是没用的。”
李川依旧摇头，道：“控股权，我必须要拿到手，这是我的底线。”
“森先生……”
“你别说了。”
李川打断了孙硕的话，又看了一眼对方，澹澹的开口道：“孙总，我跟你说老实话吧……我在来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别人合作，我不缺钱、也不缺资源，根本没有必要这样做……我之所以改变主意，是因为我发现你是个人才，而且态度很真诚，若非如此，我是不可能把股份让出去的，1%都不可能……”
“森先生，我……”
“你听我说完！”
李川再次打断道：“孙总，我愿意跟你合作，让你担任冠丰箱包制品厂的总经理，但这有个前提，那就是控制权必须握在我手里，如果你不同意，那就没办法了，咱们合作不了。”
孙硕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没关系的，孙总。”
李川调整了一下坐姿，一脸轻松的笑道：“咱们即使合作不了，也是可以当朋友的……当然了，我们在做朋友之前，还要先当一段时间的竞争对手。
冠丰箱包制品厂只有一个，你想要，我也想要，咱们只能互相竞争……不管最终的结果怎么样，我们还是可以当朋友的，你说呢？”
李川这番话，虽然说的轻松，但是杀伤力特别强，不仅彻底堵住了孙硕的嘴，还将此事的后果明确表达了出来。
后果是什么？
后果就是他要跟孙硕成为竞争对手。
其实，“竞争对手”这四个字，有点抬举孙硕了。
孙硕手里没什么钱，想要收购冠丰箱包制品厂，还要去借钱、贷款或者融资，他拼命折腾了近一个月，方才凑出了两百多万，想要把钱全部凑够，起码还得再等一个月……等到那时候，李川早就把冠丰箱包制品厂拿下来了。
李川又不是傻子，他可不会等孙硕把钱凑够了之后再行动，他想的是快刀斩乱麻，趁着过年这几天、赶紧把此事敲定，以免夜长梦多。
从这一点上看，孙硕根本没资格做李川的“竞争对手”。
孙硕也不傻，他也明白以自己的处境，因此，他在听完李川的话后，整个人都蔫了下去。
此时此刻，他非常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自己之前把冠丰箱包制品厂的那么多的细节告诉了李川。
在孙硕看来，就是因为他给李川介绍的太详细了，方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如果他不介绍的那么详细，李川就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了解清楚冠丰箱包制品厂的具体情况；
李川不了解具体情况，就不会立即下定决心收购冠丰箱包制品厂……如此，他便有了一段缓冲的时间。
等李川把冠丰箱包制品厂的具体情况摸清楚了，他估计也差不多把钱凑齐了……到时候，他就可以跟李川展开正面竞争了。
虽然胜算依旧不高，但至于像现在这般被动……现在的他，面对李川，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之前，他没想那么多，只觉得李川要钱有钱、要资源有资源，是一个非常优质且难得的合作伙伴。
他迫切的想要将对方拉上车，方才展现出了最大的诚意，将冠丰箱包制品厂的一切悉数告知，然而，他不知道李川的野心竟然这么大，一定要把控制权握在手里，而且不容商量。
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引狼入室吗！
这一瞬间，孙硕觉得自己太愚蠢了。
他虽然已经年过三十，但某些行为还是过于年轻和幼稚了，李川的出现，算是给他好好的上了一课。
不过，他也没有因此颓废到底。
这么多年困难的经历，他都走过来了，这么一点儿挫折还打败不了他。
他定住了心神，开始思索补救的办法。
眼下，李川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就是想要拿到控制权，而且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如此，摆在他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了……要么跟李川对着干，想办法快速筹措资金；要么接受李川的提议，放弃公司的控制权。
第一条路，成功率极低。
他之前已经努力过了，筹措资金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是在短时间内……最后即便成功了，也可能面临许多未知的风险。
孙硕是一个理智的人，如此低概率、高风险的选择，他是不可能做的。
如此，就只剩下第二条路了。
第二条路，不符合他的本意。
他计划买下冠丰箱包制品厂，就是为了自己当家做主的，如果一番折腾下来，他头顶上又多了一个人，那就违背了他的初衷……这是他非常不愿意看到的。
然而，他再不愿意看到，也没有别的路可以选了，除非……他放弃收购冠丰箱包制品厂。
放弃是绝对不可能的，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并且展开了行动，一旦放弃，这将会成为他人生中的一次重大打击，好几年都缓不过来。
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的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孙硕思索再三，最终总结出了一个结论：接受李川的提议、让出公司的控制权，是他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对此，他心理建设许久，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一现实。
不过，他并不是完全接受。
从他个人的角度出发，他可以把公司的控制权让给李川，但不能让李川享有绝对控股权，因为那会让他完全成为附庸，没有一点自主能力。
因此，他还要再跟李川讨价还价一番。
“森先生，我可以把控制权让给您，但67%不行。”
李川闻言，嘴角微掀，道：“那你的意思是……？”
“您占51%，我占34%，剩下的15%，分给其他投资人。”
李川挑了挑眉。
孙硕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保留“一票否决权”。
之前已经说过了，按照《公司法》的规定，在有限责任公司中占股51%，可以拿到控股权，但不能什么事都说了算，如果某位股东的占股比例超过三分之一（34%是常例，但不是全部），就可以获得“一票否决权”。
“一票否决权”的意义，不需要过多解释，这从名字上就能看得出来。
拥有“一票否决权”的股东，可能决定不了公司发展的方向，但想捣乱，那可真是太容易了……“一票否决权”一寄出，董事会的各项议桉都无法通过，这能把一家公司活活耗死。
对此，李川当然不肯接受。
“不行！”
李川语气严厉的拒绝道：“34%是不可能的，你最多占到33%……这样吧，我也退一步，我占66%，你占33%，剩下的1%，找一个中间人。”
“这个……”
孙硕想了想，觉得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李川占股不超过三分之二，就没办法拿到绝对控股权……如此，他也不算是完全的附庸了。
只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孙硕面色纠结了片刻，道：“您的提议，我原则上是同意的，只是……我已经拿到了投资人的钱了，象力皮业的林总和汇隆纸厂的郑总，各给我投资了八十万，他们……”
“你把钱还回去不就行了么。”李川直接打断道。
“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我……”
“说好了怎么了？”
李川蹙起了眉头，语气不满道：“你就跟他们说，情况有变，钱投不进去了，钱还回去，顶多再给他们点利息……你都工作了这么多年，还用我教你吗？”
“这……”
孙硕面色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点头同意道：“好吧。”
李川见状，嘴角掀起了一丝弧度。
股份比例定下，后面的事情就好谈了。
不过，他们没有立刻开始谈，因为时间已经中午了，该吃饭了。
李川在孙硕的带领下，去到了厂区食堂，跟工人们坐在一起，吃了一顿并不丰盛的午饭。
时至中午十二点半，他们再次回到办公楼、副总经理办公室，展开了后续的谈判。
他们谈了两个多小时，最终形成了一份协议。
协议的主要内容，就是规定冠丰箱包制品厂的股份划分：
李川（或三木传媒）占股66%；孙硕占股33%；剩下的1%，由公司未来的副总经理持有。
关于那1%股权的归属，李川和孙硕讨论了很久。
他们最开始的想法，是从公司外部找一个利益不相关的中间人，但讨论了十几分钟后，就放弃了。
原因有二：
一是利益不相关的中间人难找。
既然是股东，那肯定要找认识的人，然而，李川和孙硕才刚认识，根本没有互相都认识的朋友……即便有，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
找不到两人都认识的，就只能找各自认识的……这样一来，问题就又出现了。
李川认识李广武和马晓莲，他想让自己的老爸或者老妈持有那1%的股权；孙硕跟象力皮业的林总和汇隆纸厂的郑总相交莫逆，他想让两人其中之一持有那1%的股权。
无论是李广武和马晓莲，还是林总和郑总，都跟“利益不相关”这五个字不沾边……如此争辩下去，根本没有结果。
二是公司外部的人对公司内部的情况不了解，可能会做出错误判断。
李川占股66%，孙硕占股33%，两人都卡在三分之二或者三分之一的关键节点上，如此，那1%的股权还是很重要的……当李川和孙硕意见不合时，那1%的股权就可能影响到公司的决策。
这么重要的使命，交给一个对公司内部不熟悉的人掌控，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如此，李川和孙硕讨论过后，最终达成了一致意见，那就是从公司内部提拔。
公司内部的人，对公司内部的情况更加了解，其在做决策的时候，一般都会从公司利益的角度出发，不会过分的偏袒某一个人。
既然是股东，那职位肯定不能低了，所以，未来的副总经理是最合适的人选。
未来的副总经理是谁，目前还没有确定，但基本的目标已经有了——林世烨和王文涛。
林世烨和王文涛，是冠丰箱包制品厂仅有的两名车间主任，如果他们未来没有离职，那副总经理的职位很可能就会从他们二人中间产生。
希望更大的是林世烨，他的资历比王文涛深，工作能力也比王文涛强，而且为人颇为正直，工作专心、勤奋，没有那么多的歪心思。
当然，这都是孙硕告诉李川的。
李川不认识林世烨，自然不清楚他的性格和为人，所以只能听孙硕讲述。
林世烨有可能不是这样的人，但因为跟孙硕关系好，所以被孙硕刻意美化了……这是有可能的，但是可能性不大。
因为李川不是傻子，他在提拔副总经理时，肯定是要进行一番考察的，到时候，林世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很难瞒得住。
所以，孙硕没有必要在这方面骗他。
而且，孙硕的性格和行事作风，也不像是那般诡计多端之人。
协议除了股份划分的条款外，剩下的都是一些细枝末节，无需过多介绍。
下午三点二十分左右，协议被打印了出来，李川和孙硕各自签署了自己的名字。
这是一份草签的协议，但也具备法律效力。
当然，这有个前提，那就是买下冠丰箱包制品厂。
只有当然李川（或三木传媒）和孙硕中的任何一方，买下冠丰箱包制品厂后，这份协议才会生效，否则就是一张废纸。
协议签订之后，两人终于完全放下了芥蒂，气氛轻松的聊了起来。
商业谈判就是这样，谈判的时候剑拔弩张，仿佛随时都会翻脸，但当谈判结束后，一切就都归于和谐。
第217章 年夜饭
李川和孙硕后续的聊天内容，主要是如何顺利买下冠丰箱包制品厂。
对此，孙硕早有打算。
他的计划是趁着过年、他去拜年的时候，向赵怀江和赵思哲父子提出自己的收购意向，相关的说辞和后续的动作，他都已经准备好了，计划颇为完善。
李川听说之后，觉得还可以，便直接同意了。
他在过年期间，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亲自处理的话，可能忙不过来。
如此，不如先让孙硕试试，反正协议已经签了，他也不怕对方搞鬼。
事情就此定下，“收购冠丰箱包制品厂”一事，暂时由孙硕单独负责，如果成功，皆大欢喜；如果失败，李川再行介入。
下午四点左右，李川离开了冠丰箱包制品厂。
这不是他的本意，他本想再跟孙硕聊一聊“买下冠丰箱包制品厂之后，该如何布局和发展”的，但是没办法，今天是大年三十，他必须得赶紧回家。
从上午十一点左右开始，他的手机就一直在响，最开始是老妈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去哪了”、“为什么还不回家”，他说了一句“中午不回去了”，就被老妈一通唠叨。
到了下午，他的手机响的更频繁了，除了老爸老妈频繁催促他回家外，还有很多人在给他发过年的祝福短信（或微信）……这些，他都没空回复，因为当时的他、正忙着跟孙硕谈判，关键时刻，他干脆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协议签订之后，他又恢复了通讯……这一下，手机直接“炸”了。
他也是实在顶不住了，方才告辞离去。
下午四点二十分左右，黑色埃尔法回到了立乔村。
李川将车停在了自己家门口，抬头一看，发现自己家大门敞开着，里面还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嘈杂之声，貌似有很多人。
‘什么情况？家里来客人了？’
‘今天不是大年三十么？这还没到走亲戚的时候吧。’
李川心中狐疑，解开安全带，拉开车门，下了车。
适时，老妈马晓莲似乎是听到了汽车的声音，从大门内走了出来。
“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戴着围裙的马晓莲，看到李川就是一通埋怨。
“我去见了个朋友。”李川随口答道。
“什么朋友？要这么久？一整天都看不到你的人影，不知道今天是大年三十么，打电话也不接、发微信也不回，你想干嘛？”
“我当时有事，这不都回来了么。”
李川听的头疼，当下连忙转移话题，问道：“家里怎么那么热闹？来客人了吗？”
“你大伯和你三叔家来了。”
“嗯？他们来干什么？”
“吃年夜饭。”
“啊？”
李川一脸怪异。
他记得自己的爷爷奶奶还在世的时候，他家、大伯家、三叔家，每年都会聚在一起吃年夜饭，当时一大家子人都在爷爷奶奶家，非常热闹，也非常有年味。
然而，当爷爷奶奶相继去世之后，他们就开始各过各的了……现如今，他们已经有五六年没聚在一起吃过年夜饭了，怎么今年突然变了呢？
而且，地点选的也有问题，他们即便要凑在一块过年，那也应该去大伯家，怎么跑他家来了？
李川蹙眉想了想，觉得很有可能是因为他。
亲戚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纯粹，也没有那么复杂。
如果各家的经济水平相差不大，那可能会产生攀比、嫉妒等心理，但如果有一家，经济发展的特别好，在各家之中处于断层式的领先，且愿意帮助其他家人的话，那其他家人也会不自觉的向这家人靠拢，以谋求自身发展的契机。
这种现象很常见，尤其是在农村，表现的极为明显。
李川家之前发展的不行，甚至可以说是最差的那一个……这种情况下，大伯家和三叔家，自然不会他家靠拢。
但是，李川的存在，改变了这一切。
李川最近发展的太好了，他只用了大半年的时间，就造就了数亿身家，而且还提携了大伯家（李坤）……这种情况下，大伯家和三叔家，便主动靠拢了过来。
这个道理还是挺简单的，李川瞬间就想通了。
不过，他依旧有些奇怪。
他有数亿身家这件事，他连自己的父母都没告诉，大伯家和三叔家是怎么知道的？
似是看出了李川的疑惑，马晓莲开口解释道：“是你大伯组织的。”
“大伯？”
李川狐疑一声，瞬间明白了过来。
大伯，肯定不知道他的经济状况，但是李坤知道啊。
李坤是公司内部的人，对公司内部的情况比较了解，虽然不太可能知道他具体有多少钱，但大致的范围还是能猜出来的。
李川觉得，大伯应该是通过李坤知晓了他的经济状况，方才组织了今天晚上的这场年夜饭。
他确实也没有猜错。
昨天下午，他从大伯家离开之后，李坤就兴冲冲将那八十万的现金，摆在了李广文（大伯）面前。
李广文见状，吃惊不已，问李坤：“这钱哪来的？”
李坤如实回答：“老哥给我发的年终奖。”
李广文又是一惊：“年终奖发这么多？”
李坤不屑回复：“这算什么，老哥有的是钱，年会上一口气发了四百多万呢，不过，给我的是最多的。”
李广文目瞪口呆：“你哥……这么有钱？”
李坤：“当然有钱，他卖一场货，就能赚几千万呢。”
李广文：“你哥……有多少钱？”
李川：“这我就不清楚了，但几个亿肯定是有的。”
李广文愣了好半晌，方才消化掉这些信息，他暗自沉吟了片刻，然后拿出手机，给李广才（三叔）打了个电话……这便有了今天晚上的这场年夜饭。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李川虽然没猜到其中的细节，但大体的流程是完全正确的。
“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快点进去吧，跟小坤、欣昱、浩杰他们玩一玩，晚上等吃饭。”
马晓莲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她不愿多想，也不想让李川想太多，当下拽起李川的胳膊，就往家里面推。
“哎幼，您也别拽我啊，我自己走。”李川忍不住抱怨道。
“你快点吧，我一会儿还要上班呢，没空伺候你。”马晓莲依言放开了李川，但嘴上依旧说个不停。
“上班？上什么班？”李川勐的站住脚步，问道。
“你说上什么班。”
马晓莲白了李川一眼，没好气道：“我上12歇24，我昨天下午六点下班的，今天下午六班之前，当然要去上班了。”
“怎么还要去上班？咱们不是说好开超市的吗？”
“是说好了，但我不是还没辞职么。”
“现在就辞！”李川皱着眉头，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道。
“你说的轻巧，班次都安排好了，哪能随便改啊，再怎么样，我也得上完这个班，再跟主任说辞职的事啊。”
“有什么不能改的？”
李川说完，直接掏出手机，给孙硕打了个电话。
“你干嘛？”马晓莲一脸奇怪道。
“等一下。”
李川抬手示意安静，然后将手机放在了耳边。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通。
孙硕：“喂，森先生。”
李川：“孙总，有个事麻烦你一下。”
孙硕：“什么事？您说。”
李川：“我妈的事，她不是在你们厂里上班么，今天晚上就过年了，她还要去，真的太扫兴了，你那边能不能调整一下，她今天就不去了……哦不对，她以后也不去了，你就当她是辞职了，好吧。”
孙硕：“这样啊……行，没问题，我这边安排一下，不要紧的……等令堂哪天有空了，可以到厂里一趟，把工资领回去，随到随领，一分都不会少的。”
李川：“行，那就这样。”
孙硕：“好，新年快乐。”
李川：“新年快乐。”
“……”
挂断电话，李川收起手机，向马晓莲耸了耸肩，道：“这不就搞定了。”
“你跟我们孙总……怎么认识的？”马晓莲面色怔然道。
“今天刚认识的。”
“今天？”
马晓莲勐的反应过来，问道：“你今天去我们厂了？”
“嗯。”
“你去我们厂里做什么？”
“这个……”
李川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将“收购冠丰箱包制品厂”的事说了出来。
这种事，没必要瞒着老爸老妈，这毕竟是在老家，还是老妈的原单位，想瞒也瞒不住，不如实话实说。
“你要收购我们厂？！”马晓莲一脸震惊之色。
“您小声点，这事还没成呢，您别给我传出去，再坏了事。”
“你这……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啊。”
“今天？你今天去了我们厂一趟，就把我们厂收购了？”
“还没收购呢，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我只是跟你们孙总达成了协议，收购的事，还要再等上一段时间，最后成不成还不一定呢。”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我挣的啊。”
李川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您放心吧，我既没偷也没抢，钱都是我光明正大挣的，没有任何违法的地方。”
马晓莲闻言，沉默了，隔了好一会儿，她才接受了这一切。
随后，她扭头看了看自家大门，又抬头看了看李川，语重心长道：“川儿，我知道你有本事……你现在有钱了，他们，你能帮就尽量帮帮，毕竟是一家人，你大伯他们也挺不容易的。”
“大伯不用我帮，李坤现在挣的也不少。”
“那你三叔，你三叔他们家也不好，房贷都还没还完呢，还有你小姑、你舅舅、你小姨……”
“行了行了。”
李川连忙抬手制止道：“妈，就像您说的，能帮，我肯定帮；帮不了，我也没有办法……我再有钱，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亲戚都带起来，这不现实，您明白吧。”
“我明白，可是……”
“别可是了，赶紧进去吧。”
李川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做过多讨论，当下揽住老妈的肩膀，就往家里走。
“等一下。”
“又怎么了？”
“你刚才……是不是帮我辞职了？”
“对啊。”
“你这样帮我辞职，他们会不会扣我工资？”
“不会的，孙硕已经跟我说了，您随到随领，一分钱都不会少的。”
“这还差不多。”
“行了，赶紧回去做饭吧，我等着吃呢。”
“……”
李川回到家中，受到了明星般的接待，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围了上来。
这幅场面，还是比较考验人的，换作是一个没经过事的小年轻，大概率会露怯。
不过，李川的底气够足，也早就习惯了这种感觉，三言两语便应付了过去。
众人散去，各忙各的，大人们在准备年夜饭，孩子们在看电视、玩手机。
李川坐在沙发上，看着李浩杰打了一会儿王者农药，又跟旁边看电视的李欣昱聊了聊，随后便拿出了手机，开始回复各种祝福短信（或微信）。
一下午的时间，他的祝福短信（或微信）已经攒了几十条了，并且还在源源不断的增加中。
逢年过节，光回复短信（或微信）就是一个大工程……这便是名人的困扰。
李川首先回复了短信。
到了2019年，用短信发祝福的人已经不多了，但依旧还有部分残留，彷若时代的遗珠。
短信的数量比较少，回复也比较简单，李川只用了十几分钟就搞定了。
随后，他便打开了微信。
在琳琅满目的未读信息中，他一眼就发现了某个人……那是一个已经快要被他遗忘的人，微信名叫“珂er”。
“珂er”翻译成汉字、再掉换个顺序，就是“二珂”。
没错，正是那位知名的斗鱼女主播、传说中的“榜一女友”。
李川之前逛斗鱼的时候，看到了二珂，发现她长的漂亮、歌唱的也不错，便随手给她刷了几万块钱。
当时，他是想把二珂勾搭到手的，并且已经加上了微信，然而，就在他准备行动的时候，王成勇突然打了个电话，跟他说了“亚姐邀请戚薇，想要打破单场销售记录”的事……这么一折腾，他就把二珂给忘了。
若非此时在微信消息列表中的第三位、看到了“er珂”这个名字，他可能到现在都想不起来。
不是二珂没有魅力，而是他见过的有魅力的女人太多了，有些还不只是见过……
此时此刻，李川回想起二珂的面容，心中不由一动，当即点开了聊天页面。
珂er：【帅气的森先生，祝您新年快乐，事业顺心，货卖的越来越好，人气越来越高，身体越来越健康，爱情越来越美满。】
‘还爱情越来越美满，没有你，我怎么美满？’
李川嘴角微掀，手指移动，点开了输入栏。
就在他要打字的时候，却勐地意识到一丝不对劲。
‘不对啊！她怎么知道我是森先生的？！’
李川面色一惊，随即平复下来，皱着眉头、努力回想。
回想了一番后，他确信自己没有跟二珂透露过自己的真实信息。
如此，二珂是怎么知道的？
第218章 二珂：你想脚踩两条船？
李川思考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头绪，便直接打字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谁的？】
隔了大概五秒钟，对方回复过来：【你猜（捂嘴笑）】
李川：【猜不到，你直接告诉我。】
又隔了五秒钟，二珂回复道：【我看你给雪梨评论了。】
‘雪梨？’
李川疑惑片刻，勐的想起来了一件事，心中顿时恍然。
他和雪梨，是去年双十一前后认识的。
当时，他举办“双十一专场”，邀请了很多明星和网红做客直播间，其中就包括雪梨。
双十一之前，他们就互相添加了微信；双十一之后，他们也始终保持着联系，时不时的聊两句，一个人发朋友圈、另一个人看到了，往往也会点赞、评论。
上个月27号，也就是李川给旭旭宝宝、二珂、冯提莫刷礼物的那天，亚姐在淘宝开启了她年前的最后一场直播，打的主题也是“年货节”，并邀请了戚薇作为嘉宾……这场直播，亚姐及其团队（谦逊文化）利用各种手段，最终创造了5.26亿的总销售额，打破了此前由森先生保持的“单场销售记录”。
事后，谦逊文化继续发力，在全网进行宣传，“亚姐打破单场销售记录”的消息登上了微博热搜和百度搜索排行榜，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力……亚姐借此重振旗鼓，再度压制住森先生，夺回了自身“行业NO.1”的风头。
雪梨可能是认识亚姐，她在亚姐直播结束后的第二天（28号）下午，发了一条朋友圈，内容为：
【恭喜亚姐打破了“直播带货单场销售记录”，真的太强了（羡慕）……同时也安慰一下森先生，别伤心，记录还没到终点，继续加油！（奋斗）】
文字下方配了一张图，是亚姐打破“单场销售记录”的宣传海报。
雪梨在发布这条朋友圈的时候，特意@了李川（“提醒谁看”功能）。
李川看到后，心里没什么反应，但还是礼貌的评论了一句：【恭喜恭喜。】
雪梨回复：【继续加油！继续努力！争取明年再把记录夺回来！（奋斗）】
之后，李川就没有再理会了。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段对话，没什么营养，但是被一些人有心人看到了，例如二珂。
二珂应该是有雪梨的微信……微信朋友圈是熟人社交机制，只有共同好友才能看到点赞和评论。
张三如果没有李四的微信好友，就不可能看到李四的朋友圈内容；张三如果没有王五的微信好友，也不可能看到王五在李四朋友圈底下的评论和点赞。
所以，二珂必然是既有雪梨的微信好友，也有李川的微信好友，方才看到了完整的内容……她看到完整的内容后，想推断李川的真实身份，就非常的简单了。
李川回复的“恭喜恭喜”四个字，还说明不了什么，但雪梨的那句“继续加油！继续努力！争取明年再把记录夺回来！”这句话，就非常说明问题了，尤其是最后那句“争取明年再把记录夺回来”，二珂稍微动脑子想想，就能明白过来。
‘靠！大意了！’
李川一拍脑门，心中忍不住骂道。
他本想利用“榜一大哥”的身份，把二珂勾搭出来，再找机会下手……如今，显然是做不成了。
二珂既然已经知道了他是谁，那大概率也知道了他和冯提莫之间的关系。
二珂和冯提莫是竞争对手，竞争对手的情况，她肯定是有所了解的……森先生和冯提莫的“网络CP”，之前炒的很火，二珂没道理不知道。
即是如此，他在二珂心中，就变成了一个“有妇之夫”，而且还是竞争对手的“夫”……这种条件下，他再想把对方约出来，难度可就太大了。
这正是李川郁闷的点。
‘怎么办呢？’
‘难道要放弃吗？’
以目前的情况看，放弃似乎是最好的选择，但李川有点不甘心。
他心中纠结半晌，目光再次看向聊天页面，看了一会儿后，眉头蓦地一挑。
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二珂如果对他心生反感，又怎么会主动给他发新年祝福微信呢？
对吧，是这么个理！
而且，二珂的祝福微信写的也不公式，开头就是“帅气的森先生”……这六个字，稍微有点挑逗的意思。
‘难不成……她对我也有想法？’
想到此，李川重新振奋了起来。
他想要跟对方聊一聊，试探一下。
他看着聊天记录，思索了一会儿，打字道：【你还认识雪梨？】
二珂：【不算认识，就是之前见过一次，加了微信。】
李川：【哦，雪梨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你可以跟她学学。】
二珂：【我跟她学什么？】
李川：【学做事业啊……你的名气不比她低，可你挣的钱，还不够她一个零头的。】
二珂：【是么，她比你还有钱？】
李川：【那倒不至于。】
二珂：【你喜欢雪梨那样的女人？】
李川：【不能说喜欢，只能说……比较欣赏。】
二珂：【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李川嘴角微掀，打字道：【你这样的。】
二珂一阵沉默，隔了十几秒，方才回复过来道：【呸，渣男！】
李川：【干嘛骂我渣男？】
二珂：【明知故问。】
李川：【？？？】
二珂：【你跟冯提莫不是情侣么……你都有对象了，还来勾搭我，不是渣男是什么？】
李川：【我跟冯提莫是CP，CP跟情侣不一样。】
二珂：【有什么不一样？】
李川：【CP是CP，情侣是情侣。】
二珂：【你的意思是，你跟冯提莫是网络上的CP，实际上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川：【没错。】
二珂：【呸！我才不信呢！要是之前，我还可能信，但是那天，我都看到你给她刷礼物了。】
李川：【那天，我也给你刷礼物了。】
二珂：【所以，你想脚踩两条船？】
李川：【没有，我不是那样的人。】
二珂：【不是那样的人，却做着那样的事，对吧？】
李川：【你冤枉我了。】
二珂：【你还不承认，你分明就是想脚踩两条船！】
李川：【……】
二珂不说话了。
李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的等着。
等了大概一分钟，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发现聊天页面上方变成“对方正在输入……”。
于是，他就又安心等了半分钟。
半分钟后，二珂的消息发送过来：【我问你，你是更喜欢冯提莫，还是更喜欢我？】
李川挑了挑眉，立刻打字回复道：【你！】
二珂：【我不信！】
李川：【？？？】
二珂：【那天，你只给我刷了三十个超火，却给冯提莫开了一个皇帝，还给她刷了八十九个超火……你更喜欢谁，不是很明显吗？】
‘卧槽？’
李川两眼一瞪。
那天，他给谁刷了多少礼物，自己都没数，没想到对方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女主播……都是这样的吗？’
李川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打字回复道：【要不……你现在开播？我给你补上？】
二珂：【马上都过年了，我开什么播？】
李川：【那就等你开播吧，我换个号给你刷。】
二珂：【为什么要换个号？你怕冯提莫知道？】
李川：【不是，我是想给你再开个“皇帝”。】
二珂：【真的假的？】
李川：【真的！】
二珂：【好，你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我就等着了。】
李川：【没问题（OK）】
二珂：【嗯，那就这样吧，一会儿就要吃年夜饭了，以后再聊。】
李川：【好的，新年快乐。】
二珂：【新年快乐，拜拜。】
李川：【拜拜。】
【……】
关闭聊天页面，李川陷入了沉吟。
通过这几分钟的聊天，他发现自己拿下二珂还是很有机会的，只不过……可能要花不少钱。
花钱，他是不怕的，但是他不能白花钱。
他要是真给二珂刷了几十上百万，那事情的性质就变了，到时候，他无论如何都得把二珂拿下，否则他心里都过不去这个槛。
调整了一下思绪后，李川重新拿起手机，开始回复其他的拜年微信。
这一回复，他连续一个多小时都没动地方，直到三婶走过来叫他吃饭，他才回过神来。
适时，他全身都已经僵硬了，勐的从沙发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关键时刻，还是三婶扶了他一把。
他站定原地，缓了半分钟，方才恢复正常。
晚上六点半，六个长辈、四个晚辈，正好十个人，围坐在了一张圆桌前。
座次很有讲究，李川一家坐在了上首位，李川坐在中间，旁边是老爸李广武和老妈马晓莲，左边是大伯一家，右边是三叔一家……这样的座次安排，显然是以李川一家为首，大伯一家次之，三叔一家最末。李川最扎眼，坐于正上首位，似乎已经变成了整个家族的当家人。
当然，这只是潜藏的意思，没有人会把这种事摆在明面上说。
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虽有讲究，但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一小杯茅台下肚，场面就热烈了起来。
年夜饭吃的时间不长，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时至晚上七点半，众人酒足饭饱，聚在院子里，放起了烟花。
放了大概半个小时，众人回屋，开始各玩各的。
大伯李广文、大娘陈风霞、老妈马晓莲、三婶林蒙蒙，四个人凑在一张麻将桌前，打起了麻将，老爸李广武和三叔李广才在旁围观。
李浩杰抱着手机打王者荣耀，李欣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李川和李坤也坐在沙发上，但是没有看电视，而是拿着手机回复各种拜年短信（或微信）。
李坤是抖音的头牌娱乐主播，平时直播连麦的时候，加了很多小主播的微信，一到过年的时候，各种祝福全来了，工程量甚至比李川的还要大。
李川忙活到晚上十点，终于是回复的差不多了，扭头看向旁边，李坤依旧没有结束。
他也没打扰，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电视上正在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其实，像浙省这类南方地区的省份，都不太喜欢看春晚，但过年期间，很多节目和电视剧都停了，没什么好看的，就只能看春晚了。
此时，春晚已经进行了两个小时，目前正在表演一个小品。
小品没什么意思，但演小品的人比较有意思。
该小品的演员有六人，分别是蔡明、潘常江、葛优、乔杉、翟天临、郭晓，其中比较有意思的有两位：潘常江和翟天临。
潘常江，全国知名的老艺术家，后世的着名“潘子”。
李川对潘常江可太熟悉了，去年双十一的时候，他曾邀请过潘常江到自己的直播间做客，他们认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到现在还有微信，只是没怎么联系过。
李川看着电视上、目前还是一副老艺术家形象的潘常江，再想想后世的“潘嘎之交”，不禁摇头感叹“世事无常”。
翟天临，之前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演员，后来因一句“知网是什么”而闻名全国，成为了当代最知名的“北大博士后”。
“翟天临事件”的影响，是极其深远的。
“翟天临事件”发生之前，全国大学生毕业都非常容易，社会上普遍流传着一种观念，即“大学是用来玩的”、“高中努力三年，上了大学就解放了”、“考大学很难，上大学很容易”、“大学不用学，毕业证随便拿”等等……种种话语，在后世看来，颇为扭曲。
“翟天临事件”发生之后，一切就都变了，全国高校对论文审核的力度陡增数倍，以前随随便便写一篇论文就混过去，现在没那么简单了，想浑水摸鱼几乎没可能。很多大学生潇洒了三四年，最后发现自己竟然毕不了业了！
这种情况持续了三四年，社会上的那些“大学是用来玩的”、“高中努力三年，上了大学就解放了”等扭曲观念，就渐渐消散了。
从这一点看，“翟天临事件”对全国高校的学术净化，起到了非常正面、积极的作用，但这是整体社会而言的，对于那些毕不了业的大学生来说，他们已经把“翟天临”恨到了骨子里。
李川是比较幸运的，他没有受到“翟天临事件”的影响，非常顺利的毕业了。
不过，此时此刻，他的关注点不在这儿，而在翟天临这个人身上。
他有些奇怪，翟天临为什么还“活”着？甚至还上了春晚。
‘“翟天临事件”还没有爆发吗？’
‘具体是什么时间爆发的？’
‘好像……就是2019年春节前后吧。’
想到此处，李川再次抬头看向电视屏幕中的翟天临，脸色不禁玩味了起来。
‘加油，兄弟，再过几天，你就出名了。’
‘到时候，没有哪个明星能比你火……’
第219章 陈晨的突袭
晚上十一点左右，大伯家和三叔家同时告辞离去。
他们有自己的家，是不可能留在李川家过年的，马上就到十二点了，他们得提前回去准备一下。
李川将大伯家和三叔家送到家门口，待他们走远后，他来到空无一人的街道边，掏出手机，给朱芳打了个电话。
朱芳一个人在家过年，眼下定然十分寂寞，他作为一个经常吃软饭的男人，理应在这时候打个电话。
一个电话打了十几分钟，挂断后，他又给郑玲芳打了个电话。
郑玲芳的情况比朱芳好一点，她身边有个女儿陪着，倒也不至于太寂寞。不过，只是母女二人的话，场面也是颇为冷清，所以，他也有必要打个电话问候一番。
又是十几分钟过去，电话挂断。
之后，李川又给程路路打了个电话。
程路路没有一个人在杭市过年，她回家了，而且回的比较早，上个月底就走了，连公司的年会都没参加。
现在的她，回家过年，还是比较有底气的，因为她已经帮家里解决了问题……而且值得一提的是，自从她将八万块钱打给自家弟弟、买房子后，家中对她的态度，就又恢复了温馨，各种嘘寒问暖，好似之前的摩擦都不曾存在过一般。
对此，李川觉得有些虚伪，但程路路却是乐在其中。
程路路自从跟家里恢复和谐的关系后，她整个人的心情都好了很多，每天蹦蹦跳跳的，十分欢乐。
李川眼见此状，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当下年关将尽，他想再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不过，他打电话过去的时候，程路路正忙着煮水饺，所以他们也没有聊太久，只说了两分钟就挂断了。
之后，李川又站在原地想了想。
他一共有五个女人，眼下已经给朱芳、郑玲芳、程路路打了电话，如果不给吴谨言和冯提莫打的话，是不是有点厚此薄彼了？
他看了下时间，发现距离十二点还有二十多分钟。
时间足够，他便又给吴谨言和冯提莫打去了电话。
吴谨言和冯提莫，家庭情况都比较正常，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担心的，所以都只聊了一会儿，就挂断了。
所有的电话打完，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五十分了……还有十分钟就过年了。
李川收起手机，返回家中，开始帮着父母摆香桉、挂鞭炮。
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一切收拾完毕。
适时，李川站在了鞭炮前。
他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拿着打火机，想要掐着十二点的那一刻、将鞭炮点燃。
倒计时十、九、八、七、六、五……
因为点燃引线到鞭炮爆炸有几秒钟的缓冲期，所以他在倒计时还有五秒的时候，就按下了打火机。
打火机是防风的，没有任何意外，顺利点燃了引线。
点燃后，李川迅速跑开，躲到了大门处，同时拿出手机观察时间。
倒计时三、二、一……冬冬冬冬冬冬……
倒计时落到零秒的那一刻，鞭炮响了……时间上完全同步！
这似乎是一个好的兆头。
李川捂着耳朵，看着鞭炮，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意。
鞭炮放完，紧接着是放烟花。
李川家买的烟花不多，但是李坤买了很多。
今天上午，李坤不知从哪里搞了辆面包车，开着出去一趟，载回了几十箱烟花……他自己放不了，便给李川家和三叔家各分了一部分。
李川家分了二十多箱，之前已经放了八箱，现在新年已至，便又放了十几箱，最后只留下三箱，准备等到正月十五元宵节的时候再放。
一通忙活完，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周围的鞭炮声渐渐消失，大地重新归于平静。
适时，李川一家也熄了灯，各自回房间睡觉去了。
然而，李川只睡了四个多小时，凌晨五点半，他就被老爸叫醒了……原因是他们要去拜坟。
这是每年的固定流程，大年初一天不亮，他们就要起床，收拾东西，去拜坟。
李川强忍着困意起床，简单洗漱了一番，时至早上六点，他跟随着老爸老妈离开家门，赶往了大伯家……他们要在大伯家集合，然后一起去拜坟。
来到大伯家，耽误十几分钟，直到六点二十左右，方才正式出发、去拜坟。
拜坟完毕，回来时，已经是早上七点了。
李川就着昨天吃剩的年夜饭，简单的吃了顿早饭，然后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他没有出去拜年，因为本地有一个习俗，那就是大年初一不拜年，要等到大年初一过完、大年初二之后，才开始拜年。
而实际上，李川家已经决定了，那就是今年不走亲戚、不拜年了……原因很简单，他们要开超市。
他们开超市的时间比较紧，因为李川大年初六就要走了，他们必须赶在李川走之前搞定这一切。
如此，事关过年的一些习俗方面的流程，他们都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就都是些正事了。
正事很急，但不能急这一天。
今天毕竟是大年初一，大部分人都是不工作的，他们即便想出去找商铺，也大概率找不到业主……如此，还不如老老实实的休息一天，等明天再开始忙活。
此时此刻，李川也是没什么事了，所以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然而，他拿着遥控器拨弄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好节目，最后索性放弃了，随便停在一个台上，看起了广告。
广告看了没一会儿，他就打起了哈欠。
他昨天忙了一天，又睡得晚、起得早，整个人颇为疲惫，之前拜坟的时候还好，因为当时正在忙，感觉不到累；现在一停下来，他整个人就有些蔫了。
又打了个一个哈欠后，他实在是受不了了，便关闭了电视，跑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
李川在睡梦之中，突然感觉自己的鼻子有点痒，伸手挠了挠，又翻了个身。
“噗嗤~。”
身后传来了一阵清脆的笑声。
李川刚开始还没察觉，但仅过了一秒，他就勐地反应了过来，睁开眼，向后看去。
入眼，是一个面容秀丽的女子……那熟悉的样貌，不是陈晨，还能是谁。
此时此刻，陈晨正趴在他的床头前，手里还揉搓着一缕头发……这显然是他刚才鼻子痒的罪魁祸首。
“你……怎么来了？”李川双目圆瞪，一脸懵逼道。
“我来给你拜年啊。”陈晨看到李川醒来，便站直了身子，展颜笑道。
“大年初一，拜什么年？”李川依旧有些懵逼。
“大年初一才好拜年啊，人少，方便。”
李川稍稍定了定神，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刚到。”
陈晨话音刚落，卧室的房门就被推开了，马晓莲从外面走了进来。
“赶紧起床吧，陈晨都来了快一个小时了，你一直在睡。”
“嗯？”
李川扭头看向陈晨，问道：“你不是说你刚到吗？”
“我……”陈晨一时哑口。
“什么刚到。”
马晓莲插嘴道：“陈晨八点多就来了，还帮着刷了碗、扫了地……”
“啊？”李川一脸惊异。
“啊什么啊。”
马晓莲没好气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在家啥活也不干，就知道吃饭、睡觉，还整天到外面乱跑，人家陈晨多懂事啊……来的时候，我想叫醒你，陈晨都把我拦住了，她说你可能累了，想让你多休息一会儿……你什么时候能这么善解人意？”
李川听完，脸色更加惊异了，怔怔地扭头，看向陈晨。
陈晨脸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行了，快起床吧，都快中午了。”马晓莲在一旁催促道。
李川闻言，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09:53。
“这不还不到十点吗？”李川有些莫名其妙道。
“不到十点怎么了？你想让陈晨一直站在那啊。”
“呃。”
李川愕然一声，机械性的看了一眼陈晨，然后掀开被子，开始穿衣起床。
他之前睡觉的时候，只是把裤子和外套脱了，里面还穿着保暖内衣，当下倒也不怕走光。
一分钟后，他穿戴好衣物，顺便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离开了卧室。
适时，陈晨和马晓莲早已离开了卧室。
陈晨可能是觉得有点尴尬，便独自一人跑到外面院子里，打扫炮仗皮去了；马晓莲留在客厅内，一边看电视，一边摘菜。
李川来到客厅，透过窗户，往外看了一眼陈晨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转身走到了老妈身旁，低声问道：“妈，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马晓莲头也不抬的反问道。
“她啊。”
李川脑袋向院子里撇了一下，问道：“她来干什么了？”
“她来干什么，你还不清楚吗？”
“我清楚什么？”
李川摊了摊手，道：“我到现在脑子还有点晕呢。”
马晓莲闻言，放下了手中的菜，抬头看向李川道：“陈晨这丫头，明显是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
“这个……”
李川一时哑口。
“陈晨喜欢他”这件事，他要说自己一点也没看出来，那肯定是假的……在平时的日常工作中，他是有那么一点感觉，只是不敢确定。
对此，他也没有进行过求证，这主要还是因为陈晨的身份有些特殊，导致他不敢下手。
首先，他和陈晨是老乡，两人虽然不住在一个村，但是家离的特别近，双方的父母也都认识……他如果对陈晨下手，后果是非常危险的。
其次，陈晨是跟他从零到有、一起成长到现在的，他内心对陈晨保留着一份尊重……对待陈晨，他不会像对待其他女人那般随意。
以上两点，便是他一直没有对陈晨下手、甚至没有进行求证的原因所在。
如果陈晨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单凭其长相，他早就已经忍不住了。
马晓莲抬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陈晨，眼见对方没有动作，方才重新看向李川，一脸认真的问道：“川儿，你喜欢陈晨吗？”
“这个……喜欢……应该谈不上吧。”李川有些谨慎的道。
“你……唉，算了。”
马晓莲本来想说些什么，但是放弃了，转而摇了摇头，道：“你现在长大了，你感情上的事，妈也不瞎掺和，但是我建议你，好好考虑一下陈晨……陈晨这姑娘，我也了解，将来会是个很好的贤内助，你要是娶了她，我和你爸也就放心了。”
马晓莲这话说的语重心长，但李川听的尤为刺耳。
“您怎么知道，她会是个很好的贤内助？”
李川皱眉道：“就凭她帮您刷了碗、扫了地？”
“你这什么话。”
马晓莲板起脸来道：“你妈我都活了四十多年了，一个女人什么样，我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这可不一定。”
“你不信拉倒。”
马晓莲白了李川一眼，道：“你妈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看人还是挺准的，陈晨这姑娘很难得，你如果错过了，将来肯定会后悔的，不信你就等着瞧。”
李川撇了撇嘴，没有再说什么。
他依旧有些不太相信，但是也不想过多反驳，因为对方毕竟是自己的老妈。
马晓莲也看出了李川的态度，当下摆了摆手，道：“行了，我懒得跟你说，你快去吧。”
“去哪啊？”李川一脸迷惑。
“你带陈晨出去转转，别窝在家里了。”
马晓莲重新拿起菜，语气有些不耐烦道：“你们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她还能一直干活啊。”
“哦。”
李川恍然，回头又看了陈晨一眼，当下迟疑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道：“那我走了。”
“快去吧。”
李川走出客厅，来到了院子内。
陈晨听到了开门的声响，扭头看了过来。
“别扫了。”
李川一步上前，从陈晨手中夺过扫帚，将其竖在了墙边，然后道：“走吧，我带你出去转转。”
陈晨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李川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转身向家门外走去，陈晨顺势跟上。
钥匙一按，黑色埃尔法解锁。
李川坐到了架势室，陈晨坐到了副驾驶。
李川系好安全带，启动汽车，手握住方向盘的那一刻，脑中瞬间迷茫了。
“我们……去哪啊？”
李川怔怔的扭头，向陈晨问道。
“哪都行。”
“哪都行是什么意思？”
李川皱了皱眉，道：“你定个地方……想去哪，直接说。”
“我没有想去的地方。”
“啧。”李川顿时头疼了。
“要不……”
陈晨看出了李川的纠结，主动开口道：“我们去看电影吧。”
“看电影？”
李川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他现在确实没什么主意，看电影虽然俗套，但就眼下的情况而言，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车辆缓缓启动，驶离了立乔村，向着县城的方向一路前行。
看电影得到电影院，村里和镇上都没有电影院，所以只能去县城。
第220章 叛逆的陈晨
一年半前，文阳县城东，新建了一座万达广场。
万达广场在大城市属于低端产业，但在文阳县这种人口不到四十万的小县城，就属于高端事物。
因此，万达广场开业不到半年，就成为了整个文阳县的新地标……文阳县城东，以万达广场为中心，迅速崛起了一片商圈，如今已经发展的很不错了。
万达广场六楼，有一家万达影院，开业不到一年，已然成为了全县人流量最大的电影院。
上午十点二十分左右，黑色埃尔法来到了此地。
李川本以为大年初一、出来逛街的人会比较少，然而，当他看到停车场满满当当的车辆时，他便意识到自己错了……大年初一，人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比以前更多了。
人多的地方，总是伴随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就比如停车。
李川开着车，转来转去，足足耗费了近二十分钟，方才在距离万达广场两百米外的一个地方，找到了停车位。
车辆熄火，李川和陈晨下了车。
两人结伴而行，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这些目光，主要是冲着陈晨来的，因为李川戴着口罩，又刻意遮掩，别人看不太清楚；陈晨没有遮挡，精致的面容暴露在外，十分惹人眼球。
不过，两人没心思享受这些。
李川的身份比较敏感，在外逗留的时间长了，容易惹上麻烦……这一点，李川和陈晨虽然没有进行过交流，但都心知肚明，于是具皆低下头，加快了脚步。
两分钟后，他们进入了万达广场大楼，并乘坐电梯上到了六楼。
电梯门一打开，嘈杂的声浪迎面袭来。
‘人……还真多啊！’
李川看着面前的场景，心中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不过，他倒没有觉得奇怪。
今天是大年初一、“春节档”电影开市的第一天，电影院人多很正常……楼底下那么多车，大部分都是冲着看电影来的。
最近几年，国内电影行业发展的越来越好，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春节档”的崛起。
三年前，也就是2016年，由周星驰执导、邓超等人主演的电影——《美人鱼》，于春节期间上映，疯狂收割了三十多亿票房，创造了国内电影票房纪录。
自此之后，“春节档”一跃成为国内电影行业最好的档期，没有之一。
与此同时，国内电影行业也迎来了鼎盛时期，电影一部接一部的拍，影院一座接一座的盖……多重刺激之下，国内的电影市场越发壮大，票房一年比一年高。
然而，该现象持续了没几年，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打碎了这一切。
电影行业，是受疫情影响最严重的行业之一。
这一点很容易理解，电影院密闭的环境，天然有利于病毒的传播，而且，电影的时间较长，一般要两个小时左右……人们在密闭的环境里待两个小时，受感染的风险非常大……这种情况下，电影院必然要受到“重点关照”，不受影响是不可能的。
电影院大多开在黄金地段，占地面积大，租金非常昂贵……这种重型生意，一旦关门歇业上几个月，资金链就很有可能发生断裂。
资金链断裂的后果，就是破产、倒闭。
因此，在疫情持续的那几年里，电影院是破产、倒闭最多、最频繁的产业之一。
银幕数量的减少，也严重冲击到了电影制作领域，很多投资方怕收不回成本，就不敢再继续投拍电影了，如此，导致电影出品的数量越来越少；电影数量少了，电影院就倒闭更厉害……电影行业，由此进入到了一个恶性循环的阶段。
国内影视行业的寒冬，很大程度上都来源于此。
当然，这是后话。
疫情要到2019年底才会到来，眼下的2019年春节档，正是国内电影行业最后的辉煌时期。
今天同时上映的电影有很多，如《疯狂的外星人》、《飞驰人生》、《流浪地球》、《新喜剧之王》、《神探蒲松龄》等，都是些大咖导演或者演员，在许多观众眼里，堪称“神仙打架”。
“你去买票吧。”
来到候场大厅，李川扭头对陈晨说道。
“看什么电影？”陈晨点了点头，问道。
“都行。”
李川来电影院，主要是为了陪陈晨的，而不是真的想看电影。
按照他的想法，他陪陈晨看一部电影，然后再吃顿饭，就算是大功告成了……这种情况下，看什么电影都无所谓，不如把决定权交给陈晨，让对方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哦。”
陈晨应了一声，转身走向柜台、排队买票去了。
李川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掏出手机，低头操作了起来。
他不是在玩，而是在回复祝福短信（或微信）。
过年祝福短信（或微信），大多数人会选择在年前发，但也有一部分人会在年后发。
李川是名人，业务比较繁杂，年后给他发祝福短信（或微信）的人，也有二十多个……这些，他都得一一回复。
过了大概五分钟，耳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李川抬手看去，只见陈晨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两张电影票、两杯奶茶、胳膊上还挎着一大桶爆米花，看起来颇为狼狈。
“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李川说着，收起手机，伸手接过了两杯奶茶，帮陈晨减轻了一下负担。
陈晨负担减轻，在李川的旁边坐下，她将爆米花放在自己腿上，然后从李川手中接过了一杯奶茶，同时递过去了一张电影票。
李川接过电影票，拿在手中看了一眼。
“《流浪地球》？’
李川笑了笑，他觉得陈晨挺会挑电影的。
眼下的春节档，看似“神仙打架”，实际上能看的并不多。
根据前世的记忆，《流浪地球》是其中票房最高的，最终成绩好像达到了四十多个亿。
当时，网络上对《流浪地球》这部电影，有诸多吹捧之辞，例如“《流浪地球》拉开了国内科幻片的序幕”、“《流浪地球》是国内科幻电影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代表作”等等。
李川也是看了这些评论，方才到电影院去看的。
看过之后，他觉得……也就那样，水平没有网上吹的那么高，但也还不错的。
“这个电影可以吗？”陈晨开口询问道。
“这个……”
李川有些犹豫。
《流浪地球》，他前世已经看过了，也没兴趣再看第二遍，所以有点纠结。
“不可以么？”
陈晨面色微变，道：“你之前不是说、你最喜欢看科幻电影的吗？”
“嗯？”
李川面露疑惑，道：“我有说过吗？”
他的确喜欢看科幻电影，但是，他不记得自己跟陈晨说过这件事。
“前年清明节、我们一起去吃肯德基的时候，你说过……你忘了吗？”
“这个……”
李川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努力的想了想，还是没想起来，语气略带狐疑道：“有这回事吗？”
陈晨没有回答，但她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呃，不好意思，时间有点久，我忘了。”
李川有些尴尬道。
说完，他再次低头看了一眼电影票。
“嗯？”
他勐的意识到一个问题，抬头看向陈晨，问道：“你这……是按照我的喜好买的？”
陈晨默默的点了点头。
“你……”
李川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陈晨不仅记住了他的喜好，还主动根据他的喜好买了电影票……这样的举动虽小，但是很说明问题。
说明什么问题？
说明陈晨在很早之前，就喜欢上他了！
若非如此，陈晨又怎么会刻意去记他的喜好呢。
想到这一点，李川内心不禁有些动容，看向陈晨的眼神也变了。
“你要是不喜欢，我再去换吧。”
陈晨说着，伸手就要去拿李川手里的那张票，但她刚刚触碰到，就被李川一把抓住了手。
“不用，就看这个吧。”李川目光灼灼道。
陈晨感受到了李川目光中的炽热，脸色一红，连忙低下了头，并调整好了坐姿……她的手，始终被李川攥着，自己也没有要挣脱的意思。
看到陈晨这幅模样，李川心头升起一股冲动，此时此刻，他很想把陈晨拉入怀中，好好的疼爱一番。
不过，他最终还是克制住了。
他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心情，目光逐渐恢复正常，手上慢慢卸力，松开了陈晨的手。
陈晨察觉到了李川的变化，嘴唇轻咬，眸中闪过了一丝失望。
李川恢复了正常的神色，自顾自的掏出手机，再次回复起了祝福短信（微信）。
场面，一时沉寂。
上午十一点零五分左右，《流浪地球》检票入场。
陈晨买的是IMAX影厅、倒数第二排中间靠右的两个座位。
这个位置有点差，但是没办法，今天是大年初一，看电影的人特别多，IMAX影厅比较抢手，好位置基本上都被抢了，而且大都是通过网络渠道抢的，他们是现场购票，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
进入影厅，李川和陈晨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看起了电影。
电影刚开始的时候，李川看的还比较认真，但过了不到半个小时，他便觉得有些无聊了。
适时，有人给他发了一条祝福微信，他便顺势掏出手机，一个接一个的回复了起来。
这一回复，就是一个多小时。
下午一点，电影已经进入了尾声。
这时，李川方才收起手机，重新抬头，看向了大屏幕。
他刚看了没一会儿，就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的右胳膊，被人揽住了。
他不需要扭头去看，因为他右边坐的不是别人，正是陈晨。
被陈晨揽住胳膊，李川微微蹙了蹙眉，他将自己的右胳膊网上抬了抬，顺势挣脱后，又重新放下……他没有刻意躲避，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这个动作已经表明了态度，陈晨不傻，肯定能明白……陈晨明白过来后，估计就不会再继续纠缠了。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刚刚把胳膊放下，陈晨就又伸手揽了过来。
“啧。”
李川不满的啧了一声，用力挣脱，同时扭头瞪了陈晨一眼……整个过程持续了几秒钟，他方才将胳膊重新放回。
这一次，陈晨没有再继续动作了。
李川也舒舒服服的靠在座椅上，看了五分钟的电影。
就在他以为陈晨已经彻底消停了的时候，他勐然发觉，自己的右胳膊又被人揽住了！
“你干什么！”
李川耐心耗尽，忍不住开口指责。
与此同时，他胳膊用力，想要再次甩开，然而……这一次，他没有成功。
陈晨不知何时，竟死死抱住了他的胳膊，任凭他如何用力，就是无法挣脱。
他心中恼火，伸出另一只手，攥住了陈晨的手腕，强行掰开。
“你……”
成功掰开之后，李川正要开骂，却是勐的顿住了。
刚才，陈晨一直低着头使劲，看不到脸；此时，她的双手被挣脱，便重新抬起了头来……入眼，便是闪动的目光和满脸的泪痕。
“你……哭什么啊。”
李川呆愣片刻后，连忙松开了陈晨的手腕，同时伸手到外套口袋、拿出一张卫生纸，帮陈晨擦拭。
陈晨一把推开，捂着脸，低声哭了起来。
李川看的心疼，当下迟疑了片刻，伸手揽过陈晨的肩膀，将其搂在了怀里。
陈晨被李川抱住，哭声渐渐消失。
过了大概两分钟，陈晨不哭了，她擦干了眼泪，双手紧紧的抱住李川的胳膊，脑袋靠在李川的肩膀上，静静的，一言不发。
李川没敢再挣扎，他闻着那缕缕发香，心情复杂至极。
就这样，过了七八分钟，电影结束，众人散场。
适时，陈晨也终于放开了李川。
两人起身，跟随着众人，离开了电影院。
“饿了吧，去吃饭？”
走出万达广场大楼，李川扭头对陈晨问道。
陈晨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驾车，去到了附近的一家酒店。
过年期间，小商铺基本上都不开门，想吃饭，只能去那些大酒店。
来到酒店，要了一间包房，点好菜，李川掏出手机，刷起了抖音。
他这么做，是为了避免跟陈晨交流。
刚才发生的事，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现在还没想好该怎么办，心情复杂之余，便有了可以躲避之意。
陈晨看着正在低头玩手机的李川，咬了咬嘴唇，当下挪动椅子，再次靠在了李川身上。
‘唉~~’
李川心中叹息一声，但终究没有任何动作。
于是，两人就这样一言不发，依偎在一起、刷起了抖音，画面颇为怪异。
二十分钟后，服务员前来上菜，陈晨依旧没有起身的打算。
“先吃饭吧。”
李川轻轻拍了拍陈晨的后背，劝慰道。
陈晨闻言，坐直了身子，挪动椅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一顿饭，吃了十几分钟就结束了。
两人结完账，离开酒店，回到了车上。
“我们接下来去哪？”陈晨扭头问道。
“回家。”
李川说完，启动汽车。
然而，就要他要挂挡的时候，却被陈晨一把抓住了手。
“我不想回家。”陈晨直直的盯着李川，道。
“你不想回家，想去哪？”李川有些无奈道。
“哪都行。”
“啧，算了吧，这都下午两点多了，早点回家休息吧……改天，改天咱们再出来玩。”
李川说完，用力挣脱陈晨的手，想要再次挂挡。
然而，就在此时，陈晨勐的从副驾驶上窜起，身体横穿过来，两条胳膊勾住了他的脖子，二话不说，就吻了上来。
第221章 我们结婚吧
李川是戴着口罩的，感受不太强烈，但他依旧被陈晨的动作惊到了。
愣了好一会儿，他方才反应过来，将陈晨一把推开，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晨没有回答，她咬着牙，努力挣脱束缚，然后整个人扑到了李川身上。
驾驶室的空间过于狭小，李川怕伤到陈晨，所以不敢太用力，这便给了陈晨机会。
陈晨一把扯掉李川的口罩，又勾住李川的脖子，想要再次吻上去……李川自然不从，一边推搡一边躲闪，同时为了方便控制住陈晨，他也勾住了陈晨的脖子。
一时间，两人仿佛扭打在了一起。
“扭打”过一阵儿后，陈晨“得寸进尺”，试图去解李川的衣服。
“你干什么！”
李川大惊失色，勐的一把将陈晨推开。
这一次，他用了力，而且没收住。
陈晨抵抗不过，身体向后倒去，脑袋撞在了方向盘上，发出“砰”一声闷响。
“你……没事吧。”
李川脸色一变，伸手安慰道。
陈晨没有叫出声，但剧烈的疼痛，还是让她忍不住捂住了脑袋。
李川一时不知所措，便伸手将其揽在了怀里。
陈晨趴在李川的怀里，待了一会儿，疼痛渐渐消失。
之后，她便又开始了行动。
这一次，她没有再试图去亲李川、或者解李川的衣服，而是直接“攻击”了李川的要害。
她的动作很突然，也很迅速，李川来不及躲闪，瞬间就被“控制”住了。
“嗷~~！”
李川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陈晨不管不顾，竟又伸手去解李川的腰带……
“够了！
李川受不了了，暴怒出声。
他的声音很大，一下子就把陈晨震在了原地。
趁此时机，他连忙摆脱束缚，同时抓住了陈晨的手腕。
陈晨反应过来，想要挣脱，但是李川根本不给她机会，两手用力，将其牢牢地控制住。
“你放开我！”
陈晨努力几次，没有成功，当下挣扎的更厉害了，仿佛得了失心疯一般。
“你冷静一下！”
“放开我！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放开！放开我！
“你就非要在今天跟我确定关系，是吗？”
李川此话一出，陈晨蓦地安静了下来。
看到陈晨这幅反应，李川便知自己猜对了。
陈晨今天一系列的行为，都十分反常……平日里，陈晨一直都是一副“乖乖女”的形象，她从来没谈过恋爱，为人十分矜持，自然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然而，今天的陈晨好像变了一个人，她变得极为叛逆，行为举止非常过份，甚至比社会上的一些小太妹还要恶劣。
李川不傻，通过陈晨一系列的反常行为，他大致能够猜出，陈晨今天貌似是打定了主意、要跟他确定关系，而且态度十分坚决，仿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如今，他的猜测得以证实。
不过，他依旧不太理解。
按照他对陈晨性格的判断，陈晨应该不太可能做出这种事。
一个人的行为变化如此之大，陈晨究竟是受了哪种刺激？还是说……她受到了其他人的蛊惑？
李川心里充斥着许多疑问。
不过，他知道自己现在想这些已经没用了，因为该做的、不该做的，陈晨都已经做了。
“是，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想和你确定关系。”
陈晨抬起头，迎着李川的目光，紧咬着嘴唇，眼眶泛红道：“不管你同不同意。”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川眉头深皱，满是不解道：“我们是老乡、是朋友、是合作伙伴，你这样做，我们以后……”
“我不需要！”
陈晨勐的打断了李川的话，带着一丝歇斯底里道：“我不想跟你做老乡、做朋友、做合作伙伴，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喜欢你，我想……做你的女朋友。”
当“女朋友”这三个字说出来时，陈晨的眼泪簌簌直下……刚开始，她还是小声啜泣，但仅过了几秒钟，就变成了嚎啕大哭，最后，她整个人控制不住的扑在了李川怀里。
李川心中无奈，只得轻轻的搂着陈晨，以示安慰。
就这样持续了半分钟，陈晨的哭声渐渐消失……某一刻，她仰起了一张满是泪痕的脸，注视着李川，道：“我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吗？”
“不是我不答应，主要是……”
李川面色纠结了好一阵儿，方才下定决心开口道：“我已经有女人了。”
“我知道。”
“啊？”
李川本以为陈晨会非常失望，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说出了“我知道”这三个字。
他低头看去，陈晨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我知道你有女人。”
陈晨咬了咬嘴唇，道：“我几个月前就知道了，当时，我想过要离开你，但是我做不到……现在，我想通了，不管你有没有女人，我都要做你的女朋友。”
“你……”
李川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不是不喜欢陈晨。
他有很多女人，但没有一个女人给他的感觉，能比陈晨更加强烈……从这一点上判断，他知道自己是喜欢陈晨的。
但是，喜欢不代表一定要下手。
陈晨是他的老乡、朋友，也是陪他一起成长到现在的合作伙伴，他的内心深处，对陈晨始终保留着一份尊重。
正是这份尊重，带给了他一种无形的压力。
在陈晨之前，他已经有很多个女人了，如果再对陈晨下手，他会觉得自己非常对不起陈晨。
所以，他才会一直拒绝。
这也就是陈晨，如果换成其他女人，他才不会想那么多呢……该下手时就下手，这是他重生以来、一直遵循的行为准则，唯独陈晨是个例外。
他的内心深处，是希望陈晨过得好的。
他已经有很多个女人了，性格也有些收不住，陈晨要是跟他在一起，估计会很痛苦。
他秉着尊重对方的原则，便索性拒绝，让对方去追寻她自己的生活。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想法。
不过，眼下情况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
陈晨说，可以接受他有很多女人……这种条件下，他还有理由拒绝吗？
李川迟疑良久，一脸凝重道：“你认真的？”
“嗯。”陈晨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李川心中动容，看到陈晨的双唇，便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
陈晨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顺势勾住了李川的脖子。
唇齿相交了五分钟，缓缓分离，但两人依旧紧紧的抱在一起。
“我们……再回去？”
李川朝着酒店的方向，拱了拱脖子，问道。
“嗯。”
陈晨轻轻的应了一声，说完，便将整张脸埋在了李川的肩膀上。
李川蓦地感觉自己的肩膀上、顶了个小火炉……
几分钟后，黑色埃尔法熄火，两人下车，一同走回了酒店。
他们开了一间行政套房，乘坐电梯上楼……进入房间后，都还没得来及参观一下，便紧紧的拥吻在了一起。
吻了大概三十秒，李川将陈晨拦腰抱起，冲向了卧室。
“战斗”瞬间打响。
然而，就在两人即将进入正题时，李川突然又犹豫了。
“怎么了？”陈晨感受到了李川的变化，睁开迷离的双眼，问道。
“你……会不会后悔啊。”李川面色纠结道。
“不后悔。”
陈晨从床上坐起，勾住李川的脖子，道：“我永远都不会后悔。”
“真的？”
“真的。”
“我……唉~，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
“我怕你将来……
“哎呀，能不能别废话了。”
陈晨有些不耐烦了，干脆自己行动了起来。
李川见状，心中稍定，当下也不再去想那么多了，伸手一把将陈晨推倒在了床上……
……
一个半小时后，卧室内渐渐没了声响。
“还疼吗？”李川搂着陈晨光滑的身躯，柔声问道。
“不疼了，就是……有点难受。”陈晨撅着嘴道。
“没事，休息两天就好了。”李川轻拍着陈晨的后背，安慰道。
“哼，你倒是没事。”陈晨面色不满，伸手在李川腰间掐了一把。
“嘶~。”
李川痛了一声，但是没有抵抗，反而在陈晨的嘴唇亲了一口，并主动认错道：“我的错，怪我怪我。”
“当然是你的错了。”
陈晨有些傲娇的怼了一声，怼完，脸上露出了一丝幸福的笑意，身体微微蠕动，往李川的怀里凑了凑。
李川也顺势将陈晨搂的更紧了。
两人相拥，谁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享受这片刻的安宁与舒适。
不过，李川仅仅享受了片刻，便开始神游天外。
他神游了大概十分钟，开口问道：“我们以后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陈晨有些奇怪的看了李川一眼，道：“我现在都是你的女人了，还能怎么办？你难道不想要我了？”
“怎么会呢，我在想……我们……”
“我们什么？”
“我们……结婚吧。”
李川说完，低头看向陈晨。
“啊？”
陈晨愣了好久，方才反应过来，又惊又喜道：“你……怎么突然说到结婚了？”
“刚刚想到的。”
“这也……太草率了吧。”
“也不算草率吧。”
李川想了想，解释道：“我们虽然刚确定关系，但我们认识很久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父母方面，我爸和我妈，都很喜欢你，之前出门的时候，我妈还跟我说了，让我娶你当老婆；你爸和你妈，看起来也挺喜欢我的，之前我送你回家的时候，你爸不是还想找我喝酒来着么。”
“话是这么说，可是……”
“可是什么？”
陈晨看了李川一眼，面色有些暗然道：“你不是还有其他的女人么。”
“她们不行。”
李川没有任何犹豫的开口道：“她们……只是女人而已，你不一样。”
“真的？”陈晨面色惊喜道。
“那当然了。”
李川摸了摸陈晨脸颊，一脸认真道：“你放心吧，无论我有多少女人，你永远都是正宫。”
陈晨闻言，情绪激动之余，主动献上了香吻。
李川迎合了上去。
唇齿相交了片刻，两人都有些情动了。
于是，新一轮的“战斗”又开始了。
一个小时后，风收雨歇。
身体上挂满汗珠的两人，再次搂在了一起。
李川休息了一会儿，问道：“你怎么想的？”
“什么？”
陈晨神态有些迷离，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战斗”中缓过神来。
“结婚啊。”
“结婚？”
陈晨瞬间清醒过来，当下思索了片刻，道：“我也想跟你结婚，但是……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不行？”
“你忘了？”
陈晨笑了笑，道：“我大学还没毕业呢。”
“哦~~”
李川勐的反应过来，但紧接着，他又面色一改道：“大学生，好像也能结婚吧。”
“能结婚也不行！”
陈晨面色一红，道：“传出去……多丢人啊。”
“这有什么丢人的？”
“你少说风凉话。”
陈晨白了李川一眼，道：“你已经毕业了，当然什么都不怕，但我呢？我还有半年才毕业，你就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吗？”
陈晨说的最后，面色变得委屈了起来。
李川见状，连忙道歉：“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听你的，都听你的……等你正式毕业了，咱们再说结婚的事。”
“这还差不多。”
陈晨脸上再次露出了笑意，并在李川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两人紧紧相拥。
过了一会儿，陈晨又突然开口道：“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
“你得老实回答我。”
“什么问题啊？”李川有些莫名其妙。
“你先答应我。”
“你不说，我怎么答应你？”
“我不管。”
陈晨从床上爬起来，带着一丝任性，逼迫道：“你必须先答应我，要实话实说。”
“你们女人呐。”
李川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行吧，我答应你……你说吧，什么问题？”
“你有几个女人？”
“这个……”
陈晨脸色一变，道：“你刚才答应我了，要实话实说。”
“呃。”
李川面色讪然，目光有些躲闪道：“那个……除了你，还有五个吧。”
“五个！
又被审核了！！！
又被审核了。。。。。。诸位等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