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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三七年     骄臣txt下载     骄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0章 雌雄难辨

    怀清跨腿坐在凳子上,打趣的看着南羌,屁股刚做到一半,南羌又将那锋利的长剑抵在喉咙处,怀清战战兢兢起了身子,冷咳几声,抖了抖道袍。

    “你这臭道士四处坑蒙拐骗结下来不少仇家,你说我连累你?”

    怀清听后院里不忿:“贫道坑蒙拐骗,但也只是骗财,有谁会为了几十两银子,大费周章的来寻贫道我的仇。这哪怕是花银子杀贫道,这悬赏的银子都比贫道我骗的多,世界上哪有这么大的傻子。”

    怀清抬起眼要撩拨额头前几根青丝,略略昂头:“你看你不是去断人财路,毁人前程就是砸人家的铺子,你结下的仇家哪个不是想恨不得将你抽皮剥筋一解心头之恨。贫道看你就是到一个城闹一个城,还没到京都,追杀你的人都已经在京都等着你抹你脖了。”

    南羌剜了一眼怀清,这臭道士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嘴皮子功夫厉害,死的都能被他说成活的,活着的都能给他说成是神仙。

    但凡惹到什么麻烦,每次都能撇开干净,混不吝,遇到事整个像个泥鳅,没事的时候又跟苍蝇似的。天底下怎会有这么不正经的道士!偏偏还让她给遇见了,还又偏偏让她无计可施。

    那在郇城遇到的老道士跟眼前这臭道士相比,差着十万八千里。

    怀清看南羌眼色,阿谀谄媚道:“放心,你是贫道的贵人,有贫道在,贫道就算是阔出去性命也会护你周全!”

    南羌将短剑在怀清杵着:“小爷需要你……”

    怀清熟络的将手搭在南羌肩膀上,一把扯过南羌,拉下凳子,将一杯酒塞在南羌嘴角。

    “这酒可真是难得的佳酿,话可以慢慢说,酒就等不得了,这酒香味要是跑了,岂不是可惜!”

    南羌舔了舔嘴边,这酒喝着微微甜,抿了一口后,刚刚所说的事情全然抛诸脑。

    南羌将一大酒坛拿了过来,一脚踏在凳子上,一手托着酒坛,昂头大口大口吞。

    酒由南羌嘴边流出浸湿了长颈,打湿了胸前衣衫。

    怀清错愕片刻,呼吸渐渐深重,目光露出一丝狡诈目光。

    南羌要是遇上美酒,总忍不住多贪杯,偏偏酒量又不是千杯不倒万杯不醉的。

    一坛酒喝完,怀清笑呵呵的从脚边又拿起一坛。

    不出半时辰,南羌傻笑指着手指看着怀清:“臭道士……好……好酒。”

    南羌说完便趴在桌子上,嘴里含糊不清的吐着酒后胡言。

    怀清看着南羌,得逞一笑,倒了一杯酒,酣畅喝了下肚。

    怀清将喝醉的南羌抬回床榻上,南羌一双手就像长了藤一样缠在怀清身上,脑袋靠在怀清耳边,呼着热气。

    怀清本到了床榻,松了口气,奈何南羌怎么甩也甩不掉。

    怀清气喘吁吁,额头出了不少汗。最后和南羌一同累瘫在床上。

    “你这兔崽子,累死贫道了。”

    怀清起身,看着面色绯红的南羌,一路盯着下了胸脯。

    怀清看了一眼,撇过头打量四周,嘴里念念有词:“我只是确定一下,也不是有意冒犯,雌雄难辨的,万一中间出了差错,这责任就大了,我也是小心行事。”

    怀清蹑手蹑脚,拨开南羌外衣,衣衫退下时怀清手抖了起来。

    脱到里衣时,怀清咽了咽口水:“这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舞枪弄剑逛青楼喝花酒样样都沾的,应该不会是个女娇娥。”

    怀清转过身离去,敢踏出半步,又折回去:“这万一就真的是个女娇娥呢!”

    怀清咬牙,转身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伸手去扒开南羌的衣衫,外头就传来开门声。

    “公子,玄慎道长,这酱猪肘子好了!”

    怀清反应过来,倒头睡在床榻上。

    白芷进门看见南羌与怀清一同入睡,惊呼一声,手中捧着的那盘酱猪肘子哐当一声落地。

    “天爷啊!”

    白芷顾不得地上的猪肘,一路奔去床榻,扯住怀清的腿,一把将怀清活生生拖下床榻。

    怀清的头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疼的双手紧握。

    这小子平时看起来笨手笨脚的,个子不高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白芷一脚踩在怀清手腕,怀清疼的瞪脚。

    白芷扑在南羌跟前,将南羌衣衫整理好:“我的祖宗啊,幸好我来早一步,这都睡一张床了!”

    白芷回头瞪了一眼躺在地上不动弹的怀清,气愤上去踹了一脚:“你这登徒子!”

    白芷头疼的替南羌盖上被子,将怀清拖出外室,晾在地上,过半时辰才气鼓鼓的拿了一张薄被。

    怎么说也是摇钱树,这冻着伤着耽误了赚银子,也不划算。

    怀清躺在地上,一直等白芷离开,白芷却像尊石像一样坐在那,屁股半天也不挪一下。

    怀清最后入睡醒来,看着白芷那放大的脸,白芷十分殷勤谄媚道:“玄慎道长醒了?小的已经备好了醒酒汤,就等道长醒来解酒。”

第61章 河神

    怀清起身揉了揉脑袋,白芷关怀问:“道长是酒喝多了头疼?”白芷转过身去端了一碗解酒汤:“没事,道长喝下去以后头就不疼了。”

    怀清冷嗤,他这头为什么会疼,因为什么疼,她自己会不知吗?

    白芷显然不知,一心讨媚好醒来的金主,端茶递水,嘘寒问暖,怀清心里冷的跟冰块似的。

    这主仆二人,一个狠毒阴损,一个虚伪贪财,两个走一块,简直就是祸害人间的煞星。

    怀清起身,拍了拍道袍尘土:“不用了,这醒酒汤还是留给你家公子喝吧。”

    白芷抬起脑袋,这玄慎道长好像不大高兴。

    白芷看着在床榻呼呼大睡的南羌,有些担忧:“唉……都说了他是我们的金主,小姐怎么也不知让着点。”

    酆州城雨天连绵不断,入了酆州城两天,天气晴朗的时间不到一个时辰。

    南羌呆在客栈两日,闷得发霉,坐在大堂吃酒听着堂客说一些奇闻怪事,怀清自喝酒后,日日将自己锁在门中。

    南羌以为,是怀清吃了亏,没见面出来见人。

    南羌听旁边一桌子的人说起酆州城河东村狐仙勾魂的事,一把花生米,一壶酒,听得津津有味,白芷听得则是面色一阵红一阵青,说到吓人的地方,那讲故事的人忽然一呵声,白芷就吓得身子一缩。

    南羌看白芷又怕得要死又想继续听,轻笑一声。

    怀清在厢房门外看见南羌在这惬意听事,扶了扶发冠,才下来。

    怀清屁股还没坐热,旁边一曙色老大爷惆怅道:“今年这雨下了那么久,怕是河神爷又不高兴了。”

    这老大爷说的话声音也不大,可在堂上的人听了这一句话个个面色陡然一变,刚刚还热闹的大堂须臾就安静掉根针都能听的仔细。

    南羌顺着目光看去,那老大爷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紧忙低下头,夹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

    怀清在这压抑的氛围,忽然高呼:“掌柜的,一壶酒,再上几个下酒菜。”

    怀清不合时宜的声音,反而让堂中气氛稍稍得到缓解。

    掌柜看了一眼伙计,伙计才高声回应:“好嘞!客官请稍等。”

    南羌扫视四周,侧过头去问旁桌:“兄台,这河……”

    怀清将南羌扯了回来,塞了南羌一嘴花生米。

    南羌抬起眼眉,盯着怀清,怀清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南羌。

    “不想添麻烦,就少说话。”

    白芷不明不白的点了点头:“公子,我也觉得不适宜多问。”

    不久,那大爷就戴上斗笠,打起油纸伞匆匆出了客栈。

    南羌觉得无趣,怀清吃完酒菜刚回厢房,南羌就堵在怀清房门:“这河神爷为什么不能提?”

    怀清不客气的推了一把南羌进屋,怀清要是能用脚踹他肯定不会客气。

    怀清将白芷挡在门外:“我和你公子有要事商量,你在这好好守着,不能让外人靠近半步。”

    白芷还没说什么,门就哐当一声砸在鼻子上,白芷捂着鼻子一边低声咒骂。

    南羌本吊儿郎当的打量怀清屋里,屋里星盘放在窗台桌子上,床榻边挂着一个百宝袋。

    南羌回头看着怀清:“难不成这酆州城真有河神爷?”

    南羌一副小爷我不信的样子,满是戏谑。

    怀清跨坐,倒了两盏茶,面色肃穆:“酆州城不同郇城,河神一事,你切记不能掺和进去,否则小命难保。”

    怀清面色一凛,浑身寒气,没了平日吊儿郎当流里流气的样子,反而让人有些不易亲近。

    “我好端端的,掺和进里头做什么,小爷不过是好奇问了一嘴。”

    怀清抬起眼眸,墨色眼珠仿佛深不见底的幽潭。

    “你只需记住,你要是犯了酆州城的规矩,在酆州城你插翅难飞。”

    南羌不答,屋外的雨声打在芭蕉叶,声声入耳。

    南羌闷哼一声:“知道了。”

    趴在门外的白芷什么也没听见,看见南羌满脸不虞走出来,问了一堆,也没问出个什么。

    南羌吩咐白芷去隐晦打探酆州城河神一事,白芷打探消息就去了两个时辰。

    南羌在房中坐立不安,想起怀清那态度,越发觉得白芷出了事。

    南羌正起身时,白芷就湿哒哒的跑了回来。

    白芷擦干身子,躲在被子里,喝过姜汤,缓了缓神。

    “打探出什么没有?”南羌略略嫌弃白芷。

    白芷看见南羌那嫌弃的眼神,嘟囔一声:“奴婢为了打探这事,可是费了好大的心思。”

    白芷故作神秘的伸出脑袋,低声说:“原来,这酆州城用童男童女献祭河神爷一事果然不是虚传。要是逢大雨时节,河水泛滥成灾,这酆州城百姓就会将选好的童男童女投进河里献祭给河神爷,平息河神爷怒意,祈求河水消退,保酆州城百姓一方水土。”

第62章 为色折腰

    南羌双腿搭着躺在榻上,看了白芷一眼。

    “既然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这有什么不能提的?”

    白芷从被子里冒出一个脑袋:“今年暴雨连绵,这河水都快漫过河堤了,酆州城这百姓人心惶惶,眼下河神爷的大名,就像是倒霉催命鬼,换谁提起都不高兴。奴婢打听了一圈都没打听出来,这献祭河神的日子是什么时候。”

    白芷打了一个喷嚏,白芷吸了吸鼻子,呼了一口气:“小姐无缘无故的打听这些做什么。”

    南羌听后面色微沉:“那臭道士要不要掺和进去,我还以为什么厉害。”

    白芷擦了擦鼻子,一听是怀清说的,脑袋倒竹筒似的点着头:“我也认为玄慎道长说的十分有理,我们在酆州城呆了这两日,酆州城一天到晚就下着瓢泼大雨,要不咋们还是快些启程赶路,离开这鬼地方。”

    南羌抬起头看着窗边渗进来的雨水,酆州城确实无趣。

    怀清下午出了门,晚上才回客栈。怀清关紧房门,脱去沾了泥巴的鞋子,湿哒哒的道袍脱下来挂在边上,乌黑发丝有几根黏腻在额头上。

    发紫的嘴唇紧抿,面上神色复杂,怀清刚脱下里衣,就听见外面有动静,眼里闪过一丝警惕。

    一双眼眸结了一层薄霜,动作极快顶在门上。

    南羌刚刚瞧见怀清落汤鸡一样从客在外面回来,怀清这几日紧闭房门,现在又是早出晚归的。

    南羌咬着嘴唇深思,吃过怀清这么多次亏,南羌认定怀清这回指定没憋什么好事。

    “我。”南羌倚在门上,语气又懒又不耐烦。

    怀清抒了口气,眼里寒气倏尔成了明媚,嘴里挂着笑,扯开衣衫就打开了门。

    “晚上睡不着,不去找青楼姑娘来找贫道做什么。”

    怀清坦坦荡荡敞开一片结实胸膛给南羌看。

    南羌打量一下,脸上微红,干咳一声快步跨入门槛,进了屋里。

    “我是来问你什么时候启程,酆州城这破地方一点都不好玩。”

    南羌抓起地上的衣衫,扔给怀清。

    怀清结果衣衫,转手又扔在地上。

    南羌看着怀清不怀好意,痞气笑了笑,南羌蹙眉语气强硬:“赶紧把衣服穿上!”

    怀清眼珠子转了一转,撩开自己本就敞开的衣衫。

    “大老爷们儿,穿的这么严严实实做什么。”怀清说完,伸手想去扒开南羌衣裳。

    南羌伸出手一把握着怀清的,怀清机灵,眼疾手快的抽了出来。

    “不脱就不脱,这么粗鲁做什么。”

    “我问你什么时候启程,酆州城这破地方,青楼花魁个个长得虎背熊腰的,那腰身板比水缸还要粗,这街道,天天下雨天天下雨,都快把老子闷气了!”

    怀清嗤了一声,幽幽道:“我已经雇好了马车,明日就走。”

    南羌看着怀清,盯了半响挑眉狐疑:“你说这酆州城姑娘怎么个个都这么丑?难不成酆州城风水养不出水灵的姑娘?”

    南羌回想这几日看见的女子,个个样貌一言难尽。

    郇城的姑娘比不上南淮,没想到来到酆州城,这酆州城的姑娘连郇城青楼的丫鬟都比不上。

    怀清看着南羌一副没出息的样子,招了招手。

    南羌将脑袋凑了过去,怀清嘿嘿一笑:“你知道,这大周哪里的姑娘最水灵惹人怜爱?”

    南羌不假思索道:“自然是南淮的姑娘。”

    怀清伸手打了一下南羌脑袋:“南淮的姑娘那可是出了名的泼辣!这大周要论善解人意温柔可人,长得貌美天生媚骨的姑娘还是泱州姑娘。啧啧啧,那泱州姑娘,一个赛一个漂亮,那细柳腰,马蜂臀,水灵灵的脸蛋羞答答的模样,再一口酥酥的柔媚嗓音,那可媲美天上仙子。”

    南羌本有些不满,听着怀清后面的话,眼里来了兴致:“你的意思是,这泱州的姑娘比京都姑娘要好?”

    怀清一脸自信:“那是,天下名伶,兰凤蝶听过没?跟在他身边那一直无名无分的那女子,就是泱州名门大小姐。那模样,啧啧啧……”

    南羌此时有些懊恼,早知道那个娘娘腔戏子身边有这么一个美人,她就该好好瞧瞧。

    南羌看着怀清一脸浸淫在美人温柔怀里的神色,脑袋靠近怀清,面对面的对怀清笑道:“不如咋们改道去泱州?”

    怀清一下清醒过来,面色变了变:“去泱州?!”

    南羌点了点头,怀清伸手将南羌的脸推开。

    “去什么泱州,你知道泱州在哪吗你就说去!”

    “不就在大周吗,难不成还在天盛?听你这么一说,老子就想去泱州!”

    怀清盯着南羌,不可置信:“你去京都就是为了美人的?!”

    “额。”南羌点了点头,一副难道不应该吗的样子看着怀清。

    怀清盯着南羌的胸脯,胸口起伏不定,难不成,他真的想多了,他娘的站在自己跟前的就是的纨绔公子哥,且还是满脑袋着色的公子哥!

第63章 换个口味

    怀清盯着晃神,心里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伸手就想去抓。

    南羌毫无防备,怀清伸手快到南羌胸前,南羌刚好南羌侧身,怀清一手抓在南羌肩膀上。

    怀清回了神,吓了一身冷汗,这要是刚刚真的抓了下去,万一是个女的,他这小命就怕丢在这了。

    怀清平复心态,默念来日方长,不急,不急。

    南羌反而勾着怀清的肩膀,在怀清耳边,不正经说了一句:“难道你不想?”

    怀清推开南羌:“贫道就是泱州人,不巧,此行刚从泱州去京都的路上。”

    怀清看南羌面色不大好看。南羌切了一声,怀清拉回南羌:“这京都才是风流儒雅云集的地方。这大周第一花魁美女子闫玉娇便在京都醉香楼卖艺,要我说,要是连世间第一美女子都没看过,那才没意思。”

    怀清看南羌有些动容,勾肩搭背一副亲密无间的在南羌耳蜗里细声说着:“这京都可是个热闹地,这两大名伶,三大文学大家,那闻人仲舒也是在京都。我听说这闻人仲舒乃是我大周第一才女,也是个美人坯子,年纪轻轻就是顾老先生门下学生。这大鱼大肉吃腻了,也得换个口味不是?”

    怀清说的起兴,以为南羌肯定动了心,一转过头去,看到南羌板着脸,脸色又臭又长。

    怀清结结巴巴:“这,这闻人仲舒不合口味,也不重要……”

    南羌一听到闻人仲舒就浑身难受头疼。

    南羌一手扒开怀清贴上来的脸:“明儿启程,就去泱州!”

    怀清追在南羌身后,最后被啪的一声挡在门外,白芷端着猪肘子路过,怀清伸手拿了一个猪肘子塞进嘴里,转身回房中。

    夜半,南羌口渴起身喝水,正坐在床上想着明日路程,外头雨声淅淅沥沥,南羌胸口烦闷,推开窗,听见微弱女子抽泣声,和急促脚步。

    南羌倏尔眼里抬了抬,拿起枕头底下短剑,从窗子跃了下去。

    隔壁的怀清听了动静,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推开窗看一道身形在雨中奔疾,不远处的女子抽泣呜咽声越来越远。

    没有月色,远远看去,这街道死寂一片。

    雨水打在南羌脸上,砸得生疼,雨水冲刷声音,打在瓦上声音嘀嗒声,南羌站在原地,耳听八方,听见一丝动静,快步便错乱巷子奔去。

    巷子死胡同里,一个年约十岁的女孩护着一六七岁大的男童,女孩抱着男童,缩在角落满眼惊恐看着脸上画满花纹步步紧逼的一群人。

    蜷缩在怀里的男童瑟瑟发抖,眼里绝望的看着女孩。

    “姐姐……”

    女孩将男孩搂紧,豆大的泪簌簌,在脸上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嘴唇发紫,面色苍白,嘴里哽咽不断。

    “求求你们,我跟你们回去,我愿意祭河神,求求你们放过我弟弟……”

    “逃者,杀无赦。”领头的人带着斗笠,黑漆漆一片,压根看不清他的神色。

    这话落在女子与男童耳里,冰冷刺骨,女子紧紧搂着男童。

    领头男子尾音刚落,身后出来两个握着长刀的男子。

    长刀刮在地上,声音刺透耳膜,似勾魂鬼差步步紧逼。

    女子惊呼一声,将男童压在身下,那长刀险些碰到女子,一把短剑从暗处飞疾而来,握着长刀男子手里一震。

    女子看着暗处走出一身影,女子将男童抱紧,往后缩了缩。

    “你是谁?你知道我等是谁?也敢多管闲事!”

    南羌不急不慢握着回旋来的断剑,看着领头的人:“什么你啊我的,老子要管的闲事,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要打架的赶紧,别耽误老子睡觉的时辰。”

    一阵阵雷声,南羌借着电闪,看了一眼,五个人而已,小菜一碟。

    领头男子听后,暴怒:“哪来的野小子,好大的口气!”

    说完身后其余三人一同涌了上来,南羌握着拳头,擦了一下雨水,一脚踢起旁边的木板

    木板飞快砸向那几个男子,哐当一声,木板碎成几块,几个粗壮的男子也扯去上衣。

    南羌借着雷电看清来人的面容,上面全是刺青花纹,密密麻麻一直刺满全身,夜里看着十分恐怖吓人。

    “这是什么怪物!”南羌不免吃惊片刻。

    领头一句杀声令下,几个就像是疯了一样扑向南羌。

    南羌握着断剑,退了两步,一下一跃而起,刚起半空,脚踝被一只有力的手活生生扯了下来,南羌一翻身,按着男子头,伸出断剑在男子脖子里一抹。

    那男子被抹了脖,鲜血喷涌,却也不慌不忙,伸手将南羌拽了下来,按在地上,一阵嘶吼,死死按着南羌。

    后面的人旋即扑了上来,南羌一瞪脚,替在男子流血喉咙处,那男子才算全断了气。

    南羌捡起地上长刀,握着长刀,一双手在刀柄松了松。

    领头男子沙哑道:“我看你是找死!”

    说完,身后一男子疾步退出长巷,南羌轻笑:“小爷倒是要看看,是你救兵快,还是小爷的刀快!”

第64章 拔刀相助

    南羌笑了笑,那带斗笠的男人也笑了笑。

    笑声如金属摩擦在地上,沙哑……刺耳……

    随后就是脚步声踩在水声的声音,步子沉重,步伐极快。

    雨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南羌闻着弥漫的血腥味,又腥又黏的味道,这味道她不喜欢。

    南羌身后的女子眼珠子盯着南羌,大口大口呼吸着。

    南羌提着刀,身影一晃侧进人群,刀光剑影交叉响声打锣似在巷子里打破无声的沉寂。

    那站着的男人见南羌略胜一筹,从怀里抽出一软丝。

    黑子男人出乎意料的偷袭,在南羌手臂划了一大口子。

    片刻,血渗透南羌衣衫,滴落在地上。南羌痛的蹙眉,从怀里掏出长鞭,一扬长鞭,将黑子男子手中钢丝打断。

    南羌眼里起了怒意,一挥长鞭鞭策在地,地上水花四溅,响声如爆竹爆裂声。

    几个人看见南羌改用长鞭,还没来得及不屑情敌,脖子一紧,呼吸急促困难,就倒在地上。

    带着斗笠男子见状,觉得不妙,从兜里掏出一支哨子。

    男子吹响哨子,哨子声音宛如野鹰婉转啼鸣。

    躲在南羌身后女子满脸惊恐:“哨子声一响,这十里八方人都要来了,快逃!”

    女子推了一把怀里的男童,男童一双幽黑的眼睛盯着女子,伫立在那不动弹。

    带着斗笠男子冷笑:“逃?今夜你们即便是插翅也难逃!”

    南羌看着那男子一手捂着胸膛,南羌手指在长鞭柄上敲了敲。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到了阎王殿自己慢慢等着吧。”

    南羌将地上长刀踢起来,一把插入那男子胸膛。

    地上躺着的尸体横七竖八,血顺着水在黑暗里顺着墙角边上流淌。

    南羌扯烂身上的布料,将手臂捆紧止住血。

    南羌回头看着蜷缩在角落的女子将一旁的男童推到自己跟前:“哨声一响,这会神婆庙里的人一定往这边赶来,求求你,救救我弟弟,少侠武功高强,这会往东逃,我弟弟会认路,少侠带着他一定能逃出酆州城的!”

    南羌看着那男童一双眼沉了沉,不吭声,只看着跟前的女子。

    “你不走?你既然是他姐姐,为什么要将他托付给我,自己留下来送命。”

    女子声音微弱,苦涩难言:“我活不成了,我跟你们一同走,只会成为累赘,只要少侠能救救我弟弟,我也死而无憾了。”

    女子怕南羌不愿,爬着上前,死死抓着南羌衣袂,连连磕头:“少侠,救救我弟弟……求求你!”

    正当此时,长子一恍惚人影走了进来,女子双手顿了顿,惊恐的看着靠近的黑影。

    南羌握着长鞭,一伸长鞭,那人影灵活躲了过去。

    “你这没良心的小兔崽子!要不是我替你拦着去搬救兵的人,你这回估计就只剩下尸首躺在这了。还敢对你爷爷我动刀动枪的,赶紧收起你那破鞭子。”

    怀清骂骂咧咧的拍了拍道袍上的水,几步上前,拉着南羌。

    怀清拉着南羌一动不动,看了一眼那女子和男童,怀清眼神晦暗不明。

    “少侠……”女子昂这头看着南羌,巷子太黑,没有半点光,南羌看不清她的面容。

    那女子声音颤抖虚弱,带着微微哭腔,见南羌不言,又去把男童拉了过来,跪在南羌跟前。

    “我不会照顾孩子,要救就一起救。”南羌声音冷冷道。

    怀清面色一震:“你疯了,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能掺和进这事,你非不听,你看看,你看看这地上躺着的,还说一起救,你能自个救自个儿逃出酆州城,已经算是天大的造化了。”

    女子听后,摸了摸男童的手,低声道:“寒儿,一定要好好活着,姐姐陪不了你了。”

    女子说完,郑重给南羌与怀清磕了个响头:“小女来世做牛做马再报二位大恩。”

    说完,女子捡起地上长刀,捅了进腹中。

    南羌错愕,还没回神,怀清就扛着男童,拉着南羌出了巷子。

    巷子尽头白芷早就心急如焚等了许久,怀清将孩子塞进马车里,自己亲自驾着马车,在漆黑街道一路狂奔。

    白芷坐在马车里,看南羌手臂的血,心疼得眼泪直打转。

    南羌淡定从怀里掏出两颗药丸塞进嘴里。

    南羌看着男童,那男童坐在那,一句不吭,哪怕是他亲姐姐在他面前死了,也是不哭不闹。

    “哑巴?”南羌看着男童。

    男童抬起头,那双灵气的眼看着南羌,随后看着南羌手臂。

    突然马一阵嘶吼,马车晃动一下。白芷整个人压在男童身边,男童一双眼瞪着白芷。

    怀清拉紧马绳,看了一下眼前拦着去路的人,林子还不断蹿了出来好几个。

    “喂……你出来一下……我好像打不过啊!”

    怀清拉开帘子,回头看了一眼男童,吩咐白芷:“好好看着他。”

第65章 拔刀相助

    南羌笑了笑,那带斗笠的男人也笑了笑。

    笑声如金属摩擦在地上,沙哑……刺耳……

    随后就是脚步声踩在水声的声音,步子沉重,步伐极快。

    雨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南羌闻着弥漫的血腥味,又腥又黏的味道,这味道她不喜欢。

    南羌身后的女子眼珠子盯着南羌,大口大口呼吸着。

    南羌提着刀,身影一晃侧进人群,刀光剑影交叉响声打锣似在巷子里打破无声的沉寂。

    那站着的男人见南羌略胜一筹,从怀里抽出一软丝。

    黑子男人出乎意料的偷袭,在南羌手臂划了一大口子。

    片刻,血渗透南羌衣衫,滴落在地上。南羌痛的蹙眉,从怀里掏出长鞭,一扬长鞭,将黑子男子手中钢丝打断。

    南羌眼里起了怒意,一挥长鞭鞭策在地,地上水花四溅,响声如爆竹爆裂声。

    几个人看见南羌改用长鞭,还没来得及不屑情敌,脖子一紧,呼吸急促困难,就倒在地上。

    带着斗笠男子见状,觉得不妙,从兜里掏出一支哨子。

    男子吹响哨子,哨子声音宛如野鹰婉转啼鸣。

    躲在南羌身后女子满脸惊恐:“哨子声一响,这十里八方人都要来了,快逃!”

    女子推了一把怀里的男童,男童一双幽黑的眼睛盯着女子,伫立在那不动弹。

    带着斗笠男子冷笑:“逃?今夜你们即便是插翅也难逃!”

    南羌看着那男子一手捂着胸膛,南羌手指在长鞭柄上敲了敲。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到了阎王殿自己慢慢等着吧。”

    南羌将地上长刀踢起来,一把插入那男子胸膛。

    地上躺着的尸体横七竖八,血顺着水在黑暗里顺着墙角边上流淌。

    南羌扯烂身上的布料,将手臂捆紧止住血。

    南羌回头看着蜷缩在角落的女子将一旁的男童推到自己跟前:“哨声一响,这会神婆庙里的人一定往这边赶来,求求你,救救我弟弟,少侠武功高强,这会往东逃,我弟弟会认路,少侠带着他一定能逃出酆州城的!”

    南羌看着那男童一双眼沉了沉,不吭声,只看着跟前的女子。

    “你不走?你既然是他姐姐,为什么要将他托付给我,自己留下来送命。”

    女子声音微弱,苦涩难言:“我活不成了,我跟你们一同走,只会成为累赘,只要少侠能救救我弟弟,我也死而无憾了。”

    女子怕南羌不愿,爬着上前,死死抓着南羌衣袂,连连磕头:“少侠,救救我弟弟……求求你!”

    正当此时,长子一恍惚人影走了进来,女子双手顿了顿,惊恐的看着靠近的黑影。

    南羌握着长鞭,一伸长鞭,那人影灵活躲了过去。

    “你这没良心的小兔崽子!要不是我替你拦着去搬救兵的人,你这回估计就只剩下尸首躺在这了。还敢对你爷爷我动刀动枪的,赶紧收起你那破鞭子。”

    怀清骂骂咧咧的拍了拍道袍上的水,几步上前,拉着南羌。

    怀清拉着南羌一动不动,看了一眼那女子和男童,怀清眼神晦暗不明。

    “少侠……”女子昂这头看着南羌,巷子太黑,没有半点光,南羌看不清她的面容。

    那女子声音颤抖虚弱,带着微微哭腔,见南羌不言,又去把男童拉了过来,跪在南羌跟前。

    “我不会照顾孩子,要救就一起救。”南羌声音冷冷道。

    怀清面色一震:“你疯了,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能掺和进这事,你非不听,你看看,你看看这地上躺着的,还说一起救,你能自个救自个儿逃出酆州城,已经算是天大的造化了。”

    女子听后,摸了摸男童的手,低声道:“寒儿,一定要好好活着,姐姐陪不了你了。”

    女子说完,郑重给南羌与怀清磕了个响头:“小女来世做牛做马再报二位大恩。”

    说完,女子捡起地上长刀,捅了进腹中。

    南羌错愕,还没回神,怀清就扛着男童,拉着南羌出了巷子。

    巷子尽头白芷早就心急如焚等了许久,怀清将孩子塞进马车里,自己亲自驾着马车,在漆黑街道一路狂奔。

    白芷坐在马车里,看南羌手臂的血,心疼得眼泪直打转。

    南羌淡定从怀里掏出两颗药丸塞进嘴里。

    南羌看着男童,那男童坐在那,一句不吭,哪怕是他亲姐姐在他面前死了,也是不哭不闹。

    “哑巴?”南羌看着男童。

    男童抬起头,那双灵气的眼看着南羌,随后看着南羌手臂。

    突然马一阵嘶吼,马车晃动一下。白芷整个人压在男童身边,男童一双眼瞪着白芷。

    怀清拉紧马绳,看了一下眼前拦着去路的人,林子还不断蹿了出来好几个。

    “喂……你出来一下……我好像打不过啊!”

    怀清拉开帘子,回头看了一眼男童,吩咐白芷:“好好看着他。”

第66章 圣童司佰

    白芷听得一惊一乍,男童面色越来越沉。

    南羌伸手去摸了摸男童的头,她那素未谋面的小侄儿承鹄也是这么大的年纪。

    南羌看着怀清:“那这蛊虫有解药可解吗?”

    怀清摇了摇头,叹了一声:“就算是神婆庙,也只有缓解的药,中了这蛊虫无解。”

    神婆庙本来就不打算给这些童子童女一条活路。

    南羌面色一凛,怀清顿觉不妙:“你该不会是想去神婆庙偷解药吧?”

    南羌神色凝重地抿着唇,怀清忽而站了起来:“你疯了!你以为这神婆庙是那些阿猫阿狗聚集在一块凑凑热闹的破山寨,说去就去说走就走啊!就凭你身上那点防身本事,还没进神婆庙,小命就没了!”

    “我在神婆庙见过你。”男童这会冷不丁的开口指着怀清。

    众人错愕,看着男童,怀清结结巴巴:“你不是哑巴?!”

    南羌看着怀清:“你刚刚不是说这神婆庙不是你说去就去说走就走的?我这点本事走不进神婆庙,你的本事还不如我,你进得,我怎么就不进得?”

    怀清语塞,片刻嘟囔:“贫道有些本事自然是你没有的。”

    “哦?你有什么本事?”南羌戏谑打量怀清。

    怀清跳脚:“我是一个道士!道士!神婆庙要祭祀河神,不总得算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日子?”

    南羌眼里倏尔一亮,怀清退了一步,急忙否定:“没门!你昨夜闹了一场,这神婆庙的人恨不得将你我千刀万剐。你想白白送命,我还想多活几年。”

    白芷扯着南羌衣衫,眼神仿佛说你这伤势,赶路都是难题,那神婆庙就是龙潭虎穴,去了也是解药拿不到,还得搭上性命。

    男童低垂这头,声音又冷又沉郁:“我没中蛊。”

    一群人在那筹谋划策吧唧吧唧一堆,这小子最后才冒出这么一句话,把怀清气得慌。

    白芷狐疑看着怀清:“道长,你不是说这童子童女都是一定要服用蛊虫的吗?”

    怀清也是狐疑,看着男童,男童语气慢慢哽咽难过:“我的蛊虫,阿姐替我服了。她根本不是什么圣女,她只是在神庙照顾起居饮食大阿姐,是她带我逃出神婆庙。”

    外头不知何时露出日光,破庙四处草丛鸣虫声四起,夏蝉知叫。

    “所以她逃不出酆州城,不想成为你的累赘,才会自裁。”南羌更加怜爱跟前的男童。

    南羌低声:“以后到了京都,我替你寻一处落脚的地方,改名换姓好好活着,也算是全了你阿姐一番心愿。”

    男童伸手摸了摸手腕处刺青,苦苦的笑了笑,那笑意很是绝望。

    怀清瞟了一眼,扒开男童的手:“蛊虫我解不了,这刺青对贫道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

    男童眼睛一亮,怀清难出刚刚那口恶气,继续道:“但是这剜肉之苦,你怕是受不了。”

    男童眼神坚定:“我能!”

    怀清不屑的嗤了一声,转过头去,“既然要改名换姓,你将出生时辰八字给我,我替你算一算。兴许你先前就是起错了名字,才会这么倒霉,被选去当了献祭鱼肚的童子。”

    白芷似乎有些懂:“所以道长是说酆州城没有河神?”

    男童也认真的抬起脸看着怀清。怀清呵呵笑了一声:“要是酆州城河有河神,那淮南河是不是也有河神?那就四处名山是不是也山有山神?”

    南羌看着怀清:“这些神神叨叨唬人的东西,不过是用来坑蒙拐骗,获得名利双收的手段。”

    怀清急了眼:“你这指桑骂槐的在骂谁呢!”

    白芷紧忙安抚怀清:“我家公子是在骂神婆庙那群丧尽天良的骗子,道长有情有义,昨夜还舍命相救,自然不是说道长。”

    怀清听后才算好过一些:“还算不算时辰八字了?!”

    男童看了一眼南羌,南羌点了点头,男童才报了时辰八字。

    怀清装模作样掐指一算,手指一停,看了一眼男童,继续掐指。

    “这命格,难怪抓你去祭河神。生于庚辰,上吉,五行不缺,就缺命数。日后就叫司佰吧。”

    “四百八?”白芷挠头。

    “司佰!司佰!”怀清暴怒。

    南羌蹙眉,男童却旋即给怀清作揖:“谢谢道长赐名。”

    他听过别人说,他姐姐便是姓司,叫司衣衣。

    如今能得司姓,与他姐姐同一姓氏,也算是圆他心中遗憾。

    他本姓袁,本是袁家嫡出公子,母亲在他三岁时病逝,他父亲再娶,家中继母生了幼弟,便是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四岁那年,神婆庙选圣子圣女,本来以袁家的家势,大了不用去当选。

    可她那继母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将他的时辰八字送去神婆庙,当夜里,他父亲将他从睡梦中摇醒,亲自将他送进了神婆庙。

第67章 圣童司佰

    白芷听得一惊一乍,男童面色越来越沉。

    南羌伸手去摸了摸男童的头,她那素未谋面的小侄儿承鹄也是这么大的年纪。

    南羌看着怀清:“那这蛊虫有解药可解吗?”

    怀清摇了摇头,叹了一声:“就算是神婆庙,也只有缓解的药,中了这蛊虫无解。”

    神婆庙本来就不打算给这些童子童女一条活路。

    南羌面色一凛,怀清顿觉不妙:“你该不会是想去神婆庙偷解药吧?”

    南羌神色凝重地抿着唇,怀清忽而站了起来:“你疯了!你以为这神婆庙是那些阿猫阿狗聚集在一块凑凑热闹的破山寨,说去就去说走就走啊!就凭你身上那点防身本事,还没进神婆庙,小命就没了!”

    “我在神婆庙见过你。”男童这会冷不丁的开口指着怀清。

    众人错愕,看着男童,怀清结结巴巴:“你不是哑巴?!”

    南羌看着怀清:“你刚刚不是说这神婆庙不是你说去就去说走就走的?我这点本事走不进神婆庙,你的本事还不如我,你进得,我怎么就不进得?”

    怀清语塞,片刻嘟囔:“贫道有些本事自然是你没有的。”

    “哦?你有什么本事?”南羌戏谑打量怀清。

    怀清跳脚:“我是一个道士!道士!神婆庙要祭祀河神,不总得算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日子?”

    南羌眼里倏尔一亮,怀清退了一步,急忙否定:“没门!你昨夜闹了一场,这神婆庙的人恨不得将你我千刀万剐。你想白白送命,我还想多活几年。”

    白芷扯着南羌衣衫,眼神仿佛说你这伤势,赶路都是难题,那神婆庙就是龙潭虎穴,去了也是解药拿不到,还得搭上性命。

    男童低垂这头,声音又冷又沉郁:“我没中蛊。”

    一群人在那筹谋划策吧唧吧唧一堆,这小子最后才冒出这么一句话,把怀清气得慌。

    白芷狐疑看着怀清:“道长,你不是说这童子童女都是一定要服用蛊虫的吗?”

    怀清也是狐疑,看着男童,男童语气慢慢哽咽难过:“我的蛊虫,阿姐替我服了。她根本不是什么圣女,她只是在神庙照顾起居饮食大阿姐,是她带我逃出神婆庙。”

    外头不知何时露出日光,破庙四处草丛鸣虫声四起,夏蝉知叫。

    “所以她逃不出酆州城,不想成为你的累赘,才会自裁。”南羌更加怜爱跟前的男童。

    南羌低声:“以后到了京都,我替你寻一处落脚的地方,改名换姓好好活着,也算是全了你阿姐一番心愿。”

    男童伸手摸了摸手腕处刺青,苦苦的笑了笑,那笑意很是绝望。

    怀清瞟了一眼,扒开男童的手:“蛊虫我解不了,这刺青对贫道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

    男童眼睛一亮,怀清难出刚刚那口恶气,继续道:“但是这剜肉之苦,你怕是受不了。”

    男童眼神坚定:“我能!”

    怀清不屑的嗤了一声,转过头去,“既然要改名换姓,你将出生时辰八字给我,我替你算一算。兴许你先前就是起错了名字,才会这么倒霉,被选去当了献祭鱼肚的童子。”

    白芷似乎有些懂:“所以道长是说酆州城没有河神?”

    男童也认真的抬起脸看着怀清。怀清呵呵笑了一声:“要是酆州城河有河神,那淮南河是不是也有河神?那就四处名山是不是也山有山神?”

    南羌看着怀清:“这些神神叨叨唬人的东西,不过是用来坑蒙拐骗,获得名利双收的手段。”

    怀清急了眼:“你这指桑骂槐的在骂谁呢!”

    白芷紧忙安抚怀清:“我家公子是在骂神婆庙那群丧尽天良的骗子,道长有情有义,昨夜还舍命相救,自然不是说道长。”

    怀清听后才算好过一些:“还算不算时辰八字了?!”

    男童看了一眼南羌,南羌点了点头,男童才报了时辰八字。

    怀清装模作样掐指一算,手指一停,看了一眼男童,继续掐指。

    “这命格,难怪抓你去祭河神。生于庚辰,上吉,五行不缺,就缺命数。日后就叫司佰吧。”

    “四百八?”白芷挠头。

    “司佰!司佰!”怀清暴怒。

    南羌蹙眉,男童却旋即给怀清作揖:“谢谢道长赐名。”

    他听过别人说,他姐姐便是姓司,叫司衣衣。

    如今能得司姓,与他姐姐同一姓氏,也算是圆他心中遗憾。

    他本姓袁,本是袁家嫡出公子,母亲在他三岁时病逝,他父亲再娶,家中继母生了幼弟,便是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四岁那年,神婆庙选圣子圣女,本来以袁家的家势,大了不用去当选。

    可她那继母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将他的时辰八字送去神婆庙,当夜里,他父亲将他从睡梦中摇醒,亲自将他送进了神婆庙。

第68章 是个 混账东西

    怀清滔滔不绝,说个不停,南羌握着手中圆圆的鹅卵石,抬头看着那轮缺了的月,心中有些怅然。不知她阿姐如何,南淮王府如何,她那小白虎如何。

    怀清说完,拍了拍南羌肩膀,南羌郑重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南羌这敷衍的认同,怀清这心里底气更足。

    南羌倏尔开口:“司佰的命数,是什么命数?”

    怀清眼里晦暗不明有些闪躲,依旧吊儿郎当揶揄:“自然是个倒霉鬼的命。”

    南羌扯住怀清衣袖,把人拉了下来。

    怀清一个不稳,踉踉跄跄的险些扑倒在南羌身上。

    怀清扯回衣袖,白了南羌一眼:“你真要听?”

    南羌看怀清神色,比平日里里多了几分肃穆。

    “要听!你别在这给我卖关子赶紧讲!”

    怀清犯难:“你知道了也没好处,倒不如不知道。”

    南羌嗯哼一声,怀清在南羌低声说道:“贫道掐指一算,天机不可泄露!”

    说完怀清拔腿就跑,南羌跟在身后一路追着回村子。

    事后南羌缠着怀清,软的硬的都使用上了,怀清实在耐不住,只说了一句:“人各有造化,你与他结善不结恶,日后是缘是孽,权且看自己心中如何认定。”

    怀清替司佰清了刺青,司佰手腕一块血痂,就等脱落。

    几人到了虞城,虞城再行二百里,就是天子脚下,皇城京都。

    进了虞城,南羌选了一家虞城最大的客栈。

    南羌洗了一个热水澡,白芷说一路风尘仆仆,总要洗一个舒服的澡,弄来了不少花瓣。

    南羌舒服的在浴缸里睡了过去,门外的白芷突然肚子疼痛,往屋里说了一声就急忙忙的跑去了茅房。

    怀清正好提着一只烧鸡回来,敲了敲门,间屋里没有回应,就推开门自己走了进去。

    怀清进了屋,唤了一声,屋里寂静的无人,走近内屋,隔着薄纱,地上脱了一地的衣裳。

    怀清抱着烧鸡,大大咧咧的撩开帘子,看见青丝半挽,面色红润闭目酣睡的南羌泡在一个浴桶里,浴桶上面铺了不少花瓣。

    眉目如画,薄唇红润,怀清这才细心看了南羌露出的脖子,脖子平滑,锁骨若隐若现。

    怀清愣了一会,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脖子喉结,怀清突然瞳孔慢慢张开。一张嘴大得能塞鸡蛋。

    怀清呼吸渐渐沉重,南羌眉头一动,怀清紧忙蹑手蹑脚溜了出去。

    怀清回到自己房里,将房门哐当一下关了起来,司佰坐在茶几旁看书,稍稍抬起眼看了一眼面色潮红的怀清,目光落到怀清手中的烧鸡。

    这面是通红满头大汗的,买个烧鸡还得要跟别人打架不成?

    怀清将烤鸡扔给司佰,自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脸不可思议。

    片刻又觉得先前自己已经是知道她是女儿身,这也是情理之中,有什么好意外惊讶的。

    片刻怀清又觉得,可先前以为她是女儿之身,后来也不信了啊,这哪有女子这样的?这一路来与他勾肩搭背,称兄道弟满口荤话……这杀人不眨眼的……女子……正常的女子有这样的?

    从酆州城一路来,怀清好不容易以为南羌是个大老爷们。

    这一会娘们一会爷们的,怀清也面色就像打架一样,一阵青一阵红。

    南羌在房里醒过来,打了哈欠起身自己更换衣裳,出门就踢了怀清的门。

    南羌见是司佰开的门,面色变得和缓一些。

    南羌探着脑袋:“臭道士呢?”

    司佰指了指床,怀清此时躺在床上,刚闭眼,就被南羌进来扒拉坐了起来。

    怀清打着哈欠,装作满脸困顿,司佰看了一眼:“刚刚他还精神焕发,这困倦神色他是装的。”

    怀清目光如炬盯着司佰,恨不得把这小兔崽子撕成两半。

    怀清往床里头退了退,跟南羌保持着距离。

    “你找贫道是有什么事?”

    南羌伸手去脱怀清的道袍,吓得怀清死死护着。

    难不成,刚刚她是装睡,这一路上她垂涎自己美色已久??

    怀清一脸戒备看着南羌,司南羌恼怒伸手拍了怀清脑袋:“赶紧换衣赏,这虞城的青楼的小蛮腰,花酒小爷都没尝过!快点,磨磨唧唧的。”

    怀清半推半就的被南羌一路送去了虞城最有名的青楼,花鸳楼。

    花鸳楼老鸨一见来了两个俊俏生面孔,衣着打扮也不像是没钱的主,一招手,一堆莺莺燕燕簇拥上前,这一个个施了粉黛的鹅脸秀眉,一对对白花花大胸脯挤了上去,南羌好快活的左右拥抱,笑的春风得意,还不忘看了一眼怀清,那眼神,说是流氓色胚也不为过。

    怀清伫立在原地,脸上苦巴巴的,这边姑娘扯衣袖,那边姑娘拉衣领,怀清忙着打开那些伸开的玉手忙的打转。

    怀清随后进了厢房,看南羌快活的躺在软榻上,由人剥果子,送美酒,一腿抬起,一手搭在腿上,头上青丝全盘起,衣领遮住修长脖子。

    怀清此时看着南羌,只想破口大骂南羌是个混账东西。

第69章 是个混账东西

    南羌看着杵在那跟木头似的怀清眉头一抬一跳的。

    花鸳楼的姑娘明明是腰好,样貌好,这里的酒菜也不差,这一路上斋了这么久这臭道士未免太过挑剔。

    南羌才不管怀清怎么想,自个端起一壶酒,这一双水嫩嫩的手轻轻的捏在大腿胳膊上,那酥酥麻麻的感觉,快活似神仙呐。

    南羌惬意的躺在榻上,刚刚睡了一会,这会又起了困意,打了一个哈欠。

    南羌这一杯一杯的进肚,不到一个时辰打了个响嗝,吐了一酒气,脸上熏红,在那调戏着花鸳楼小花魁。

    南羌摸着一花魁下颚,一路盯到鼓起来的胸脯,痞气一笑,勾了勾小花魁的细腰,话里吐着酒气:“今晚你跟小爷睡好不好?”

    怀清看着南羌已经有了醉意,自己坐在那里喝了一肚子闷酒,南羌这话一出,怀清立马在口袋里掏出一定银子放在茶几上:“今晚你们只管伺候好这位公子爷,这账算我的了!”

    几个花魁看见银子,眼里冒着青光,看见南羌又是俊美公子哥,这等好事,怎能落下亏。

    南羌醉得不省人事,怀清看着一群花魁扶着南羌回房,蹑手蹑脚跟在身后。

    怀清站在房门外,屋里,一群如狼似虎像是饥饿许久的盯着南羌就像是看羔羊,三除五下就把自己跟南羌扒得只剩里衣。

    这一双双白花花的手不停在南羌身上摸来摸去,南羌醉过了头,嘴里还一直呵呵傻笑,还不一边解着自己的衣裳。

    怀清在门外数着时辰,果然不出几刻时辰,屋里就传来一阵阵惊叫。

    随后一个个花魁脸上像扣了一盆屎尿,眉头紧蹙一边扒好衣裳,面面相觑。

    胆大的还过去撩开南羌上前的衣裳,戳了戳,然后浑身颤抖的朝着众人点了点头。

    仿佛在说:“老娘确认过了,是个女的。”

    几人败兴,比较有年纪说得上话的,面色不虞,一把扯好自己滑落到肩膀上的衣裳,一边咒骂:“这个老娘可不是强项,这银子老娘赚不来,各位妹妹要是尽兴就趁早吧。”

    说完扶着发鬓上金钗出门,出门看见怀清还不忘嫌恶的看了一眼。

    这领头的打了退堂鼓,顷刻屋里的人也纷纷散了出去。怀清现在门口一个一个打赏了银子,关进了房门,自个在隔壁房里等着。

    南羌次日清晨醒来,看见自己衣不蔽体躺在床上,衣服散了一地。

    南羌慌神片刻,径直坐了起来,抓头挠耳,敲打脑袋半日也没想出什么。

    南羌咬着手指,胸口越来越剧烈……

    果然只带那臭道士不带白芷会坏事!

    怀清捏准时辰来敲门,南羌吓得紧忙穿好衣裳,打开门看见怀清一脸不怀好意笑,笑得都咧到耳后根去了。

    怀清看南羌脸又黑又臭,怀清偏偏不知死活的戏谑道:“怎样昨夜春风得意,今日是不是觉得浑身舒爽,容光焕发?”

    南羌咬牙切齿:“那是自然。”

    怀清一副我懂我懂的神色,拉着南羌在一旁低声说道:“我都打听过了,这花鸳楼的姑娘,只要钱给足了这是一定能办得妥妥帖帖的,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上到未及冠少年,下到年入花甲的老翁,这是个个叫好啊!”

    南羌一手紧握,薄唇紧抿,硬是扯出一抹笑,看起来反倒有些渗人。

    怀清咽了咽口水,嘿嘿一笑:“你满意就好,满意就好。只要你满意这银子就没有白花。”

    南羌越听心里越慌,挑起弯眉,拢了拢手,怀清识趣的低头靠过去。

    “昨夜我真的睡了这花鸳楼的姑娘?”

    “那是自然,我这银子都花出去了能有假?”

    南羌心里沉了沉,清了清嗓音:“那昨夜是你几个姑娘伺候的我?你去把她们找来。”

    怀清故作惊讶:“你自个雄风如何,你最清楚不过。你难不成还要特意叫人来问一问?还是……”

    怀清盯着南羌平平裤裆,不可置信试探:“你这又雄起了?”

    南羌面色一红,恼羞成怒踹了一脚怀清:“老子叫你去你就去磨磨唧唧说那么多干嘛!”

    怀清嗷呜一声,捂着屁股腚跑了出去,怀清找来几个姑娘,南羌把怀清踢了出去,关紧房门,南羌问了一番,恨不得钻进地洞。

    屋里几个姑娘缩在一边,南羌一锋利短剑摆在桌面上,眼里阴鸷得能吃人,这些在风花雪月里见惯大场面的,自然知道眼前的人不好惹。

    带头的花魁哆嗦道:“姑娘,我们要是伺候不好,姑娘说一句话,我们用心伺候好就是,姑娘不用动枪动刀的吧?我们在这混一口饭吃不容易,你也是女子,也就更明白我们的艰辛。”

    南羌正懊恼,看了一眼那带头的女子:“昨晚见过我身子的人都在这了?”

    花魁懵懂点了点头,南羌继续问道:“那门外那个穿白衣袍的公子哥没进来?”

    花魁眼里闪过一抹似懂非懂的笑意,看的南羌很是不爽。

第70章 是个混账东西

    南羌看着杵在那跟木头似的怀清眉头一抬一跳的。

    花鸳楼的姑娘明明是腰好,样貌好,这里的酒菜也不差,这一路上斋了这么久这臭道士未免太过挑剔。

    南羌才不管怀清怎么想,自个端起一壶酒,这一双水嫩嫩的手轻轻的捏在大腿胳膊上,那酥酥麻麻的感觉,快活似神仙呐。

    南羌惬意的躺在榻上,刚刚睡了一会,这会又起了困意,打了一个哈欠。

    南羌这一杯一杯的进肚,不到一个时辰打了个响嗝,吐了一酒气,脸上熏红,在那调戏着花鸳楼小花魁。

    南羌摸着一花魁下颚,一路盯到鼓起来的胸脯,痞气一笑,勾了勾小花魁的细腰,话里吐着酒气:“今晚你跟小爷睡好不好?”

    怀清看着南羌已经有了醉意,自己坐在那里喝了一肚子闷酒,南羌这话一出,怀清立马在口袋里掏出一定银子放在茶几上:“今晚你们只管伺候好这位公子爷,这账算我的了!”

    几个花魁看见银子,眼里冒着青光,看见南羌又是俊美公子哥,这等好事,怎能落下亏。

    南羌醉得不省人事,怀清看着一群花魁扶着南羌回房,蹑手蹑脚跟在身后。

    怀清站在房门外,屋里,一群如狼似虎像是饥饿许久的盯着南羌就像是看羔羊,三除五下就把自己跟南羌扒得只剩里衣。

    这一双双白花花的手不停在南羌身上摸来摸去,南羌醉过了头,嘴里还一直呵呵傻笑,还不一边解着自己的衣裳。

    怀清在门外数着时辰,果然不出几刻时辰,屋里就传来一阵阵惊叫。

    随后一个个花魁脸上像扣了一盆屎尿,眉头紧蹙一边扒好衣裳,面面相觑。

    胆大的还过去撩开南羌上前的衣裳,戳了戳,然后浑身颤抖的朝着众人点了点头。

    仿佛在说:“老娘确认过了,是个女的。”

    几人败兴,比较有年纪说得上话的,面色不虞,一把扯好自己滑落到肩膀上的衣裳,一边咒骂:“这个老娘可不是强项,这银子老娘赚不来,各位妹妹要是尽兴就趁早吧。”

    说完扶着发鬓上金钗出门,出门看见怀清还不忘嫌恶的看了一眼。

    这领头的打了退堂鼓,顷刻屋里的人也纷纷散了出去。怀清现在门口一个一个打赏了银子,关进了房门,自个在隔壁房里等着。

    南羌次日清晨醒来,看见自己衣不蔽体躺在床上,衣服散了一地。

    南羌慌神片刻,径直坐了起来,抓头挠耳,敲打脑袋半日也没想出什么。

    南羌咬着手指,胸口越来越剧烈……

    果然只带那臭道士不带白芷会坏事!

    怀清捏准时辰来敲门,南羌吓得紧忙穿好衣裳,打开门看见怀清一脸不怀好意笑,笑得都咧到耳后根去了。

    怀清看南羌脸又黑又臭,怀清偏偏不知死活的戏谑道:“怎样昨夜春风得意,今日是不是觉得浑身舒爽,容光焕发?”

    南羌咬牙切齿:“那是自然。”

    怀清一副我懂我懂的神色,拉着南羌在一旁低声说道:“我都打听过了,这花鸳楼的姑娘,只要钱给足了这是一定能办得妥妥帖帖的,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上到未及冠少年,下到年入花甲的老翁,这是个个叫好啊!”

    南羌一手紧握,薄唇紧抿,硬是扯出一抹笑,看起来反倒有些渗人。

    怀清咽了咽口水,嘿嘿一笑:“你满意就好,满意就好。只要你满意这银子就没有白花。”

    南羌越听心里越慌,挑起弯眉,拢了拢手,怀清识趣的低头靠过去。

    “昨夜我真的睡了这花鸳楼的姑娘?”

    “那是自然,我这银子都花出去了能有假?”

    南羌心里沉了沉,清了清嗓音:“那昨夜是你几个姑娘伺候的我?你去把她们找来。”

    怀清故作惊讶:“你自个雄风如何,你最清楚不过。你难不成还要特意叫人来问一问?还是……”

    怀清盯着南羌平平裤裆,不可置信试探:“你这又雄起了?”

    南羌面色一红,恼羞成怒踹了一脚怀清:“老子叫你去你就去磨磨唧唧说那么多干嘛!”

    怀清嗷呜一声,捂着屁股腚跑了出去,怀清找来几个姑娘,南羌把怀清踢了出去,关紧房门,南羌问了一番,恨不得钻进地洞。

    屋里几个姑娘缩在一边,南羌一锋利短剑摆在桌面上,眼里阴鸷得能吃人,这些在风花雪月里见惯大场面的,自然知道眼前的人不好惹。

    带头的花魁哆嗦道:“姑娘,我们要是伺候不好,姑娘说一句话,我们用心伺候好就是,姑娘不用动枪动刀的吧?我们在这混一口饭吃不容易,你也是女子,也就更明白我们的艰辛。”

    南羌正懊恼,看了一眼那带头的女子:“昨晚见过我身子的人都在这了?”

    花魁懵懂点了点头,南羌继续问道:“那门外那个穿白衣袍的公子哥没进来?”

    花魁眼里闪过一抹似懂非懂的笑意,看的南羌很是不爽。

第71章 是个混账东西

    花魁看见南羌脸色蒙了一层寒霜,紧忙摆摆手:“没有没有!那位公子哥从没踏进来半步,他不知道您是姑娘家家。”

    南羌面色一变,花魁知自己说错了话,随后娇声娇气道:“姑娘,这是个人都有些癖好,特殊点也没什么的。”

    花魁看南羌一双眼珠子瞪圆:“胡说八道!谁说我有那个癖好了!”

    “是是是,没有,姑娘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南羌气结,这越描越黑,脑袋疼的厉害,南羌揉着太阳穴,呼一口气。

    “昨晚你们谁伺候我了?”

    几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我瞪都没伺候过姑娘,姑娘要是今日兴致高,要人伺候,也是好说。”

    花魁看着桌面上的短剑,不情不愿的硬着头皮阿谀道。

    南羌心烦意乱:“谁要你们伺候了,今日的是你们谁要敢说出去半句老子剁了你们!”

    南羌看了一个个吓得花颜失色,不耐烦挥了挥手:“出去出去!”

    南羌所幸问来问去,这里人都没很怀清说出实情,她是女儿身的事,也就这几个花魁知道。

    南羌花了一笔塞口费,几个人兴高采烈的扭着腰闹出了门。

    推开门时,怀清一个踉跄跌了进来,怀清摸了摸鼻子,看着南羌,笑呵呵道:“果然是好风姿,好精力,佩服佩服!”

    “那是自然,小爷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南羌此刻看起来真有些过度虚脱,有气无力的,神情恹恹。

    怀清上前搀扶着南羌,一边贴心关怀:“这姑娘是好,但你也得节制啊。你看你这腿软的,这腰……啧啧啧……”

    南羌憋着一肚子气,恨不得塞怀清进河里喂鱼。

    南羌强颜欢笑,刚出花鸳楼,街道上扶颂与南羌擦肩而过。

    南羌蔫头耷脑有气无力的,扶颂余光不动声色看了一眼怀清。

    怀清目光正好与扶颂相视,怀清双眸神色混浊不清。

    跟在扶颂身后的青玉正好拿着一袋肉包,抬着头往扶颂走去。

    青玉叫了一声扶颂,扶颂久久不语。

    “扶颂兄,怎么了?”

    扶颂回神,面色凛然,语态温润:“刚刚想着先生的诗句,奈何始终不解其意境。”

    青玉一笑,露出一虎牙,脸上梨涡浅浅,日光落在脸上,正是年少朝气蓬勃。

    “扶颂兄不解其意,到了京都可与闻人仲舒促膝长谈,兴许就悟出来了。”

    扶颂一身月牙色长袍,头上冠着白玉簪,面容俊美,身上淡淡雅香,如春风拂面,路上行人纷纷回头多打量一眼。

    青玉在扶颂跟前,也成了扶颂的润色。

    南羌回到客栈,白芷苦着脸上来,白芷还没问,就被南羌踹了出去。

    白芷惊愕中回神,愤愤的撸着袖子,低声嘟囔南羌没良心。

    接下来几日,南羌兴致索然,这一提到青楼花酒,面色就板着。

    在虞城休整几日,怀清又不知偷摸去干了些什么,这刚到夜里,就火急火燎回来客栈,收拾东西直奔京都。

    一出虞城,南羌就活过来了,这虞城所受的耻辱,已经过去了。

    那虞城几个花魁,这一辈子都只能待在虞城,她到了京都谁又认得出她来,她南羌依旧是一条吃喝不愁的好汉!

    眼看快到京都,白芷心里像是有万千只蚂蚁在热锅里爬来爬去。

    京都千好万好,可王爷王妃还在京都啊!这不是在老虎眼皮底下光着膀跑来跑去吗?

    这万一倒霉起来,碰上了,被王爷王妃逮着,这郡主在千里迢迢的谷峡关,公主在南淮王府,谁来救她们?

    况且一看南羌这架势,就是想把司佰塞进京都南府。

    白芷心里打着退堂鼓,一路上一逮住机会就暗戳戳在南羌跟前说这事。

    南羌听烦了,白芷也就识趣了。她家小姐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这京都是非去不可了。

    到了京都,南羌与怀清皆心生欢喜,司佰与白芷各有忧愁。

    南羌本打算在京都客栈住下,与怀清好吃好喝一顿,二人就此别过。

    南羌在客栈安置好,拉着怀清直奔闻名京都的酒楼,叫了一桌子好酒好菜。

    白芷与司佰规矩坐着,目无表情的看着不知什么时候感情变得这么好的南羌与怀清。

    明明昨晚这两人还因为一个鸡腿撕扯扭打在一块,早上进京都还一副终于解脱,两人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这会两人称兄道弟,勾肩搭背,相互倒酒,一口一个干,竟然还畅谈起这一路鸡毛蒜皮大小的事。

    白芷几不可闻叹了一声,夹了一块肉给司佰。

    司佰双眸阴沉,始终不说一句话。

    南羌微醉,给怀清倒了一杯酒,傻呵呵笑道:“臭道士,这一杯我敬你,这一路幸亏有你那钱袋子,小爷我才一路吃好喝好住好。虽然日后不再相见,毕竟小爷也是一个念恩情的人,这一杯,一定要喝。”

    怀清端起酒杯,不屑看了一眼南羌,脸上熏红也有了轻微醉意。

    怀清抓了一把花生米:“你欠我的还那有十八只下了你肚子的鸡腿!”

第73章 是个混账东西

    怀清拉着南羌在人群中猛撞冲着,南羌一双小短腿哪跑得过怀清。

    偏偏怀清拽得紧,怎么挣也挣不脱,人群里奔来一失心疯的马车,南羌一双眼瞪大,马车边上将南羌撞倒在地上。

    怀清一松手,眨眼人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南羌屁股腚的疼意一阵一阵抽着疼。

    刚刚奔疾离去的马车上挂着铜铃声还在人声鼎沸的街道清脆婉转叮叮当当响。

    南羌看着扬尘而去的马车,眼里淬火。天子脚下竟然也有人敢当街乘驾马车,这么猖狂的人,那巡城捕快怎么也不管!

    南羌下午只是吃了一顿霸王餐,就被巡城捕快追了一下午,越想越愤懑。

    “王府世子的马车也敢挡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一年过四十,满脸胡茬抑的寻常百姓路过,余光打量了一眼南羌,嘴里的话刺耳难听。

    “拦他马车怎么了,他要是跑慢半步,老子连他的马车顶都给掀了!”

    南羌揉着手腕,围着的人看笑话一样看着南羌,这人说几句狠话挽回面子,谁不会。

    刚刚飞奔来的马车直接撞到南羌腿,这腿上一瘸一拐的往人少的巷子走去。

    南羌昂头,心里烦闷,看这情形,那臭道士指定趁乱逃了。

    巷子里幽暗,远远才有一盏微弱灯光,地面上铺的都是青砖,从巷子上打在地面在霜白月色,地面下映着光。

    昨夜还想着进了京都,一定要好好搂一搂京都的美人柳腰,吃好喝好京都美酒。

    南羌不如意,连着看见巷子里那冲着她喊的恶犬都觉得十分不爽。

    南羌坐在台阶上,背上伤口隐隐作痛。

    南羌伸手去后背摸了摸,碰到后背伤口处,眉头一皱,伸手去揉着腿。

    “臭道士,敢撇下老娘跑了,让老娘逮住你,落到老娘手里,老娘非得将你大卸八块!”

    南羌一边嘟囔,拿起手里石头,砸向那恶犬,听见恶犬哼唧一声,躲进了暗处,南羌起身整顿衣衫,拐着腿在人少地方四处游走。

    白芷领着司佰,司佰走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面无表情看着白芷:“我饿了。”

    白芷肚子也应景咕噜一声响,剜了一眼司佰,委屈叹了一口气:“谁还不是一个人,说的好像只有你会饿一样。”

    白芷说完,从身上摸来摸去才摸出几个铜钱。

    白芷用两个铜钱买了两个包子,塞了一个给司佰,两人坐在一边啃着包子,看着那门前挂着两个大灯笼,人在里头进进出出。

    司佰抬头,看着“百花楼”三个大金赤字牌匾,门口站着好几个浓妆艳抹,衣着轻浮的妙龄女子在那挥着薄如蝉翼的手帕,女子叫的动听时,那一声官人娇声娇气,酥麻入骨。

    司佰只有六岁自然不知道这酥麻入骨的声音,只觉得那声音有点让人心烦。

    “那是什么地方?”

    司佰跟白芷蹲在这大半时辰,脖子手背都被蚊虫咬了好几个包,司佰实在沉不住气,语态似有质问,话里寒若冰霜。

    白芷喜欢小孩,尤其是长得好看的小孩。

    可司佰这年少老成,整天冰着脸,不言苟笑,一副主子做派的孩子是个例外。

    白芷看着司佰那脸也确实讨喜,就是脾气太臭。

    白芷心里闷闷哼了一声,大人不记小人过跟一个小屁孩计较做什么。

    白芷看着那灯火辉煌的百花楼,看着司佰的笑意都有几分猥琐:“那是你们男人都喜欢的地方。”

    司佰蹙眉,我们男人?:“你不也是男的。”

    白芷这才反应过来,看在司佰是个六岁小孩童,连解释敷衍都懒得回应。

    司佰目光落在百花楼,突然问:“恩公也喜欢来这地方?”

    白芷眼神默认,司佰看的越发入神。

    到底是什么神仙地方,他恩公也喜欢来这消遣。

    白芷可司佰蹲了一个多时辰,白芷腿脚发麻,司佰在那托着小脑袋一直打瞌睡。

    突然白芷眼里一亮:“道长?”

    迷糊睡着的司佰听到动静,一双眼睁大。

    白芷腿脚酸麻,看见怀清就像看见财神爷一样贴了上去。

    这时辰已经是亥时,京都亥时还很是热闹,丝毫没有时辰已晚的,人要将睡,打更夜歇的迹象。

    “道长,我家公子呢?”

    白芷看了四周,始终不见南羌人影。

    怀清刚撇开南羌,又碰见这个个大麻烦,心里五味杂陈,心虚的摸了摸鼻尖。

    “我刚刚在街道上与你公子走失了,正在寻他,碰见你正好,我们兵分两路,一个时辰后在这碰面。”

    怀清忽悠白芷,一个劲推着嘴里不停念叨一堆的白芷。

    白芷听清楚后,一个转身,拉着怀清的手:“道长,京都才多大,我们不用兵分两路。”

    怀清的有意图,白芷也不傻,这小姐丢了,她家小姐武功高强的,哪轮到她担忧,她反而更担心没找到南羌前她就饿死病死累死了。

    送上门来的财神爷,哪有不粘着的道理。

    这可是包吃管住行走的银票啊!

    怀清这么多日下来,早就摸透了白芷这小心思。

    怀清瞥了一眼司佰,司佰一副不乐意。

    怀清几不可闻的叹这重气,好不容易撇清一个大麻烦,这小麻烦又黏上来,真烦。

    明明出山时他师傅算过一卦,说必行虽有波折,也算顺利,有贵人相助。

    这走了大半年,走遍大周半个江山,贵人不见,这克星扫把星是一见一个准,牛皮膏似的甩都甩不掉。

    司佰对视上怀清目光,两人神色皆一暗。

    怀清的晦暗旋即烟消云散,司佰却一直低头沉默不语,跟在乐呵乐呵的白芷身旁。

    亥时末,巷子打更人铜锣一敲,手里的竹板一拍,尾声在巷子徘徊。

    南羌背后的伤口撕裂,衣衫一道深红血痕,跌跌撞撞撞,刚要摔倒,一双手指节骨分明修长的握着南羌手臂,

    南羌无力,腿脚一软入了一男子怀里。

    南羌闻道一股清雅好闻的香味,迷糊看着,还没看清脸就昏死了过去。

    扶颂看清了南羌的脸,青玉上前,推开南羌的脸,脸上错愕看着扶颂:“大闹云来客栈的那位壮士。”

第74章 有勇无谋

    怀清连腿两步,昨夜那马车突然撞过来确实是意料之外。

    他撇开南羌独自逃跑多少有些私心,南羌撞撕裂伤口,是始料未及的事。

    白芷抢过怀清手里还没啃过的鸡腿,递给南羌。

    一边是主子一边是财神爷,哪哪都不能得罪。

    同在一船上,怎么能窝里斗?

    大周南边,谷峡关六月燥热难耐。南昭坐在营帐,营帐内那大花蚊子嗡嗡响,南昭坐在一木墩上,气定神闲的看着书。

    手背上停歇着的蚊虫腹部朱红,灵苏肉眼看着蚊子膨胀的腹部破裂,那根长针依旧扎在南昭手背上,那一点朱红渗在南昭暗哑肤色,慢慢顺着手背细纹凝固。

    灵苏手里握着长剑,眉头紧锁,来谷峡关将近半个月,段琊没有丝毫动静。

    南昭沉得住气,杨副将与底下将士已经多有懈怠不满。

    南昭看书入神,顺手去倒了一杯茶,茶壶里茶水早就倒完。

    灵苏不吭声,上前拿过茶壶:“我去烧一壶。”

    “不用这么麻烦。”

    南昭拿过旁边的水壶,昂头喝了进去。

    这是昨日在泉眼打的生水,灵苏看了一眼南昭手里的书册。

    这闻人仲舒的诗词她也看过,她没多大文雅兴致,粗浅理解一些闻人仲舒诗词之意,还是不懂南昭为什偏偏喜欢她的诗词。

    兴许是大周第一女文人的噱头罢。但这大周第一女文人噱头,已经很是厉害了,灵苏是这么想着的。

    灵苏刚出营帐,杨副将火冲冲赶来,把灵苏水茶壶撞翻在地,水茶壶碰上石子哐当作响。

    南昭放下书,看着满头大汗,皮肤黝黑的杨副将。

    “郡主,巡查将士刚刚回报,发现卧虎山西边盘河有动静!”

    南昭嗯了一声,继续端着书:“知道了。”

    杨副将看南昭一副不着紧的神色,黝黑的脸上五压抑怒气。

    “郡主打算如何?”

    南昭放下书册,看了一眼杨副将,思虑片刻:“西边加驻巡查将士人手,分三百人北边河口三十丈外林子隐蔽处扎营,以防段琊从北边偷袭。”

    “郡主,我们是来剿匪的!如今先前郡主说卧虎山乃是天盛国境地,我们不能轻举妄动,更不是杀上卧虎山。如今匪贼已经落我大周境地,在我大周境地蠢蠢欲动,难道我们还要一忍再忍!我认为应该当即领兵杀他个措手不及!好让他段琊那怂货看见他娘的我大周将士威风!”

    杨副将满口唾沫星子,门外灵苏打水回来,默不作声走了进来。

    营帐里杨副将怒气满面,魁梧身子,胸口起伏颤抖厉害,胡子还沾了一丝唾沫。

    南昭低头,嘴唇微微努了努,似笑非笑,一双乌黑眼瞳看的杨副将如芒刺背。

    杨副将的心思,她怎么不知道,这底下的将士心思她也了如指掌。

    她南昭领兵驻扎在此,天下人都认为,就是来剿匪杀段琊的。

    来提缨枪当将士,谁不想一战成名,有颜面见家长亲眷族老。太平盛世,将军无勋功。那便只能剿匪厮杀,博得一番功名利禄。

    他们来剿匪,来了确是在日日望着三里外的卧虎山,畏畏缩缩在营帐。

    这等窝囊气,她南昭受得了,那是因为她是女人!

    此行,由一个女人带兵底下将士颇有不满,这些日子下来,南昭只守不攻,前怕狼后怕虎作风更让她们觉得,这女人贪生怕死,挑不起大梁!

    南昭起身,目光凌厉看着杨副将:“我长宁军训诫,军令如山,不得以下犯上,杨副将是忘了?”

    杨副将愤懑低头:“属下不敢。”

    南昭目光一沉:“既然不敢,那就按我的吩咐去做。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违者军法处置。”

    杨副将背脊骨一阵寒意,心中火苗却蹭蹭上涨。

    “郡主好大的官威!我在王爷手下多年,王爷也不曾像郡主这般傲气!郡主你莫要忘了,此次我等来谷峡关的任务,郡主是受了公主之命调动领兵驻扎谷峡关平匪乱,不是来耍耍绣花拳,纸上谈兵的!”

    灵苏看着南昭,南昭面色从容。

    长宁公主先前就说过,杨副将在南淮王爷手下多年,深受王爷器重。

    杨副将这话摆明是在骂南昭,仗着淮南王府郡主身份,有权无德,耽误要事。

    天下人都知昭阳郡主从小得长宁公主教导,兵法军规也是师承长宁公主。

    杨副将这话骂的是南昭,也是丝毫没有给长宁公主颜面。

    南昭也不恼怒:“杨副将要是没别的事,就退下吧。”

    杨副将愤懑离去,灵苏把水茶壶放在茶几上。

    “他性子这么烈,军中服从他的将士众多。”

    南昭语态平稳:“父亲向来当他是良将。敢怒敢言,与其说他性子烈不如说鲁莽冲动。不过是剿匪,不是两军对垒上阵厮杀,且就由他。”

    “你既然觉得他鲁莽,就不怕他误事?”

    南昭拿起书册,低声说道:“他不敢。”

    南昭突然抬头看着灵苏:“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与他商议此次剿匪事宜,要是与他商议,我兴许服众?”

    灵苏的心思一眼被南昭看穿,心心里惊诧,随后点了点头。

    南昭对灵苏一张如亲人如挚友,灵苏沉闷,性子冷。

    灵苏一个眼神,南昭就能察觉灵苏心中所想所思。

    南昭面色和缓:“他自认才能出众,深受父亲倚重,他视为我一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在我眼里,他有小材却无大用,我要是待他毕恭毕敬,有商有量,才是日后一大害事。”

    灵苏眼里倏尔变得凌厉:“也是,相对于这种人,一向是真凭实力说了算。”

    夜里,南昭站在卧虎山地势图前,将一小石子移到卧虎山北边。

    南昭走出营帐,帐外依旧闷热,地上石子还散着热气。

    谷峡关常年闷热潮湿,山林茂盛,常有毒虫蛇蝎伤人。

    南昭站在高处,看着南边,若是有朝一日,她能将割让一城收复回大周,也算是了却她祖母心中遗憾。

第75章 干一票大的

    南昭面色平淡,灵苏见她也没有更衣的动作。

    “段琊不过是来试探虚实,今夜下山的匪兵不多,按杨副将性子,定让他们有去无回。”

    灵苏低下头颅,若有所思:“今夜郡主要是不露面,明儿那杨鑫更要狂傲了。”

    帐内蚊子嗡嗡响,落在灵苏手上,灵苏蹙眉,眼疾手快拍掉。

    “那就由他。。”南昭淡淡道,转身去拿出一药包。

    “这是织儿送来驱蚊虫蛇蚁的,你拿回去在帐子点着。梁伯今日又送来一些桃花酿你等会拿几坛回去。我已经书信一封回去给梁伯,报了平安。”

    灵苏丰润嘴唇蠕动,他那父亲,总不知道她想要些什么,嘘寒问暖让她觉得如洪水猛兽。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我在他眼里都还是孩提,你能大多少。要是梁伯他能找到羌儿那小丫头,怕是恨不得快马加鞭把她逮回府里。”南昭揶揄一笑。

    南羌的性子,总能招人多操心,也多疼爱一些。

    灵苏暗暗庆幸,所幸还有南羌这野性子的丫头。

    灵苏结果药包,转身低头去熏炉点了起来。

    “我这还有。”

    “你有也懒得熏不是。”灵苏声音冷冷,脸上千年不变的神色,眼眸宛如有一滩春水。

    “夜了,你也早些歇息吧。”南昭脱去外袍,回头看了一眼灵苏:“我也睡了。”

    待灵苏离去,南羌躺在榻上闻着熏炉淡淡草药香。

    帐外清风在底下吹进来,南昭把玩手中匕首。

    也不知南羌那丫头如何了。

    南羌在草堆里打了个喷嚏,四周的蚊子一群群围过来,恨不得把她精血吸光,南羌一夜难眠。

    第二日南羌顶着一个黑眼,神情疲惫颓靡。

    没有银子,度日如年啊!她千辛万苦赶来京都,可不是为了当乞丐的。

    南羌看着一边伸着懒腰打哈欠的怀清。

    怀清上前箍着怀清,露出洁白牙齿:“臭道士,要不要搞一些银子?”

    南羌抻着手指头,怀清眉头一挑,推开靠上来套热乎的南羌。

    也不知是谁,昨天只让他吃剩下的鸡屁股。

    如今想到他的好处来了,他怀清是这么好使唤的人吗?

    怀清整理衣衫,清了清嗓子:“滚,贫道要是还跟你缠在一块,贫道小命休矣!先前不是说好了一进京都我们就分道扬镳,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这散伙饭都吃了!”

    白芷眼珠子一转,刚想扑上来说好话,怀清瞪了一眼白芷:“你给我站在那里坐着别说话!听见你说话,贫道就头疼。”

    白芷扁着嘴,怀清心情大好,舒畅无比。

    “行。”南羌轻扬声调。

    “公子……”白芷声音细小,惋惜又可怜。

    怀清眼皮一抬,还没来得及想通南羌打的什么主意,就听南羌阴沉凶狠道:“要是在这分道扬镳,就此别过,踏出这门我见你一回打你一回!”

    怀清嘿嘿一笑,扬着脸得意道:“就凭你拖家带口的,还想追的上我?我日后在客栈酒楼吃好喝好,要是碰见你,念在交情,赏你一口饭吃,如何?”

    南羌笑了笑:“极好。”

    白芷听闻一句极好,欲言又止,拉着司佰退到后面。

    南羌从怀里抽出短剑,还没拔鞘,怀清就脚底抹油一个劲想溜。

    南羌扬唇一笑:“臭道士敬酒不吃吃罚酒,久了没揍你皮痒了是不是!”

    南羌一垫脚,伸手拽住怀清右腿,怀清也机灵的一转身,用力踹了一脚怀清胸脯。

    南羌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你敢踹老子!”

    怀清回头看了挑衅看了一眼南羌,人离有一丈远。

    怀清最自傲的就是他逃跑的本事,金蝉脱壳啥的,要论逃跑,他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人在江湖混这么多年,没点本事,怎么立足。

    南羌眯着眼睛,将短剑扔了回去,怀清机灵躲开,短剑一个回旋南羌握着短剑。

    南羌拿起一块不起眼的石子弹了出去,石子打在怀清小腿。

    怀清吃痛,低囔:“这娘们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南羌拿起一块大石头,怀清,夺过后,拍着胸脯。

    “你他娘的,这么大的石头,你是想要老子的命吗!”

    怀清一路逃一面回头冲着南羌骂道。

    南羌掏出长

    南羌掏出长鞭,像是玩腻了一样,眼眸一沉,跃起挥出长鞭把怀清腰身环住,一拽,把怀清活生生拽了回来。

    不远处的白芷与司佰在门口看着,司佰声音糯糯道:“恩公好厉害。”

    白芷倨傲点了点头:“也就一般般厉害。”

    司佰昂这头:“分明是很厉害,什么就一般厉害。”

    司佰话里冷刺,抬头看白芷眼神带着几分嫌弃。

    南羌拽着南羌回走,怀清恼羞成怒:“诶诶诶……松开松开!你捆着我算什么英雄好汉。”

    怀清想骂的是:这臭婆娘快给老子松开!

    南羌回头看了一眼怀清,怀清背后冷嗖嗖的,语态温和不少:“好歹,咱两也算是同生共死过,我还救了你两回,你这这不能恩将仇报啊!”

    怀清见南羌不理会他,急了眼:“出来行走江湖讲的是义气!你要是敢忘恩负义是要被江湖唾弃的!”

    南羌依旧不理会怀清,等怀清嚷嚷累了,南羌上前抬着怀清下巴。

    不得不承认,这臭道士还有几分姿色。

    可惜就是个流氓胚子,油腔滑调,满嘴不实诚。

    南羌打量的眼神,让怀清心里发毛,这凶狠的毛毛丫头该不会是看上他美色,馋着他身子吧?

    怀清眼里那点思绪万千变化,怀清一眼窥探出来了。

    “你这臭道士又憋着什么坏屁。”

    白芷上前:“道长,要不你就从了……”白芷拍了一下脑袋,堆着笑:“要不就答应了我们家公子的要求。一起搞点银子,这喝酒吃肉逛青楼还有个伴不好吗。”

    她白芷啥都可以,就是不能吃苦。

    怀清与南羌相视,都想到了在虞城花鸳楼,南羌“白睡”的那一晚。

    南羌心里发虚,干咳一声,在怀清手臂掐着一块肉。

    “怎样?答不答应?”

    “答应答应!都拿刀子架在脖子上了,怎么能不答应!”怀清疼的嗷嗷直叫。

    南羌拍了拍怀清肩膀,亲自给怀清松开长鞭。

    南羌转过身,嘴唇差点贴在怀清耳垂:“别想着逃,就你那些下三滥的招数和小伎俩,我早就摸透了。”

    响午时分,南羌跟怀清在京都逛了一圈。

    南羌停在高府大门,司佰低声问了一句白芷:“这也是恩公恩人的府邸吗?”

    白芷瞟了一眼高府牌匾:“这哪门子恩人,这是仇人。”

    司佰一双乌黑小眼旋即冷如寒霜,一双眼盯着牌匾。

    南羌翘着手,怀清看南羌不挪步子,顺眼看去。

    “就这了。”

    怀清摸不着头脑:“什么就这?”

    须臾怀清一个激灵,拽着南羌走了几步:“你疯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府邸?这这……你还想不想活命了。”

    “高家啊。”南羌回头看了一眼牌匾。

    “这是先太师的幼子高兴湛的府邸,里头住的可是大官,活的不耐烦了你。”

    怀清扯了低声念叨,南羌昂着小脸:“就他了!你干不干?”

    南羌眼光凌厉,怀清甩了甩道袍,满脸不情愿。

    夜里南羌在破屋里,怀清手里提着一只大肥公鸡。

    “这方圆十里的鸡都被你偷光了。”

    南羌揶揄,白芷小跑过去谄媚说了几句辛苦话,接过鸡就跑了。

    怀清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去看这每回吃都是吃鸡腿,还在那说风凉话的人。

    “我刚刚路过一家赌坊,在里面大捞一笔就够我们在京都大吃大喝半年了。这赌坊老板这几年做了不少亏心事,这手里沾了几条人命,又是偏信风水命理之人,我觉得,这赌坊可以下手。”

    怀清一边说一边看着南羌神色,南羌挑了挑眉头。

    “那就两家都做了。”南羌思虑片刻认真道。

    “两家?哪两家?高家吗?”怀清心里一半狐疑一半悬着。

    南羌仰着脸,翘着二郎腿,一副汝,甚解我意。

    怀清吸了一口气:“这高家!”怀清拍了拍大腿!:“这高家……这高家大富大贵有权有势,稍有不慎,你不要命,我还要呢。”

    南羌招了招手:“你放心,我有万全之策,保证咱两功成身退。”

    怀清凑过去,南羌在怀清耳边说了一堆,坐在不远处的司佰耳力好,听得一清二楚。

    怀清挑了挑眼眉,一双眼半眯:“啧……这高家死了一个嫡出公子,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南羌坦然:“我路过南淮,对这高家公子杀人放火被南淮辛大人大义灭亲,将这高家公子发配边陲,那高家公子还没出南淮就暴死荒郊的事听了一耳。”

    怀清看南羌说的风轻云淡,说的好像这事不是她做的一样。

    怀清白了一眼南羌:“也不知这高家造了什么孽,惹上你这样一人物。”

    怀清这话南羌听起来,大抵觉得怀清觉得她盯着高家下手一事太过执着。

    南羌抖了抖小腿:“这银子谁会嫌多啊。”

    南羌掉进钱眼里的小财迷,怀清见识过,她那小婢女贪财多半是在她身上学来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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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9694/ 第一时间欣赏骄臣最新章节! 作者:三三七年所写的《骄臣》为转载作品,骄臣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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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臣介绍:
都说南淮王府庶出三小姐,纨绔霸道,跋扈乖张。
就是这么一位让人闻声色变的人物,于夜里三更,脑子一热就束起长发,换上男装带上长鞭还有那絮叨的小侍女,留下一纸书信,又爬墙逃了……骄臣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骄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骄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