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对不起
陈晨的声音很大，把李川吓了一跳，愣了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道：“你这么大声干嘛？你……不是知道的吗？”
“我知道你有其他的女人，可是我没想到……你竟然有五个！你……怎么那么色啊！真是气死我了！
陈晨说到后面，整个人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仿佛得了孝喘一般。
“你别你别。”
李川看的着急，连忙将陈晨搂入怀中，一个劲的安慰道：“我错了我错了，你别这样，消消气，我……熬~~！”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晨狠狠的掐了一把。
“你别动手啊，你……嗷~~……疼啊~。”
“你还知道疼，你跟那些女人上床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疼呢？”
“上床？上床……疼的不应该是她们么，嗷~~……”
“我掐死你！你个大色狼！臭流氓！气死我了啊啊啊啊啊……！”
陈晨发了疯一般，使劲往李川身上招呼。
“我错了我错了，嘶~~……停停停，嗷~~……我错了，嗷~~~……！”
“……”
陈晨疯狂进攻了五六分钟，最后累的有些脱力了，方才罢休。
适时，李川已经被摧残的不成样子了。
这五六分钟，他过的异常煎熬，不过，他也知道是自己的问题，所以自始至终都不敢反击，甚至连抵抗都很少。
他躺在床上，缓了一阵儿，扭头看向身旁，发现陈晨还在大口喘着粗气，当下纠结了片刻，慢慢的伸出一只手，搂住了对方。
“哼~。”
陈晨冷哼一声，但是没有抵抗。
李川见状，将对方搂的更紧了。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消消气，千万别气出个好歹来……”
李川劝慰了一番，说完，又在陈晨的脸上亲了一口。
“你少来这一套！”
陈晨此时还在气头上，一把将他推开，坐起身，质问道：“我问你，你的那些女人，都有谁？”
“这个……”李川面露纠结之色。
“你说不说！”陈晨作势还要进攻。
“诶别，我说我说。”
李川连忙从床上坐起，与陈晨拉开一段距离，道：“那个……冯提莫，你应该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你们很早就搞到一起了，。”
“呃。”
“除了她，还有谁？有没有郑玲芳？”
“嗯？”
李川面露惊异之色，问道：“郑林芳，你也知道？”
“我不知道，猜的。”
陈晨有些咬牙切齿道：“平时在公司，郑玲芳看你的眼神就不对，一看就有鬼！”
“这个……应该不会吧？”
“怎么不会？我都看到了！”
李川不禁皱起了眉头，问道：“你看到了，那别人……是不是也看到了？”
他有些担心，自己跟郑玲芳的关系、会被公司里的人发现，从而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
“应该不会。”
陈晨也看出了李川的担心，面色认真的答道。
“为什么？”
“这些东西都是很隐蔽的，我都没完全猜出来，别人不仔细观察，是发现不了的。”
“哦~。”
李川心中恍然。
他明白陈晨的意思了……陈晨是因为喜欢他，对这种事比较敏感，所以才会从郑玲芳的眼神中看出一丝不对劲，别人没有这种想法，就不会特意关注，自然很难发现蹊跷。
这一点，确实很有道理。
不过，也不能完全确定，仔细想想，还是存在一定风险的。
李川觉得，他应该跟郑玲芳聊一聊，让其以后多注意一下。
“你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李川反应过来，连忙摆了摆手道。
“你都还没说完呢。”
“说什么？”李川脑子打了个岔，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的女人。”
陈晨不满的瞪了李川一眼，道：“除了冯提莫和郑玲芳，还有谁？”
“还有……朱芳。”
“朱芳是谁？”陈晨面露疑惑。
“宜家公寓的老板娘。”
“老板娘？她多大了？”
“四十一了。”
“四十一？！”
陈晨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指着李川道：“你怎么好这一口啊！一个郑玲芳，一个朱芳，你喜欢……这种女人吗？”
“呃……是有点喜欢。”
“你……”
陈晨当即气不打一处来，整个人勐的扑上去，掐了李川一把，紧接着，又死死的扣住了李川的脖子。
“你别……”
李川十分别扭。
陈晨现在是没穿衣服的，胳膊扣在他的脖子上，便导致其身上的某个部位、挤压在了他的脸上。
景色在前，他心中别扭之余，又忍不住张开嘴、咬了一口。
“臭流氓！”
陈晨突然被袭，脸色红成了一片，但是她没有松手，当下继续质问道：“还有两个是谁？也是四十岁的女人？”
“不是。”
李川松开嘴，说了一声，说完……又咬了上去。
“那是谁？”陈晨好似没有察觉道。
“一个女主播，一个女明星。”
“女明星？”
“嗯。”
“吴谨言？”
“嗯？”
李川动作一顿，抬起头来，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你不是刚把她签了么。”
“哦。”
李川瞬间明白过来。
三木传媒签约吴谨言这件事，他没有进行大规模的宣传，因为吴谨言的身份比较特殊……作为明星，如果让人知道、她签约了一个网红的公司，会无端招来许多非议。
念及于此，他选择了暂时隐瞒。
至于什么时候公布，目前还尚未确定，但起码要等到三木传媒真正成长起来之后。
不过，隐瞒归隐瞒，也不可能瞒住所有人。
陈晨是三木传媒的高管，对于三木传媒的一些动作，她自然是十分清楚的。
陈晨知道李川签下了吴谨言，所以，当李川说出“女明星”时，她便下意识的猜到了吴谨言。
如今，猜测得以证实，她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生气，反而用略带狐疑的目光打量着李川道：“你真的……把吴谨言搞到手了？”
“对啊。”
李川点了点头，问道：“你在怀疑什么？”
“我怀疑……你说她一个明星，为什么要跟你？”
“跟我怎么了？”
李川瞬间不乐意了，开口反驳道：“明星难道不是人吗？我长的这么帅，又这么有钱，她看上我不是很正常吗。”
“切~。”
“你切什么？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很不要脸。”
“我哪里不要脸了？我说的都是实话！”
“行行行，都是实话。”
陈晨白了李川一眼，接着又道：“还有一个女主播是谁？”
“程路路。”
“程路路又是谁？”
“一个女主播啊。”
“我知道是女主播，她是……哪的女主播？咱们公司的？”
“嗯。”
“你怎么能这么样呢！”陈晨脸色一变，突然暴起道。
“我……怎么了？”李川有些发愣，一时没明白陈晨的意思。
“你怎么能对公司的女主播下手呢。”
陈晨眉头蹙起，一脸严肃道：“公司的女主播那么多，你总不能看见一个漂亮的、就下手吧，你这样……把公司当什么了？你的后宫吗？”
“哦，你担心这个啊。”
李川随意的摆了摆手，道：“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公司的女主播，我一般是不会碰的。”
“那程路路是怎么回事？”
“她……情况有点特殊。”
“怎么特殊了？”
“她……有点大。”
“有点大？什么意思？年龄？”
“不是。”
李川摇了摇头，然后又微微低头，瞥了一眼。
陈晨看到李川的动作，瞬间明白过来。
“李川！
“别激动别激动，其实……你也不差的。”
“你真是个臭流氓！我掐死你！
“……”
……
下午五点左右，李川和陈晨离开了酒店。
起初，他们是想留下过夜的，但是下午四点半的时候，陈晨老爸突然打来了电话。
适时，两人正在进行第三场“战斗”，这导致接电话的过程非常尴尬……好在两人都算镇定，没有露出马脚。
陈晨老爸问陈晨在哪、为什么还不回家，陈晨谎称自己在跟李川逛街，陈晨老爸一听这话，便强烈要求让李川接电话；李川接过电话后，陈晨老爸问他什么时候来家里坐坐。
年前，李川送陈晨回家的时候，曾向陈晨老爸保证过：自己改天会登门拜访。
当时，他只是随口一说，然而却被陈晨老爸记在了心里。
眼下重提此事，他也没办法拒绝。
他想到未来几天、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空闲的时间，好像就剩下今天了。
于是，他思索片刻后，说了一句：“叔，我今天晚上就过去吧。”
事情就此定下。
挂断电话后，李川和陈晨见天色快要黑了，便快速结束了“战斗”，各自穿戴好衣物，离开了酒店。
下午五点二十二分，黑色埃尔法经过了陈晨家的村庄，但是没有停下。
“你去哪啊？”
陈晨往后看了一眼，出声道：“你不认识路了吗？我家在刚才那个路口……”
“我得先回家一趟。”
“回家做什么？直接去我家不行吗？”
“你这话说的。”
李川一边开车，一边解释道：“我去看自己的老岳父，不得带点东西啊。”
陈晨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安安稳稳的坐好，不说话了……过了几秒钟，她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丝甜蜜的微笑。
“自己的老岳父”……这几个字虽然简单，但她听在耳中，感觉尤为甜蜜。
‘他之前亲口说过，我跟别的女人不一样，他要跟我结婚……现在看起来，他好像没有说谎。’
陈晨偷偷看了李川一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满足。
李川回到家，只待了两分钟。
他跟老爸老妈说了声、自己今天晚上要去陈晨家吃饭，说完，也不等老爸老妈回复，便径直走进里屋，拿了两瓶茅台和一条中华烟，转身离开了家门。
下午五点半左右，黑色埃尔法停在了陈晨家门前。
李川拿着礼物走进去时，陈晨的爸妈正在忙活晚饭，看到他，立即走出来迎接。
相互寒暄了一阵儿后，陈晨的爸妈回厨房继续准备晚饭，陈晨也跟了过去，李川则走进里屋，跟陈晨的妹妹陈薇、一起看电视去了。
陈晨家有两个孩子，都是女儿：大女儿陈晨，今年22岁，即将大学毕业；小女儿陈薇，今年12岁，刚上初中。
12岁的小姑娘，已经不喜欢看动画片了，更喜欢看电视剧或者综艺节目。
陈薇更爱看综艺节目，因为她是一名追星族。
她追的星，是大名鼎鼎的“鸡哥”——蔡徐坤。
李川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他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听陈晨聊起过……据陈晨所言，她妹妹陈薇的卧室里，贴满了蔡徐坤的海报；课本、书包上，也都是蔡徐坤的贴画，俨然是一位超级铁杆粉丝。
对于一个爱追星的小姑娘，李川是没什么共同语言的，不过，他依旧耐着性子跟陈薇聊了很久……没办法，谁让这个小姑娘，是他未来的小姨子呢。
晚上六点十分左右，晚饭准备完毕，众人围坐在了餐桌前。
这一顿饭，吃了近四个小时。
之所以会拖这么长的时间，主要是因为李川和陈晨老爸在喝酒。
陈晨、陈晨老妈、陈薇她们，只吃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填饱肚子，离开餐桌，跑到沙发上看电视去了，只留下李川和陈晨老爸，你一杯我一杯，喝个不停。
他们喝的是茅台，度数比较高，不到一个小时就有些醉了，后面的时间，完全是在硬撑，等到饭局结束时，陈晨老爸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李川虽然还没有完全醉倒，但也已经走不动道了。
这一下，可苦了家中的女人们，陈晨老妈和陈薇，合力将陈晨老爸扛回了房间，李川则在陈晨搀扶下，一步一晃的离开了家门。
车，肯定是开不了了，但好在陈晨家距离李川不算太远，只有几百米，走路也能回去。
晚上十点的乡村道路上，寂静无人，唯有一男一女两道身影、在摇摇晃晃的缓慢前行。
“你怎么喝那么多呀。”
陈晨费力的扛着李川，不满的滴咕道：“你可真沉。”
“陈晨！”李川耷拉着脑袋，突然出声道。
“干嘛？”陈晨撅着嘴问道。
李川站定脚步，转身扶住了陈晨的肩膀，身体摇晃了几下，然后道：“对不起，对不起。”
“干嘛说对不起？”陈晨一脸疑惑。
李川没有回答，他勐的将陈晨拥入怀中，紧紧抱住。
“你干嘛呀，勒疼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
李川闭着眼、耷拉着脑袋，仿佛念咒一般。
“你怎么了啊？干嘛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让你受委屈了。”
陈晨闻言，面色一顿，随后伸手、紧紧地抱住了李川，笑容绽放道：“没事，我已经原谅你了。”
第223章 找店铺
第二天早上，李川有些僵硬的翻了个身，然后缓缓睁开了双眼。
宿醉一夜，他只是身体有些僵硬，脑子有些沉，但并没有出现头疼、想吐等症状。
这很正常，因为他昨天喝的是茅台。
茅台很贵，但贵有贵的道理，喝了它，不会像喝了劣质假酒那般难受。
“啊~~”
李川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身躯，然后从床上坐起，打量了一番周围。
入眼，是他自己的卧室。
‘我怎么回来的？’
‘陈晨送我回来的？’
‘嗯？我这衣服谁脱的？’
李川昨天晚上喝的太醉了，导致记忆有些模湖。
他仔细回想了半晌，只隐约想起来昨天晚上，他跟陈晨老爸喝完酒之后，是陈晨扶着他离开的，他们好像还没有开车……他能想起来的只有这些，除此之外，都记不清了。
当下无奈的摇了摇头，李川伸手拿过外套，翻找出手机，看了下时间。
【上午：06:48】
时间还早，不过他已经睡不着了，于是掀开被子，开始穿衣起床。
他衣服脱的很干净，只剩下一条内裤，这导致他穿衣服的时候有点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两分钟后，他穿戴整齐，走出了卧室。
适时，老妈马晓莲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饭，听到开门的动静，走出来看了一眼。
“醒了？”
马晓莲看到李川，随意的打招呼道。
“嗯。”
李川点了点头，问道：“妈，昨天晚上，我怎么回来的？”
“陈晨送你回来的呗……你喝醉了酒，什么都不记得了？”
“嗯……记得一点。”
“你可真行啊，好端端的，喝那么多酒干什么？净给人找麻烦。”
“我也不想喝啊。”
李川脸色无奈道：“陈晨她爸不放过我啊，一个劲的给我倒酒，我有什么办法。”
马晓莲闻言，没有再责怪什么，当下突然换了一个话题，问道：“你跟陈晨……是不是好上了？”
“嗯？”
李川面色一呆，问道：“您干嘛这么问？”
“你说呢。”
“我说什么？”
李川一脸迷惑道：“就因为陈晨昨天晚上送我回家了，您就觉得我俩好上了？”
“我有那么傻吗？”
马晓莲没好气道：“昨天晚上，陈晨好心送你回家，你倒好，抱着人家不撒手，还说什么别走了、在这儿住下……”
“啥？！”
李川两眼一瞪，道：“有这回事吗？”
“怎么没有？我和你爸，当时都旁边看着呢……你这一闹，把人家陈晨弄得脸通红……我和你爸都看不下去了。”
“这……”
李川试着回想了一下，脑中蓦地闪过了几个画面，顿时面色一窘。
“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啊，大晚上的，冲人家姑娘耍流氓，要不是你爸上去教训了你一顿，还不知道你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我……”
李川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脸红了好一阵儿，方才面色难堪的问道：“陈晨怎么样？她没生气吧？”
“没有。”
马晓莲摇了摇头，道：“人家对你好，不但没生气，还一个劲的照顾你，帮你脱了衣服、盖好被子……我和你爸都没上手。”
“哦。”李川心里松了口气。
“你俩昨天跟小夫妻似的……”
马晓莲面色认真道：“你跟我说实话，你俩是不是好上了？”
“这个……”
李川迟疑了片刻，然后点头承认道：“嗯，确实好上了，陈晨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了。”
“真的呀！”
马晓莲面露惊喜之色，但随即又有些疑惑道：“你昨天的时候，不还不情不愿的么，怎么过了一天，你们就好上了？……你们昨天出去了大半天，干嘛去了，进展的这么快？”
“我们……就是看了个电影，又吃了顿饭。”
“看个电影、吃顿饭，就好上了？”
“哎幼，您就别打听了。”
李川面色尴尬道：“您不是一直希望我娶陈晨么，陈晨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了，这就随了您的意了，其他的，您别打听那么多了。”
“行行行，我不打听了……你们小年轻，真的是……就喜欢乱搞！”
马晓莲不傻，显然是猜出了什么，但她也没有多说，只是对着李川、语重心长的嘱咐道：“陈晨是个好姑娘，你以后好好对人家，别三心二意的，听到没有？”
“我知道。”
李川摆了摆手，表情有些不耐。
“行了，快去洗洗吧，早饭一会儿就好……今天不是还要去找房子么，咱们早点吃完饭，早点出门。”
“嗯。”
李川点头应了一声，转身走向了洗手间。
两分钟后，他正在洗漱时，手机突然响了。
掏出来一看，是陈晨打来的电话。
他顺势接通，放在了肩膀上，并用脑袋夹住。
陈晨：“喂，你醒了吗？”
李川：“醒了。”
陈晨：“你说什么？”
李川：“pu啊~，我说我醒了，我在刷牙呢。”
陈晨：“哦……你的车还停在我家呢，你什么时候来拿啊？”
李川：“你这就想我了？”
陈晨：“什么啊，我是让你来拿车……鬼才想你呢！”
李川笑了笑，道：“我一会儿就去，等个二十分钟，我吃完早饭、马上过去。”
陈晨：“这么着急吗？”
李川：“嗯，今天有点事，要出去。”
陈晨：“出去拜年吗？”
李川：“不是。”
陈晨：“啊？你不拜年？”
李川：“今年不拜了，事情有点多。”
陈晨：“什么事啊？”
李川：“我爸和我妈要开个超市。”
陈晨：“开超市？”
李川：“嗯，我不想让他们上班了，他们又不想闲着，所以……给他们开家小超市，让他们随便干着，这样也能轻松一些。”
陈晨：“哦，原来是这样啊……很着急吗？”
李川：“着急啊，我们大年初六就要走了，在这之前，我得给他们定下来了。”
陈晨：“哦……那我过去帮你吧。”
李川：“嗯？”
陈晨：“我过去帮你，反正我在家闲着也没事。”
李川：“你不拜年吗？”
陈晨：“不拜了，我一会儿跟我爸说一声。”
李川：“这……能行吗？”
陈晨：“肯定行啊，你放心吧。”
李川：“那好吧，一会儿我过去接你。”
“……”
早上七点十八分，李川吃完了早饭，步行前往了陈晨家。
来到陈晨家，他又耽误了十几分钟，方才带着陈晨、开着车，返回了自己家。
回到家，载上老爸老妈，一行四人，赶往了镇上。
早上七点五十分左右，黑色埃尔法停在了梅阳镇商业街的路边。
路边没有停车位，但是大家伙都停在这儿……农村乡镇的规矩，没有城里那般严格，随意停车也不会有交警管，而且，农村乡镇的人口密度比较低，有车的人家也不多，所以，即便是在商业街，也不容易发生堵车的情况。
车辆停稳后，众人没有着急下车。
李川在车上，对众人进行了分工。
他们一共四个人，决定兵分两路：李广武和马晓莲一组，到路口往南转；李川和陈晨一组，到路口往北转。
其实，梅阳镇商业区的面积不大，统共只有三个路口，南北的距离较长，大概有两公里；东西的距离较短，只有一公里左右……这么小的面积，他们不需要兵分两路，也能很快转完。
不过，李川毕竟是一个老板，做事比较讲究效率。
在他看来，分工协作能够在更短的时间内达成目标……如此，何乐而不为呢？
上午八点左右，众人下车，开始按计划进行。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们刚走几步，还没来得及到路口，就发现了一处商铺。
该商铺是一家宠物店，名叫“丫丫宠物乐园”，招牌设计的很有创意，看起来还是新的，挂上去的时间、最多不超过三个月……这么短的时间，该商铺却是已经挂上了“吉铺转让”的标识。
仔细想想，也挺正常的。
这里是镇上，不是城里。
农村乡镇，宠物店真的没什么市场，虽然农村人养宠物的也有很多，但大多都是土狗、狼狗之类，这类宠物根本不值钱，大多是亲戚、邻居之间互相送的。
情况大致是这样：
某家有一条母狗，该母狗到处乱窜，不知道跟那条公狗交配、怀孕，生下了一窝小狗。这一窝小狗，可能有四五只，也可能有七八只，该人家养不了那么多，便一一送给了自家亲戚或者邻居。
农村的宠物，大多是这么来的，真正花钱去买的很少，大部分人都没有这方面的消费习惯。
这种情况下，宠物店注定是在普通的农村乡镇里、打不开市场的，店开起来了，最终也只能倒闭。
眼下这家“丫丫宠物乐园”的老板，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过于异想天开，导致决策失误，方才落得此下场的。
‘这店面积不小，开起来起码要十几万吧，唉~，可惜了。’
李川微微摇头叹息。
十几万，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但对于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而言，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就这样“丢掉”，也真是够痛的，家庭条件如何普通，估计没个几年时间都缓不过去。
不过，他也只是稍稍惋惜一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宠物店老板的境遇如何，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他真正关心的，只是眼下的这家店铺。
该店铺的位置不错，处在商业街的入口，平时的人流量还是比较大的；
面积有多大，暂时还看不出来，因为店铺是关着的，只能看到宽度，看不到纵深，无法计算出具体的数字……不过，该店铺的宽度不小，占了两间房，初步估算，面积至少在80平米以上……80平米，开一家小超市，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问题当然也有，那就是街对面不远处，也有一家小超市。
那家小超市……说是小超市，其实就是一家小卖铺，面积只有二三十平米，卖的东西不多，也没什么装修，看起来颇为拥挤，没有超市的体验感。
李川进去看了一眼，便放下了心来。
在他看来，这家小卖铺毫无竞争力，他如果在宠物店的位置上开一家超市，绝对能将这家小卖铺挤死……如此，也就无须担心了。
综合判断之下，这家宠物店的店铺，还是非常不错的。
李川在跟父母进行了一番交流后，果断掏出手机，拨打了“吉铺转让标识”上标注的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是一位姓林的女性接的，听声音，年龄应该不大，估计还不到三十岁。
这位林小姐，听说有人要租房子，便说让他们稍等一下，自己马上赶过来。
电话挂断，李川他们在原地等了七八分钟，一个身材颇为苗条、但模样不太好看的年轻女性，骑着电动车赶了过来。
李川主动上前交谈，待确认无误后，便与之交谈了起来。
交谈的过程，只持续了十几分钟，林小姐就骑着电动车走了，中间……李川他们甚至都没到店里去看一眼。
谈判，自然是失败的。
失败的原因很简单，这位林小姐要求整体转让。
整体转让，就是不单单卖店铺的租期，还要把店铺里的设施、家具等物，一同卖出去。
李川家开的是超市，宠物店里的那些东西，对他们没什么用……李川虽然不差钱，却也不可能白白吃这种哑巴亏，因此，他果断拒绝了“整体转让”的提议。
然而，这位林小姐的态度十分坚决，明确说“店铺的租期不单卖，要买就一起买，否则免谈”。
李川劝了半天都没用，当时气的都想骂娘了。
在他看来，这位林小姐简直太异想天开了。
“宠物店整体转让”这种事，要是发生在城里，倒还可以理解，毕竟城里买宠物的人多，也有不少创业人士想要开宠物店，“整体转让”确实是有可能实现的，但是在镇上，情况就完全不一样。
镇上不适合开宠物店……这一点，但凡有点商业头脑的人，基本上都能看的出来。
人都不傻，明显赔本的买卖，为什么还要去做？
因此，“宠物店整体转让”这种事，在农村乡镇里是不太可能是实现的。
这一点，林小姐看不出来，还以为所有人都跟她一样……实际上，像她这样没有商业头脑、又如此天真的人，真的不多。
李川当然也理解她的想法，无非就是她做生意赔了，想要通过“整体转让”的方式，多挽回一些损失……这是典型的“散户思维”。
什么是“散户思维”？
炒股赔了，又不想割肉，祈祷着有一天自己能撞大运、挽回损失，但实际上，时间拖得越久，受到的损失可能就越大。
这位林小姐也是一样，她妄想着把宠物店整体转让出去……她的这种做法，注定是很难招到接盘侠的，除非运气爆棚，否则她可能永远都转让不出去。
时间越往后拖，店铺的租期越短，整体的价值越低，到最后，她可能一分钱的损失都无法挽回。
‘这种人就不适合做生意，安安稳稳的上班得了，开什么店啊，浪费钱！’
李川暗自吐槽了一番。
吐槽完，他便调整好了心情，带着众人继续前行。
宠物店虽然没谈成，但他们并不着急，这毕竟是第一家，镇上的店铺很多，正在外租、转让的也有不少，他们还是有很多机会的。
第224章 恒源惠超市
事实证明，李川又猜错了。
他们的机会，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
梅阳镇商业区有几百家商铺，目前正在谋求转让、外租的，有二十多家。
二十多家，数量看似不少，但大多都处在商业区的边缘地带……这些地方大都没有成群的居住区，人流量较差，做些对地段要求不高的生意，比如五金店、废品站之类的，倒还可以，但超市这种特别强调人流量的生意，根本不行。
李川一行人，兵分两路，在商业区内逛了一圈，只找到了四处比较合适的商铺，其中还包括最开始的那家“丫丫宠物乐园”。
“丫丫宠物乐园”暂且不提，其他三处商铺分别是：“依品麻辣烫”、“恒源惠超市”、“君海眼镜行”。
这三家商铺的优缺点，如下：
【依品麻辣烫】
优点：
1、地段非常好，处在商业区的中心地带，人流量很大；
2、店内的设施、家具已经处理完毕，现在只留下一家店铺对外出租，不存在“整体转让”的风险；
3、店老板的出租意向比较强，愿意在某些方面做出让步。
缺点：
1、面积太小，只有三十二平米……没办法开超市，只能开一家小卖铺；
2、距离该店不到一百米处，有一家大型商超……面对大型商超，小卖铺几乎没有竞争力，经营风险非常大；
3、商铺的租金价格较高……店老板虽然愿意做出一定的让步，但也让不了多少。
综合评价：
“依品麻辣烫”的外部条件虽然合适，但整体的性价比不高，空间比较局限，竞争压力过大，经营失败的可能性非常高。
【恒源惠超市】
优点：
1、地段很好，虽然不是商业区的中心地带，但其周围有两个小区和一个村庄，且还处在一条必经之路上，平时的人流量，并不比商业区的中心地带低多少。
2、这原本就是一家超市，店内的设施、家具等，都是可以重复利用的；进货渠道什么的，也都是现成的，各方面的配置十分齐全……从这方面看，“整体转让”就不是劣势了，而是优势……如果接手的话，他们可以在短时间内，把超市开起来。
3、周围三百米内，没有小卖铺或者超市，竞争压力较小。
缺点：
1、店老板的转让意愿不够强烈。
2、商铺的面积太大，成本太高。
备注：
恒源惠超市不是一家普通的小超市，它是梅阳镇仅有的两家大型商超之一，分上下两层，总面积5662.5平米，之前已经开了十多年了，在全镇有着极高的知名度……梅阳镇的居民，基本上都到恒源惠超市买过东西，其中也包括李川。
李川小学是在梅阳镇上的，当时他上学、放学，都会经过恒源惠超市，所以经常会去买东西。
他依稀还记得，恒源惠超市是他小学二年级或者三年级的时候开业的，开业的场景非常盛大，有各种礼花、礼炮，还有舞狮表演……当时他正好看到了，所以印象颇为深刻。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恒源惠超市已经演变成了梅阳镇的一处地标。
这样一家超市，竟然会谋求转让，说实话，李川还是很意外的。
因为在他看来，恒源惠超市发展至此，业绩已经非常稳定了，只要不出大的意外，基本上不会亏钱。
这是一处可以稳定赚钱的优质资产，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转让呢？
这个问题，李川在跟恒源惠超市的经理交流之后，方才有了答桉。
恒源惠超市的老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姓周，别人都称他为“周总”。
周总是一个大老板，恒源惠超市只是他的产业之一，他的主业是在市里开酒店的。
周总是邻镇人士，早年靠开饭店发了家。
2008年秋，他在梅阳镇盘下了一处大型商铺，本来是打算开一家婚庆类的礼宾酒店的，但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开一家超市……这便是恒源惠超市的由来。
周总虽然开了超市，但他没有放弃自己的主业，而是继续在酒店行业深耕，只把恒源惠超市当成了一个副业。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事业越做越大，时至现在，他的事业重心已经完全转移到了市里，他本人也已经在市里定居。
可能是上了年纪的缘故，他不想再到处乱跑了，便有了清理冗余产业的想法，恒源惠超市是其中的重点。
周总想把恒源惠超市转让出去，但不是简单的转让，他打算将商铺带超市一起卖出去。
恒源惠超市所在的这间大型商铺，不是租的，而是买的。
2009年夏，恒源惠超市刚开业不久，生意非常兴隆，其收入状况甚至可以用“日进斗金”来形容。
周总眼见此状，心里就有些膨胀了，他大手一挥，直接花费大价钱把这处商铺买了下来。
如今时过境迁，恒源惠超市经历过开业前期的“爆炸”阶段后，业绩逐渐走向稳定，他自己的事业越做越大，也逐渐对恒源惠超市失去了兴趣。
眼下，他想要清理冗余产业，其真实的想法，就是要一次性清理干净，省的以后麻烦。
恒源惠超市不接受单独转让，要买就连商铺一起买，否则免谈……这是周总的明确要求，暂不考虑其他方案。
此番行为，乍看起来，跟“丫丫宠物乐园”的林小姐差不多，但实际上，两者完全不一样。
丫丫宠物乐园跟恒源惠超市相比，规模要小得多，价格也不贵，但其本质上属于劣质资产，一般没人愿意接盘；恒源惠超市虽然规模大、成本高，但其属于优质资产，还是比较容易转让出去的。
两者的急迫性也不同。
丫丫宠物乐园现在已经关门倒闭了，早一天转让出去，林小姐就能多挽回一些损失，恒源惠超市则不同，周总虽然也想把恒源惠超市转让出去，但是他并不着急，因为恒源惠超市现在还是赚钱的，对于一个赚钱的产业，早一天、晚一天都无所谓。
李川了解完了这些情况，就走了。
恒源惠超市确实是一处优质资产，他看了也颇为心动，但是其规模太大了，不符合他原本的心理预期。
他的想法，是给老爸老妈开一家小超市，一百平以内的那种。
小超市，投资小，赚钱、赔钱都无所谓，老爸老妈经营起来没有压力，这样生活也能过的轻松一些，但如果整一个大型商超……花钱多倒是其次，主要老爸老妈经营起来，压力会很大，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好好享受生活，这就违背了他的初衷了。
综合评价：
恒源惠超市是一处优质资产，但是前期投入成本过大，与最初的计划不符，暂时不做考虑。
【君海眼镜行】
优点：
1、位于梅阳镇中学附近，可以做“学生生意”；后方有一个小区，也可以同时兼顾日常消费；其位置虽处于商业区的边缘地带，但由于梅阳镇中学的关系，平时的人流量也还不错。
2、面积非常合适，90平左右，正正好好可以做一个小型超市。
3、周围没有超市或者小卖铺，只有一些文具店，竞争压力较小。
缺点：
1、商铺还没有关门倒闭，里面的东西也尚未清理，存在“整体转让”的风险。
2、商铺租金的价格未知，因为店老板联系不到。
备注：
君海眼镜行这家商铺，是最让李川感到蛋疼的。
卷帘门上明明标注了电话号码，却是怎么也打不通；周围的商铺也都关着门，他找不到人可以打听。
李川和陈晨站在店铺门前，徘回了十几分钟，透过窗户玻璃往里面看了又看，最终还是无奈的选择走了。
综合评价：
君海眼镜行是一个不错的店铺，各方面的条件都很符合他们的心理预期，但“联系不上老板”这一点、是个大问题。
以上，便是李川一行人忙了一上午之后的成果。
他们已经把梅阳镇商业区转完了，就发现了这几个地方，还都没有任何进展。
中午，他们找了一家饭店吃饭，期间，进行了一番总结。
总结下来，他们发现自己好似只有“君海眼镜行”这一个选择了！
君海眼镜行确实是个好地方，但联系不上老板怎么办？
总不能整天在那守株待兔吧。
对此，李川想了想，心里有了个主意。
吃完饭后，他去到附近的一家超市，买了一支记号笔，然后返回了君海眼镜行。
他在卷帘门上的“吉铺转让”标识板上写了一句话：
【李：本人想租铺子，但电话打不通，看到可以联系我，电话：***********】
李川留的不是自己的电话号码，而是老爸的。
他现在是个名人，电话号码这种东西，不能随便透露，即便别人不知道是他也不行，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下午时分，他们本打算回家的，但是老妈提议：可以再去邻镇转转。
邻镇离的也不算远，如果有合适的商铺，倒也可以考虑。
李川想了想，就同意了。
于是，一行人又一起驾车赶往了邻镇。
他们在邻镇转了一下午，也是全部转完了，最后只发现了两处比较合适的店铺，比本镇还要少。
两处商铺，一个商铺的老板出们走亲戚去了，暂时回不来，所以，他们只跟剩下的那个商铺的老板聊了聊。
聊的倒是很不错，但最终也没有定下来。
因为该商铺的条件一般，租金还不便宜，最重要的是、离家太远了。
邻镇的商业区分成了两块，该商铺在较远的那一块，还正好处在最远的一个位置上，离家十几公里……他们后来想了想，觉得还不如直接在县城里找呢，因为他们家离县城也就十五公里左右，县城的条件更好、市场更大，为什么不去呢？
于是乎，他们放弃了这家商铺，同时决定明天直接去县城转转。
第二天，陈晨依旧跟了过来。
一行四人，赶往了县城。
县城的商业区范围，比梅阳镇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目前处于转让或者外租状态的商铺也有很多。
他们兵分四路，跑了一整天都没看完。
一天的时间，他们四个人一共看了三十多家商铺。
数量过多，导致他们挑花了眼……看着哪个都不错，但哪个也都差点事。
于是，他们集体陷入纠结，一时都没了主意，不知道定哪家了。
其实，他们陷入纠结还有一个比较关键的因素，那就是君海眼镜行。
县城的商铺虽多，条件合适的也有不少，但毕竟离家太远了，经营起来很不方便，综合判断之下，还是君海眼镜行的商铺最好。
他们心里记挂着君海眼镜行，所以一直在犹豫，始终都没有定下来。
然而，君海眼镜行的老板，仿佛消失了一般，都快过去两天，电话依旧没有打来，自己这边打、也打不通。
李川眼见都大年初三了，再过两天，自己就要走了，心里也是犯了急……于是，他当天晚上开着车，再次赶到了镇上。
他去到君海眼镜行店铺门前看了看，依旧关着门，标志牌上的字迹还在，但是没有被动过。
‘特么的，我真服了！’
李川暗骂一声，站在原地等了十几分钟，最后还是无奈的走了。
回家的路上，他经过了恒源惠超市，侧目看了一眼，缓缓的停下了车。
‘去买个口香糖吧。’
李川心道一声，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进入超市，去到收款台上，随手拿了瓶益达。
付款的时候，他瞅了一眼前方的办公室，发现锁着门，便开口问道：“你们经理呢？下班了吗？”
“下班了。”
三十多岁的女收银员点了点头，道：“他下午四点就走了，你找他有事吗？”
“没事，就是问问。”
李川回了一句，又半开玩笑的问道：“下午四点就下班？这算是早退吧？”
“早退，他天天都早退。”
“天天早退？”
“嗯。”
“这能行吗？”
“有什么行不行的，我们也都习惯了。”
“这……他天天早退，超市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怎么办呐？”
“能出什么事啊。”
女收银员笑着摆了摆手，道：“我们这家超市，开了都多少年了，还能出什么事啊……出了事，我们自己也能处理，用不着他。”
李川闻言，顿时怔在了原地。
‘对啊，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李川瞬间反应过来。
恒源惠超市是一处优质资产，虽然价格很高，但买下来基本不会亏，转手再卖出去也是比较容易的……这样的资产，还是非常值得投资的。
此前，他之所以不愿意买，主要是因为恒源惠超市的规模太大了，他怕老爸老妈应付不来，压力过大，但是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恒源惠超市已经开了十多年了，业绩相当稳定，只要正常经营，一般是不会出问题的。
而且，恒源惠超市留下的，基本上都是些老员工，这些老员工的业务能力非常纯熟，遇到事情，也能够比较轻松的解决……如此，他只要把这群老员工留下，就能够在很大程度上为老爸老妈分担压力，等适应期过了，老爸老妈也许就能跟经理一样，天天迟到、早退，内部也不会出问题。
这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享受人生的方式吗？
想到此处，李川当即下定了决心。
‘不转了，就买恒源惠超市了！’
第225章 几千万的超市
冬冬冬。
女收银员看见李川走神了，便敲了敲桌子，提醒道：“帅哥，干嘛呢？赶紧付款吧。”
“哦。”
李川反应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他正要扫码付款的时候，心中一动，顿住了动作。
他想了想，收起了手机，然后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来一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
女收银员微微撇了撇嘴，伸手接过钞票，动作熟练的找出零钱，递向李川。
然而，她刚刚伸出手，就被李川一把摁住了。
“你干嘛？”
女收银员的手被摁住，脸色微微一红，问道。
“钱不用找了，我麻烦你个事。”
“什么事？”
“你有没有你们老板的电话或者微信？”
“没有。”
女收银员摇了摇头，道：“我们老板，平时都不来超市，我们见不着他……”
“哦，那你们经理呢？你们经理的电话肯定有吧。”
李川之前跟恒源惠超市的经理交流过，但是没留下联系方式……当时，他对恒源惠超市没什么想法，就没有多此一举，导致现在有点麻烦了。
“你想干嘛？”
女收银员抽回了自己的手，面带一丝警惕道。
“我找他们有点事。”
“什么事啊？”
“这个……”
李川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如实说道：“你们超市，最近不是在转让么，我挺有兴趣的，想跟他们聊一聊。”
“真的假的？”
女收银员面色一怔，目光重新打量了李川一番，有些难以置信道：“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没有开玩笑。”
李川笑着摇了摇头，道：“要不是因为这事，我干嘛要你们老板或者经理的电话？我闲的蛋疼啊？”
女收银员闻言，不自觉的往李川的腰间瞅了一眼，然后快速闪开，故作无恙道：“经理的电话我有，我给……给您找找。”
女收银员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翻找了片刻，然后展示给李川看：“就是这个。”
“好的，我记一下。”
李川拿出手机，存下了电话号码，随后，他又拿起自己刚刚购买的益达口香糖，冲女收银员举了举，道：“谢谢啊，我先走了。”
“等一下。”
女收银员突然叫住了李川。
“怎么了？”
李川站定原地，回过头来道。
“这钱……”
女收银员将手里的零钱举了起来。
“这钱你拿着吧。”
李川随意摆了摆手道。
“不行啊。”
女收银员面色一急，连忙走出收银台，将钱塞还给了李川，道：“这钱我不能要。”
“你拿着就行，又不多……你帮了我的忙，这是应该的。”
“我不能要，您快拿回去吧。”
“没事的，你不用客气。”
“我不是客气，这里……有监控的。”
“哦，那你出来，我再给你一张。”
“不用不用，您快走吧。”
“……”
女收银员的态度十分坚决，李川与之拉扯了一番后，最终还是无奈的把零钱收了回去。
“你叫什么名字？”
李川看着女收银员道。
“我叫……冯晓雯。”
“哦。”
李川暗暗记下，然后点了点头道：“谢谢你了，晓雯，我先走了，咱们有机会再见。”
“好，拜拜。”
“拜拜。”
李川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超市。
冯晓雯目送着李川的背影消失，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嘴角微微带起了一丝弧度。
……
李川回到家，向老爸老妈说明了自己的决定。
李广武和马晓莲听完之后，呆愣了好半天，方才反应过来。
随后，他们一一表达了自身的疑虑，内容大致相同，基本的意思就是“恒源惠超市的规模太大了，前期投入的钱太多，万一经营不善，赔了怎么办？”
其实，李广武和马晓莲不一定是能力不行，主要是他们这辈子没做过领导、也没做过生意，自己的能力有多少，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份未知，让他们心里充满了忐忑。
这也是社会中的一种常态，很多人并不是能力不行，只是缺乏机会。
一个被所有人都瞧不起的废物，你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说不定会比所有人做的都好。
这不是夸张，这是现实。
华为的任正非曾经说过一句话：只要钱给到位，不是人才也能变成人才。
这句话怎么理解？
简单的理解，就是一种心理暗示。
你是老板，给一名员工发了一份特别高的工资，这名员工拿的钱多了，潜意识里就会认为自己是一个人才，而一旦他认定自己是人才，自信心就会快速上涨，随之而来的，就是他的工作动力会更加充沛，平时工作起来会更努力、更专注。
人这种动物，只要够努力、够专注，一般结果都不会太差。
该员工依靠着强烈的心理暗示做出了成绩，就会更加认定自己是一个人才，自信心得以巩固，工作动力也会变得更强……如此，便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
这样一来，要不了多久，该员工就会变成一个真正的人才。
人才的培养，基本上就是按照这个思路进行的。
不过，在现实生活中，能够培养机会的人很少，所以大部分人都显得极为普通。
而且，无论是企业还是事业单位，都更倾向于培养名校毕业生，因为在他们看来，名校毕业生的培养成本更低，也更容易成才。
学历高的人的能力，不一定会比学历低的人更出色，但一定会比学历低的人得到更多培养的机会……这就是学历的本质作用。
李广武和马晓莲，都是没学历的普通人，因此也得不到任何培养的机会，所以活了大半辈子都显得极为普通。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的李川的存在，李广武和马晓莲能够得到一个很好的培养平台，锻炼上一段时间，他们说不定会做的非常出色。
当然，这只是李川的个人看法，他也没有对李广武和马晓莲明言，只是从另外的角度进行劝说。
“恒源惠超市已经开了十多年了，业绩相当稳定，只要正常经营，一般是不会出问题的……”
“你们虽然没做过这么大的生意，但也没什么好怕的，恒源惠超市现在的那个经理，上班就在办公室喝茶、打游戏，还天天迟到、早退，根本就不怎么管事，但即便这样，恒源惠超市的业绩依旧不受影响，你们做的、难道还能比他差吗？”
“恒源惠超市大部分都是老员工，业务能力非常强，遇到什么事，他们自己就能处理，根本不用太操心……咱们只要把这群老员工留下，日常经营上，就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退一万步讲，即便超市最后经营不善、倒闭了，我们也可以再卖出去啊，恒源惠超市那个地方，你们也知道，这都多少年了，都成梅阳镇的地标了，全镇就没有不知道的，这是明显的优质资产，很容易卖出去的，而且也赔不了多少钱，你们就放心吧。”
“……”
李川的这番劝说，起到了作用，李广武和马晓莲最终下定了决心，接受了他“购买恒源惠超市”的提议。
此事定下后，李川立即给恒源惠超市的经理打去了电话。
电话接通，他向对方说明了自己的意图，并表达了自己想要跟周总见一面、仔细的聊一聊，时间定在明天，地点就是恒源惠超市。
经理听完，立刻重视了起来，他称自己现在就给周总打电话，说明一下情况。
电话挂断，过了大概十分钟，经理主动打来了电话。
不过，他并没有确定周总的行程，只是一个劲的在询问。
“恒源惠超市这么大规模，价格很贵的，连铺子带超市，需要几千万，你们有这么多钱吗？”
“你们已经确定了？还是随便看看？”
“……”
李川听到这些问题，也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位经理，估计是给周总打了电话，但周总的态度有些不耐。
周总让他搞清楚，买家到底有没有实力购买、诚意大不大，如果没有实力或者诚意不大，他懒得跑这一趟。
这仔细想想，倒也正常，周总出售恒源惠超市的意向本就不强，再加上他年纪大了，不喜欢到处乱跑，除非遇到特别靠谱的买家，否则他是不愿意奔波的。
李川明白了这层意思后，当即表示自己的意愿强烈，几千万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如果条件合适，他是很愿意买下来的。
经理听完李川这话，说自己要再给周总打个电话，让他稍等一下。
电话挂断，又过了五分钟，经理再次打了过来。
这一回，总算是彻底定下了。
明天上午十点，周总会到恒源惠超市，跟他们见面、详谈。
……
第二天上午九点五十分左右，黑色埃尔法抵达了恒源惠超市。
适时，那位经理早已站在门外等候，他看到车辆驶来，立刻迎了上去。
车辆停下，李川、陈晨、李广武、马晓莲四人下车，跟着经理走进了超市。
来到办公室坐下，经理给他们泡了一壶茶，又招呼了一番，然后就离开了办公室，出门去迎接周总了。
等了大概三分钟，办公室的门打开，一位身材消瘦、戴着眼镜、穿着高领夹克、气质颇为儒雅的中老年男子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三个人，其中一人是恒源惠超市的经理，剩下的两人，身份应该是助理和财务。
很明显，这位就是周总了。
说实话，周总的形象，跟李川想象的不太一样。
本来，他觉得周总早年是厨师，后来又开了酒店……这样的人生经历，即便不是个大胖子，那身材也应该臃肿一些，但谁知道，周总非但不胖，反而还特别瘦，甚至到了有些干瘪的程度，金边眼镜配合上一身高领夹克，再加上自身儒雅的气质，乍看起来，不像是个生意人，反倒更像是个大学教授或者政府高官。
周总形象上的出入，让李川稍稍恍忽了一下，但他还是立刻反应过来，起身迎接。
“您就是周总吧，久仰大名。”
“你好你好，让你们久等了。”
“不久等，我们也是刚到。”
“是么，先坐先坐。”
“……”
几人寒暄了一阵儿，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
随后，他们喝了一壶茶，简单的交谈了一番，互相了解过之后，方才切入正题。
他们没有立即开始谈判，因为谈判之前，李川他们要先了解一下恒源惠超市的具体情况。
此前，李川虽然跟恒源惠超市的经理交流过一次，但那只是了解了一个大概，具体的情况，比如恒源惠超市现存有多少货、货品价值是多少、账上还有多少钱、存在多少负债、有多少名员工、员工工资水平怎么样、每天的营业额是多少、利润率是什么水平等等这类问题，他都没有仔细的了解过。
这些信息很关键，直接牵扯到恒源惠超市的整体价值评估，李川他们不了解清楚，是没有办法下定决心购买的。
对此，周总也是早有准备，他特意带过来了一名财务，就是专门为了应对这事的。
财务站了起来，他先是对恒源惠超市的具体情况进行了一番介绍，然后又针对李川他们提出的问题进行一番解答，同时拿出了各种材料作为证明。
整个过程，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直到中午十一点半，方才结束。
之后，李川他们又在经理的带领下，在超市内部进行了详细的参观、考察。
参观、考察完毕，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
李川他们出去吃了个饭，期间，他们进行了一番讨论和计算，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恒源惠超市的整体价值，在2600万左右。
下午一点半，他们返回了恒源惠超市，正式开启了谈判。
李川这边的谈判主力，自然是李川本人，另外还有陈晨在旁辅助，李广武和马晓莲偶尔也会帮帮腔；周总那边的谈判主力，是周总带来的那名助理，那是一个姓吕的小伙子，看起来十分精明能干，经理和财务在旁辅助，周总本人则一言不发，如同老僧坐定。
最开始，周总那边的要价是3600万，李川的出价正好是一半——1800万。
双方的价格差距过大，这也就表明了谈判会变得非常漫长且艰难。
四个小时，悄然流逝，天色渐渐暗了下去。
时至傍晚时分，双方依旧没有谈成，但价格已经靠近了许多。
此时，双方还在坚持的价格为：
李川方：2300万；
周总方：2700万。
400万的差距，依然很多，但已经具备了谈成的可能性。
不过，李川耗了一下午，觉得有些累了，他看了下时间，发现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再谈下去，天就完全黑了。
“今天不早了，咱们明天再谈吧。”
李川说着，从沙发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又道：“两千多万的生意，不是个小数目，咱们谨慎些也是应该的。”
李川的话说完，陈晨、李广武、马晓莲三人具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然而，周总那边的人都没有动，他们的目光齐齐投向了周总，显然是在等待周总的决策。
周总也没有动，他稍稍沉吟了片刻，然后抬起头，看向李川道：“2400万吧，你们同意，咱们就签合同，不同意就算了，我明天没时间过来。”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
“可以。”
李川率先反应过来，点头出声，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今天请假
今天写了，不满意，又删了，现在也来不及更新了，就先请一天假吧，正好整理一下，见谅！
第226章 拿下恒源惠超市
当天晚上七点左右，李川就与周总签订了交易合同。
进展的有点快，这主要是因为周总的态度太爽快了。
当“2400万”的价格谈定之后，剩下的诸多细枝末节，周总都不在乎了，甚至连恒源惠超市账上的二十多万，他都没有要，似乎是打定住了主意：要当天解决，不再跑第二趟。
眼见对方如此爽快，李川也难得大气了一回，他表示：“2400万”将于七天内，一次性全款付清。
一次性全款付清……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次干。
按照他的性格，“2400万”这么大的数额，怎么着也得搞个分期付款……这跟有没有钱没关系，主要是钱每在账上待一天，他就能多收一天的利息，同时也能减轻公司经营过程中的风险……对于一个合格的商人而言，“付款”这种事，能拖就尽量拖，其好处永远大于坏处。
他今天之所以破例，也是看周总的态度太爽快了，他再扣扣搜搜的，有些不好意思，便干脆也跟着“爽快”了一把。
周总听闻他愿意一次性付清全款，态度更积极了，他明确的说：2400万就是恒源惠超市的整体打包价，他们连一个塑料袋都不会带走。
此话一出，双方也就不用谈了，直接起草合同就可以了。
合同的内容也比较简单，因为没有那么多的细枝末节，只需要明确三个条款就可以了：
1、2400万是恒源惠超市的整体打包价，包括所有的动产和不动产；
2、自合同签订之日起，李川方面需要在七天内，一次性付清全款；
3、周总方面需要在一个月内，协助李川方面办理不动产过户手续。
以上三个条款确定下来，另外再附带一份产权证明、一份货品库存信息（超市内部有系统，直接打印即可），外加十几张附件照片，基本上就差不多了。
这样一份相对简单的合同，他们不到一个小时就搞定了。
超市内部有打印机，他们各自打印了一份，检查无误后，便正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晚上七点十分左右，众人离开了办公室，聚集到了恒源惠超市门前。
双方互相道别，周总一行人坐上了一辆奔驰S级轿车，离开了此地。
李川站在原地，望着奔驰S级的车身消失，扭头对着身边的陈晨道：“你说，他这算不算是食言？”
“嗯？”
陈晨面露疑惑，显然没明白李川的意思。
“他之前说，他们连一个塑料袋都不会带走，可现在，他们带走了十几张A4纸……”
“啊？”
陈晨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抬手轻锤了李川一拳，有些好笑道：“你这么抠啊，连合同的纸钱都要算？”
“哈哈。”
李川大笑一声，道：“这是他自己说的嘛，单论价格，十几张A4纸可比一个塑料袋贵多了。”
“行了，别耍宝了，赶紧回去吧，待在这儿容易着凉。”
马晓莲走了过来，她嘴上“批评”了一句，但脸上始终带着一丝笑意。
合同签订，就代表着恒源惠超市现在是属于他们的了……这一点，让他们非常兴奋，只是出于矜持，没有过份的展示出来。
李川刚才也是心情畅快之余，随便开了个玩笑。
他再抠，也不可能连合同的纸钱都不愿意出，况且……他也不算太抠。
众人回到办公室，坐下。
适时，恒源惠超市的经理凑了了过来……哦，不对，现在应该说是“原经理”了。
原经理名叫“吕航”，此前是周总的助理，几年前被安排到恒源惠超市当了经理，他属于周总的铁杆亲信，未来肯定是要跟着周总走的，想留也留不住。
当然，李川也不想留。
吕航平时不好好干活，上班就躲在办公室里看小说、打游戏，还天天迟到、早退……这种人，留下干嘛？
所以，吕航此人，无论是从他个人的角度，还是从李川方面的角度，他都是要走的。
他的去向早已确定，周总之前就跟他承诺过，等恒源惠超市的事解决完之后，会把他调到市里，到自己旗下的某酒店继续当经理。
他现在之所以没走，是因为恒源惠超市的事还没有完全解决。
恒源惠是一个大超市，相关的事务比较繁杂，合同虽然已经签了，但还需要工作方面的交接，吕航作为恒源惠超市的原经理，不能说走就走，他应该帮助李川他们顺利接手恒源惠超市。
所以，吕航还要再留下工作一段时间。
具体要工作多久，现在还说不好，快则一两天、慢则一个星期，一切以李广武和马晓莲的工作理顺情况为主。
不过，吕航似乎很想快点走，他刚刚回到办公室，便凑到了李川跟前，说道：“李总，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要不要我把员工集合起来，开个会？”
“员工现在都在吗？”李川问道。
“没有。”
吕航摇了摇头，道：“现在是晚上，只有上夜班的一批员工。”
“那就算了。”
李川摆了摆手，道：“等明天吧……你通知一下，让超市的所有员工，明天早上八点，到超市集合开会，任何人不允许请假，请假视为‘自动离职’。”
“哦，好吧，我明白了。”
“嗯。”
李川点了点头，又问道：“咱们超市有主管吗？”
“没有。”
“那平时管事的是谁？”
李川这么问，是想找到员工中的“带头人”。
恒源惠超市的员工之中，肯定是有“带头人”的……这一点，他非常确定。
如果吕航是一个非常勤奋的经理，天天待在超市里，从开门营业一直工作到打洋，那恒源惠超市所有的员工都会听他的……这种情况下，员工之中可能就不存在“带头人”。
然而，吕航明显不是这样的人。
吕航平时不怎么管事，还天天迟到、早退……这种情况下，即便是一群老员工，那也是需要“带头人”的，否则出了问题，员工们都不知道找谁。
恒源惠超市没有设定“主管”的职位，这也就代表着“带头人”是自然产生的。
自然产生的“带头人”，其资历、能力、威望、性格等方面，一般都不会太差。
李川想要留下恒源惠超市的老员工，做法其实很简单，他只要搞定了“带头人”，就算是成功一半了。
“魏安琪和冯晓雯。”吕航回答道。
“冯晓雯？”
李川微微挑了挑眉，嘴角不由掀起了一丝弧度。
“嗯，平时超市里的一些杂事，一般都是魏安琪和冯晓雯在帮忙处理。”
“她们俩，现在在超市吗？”
“冯晓雯在。”
吕航解释道：“她们是分两个班的，一个白班、一个夜班，现在是夜班，所以只有冯晓雯在，魏安琪已经下班回家了。”
“哦。”
李川应了一声，又道：“那麻烦你，把冯晓雯叫过来，我跟她聊一聊。”
“好。”
“……”
此时此刻，冯晓雯正跟恒源惠超市的几名员工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恒源惠超市“改朝换代”的事。
恒源惠超市进行谈判交易的事，他们没有跟员工们说明，但是员工们也都不傻，她们看到平时不怎么露面的老板突然驾到，另外还有一伙陌生人……一帮人在办公室里待了一整天，事情很不寻常。
她们联想到恒源惠超市最近正在谋求转让，再结合自己看到的情况，基本上就能猜的差不多了。
“恒源惠超市换老板”这种事，关系到她们的切身利益，心里难免有所波动……整整一个晚上，大部分员工都无心工作，她们三三两两的凑在一块，议论纷纷。
冯晓雯这伙人，只是其中之一。
“老板走了吗？”
“走了，外面的奔驰车没了。”
“那是已经谈完了？”
“应该是吧。”
“成了没有？”
“不知道。”
“那伙人（李川他们）走了没有？”
“好像没走。”
“真的？”
“真的，我刚才看到他们回办公室了。”
“那就没跑了，应该是谈成了！”
“为什么？”
“你傻啊，老板都走了，他们没走，结果怎么样，不是很明显么。”
“哦，说的也是。”
“咱们超市……真换老板了啊。”
“嗯，八九不离十。”
“那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新老板来了，我们就跟着新老板混饭吃呗，怎么，你还想辞职啊？”
“不是，我是怕新老板……他用自己人，把我们都开除了。”
“不会的。”
“为什么？”
“这还用说么，咱们超市六十多名员工，他把我们都开除了，上哪找这么多人去啊，他自己人有这么多吗？”
“哦，也对。”
“你就放心好了，新老板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也不能这么说，新老板虽然不会把我们全部开除，但有可能开除一部分员工，换成自己人。”
“啊？那他会开除谁啊？”
“不知道……不过，晓雯肯定不会被开除。”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同时望向了冯晓雯。
冯晓雯下午上班的时候，听早班的同事们说：老板来了，还有一伙陌生人，他们在办公室里谈了一整天，好像是在说“超市转让”的事。
她听闻此言，脑中瞬间想起了李川，于是连忙询问“陌生人是谁”、“是不是一个长的高高的，梳着侧背头的年轻人”。
同事一脸惊讶的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于是，她就将昨天遇到李川的事给说了出来……结果不出一个小时，全超市的人就都知道了。
几十块钱的“贿赂”，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她坚决不收的举动，终归是给“未来老板”留下了一个好的印象。
这便是有人说她“肯定不会被开除”的原因。
冯晓雯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喊声。
“冯晓雯！冯晓雯！在哪呢！”
冯晓雯听出了是经理的声音，连忙高声回复道：“经理，我在这儿呢！”
吕航顺着声音找过来的时候，原本聚在一起的员工们已经全部散开了。
“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吕航看到冯晓雯，随口问了一句。
“没什么，我整理一下货架。”
冯晓雯说着，将刚刚拿在手上的一包白象方便面、放回到了货架上。
“别整理了，跟我去办公室，新老板找你。”
“新老板？！”
冯晓雯面色一怔，忙问道：“咱们超市……真换老板了？”
“嗯。”
吕航点了点头，道：“你就别问那么多了，赶紧过去吧。”
“哦，好的。”
冯晓雯怔怔的应了一声，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然而，她刚走出去两步，就顿住了，回过头来，问道：“经理，新老板找我做什么？他……”
“你去了就知道了。”吕航有些不耐烦的打断道。
“哦。”
冯晓雯没有得到答桉，心里突然变得忐忑了起来。
她想起了李川昨天的形象，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脸色微微一红。
‘新老板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冯晓雯心跳勐然加速，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喜色，但很快又消逝殆尽了。
‘可是……我已经结婚了啊。’
冯晓雯想到此处，眼中又闪过了一丝懊悔和纠结之色。
“想什么呢，赶紧走啊。”
吕航见冯晓雯半天没动地方，面色不满道。
“哦。”
冯晓雯反应过来，连忙迈动脚步，走向了办公室。
来到办公室门前，她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推门走了进去。
进入办公室，她一眼就看到了李川，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丝惊喜之色，但很快，她的脸色就又变了，因为她在李川旁边看到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子。
出于女人的直觉，她意识到这名年轻女子跟李川的关系匪浅，大概率是李川的女朋友。
“你好，又见面了。”
李川看到冯晓雯，面带微笑，主动打了个招呼。
“老板好。”
冯晓雯反应过来，并道了一声好。
李川听到“老板”二字，扭头瞥了吕航一眼，但也没说什么，回过头来向冯晓雯介绍道：“这是我爸、我妈、我女朋友。”
‘果然！’
冯晓雯心里流露出一丝苦涩，但她没有显露出来。
她微微转身，对着李广武、马晓莲和陈晨，恭恭敬敬的称呼道：“叔叔好，阿姨好，还有……老板娘好。”
“你不用这么叫。”
李川摆了摆手，道：“超市虽然是我买下来的，但我平时不负责管理……这家超市，以后由我爸和我妈负责，我和我女朋友，只是偶尔过来看看。”
冯晓雯闻言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回道：“哦，我明白了。”
“嗯。”
李川点了点头，又道：“我叫你过来，也没有别的事，就是我听吕经理说，你平时工作做的挺不错的，所以想提前跟你认识一下。”
“我……还好，这都是应该做的。”
“不用谦虚，你做的很好，我也见识过，希望你以后继续保持。”
“我会的，老板。”
“嗯。”
李川再次点了点头，道：“咱们超市换了老板，我知道你们心里都不平静，但是不要紧……老板虽然换了，但是你们的工作没变，以后，你们该怎么做还怎么做……我和我爸、我妈、还有我女朋友，都不是坏人，你们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明白吗？”
“我明白。”
“嗯，明天早上八点，记得来超市一趟，我给你们开个小会……咱们超市的员工名单，我也看了，很多都是老员工，干了好几年了，但工资都没怎么涨过，这是不太合理的……近期，我们会仔细的研究一下，给老员工们适当的涨点工资，可能不多，但终归能让大家开心一下。”
冯晓雯闻言，面色一动，当即冲着李川鞠了个躬，道：“谢谢老板，我们继续努力的。”
“不用这么客气，这都是你们应得的。”
李川摆了摆手，道：“好了，我也没别的事了，你先去吧，记得明天早上过来开会，不要迟到了。”
“哦，好的，老板，再见。”
冯晓雯说完，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待办公室的门重新关上，李川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不清楚冯晓雯的心中所想，他叫冯晓雯过来，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借着冯晓雯在员工中的威望和影响力，让恒源惠超市的员工们尽早安下心来。
他想留下恒源惠超市的老员工，为老爸老妈减轻压力，具体的举措有两个：
一是说好话；二是涨工资。
这两项举措虽然简单，但是十分有效。
他现在借冯晓雯的口，将消息传出去，基本上就能稳住老员工们的心态了。
第227章 晨川超市
冯晓雯离开办公室后，立刻就被多名员工围了起来。
“晓雯，怎么回事？新老板找你做什么？”
“晓雯，你不会要当领导了吧。”
“晓雯，新老板怎么跟你说的？”
“雯姐，新老板人怎么样？会不会开除我们？”
“雯雯，你快给大家说说，怎么回事？新老板为什么找你？”
“……”
面对着七嘴八舌的提问，冯晓雯努力克制住烦躁的情绪，开口解释道：“新老板找我没什么事，就是随便聊了聊……”
“他找你聊的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让我们放心，新老板说了，我们以前怎么做，以后还是怎么做……”
“你的意思是，新老板不会开除我们？”
“不知道，他又没说开除的事……”
“你问了也是白问，‘开除员工’这种事，是不会跟我们说的，都是偷偷的做……”
“应该不会的，新老板人挺好的，他还说，要给我们这些老员工涨工资呢。”
“涨工资！”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眼前一亮，忙问道：“真的假的？”
“真的，他亲口跟我说的。”
“涨多少？”
“不知道，应该不会很多……他说‘可能不多，主要是让大家开心一下’，这是他的原话。”
“哦，那估计也就一百两百的。”
“那也不错了，这都快两年了，都没涨过工资，新老板一来，就给我们涨，人还挺不错的。”
“嗯。晓雯，新老板是那个高高帅帅、很年轻的那个男的吗？”
“是他，但是他不负责超市的日常管理。”
“那谁负责？”
“他爸和他妈，可能……还有他女朋友。”
“哦。”
“雯姐，你刚才说的是……老员工？”
“嗯。”
“老员工才涨工资？新员工不涨？”
“应该是的，新老板跟我说就是老员工。”
“哦，那就应该是了。”
“啊？那我岂不是……”
“你算了吧，你才来两个多月，刚刚转正，怎么可能给你涨工资，先好好干吧，干的好了，老板会给你涨的。”
“就是就是。”
“晓雯，什么时候涨工资？”
“不知道，老板说，要先研究一下，估计要等上一段时间吧。”
“要等多久啊？”
“不知道。”
“该不会是忽悠人的吧。”
“不会的，这么大的超市，人家都买下来了，说明人家根本不差钱……既然说了要涨工资，那就一定会涨的，否则他干嘛这么说……耐心等一等吧，别着急。”
“对，别着急，涨工资也不能从这个月开始涨，最快也得等到下个月……这个月还有二十天呢，你急也没用。”
“对对，没错。”
“雯雯，新老板还说了什么？”
“没什么了……哦，对了，他说，让咱们明天早上八点，到超市开会。”
“明天早上八点？”
“嗯。”
“只有早班的去吗？还是所有人都要去？”
“应该是所有人都要去。”
“啧，这可不是好事啊。”
“怎么了，宋姐？”
“你想啊，咱们是晚班的，按理说，应该是下午上班的，咱们明天早上去了，是不是就要留下干活？咱们从早上一直干到晚上，这不就成了一天上两个班了么。”
“哦，说的也是哦。”
“那咱们挺惨的，白白多上了一个班。”
“也不一定，可能开完会，就让咱们回去了呢。”
“这个说不好的，老板不主动让咱们回去，咱们也只能留下干活。”
“为什么？咱们不能直接走吗？”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那个被称为“宋姐”的老员工，开口道：“小钱啊，我知道你年轻，可做事这方面，还是尽量成熟些吧，尤其是新老板刚来，你给他留下一个坏印象，以后有你好果子吃的。”
“哦。”
小钱低低的应了一声，模样看似听话，但她应完，就偷偷的扭过头去撇了撇嘴，露出一脸不爽之色，并暗自滴咕道：‘切，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娘大不了不干了！’
“咱们多上一个班，有没有加班费啊？”
“不知道……咱们以前加班，都没加班费的，现在新老板来了，不知道会怎么样……大概率也是没有的。”
“晓雯，新老板有说，开会之后怎么安排吗？”
“没说。”
“唉~，那就到时候再看吧。”
“……”
她们躲在一个角落里议论纷纷，期间，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不只是员工，甚至还有不少顾客……顾客是看到她们凑在一块，跑过来凑热闹，顺便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该现象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眼见情况愈加失控，冯晓雯便发挥出了她“带头人”的作用，招呼大家解散。
“行了行了，都别聚在这儿了，一会儿新老板出来，看到咱们这样，该扣工资了……”
“赶紧的，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一通招呼完毕，众人具皆散去。
冯晓雯回到了收银台前，一时没有顾客结账，她的思绪便开始慢慢飘飞。
她回头瞅了一眼办公室，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神情变得有些落寞。
此时此刻，办公室内。
一张不大的桌子上，摆放了七种菜肴，有土豆丝、辣椒炒鸡块、西红柿炒鸡蛋等，都是一些家常菜。
李川他们忙了一整天，现在已经晚上八点多了，才开始吃晚饭。
桌子上的菜，是李川去附近的一家饭店打包的。
本来，他是打算带着老爸老妈、还有陈晨，去饭店里面吃的，但是老妈不同意，理由是她怕他们走了，会有人偷超市里的东西。
李川觉得老妈有些杞人忧天了，当下努力劝说了一番，称说“超市里都有监控，不用怕这些。”
然而，老妈的态度十分坚决，无论如何，就是不肯离开，到最后甚至说：“你们去吃吧，我留下，你们吃完，给我带回来点就行。”
李川也是没办法，方才去饭店打包的。
其实，他也能理解老妈的想法，无非是刚刚拿下超市，心里有些患得患失……这就像一个穷人捡到一块黄金，拿回家藏好，但总是忍不住去偷偷看一眼、检查一下，生怕再给弄丢了。
这种心理状态，其实很正常，也不是什么不治之症。
很多人一开始，都是这样的，但时间一长，自然而然就好了。
所以，李川也没有因此多说什么。
吃饭期间，一家人讨论起了“给超市员工涨工资”的事。
马晓莲：“川儿，你之前说，要给超市里的老员工涨工资，是真的要涨吗？”
李川：“当然是真的了，我话都说出口了，不涨怎么行？”
马晓莲：“那涨多少合适？”
李川：“不用太多，一百到五百就行了，这主要给她们点甜头，让她们尽快安下心来工作，否则拖的久了，内部可能会出乱子。”
马晓莲：“哦……那具体给谁一百，、给谁五百呢？”
李川：“这个得好好研究一下，不能乱搞……具体的工资涨幅额度，要结合她们的工作年限、工作能力、工作态度等多方面考虑，像马晓雯这种工作年限长、工作态度好、平时又在超市里管事的，可以直接给五百，甚至可以破例给个八百、一千。
其他的，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如果看不出工作能力上的差异，就只考虑工作年限和工作态度。
工作年限长、工作态度又好的，就多给点，像这种老员工，咱们是必须要留下的；工作年限短、但工作态度好的，也可以多给点，争取把她们一直留在超市里，变成老员工；工作年限长、但工作态度不好的，随便给点就行，她们这种人，一般是不会轻易离开的；工作年限短、工作态度又不好的，一分钱都不要给，以后如果找到了更合适的人，就找个理由，把她们开了……这种人，留着也没用。
爸、妈，‘涨工资’这事，你们也不用急，现在距离2月结束，还有20天，你们可以趁这段时间，好好考察一下，把超市员工的具体情况都看清楚了，再制定出相应的‘工资涨幅方案’，到3月份的时候再实施。”
马晓莲：“哦，我明白了。”
李川：“另外，马晓雯和魏安琪这两个人，你们仔细考察一下，如果她们做的真的非常好，就把她们升成主管……有了两个正式的主管，你们平时的工作会轻松许多。
不要不舍得放权。
不放权，什么事都要你们自己操心，累个半死，还不一定有好的效果；放了权，就可以充分的培养人才，以后超市再开分店、或者做些其他的买卖，就有人才可以用了……”
李川利用自己当老板的经验，给老爸老妈上了一堂管理方面的课。
儿子给老爹老娘上课，这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但李川家的情况比较特殊，李广武和马晓莲都知道他的本事，所以当下听的也非常认真，没有任何负面情绪。
一堂课上完，他们的饭也吃完了。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卫生，随后，他们坐在沙发上，又讨论起了恒源惠超市的后续经营事宜。
马晓莲：“川儿，超市咱们买下来了，要不要重新装修一下？”
李广武点头道：“嗯，是可以重新装修一下，恒源惠超市已经开了十多年了，场地都有些老旧了，重新装修一下，能挽回一些老顾客、吸引一些新顾客……
这两年，恒源惠的很多老顾客，都被嘉乐购吸跑了，你妈就是个例子。
往年，你妈要买什么东西，都是往恒源惠跑的，但这两年，她不去恒源惠了，专门绕路，也要去嘉乐购。”
马晓莲被说的一阵脸红，忍不住抬手，在李广武的身上锤了一下。
李广武口中的“嘉乐购”，是梅阳镇的另外一座大型商超。
梅阳镇只有两座大型商超，恒源惠和嘉乐购，它们是双方唯一的竞争对手。
嘉乐购超市于2016年底开业的，总面积四千多平米，位置在供电所旁边，处于梅阳镇商业区的边缘地带。
论超市面积和地理位置，嘉乐购不如恒源惠，但由于其开业时间较短，内部装潢比较新，环境也很不错，整体比恒源惠高了一档次，因此也吸引了一大批顾客。
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农村人对消费环境的追求，一点都不比城里人低，甚至有可能更高。
所以，老爸老妈对于“将恒源惠超市重新装修、改造一下”的提议，是非常正确的。
对此，李川当然也同意，但是不能操之过急。
他们刚刚把恒源惠超市买下来，各方面的业务都不熟悉，此时就进行大规模的改造、装修，很容易造成内部混乱，尤其是员工方面，安排不合理，可能就都跑了。
在他看来，应该先让老爸老妈熟悉一下超市的业务，适应一下新的身份，等一切稳定下来了，再考虑装修、改造的事。
他将自己的顾虑如实告知，最终也得到了老爸老妈的赞同和认可。
随后，老妈马晓莲又问道：“川儿，我们要不要给超市改个名字？”
“改名字？”
李川愣了愣，下意识回道：“这个……不必了吧，‘恒源惠’这三个字，听着也还可以啊。”
“我觉得可以改一下。”
李广武开口道：“‘恒源惠’换了老板，咱们得让人知道啊……新老板、新气象，这也算是与时俱进嘛。”
李川微微皱了皱眉，道：“可是‘恒源惠’这三个字，已经在梅阳镇形成了一定的品牌效应，镇里的人都认识，贸然改的话，可能会无端造成一些损失。”
“这个应该不会吧。”陈晨突然开口道。
“怎么不会？”李川扭头看向陈晨。
“说实话，我没觉得‘恒源惠’这三个字有什么品牌效应，我只觉得这个地方、有超市的地标效应。”
“哦？”
李川眉头一挑，忙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是从我个人的角度看的。”
陈晨解释道：“以前，我也经常在恒源惠买东西，可是之前，我都不知道这家超市叫什么，我只是知道这里有家超市，想买什么就来了，根本不关心招牌上写了什么……说实话，‘恒源惠’这三个字，我还是到今天才真正看清楚、并且记住的。”
李川闻言，不禁晃了晃神。
他仔细想想，觉得陈晨说的很有道理。
他个人，虽然记住了“恒源惠”这三个字，但他平时来买东西的时候，也是不看招牌的……他也是知道这里有家大超市，想买什么东西，直接就来了，行为特点跟陈晨一模一样。
而且，他还想起来一件事，那就是此前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记错了“恒源惠”这三个字。
他常常把“恒源惠”想象成“恒惠源”，中间矫正过很多次，但都改不过来。
对此，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受到了“汇源果汁”的影响吧。
“汇源果汁”比较出名，因为，他下意识的觉得“恒惠源”要比“恒源惠”，叫得更加顺口一些。
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恒源惠”确实不存在什么品牌效应，它更多的是一种地标效应，即人们知道在此处有一家大型超市。
想通了这一点后，李川也就不再对“恒源惠超市改名”一事表示反对了。
“有道理。”
李川点了点头，问道：“你们想改什么名字？”
马晓莲：“还没想好呢。”
李川低下头想了想，道：“‘武莲超市’，你们觉得怎么样？”
“武莲”二字，是从李广武和马晓莲两人的名字中，各取了一个字组成的，其意义还是挺明显的。
不过，李广武和马晓莲听到这个名字后，并没有很高兴，反而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怎么了？不好听吗？”
李川有些莫名其妙。
“噗嗤~。”
陈晨忍不住笑出了声，道：“你想什么名字呀，太难听了。”
“怎么难听了？”
“‘武’、‘莲’，这两个字，你第一是将会想到谁？”
“想到我爸和我妈，我……”
李川说到一半，勐的反应了过来。
他看到“武莲”两个字，当然会想到自己的老爸老妈，但对于其他人而言，并非如此。
别人会想到什么？
武大郎和潘金莲呗！
这个典故太有名了，一不小心就顾客误会了。
想到此处，李川偷偷的看了老爸老妈一眼，面色有些尴尬道：“‘武莲’不行，那就再换一个吧，我……算了，还是你们想吧。”
场面顿时沉寂下来，几人各自低下头，思索起了超市的名字。
过了一会儿，马晓莲抬起头来，看了看李川，又看了看陈晨，道：“要不……叫‘晨川超市’吧。”
第228章 羲和辰川
“晨川超市？”
李广武思索了片刻，抬头看了看李川和陈晨，当下连连点头道：“这个名字不错！”
李川和陈晨不由得相互对视了一眼。
陈晨脸色一红，低下头，不说话了。
李川则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发现老爸老妈是真能搞事啊，“晨川”这两个字的意义太明显了，这要是标出去，就等于变相承认陈晨是他们家的媳妇了。
他虽然已经决定了以后要跟陈晨结婚，但他不喜欢这种方式，因为这让他感觉自己在被逼婚。
不过，他偏偏还不能拒绝。
因为他一旦拒绝了，不仅老爸老妈会生气，陈晨也会感到伤心……这一下，就有点“众叛亲离”的意思了。
陈晨这一点是最关键的。
前两天，他亲口跟陈晨说过，以后会跟她结婚，如果他拒绝了“晨川”这个名字，对方必然会怀疑他说话的真实性，到时候，后果可就难以预料了。
一时间，他有点骑虎难下，好像不答应都不行了。
“川儿，你觉得怎么样？”
马晓莲双眼直视着李川，再度发问道。
她这一问，李广武和陈晨也都同时看向了李川。
李川在众人注视下，纠结了片刻，方才开口道：“那个……没有必要这么明显吧。”
说完，他有些心虚的看了陈晨一眼。
从陈晨的眼神中，他明显看到了一丝失望和痛心。
这一下，便让他慌了神，当下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晨川’这两个字……虽然意义很好，但是听起来太一般了，可以保留原意，再换个更好听的名字。”
“什么意思？”
李广武和马晓莲异口同声的发问。
陈晨没有开口，但脸上也是露出了不解之色。
“我们可以把‘晨川’这两个字拆解一下，‘川’字……好像没法拆，那就先留着，‘晨’字可以拆成‘日’和‘辰’……”
“日辰川？”
马晓莲面色异样道：“你觉得这个名字好听吗？”
“不是，‘日辰川’不好听，我们就进一步拆解，比如……‘日’就是‘太阳’，我们……”
“太阳辰川？这也不好听啊。”
“您先别着急，听我说完。”
李川解释道：“‘太阳’还可以进一步拆解……‘太阳’有很多别称的，比如金乌、金轮……还有什么来着，我查一下。”
李川说着，掏出手机，打开百度，输入“太阳别称”四个字，点击了“查询”。
他刚才的那番说辞，只不过情急之下想出的一个借口，实际上，他脑中根本没有一条完整的思路。
不过，他在搜索查询的过程中，还真找到了一个非常合适的名字。
“叫‘羲和辰川’吧。”
李川抬起头来，对着众人道。
“羲和？”
众人一脸疑惑，问道：“‘羲和’是‘太阳’的意思吗？”
“对啊。”
李川点了点头，道：“羲和是中国古代神话中的太阳女神和制定时历的女神，三足金乌是她的儿子……”
“哦~。”
马晓莲一阵恍然，扭头对着李广武道：“我以前好像听说过。”
“嗯，我也听过。”
李广武也点头附和：“好像是小时候听村里的老先生说的……时间太久，有点忘了。”
“羲和辰川……羲和辰川……”
马晓莲嘴上念叨了几遍，面带一丝喜色道：“这名字确实好听啊，叫起来……感觉像个高端大商场，也挺有意义的。”
“嗯。”
李广武也赞同的点了点头，并冲李川竖了个大拇指。
李川见状，心中稍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扭头看向陈晨，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陈晨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意。
‘总算湖弄过去了！’
李川暗自苦笑的摇了摇头。
他刚才只是脑子一抽，方才想到了这番说辞，最终也没有达成目的，只是在程度上稍微减弱了几分。
“羲和辰”这三个字，依旧代表着陈晨，只是经过处理后，真实的意义被隐藏了起来，这在外人看来，就不是太明显了。
但不管怎么说，“羲和辰川”这四个字，确实还是很不错的，比起“晨川”二字，要显得更加高端，叫起来也更好听。
于是，此事就这样定下了——“恒源惠超市”将改名为“羲和辰川超市”。
不过，不是马上改。
超市改名，尤其是大超市改名，不是只换个招牌那么简单的，其中还涉及到了很多工商注册和变更程序……这一切，要等恒源惠超市的商铺产权完成过户之后，才能实行。
对此，李川他们也不着急。
他们经过一番讨论，打算在超市重新改造、装修之后，再改名。
超市重新改造、装修，外面也换上了新的招牌……到那时，羲和辰川超市会以一种全新的面貌，展现在顾客面前。
晚上九点左右，李川和陈晨离开了恒源惠超市。
为什么只有他们两人离开？
因为李广武和马晓莲在恒源惠超市住下了。
理由还是马晓莲怕有人偷超市里的东西。
对此，李川、陈晨、李广武三人连番劝了许久，但马晓莲根本不为所动，非要在超市里住下，并称说：“你们都回去睡觉吧，我一个人在这儿就行。”
众人眼见劝说不动，只得放弃。
李广武作为丈夫，果断的选择留下来，跟马晓莲一起住在超市里。
恒源惠超市办公室内部，有一张单人床；二楼的一间仓库，也有一张单人床……因此，床是够的。
被褥什么的，超市里也都有，还都是新的（货品）。
所以，李广武和马晓莲两人住下，倒也十分方便。
……
夜晚的道路上，黑色埃尔法缓缓行驶，来到立乔村的路口，便直接拐了进去。
陈晨见状，不禁疑惑道：“你不先送我回去吗？”
李川闻言，看了陈晨一眼，又握住了她的手，一边开车，一边道：“你别回去了。”
“啊？”
陈晨一愣，连忙抽回自己的手，脸色微微发红道：“你说什么呢。”
“没事的。”
李川再次握住陈晨的手，道：“我爸我妈都住在超市了，我家里没人，很方便的。”
“你家没人，我家有人呐！”
“你家有人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
陈晨没好气道：“我一晚上不回家，我爸我妈还不……”
“没事的，你给他们打电话，就说跟我在一起。”
“跟你在一起才有事！”
陈晨怼了一句，怼完，也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又红了起来。
李川有些奇怪，问道：“咱俩的关系，你爸你妈还不知道？”
“能不知道么。”
陈晨撅了撅嘴，道：“这段时间，我天天跟你们家忙前忙后的，他们早就猜出来了。”
“那还怕什么啊。”
“怎么不怕，我……”
“行了，你都多大了，还当自己是小学生、初中生呢……他们不会在意的，快点打吧。”
“不打！”
“啧，你打不打？”
“不打！”
“你等着啊，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滚，你个臭流氓，整天就想着那事！”
“那是我一个人的事么，你难道不想？”
“不想！”
“哎幼，你可别装了。”
“你……谁装了？！”
“你啊，这还有说吗？那天……嗷~！
诶诶，别闹，开着车呢！”
“……”
陈晨最终还是被李川降服了，乖乖的给家里面打了电话。
事实也正如李川所说的那样，陈晨的老爸老妈听说后，都没有说什么。
电话挂断，两人瞬间开启“战斗”模式。
号角吹响，勇士一往无前。
……
一个小时后，李川的卧室内。
一男一女互相搂着，挤在了一张小型单人床上。
陈晨静静的趴在李川怀里，休息了一阵儿后，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对着李川问道：“你说……咱们结婚的时候，要在这间房子里入洞房吗？”
“应该是吧。”
李川随意的答道：“到时候，我收拾一下，再把床换一换，好方便咱们发挥。”
“你怎么老想这种事啊。”
陈晨说完，在李川身上轻锤了一下。
“那我还能想什么。”
“你就不能……想点浪漫的东西吗？”
“你们女人才爱浪漫，我们男人……都比较实在。”
“实在什么？整天上床就是实在？”
“对啊。”
“去死吧你！”
“……”
……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李川和陈晨起床，简单的吃了顿早饭，便一同赶往了镇上。
来到镇上的一家超市，李川下车，从银行的自动取款机里取了两万块钱的现金。
之后，他们便赶往了恒源惠超市。
他们来到时，是早上七点半左右。
适时，李广武和马晓莲刚刚吃过早饭。
趁着员工还没来的这段时间，他们凑在办公室里，拿过来了两沓红包，开始往里面装钱。
开超市就是这点好，什么都不缺，想吃什么、想用什么，直接拿就可以……那两沓红包，就是超市里的货品，年前进了一大批，如今已经卖出去了不少，但还剩下一些。
这些红包，是发给员工们的。
这是他们昨天晚上想出来的一个对策。
超市换了老板，员工们人心浮动，这时候不能采用高压政策，应该适当施恩，让员工们的心绪尽早安定下来。
涨工资是最有效的施恩手段，但此事一时半会儿还确定不下来，所以只能用另外的手段代替。
如今恰逢过年，发个红包什么的，再合适不过了。
红包的数额不多，每个人只有两百块，恒源惠超市一共六十五名员工，加起来就是一万三千块。
一万三千块多吗？
看似不少，但以恒源惠超市的体量，一两天也就赚回来了。
早上八点，恒源惠超市六十五员工全部到齐。
她们在吕航的安排下，互相排好队，站在了超市入口处。
这幅场景，看起来颇为壮观，但超市没有开门，外面的人也看不到。
“安静安静。”
吕航站到了前方，先是维持了一下秩序，待现场完全安静下来，方才开口道：“今天，把你们叫过来开会，目的是什么，相信很多人都知道了……没错，咱们超市换老板了。”
李川就站在旁边，当吕航说出“超市换了老板”时，他刻意观察了一下员工们的表情，发现竟没有一个人感到意外。
看到这一幕，他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暗道：‘到底是一群女人啊，这消息传的就是快，一晚上的工夫，全都知道了。’
“好了，我废话不多说，下面咱们掌声有请新老板上前讲话。”
啪啪啪啪啪啪……
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李川走上前去。
他在前方站定，抬起一只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众人停下。
员工们也都很听话，乖乖的停下了掌声。
“我今天过来，主要是想跟大家见个面，认识一下……我是立乔村人，在梅阳镇上的小学，每天上学、放学，都会经过恒源惠超市购物，所以经常来这里购物，你们中的某些人，可能见过我，只是超市人多眼杂，记不住了……
恒源惠超市开业的时候，我好像是在上二年级吧，也可能是三年级，具体有些忘了。
我看过恒源惠超市开业时的场景，就是在这个大门后面，摆了一排礼炮，铁的那种……我当时不知道那是礼炮，还以为是大炮呢……当时我问同学，这怎么把大炮摆出来了？这是要打仗吗？”
李川说到此处，下面传来了一阵笑声。
李川稍稍顿了顿，继续道：“后来，我听了同学的解释，才知道那是礼炮……除了礼炮，还有舞狮表演，我也是第一次见……还有龙门、花篮什么的，弄得可好看、可壮观了，当时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不过，那时的我，不知道是超市开业，还以为有什么庆祝活动呢。
之后过了几天，老妈带我进来了一趟，我在这里面看到了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当时的我，又馋又惊。
我说，这个小卖铺怎么这么大啊。
没错，我在进入恒源惠超市之前，都不知道超市是什么，在我看来，那些卖好吃的、好玩的地方，都是小卖铺。
我那时还小嘛，进了这么大的一个小卖铺，感觉太幸福了，我想：我要是能天天住在这儿就好了。
我抱着这个想法，在超市里逛了一圈，不停要这儿、要那儿，当时把我妈都急疯了……当时我妈就这样，不许拿！给我放下！你放不放下？我揍你了啊……”
李川连说带表演，引得下方又是一阵笑声。
李川表演完，抬头看了一眼马晓莲，对方给他翻了个白眼。
老妈翻白眼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后面那段，完全是在鬼扯……“他去恒源惠超市要这儿、要那儿”这件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他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跟员工们打成一片，同时给自己建立起一个平易近人的形象而已。
第229章 超市和社区团购
“说了这么多，大家应该也知道了，我对恒源惠超市是有一份特殊感情在的……
这两年，我做了一些生意，挣了一些钱，回家过年的时候，意外看到恒源惠超市在转让，就毫不犹豫买了下来……
恒源惠超市已经存在十几年了，虽然有些老旧，但它还没有过时……我把它买下来，就是想把它做大、做强的……
你们中间，大多都是恒源惠超市的老员工，在这里工作好几年了，我希望你们也能跟我一样，咱们一起努力，让恒源惠超市重现当年的风光，好不好？”
“好~！”
全体员工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声“好”，紧接着，便是一片热烈的掌声。
待到掌声渐熄，李川再次开口道：“再多说一句，我虽然是你们的新老板，但我平时的工作重心在杭市，那里有很多的工作要做，这边可能就顾不过来了……以后，超市的日常管理工作，将由我爸和我妈负责，大家都是老乡，互相配合一下，好吧？”
“好~！”
又是异口同声的一声“好”。
李川笑着点了点头，道：“好了，我就说这么多吧，下面，让我爸来讲两句。”
啪啪啪啪啪啪……
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李川下台，李广武走了上去。
李广武来到前方，行为有些拘谨，稍稍迟疑了片刻，方才开口道：“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大家好好干，工资、待遇方面，是绝对不会亏待大家的……现在是过年，我给你们发红包！”
啪啪啪啪啪啪……
李川站在旁边，一边鼓掌，一边无奈的摇了摇头。
老爸没当过领导，也没当众讲过话，让他上去讲，确实是有些为难了。
这一点，李川很清楚，但他依旧这样安排了，因为他要把“发红包”的功劳交到老爸手上。
发红包是一种施恩的手段，谁发的红包，员工就记谁的好……老爸老妈作为超市的日常管理者，理应获得这项权益，这有利于日后的经营、管理。
此后的几分钟时间，李川他们开始给员工们发放红包。
六十五名员工，一共站了八排，李川他们四个人，每人发两排。
李川负责给第一排和第二排发。
他手里拿着十几个红包，从左到右，挨个发过去……等发到中间的时候，他蓦地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摸了一下。
抬头一看，是冯晓雯。
他本来以为是不小心碰到的，但当他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却是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意味。
冯晓雯双眼紧紧地注视着他，目光闪动，透露出一丝欲望和崇拜。
‘这是干嘛？’
‘故意的吗？’
‘这女人看上我了？’
李川这样想着，不禁重新打量了冯晓雯一番。
冯晓雯长着一张鹅蛋脸，五官不算特别精致，但也确实漂亮，身材非常好，比较高挑，也比较丰满，三十多岁的年纪，少妇的韵味特别明显，尤其是她还化着妆，站在一群农村大妈面前，显得格外靓丽。
‘真不错啊。’
‘我前两次怎么没发现呢？’
‘是化了妆的原因吗？’
李川想了想，觉得应该是这样。
一个女人，化妆前和化妆后，差别真的非常大，即便是美女也不例外。
李川做的是网红行业，对这一点认识的尤为深刻。
冯晓雯虽然底子不错，但前两天，她没化妆，优势就没有凸显出来，整体显得较为普通。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冯晓雯突然化了一副精致的妆容，整个人的形象大变，站在人群里，就显得极为惹眼了。
‘女员工图谋不轨，我作为老板，是不是应该关爱一下？’
李川想到此处，心中蓦地升起了一股火焰。
不过，他没有表露出来。
他即便真想关爱一番，那也应该不露声色，悄悄的进行……现在当着一众员工的面，他不能搞的太明显了。
表面上，他只是看了冯晓雯一眼，看完，就移开了目光，继续发红包了。
冯晓雯没有看出李川的心理变化，眼中闪过了一丝失望之色。
红包发完，李川再次站到了前方。
“过年了，给大家发个红包，每个人两百块，不多，权当是给大家讨个彩头……
往后的日子里，希望大家精诚合作、互相配合，咱们一起努力，把恒源惠超市做大、做强！
如果真有做大、做强的一天，到时候，我和我爸、我妈、还有我女朋友，再给大家包一个大大的红包，数额起码是现在的几十倍……我把话放在这里，说话算数！”
啪啪啪啪啪啪……
“好了，别的就没什么事了，大家解散吧。”
李川说完，就要下台，但刚走几步，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再次开口道：“等一下。”
“等一下等一下，都回来！回来回来回来，回来站好！新老板话还没说完呢……”
吕航在一旁吆喝，将刚刚解散的队形重新组织了回来。
待到现场安静下来，李川开口道：“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咱们超市是分早、晚两个班的，对吧？”
“对~。”
“嗯。“
李川点了点头，道：“那上晚班的同事，就先回去休息吧……咱们超市虽然换了老板，但是平时的工作和时间安排一切如常，大家以前怎么做的，现在还怎么做，好吧？”
“好~！”
又是一声“好”，那些上晚班的员工们，喊的格外大声。
“嗯，那就这样。晚班的同事，现在回去休息；早班的同事，正常上班，一会儿把门打开，现在都早上八点半了，也该开门营业了……其他就没什么了，解散吧。”
啪啪啪啪啪啪……
员工们又自发的鼓起了掌来。
李川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就跟老爸、老妈、陈晨、吕航，一起走进了办公室。
来到办公室，吕航开始给李广武和马晓莲上课。
李广武和马晓莲第一次经营超市，有很多东西要学，比如“超市的系统怎么用”、“账目怎么记、怎么算”、“供货商有哪些、怎么联系、怎么沟通、货款如何结算”、“哪些品牌有上架费、上架费是多少”等等，内容十分杂乱，不好好学习一下，肯定是应付不来的。
这也是吕航留下的意义，他必须要把李广武和马晓莲教会，才能离开。
李广武和马晓莲上课，李川和陈晨旁听。
陈晨听的颇为认真，时不时的提问，并为李广武和马晓莲做解答。
李川则只听了一会儿，就放弃了。
他是恒源惠超市的老板，但不是恒源惠超市的日常管理者，这些细节性的工作，他本人不需要知道，他只需要把控好大方向就可以了。
不听课的李川，也没有闲着，他起身走出了办公室，打算去超市内部转一转，顺便跟魏安琪聊一聊。
有人可能会问，魏安琪是谁？
魏安琪是吕航之前提到的、恒源惠超市的“员工带头人”之一。
恒源惠超市有两个“员工带头人”，分别是：魏安琪和冯晓雯。
冯晓雯，李川之前见过了，但是魏安琪还没有，他觉得自己应该见一见、了解一下对方。
不过，他前脚刚刚离开办公室，还没走到购物区，就迎面撞上了冯晓雯。
冯晓雯低着头，走的很急，似乎是没看到前方的情况，一头就撞在了李川身上。
李川感觉自己的胸膛，被一团柔软的东西顶了一下……
“呀！不好意思，老板，我没看到，您……没事吧。”
冯晓雯自己被撞了一个趔趄，但却紧忙上前，抓着李川的胳膊，一脸关切道。
“没事。”
李川挑了挑眉，轻轻甩开胳膊，看着冯晓雯，问道：“你不是上晚班的么，这都快九点了，怎么还没走？”
“我……刚收拾完，这就走。”
“哦，你怎么走？”
“我骑电动车。”
“嗯，那快去吧，路上慢点。”
“哦，好，再见，老板。”
冯晓雯应了一声，随后低下头，绕过李川，向超市大门走去了。
李川回头，盯着冯晓雯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啧了啧嘴，暗道：‘这屁股……真大啊。’
待到冯晓雯的背影消失，他收回了目光，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膛，脑中回想起刚才的画面，心里隐隐有种感觉——冯晓雯是故意的。
‘还真是个好女人呐。’
李川暗道一声，嘴角不由得掀起了一丝弧度。
他收回思绪，整理了一下衣服，迈步走进了购物区。
超市里的顾客不多，大致数一数，只有不到三十人，还大多集中在生鲜区。
这很正常，现在是上午时分，外面的人流量不大，超市里有二十多名顾客，已经算是不错了。
至于顾客大都集中在生鲜区，这就更正常了。
现在的超市，早就跟以前不一样了。
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的购物场景逐渐由线下转移到了线上，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接受并习惯网购。
网上的商品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都有……这一点，超市肯定是比不了的。
现在的超市，单靠货架上的那些东西，已经很难吸引客流量了……这种条件下，生鲜区也就成为了最后的依靠。
人们对生鲜的需求，要比普通货品大得多，但由于生鲜的保质期太短，很难进行网购，所以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在菜市场、超市等线下场景购买。
当然，这只是现在。
要不了多久，“社区团购”的概念就会在资本市场上火起来。
“社区团购”是怎么火的？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疫情。
2019年底爆发的疫情，让很多人开始了居家隔离的生活……人们居家隔离，但基本的物质需求是必须要满足的，“社区团购”切中了这一要害，顺理成章的被各路资本捧了起来。
“社区团购”不只服务于疫情社会，其主打的商业逻辑，就是两个字——卖菜。
“菜”只是一个代名词，其本身的含义应该是“生鲜”。
生鲜是生活必需品，人们可以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商品，但是不能没有生鲜……人们对生鲜的需求，不仅旺盛，而且高频，这个市场非常大，一旦做起来，就是一个妥妥的互联网巨头。
因此，“社区团购”的概念一火起来，各路资本都看到了机会，纷纷挂枪上阵，加入了战场。
“社区团购”的第一步，就是烧钱、培养并抢占市场。
市场是需要培养的，人们没有在网上购买生鲜的习惯，你不烧钱培养市场，人们就永远不会那样做。
不单单是“社区团购”，网约车、共享单车、短视频流媒体等等，都是靠烧钱砸出来的市场……这几场大战下来，国内的资本市场已经形成了一种惯例，即：一个互联网项目，想要做成功，必须要先烧钱。
当然，他们烧钱不单单是为了培养市场，更多的是想抢占市场。
一个市场开发出来了，谁的市场占比最大，谁就最有可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于是，各路资本铆足了劲，在生鲜市场上开启了疯狂的补贴大战。
随着“社交团购”越来越火，菜市场和超市惨叫连连。
菜市场不必多说，“社区团购”主要冲击的就是它。
超市也差不多，现在的超市，主要就是靠生鲜吸引客流，如果没了这块业务，基本上也就半死不活了。
所以，在当时的人们看来，“社区团购”越来越火，意味着菜市场和超市的末日即将到来。
然而，让人的没想到的是，国家竟然出手了。
2021年上半年，市场监管总局对橙心优选、多多买菜、美团优选、十荟团等社区团购平台，进行了行政处罚，并公布了管理条例。
适时，“社区团购”的用户习惯还没有培养起来，该管理条例一出，基本上就断送了这条路。
这回，惨叫的变成了各路资本，菜市场和超市则重新归于太平。
当然，这都是后话。
“社区团购”的概念，现在虽然有，但还没有真正的火起来，对菜市场和超市的冲击非常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李川到生鲜区看了看，觉得规模有点小了，生鲜的种类也不是很多。
他暗暗思索了片刻，决定等恒源惠超市重新装修的时候，把生鲜区扩大一倍左右。
生鲜是现代超市的主要引流手段，生鲜区越大，超市的客流量就越大。
看完了购物区，李川去到了收银台。
在那里，他见到了魏安琪。
魏安琪年龄不大，只有27岁，但却是恒源惠超市最老的员工。
魏安琪19岁中专毕业，就直接进入了恒源惠超市工作，一干就是七八年，熬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员工……这正是她年龄不大，就能成为“员工带头人”的原因所在。
当然，魏安琪自身的气场和能力也都不错，在超市里说话特别好使，比冯晓雯还要强上几分，即便是吕航，平时对她也不敢说什么硬话。
这样的老员工，李川肯定是要留下的。
不过，他也没有表现的太殷勤，只是简单跟对方交流了几句、认识一下，然后就走了。
他离开了购物区，但是没有返回办公室，而是出了超市，坐上了黑色埃尔法。
黑色埃尔法缓缓启动，向着冠丰箱包制品厂的方向驶去。
为什么要去冠丰箱包制品厂？
因为收购冠丰箱包制品厂的事，有消息了。
第230章 拿下冠丰厂
“收购冠丰箱包制品厂”一事，是由孙硕单独负责的。
李川没有插手，但他一直跟孙硕保持着联系，每天都会打几个电话，询问此事的进度。
孙硕的执行力很强，事情的进展也比较快。
大年初二，孙硕带着礼物去给赵怀江和赵思哲父子拜年，当场袒露了意图……他借助之前准备好的话术，仅用了十几分钟，就获得了赵怀江和赵思哲父子的认同……当天，他们就已经把一些关键的条款谈的差不多了。
大年初四，也就是昨天，孙硕与赵怀江、赵思哲父子，正式签订了合同。
合同制，比较关键的条款有：
1、冠丰箱包制品厂在进行账目清查后，整体打包价为536万，包括所有的动产和不动产，以及各类知识产权。
2、自合同签订之日起，孙硕方需在一个月内付清全款、需七天内先行结算50%（即268万）。
3、自合同签订之日起，赵怀江和赵思哲方需在一个月内，协助孙硕方办理各类工商注册和转让手续。
以上三条关键性的条款，都是孙硕跟李川协商后的结果。
李川和孙硕没有见面，他们只是通过电话联系、沟通。
本来，李川是打算去一趟的，但是很不巧，此事恰好跟“恒源惠超市的交易谈判”撞上了。
孙硕跟赵怀江、赵思哲父子正式签合同的时候，他正跟周总一伙人就“恒源惠超市的转让价格”讨价还价呢。
当时的他，是不可能丢下恒源惠超市的交易谈判，而去参加冠丰箱包制品厂的合同签约的。
原因很简单，周总那一伙人都是老油条，李广武和马晓莲没有从商经验，根本应付不了，陈晨虽有谈判能力，但是没有决策权，行为大大受限……这种情况下，他一走，恒源惠超市的交易谈判就进行不下去了，即便最后勉强达成了协议，那大概率也要吃亏。
有人可能会问，李川难道就不能推迟恒源惠超市的交易谈判吗？
当然不能。
为什么？
因为周总很“懒”、不想来回奔波，他能亲自过来参加交易谈判，就已经很难得了，李川一旦错过，以后再想见到周总，难度可就大了……到时候，恒源惠超市的交易谈判还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有可能就直接失败了。
冠丰箱包制品厂的情况也是一样。
想要买下冠丰箱包制品厂的，不止是李川和孙硕。
除了他们，还有几个比较有意向的客户。
这几个意向客户，之所以没有动手，是因为他们还不了解冠丰箱包制品厂的具体情况，没办法下定决心。
有人可能会好奇，他们为什么不了解冠丰箱包制品厂的具体情况？赵怀江和赵思哲父子难道不会告诉他们吗？
赵怀江和赵思哲父子想把冠丰箱包制品厂卖出去，当然会把冠丰箱包制品厂的具体情况，介绍给意向客户，但是……赵怀江和赵思哲父子俩，平时不负责冠丰箱包制品厂的日常管理，对于冠丰箱包制品厂的具体情况，他们了解的也不是特别深入。
而且，赵怀江和赵思哲父子是主要的利益相关方，他们说的话，意向客户也不敢全部相信。
如此，意向客户想要了解到冠丰箱包制品厂的真实情况，就只能去询问孙硕了。
为什么？
因为孙硕是冠丰箱包制品厂的日常管理者，对冠丰箱包制品厂的真实情况非常了解，而且其本人不是利益相关方，在外人看来，他说的话比较可信。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孙硕自己就想买下冠丰箱包制品厂，怎么可能把真实信息透露给他们这些竞争对手呢。
孙硕只要刻意隐瞒一些关键信息，或者给出一些错误的暗示，就能让那些个意向客户犹豫、甚至直接打退堂鼓。
这便是孙硕作为冠丰箱包制品厂的日常管理者，在“购买冠丰箱包制品厂”一事上，拥有的最大优势了。
不过，这都是暂时的。
一旦赵怀江和赵思哲父子回过味来，孙硕的这些小手段就没用了。
尤其是在当时那个节骨眼上，孙硕“想要收购冠丰箱包制品厂”的意图已经暴露，如果不能一举拿下，等赵怀江和赵思哲父子反应过来，他再想收购，难度可就大了。
所以，“孙硕跟赵怀江和赵思哲父子签合同”这件事，也不能拖……拖的越久、风险越大。
当所有的条件都谈好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签合同，免得夜长梦多。
李川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没有要求孙硕他们推迟签合同的时间，只是在电话里说：“谈好了就签吧，不用等我……”
他也不怕孙硕跟赵家父子联合起来坑自己，他之前已经跟孙硕签订了协议，协议中有一项“主体绑定”条款。
什么是主体绑定？
大概的意思，就是将李川和孙硕两个主体绑定在一起，李川签合同，就等于李川和孙硕一起签合同；孙硕签合同，也等于李川和孙硕一起签合同。
当然，该条款只限于《冠丰箱包制品厂交易合同》中的相关交易条款。
其他合同和《冠丰箱包制品厂交易合同》中的非交易类型条款，都不适用。
凭借这一点，李川足以保障自身的权益。
当然，孙硕也没有坑他的意思。
合同签订后，孙硕第一时间就给他打了电话，并详细介绍了合同中的各项条款。
他大致听了一遍，但是没记住，当下也没有过分纠结，只说自己到时候会过去、亲自看一看，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他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恒源惠超市的交易谈判中。
谈判结束，紧接着是签合同，然后讨论、处理各项事宜……一直忙到现在，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这时的他，方才抽出时间，去跟孙硕见面。
上午九点十五分，黑色埃尔法来到了冠丰箱包制品厂。
适时，孙硕早已站在了厂区门口等候。
在孙硕的带领下，李川将车开进了厂区，停在了办公楼前。
熄火下车，他跟着孙硕走进了办公楼，踏上楼梯，来到了二楼的总经理办公室。
孙硕是个妙人，他昨天刚刚买下冠丰箱包制品厂，才过了不到一天，就把自己的办公室换了。
对此，李川当然也能理解。
孙硕刚刚买下冠丰箱包制品厂，心情比较激动，换个办公室，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孙硕原来的那个副总经理办公室，面积只有十几平，办公桌、柜子、沙发、茶几什么的摆在里面，显得极为拥挤，一点活动空间都没有。
与之相比，总经理办公室的条件要好得多，总面积八十多平，分内外两间，内间是休息室和卫生间，加起来有二十多平；外间是办公室，有六十平，办公桌、柜子、沙发、茶几等家具一应俱全，另外还有一张台球桌。
台球桌是赵思哲留下的。
赵思哲喜欢玩，上班了也不好好工作，待在办公室里就是玩……他为了玩的方便，就给自己配置了一张台球桌。
李川看到这张台球桌，忍不住上前打了两杆，结果……都没进。
他上学的时候打过台球，实力还不错，但工作之后，就没再碰过了，导致实力下滑的非常严重。
“不会打了啊。”
李川自嘲了一声，然后无奈的放下了台球杆，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孙硕也没有说什么，他十分默契的转身走到办公桌前，拿出了昨天签的合同，递到了李川面前。
李川接过，拿在手中进行查看。
这一看，就是近半个小时。
李川看完，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暗自点了点头，将合同递还给了孙硕，道：“给我复印一份吧。”
“已经复印好了。”
孙硕没有接过合同，他从沙发上起身，又走到办公桌前，拿出了一份复印好的合同，递给了李川。
李川接过，对照着合同原件检查了一遍，依旧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再次点了点头，他将合同复印件收起，将合同原件递还给了孙硕。
孙硕收起合同原件，重新坐回到了沙发上，问道：“钱什么时候打过来？”
“很急吗？”李川问道。
“有点急，我们得在16号之前，把268万汇给他们（赵怀江和赵思哲父子）。”
“16号还早。”
李川摆了摆手，道：“等我回杭市吧……几百万不是个小数目，得从银行转，否则很麻烦。”
“你什么回去？”
“明天。”
“哦，那行。”
孙硕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我们的出资额定多少？”
“嗯？”
李川面露疑惑道：“不是536万吗？”
“合同价是536万，但是签合同之前，他们（赵怀江和赵思哲父子）不是把账清了么……”
“哦~……我差点忘了。”
李川拍了拍脑门，瞬间反应了过来。
赵怀江和赵思哲父子，不像周总那般大度，他们把冠丰箱包制品厂卖给孙硕之前，已经把账上的钱都拿走了……这事，孙硕之前在电话里跟他说过，他也记住了，但是这两天太忙了，他扭头就给忘了。
冠丰箱包制品厂账上，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了，这代表着冠丰箱包制品厂失去了流动资金，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这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李川和孙硕的出资额就不能是536万了。
536万，只是付给赵怀江和赵思哲父子的钱款，这是必须要支付的，除此之外，他们还要为冠丰箱包制品厂留下一部分流动资金，用以购买材料、发放工资等。
因此，他们的出资额必须要比536万高。
只是……具体高多少呢？
李川脑中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便对孙硕问道：“你觉得出资额，定多少合适？”
“我觉得……”
孙硕想了想，道：“600（万）差不多。”
“600（万）？”
李川微微挑了挑眉，道：“600万减去536万，还剩下……64万，64万够吗？”
“够了。”
“哦。”
李川见孙硕说的坚定，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他对冠丰箱包制品厂的经营状况不太了解，也不知道具体需要多少流动资金……孙硕是这方面的行家，其对冠丰箱包制品厂的经营状况了如指掌。
这种情况下，孙硕说“够了”，那就是够了，他没有理由反对，也不需要多问什么。
“行吧，那就600（万）。”
李川点了点头，道：“按照股份划分，我出……396万，你出……198万，还剩下6万……找谁出？”
李川这么问，其实就等于是在问“那1%的股权交给谁”或者“谁来担任冠丰箱包制品厂的副总经理”。
按照当初签订的协议：
李川占股66%，担任董事长；孙硕占股33%，担任总经理；剩下的1%，将由未来的副总经理占股。
副总经理的人选，目前尚未确定，但李川和孙硕之前都商量好了，要从公司内部员工中提拔。
主要的候选人有两位：林世烨、王文涛。
林世烨和王文涛，都是冠丰箱包制品厂的车间主任，他们胜任副总经理，也算是顺理成章。
“我觉得林世烨更合适。”孙硕回道。
李川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孙硕的回答，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因为他之前跟孙硕商量的时候，孙硕就更偏向于林世烨。
在孙硕口中，林世烨是一个资历深、能力强、又工作勤奋之人，而且为人颇为正直，没有那么多的歪心思。
如果孙硕说的都是对的，李川当然会同意，毕竟具备以上特点的人非常难得，遇到了，他当然会大力提拔。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不知道孙硕说的是不是对的。
理性判断，孙硕骗他的可能性不高，但一个占股的副总经理，职位太关键了，他作为董事长，肯定还要是面试、确认一下的。
“林世烨现在在厂里吗？”李川问道。
“在。”
“那你把他叫过来吧，我跟他见个面、聊一聊。”
“好。”
孙硕应了一声，当即拿出手机，拨打了林世烨的电话。
“喂，世烨，你现在来我办公室一趟，董事长要见你……对，是李董……你现在就过来吧，我们在这儿等着你……对了，是总经理办公室，别走错了……好，就这样。”
孙硕挂断电话，抬头看向李川，道：“他一会儿就到了。”
李川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之前跟他通过气吗？”
“提过一点，没明说。”
“他什么反应？”
“有点懵。”
“懵？”
“对啊，他可能是没想到我会把冠丰厂买下来吧。”
“啧，我说的不是‘买冠丰厂’的事，是‘让他当副总经理’的事。”
“哦，这个啊，我没说，这事……不是没定下来么，我跟他说了也不太好。”
“哦。”
第231章 旅行猫
“林世烨”这个名字，有点偶像剧男主角的感觉，某些女生听到，可能会觉得他是一个高富帅。
然而，现实与想象总是有差距的。
林世烨长的确实还不错，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身材比较瘦削，说声“帅哥”并不为过。
然而，他个子太矮了，只有一米六五左右，还不如某些女生，看起来有点挫。
而且，他年龄比较大了，三十五岁，也不是特别有钱……其在县城里有一套房子，普通的两居室，价值80万左右，贷款还没还完；有一辆小车，日产轩逸，价值十万出头，贷款已经还清；除此之外，存款也没多少……这种经济水平，只能算是普通家庭。
所以，“高富帅”这三个字，林世烨顶多占个“帅”字，其他两样都不沾边。
不过，李川也没有因此而看轻林世烨。
他找林世烨，是为了判断对方适不适合当副总经理，而不是安排对方去当网红或者明星。
对于一名占股的副总经理而言，外在形象和经济条件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对方的性格、作风、以及工作能力。
李川跟林世烨交谈了一个多小时，算是在一定程度上摸清了对方的性格。
林世烨的性格比较严肃，个人气场比较强，话虽然不多，但是非常直接，看起来确实像个正直之人。
李川暗自总结了一番后，心中已然对“孙硕之前对林世烨的评价”相信了八分。
不过，他依旧不敢100%的确定。
上午十一点左右，他借口到车上拿点东西，离开了办公室。
走出办公楼后，他来到车上，没有翻找东西，而是掏出手机，给老妈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被接通。
马晓莲：“喂，川儿，我刚想找你呢，你跑哪去了？”
李川：“我在冠丰厂。”
马晓莲：“嗯？你去那干嘛？”
李川：“我之前不是跟您说过么，我要收购冠丰厂。”
马晓莲：“哦，有消息了？”
李川：“嗯，已经收购完了。”
马晓莲：“这么快？！”
李川：“快吗？还好吧，这都一个星期了，也不算很快。”
马晓莲：“不是，我的意思……这几天，我都没见你出去过，你现在才出去这么一会儿，就已经谈好了？”
李川：“不是我谈好的，这事是孙硕负责，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忙活，昨天才签的合同。”
马晓莲：“哦，是这样啊。”
李川：“我跟您打听个事。”
马晓莲：“什么事？”
李川：“林世烨，您知道吧？”
马晓莲：“当然知道了，他是我们车间主任。”
李川：“哦？林世烨是您的直属领导？”
马晓莲：“不是，我的直属领导是刘海生，刘海生是班长；林世烨是车间主任，管班长的，他想管的话，也能管到我们。”
李川：“哦，您对林世烨这个人了解吗？”
马晓莲：“了解一些吧。”
李川：“您跟我说说，他是个怎样的人？”
马晓莲：“你问这个干嘛？”
李川：“我不是把冠丰厂收购了么，以后我就是冠丰厂的董事长了，孙硕是总经理，现在还缺一个副总经理，不知道林世烨合不合适？”
马晓莲：“哦……我觉得可以。”
李川：“嗯？怎么说？”
马晓莲：“林世烨管的很好啊，他天天待在厂里，一天差不多要上两个班，为人也比较正派，比二车间的那个王文涛强多了……”
马晓莲将她对林世烨的印象，尽数说了出来。
李川听完，也算是彻底放心了。
因为马晓莲说的，跟孙硕之前的评价，完全对上了。
马晓莲是他的老妈，肯定是不会对他说谎的……从这一点上判断，孙硕之前对林世烨的评价，也是完全正确的。
如此，他就不需要再担心了。
李川：“好的，妈，我明白了，您先忙吧，我挂了。”
马晓莲：“等等，你中午还回来吃饭吗？”
李川：“不回去了，我还有点事，中午就在这儿吃了，下午再回去……你们自己吃吧。”
“……”
挂断电话后，李川从车上找出来了一包茶叶，提着上楼，回到了总经理办公室。
李川、孙硕、林世烨三人围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一壶茶下肚，李川主动跟林世烨提起了“1%的股份”和“副总经理”的事。
没有任何意外，林世烨满脸激动的答应了下来。
如此，冠丰箱包制品厂的管理层职位、股权划分、以及出资额度，全部确定了下来：
李川（或三木传媒）占股66%，李川担任董事长，出资396万；
孙硕占股33%，担任总经理，出资198万；
林世烨占股1%，担任副总经理，出资6万。
此事确定下来后，已经临近中午了。
适时，孙硕给厂区食堂打了个电话，让其准备一顿午餐，送到总经理办公室来。
中午十二点半，李川、孙硕、林世烨三人吃完了午饭，开始起草正式的《股权划分协议》。
《股权划分协议》的内容，是按照李川和孙硕之前签订的合作协议进行修改的，也没有过多的补充，因此起草起来比较简单，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下午一点五十分左右，李川、孙硕、林世烨三人，分别在《股权划分协议》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至此，“冠丰箱包制品厂的股权划分”一事，大功告成。
之后，他们又开了一个董事会，对《公司章程》做了一番审查，并进行了一些修改……该过程，耗时近两个小时。
一切搞定后，三人终于安下心来，开始讨论冠丰箱包制品厂的后续发展事宜。
“冠丰厂近期的业务发展不太好，你有什么想法？”李川扭头对孙硕问道。
“冠丰厂之前一直是做代工厂的，受客户订单的影响非常大，有大客户，我们的业务发展就会非常好；没有大客户，我们就会陷入困局……我想改变这种现状。”
“怎么改变？”李川挑了挑眉。
“做自己的品牌！”
孙硕语气异常坚定，道：“这件事，我思考了很久，冠丰厂要想做大、做强，要么接一个超级大客户的订单，并与对方达成长期的合作伙伴关系；要么自建品牌，打通自身的销售渠道。
我们只有这两条路可以走，前者不太可能，因为超级大客户的订单，基本上都锁住了，抢也抢不过来，所以，我们只能自建品牌了。”
“嗯。”
李川赞许的点了点头。
孙硕的想法跟他差不多，他之所以收购冠丰箱包制品厂，就是因为他想自己做个品牌、自己卖……这是他“自建供应链计划”的第一步。
不过，品牌不是那么好做的，其要解决的问题很多、很杂，比单纯的做代工厂难多了。
“冠丰厂之前做过自己的品牌吗？”李川想了想后，问道。
“做过。”
孙硕点了点头，道：“五年前，我刚到冠丰厂上班的时候，做过，但是没成功，做了几个月就放弃了。”
“为什么？”
“销售渠道打不开。”
孙硕解释道：“当时，赵总（赵怀江）是想做线下渠道的，但是线下渠道太贵了，随便开个店都得几十万，到超市、箱包店、服装店等地方上架，每个月的上架费也要几百上千块……冠丰当时还只是个小厂，根本支撑不起来。”
“哦。”
李川了然的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孙硕说的没错，线下渠道就是靠砸钱，任何商品都一样，兜里没有几千万、上亿的资金，想要搭建一条靠谱的线下渠道，根本是不可能的。
“之前没有做成，你现在，准备怎么做？”李川又问道。
“我准备做线上渠道。”
“线上渠道也不好做。”
李川摆了摆手，道：“线上渠道想要打开，花费也不小的。”
“我明白，传统的线上渠道不好做，但是直播带货可以啊。”
孙硕说完，双眼紧紧地注视着李川，道：“我们不是有你么。”
李川见状，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还以为孙硕有什么别的好办法呢，结果到最后还是得靠他。
当然，这也不奇怪。
一个品牌，想要在短期内打开线上销售渠道，请大主播带货是一条捷径。
森先生作为直播带货界的头牌，帮着带一次货，就可能让一个小品牌原地起飞……其效果不仅仅体现在销量上，更多的是曝光度和附带的影响力。
曝光度不必多说，附带的影响力是什么？
举个例子：
一个小品牌，想要邀请大主播带货，通常是十分困难的，因为大主播怕出事，选品比较严格，同样的产品，大主播会更倾向于大品牌，因为大品牌的产品质量比较可靠。
这是一个僵局，小品牌很难打破，你保证的再好也没用，大主播轻易是不会相信的，除非……你愿意给特别高的利润。
然而，给的利润高了，你就得赔钱，一旦支撑不住，你为了避免破产，就可能会在产品质量上做手脚……发展到最后，落得一地鸡毛。
然而，如果一个小品牌已经被大主播带过了，就比如森先生。
森先生是直播带货界的头牌……这一点，所有做直播带货的人都知道。
一个被森先生带过的产品，就相当于添加了一份质量认证报告……到时候，该产品再拿到别的大主播面前，别的大主播心里就会想：森先生都带过了，我带一带应该也没问题吧。
他们有了这样的想法，就不会再苛求过高的利润了，差不多就行……如此，厂家也就不至于赔太多钱。
如果产品质量真的没问题，这样操作下来，就等于把“直播带货”这条渠道给打通了。
这就是“大主播带货”的附带影响力。
所以，“森先生可以让一个小品牌原地起飞”这句话，并不是夸张，而是真实有可能发生的。
孙硕显然明白这一点，他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要借助森先生的影响力，打开冠丰箱包制品厂自有品牌的线上销售渠道。
这也不能说他偷懒，毕竟李川是冠丰箱包制品厂的大股东，占着66%的股份，这是现成的资源。
现成的资源不用，那不是脑子被驴踢了么。
对此，李川也不好说什么。
虽然他给冠丰箱包制品厂的自有品牌带货，会让孙硕和林世烨在一定程度上得利，但是他本人在股权划分上，就已经得利了。
一家公司的股权划分，其实是要分资金股和人力股。
资金股就是出钱，这一点很好理解；人力股指的是公司的管理层，他们负责公司的日常管理，即便不出钱，也应该占据一定的股份。
正常来说，人力股的占比要达到30%左右。
然而，冠丰箱包制品厂没有这样做，他们是完全按照资金股划分的。
完全按照资金股划分，李川就占了大便宜。
为什么？
因为李川不负责冠丰箱包制品厂的日常管理，如果划分人力股，他一分都得不到。
孙硕不傻，他之所以同意“完全按照资金股划分”，就是因为他看中了森先生的资源……在他看来，森先生的资源，可以对冲掉他在人力股方面的损失。
所以，李川在签署《股权划分协议》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默认了要为冠丰箱包制品厂提供资源。
这一点，李川当然也清楚。
“冠丰厂以前的品牌叫什么？”李川想了想后，问道。
“就叫‘冠丰’。”
“啧，这名字不好听啊。”
李川皱眉道：“有没有好听点的名字？”
“‘旅行猫’怎么样？”
孙硕直接开口道：“这个名字我想了很久。”
“旅行猫？”
“嗯。”
“旅……行……猫……”
李川念了一声，暗暗点了点头，道：“这个名字可以！挺不错的。”
孙硕闻言，脸上露出了笑意。
“商标申请了么？”李川又问道。
“还没。”
孙硕脸上的笑意消失，又恢复了认真的神色，道：“‘旅行猫’这个名字，是我昨天刚想到的，还没来得及申请。”
“那就赶紧申请吧，搞个全类目，另外……图标、吊牌什么的，也赶紧搞，不要怕花钱。”
“好的，我一会儿就去做。”
“嗯，箱子的样式、材质什么的，定了没有？”
“也没有。”
孙硕摇头道：“这得重新设计的。”
“别重新设计了。”
李川摆手道：“直接从样品库找一个销售情况比较好的，稍微修改一下，然后贴上‘旅行猫’的标，加足马力生产，争取在一周内凑个几万单出来。”
“这么着急吗？”孙硕脸色有些发愣。
“当然着急了。”
李川瞥了孙硕一眼，道：“现在是寒假，再过一个星期，学生党就要面临开学了……你们也知道，开学前夕，拉杆箱是最好卖的……那个时候，我正好要开一场直播，你们得提前把货备足。”
孙硕闻言，脸色瞬间振奋了起来，当即点头答应道：“好的，我保证在一个星期之内，搞个两万单出来！”
“嗯。”
李川点了点头，又嘱咐道：“生产虽然急，但质量一定要搞好，我是冠丰厂的大股东没错，但冠丰厂的产品，我也是要测的，而且会测的更严。
如果产品质量不合理，我肯定是不会卖的……到时候，你们也别跟我说，赔了什么的……产品质量不合格，冠丰厂即便倒闭，我也不会卖！你们清楚了么？”
第232章 返回杭市
“清楚了。”
孙硕和林世烨同时点了点头，然后由孙硕补充道：“你放心吧，咱们厂的产品一直都是以质量取胜的，这么多年，几乎没有出过问题……这次生产计划，我会亲自把控，绝对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我也是。”
林世烨也一旁保证道：“这段时间，我就不回家了，住在厂里，一直等到生产计划完成。”
“嗯。”
李川听到孙硕和林世烨的表态，心中放心了许多，但想了想后，他还是出言提醒道：“上架之前，我会派人过来抽查的，不合格，肯定是不能上的。”
“我明白。”
孙硕应了一声，又拍了拍胸脯道：“一定没问题的。”
“嗯。”
李川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又道：“我是这么打算的……咱们厂的产品，我会免费带三次，没有坑位费，也不收取佣金；三次之后，我会收20%的佣金，时间……就先定一年吧，一年之后如何，到时候再说……你们觉得怎么样？”
孙硕和林世烨闻言，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看向李川，点了点头。
“嗯，那就这么定了。”
李川说完，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发现已经下午四点二十了。
“行了，咱们也别浪费时间了，赶紧把样式、材质什么的定一定，生产计划做出来，明天……不，今天晚上就开工！”
“好。”
孙硕点了点头，道：“厂里这几年的生产资料，都保存在我的电脑里……我们直接在电脑上看吧。”
“嗯。”
“……”
几人凑到了电脑前，开始对照着生产资料，挑选合适的样式和材质。
这本来是一个细活，但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所以直接根据出货量进行排序……五款出货量最高的拉杆箱留下，剩下的全部淘汰。
之后，他们又经过一个多小时研究和讨论，最终选定了一款纯色、竖条样式的拉杆箱（就是最常见的那种“塑料”拉杆箱），材质为ABS+PC（ABS和PC混合料，再热贴一层PC膜）。
这款拉杆箱，单从样式上看，平平无奇，没什么设计感，但其属于大众类商品，出货量特别好，价格也不高。
这款拉杆箱，有四个尺寸、五种颜色。
尺寸：20寸、24寸、26寸、29寸。
颜色：白色、银色、深绿色、黑色、红色。
尺寸和颜色不同，成本和售价也不同。
颜色的价格差异很小，可以忽略不计，因此，这款拉杆箱的成本和售价，主要受尺寸方面的影响……尺寸越大，成本和售价越高。
材料的成本区间为58.6元到68.6元，如果算上人工、仓储、物流、设备损耗、房租、水电等成本（不包含渠道成本），数额还要再提升一倍有余。
售价区间为159元到279元……如果不计算渠道成本，利润率大概在40%左右。
当然，这指的原产品。
李川他们在原产品的基础上，进行了几处微调。
主要有三方面。
1、更换了更好的拉链。
2、更换了更好的拉杆。
3、更换了更好的密码锁扣。
这样调整下来，材料成本上浮了8.2元。
成本高了，按理说，售价也要跟着提升。
但是，李川他们经过仔细讨论后，决定不提升售价。
主要原因有两点：
其一，他们不提升售价，也有36.8%的平均利润率，这个数字还是非常可观的。
其二，他们是新品牌、小品牌，没有社会知名度，也没有出众的设计，想要快速打开市场，只能走性价比路线。
当然，一个品牌想要做大做强，只靠性价比产品是远远不够的，它必须要打入高端市场，让产品具备一定的品牌溢价。
不过，这不是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
李川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把“旅行猫”这个品牌打出去。
至于后期的品牌运营，要等到冠丰箱包制品厂的业务稳定下来之后再说。
等冠丰箱包制品厂的业务稳定下来，他们可以重新设计一款拉杆箱，到时候再提价、尝试打入高端市场……如果不信，他们也可以再换一个品牌去做。
未来的路有很多条，但必须要先打好基础。
这个基础，就是冠丰箱包制品厂。
如果冠丰箱包制品厂的业务不行，天天赔钱，那还考虑什么品牌运营？
不破产、倒闭，就算好的了。
拉杆箱的款式和材质确定下来后，孙硕和林世烨便忙碌了起来。
孙硕负责联系注册商标、设计商标图桉、以及定制吊牌等工作；林世烨负责给各个班次安排生产计划。
李川没什么事，他独自研究了一番冠丰箱包制品厂的工商注册和转让程序，研究明白后，就告辞离去了。
晚上六点二十分左右，黑色埃尔法返回了恒源惠超市。
李川下车，走进超市，来到办公室门前，推开一看，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哪去了？’
李川四下寻找了一番，没看到老爸、老妈和陈晨，便走到了收银台前，随便找了个收银员，询问道：“我爸、我妈、还有我女朋友，他们去哪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
收银员摇了摇头，又指着后方的购物区道：“半个小时前，我看到他们进去了，现在不知道在哪？”
李川闻言，刚想再次询问，旁边的一名收银员开口了。
“老板，他们在后门盘货。”
“盘货？”
“嗯，我刚才帮着收拾了一下，没弄完，货挺多的，他们现在应该还在盘。”
“哦。”
李川了然的点了点头。
恒源惠超市是一家大超市，上架的品牌很多，几乎每天都会有供货商来送货，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供货商来送货，他们这边就需要盘货、记录，否则后期无法结账……这是超市管理者的工作之一，虽然可以让员工帮忙，但具体的操作流程，李广武和马晓莲肯定是要学的，这算是熟悉超市业务的一种。
李川了解清楚后，打算去后门看一看。
然而，他刚走两步，就发现陈晨从超市大门外走了进来。
“你去哪了？”
李川走上前去，问道。
“我打饭去了。”
陈晨说着，抬了抬手。
她的两只手上，正提着几份饭菜，满满当当的，看起来有些狼狈。
“哦。”
李川应了一声，顺手从陈晨手里接过了几份饭菜。
“你去哪了？一整天没看见你。”陈晨反口问道。
“我出去了一趟。”
“我还不知道你出去了一趟，我问你干嘛去了？”
“你打听那么清楚干嘛？我还能大白天的出去泡妞啊？”
“难道不是么？”
“我……艹！”
“你艹什么？你是个大色狼，指定又出去泡妞了，是不是？”
“没有，真没有。”
“那你干嘛去了？”
“我去冠丰箱包制品厂了。”
“冠丰箱包制品厂？阿姨之前工作的地方？”
“嗯。”
“你去那儿干嘛？帮阿姨要工资吗？”
“不是，我把那个厂买下来了。”
“啊？”
“……”
李川和陈晨一边说着，一边走回了办公室。
关上门，两人在沙发上落座，李川向陈晨讲述了他购买冠丰箱包制品厂的目的和经历。
“购买冠丰箱包制品厂”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他没有必要隐瞒，更何况陈晨的身份在这里……陈晨不仅是三木传媒的高管，还是他未来的老婆，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如实相告。
一番讲述完毕，李广武和马晓莲也已经盘完货、回来了。
同行的，还有吕航。
李川邀请吕航一起坐下吃饭，但是被婉拒了，吕航称说家里已经做好了，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告辞下班了。
一家人围在桌子前吃饭，期间，李广武和马晓莲主动说起了他们今天的学习经历。
他们今天学了很多东西，从账目记录到超市系统，再到货架安排、盘货等等，过程虽然累，但是异常充实，他们似乎体会到了一种满足感，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李川见状，内心也是得到了一丝安慰。
吃完饭，李广武和马晓莲又去外面忙了，李川和陈晨没事干，便待在办公室里玩起了手机。
“你看新闻了吗？”陈晨趴在李川的肩膀上，微微抬头，问道。
“什么新闻？”
“这个。”
陈晨说着，将自己的手机屏幕递到了李川面前。
李川定睛一样，只见屏幕上显示着翟天临的半身像，下方写着一行字——“知网是什么”。
“呵，这就开始了？”李川忍不住笑出了声。
“什么开始了？”陈晨面带疑惑道。
“没什么。”
李川脸色恢复正常，道：“我就觉得……这事挺离谱的。”
“嗯，太离谱了！”
陈晨点了点头，道：“一个博士，竟然不知道知网是什么，真不知道他当初是怎么毕业的？”
“可能是走关系吧。”
“我猜也是，他们这些人真讨厌，我们辛辛苦苦的学习，好不容易才考上大学，他们倒好，说上就能上，连毕业论文都不用写。”陈晨脸色愤满道。
李川撇了撇嘴，没有说什么。
陈晨有这种反应很正常，她是农村出身，家里没什么背景，能考上浙省大学，都是靠自己努力……翟天临的这种情况，对她这类人而言，确实很不公平。
不过，对于此类事件，后世也存在一种观点，那就是“我家三代人的努力，凭什么比不过你十年寒窗苦读？”
这种观点，有一定的道理，获得了不少人的支持。
然而，这种观点的盛行，反射出了一种现实——社会阶级正在固化。
这政治正确的角度上看，是非常危险的。
“唉~，我要是能像他一样就好了。”
陈晨叹息一声，道：“再过几个月，就要毕业答辩了，我到现在，论文都还没开始写呢。”
“嗯？！”
李川面色一惊，道：“怎么回事？你大四都半年多了，怎么还没写？这半年多，你都干嘛了？”
“你说我干嘛了！”
陈晨气不打一处来，在李川身上锤了一拳，道：“我天天给你干活、给你打工，哪有时间写啊。”
“呃。”
李川脸色一阵尴尬。
确实，这半年来，陈晨一直在三木传媒工作，每天忙的脚不沾地，没有多少空余的时间，好不容易放个年假，还又帮着他家忙东忙西的，确实是有点惨了。
“那个……”
李川想了想，开口道：“最近这几个月，你就别忙工作了，好好的研究一下毕业论文，尽快把它搞定。”
“啊？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还有几个月就要参加毕业答辩了，现在不好好写论文，将来怎么毕业？”
“这个……没关系吧，毕业论文，我找时间弄一弄，再想办法凑一凑，应该能混过去的……”
“混不过去的。”
李川摇头道：“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以后的情况不一样了。”
“为什么？”陈晨一脸疑惑。
“因为这个啊。”
李川抬手，指了指陈晨的手机屏幕。
“啊？”
陈晨看了一眼，有些明白道：“你的意思是说，国家会因为翟天临的事，改变对大学生毕业论文的审核力度？”
“嗯。”李川点了点头。
“有这么严重吗？”
“当然有。”
李川解释道：“这事影响太大了，切中了现代社会的主要矛盾点，热度没那么容易消退，国家要是不采取点措施，就有可能演变成社会性事件，而且，大学“严进宽出”的政策，本就不太健康，国家可能早就想整改了，但一直没有机会，借助‘翟天临事件’的影响，恰好能把这股风气扭转过来，所以，肯定会有动作的。”
“真的假的？”陈晨目瞪口呆。
“真的！”
李川语气坚定，并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道：“你不用怀疑，听我的就行了，最近这几个月，好好研究你的毕业论文，否则将来有你好果子吃的。”
“哦。”
陈晨弱弱的应了一声，蹙了蹙眉头，又问道：“我以后……不工作了？”
“嗯，先把论文写完再说。”
陈晨顿时陷入纠结。
她来回看了李川几眼，迟疑许久，方才开口道：“我能不能……一边工作，一边写论文？”
“有工作分心，你能把论文研究明白吗？”
“可以的。”
陈晨面色坚定的点了点头，道：“我只要不天天加班，还是有很多时间的，应付的过来。”
“没必要。”
李川摆了摆手，道：“你好好研究论文就行了，工作暂时交给其他人。”
“不嘛~。”
陈晨突然拉着李川的胳膊，撒起了娇来：“我能应付得了，你就让我工作嘛~。”
“啧，你跟谁学的？”
李川皱眉道：“你干嘛非要工作？缺钱吗？我回头给你办张卡，你想买什么随便买，你……”
“不是！”
陈晨气的直跳脚，小拳头锤了李川两下，接着眼圈一红，又勐的抱住了李川。
“怎么了？”李川有些发懵道。
“我不想……”
“你不想什么？”
“我不想……离你太远。”
陈晨说完，紧紧地搂住了李川，好像是怕他跑掉一样。
李川心中一动，脸色变得柔和了许多。
他轻轻搂住陈晨，右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道：“你不用担心，我是你的老公，这辈子都跑不了。”
“我想工作。”陈晨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道。
“行，听你的，不过，你要安排好时间，毕业论文不能落下了。”
“嗯。”
“……”
晚上七点半左右，李川和陈晨离开了恒源惠超市。
今天晚上，李广武和马晓莲照例要住超市，所以，还是只有他们二人离开。
黑色埃尔法经过了立乔村，但是没有停下，继续向前行驶，来到邻村路口，方才拐了进去。
这一次，李川要把陈晨送回家。
有人可能会感到奇怪：刚才情感那般浓烈，难道不“战斗”一场吗？
李川和陈晨确实很想“战斗”一场，他们也不能忽视客观现实。
明天，他们就要走了。
今天晚上是陈晨留在老家的最后一晚，于情于理，她都该回家住的。
对此，李川和陈晨都看的非常明白。
至于情感方面……他们之前在办公室里互相啃了十几分钟，也算是发泄过了。
当然，没有完全发泄完。
所以，当黑色埃尔法停在陈晨家门前时，他们又搂在一起啃了起来。
啃了大概五分钟，直到旁边有路人经过，他们方才草草结束。
晚上七点五十分左右，陈晨下车，与李川挥手告别。
李川开着车，回到自己家，给孙硕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工作进展。
电话挂断，他玩了会儿手机，就回屋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李川吃过早饭，独自驾车赶往了恒源惠超市。
他在恒源惠超市待了两个小时，帮老爸老妈处理了一些杂事，然后又驾车赶往了冠丰箱包制品厂。
他到冠丰箱包制品厂检查了一下工作，又跟孙硕、林世烨做了一番交流，一直待到中午，方才离开。
中午，他回到恒源惠超市，陪老爸老妈吃了一顿午饭，然后告别离去。
他回到家中，收拾了一下行李，锁好门，驾车赶往了大伯家。
他到大伯家接上李坤，又到邻村接上陈晨，再到邻镇接上刘欣彤，一行四人，踏上了回返杭市之路。
第233章 被母校骂了
下午五点半左右，李川一行人回到了杭市。
由于正值饭点，他们回到杭市之后都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奔赴了一家火锅店。
李川本想带他们去五星级酒店的，但是他们不同意，非要吃火锅……他们这些人，虽然已经很有钱了，但本质上还是一群农村出身的年轻人，他们不喜欢五星级酒店那种高高在上的格调，更喜欢火锅店这种接地气的氛围。
不过，这也只是他们的一厢情愿罢了。
他们现在是网红，而且是知名度不低的网红，去到火锅店这种地方，不可能留在大厅吃，只能去包间，否则就容易出乱子。
而去了包间，他们也享受不到接地气的氛围，所以，终归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一顿火锅吃完，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之后，他们本该分道扬镳、各自回家，但李坤突然提议，要去新公司看看。
刘欣彤闻言，也在一旁表示赞同。
三木传媒的新公司，目前已经装修完毕，明天就会正式搬过去……这是李川之前在年会上宣布的消息。
李坤和刘欣彤只看过几张新公司的照片，但还没有实地的参观过，所以，他们的兴致很大，想提前去新公司参观一下。
李川和陈晨，已经去新公司看过几次了，兴致不是很高。
不过，他们也没啥事，李坤和刘欣彤要求，他们也就同意了。
晚上七点十分左右，黑色埃尔法来到了驰创国际大厦楼下。
李川带着几人上楼，用钥匙打开门，然后借着手机的照明灯，来到配电室，拉起电闸，开了灯。
“你们慢慢看吧。”
李川回头对李坤和刘欣彤说了一句，然后走到附近的一处沙发上坐下，自顾自的玩起了手机。
李坤和刘欣彤如好奇宝宝般，四下参观了起来。
陈晨也跟了上去，但只过了几分钟就回来了，坐到了李川身边。
李川顺势抓起陈晨的手，放到自己的大腿上，随意的揉玩了起来。
陈晨稍稍挪动了一下位置，整个人靠在了李川身上。
他们这幅状态，也不怕被李坤和林欣彤看见，因为他们的关系，李坤和刘欣彤都已经知道了。
刘欣彤是最早知道的，当初就是她怂恿（鼓励）陈晨对李川采取主动攻势的……在李川和陈晨的这段关系中，刘欣彤算得上是一位“军师”。
陈晨非常信任刘欣彤，她听了刘欣彤的话，成功“拿下”了李川，当天晚上，她就把消息告诉了刘欣彤……她们打了一个半小时的电话，说了很多闺蜜之间才能知晓的话语。
李坤是一个小时前才知道的，原因是刚刚吃饭的时候，李川和陈晨频繁的互相夹菜。
“你们这是好上了？”
李坤看到李川和陈晨恩爱的画面，开玩笑似的问了一句。
李川和陈晨还没来得及开口，刘欣彤就在一旁回复道：“他们好上了呀，几天前刚好上的，你不知道吗？”
李坤闻言一愣，怔怔的看向李川。
李川先是看了一眼刘欣彤，然后冲李坤点了点头。
李坤直接呆住了。
他只是开了个玩笑，却没想到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桉，这一时间，让他陷入了凌乱之中。
不过，他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
“李川和陈晨成为男女朋友”这件事，他仔细想想，还是挺正常的。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到杭市、见到陈晨的时候，他就以为陈晨是李川的女朋友，后来才知道不是……在他看来，李川和陈晨真的很般配，走到一起并不奇怪。
他之前惊讶，只不过是因为这件事太突然了，他脑子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而已。
等反应过来了，他也觉得没什么。
这边，李川搂着陈晨，刷了一会儿抖音，觉得无聊，便放下手机，低头对陈晨问道：“你今晚跟我回家吗？”
“不回。”陈晨直接拒绝道。
“为什么？”李川有些奇怪。
“我有住的地方，干嘛要跟你回家？”
“跟我回家，咱们以后住在一起，不好吗？”
“不好。”
陈晨白了李川一眼，撇嘴道：“跟你住在一起，让你天天折腾我啊？我还在上学呢，被你搞怀孕了怎么办？”
“没事，咱们可以采取安全措施……”
“什么安全措施？”
“套儿呗。”
“滚，你个臭渣男，光说的好听，前两次，我让你带，你怎么不带呢？”
“这个……”
“你想要狡辩是不是？”
“不狡辩，我就是觉得……带上之后……感觉……不太好……”
“你……我掐死你！”
“嗷~，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改我以后改，我以后绝对改！”
“鬼才信你呢！”
“诶诶，停停停，我说……咱们以后住一起，什么事都可以商量着来嘛。”
“滚，结婚之前，我是不会跟你住一起的。”
“这……没必要吧，现在的男女朋友，不都是同居的嘛。”
“有必要！我还没毕业呢，不能怀孕。”
“我说了，我会改的。”
“哼，你要是能改，太阳都打西边出来了。”
“哪有那么夸张。”
“夸张？我还不了解你吗？你就是这样一个……混蛋！”
“我……”
李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纠结半晌，索性直接承认道：“其实……你怀孕了也没事的，你怀孕了，咱们就马上结婚，把孩子生下来……咱又不是没钱养，对吧，怕什么呢？”
“滚！你倒不是不嫌丢人。”
“这有什么丢人的？你好学生还能当一辈子啊？”
“我当不了一辈子，也得把这几个月当完！”
“没必要，咱就叛逆一回，你说你都快毕业了，还没当过叛逆少女，想想不觉得可惜吗？”
“你……什么思想！”
陈晨双眼紧紧地盯着李川，气不打一出来道：“你这思想能当爸吗？你以后怎么教孩子？教他（她）当不良少男和不良少女吗？”
“不是……”
李川连忙解释道：“这不是一回事儿……”
“怎么不是一回事儿？”
“咱们是咱们，孩子是孩子，不能混为一谈。”
“怎么不能？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这话你没听过吗？”
“我……”
“你什么你，父母都不以身作则，你指望以后谁教他（她）？”
“我……”
“行了，你别狡辩了，我得重新考虑一下……本来，我打算大学毕业后，就跟你结婚、生孩子的，但现在看，你思想还不成熟，没办法给孩子竖立正确的榜样，所以，生孩子的事，还得再往后拖几年。”
“啊？”
“……”
交流过后，李川非但没将陈晨劝住，反倒被对方教训了一番。
没办法，他最后只得放弃了跟陈晨同居的想法。
……
晚上八点左右，黑色埃尔法离开了驰创国际大厦。
李川将李坤、陈晨、刘欣彤依次送回家，然后独自一人赶往了桃花源别墅。
当他来到桃花源别墅时，发现别墅一楼的灯亮着，里面显然是有人的。
对此，他也没有觉得奇怪，因为他知道是怎么回事。
别墅里的人，不是程路路。
程路路之前给他打过电话，说会在老家多待一段时间，原因是她要帮弟弟买房子，具体什么时候回来不好说，但起码要等正月十五元宵节之后。
别墅里的人，是李彩琴。
有人可能会问，李彩琴是谁？
李川之前给桃花源别墅雇佣了两名保姆，一个叫王芸，另一个就是李彩琴。
过年之前，李川向两名保姆提了个要求，那就是过年期间，要保证桃花源别墅里有人。
王芸和李彩琴经过协商，决定从年前到大年初二，由王芸值守；从大年初二到大年初七，由李彩琴值守；大年初七之后，两个人的假期就结束了。
今天是大年初六，按时间推算，别墅里面的人，应该就是李彩琴。
李川将车停入车库，走楼梯上到一楼，刚路过拐角处，就撞见了一位小女生。
“嗯？！”
李川一脸诧异之色，抬手指着对方道：“你……”
“学长您好。”
女生在原地站定，冲着李川鞠了一躬，脸上带着一丝慌乱之色。
“学长？”
李川皱起了眉头。
“我……我是浙省大学的学生，我叫周可沁。”
“周可沁？浙省大学的学生？”
李川眉头皱的更深了，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哦，我妈是李彩琴。”
“哦~~。”
李川瞬间反应了过来。
他记得，李彩琴确实有个女儿在浙省大学上学……这也是他当初雇佣李彩琴的原因之一。
他雇佣李彩琴，一是因为李彩琴是他的本家，两人同姓；二是因为李彩琴有一个在浙省大学上学的女儿，有着一层校友的联系……这两个条件叠加在一起，给了他一种亲近感，所以就直接定下了。
“李彩琴的女儿啊。”
李川自语一声，目光将面前的小女生重新打量了一番。
这个名叫“周可沁”的小女生，个子比较矮，只有一米五五左右，比冯提莫要高一些，但也高不了多少；她的容貌很娇美，脸蛋圆圆的，还有两个小酒窝，看起来非常可爱；她的身材不算苗条，比较有肉，该鼓的地方非常鼓，不该鼓的地方也有点鼓，但整体并不显得肥胖……对于喜欢“微胖”的男人们而言，这种身材刚刚好。
‘萝莉小美女？’
李川打量完毕，脑中突然蹦出了这五个字。
本来，他以为冯提莫那种就是萝莉，然而，当他看到周可沁时，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萝莉。
很多人都以为，个子矮、长的好看的女声就是萝莉，实际上并非如此，真正的萝莉还要添加上“可爱”这两个字。
冯提莫虽然长的矮、也是美女，但是她的容貌并不可爱，她是甜美型的，眉宇之间还透着一丝成熟的气息，跟“可爱”两字压根就不沾边。
像周可沁这种，个子矮、样貌可爱、长的好看、身材又有肉的小美女，才是真正的萝莉。
‘李彩琴有个好女儿啊。’
李川暗叹了一声。
“学长，那个……我过来是……”
“陪你妈过年的？”
李川见周可沁说话结结巴巴的，便主动帮她把话说了出来。
“嗯。”
周可沁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脸上肉一颤一颤的，看起来有点憨厚。
“你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过来坐，别站着了。”
李川说着，向客厅走去。
周可沁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客厅沙发上落座。
李川顺手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然后扭头冲着周可沁问道：“你妈呢？去哪了？”
“她出去买酱油了，一会儿就回来。”
“哦。”
李川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目光再次打量了周可沁一番，道：“你看起来（年龄）真小啊，像个初中生。”
“很多人都这么说。”周可沁脸色微微发红。
“你今年多大了？上大几啊？”
“我19，刚上大一。”
“哦，学的什么专业？”
“计算机，跟您一样。”
“嗯？”
李川面色一怔，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学的是计算机？”
“我当然知道了……浙省大学的学生，基本上都知道。”
“啊？我这么有名吗？”
李川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
他的惊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有些惊讶。
要知道，浙省大学可是全国排名前五的重点大学，从里面走出来的知名校友非常多……他现在，虽然是亿万富翁，看起来似乎很厉害，但放在浙省大学的知名校友列表里，还真算不上什么。
他这种程度，怎么就能被全校皆知了？
“有名，您真的很有名。”
周可沁一脸认真的点头道：“咱们学校的知名校友里，您是讨论度最高的。”
“啊？”
李川更加迷惑了
不过，这一次，他仅过了两秒钟，就勐的想到了什么，当即脸色一变，道：“该不会都是骂我的吧？”
“这个……”
周可沁面色迟疑，又带着一丝尴尬。
“艹！”
李川忍不住骂出了声。
周可沁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浙省大学的学生，真的都在骂他！
其实，他也早该想到的。
他作为一个重点大学的毕业生，跑去当网红、搞直播卖货，本来就被人所不喜，更何况，他之前还在视频里“骂”过浙省大学。
第234章 互联网的现状
七个月前，李川刚刚重生，决定辞职当网红……当时恰逢毕业季，毕业向的视频在抖音上特别火，于是，他也跟着拍了一条。
那是他的第一条视频，他为自己打造了一个人设：森先生是一名学霸，当初只差三分考入青华，但最终迫于无奈来到了浙大……大学期间，森先生做电商创业，赚了上千万，还买了一辆大牛。
这个人设，前半部分是真实的，后半部分是编造的。
真实的部分，他也做了一些夸张性的处理，例如他为了节目效果，在视频中进行了这样一番设计：
森先生见到浙省大学的第一眼，脱口而出：“这什么破学校”；后来，一名员工采访他，问他“如果重新选择一次，在分数够的情况下，你会选择青华还是浙大？”，他回答：“肯定选青华啊，我脑子有坑啊，放着青华不念，来这破地方？”。
这两句话，被很多浙大学子记在了心里。
【森先生是个什么东西？他也配成浙大校友？】
【刚毕业就诋毁母校，这种人是怎么成功的？】
【他成功个屁！一个破网红而已，浙大那么多知名校友，他算哪根葱啊。】
【浙大之耻！跟这个破壁网红在一个学校，我都觉得丢人！】
【我不承认他是浙大的，毕业证和学位证书拍在我脸上，我也不承认！】
【肆意诋毁、中伤母校，建议校领导剥夺他的毕业证书。】
【……】
以上这些评论，都是视频发布后产生的。
以前，森先生还没有火的时候，这类评论还比较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森先生越来越火，这类评论的数量也变得越来越多。
李川偶尔也能看到一些，心里觉得很委屈。
他的那条毕业视频，大部分内容都是夸浙大的，只有在跟青华对比的时候，他为了节目效果，方才说了两句不好听的话。
但是，这些浙大学子，把他夸浙大的内容有意或无意的忽略了，只盯着那两句不好听的话，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对此，他觉得很难受，但偏偏还没有办法解释。
“唉~。”
想到此，李川不禁发出了一声叹息。
“学长，您不用太伤心。”
周可沁看出了李川情绪上的低落，出言安慰道：“咱们学校，骂您的人虽然多，但替您说话的人也有不少，您的风评没那么差。”
“哦？”
李川神色振奋了几分，道：“怎么说？”
“是这样的，咱们学校……”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周可沁向李川详细介绍了森先生在浙大的舆论情况。
李川听完，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在浙大学子心中，森先生是一个非常有争议性的角色，有很多人骂他，也有很多人支持他。
骂森先生的言论，大体跟上述一致，而支持森先生的言论，内容大致如下：
【我也是醉了，一帮穷学生逮着一个亿万富翁骂，还各种瞧不起，请问你们够格吗？】
【当网红没问题，不偷不抢，挣的都是合理合法的钱，不应该被批判。】
【不要瞧不起网红，森先生一场直播挣的钱，你们一辈子都挣不到……别以为名校毕业生有什么了不起的，全国排名前十的大学，每年产生几万名毕业生，但全国的亿万富翁才有多少？好好想想吧，别好高骛远，你真没那么牛笔。】
【我也是浙大的，但浙大就是不如青华啊，有什么问题吗？】
【没错，咱得承认现实，不要自己骗自己，我不相信一张青华的录取通知书摆在你面前，你还会选择浙大。】
【你要说复旦、交大、中科大这些，浙大还可以比一比，青华就算了吧，学校实力和社会认知度都差的太远了，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森先生真可以，虽然是网红，但他毕业不到半年就成了亿万富翁，还是白手起家的，全国有几个像他这么牛笔的？】
【……】
不得不说，浙省大学不愧是全国排名前五的名校，学生的素质很高，很多人都具备独立思考问题的能力，不盲从舆论形势，看问题的角度相对客观。
有了这群人的存在，森先生在浙省大学的声誉，虽然依旧不太好，但也不至于一败涂地……综合判断下来，森先生在浙省大学，应该属于“争议比较大”的那种类型。
搞明白这一点后，李川心里好受了许多。
对他而言，只要不是单方面的辱骂和批判，他本人就可以接受。
网红，本来就是一个极具争议的职业，想要获得所有人的认同，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其实不仅仅是网红，任何一个公众人物，做到一定程度后，都会产生一批黑粉。
就比如袁隆平。
袁隆平是科学家，而且是写在课本上的，这样一个极具社会正面意义的人物，死后都有很多人在骂，就更不用说网红、明星这些职业了。
李川从决定当网红的第一天起，就没有指望过社会舆论对他的评价会是完全正面的。
他知道自己发展到一定程度后，黑粉一定会出现，所以，他看得很开，不会因为部分黑粉的言论，就纠结的睡不着觉。
浙省大学这件事也是如此，他觉得只要有人肯为他说话、让他的声誉不至于一败涂地，基本上就可以了，不必追求过多。
“学长，我可是一直在帮您说话的。”
周可沁挥舞着小拳头，好似邀功道：“那些说三道四的人，太讨厌了，我跟他们骂了好多次呢。”
“哈哈，谢谢啊。”
李川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摆了摆手，道：“咱们不说这些了，换个话题，嗯……对了，你一个女生，怎么想起学计算机的？”
计算机是工科，但男女比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计算机太热门了，很多学生找不到自己擅长或者喜欢的专业，就会下意识的选择计算机，不分男女。
很多学校，计算机系的男女比例都能达到1:1，甚至出现女生比男生多的情况……就浙省大学而言，计算机系的男女比例在3:2左右。
所以，女生选择学计算机，没什么好奇怪的。
李川这么问，只不过是随便找个话题而已。
“我爸帮我选的。”
周可沁回复道：“当初高考完，我也不知道选什么专业，我爸觉得计算机比较热门，以后好找工作，就让我选了。”
李川闻言，不禁撇了撇嘴。
周可沁的情况，跟他差不多……他当初就是因为不知道学什么，所以才在老爸老妈的建议下，选择了计算机。
全国所有的父母，似乎都觉得计算机热门、以后好找工作。
李川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当他真正参加工作后，才知道那都是骗人的。
“计算机热门、好找工作、发展前途好”这句话，放在十几年前，倒还可以；但放到现在，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上世纪末，互联网在全球范围内掀起了一波狂潮，很多人都将其称之为“信息技术革命”。
事实也确实如此，互联网对现代信息技术的影响，确实是革命性的。
然而，它依旧存在着许多夸大性的成分，市场把它捧得太高了。
过去的二十年，互联网几乎成为了商业社会的主流……这一点，在国内表现的尤为明显。
过去二十年，国内最具社会知名度、最具影响力的商人，来自哪个行业？
互联网！
一个人想创业，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哪个行业？
互联网！
一个人在找不到方向，下意识想投身的行业是哪个？
互联网！
过去的二十年，互联网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而它之所以能达到这个程度，一是因为它确实具备很大的商业潜力，二是因为它跟人们之间的关系较为密切。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比互联网还要赚钱的行业，但因为跟人们生活关系不够密切，很多人不清楚、不了解，所以也不会将其当成目标。
互联网在这方面，拥有天生的优势，因为人们的娱乐生活，基本上都是在互联网上进行的……大街上随便找一个人，都能对各种网站、APP如数家珍，其他行业就很难做到这一点。
过去的二十年，互联网行业利用这方面的优势，吸引了社会上绝大多数的人才。
中国的互联网为什么发展的那么好？原因就在于此！
全国的人才就那么多，一大半都去搞互联网了，这个行业能做不好吗？
人才的集中，大大加快了互联网行业的发展，一家家互联网企业被捧上天，造成了极大的产业泡沫。
这一点，大多数老百姓都不知道，因为人们获取信息的渠道就是互联网，互联网怎么可能说互联网的坏话呢。
然而，泡沫终究是泡沫，总有被戳破的那一天。
互联网发展了二十多年，发展到现在这个阶段，基本上已经到头了。
现在是2019年，如果还有人想在互联网行业创业，那他的下场一定会非常悲壮……互联网创业的神话，已经化作了历史，以后很难再出现了……这是时代发展的必然性，任何人都无法改变，除非他是神。
而到了后世的2022年，互联网已经彻底跌下了神坛。
互联网跌落神坛的标志，是它不再是人才的第一选择了。
以前，人才大部分都会选择去互联网行业发展，但现在不是了，因为互联网行业已经很难找到工作了。
2022年，互联网企业的市值愈发缩水，为了应对，几乎每家互联网企业都在想方设法的裁员，大量的互联网从业者失业，进而导致家境破产……人才之所以是人才，就是因为他们不傻，互联网行业都这样了，他们为什么还要往里闯？闯进去找死吗？
李川前世就是一名互联网从业者，他虽然没有被裁，但他对行业现状看的非常清楚。
这也是他重生之后，果断选择网红行业的原因所在。
在他看来，传统的互联网行业已经没落，以后很难再找到机会了，而网红行业正在蓬勃发展，钱途更加明朗。
不过，他能看清楚，不代表所有人都能看清楚。
很多人在认定了某件事后，就把它当成了真理，思维固化，也不知道更新换代。
就比如周可沁的父母。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觉得计算机热门、好找工作。
周可沁今年上大一，等到大四毕业时，刚好是2022年……到时候，她所面临的的情况，很可能是毕业即失业。
“那个……我该叫你什么？”
李川想劝劝周可沁，但他开口后，却不知道如何称呼，便问了出来。
“叫我‘小沁’就好。”
“嗯，小沁，我觉得计算机的就业前景不太好，你可以考虑换个专业。”
“啊？”
周可沁闻言，直接愣住了。
“你知道，我也是计算机系毕业的……当初，我都收到了阿狸的offer，但我仔细想了想，觉得互联网行业的发展前景不太乐观，所以放弃了，转行做了网红。”
“学长，您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李川点了点头，一脸正色道：“传统互联网发展到现在，基本上已经到头了，以后很难再有大的变化了，资本市场对互联网行业的高期望值，也会逐渐回落，互联网的市值低了，内部支撑不下去，就会选择裁员，到时候，你们工作就不太好找了……
当然了，我指的是传统互联网，如果你走的是人工智能、区块链、VR等技术方向，还是可以试一试的。”
周可沁微微蹙眉，陷入了思索……这一刻，可爱的小萝莉变得异常认真。
李川也没打扰她，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过了大概三分钟，周可沁突然开口道：“学长，我能加一下您的微信吗？”
“可以啊。”李川微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拿出手机，互相添加了微信。
刚刚添加完成，李彩琴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李……哦不是，森总，您回来啦？”
李彩琴看到李川，先是一愣，随即紧忙上前问候道。
“嗯。”
李川看了一眼李彩琴手上提着的酱油，微微点了点头。
“森总，她是……”
“我知道，小沁。”
李川摆了摆手，直接打断道：“我们已经认识了。”
“哦，那个……不好意思，森总，小沁嫌我在家里待的时间太短了，非要过来陪我过年，她……”
“没事。”
李川再次摆手打断道：“这儿的房间多，没人住也挺冷清的，小沁能来，我很高兴。”
说完，他又对着周可沁道：“小沁，我是你的学长，你不用担心什么，安安稳稳住下就好，想住多久都可以，平时上学放假的时候，也可以过来坐坐。”
“真的吗？”周可沁脸上露出一丝惊喜之色。
“当然是真的了。”李川微笑道。
第235章 公司搬家和年后动员大会
第二天早上八点，李川驾驶着黑色埃尔法离开了桃花源别墅。
他没有去驰创国际大厦，而是赶往了永瑞大厦。
今天是2月11号、大年初七，三木传媒正式开工的第一天。
开工第一天，主要的工作有两个：
一是搬家；二是开会。
李川去永瑞大厦，自然是为了第一项工作——搬家。
其实，三木传媒新公司的设备、家具、办公用品等物，基本上都是新的，即便不搬家，员工们也可以直接过去办公，不过，旧公司的很多东西也不能浪费，毕竟是花钱买的，又都没有坏，本着节约的原则，他们还是需要搬一次家的。
昨天晚上，李川联系一家搬家公司，雇了两台车。
今天早上，他抵达永瑞大厦的时候，搬家公司的车已经到了。
与此同时，王成勇、于杰、朱辰伟等人，也是早早的赶到了现场。
众人汇合，先是简单的交流了一番，随后开始干活。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他们把旧公司所有能搬的东西，都搬的差不多了。
整个旧公司，只剩下了一些桌椅板凳和沙发书柜……这些东西，新公司都有，不需要搬，搬过去也没地方放，索性全部留下，等以后有时间了，再想办法处理。
装车完毕，众人又赶往了宜家公寓……宜家公寓那边，东西也不少，他们得专门去一趟。
来到宜家公寓，李川见到了朱芳。
两人见面，眉目传情，但是当着众人的面，他们也没有做什么过份的举动，只是简单的交流了两句，然后就分开，各忙各的了。
搬东西期间，朱芳悄悄走到了李川身旁，两人站在一处角落里，小声交流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来上班？”李川低声问道。
朱芳年后要到三木传媒上班……这件事，他们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
当时，朱芳说“开青年公寓不挣钱、竞争压力太大”，李川想了想，便建议她开一家直播工会。
朱芳也同意了，不过，她没有做过这个行业，缺乏相关的经验，于是便在李川的建议下，决定年后到三木传媒上班，先学习一段时间，等学会了，再着手准备“开设直播工会”一事。
“我……先不去了吧。”
朱芳红唇微翘道。
“啊？”
李川面色一愣，问道：“为什么？咱们之前不都商量好了么？”
“是商量好了，但是……发生了一些意外情况。”
“什么意外情况？”李川皱起了眉头。
朱芳微微仰头，看了李川一眼，脸色一红，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啧。”
李川眉头皱的更深了，道：“你有话就说，卖什么关子啊。”
“哎呀，你别急嘛。”
朱芳抓着李川的胳膊，轻声道：“晚上你来我家，我好好跟你说。”
“现在不能说吗？”
“现在不方便。”
“啧~。”
“哎呀，你快去忙吧，我们的事，等晚上再说，快去快去快去……”
朱芳说着，硬把李川给推了出去。
李川回头看了朱芳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径直走进了房间，帮忙收拾东西去了。
朱芳站在身后，望着李川的背影，轻声一笑，脸上洋溢出幸福的笑意。
……
上午十点二十分左右，车队抵达了驰创国际大厦。
适时，三木传媒的一众员工，早已站在楼下等候了。
三木传媒年后第一天上班的时间，定的是上午九点半，大多数员工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
那时，李川等人正在旧公司里忙着搬家，负责接待和安顿员工的，是陈晨、以及她负责的行政部。
值得一提的是，陈晨现在已经是行政部的经理了，没有正式的文件通知，只有李川的一句话……这是李川在三木传媒大权独揽的结果，他说什么，员工们照做就是了，不需要走那些乱七八糟的程序。
陈晨带着行政部，将一众员工暂时安顿好，并挨个点完名后，就接到了李川的电话。
李川在电话吩咐她：一会儿带着员工，帮忙搬东西。
这便是一众员工提前站在楼下等候的原因。
车辆停下，员工连同搬家工人一起行动，帮忙卸车、搬运。
车上的东西不多，几十个人一起干，来回两三趟就结束了。
东西搬运完毕，李川给搬家工人结了账，并将其送走，然后又开始安排员工一起收拾东西、大扫除。
此事一直忙活到中午，方才结束。
中午，李川吩咐朱辰伟，给员工们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三木传媒是不管饭的，今天是个例外。
为什么？
因为员工们帮忙干了很多体力活……他们应聘到三木传媒，可不是为了干体力活的。
平时收拾卫生什么的，都是由物业阿姨干的，员工们就只管上班、工作。
今天是个特殊情况。
公司搬家，活比较多、也比较杂，单靠两名物业阿姨是忙不过来的，所以只能让员工们一起动手，才能尽快的收拾好。
然而，这不是他们的本职工作，虽然都已经做完了，但李川作为老板，应该适当的给予一些补偿……请员工们吃午饭只是其中之一，之后集体开会的时候，李川还会给员工们发红包。
当然，红包的名义是“年后收假红包”，不是“体力劳动红包”，“年后收假”跟“体力劳动”没有任何关系……这些钱，即便员工们不帮忙干活，李川也是要发的。
一顿其乐融融的午饭吃完，众人原地休息了一个小时。
时至下午一点半，公司又变得忙碌了起来。
忙碌的重点是安顿和调整。
员工们来到新公司，一切都不熟悉，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该坐在哪，此前，他们大多是随便找了个地方，乱坐的……这一切，都得按照公司的规划重新调整。
这种事，当然不用李川亲自出手，由陈晨、王成勇、于杰等人安排就可以了，他们是部门经理，自然会根据自己部门的实际情况，给员工们安排合理的座位。
李川不需要忙碌，他一头扎进了上百平的办公室内，躺到床上睡午觉去了。
现实中的职场，每个人都很懂得照顾老板。
李川的总经理办公室，他都还没说什么呢，员工们就已经全部收拾好了。
书柜上摆满了书，各种装饰挂到了墙上，两米高的绿植竖在窗边，玻璃、地面、桌椅板凳等，全都清理的干干净净，里间的床单被褥等物，也都是全新的……李川进去，什么都不用干，直接享受就行了。
他在里间的床上，睡了一个午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四十分了。
他去到卫生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然后走出办公室，在办公大厅内巡查了一圈，发现员工们都已安置妥当，很多人都已经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开始工作了。
他暗暗点了点头，然后去到行政办公室，询问了一下“年后动员大会”的准备情况。
当得知一切准备就绪后，他给行政部下令：通知所有员工，现在到报告厅开会。
下午三点左右，三木传媒88名员工、57名主播、2名短视频达人，集体坐在了报告厅内。
员工全部到齐，但有69名主播和3名短视频达人，因为各种原因，没来到现场，但他们大多会通过线上直播的方式，观看这场“年后动员大会”。
待全员坐定，现场安静下来，李川拿着一个话筒，走上了舞台。
“首先，辛苦大家了，年后第一天上班，就让大家干活，说实话，这挺不应该的……不过，我相信你们也能理解，毕竟咱们是新公司搬家，事情比较多、也比较杂，大家不一起动手的话，可能好几天都忙不完……公司没有一个舒心的环境，大家也没办法好好工作，我说的对吧？”
“对~。”
台下齐齐的喊了一声，但声音并不洪亮。
这倒也不奇怪，因为李川话中的意思，就是在逼着这群员工说“对”。
李川也没有在意员工的反应，当下语言一转，直接切入正题道：“年前，咱们有88名员工；年后，咱们还是88名员工，这个数字代表着什么？你们知道吗？”
台下一片安静。
“有人可能会说：年前是88个人，年后还是88个人，这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
“对此，我要说的是，这件事看起来似乎挺正常的，但实际上，不是那回事儿。”
“咱们国内的企业，通常都面临着一个问题，那就是春节前后爆发的离职潮……大家工作的时间长了，可能也有感觉，春节前后，员工是最容易离职的。”
“咱们公司有八十多名员工，还有一百多名主播和短视频达人……这个量级，其实已经不小了，但春节前后，整个公司竟没有一个人离职，年前多少人，年后还是多少人……这个成就，换成其他同量级的公司，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但是……我们做到了！”
“我们为什么可以做到？”
“我认为答桉只有三个字——‘凝聚力’！”
“事实证明，我们三木传媒是一个非常有凝聚力的群体……这点，大家同不同意？！”
“同意~~！”
台下齐齐呐喊，声音要比之前洪亮的多。
李川见状，心里没什么波动，因为他说的这些，都是瞎编乱造的。
中国的企业，在春节前后确实会爆发一波离职潮，三木传媒没有员工离职，这一点也确实很难得。
不过，三木传媒之所以能做到，并不是因为公司的凝聚力有多么强，而是因为公司换了新的办公场地。
年后，三木传媒要搬到一个更大、更好的场地里办公……对此，大部分员工心里是抱有一丝期待的。
正是这份期待，再加上三木传媒的工资、待遇也还不错，方才没有员工离职，而不是因为什么凝聚力。
三木传媒的凝聚力……只能说一般般。
因为公司大了，内部存在着不少竞争……电商部与运营部之间存在竞争；运营部各小组之间存在竞争；主播、短视频达人，相互之间也存在竞争……这样一家处处是竞争的公司，即便有一定的凝聚力，也不会强到哪里去。
对此，李川心知肚明，不过，他不会把话说出来。
作为老板，他要懂得借题发挥、偷换概念。
就比如现在，他利用“三木传媒在春节前后没有员工离职”这件事大做文章，给整个公司披上了一层“凝聚力”外衣，这样的举动，就能让部分员工产生错觉：三木传媒好像真的很有凝聚力。
这虽然是错觉，但这样想的员工多了，也能对公司的发展起到一定的促进作用。
“过去半年，我们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今年，我们会设立更大的目标……”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李川做了一番声情并茂的演讲。
他重新介绍了公司去年取得的成绩，又详细讲述了公司今年的目标，以及目标的可行性。
一番演讲结束，部分员工也受到了鼓舞，他们觉得三木传媒是一家有凝聚力、有战斗力、发展前途远大的好公司。
李川演讲完毕，接下来是王成勇、于杰、陈晨三人依次上台，为大家讲话……整个过程，持续了大概四十分钟。
下午四点左右，李川、王成勇、于杰、陈晨四人又同时上台，为大家颁发“年后收假红包”。
红包的金额不大，每个人只有三百块，但这是白拿的钱，员工一个个也是喜笑颜开的。
发完了红包，接下来，是发放工服和工牌。
三木传媒在永瑞大厦的时候，有工牌，但是没工服；如今搬到了驰创国际大厦，工牌需要更换，另外还重新制作了工服。
新公司、新气象……三木传媒拥有了更大、更好的办公场地，相关的管理服务自然也要跟上，某些地方，不能再像以前那般随意了。
给员工们发放工服，就是“管理服务正规化”的一项举措。
这件事，李川早就规划好了。
去年十一月份，他就吩咐行政部，给员工们量尺寸；去年十二月份，第一批工服就已经做好了，但一直都没有发。
李川当时的想法，就是想等公司搬迁到驰创国际大厦之后再发，他觉得这样做，能给员工们带来一些心态上的转变，让他们觉得：公司搬迁到新办公场地后，变得更好、更正规、更像一家大公司了。
事实也正如他预料的那般，很多员工在收到工服后，心态或多或少都发生了一些变化。
下午四点四十分左右，工服发放完毕。
适时，李川又走到台上，做了一番简单的总结，然后就宣布散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