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逃命
离渊一手将南羌抬起,南羌慢慢离地,呼吸越来越困难,越来越急促。
“就凭你,还想要我的性命。”离渊满口不屑。
离渊得意忘形的时候,南羌趁他不注意从后面腰带费尽力气拿出一包粉末。
南羌将粉末扔到离渊脸上,离渊闭着双眼,刚想用力快刀斩乱麻,活活把南羌的脖子给扭断。
离渊突然觉得浑身软弱无力,变得头重脚轻起来。
南羌感受到他慢慢松开的手,南羌脚落地的时候,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气。
南羌转身就去把门给锁了起来,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拿出一条绳索把离渊捆住。
南羌把椅子拖出来些,坐到离渊对面,伸手去揭开他的面具。
“果然是你。”
“你逃不出这里的。”离渊声音像是嘲笑,语气十分肯定。
“逃不出?脚就在我的身上怎么就逃不出去了??”南羌问道。
离渊紧抿着嘴,没答话,眼光里像是能吃人一样盯着南羌。
“咱们好好聊聊天如何?”南羌费了好大劲才缓的过来。
“说好听的就是聊聊天。说难听一点的,就是严刑逼供。”南羌笑道。
“难不成你还能在这里把我杀了。”离渊两只手紧攥着椅子扶手。
“是你杀了我师傅?为什么要杀他?”南羌接着问道。
“跛脚七?”离渊风轻云淡吐气如兰:“原来他是你的师傅。”
“我没杀他,杀他的是你。是你让他牵扯进来,深受其害。你口口声声说替他报仇。你难道不是他最大的仇人?据我所知跛脚七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小娘子是吧?”
南羌喉咙干涩,嘴角微微上扬,不屑,鄙夷……还有愤恨。
敏锐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离渊是恶鬼,绝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这个时候特意提起,怕是早就所有事情都知道了,是想让她投鼠忌器。
“你觉得,我今天一定杀不了你吗?”南羌舔了舔嘴唇。
“你怎么知道我哪怕是拼上性命,也会要了你的性命。”
过份的恐惧,让离渊慢慢惊惧……:“值得吗?”
“值……当然值得。”南羌露出诡异的笑容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那我的脾气你该不会一无所知吧。”
“我今天晚上就算走不出这里,我一定也会让你去阎王爷那里报到。”
南羌伸手按在离渊肩膀上,离渊顿时浑身抽紧僵硬,明显没有刚刚的轻松。
南羌抬起手,在离渊肩膀慢慢拍了两下。
少片刻,南羌拿起桌面上的冷茶,一下子到离渊脸上。
离渊脸上满是茶叶渣子。南羌一巴掌打掉离渊奇手里的是尖锐细片。
南羌面目突然一变,抓住离渊的头发,揪得他仰起头,另一只手端着杯子,将旁边刚刚煮沸的水灌进离渊嘴里。
离渊连咳嗽都还没来得及咳嗽。面目痛苦的扭在一块。
南羌将水壶扔到一边,怒声道:“说!到底是谁给你命令,买南淮王的命?!”
“”离渊看起来不像刚才那样恐惧,反而笑了笑。
那被烫的又红又肿的嘴唇,跟脸上那块腐烂掉的疤痕,尤其刺目。
“不说是吧?”南羌笑起来。
“我知道,我说出来,你会信吗?”
“”南羌从离渊的喉咙往下看着他脖子上的大动脉。
离渊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天盛国国主。”
“天盛国国主?”南羌笑问道。
“你不信?”
“为什么没掩过去?”
“受人钱财,替人消灾。”离渊目光闪烁。
铁骑面色敛了敛,一声喝下:“带走!”
袁春望看着不远处的南昭,南昭负手而立,一身衣袂轻飘,眼眸里沉着镇定,铁骑在南昭跟前双手抱拳,南昭无言点了点头。
春棠居,长宁公主手里拿着小吊炉,小吊炉上的仙鹤栩栩如生,精细小孔里冒着白烟,白烟在屋子里慢慢飘荡开来,屋里弥漫丹丹芍药香。
“公主,郡主来了。”慕嬷嬷迈着轻步走了进来,长宁公主将小吊炉放到桌面上:“知道了,让她进来吧。”
近八月,屋外蝉虫鸣叫不如六月聒噪,照在台阶上,门外两个小丫鬟站在阴凉一边,看见南昭轻轻叫了一声:“郡主。”
南昭摆了摆手,衣袂跨过门槛,慕嬷嬷随后从屋里出来,微微福身,处了门口看了一眼,两个小丫鬟就识趣退出门口,走到不远处守着。
“走了。”长宁公主淡淡道。
南昭走了上去,坐了下来,端起茶碗:“走了。”南昭一顿:“铁骑亲临上门。”
长宁公主眉心一拧,随后慢慢舒展开来:“靖远王始终下了这一步棋,你父王母妃不日便能回南淮。”
“祖母这话是?”
长宁公主长吁短叹:“要不是靖远王,谁能将一个密谍司司首轻而易举带罪在身,如今朝廷,豫王死了他曾经那些旧心腹就是寻求庇护的无林之鸟,江北治倒了,你说朝廷那些臣子们何人欢喜何人愁。”
南昭沉吟须臾:“靖远王所为,为的是大周江山。”
“身为臣子哪个口里不是说为了江山社稷,为了替君主分忧,哪个又说自己有私心。赵载为的是自家天下,这样的君主,若是身体康健,兴许也是我大周之福。
只是,他能撑多久,我这把老骨头又能撑多久,昭儿,我南淮安稳多年,眼下局势,杀豫王,杀江北治朝堂,后面一群人窥觊许久的人伺机而动,恨不得取而代之。我已经写信去京都,叫人此事结束后,将羌丫头带回南淮。”
”密谍司司首空缺,陛下必然会让人补上司首一职,袁春望如今涉罪,严淞与丞相私交慎密,严淞手下罗海密谍司掌使,孙女查到他与靖远王府和丞相府一直暗有联系。”
“中枢小侍郎丘克功,骏州刁之大,虞城邢先甲,京都禁军都统之弟单日云都能与严淞争一争,靖远王自然会选一合适之人,那人不一定是忠臣,但定是可为他所用的人。”
“选臣不忠,必然留下无穷祸害。”南昭道
“臣子忠不忠,取决君主如何看,由陛下说了说。”
京都大牢里,罗海解开铁链,南羌与怀清眼睑微抬,欣长睫毛微微颤抖:“这是?”
第300章:讨命
二更天,南羌束起头发,拿着长鞭到了百腾阁门口。
南羌到了门口,门口外面的小厮颤颤紧紧的站在一边。
花奴花枝招展地走了出来。侧身让南羌进,花奴目光从南羌上下打量着。
“怎么你们百开门做生意,这是有生意送上门来,你们还不做了?”
南羌将一大袋银子央到桌面上。花奴忍着一口气敢怒不敢言。
“不知道三小姐今天来是做什么生意。”
“你管我。”南羌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就你们这种小虾米也敢接我的生意。”
“你!”
南羌没留意到花奴的目光,左右看了看,指着放在最边边那张,看起来花纹雕刻得十分精细的凳子。
“把它搬过来,我就要坐那张凳子。”
“上楼上雅间吧。”花奴说着。
南羌翘着双手,不理不会。铁定要做那张凳子一样。
花奴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厮旁边的小厮把凳子搬了过来。
凳子刚搬过来,南羌脸色倨傲的走开:“我现在想想还是上楼吧。”
花奴眉头一皱,脸上那深深浅浅的疤痕显得面目狰狞。
南羌上了楼,二楼上的人纷纷投来目光看着南羌。
一边的小厮默默地上了茶酒点心,就退了出去。
花奴一步窜起,站在南羌跟前,纤细的双手趴在桌面上。伸长脖子怒目瞪着南羌道:“你今天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有什么主意。”
“笑话,你们就打开门做生意,我上来喝点茶怎么了?我之前也是来过你们这里吃素菜的。不是说你们这里的素菜一绝吗?那就上几个你们这里的招牌菜。”
“你是来吃菜的?别……”
“我当然是来吃菜的。”南羌打断花奴。
花努力,双手的指甲都要嵌入肉里面。
“要是来吃饭的恕不招待。”
南羌看着时辰差不多了站起来,时,旁边的人也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
没过多大会儿,南羌把一快金条拍到桌面上:“让你们阁主见我。”
“想见我们阁主,三小姐是想要问些什么吗?。”
“我想问些什么关你什么事。”南羌还继续呢喃:“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一脸的疤痕多么吓人。这大晚上的出来晃悠也不怕别人以为是见鬼了。”
花奴刚刚一直在极力隐忍,南羌三言两语就把她的怒气挑拨了起来。
“你别不知好歹,这里是百腾阁。”
“这里要不是百腾阁,我还不进来了。”南羌翘着二郎腿。
“去把你们格主叫出来。”南羌声音变了变。变得有些严肃。
“我们阁主,哪是你想见就见的。”花奴撕破了脸皮旋即换了一副面色。
花奴阴沉着脸,面色很是不好。南羌看着花奴还有两三步就要转身拔剑,一个丫鬟突然进来。
外套抬头看向南羌,迎着南羌的目光又低头看着花奴,附在花奴耳边轻轻呢喃。
也不知道丫鬟到底在她耳边说了一些什么,花奴圆瞪着眼,一张脸惨白如纸。
花奴嘴唇哆嗦:“就算你进来了,我也不会让你踏出这个门。”
南羌这是不屑笑了笑:“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你们百腾阁一向看着钱,我有的是银子。”
“那看看你还能风光多久。”花奴目光变了变。
“这世界上哪有常青树不倒的。”花奴尖酸刻薄的补了一句话。
南羌心里不安,但还是将所有神色都隐藏在心底。
南羌看着花奴,这句话却是跟旁边刚刚来传话的那个小丫鬟说的。
南羌移步一路上了阁楼,阁楼静悄悄的,灯光昏暗。
南羌被请进一房间,房间里面灯光突然变得亮堂起来。
挡住里面视线的是一面巨大的屏风,南羌刚想走进屏风里面。
花奴伸手就把人拉了下来,南羌面色变得凌厉,花奴看南羌面色,惊恐油然而生。
花奴见南羌抬起手,吓的从嗓子叽了一声,往后连退了两步。
南羌眼睛微眯,她的剑藏在衣袖里,花奴见识过她的厉害。
只要南羌靠半步,花奴就想起那种全身骨头错位的痛感。
就浑身上下的发寒,骨头里都觉得有疼意。
“我只是抬个手挠挠痒痒,你这么怕干什么。我又不是会将人生吞活剥的怪物。”南羌一脸笑。
南羌这模样比地狱里面的罗刹还要恐怖。让人胆寒心惊。
跟在南羌旁边的丫鬟小厮已经悄悄往后退了退,就连花奴也不自觉地往后移了一下。
“让她进来吧。”屏风里面突然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花奴即便是在不情愿也要垂首让了让南羌进去。
南羌过去,站到离渊面前,笑吟吟道:“百腾阁阁主,大名听得耳朵都起茧了。今天第一次见,不过如此而已。”
“你,你放肆!”花奴话是怒斥,脸上眼里,却是浓烈的不安与愤怒。
南羌突然从手臂里掏出一把刀,刺在花奴手臂上。
花奴错愕,里面的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离渊声音淡淡:“出去。”
“阁主?!”花奴又愤懑道。
“出去。”离渊声音轻飘飘的就像是地狱里浅浅呻吟的恶鬼。
每说一句话虽然轻,但是总让人不寒而栗。
“是。”花奴看着南羌,南羌道:“顺便把我停在门口你的那个马车拖进来。我的马儿可是我花重金买回来的,要是在你们家门口丢了,就怕你们赔不起。”
花奴捂着手臂,面色苍白,血顺着她的手臂,染湿了她的衣裳。
地板上全都是殷红的鲜血,没走,几步就有一滴。
南羌眼神冷漠丝毫没有一丝心疼。看着跟前的离渊,也像是看着骷髅一样。
离渊咳了一声,南羌道:“看来阁主的身体不是太好。”
离渊压根就不理会。低着头继续做自己手里的事。
“今天你来何事。”
“听说你们百腾阁什么都能买,我想要买你的性命。”
离渊嗤笑,声音像是浸泡过冰霜一样,冷得刺骨。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想拿我的性命。”
“无冤无仇?”南羌轻蔑戏笑:“那天晚上在阮家大宅的,是你吧。”
离渊眉头一皱:“看来我当初就不该留着你的性命。”
“你现在也可以不留啊,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而已。”
哐当……哐当……当……当……
眼前的桌子被掀开,南羌一手掐着离渊虎口。
离渊一手掐着南羌的喉咙,南羌面色通红,脖子里的青筋暴起。
第303章:
南羌也不多费口舌,直接拿起剑,手里的见一转动,我也在前面的人,后退几步,面色霜寒。
“我不会放过你的。”带头侯熊捂着鲜血淋漓的眼睛。
白芷从凳子下面站了起来,脸上的恐惧慢慢消散。
白芷看着南羌胳膊有不少的血渗可出来,忧心如焚道:“小姐,你受伤了。”
“只是胳膊上划了一刀,小伤不要紧。吃饱喝足,赶紧上路。”南羌一边说着,一边出来,把桌面上的长鞭拿走,往马厩里走去。
“小姐……”
“叫公子。”
“公子,要不我们再歇一会儿吧,你手上的伤也要处理啊,这万一不小心发起热症,赶路可就不好了。还不如现在歇一下,处理好伤口。”
南羌停下脚步,白芷这张嘴可是出了名的乌鸦嘴。
但凡她口里说出的话,八九不离十都会慢慢成真。
南羌往回走坐在凳子上面:“去找掌柜开一个房,烧一壶水上来。”
南羌在屋里将这件衣服脱去披了一件外衣。
白芷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提着一大水壶进来。
白芷将滚烫的水倒倒盆子里面,小心翼翼地烫了烫手帕。
白芷小心翼翼地替南羌擦着,伤口周围的血早就凝固成为血痂。
白芷看着伤口:“还好,这次伤得不深。还差一寸就伤到了上次的伤口。”
白芷脸上露出庆幸的笑意,递了杯热水给南羌,蹲在南羌面前,低低问道:“小姐,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直觉告诉白芷,南羌肯定是有重大的事瞒着她。
南羌这么着急赶回去,白芷拧眉:“难道是王府出了事?”
“将你那乌鸦嘴闭上。”南羌接过温水,捧在手里,茶杯的温暖,让南羌微微恍然。
这赶路赶了一夜,怎么可能不累。
“真的是王府?”
“嗯”南羌抬了抬胳膊,声音有点低沉。
南羌低头看了一眼胳膊你的伤口。胳膊被刀划了一刀,伤口虽说很浅,但也会影响赶路。
南羌吞了一点粒解毒丸,白芷将药粉倒在门口处
“小姐要是疼可以说出来。”
南羌眉头一紧:“这点小伤疼什么疼,赶紧收拾完,赶紧上路。”
“小姐你经常说这话不吉利。哪有上路的,说的是赶路。”
“嗯?”南羌闷声。
“这会儿真的走不动了。要不我们都先歇下吧,歇一会。
等过一个小时再赶路?小姐我真的走不动了。”白芷委屈巴巴看着南羌道。
“况且我们走的是近路,这比官道要近一天的路程。”
白芷见南羌捧着茶站起来,忙跟着站起来问道:“小姐,如何?”
“那就歇两个时辰。”南羌看着白芷,她的脸上也早已经倦容满面
“好勒。”白芷一脸干笑。赶紧上前把床铺被褥都铺好。
她就是心疼南羌,赶了一夜的路,刚刚受了伤,现在难得能歇下来。
“我再去打点水来!”
“不要乱出去,刚刚那群人一看就是这里的地头蛇,来头不小。你要是出去碰见他们免不了要吃亏。”
南羌一边说,一边挥着手,示意去睡一会儿觉。
南羌一碰到床就睡了下去,两个时辰就起来了。
白芷还以为他一睡就能睡到天亮,白芷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伤口没肿,也没热症,看样子刀上没抹毒。”
南羌显然是有些后怕。
南羌心里松缓下来,进屋包扎了一下,伤口又换了一件衣服。
白芷弄了满桌子酒菜,在南羌休息的时候。白芷可谓是忙前忙后。
人刚刚坐下来准备吃早饭,南羌这一桌子的酒肉顿时索然无味。
“小姐,你不吃一口垫垫肚子吗?!”
“不吃了,一碗汤等会就赶路。”南羌道。
“哦。”白芷这时候也不得不点头。
南羌坐上马背没敢停下来,一路狂奔,绕个圈子,
一个偏僻的小城,城门楼有个更夫蹲在大路上走着。
南羌停了马,刚想问路,打更人就道:“公子,前面的路是很险峻的。而且前面不远处就是悬崖,这天慢慢暗下来了,你赶路得小心一下。”
南羌还是没敢停,路过小城,看着看热闹的人多了,南羌牵着马一心想穿过人群。
手里握着长剑,手臂上的血顺着长剑一路滴在地上。
金色的剑柄上黏糊糊血淋淋一片,那阴柔的眼里闪过一道寒光。
黑头壮汉看着天就快亮了,心急如焚,带着几个心腹策马急奔出府。
就在竹林里,黑头壮汉碰见被围着追杀的南羌。
马蹄惊叫刺破蒙蒙亮的天空,黑头壮汉看着南羌从头发顶上拔出几根钢针,黑头壮汉目光寒冷。
黑头壮汉拔出长剑跳下马,杀了进去。
南羌看见黑头壮汉,头一次觉得他是这么顺眼。
南羌精疲力尽,最后看了一眼白芷,白芷一跃而起,两人坐到马背上,策马奔腾离去。
黑头壮汉跳上另外一匹马,一双令下:“其余人在这里,一个都别留活口,你们两个跟我走。”
南羌小腹疼痛剧烈,南羌贴在白芷身后,大汗淋漓面色惨白。
白芷回头看了一眼南羌,南羌虚弱道:“我没事,快回密谍司。”
南羌浑身发软发烫,白芷咬着牙,马儿刚跑不久被什么绊倒,白芷一手揽着南羌的腰,落地时警惕的看着四周。
“看你们能跑哪去。”
南羌循声看去,小娘子迎风而来,一身粉色薄纱衬得身姿曼妙,在林子里宛如万绿丛中一红。
小娘子手持利剑,南羌连连后退。
“你们百腾阁是没人了吗?竟然派你这么一个娇艳欲滴的小娘子来,你死了,这百腾阁还有哪个能拿出来撑门面?怕是你们百腾阁那些熟客们都不去,百腾阁损失不少啊。”
南羌嘴贫道,小娘子面色一变,南羌提起脚边的泥沙,小娘子一个后仰翻。
“不想死的赶紧滚,今天我可没有功夫跟你在这里耗。”
小娘子闻言:“事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
南羌抽出长鞭。朝着小娘子腰间甩了出去。
“臭小子!”南羌一声呵下,白芷吃着剑从后面偷袭去。
南羌趁小娘子一分神,长剑啪的一声打在小娘子的脸上。
小娘子闷哼一声,反而回了神,抽出腰间的丝带,丝带朝着南羌飞去。
南羌祭出长鞭,将小娘子的丝带紧紧地纠缠在一块。
南羌用力一抽,小娘子从半空掉在地上,南羌拖着走了好几步。
南羌一跃而下,整个人压在小娘子身后。
“今天在阮家杀我们的人,是不是你们百腾阁的人?穿素色衣衫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小娘子面朝黄土,许久不语。南羌心里像是有一道无名的火在上蹿,上次师傅的痛意还有恨意全都从眼星子里迸了出来。
南羌手指灵活的在小娘子身上游走,手指所到之处,小娘子像是被无数根针扎了下去,疼意不断地从肉里钻进骨头,又从骨头里传遍四肢百骸,小娘子哀嚎不断。
南羌手腕不停的扭转,在小娘子的手腕骨用力一顿,只听见骨头清脆的响声。
南羌捏着小娘子头颅,低身附在小娘子耳边:“想死?我一定会好好留着你的命,让你受尽千刀万剐,让你生不如死。”
第304章:截杀被困
清晨的南淮王府,南淮王府家书到南淮王府门前,送信小厮报了一下,王府小厮急忙忙把信送了去春棠居。
这时候来信,一定是有要紧的事。眼下南淮王已经启程归南。这信应该就是南淮王写回来的家书。
梁伯听闻,撂下手头上的功夫,一路小跑到去了春棠居,半句碰见灵苏,又追着灵苏后面跑。
“丫头!”梁伯那大黄牙露出来,神色激动追了上去。
小厮趁机急忙忙溜了,就怕梁伯逮住他就追三问四。
梁伯呆滞片刻,回头一看,两边不近,眉头一蹙,追了上春棠居那。
“信呢,是不是王爷寄回来的,还是三小姐?”
慕嬷嬷正出来,越过梁伯,语气冷淡:“要紧事,别一天到晚在哪上蹿下跳,老不正经。”
梁伯面色微妙:“要紧事?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慕嬷嬷倏尔一变:“能有什么大事?这一天天的。”
慕嬷嬷急忙忙离去,梁伯坐在亭子里,看着手里那片橘黄树叶。
慕嬷嬷进了长宁公主屋里,长宁公主正闭目养神,但气氛有些凝重。
“公主。”
长宁公主略略一惊:“嗯?”
慕嬷嬷牵强一笑,“公主有烦心事?”
长宁公主看了一眼慕嬷嬷,眉头更深:“心里不大舒服。”
慕嬷嬷将书信递了过去,长宁公主拿起来细看:“快,快拿着这块令牌,加急去护送王爷回南淮!”
慕嬷嬷哪看过长宁公主这样的面色,长宁公主面色惨白。
“公主。”慕嬷嬷担心道。
“快去!”长宁公主握紧手掌心,用力锤了一下桌面。
“婢子这就去。”
慕嬷嬷不敢踌躇片刻,桌子上熏炉香烟袅袅,长宁公主面色由白转红。
外头风吹进,放在桌面的书哗哗声一连翻了数页。有一些还飘落在地上,显得有些狼藉。
今日的风,格外凉快。长宁公主的心里却如火烹油。
长宁公主看着桌面上的平安扣:“羌丫头,羌丫头……”
南昭闻声赶来,慕嬷嬷拿令牌这么大的事,自然瞒不住南昭。
“祖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长宁公主面色苍白如纸:“羌丫头信中说,你父王在回京途中怕是有难。”
“羌儿,羌儿怎么知道的。”
“信中说,她是在鬼市打听到的。鬼市得来的消息,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鬼市都知道,怎么我们这里一点风声都没有。”
长宁公主叹了一声:“但愿是其中一二假的。”
“那羌儿呢。”
“羌丫头……”
“父亲母亲走的是官道吗?”
“是走官道。我已经让人拿了令牌去调动一路暗卫。要是赶得及,你父亲母亲定能平安归来。”
“祖母,到底是谁要杀父亲,靖远王?”南昭说出后,连自己都不信。
“不可能……靖远王怎么可能杀父亲。”
长宁公主显然也是还没想出是谁……
没有月色,天昏昏沉沉,天亮后看着黑云压下来,远远看去,死寂一片,狂风吹的树枝唰唰做响。
不一会,雨淅淅沥沥的下着,雨水冲刷破屋瓦片声音,打在瓦上声音嘀嗒声。
破庙里四处漏水,雨水滴在南羌脸上,南羌惊醒过来。
南羌躺着,耳听八方,突然坐了起来。
“过了多少个时辰了?”
“小半时辰。”
南羌拿起一边的长剑,白芷惊呼:“小姐,去哪?”
“赶路。”
“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你手臂还有伤。”
白芷眉头打颤抖,她吞了一颗解毒丸,面色凛然。
密密麻麻的雨水打在南羌脸上,砸得南羌脸上生疼。
白芷缩在南羌身后,衣裳湿透。
“小姐,那就是虞城官道了。”白芷扬声,声音被雨水吞没。
南羌一路狂奔,进了官道,雨越下越大。
马蹄踏在水坑上,溅起一水黄泥巴,南羌拉着缰绳,视线模糊,眼睛发疼。
南羌到了偏僻关口,听了一阵厮杀声,南羌心里一紧,加快步子。
南羌在白茫茫的雨里,看见一群人在哪,呻吟声,刀剑声,哀嚎痛哭声。
南羌赶到时,看看缩在角落满眼惊恐看着步步紧逼的一群人的婆子丫鬟。
还有一直抵死守在马车旁边的顺慈,兵马凌乱,南羌看着她那父亲,被一群人围剿。
南明崇手里握着大关刀,南羌看着那一群身穿玄黑色衣服的人。
一个个阵列有规律,手里拿着尖锐长枪短剑。
一看就不是寻常的山匪,反而更像是军营里的骑兵……
南明崇手握长刀,起身时,衣袂撒出不少水珠。
大刀一落一压,前面的人纷纷倒下。
白芷看着心惊胆战:“小姐,是王府的马车吗?”
白芷突然明白,为什么南羌一路记着赶来……
她还留她在客栈……耽误了时辰……
白芷还来不及愧疚,南羌反手将白芷扔下马“要是情况不好,赶紧跑!”
南羌抽出长鞭,眼里冒着火,一路长驱直入进了人群。
南明崇看着突然杀进来的南羌,南羌一身男儿的装扮。
看到南羌长鞭时,南明崇怒斥:“羌儿?!”
南羌哪有空理南崇明,骑着马,只杀上去。
“快走!”
南羌握着长鞭,半空腾起时,拔出头发里的钢针,衣袂落下,坐在马背上挥着长鞭,一扬长鞭,四周围的人全倒地。
南崇明本来就有些功夫在身,多么带兵打仗,熟读阵法,找出最弱的突破点,两人一东,一西杀了出去。
蜷缩在地上的仆人瑟瑟发抖,眼里绝望的看着南羌背影
“三小姐…”
马车里的宋青栾豆大的泪簌簌,在脸上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嘴唇发紫,面色苍白,嘴里哽咽不断。
“羌儿?……”
顺慈面色苍白:“王妃,三小姐来了。”
大雨滂沱,往那边一站的人黑漆漆一片,压根看不清他们的神色。
雨水打在脸上,冰冷刺骨,南羌强打着精神。
领头男子尾音刚落,身后出来一群握着长刀的黑子人又重新将两人团团围住。
长刀刮在地上,声音刺透耳膜,似勾魂鬼差步步紧逼。
那群黑衣人惊吼一声,南羌手里握着长鞭。
一把短剑从暗处飞疾而来,握着长刀一个男子手里一震,长刀落下。
南羌看大雨茫茫中走出一身影,那人不知是敌是友。
一阵阵雷声电闪,雨越下越大,山上的泥水不断滚了下来。
身后的人涌了上来,南羌握着拳头,擦了一下雨水,一脚踢起旁边的长刀。
第305章:突出重围
长刀飞快砸向那几个男子,直直插在奔向前面的人胸膛。
一大片一大片的血水混着发黄的泥水,天边轰隆隆声不断。
对面的领头一句杀声令下,那些人就像是疯了一样扑了上来。
南羌握着断剑,退了两步,后来的人杀了进来,南羌看出,那个人是跟自己一伙的。
南羌一跃而起,刚起半空,脚踝被一只有力的手活生生扯了下来。
南羌一翻身,按着男子头,伸出断剑在男子脖子里一抹。
那男子被抹了脖,鲜血喷涌,却也不慌不忙,伸手将南羌拽了下来,按在地上,一阵嘶吼,死死按着南羌,就连最后一刻也不松手。
南羌刚起身,后面的人旋即扑了上来,南羌举起断剑,往男子喉咙处用力一刺,那人才算全断了气,南羌用力一脚踢开。
背后飞来一支冷箭,南明崇长刀一挡。
南羌至今还没有看清楚来的那个人长得是什么样子,只知道他武功了得。
南羌捡起地上长刀,握着长刀,一双手在刀柄松了松,又起身,抹了抹脸上的雨水。
笑声如金属摩擦在地上,沙哑……刺耳……
随后就是脚步声踩在水声的声音,步子沉重,步伐极快。
雨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南羌闻着弥漫的血腥味,又腥又黏的味道,这味道她不喜欢。
南羌身后的人眼珠子盯着南羌和南明崇,还有那个男子。
南羌大口大口呼吸着,现在才看清楚那个男子的长相。
身材魁梧,面向粗狂,但不得不说功夫实在了得。
男子提着刀,身影一晃侧进人群,刀光剑影交叉响声打锣似的打破无声的沉寂。
南明崇则一路杀了出去,背靠着南羌。
那站着的黑子男子见南羌略胜一筹,吹响了口里的口哨。
还拿出烟火发出信号。
看来他不只是一个人,南羌突然相信在鬼市里听到的那些话。
这一群人就是天盛国派来的……
南羌死神的时候,被人出乎意料的偷袭,在南羌手臂一碰。
南羌暗暗吸了一口气,手臂上的鲜血又不断渗出。
片刻,血渗透南羌衣衫,滴落在地上。南羌痛的蹙眉,从怀里掏出长鞭,一扬长鞭,将那人的人头活活折断。
南羌眼里起了怒意,一挥长鞭鞭策在地,地上水花四溅,响声如爆竹爆裂声。
带男子见状,觉得不妙,从兜里掏出一支哨子,又吹了三声。
男子吹响哨子,哨子声音宛如野鹰婉转在空幽的山谷中啼鸣。
南羌突然好像意识到什么,他们吹响哨子又放信号弹一定是搬救兵。
“他们肯定不止,这一群人在这里埋伏着,快走!”
玄黑色的男子永远站在那里。一双幽黑的眼睛盯着南羌,伫立在那不动弹。
男子冷笑:“逃?你们即便是插翅也难逃!”
南羌手指在长鞭柄上敲了敲。南羌将地上长刀踢起来,手里拿着长枪,一把插入那男子胸膛。
地上躺着的尸体横七竖八,血顺着水在黑暗里顺着墙角边上流淌。
南羌拉回马绳,往马车里走去,看了一眼,顺慈已经爬到马车上。
南羌跳到马背上,拿起鞭子,一蹬脚,马车就晃动了起来。
乌云密布,黑压压一片,马车前挂着的灯摇摇晃晃,泥泞不堪的路上全是黄泥水。
顺慈盯着南羌手臂,坐在马背上的南羌面色苍白,一双唇皲裂结块。
“快上车!”南羌一声吼叫,白芷抓住马车,跳了上来。
南明崇与男子在断后,南羌只顾着往前走。
“三小姐”,顺慈担忧的看着南羌,更多是担忧南羌倒了,这可怎么是好。
马车里传来宋青栾的咳嗽声。
南羌怔怔回神时,南羌已经冲进了人群,随后刀剑声穿入耳里。
过了片刻,南羌看情况不妙,用尽力气的往前面走。
马儿看着前面,突然站在原地怎么也不动,南羌最后用鞭子在马背敲了一下,马一声嘶叫,扬起马蹄,但就是怎么都不愿意往前走。
南羌回头看着离着远的南明区被一群人团团围住,南羌面色沉了沉,手里绳子一拉,将马绳递给白芷。
南羌一手拿着长鞭,有些体力不支,头晕目眩。
南羌摇摇晃晃要倒下时,一群人前继后扑涌上前。
白芷急得直掉眼泪:“快走啊!快走!”白芷不断鞭打马背。
白芷手中绳子紧握,突然长吁一声,拉紧马绳,轻跃上去。
南明崇举起刀时,远处飞来一绣花针大小的针扎进南明崇手臂。
南明崇将细针拔出,一踢马,马一向上,南明崇突然觉得头晕脑胀,浑身无力。
南明崇快要倒下时,南羌上去扶着。
正当危急时刻,不远处飞来一支支利箭,黑衣人一个个人纷纷倒地。
怀清看着乌漆墨黑的的人倒在地上,鲜血眼红了整条马路。南羌眼眸一紧,南羌跃上马车,将南明崇扶上马车。
白芷看到南羌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哭的跟泪人一样。
一阵马蹄声后,南羌看到一群人奔赴而来。
看到来头的人到了马车前:“王爷,一路上的人已经清除完毕。”
南羌腿脚一软,身子渐渐沉重,昏昏迷迷睡了过去。
“太好了。”顺慈露出笑意,松开捂着小腹的手,手里全是鲜血。
白芷这才看到顺慈小腹里有一个伤口。
南羌负伤过重,到了夜里热症不退。白芷忙前忙后,背着南羌进了厢房,替南羌上好金疮药。
次日清晨,南羌醒来热症褪去,身子虚弱无力,打个喷嚏都头痛欲裂。
久雨不晴,空气里弥漫一股霉味与腐烂气味。
南羌醒过来以后看着白芷:“父亲呢。”
白芷坐在那里支支吾吾大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南羌眉头一紧,白芷松口:“王爷昏迷不醒,听郎中说好像是中毒了。等会儿我们就收拾东西回南淮。四小姐医术了得,肯定能治好王爷。”
白芷说完,南羌有气无力靠在床榻上,手不停颤抖。
她还真是命不该绝……
南羌轻轻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她是这样回南淮的。
白芷端来一盆温水:“郎中说,小姐你也伤的不轻。得好好休息休息,这段时日都不能舞刀弄枪了。”
南羌失神,敷完了事的应了一句话。
第306章:三小姐回来了
夏末的天,八街九陌的长淮街道,柳树茵茵,随风飘扬。
大街车马如龙,熙熙攘攘的,两道茶肆酒楼勾栏坊,还有那些耍杂卖艺的,吆喝声叫卖声招呼声喧闹不断。
南淮的长淮街是十年如一日的热闹繁盛。
一阵阵马蹄声起,街道百姓下意识退到两侧,定睛见一抹红罗身影策马奔腾呼啸而过,再仔细看看,那人便是南淮王府的三小姐南羌啊!
那个长淮街小霸王,堪比纨绔公子的小娘们。
街道百姓见飞疾过去的身影,又吃惊又有些畏惧,不同往常,这心底还有一丝丝欢愉。
这都多久没看见过三小姐了,看来三小姐的病是好了,他们还以为,三小姐会一直病下去。
。望着那抹红影奔来,扬起轻尘阵阵,又目送远去,一群人面面相觑,个个习以为常的笑了笑。
南羌一袭朱红衣衫,绾着简单发髻,插着一根鸡血宝石发簪。
一双桃花眼像是闪着光一样,就是双眼下有些乌青,人也消瘦了不少。
站在门口,等了大半天了梁伯看见奔来的南羌,自拍大腿,喜极而泣。
“三小姐,老梁可算是把你盼回来了。”梁伯露出两个大黄牙。
一双桃花眼微动三小姐南羌,顿时觉得疲惫消散了不少。
“老梁头。”南羌熟络的勾着梁伯的肩膀:“我那白虎你养的怎么样了?该不会被你养死了吧。”
老梁伯哈哈笑:“没有,我养的肥着呢。那脸,都快比厨房的盆还要大大喽。”
话落,南织与南昭兴冲冲出门:“羌儿。”
“阿姐。”
南羌看见南织南昭,眼眶湿润:“父亲……”
这时众人拧眉:“你是跟父亲母亲一块回来的,父亲母亲呢?父亲怎么了?”
南织看了一眼门外:“父亲呢?”
“父亲应该是被暗器所伤,中了毒,母亲受惊过度,马车在后面不敢走太快。我先回来,报个平安,织儿,你快去准备一下,等会替父亲母亲看一下。”
南织哪敢耽误功夫,急忙忙回了院里。
梁伯刚刚还笑着,现在脸上焦急如焚。
只有南昭稍稍淡定,南羌去春棠居,先给长宁公主请个安。
慕嬷嬷看到南羌,眼里绕有一丝柔情,随后又铁青着脸。
“三小姐回来了,三小姐要见公主,还容婢子进去通报一声。”
慕嬷嬷说完,就铁青着脸转身进去,把门关了。
南羌一回来就吃了个闭门羹。脸上自然不乐意。
“这千年冰块。”南羌喃喃自语,慕嬷嬷突然打开门。
“三小姐,公主让三小姐进去一趟。”
“哦。”南羌倨傲的冷哼一声。
慕嬷嬷摇了摇头,等南羌进去后,关上门,眉头又稍稍舒缓了一下。。
“祖母,是孙女忤逆不孝,让祖母担忧。祖母就算打孙女,骂孙女,孙女也不敢有所委屈。”南羌一看见长宁公主就扑通跪了下铺。
“真的?”长宁公主扬了扬语调。
南羌抬起眼睑,心里寻思,她也只不过是说一说。
祖母该不会是当真了吧?这要是真打真骂,心里也难受。
“祖母……”南羌委屈巴巴的抬起头,膝盖移动,跪到长宁公主跟前。
“罢了,你这小泼皮,这段时间也够你吃苦了,怎么还舍得打你骂你。
你这小泼皮,也不过是说两句让我开心开心,真打你骂你,这府里让你拆天了。”
南羌面色一笑,趴在长宁公主腿上:“怎么会,有祖母在,孙女哪有那个胆啊。”
南羌十分亲昵,长宁公主摸了摸南羌的头发丝。
“祖母,孙女不在的这些日子可想可想祖母您了,每天都想,日思夜想。想的孙女都消瘦了。祖母你看,我这脸,我这腰,我这屁股腚。
还有,我这手臂上是旧疤未去又添新疤,当时可疼可疼了。”
长宁公主脸上露出笑意,长宁公主突然问道:“你父亲母亲如何了。”
长宁公主一看南羌皱褶的眉头,脸色愁苦,就知道大概什么事。
“人能回来就好。”长宁公主短短几个字就道出一切。
“祖母,父亲母亲的马车,应该要明天才到。”
“我知道了,你回来了累了,快去洗漱洗漱,吃点东西,睡一觉。等明儿再到我这,跟我说说京都那些有趣事。”
一阵呢喃细语,南羌出门看见慕嬷嬷这板着脸的黑面神,顿时不高兴。
南羌刚走也没几步,心里打起坏主意:“慕嬷嬷”
南羌建筑慕嬷嬷,慕嬷嬷抬起头,南羌俏皮道:“慕嬷嬷好像胖了不少,这腰身,啧啧啧……”
慕嬷嬷脸上岿然不动,南羌露出笑齿,摆了摆手,走了。
响午过后,天色渐渐暗淡下来。长淮偏巷,南羌一身穿红色衣衫,身姿欣长瘦小,眉目如黛,一双桃花眼眼尾轻扬,脸上的跋扈消沉不少,多了比以前的沉稳。
南羌腰间插着一把短剑,腰间上挂着一条长鞭,南羌昂着小脸,孤傲清高的走在长巷中,路上百姓窥了一眼南羌,又旋即低头,当作没看见一样避开几步,让出一条路来。
到了长淮街道热闹处,这站在一丈远的青楼老鸨远远看见这么一位南羌,只见左右躲不过。手一拍大腿,轻呼:“哎呦喂!这不是三小姐吗,凤儿,彩蝶,小翠快去接三小姐啊,你们这一个个虎头虎脑的,杵在那里干什么?!”
老鸨扭着圆润的腰身,推着一把身段妖娆的花魁,堆着肉乎乎的笑脸迎了上去。
几个小娘子倒是面色一喜,抽身顾不得姿态文雅,一路向南羌奔去,一边绵细叫着:“三小姐,奴家总算是把你盼来了,三小姐都好些日子没来了。”
南羌见浓妆艳抹的花魁一股劲往自个身上凑,胭脂水粉味呛得直蹙眉,看惯了京都城的阮珠,玉娇,南羌看着这一些人确实显得有些姿色平庸。
南羌轻啧一声,还没抽出手来,另外一粉衣女子,又扑了过来,胭脂水粉味,熏得南羌险些吐了出来,南羌一推,把两个花魁女子都推到在地。
两个女子坐在地上,错愕看着南羌,看不清南羌脸上是喜是怒,坐在地上,不敢动。
这老鸨也是不敢动,站在那儿尴尬地笑了,几声:“你们几个没出息的东西,还不赶紧走,别在这里碍着眼。”
第307章:三小姐回来了
坐在地上的女子片刻回神,脸上旋即换了一副神色。
后面的人满眼心疼上前扶起两个女子。
“给我来一壶酒,几个小菜。”南羌道。
老鸨许久都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时连忙点头:是是是。
南羌顺手搂着一个女子,女花魁娇羞笑道:“风公子真是……”
随后,南羌扔了一袋银子给老鸨,老鸨喜笑颜开:“甜甜,桃儿,樱儿,葵儿,花儿,宝儿还不快服侍三小姐。”南羌被一群娇娘簇拥上了厢房
南羌上了厢房,厢房里依旧摆着黄木桌椅茶几,茶几放着紫壶茶盏,点着浓浓醉梨香。美酒与下酒菜美人皆已备齐。
南羌进入房内,见在茶几旁倒着酒的女子面生,目光定了定:“都出去吧。”
南羌双手勒了勒腰间玄花纹腰带,双腿分开,撩起衣袂脱了鞋子,端起一盏酒坐在黄木榻上,南羌心里总觉得有些落寞。
南淮还是那个南淮,只是总觉得缺一点什么。
南羌百无聊赖地躺在床榻上,听着外面的莺莺燕燕歌舞升平,自己拿着一壶酒闷头喝着。
长淮街不通宵禁,半夜酒楼青楼嬉笑琴弦声热闹依旧。街道两边也有吃食的小摊。
“听说梨园的凤蝶今晚又唱戏了。”
南羌挑起眉:“凤蝶?”南羌又听见这么号人物突然来了兴趣。
南羌觉有所思,带着半点酒意,微醺熏的走了进梨园。
梨园门口外面涌满了人,个个看看南羌,都下意识的自觉让出一条路来。
到了里面,南羌一听这上座的价钱,大方的放上一袋银子。
把钱袋一扔,豪气道:“我要以一上座,给我家公子沏一壶茶,上一些糕点来。”
“我还要酒。”
进了里头,里面还真是座无虚席,南羌见出来一浓妆艳抹,衣穿艳色霞帔的人,脸上抹妆浓,南羌只看清那人一双丹凤眼,如狐狸眼一般狭长,眼里如有半含娇羞。
一开细细腔调,如婉转绕梁,兰花指,细柳腰,神态媚柔入骨,让南羌一女子都觉酥骨如麻。
南羌嘴角微微扬起,梨园小伙计端来热茶。
小伙计打量了一眼南羌:“三小姐,要是这茶凉了或者糕点不合胃口,请随时吩咐。”
见南羌面上神色,又继续答道:“三小姐要是喜欢,也可以让梨园最受追捧的角,兰凤蝶单独给三小姐唱一首。。”
南羌摸了摸下巴,忽而道:“不用了。”
小伙计闻言,觉得这三小姐大病一场后,反而变得通情达理,懂人情味许多。笑了笑:“好的。”
南羌的眼珠子看着台上那媚态如女子一般的人,轻声呢喃:“还真是个阴柔之人。”
南羌一旁回神,南羌抿了一口茶,与兰凤蝶对上神色。
南羌见兰凤蝶不着痕迹的转移目光,南羌坐下台下,一直听到唱完了才走。
宅子外的朱红大门经年月侵蚀,破败不堪,门外两个石狮旁长满了半人高的荒草。
爬满青苔藤条墙体不知什么时候崩塌一面,地上的青砖埋在青苔野草下,这路看着还是青铺好走。
南羌垫了垫脚,片刻落在院子里头。
南羌扒开草丛,破败不堪的旧院映入眼帘。
长廊几个灯笼架子晃晃作响,破院子屋里婴儿啼哭声一阵接着一阵。
抬头看了一眼,一黑乎乎的影子从长廊里飘进了破院里就不见。
灯笼轻微的声音一响,院子里幽暗密草渗人笑声传来。
南羌朱唇轻启:“我来还银子了。”
南羌的话像是绣花针掉进了海里,静谧片刻……
“既然你不出来,那本小姐就把银子放在这里!你自己出来拿。”
南羌刚转身就听见背后一阴柔笑声,笑声宛如鬼魅。
“三小姐,今天又是什么风把你给吹大了。就欠了这么久的帐,今天特意来还,三小姐,该不会是还有别的事吧。”
南羌看见一女子缓缓从破屋里走了出来。一袭暗紫色轻薄纱裙,头插着两根玄色簪子,眉眼妩媚一手扶着云鬓,露出一淡紫色玉镯,还有两只银花镯子,一手抱着一只眼露凶光的黑猫。
腰间挂着小铃铛,水蛇腰一扭一摆,铃铛就发出清脆声响。这人不是徐四娘是谁。
“今日特意来,只是看看你还在不在。事倒是没什么事。”
徐四娘的年约三十,凤眸柳腰。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每说的一句话都带着一丝韵味。
徐四娘撸着猫,转身细柔道:“屋外寒凉进来喝盏茶。”
走近阴冷潮湿的外院,徐四娘熟门熟路的拨开草丛,从一破洞里钻了进去。
半盏茶功夫,南羌随着徐四娘到了一屋子。这地方,她不是第一次来,虽然只来过一次,早就熟了。
屋子外面破败,里头所别有洞天,这屋子,依旧有些许多猫儿。
徐四娘点起红烛一张梳妆台一面菱花镜映出光。
“之前你是不是在这里放走了一个道士。”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年纪大,忘了。”
南羌笑了笑:“忘了就忘了。”
徐四娘倒是有些诧异,南羌想问更多最后还是吞下肚子。
铺子坐落在一株凤凰花树旁,每到六月天旬树上的凤凰花盛开,远远看见似胜红火,黄红相映。
铺子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一门面,里头只能摆下三四桌,外面搭起了一个挡风遮雨的长亭,亭子通湖面。
这是做烧鸡的手艺是代代相传下来的,口味独特,皮脆香酥,一口下去肉嫩多汁,是为人间一绝。
南羌要了两只烧鸡,一壶茶水。这时辰,这种地方,来的最多的不是像她这种肚子饿得慌的,就是一些自称风雅,不爱酒楼花魁的闲散人。
这种闲散人最爱的便是得了空,坐下来,一盏清茶,三五个人坐在一块,谈诗作词,畅谈大小奇闻怪志。
南羌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听着隔壁诗词歌赋,心里还是烦得紧。
南羌抬起头,凤凰花落了一地,地上红红火火一片。
南羌心里却没有丝毫波澜,甚至心里越来越烦躁。
隔壁座闲谈时高声几句,南羌立刻沉着脸,匕首一放,把隔壁桌吓得大气不敢喘。
掌柜的自然也害怕,但还是把烧鸡端了上来。
“你这里,曾经有过一位道士来吃吗?”
南羌说出口后,觉得自己都疯魔了。
第308章:半夜劫色
灯火全熄,四周连狗都不吠一声,细细听来,还能听见整齐的步子声,白芷不敢进荒废的宅子,只能在外面来回在长巷阴暗处来回走。
南羌出了荒废宅子,南羌走小道到了白芷这。
白芷心中绯腹不停,这地方离那刘老汉家近,死过人的地方,多晦气啊!
刚拐弯,南羌又见一群捕快走了过去,南羌松了松后脖子:“这南淮的捕快大晚上的还走得挺勤快。”
“那可不是,辛平山再怎么贪污受贿,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不然他早就被小姐臭皮拨筋了。”
半夜蟋蟀声不绝,密密麻麻的小巷里蹑手蹑脚走出两个人。
南羌走了一半,缩在墙角里突然停了一下,白芷一股脑撞了上去。
南羌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火药,这一日里脾气呛得很。
白芷揉了揉鼻子拉了拉脸,委屈道:“是小姐你突然停下我才撞了上去的。”
“看不见我停了??”
“看是看见了,可我脚不听使唤。”
白芷吞了吞口水:“小姐是不是心情不好?……”
“没有!”
小丫鬟看着南羌,随即一副欲哭无泪:“小姐……”
回去吧。”南羌转身时低声呢喃:“这一天天的都是一些什么破事。”
刚走到前面不久,转弯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身材欣长的人走在前面,那个人穿着一身道袍。
南羌追上前,一把钳住道士:“你个臭道士,还敢跑?!”
南羌等道士转身,南羌心里刚刚还一堆说辞,旋即变得空落落的。
南羌看着眼前的人彼此不像是鼻子眼睛不像是眼睛。
最重点的是他根本就不是怀清……
心里的落寞感空袭而来。南羌垂下双手,心里的落寞快成无数的愤怒。
“这么丑,当什么道士!”南羌嫌弃的看着道士。
道士疼的龇牙咧嘴:“谁说世间上丑的人就不可以当道士了。”
倒是一说完看着眼前的人,立刻捂着嘴:“是贫道的,不好是贫道的错。”
“我说的!”南羌火气十足的冲着道士骂道。
南羌这时候反而松开了手。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走吧。”
道士捡起地上的八卦袋子,连滚带爬的一口气跑了个没影。
看着那个倒是一溜烟地走了。白芷就算是在迟钝,再怎么愚笨也看清楚了是怎么回事。
他家小姐怕不是得了相思病咯。
夜幕时分,家家户户大门紧闭里面时而传来一声狗叫声。
南羌肚子咕噜声响,这转转悠悠地走了差不多两个多时辰,连个鬼影都没看见。
她倒是想碰上一个倒霉鬼,让她出口气。
温柔月色照进巷子,披着月色,南羌看着远远走来几个人。
南羌踢着脚下石子:“老娘我又不是瘟神,这一个个躲着我,等我揪出来,一定将他一个个的吊在房梁打一顿!”
南羌面露凶光,路过的人战战兢兢的看着南羌,绕了好大一个圈子。没有,一个人敢抬头去看看一眼。
南羌顿时挫败:“都躲着我。”
白芷根本就不敢吭声。就他小姐,现在这状态,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都是错的。
最聪明的就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南羌扁着嘴,蹙着眉,难得委屈一回,声音娇憨。
南羌踢着石子,不知不觉拐弯到了长街。
南羌脚边石子用力一踢,石子刚好落在程心柔脚边。
南羌与程心柔四目相望,程心柔看着南羌。
程心柔怔了片刻,看南羌那双桃花眼都不自觉失神。
南羌走近程心柔身旁,略略比程心柔高一点点,南羌走近时还特意挺了挺胸。
“你当着我石子的路了。”
程心柔闻言,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石子,一边的丫鬟见状,护在程心柔跟前。
“三小姐,是我们的不对,我们现在就走!”
南羌看着丫鬟拉着人,就准备转身走。眉头一拧。
“站住,本小姐有说过让你走了吗?!”
丫鬟绯红面色。
“稍儿。”程心柔看着南羌,弯下身子捡起石子递给南羌:“给你。”
说完,程心柔便抱着手中戏袍离去,南羌不依不饶,一把夺过程心柔戏袍。
南羌看程心柔如此在意,看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是那兰凤蝶的??”
“是。”程心柔紧张说了一句。
“那就对了,我拿走了,明儿你让他到我这来拿。”
画卷在南羌手上转着,南羌看着眼里能杀人的程心柔,心里略略虚了一下。
南羌干咳一声:“不行吗?”
程心柔面色愠怒,扬起手朝着南羌打去:“三小姐,这怕不好吧!”
南羌半空抓着程心柔的手,将戏袍还了回去。
“这么薄的脸上,说几句就脸红动气。还给你,我还不稀罕呢。。”
他还真的不稀罕单纯觉得无聊找一个人打发打发时间。
程心柔拿着戏袍,手指泛白:“如此,三小姐,我们能走了吗??”
程心柔话说的极轻,南羌还是一字不差落在耳朵里。
南羌回头,看着程心柔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说小娘子你脸皮薄那还是好听的,其实就是胸襟小,太小家子气。你要是胸襟宽广,那我就放你走。。”
一边的小丫鬟急了眼,这不是明摆着难为人吗。而且素来听闻南家的三小姐,只爱女色不近男色。
给程心柔说教,南羌觉得心情大好。
“所以,我们家小姐不能走了吗!”
丫鬟碰上南羌目光,还是有些后怕,护着程心柔就像老母鸡护着小鸡崽子。
“你这丫鬟,还真是……!”南羌瞟了一眼隔壁站在那里看戏的白芷。
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自己家的丫鬟……
而别人家的丫鬟伶牙俐齿,头脑还挺清醒。南羌看了一眼那叫稍儿的丫鬟,再看一眼白芷。
要是换她和白芷今儿被人拦着刁难,白芷那怂包缩在她身后都是难得,常见的,一有风吹草动,早就不见人影了。
“我们小姐一向没有得罪三小姐你,大晚上的把我们小姐,拦在这,也不合适吧。”
南羌压着丫鬟:“你这死丫头,伶牙俐齿!”
“三小姐,你这样做,怕是不妥。”
小丫鬟又傲气又怂,说着最狠的话,浑身发抖。
眼前这位可是小霸王啊!
南羌撸了撸袖子:“你这死丫头,我还治不了你了?”
话落,南羌上前将小丫鬟半腰扛起,小丫鬟惊呼一声。
“小姐救我!快把我放下!”小丫鬟内心,原来三小姐喜爱女色是真的。
第309章:半夜劫色
南羌这才得意:“现在知道怕了?”
南羌还没走几步,前面一身材欣长的男子拦着南羌去路。
南羌细看男子,一身素色衣袍,腰间扣着玉佩,头上简单绾着发冠,看起来十分面生。
南淮竟然还有人敢多管她南羌闲事的,到底是哪个不怕死的?
“你哪位?”南羌扛着丫鬟,丫鬟一手拍打在南羌手臂,手臂上的旧伤口隐隐作痛。
“你怎么能当街强抢民女?!”只见跟前的人一副路见不平气势。
“狗屁!你这臭小子,知道我是谁吗?!”南羌一副流氓口吻。
南羌将丫鬟一松,丫鬟着地后委屈巴巴的站在程心柔跟前。
少年脸上一阵红一阵紫,拿着剑抵在南羌跟前。
“你当街强抢民女就是你的不对!就算是天子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南羌厌烦的将少年的剑撇开:“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强抢民女了,我这顶多算是调戏民女。”
南羌上下打量少年:“你这小子到时是谁?你不是南淮的?”
少年不屑道:“我是谁,关你…”
少年话还没说完,南羌握着断刀把少年的剑劈成两段。
剑哐当一声落地,少年嘴巴大的能塞下鸡蛋。
“乃是裴将军之子……裴深…”
南羌手里发麻,松了松手指。
南羌看着少年,嘚瑟挑了挑眉头:“小子,还敢逞能吗?”
小丫鬟也是吓了一惊,看着南羌那满脸桀骜不驯,吞了吞口水。
南羌转过头,看着小丫鬟和程心柔。
“胸襟宽广的人,一般都不费嘴皮子说,看不惯直接打。”
南羌说完,看着人群里有一道熟悉的身影,紧忙追了上去。
少年看见南羌拔腿就跑,他看了一眼程心柔,又看见南羌,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到了夜里三更,各户家门紧闭,人也也早就歇下沉睡进了梦乡。
夜风清凉习习拂面,一两声狗的吠叫,伴着几声野猫发出如婴儿般的啼哭声,冷落空荡乌漆漆的街道是寂静得让人生寒。
周围除了寂静得连喘息都听得清,今晚时间过得实在是太漫长,……
南羌刚刚分明是看见了兰凤蝶那死娘炮的,他难道是鬼影吗?怎么可以来无影去无踪?
还真是有意思……
白芷留在原地,看着程心柔与那个小丫鬟,低低一笑:“两位放心,我们家小姐贪财好色,好的并非是女色……”白芷干咳一声:“我们小姐,在色上,与常人无异。”
白芷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天知道,她以前也是以为南羌好女色,去了一趟京都,回来魂都丢了,就知道南羌喜爱男色!
裴深跟了上来,气喘吁吁的将手搭在南羌肩膀。
南羌拧着眉,将裴深的手拧着。
南羌侧过身看着裴深:“怎么又是你这小子?!”
裴深起身,裴深跑的急,气喘的这么一会儿口干舌燥。
南羌翻了翻白眼。男子眉头一皱,声音沙哑如生锈的铁刮在地上,声音刺耳又寒又沉:“你到底是谁?怎么可以当街做出一些调戏民女的事?!”
屋顶灯笼随风晃动,发出声响,男子松开南羌的肩膀,南羌站直身子,抬头一看。
少年宽大的胸膛,南羌略昂着头,脸上倨傲,对跟前的人满眼不屑。
一身高八尺,明明看起来是一个刚及冠的少年,剑眉下双目宛如鹰眼狩猎,凌厉又尖锐,不像这个年龄该有的,但是说他沉稳,又有些太过。
脸上明显有些稚嫩之气,这强装出来的气势还是略略差了一些。
南羌松了松肩膀,屋檐底下的人白芷站着,远远看一眼,黑漆漆的巷子里时不时地走来几个人。
也许那几个人早就感受到这里的气氛诡异。在上一个路口就岔过去走开了。
少年瞧眼前人的的打扮,一身里衣是红色,外袍也是红色。
这脸上全是高傲,仿佛这天底下在他眼里都不是什么东西。
能在官府和巡城兵眼皮底下调戏民女。还有谁有这胆子。
“你是辛平山的人?”
南羌翻了翻白眼,翘着双手明显是不想搭理。
南羌眼珠子转了转。南羌眉头一松,负手背向男子:“老娘是谁,关你什么事,识趣的赶紧走。”
男子鹰眼凌厉打量南羌,片刻便不发一言纵身跃下屋檐。
“快说!”少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抵在南羌喉咙,南羌发笑。
“你敢动一下试一试。”南羌语气阴骇。
在她的地头,就从来没有人敢刀对着她的脖子。
她是离开南淮几个月,太过安静太过安守本分,他们一个两个都不记得了她南羌了是不是。
南羌转身,就将匕首反而刺在少年喉咙。
少年喉咙皮肤立刻被刺破,渗出了血丝。
“老娘是南淮王府三小姐。”
“三小姐?”裴深,瞳孔一缩,显然有些震惊。
少年把匕首放了下来,语气变了变:“我是裴复壁之子,裴深。多有得罪。”
南羌眉头一跳,裴复壁,她曾经听说过,她母亲宋青栾跟着裴夫人感情甚好。
经常在她耳朵边里提起,还说这裴家公子一表人才,可以当个女婿,再好不过。
南羌眼里神情慢慢变得复杂起来。
这裴深,傻里傻气的,当女婿?是给她当夫君,还是给南织?
南羌越看越不满意,高冷的应了一声,大手一挥:“知道了,你走吧。”
少年喉咙像是卡了一根刺:“刚好我也要去南淮王府。”
“哦,我们不顺路。我还要去花楼喝几杯酒,你要不要一起去?”
少年面色惊变,摇了摇头。
“你一个女子去喝花酒?”
“怎的了?有意见?打又打不过所有说不过。你能哪个本事能让我不去。南淮王府这里直走,到分叉口,右拐。”
南羌突然看到屋檐底下的白芷,跳了下去,负手而立。
“这位是裴将军的儿子,是去咋们王府的,你现在把人带回去。让慕嬷嬷好好招待安顿。”
南羌回头,目光一直盯着那月色下昏暗的后巷,眼里渐渐如蒙阴翳。
南羌的手停在半空僵持,随后一阵沉闷呻吟,步子急促声随风入耳。
片刻漆黑夜里归于平静,平静得渗人发寒。
南羌一拔手中短剑,起身朝着黑夜里奔去。
少年回神时,南羌不知何时已经走远,少年伫立在原地,面色青红一阵。
第311章:教人事
南羌捂着嘴鼻,一双桃花眼睁得跟铜铃一样。
随后一股恶臭味熏的南羌险些吐出来,南羌忍无可忍,刚想爬出去又被灵苏拖了回来。
一个多时辰,走进来一小厮,捏细说了一句,厨子才陆陆续续离开。
关门声后,灵苏推醒打着瞌睡的南羌。
南羌擦了擦嘴边哈喇子,爬了出桌子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南羌拿匕首撬开锁,两人偷摸出了厨房。
“诶,臭木头我跟你说我刚刚不小心走错房间偷看到那位美娇妃,她容貌可赛教坊司第一名妓阮珠。那大长腿,还有那双纤细的玉手,手指像葱似的,溜光水滑……啧啧啧……要不我带你,我俩再去瞧一瞧,你别到时候说我不讲义气。”
灵苏拍掉南羌的手:“拿教坊司名妓跟皇帝的妃子相提并论,也就你有这胆。”
南羌眉头一蹙:“庸俗,欣赏美人怎么以身份高低不同而失偏颇。”
南羌刚刚走的太匆忙狼狈,压根就没仔细看清楚那美娇人的面貌,心里就像是落了疙瘩一样,心痒痒。
南羌怂恿灵苏,那是万一出了什么幺蛾子,也好有个垫背的。
灵苏听南羌一番惊人的色庸歪理,这南羌要是个男儿郎,那指定是日日混迹青楼,目不识丁还沉迷淫乐的纨绔子弟!
南淮王府养出这么一个好色昏庸的公子哥,那真是气的南家祖宗恨不得震碎棺材板,从坟墓爬出来好好教训这败家子孙玩意。
灵苏停了脚步,南羌一下撞到灵苏结实的背上,南羌吃痛的抬头。
灵苏看着不远处来来回回巡小厮丫鬟,灵苏突然捏细嗓音:“快来人啊,行刺公主的刺客在这!”
南羌怔了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见回廊涌出一群朱红衣衫的小厮。
“就是他,快抓住他!”灵苏你捏兰花指,七尺高的男儿扭扭捏捏,翘屁股扭腰的,像娘们一样。
南羌也想笑,这一群人像饿狼扑着过来一样,南羌狠狠剜了一眼灵苏,跑了两步又跑回头,半空腾起踹了一脚灵苏扭捏的的屁股腚。
灵苏听见屁股腚出嘎吱声响,艰难扶着一边的墙,一手拖着屁股腚,不忘给人腾出一条路。
灵苏甩掉南羌,心里正乐呵,虽然腿还是瘸着。
灵苏低头,一想到南羌在里头被追得鸡飞狗跳,灵苏就忍不住抬头。
“这死丫头!”
春风楼花魁循声望去,以为灵苏是骂她,春风楼花魁眉头一蹙,眉心上那钿花皱着。
春风楼花魁最是厌恶这些世家纨绔子弟,也不知从哪里打探来的消息,知道她在这,特意前来勾搭。
灵苏压根就没瞧见不远处有这么一美人,脑子里想着南羌被严刑拷打,灵苏面前笑意盈盈,确实是猥琐。
春风楼花魁突然冲着灵苏骂道:“哪来的登徒子,竟然敢猥亵我。”
灵苏一愣,春风楼花魁看着灵苏正好停在不远处灯光下。
灵苏一个激灵拖着瘸腿转身离去。
春风楼花魁看着人越跑越快,旋即发怒:“猥亵本宫,事迹败露还敢逃罪……”
春风楼花魁声音娇柔得有气无力,灵苏压根没听见。
一条腿跑不过两条腿的,春风楼花魁还差几步就追了上去。
一声薄纱撕扯后又紧接着一声惊呼。
春风楼花魁一个不稳,就跌倒在地,娇嫩胳膊肘还破了皮。
春风楼花魁哪吃过破皮只苦,只觉得胳膊疼一阵阵刺疼,就娇滴滴坐在那哭了起来。
灵苏侧过头看了一眼,冷漠离开。
南羌走到长廊尽头,看见一人鬼鬼祟祟的从房里偷摸出来,南羌眯着眼睛看了看。
南羌瞳孔突然缩紧,大步向前,一把被那人抓住拽了进去。
灵苏掐着南羌脖子:“你竟然敢耍我!”
南羌听声音,松了一口气,随后又紧绷起来。
“你你你你……你”
南羌刚撇过头,想看一眼灵苏,被灵苏一把按了回去。
“好啊你这冷脸怪,竟然敢害我,长本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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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势所逼。要是别人,我早就杀了。”
南羌咬牙切齿:“杀了?你这冷脸怪,还真是胆大妄为啊!”
刚刚她被追了一炷香,跑的腿都断了,要不是她机灵,没想到还是在这里碰上了。
灵苏背对着南羌扬了扬声调:“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南羌对灵苏的威胁话嗤之以鼻:“你现在就是案板上的肉,任我宰割,你还敢在这跟我信口雌黄……”
灵苏冷不防的叫了一声,南羌吓得紧忙捂着怀清嘴,灵苏一口咬着南羌手指,南羌疼的抽也抽不动。
“松开,快松开!”
南羌敲着灵苏后背,南羌越吃痛灵苏咬得越是用力。
南羌:“我数三声,你松开,先前的事就翻篇了!”
灵苏摇了摇头,南羌疼的龇牙咧嘴:“你别咬着老子啊!”
“三……二……一……”
灵苏吐出南羌手指头,南羌松了松,手指疼的发麻。
“你这冷脸怪,上辈子属狗的?!”
灵苏整顿了一下衣衫,南羌又伸手过来,幽幽道:“你看?!”
这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想想南羌这样子,灵苏就觉得痛快。
说完灵苏伸手去戳南羌,手指离南羌一寸远时,南羌将灵苏手指握住,用力一扭。
灵苏吃痛的松了松手指头,屋外窸窸窣窣的声音,怀清捂着南羌嘴靠在门边上。
灵苏手环外南羌锁骨,一手捂着南羌嘴,南羌靠在怀清胸膛。
等脚步声过后,两人都嫌弃的擦了擦手和嘴。
南羌抬起眼帘,看着一位大腹便便,身穿暗紫绣袍,看年龄,应是刚过中立之年。两人面面相觑,转身离去。
走到台阶,南羌露出一抹笑意,走近灵苏跟前松了肩膀手腕。
南羌一顿下来,累的喘气。灵苏风轻云淡伫立在那:“听了这么久,你对男女情爱之事??……”
南羌看灵苏板着脸,看不出任何情绪。
南羌耷拉脑袋,有些挫败感的皱着眉头,鼻息长叹。
“见过资质差的,没见过资质像你这么差的。”
南羌抬头昂头看着灵苏笔直欣长的身影。
她自己似乎也没有嘲讽,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南羌瘫坐在地,还不忘伸腿去踹了一脚灵苏
第312章: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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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羌回到王府,刚踏进去的时候,梁伯提着灯笼出来。
看了看南羌又看了看灵苏,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灵苏怎么会跟南羌走在一块?她俩不是一向都是水火不相容的吗。
“你两?”梁伯半眯着眼睛。
南羌顺手捞着灵苏胳膊:“我俩好着呢。”
梁伯脸色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松着欢笑。
“三小姐,王爷,王妃回府了。”
南羌瞳孔一震,原本说是昨天回来的,不知道怎么的又耽误了一天。
南羌不问,心里仔细想应该也知道。应该是她父亲的病又重了。
南羌走到屋里,屋里灯火摇曳映得南织身影拉长,南昭负手而立。
长宁公主坐在床边上:“回来了。”
南羌停住脚步,挠了挠头:“回来了。”南羌快步走上前:“父亲怎么样了。母亲呢”
“你母亲正在屋里歇息。你父亲……”
长宁公主看了一眼,满眼沉重。
南织用被子将南淮王的手覆盖上:“父亲中的毒,十分难解,我想能下这样蹊跷的毒,应该是善用奇毒巫蛊之术的一圣。”
“听闻他前阵子突然上了京都。”南昭道。
南羌眼皮一跳,心里略过一丝复杂。
“祖母……孙女有话要说。”南羌眉头一皱。
长宁公主起身,南昭在一边搀扶着。
“织儿在这就行了,其他人都退下吧。”
“祖母,孙女在京时,百腾阁阁主与孙女说这要害父亲性命的,是天盛国国主。”
“天盛国……”长宁公主与南昭同时看了一眼。
南昭垂下眼睑,长宁公主则是不动神色,坐在那里略有所思。
“段琊就是一步棋……天盛国主是借了我们的手,铲除了段琊。然后是父亲,天盛是想……难不成是想点燃起战火。”
南昭最快反应过来,南羌眼眸闪烁,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不敢说出来。
夏夜风清凉习习拂面,一两声狗的吠,伴着几声野猫发春叫声,乌漆漆的街道每隔一丈远挂着一灯笼。
巷子里偶尔走出几个人,还能听见醉汉含糊不清又大声叫喝。
南织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郁屋里檀香味,长宁公主手里压着香,手里动作娴熟流畅。
“祖母。”南织察觉长宁公主面色不如昨日红润。
长宁公主拿起那玉瓷小瓶,手里的平匙一下一下按在白泥上,按出状如花瓣的花纹。
长宁公主语态平稳,手里动作放慢了些,时不时还拿玉瓷瓶子起来端倪。
长宁手里动作也慢了下来,眼眸闪过万千思绪,还是掩藏不住担忧神色。
长宁公主放下玉瓷瓶子,南织将帕子递给长宁公主。
“怕是要大乱了。”
长宁公主担忧的看着南昭。
正直响午太阳灼人,一阵马蹄奔疾声后,只见健壮骏马奔袭过街。
街道上百姓目睹过去的却是一群披着重甲的铁骑扬尘而去。
带头的将军模样的好像一只手高举一块用金色丝绸包裹的东西,不长不短。
众人看铁骑奔去的方向是南王府,心中揣测,这场景又是如此的熟悉。
难不成,这南淮王府又出了什么大事情。
先前就听说南淮王会回京时被贼人所伤,现在还在榻上起不来。
铁骑到了南淮王府,小厮紧忙给铁骑牵过马绳,让出一条道来。
长宁公主与宋青栾,还有南昭三人在内堂等候多时,为首的铁骑掀开黄布,里面露出一金丝绵绸圣旨。
南昭率着家眷行跪听旨,长宁公主站在旁侧。
铁骑领者看了一眼长宁公主,毕恭毕敬的微微低头。
“南淮王府昭阳郡主南昭克佐壶仪,端和敦睦,贤良淑德,堪母仪天下之礼范,即封为后,择日进京,叩着天恩!”
一旁的宋青栾眼角泛红:“我南家女儿,不进后宫为妃,这是太祖皇帝就留下的规矩!”
铁骑都卫卑躬屈膝道:“王妃,这圣旨已到,我等也是奉旨办事。”
宋青栾掩面而泣原本苍白的脸色现在更苍白了:“母亲。”
南昭凝着面色沉重的长宁公主,心中隐约烦躁压抑。
南羌则是有些安耐不住:“这圣旨……”
长宁公主打断道:“这圣旨,我不能接。我要去接了这道圣旨,岂不是忤逆了,太祖皇帝大行之时的吩咐,此举,也让陛下陷入不孝骂名。”
第313章: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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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午时分,朝中丞相方居正上奏朝廷,皇帝与太后闻讯,心里震惊。
刚出金銮殿,阁老追了上了来:“方丞相请留步,请留步!”
方居正回头,看着花甲之年的阁老气喘吁吁地一路小跑上来,停下了脚步满脸都是疑惑和戒备。
“阁老这是有什么事?”
“老朽就是特地上来问一问,南淮王在回去的路上被偷袭一事可是真?”
方居正面色凝重:“本相特地派人前去探查,确有其事。”
阁老衣痛心疾首地摇头叹气:“唉,这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丞相查清楚到底是谁做的了没?”
阁老眉头一跳,显然是话里有话。
“此事,陛下已经交给密谍司去查,想必不久以后就会有结果。”
“丞相所言极是,只是不知道这结果到底要多久。”
方居正看着阁老那脸色,心里像是吃了五味杂陈的东西。
那阁老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还不忘摇了摇头,最后有些感慨地颤巍走着。
密谍司如今掌权的,是严淞,严淞是谁的人,这朝廷上一个个都心如明镜似的。
看着头顶那一道圣旨,就像是烫手的山芋,严淞咽了咽口水,额头豆大的汗珠不断的流到脖子。
严淞面色波澜不惊,接下圣旨后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师傅。”一边的俯下身去扶起
严淞起身,坐在乌檀木凳子上面:“去查南淮王的事,就交由你去吧。”
陈文眼眸一沉,严淞走后,陈文低声道:“师傅要是让他去查南淮王的事……”
“南淮王的事,陛下太后现在如此上心想必是事关重大。”
陈文战战兢兢地低了头:“徒儿一定不负师傅厚望。”
陈文自然是不愿意丢了,这一次邀功献媚的机会。
“难道方居正跟南淮王就没有往来?这事怎么严淞态度如此?”陈文随后又暗暗想了想。
陈文拧眉:“南淮王到底跟方居正有没有瓜葛,之前一直笼络讨好南淮王,吃了应该有不少闭门羹。”
“你在想什么?”严淞眼睛像是带着刀子。
陈文心里一惊:“徒儿绝对没有别的心思。”
“赶紧把这案查清楚,还有之前百腾阁失火,阁主被刺杀一事。”
严淞继续道:“许俊知那小子哪去了。”
“徒儿这几天一直在查,他好像早就离开了京都。”
靖远王府里,靖远王坐在凉亭里手里抓了一把鱼食,投进湖里。
“王爷,陛下下旨让密谍司查淮王遇刺一事,密谍司辅助丞相。密谍司严淞去查此事,严淞查南淮王府一案,三天之内必然见分章。”
靖远王眼眸温柔,旁边的人说完以后就自觉退出凉亭以外。
春棠居,长宁公主手里拿着小吊炉,小吊炉上的仙鹤栩栩如生,精细小孔里冒着白烟,白烟在屋子里慢慢飘荡开来,屋里弥漫丹丹芍药香。
“公主,郡主来了。”慕嬷嬷迈着轻步走了进来,长宁公主将小吊炉放到桌面上:“知道了,让她进来吧。”
近八月,屋外蝉虫鸣叫不如六月聒噪,照在台阶上,门外两个小丫鬟站在阴凉一边,看见南昭轻轻叫了一声:“郡主。”
南昭摆了摆手,衣袂跨过门槛,慕嬷嬷随后从屋里出来,微微福身,处了门口看了一眼,两个小丫鬟就识趣退出门口,走到不远处守着。
“走了。”长宁公主淡淡道。
南昭走了上去,坐了下来,端起茶碗:“走了。”南昭一顿:“铁骑亲临上门。”
长宁公主眉心一拧,随后慢慢舒展开来:“靖远王始终下了这一步棋。”
“祖母这话是?”
长宁公主长吁短叹:“要乱了。。”
南昭沉吟须臾:“靖远王所为,为的是大周江山。”
“身为臣子哪个口里不是说为了江山社稷,为了替君主分忧,哪个又说自己有私心。赵载为的是自家天下,这样的君主,若是身体康健,兴许也是我大周之福。
只是,他能撑多久,我这把老骨头又能撑多久,昭儿,我南淮安稳多年,眼下局势,杀豫王,杀江北治朝堂,后面一群人窥觊许久的人伺机而动,恨不得取而代之。我已经写信去京都,叫人此事。。”
严淞与丞相私交慎密,严淞手下罗海密谍司掌使,陛下已经派他来查
“中枢小侍郎丘克功,骏州刁之大,虞城邢先甲,京都禁军都统之弟单日云都能与严淞争一争,靖远王自然会选一合适之人,那人不一定是忠臣,但定是可为他所用的人。”
“选臣不忠,必然留下无穷祸害。”南昭道
“臣子忠不忠,取决君主如何看,由陛下说了说。”
京都大牢里,罗海解开铁链,南羌与怀清眼睑微抬,欣长睫毛微微颤抖:“这是?”
下了一夜的雨,天又突然暴晴,烈日灼空,天时热得走几步就汗流浃背。
南羌坐在屋子里手里不断扇风,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看着脸上没有一滴汗的白芷。
“你这臭丫头还是不是人?”
白芷卷起袖子,累的大喝一口水:“我不是人?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狡诈,你是属狗的还是属虎的?那一口牙齿感情是让你咬人的?”
白芷将手臂递了过去:“你看看,你看看,都咬了好大一个坑坑洼洼!都红了,差点就被你咬出了血!”
南羌得意舔了舔牙齿,南羌撸起袖子,露出纤细的手臂,手臂上那一道划痕尤其是夺目。
白芷一把将她的衣袖拉了下来,南羌手臂里热乎乎的。
长宁公主醒来,看见慕嬷嬷守在床边。
“是昭儿来了吧。”
“是,郡主已经在门外等了一个多时辰,婢子想,郡主应该是为了京都的事来的。”
“让她进来吧。”
慕嬷嬷犹豫:“公主,如今京都已经不得进出,三小姐这么久没回信,要是她还在京都怎办?”
慕嬷嬷语气不冷不淡,长宁公主咳嗽几声。
南昭一进来,长宁公主就道:“我知道你是因为京都闹瘟疫的事来。南淮离京都山高路远,你坐在府里担心也没用。”
南昭递过去一杯温水给长宁公主漱口。
“父王,母妃还有嫂嫂乘鹄羌儿都在京都,现在京都闹瘟疫,孙女实在是寝食难安。”
“发生都发生了你寝食难安也没有用,现在的京都想进去的人进不去想出来的人也出不来。
皇城出事,天下必然有大乱,与其坐在这干担心,还不如做一些实事。”
第314章:算账
南羌束起头发穿好衣裳,白芷看着南羌出门,放下手里的东西急忙跑了出去:“伤还没好呢,去哪儿呢?”
南羌刚出街道就碰上了辛文曜,南羌横在马路中央,看见辛文曜,趾高气扬的走了过来。
南羌加快几步,离着还有一丈远,看见辛大公子领着家中小厮,大摇大摆过市,辛文曜看见南羌,就觉得不妙。
辛文曜急忙忙躲着走,走的匆忙,还一边回头看南羌有没有追上来。
辛文曜一撞,看着停在自己跟前那一双靴子,还没抬头就听见头顶破口大骂:“哪来不长眼的狗东西!”
南羌抬起头,眯着眼,辛文曜面色皆闪过一丝惊讶。
南羌打量着辛家公子裤裆,辛家公子觉得裤裆一阵清风吹过。
“躲我?”
南羌讥谑道,辛文曜面色铁青,看着四周围观的人,更是恼羞成怒。
“三小姐,许久不见。”
南羌翘着手:“是许久不见,要是早见了你,你这双腿怕是早就废了。”
南羌看着辛文曜脸上乌青还没全消,阴阳怪气道:“辛公子脸上还乌青一块,是昨晚在揽月楼跟花魁小娘子不小心摔床底下的?”
辛文曜胸口起伏剧烈,咬牙切齿:“三小姐虽为女子竟然说出这种话,丝毫不知廉耻!”
南羌倨傲伸出短剑,短剑出鞘锋利处抵着辛文曜脖子。
辛文曜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结结巴巴:“你,你敢。”
南羌鄙夷,锋利短剑划断辛文曜发丝,辛文曜腿一哆嗦。
“你以为你是谁,别在我跟前耀武扬威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南羌缩回短剑,往辛文曜裤裆指了指。
辛文曜下意识捂着裤裆,咽了咽口水。
辛文曜呆滞在原地,旁边两个小厮将辛文曜挪了一下,南羌伸出腿,将人绊倒。
辛文曜气得头晕脑胀,呼吸急促,一边小厮搀扶着,低声道:“公子。”
“走。”辛文曜道。
“站住。!”南羌站在原地撸起袖子,昂着小脸嚣张气度,抡起拳头,大步流星地走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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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厮听说最近频繁的去我们王府跟前,你是想干嘛?”
“三小姐误会了。”
南羌不屑的转过头去,要是她能开口说话,也不知道辛家缺的是什么德,竟然生出这玩意儿。
整天游手好闲,穿的花枝招展招摇过市也就罢了,还欺行霸道,当街调戏民女,最重要的是没有一点分寸,竟然敢公然打起她织的主意。
南羌从腰间掏出那把短匕首,当着辛文曜的面把匕首拔了出来。
日光灼热,照在匕首上映出来的光刺得辛文曜眼睛睁不开。
辛文曜紧忙后退一步,后面的小厮也纷纷跟了上来。
南羌将匕首收回剑鞘,翻了翻白眼推开人群走了去。
辛文曜停在原地愣了片刻,反应过来的时候南羌已经拿匕首架在自己脖子跟前:“你想干嘛?这里可是大街上。众目睽睽下,难道你还想杀人不成。”
辛文曜哆哆嗦嗦,连说话都不利索。
南羌不由分说地朝着他的脚踹了一脚。
白芷摸了摸脸颊,听着声音都觉得疼。
南羌拔出腰间的刀,南羌踹着靠上来一最瘦的汉子。
几个小厮手里握着刀把,手心出了一层薄汗。
南羌看着几个小厮如临大敌,再看看辛文曜,就觉得心里窝着一肚子火。
南羌目光阴寒盯着辛文曜:“你还记得我当初跟你说过些什么吗??”
辛文曜看着南羌高冷清贵的面容,眯了眯眼睛。
辛文曜轻笑几声:“我还真不信,你敢当街杀了我?”
“那你看我敢不敢!”南羌笑的刺眼,辛文曜背脊骨发凉,一阵一阵的冷汗往外冒。
“你大张旗鼓的当街杀人,就算你南淮王府有通天的本事。能帮你洗脱罪名。
你尚且未婚配,要是传出闲话,坏了名声,你们南淮王府一个个女儿都别想出嫁了。”
白芷冲在前面,丝毫不露怯的上前斥责怒骂。
辛文曜握了握手里的扇子:“我也是为了你们小姐好,可别不知好歹,把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辛文曜说完,轻浮的笑声随之而至。辛文曜身后的小厮也一阵起哄。
白芷气得满脸通红:“你……你这不知羞耻的登徒子!竟然敢调戏我家小姐”
这围观的人也不知道,今天这个辛家公仔到底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敢说这么猖狂的话。
南羌把白芷拉回身后,走上前一步,匕首直直插在辛文曜肋骨处。
南羌用匕首搅动一下,辛文曜随后发出杀猪,一样的叫声。
辛文曜笑声戛然而止,随后咬牙切齿:“南羌,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知道你那表兄,高翡是怎么死的吗?”
南羌声音如幽灵,趴在辛文曜耳边轻轻说道。
辛文曜背后小厮面面相觑,辛文曜呼吸急促:“人是你杀的?”
“哪个人?我杀了谁?空口无凭的,你是想污蔑我?”
南羌将匕首插进了一点,匕首刺进肉里,一点一点撕破里面的肉。
“你还真把自己当碟子菜了,我之前说过,你要是再敢去王府一步,我就把你这腿给废了。”南羌语气清冷,看着辛文曜眼神夹着几分不屑。
南羌看了一眼辛文曜的腿,随后转身,用力一踹,辛文曜硬生生跪了下去,膝盖破皮。
南羌抬起眼睑,声音淡淡:“辛公子,现在长记性了吗?”
辛文曜看着地上的鲜血,辛文曜咬牙切齿,目光凶狠:“好你个小贱人,最好别落到手里,不然一定让你好好尝尝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吗?你有那本事吗?你要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怕是不能够,但是我想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南羌那脸上跋扈嚣张,身上一身红衫,气势汹汹,压得辛文曜不敢多说。
“你想怎样?”辛文曜吞了吞口水。
“要你一双腿。”
“不可能!”辛文曜胆寒道。
“这可不是由你说了算。”南羌面色一变,抽出长鞭将辛文曜卷起,重重摔到地上。
辛文曜吃了个狗啃泥。牙齿都摔碎了几颗。
满口鲜血,大街上,两边的人纷纷躲到远处探出眼睛来看热闹。
第315章:算账
辛文曜抬回辛府,一进去府门就把丫鬟吓得小跑去后院。
勉音县主坐在后院亭台里撸着怀里的猫儿,左右一个丫鬟在旁伺候,茶几上摆满了茶食。
“县主,不好了,不好了!”
勉音县主秀眉一皱,力度大了些,怀里的猫嗷了一声。
“又发生了什么事?!”
丫鬟匍匐跪在地上抬起头:“是公子,公子被抬了回来,一直流血,嘴巴,手臂,到处都是血。”
勉音县主面色凝重,起身时,椅子晃了三晃,面色又怒又惊,赶紧朝着大屋走去。
亭台的丫鬟搀扶肥胖圆润的勉音县主,平日里都是磨磨蹭蹭的,今天不知道怎么的脚底如生风。
人不到片刻就到了大堂,大堂里,辛文曜躺在地,一双肥手血淋淋的,指甲缝还留着血浆往手臂淌去,人已经是昏死了过去。
勉音县主见辛文曜满脸血糊,惊得用帕子捂着嘴,平日里眯成缝小眼瞪得可以看见眼球珠子。
“曜儿,曜儿!还不快去请郎中!”勉音县主看着跪着的喽啰斥声道:“让你们出去就是好好照顾公子的,公子整会弄成这样子!”勉音县主又是心疼又是气恼。
“方才小的跟公子一同出去,在街道上碰上了三小姐,三小姐看见公子,就不分青红皂白地上来拿着刀子架在公子的脖子上面。是三小姐活生生把公子打成这样子的。”
“好啊,又是那小庶女!又是那小庶女,上回是翡儿,这回是我曜儿!她南羌到底想怎么样,到底想怎么样?!”
一旁妈妈见状,看了一眼一旁的小厮,小厮离去后,才在勉音县主跟前说道
“县主,眼下公子才是最要紧,南淮王府就在那,还能跑了?”嬷嬷上去道。
勉音县主扭着帕子,满是心疼。郎中来了清理伤口,勉音县主见辛文曜的手臂深可见骨,不由揪心。
此时,辛大人从衙门火急火燎赶回来,头上官帽歪在一边,满头大汗,双鬓湿润。
“夫人,夫人……”
辛平山喘着气,半响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勉音县主目光一紧:“你回来的正好,我要告南淮王府那小庶女。她上回把翡儿打成那样,现在又把曜儿伤成这样,简直是目无王法欺人太甚!她下手这么重,是想要我儿的命啊!你是他父亲,这件事怎么也得替曜儿讨回一个公道!我要那个庶女血债血偿。”
“夫人,冷静冷静。”辛大人声音颤抖。
“辛平山,你这窝囊废!你要我怎么冷静!”勉音县主把辛平山拉到辛文曜床榻跟前。
“你看看这小庶女多狠毒!她都欺负到头上来了!你看看曜儿!你看看!曜儿这模样,我今日不扒了那小庶女一层皮,我咽不下心里这口恶气!”
勉音县主得头痛欲裂,带着的丫鬟个个端了一盆水,勉音县主直接把那一盆水泼到辛平山身上。
勉音县主破口大骂了一通,情绪越激动。
辛平山不为所动,勉音县主骂不过,停了片刻。勉音县主恼怒至极,怒喝道:“辛平山,这里躺着的,可是你亲儿子。”
小厮咽了咽口水,一旁妈妈见事大,连拖带拽的把勉音县主拉回来。
勉音县主怒气打了身边妈妈一掌,音县主一把推开辛平山瘦小身子骨,气冲冲的往门外走,辛平山跑了一路,气喘吁吁的还没缓过气。提起裙摆愤然出门。
“还不赶紧把人拦着。”辛平山吩咐。
在辛府谁不知道当家做主的是勉音县主,没有人敢拦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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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音县主嘴里嘟囔骂道:“又是南羌这小贱人!小贱人!敢伤我儿,本县主一定将你挫骨扬灰!”
辛老夫人听外面一阵一阵吵闹声听得犯了心疾,又急忙忙传了郎中。
辛平山又恼又怒,穿了官袍带上官帽,追了出去。
眼下这个局势谁敢轻举妄动?这个时候去招惹南淮王府岂不是撞在枪口上送死吗?
如今的南淮王府本就乱成一团糟。现在连圣旨都敢违抗,杀了一两个人打打牙祭,岂不是小事情。
辛家马车一路长驱,径直停在南淮王府门前。
南淮王府守门的小厮见来的是辛家马车,站在远处不动弹。冷眼看着勉音县主那肥壮身躯由人搀扶下了马车。
勉音县主今日这一身艳丽绣花繁杂的衣裳,晃得人眼里发晕。
勉音县主正梨花带雨,眼里又冒着火星子,刚一下马车就直接往王府里面走。
刚到台阶就被南淮王府小厮拦了出来。
“县主来是何事?”一小厮把勉音县主拦在门槛外头,上前问道。
勉音县主怒得面色潮红:“我是找长宁公主好好理论理论的!”
“县主,公主今日不见外客,县主请回吧。”
勉音县主闻言,一把推开了小厮,却见小厮稳如泰山。
“县主要是往前再踏一步,磕着碰着可就别怪小的伤了县主!”
“县主是来找本小姐的吗?”南羌手牵着一只面目狰狞的白虎。
勉音县主看见这么一个大白虎,心里直发毛。她总觉得眼前的南羌变了,又说不出哪里变了。
“你……你……你简直欺人太甚!”
南羌面色倏尔一变:“怎么?你还敢在我跟前撒野?”
勉音县主看着南羌长鞭上还沾了一点血丝,浑身打个寒颤。
“没事赶紧滚,把我惹急了别说是你那宝贝儿子就连你,我也一块揍!”
南羌跨进门槛,回头冷眼看了一眼勉音县主:“要是以后你们再敢踏进我王府半步,我要你一双腿,一双手。”
勉音县主脸色紧绷在一块,她那肥大的腰身胸脯微微颤伏。
随后大门关上,勉音县主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勉音县主又气又委屈,坐在地上一嗒一嗒的哭了起来。
辛家勉音县主哭声比平时还要大三分。辛平山刚进门就被勉音县主当面砸了个花瓶。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辛平山看地上一地的碎片垫着脚走进屋里。
勉音县主指着辛平山鼻子骂道:“你还有脸回来?”
“夫人,如今局势不同了,南淮王府连圣旨都敢违抗,我们辛家在他们眼里就如蝼蚁一般,这事不如算了!”
“算了?!”勉音县主气红了眼眶:“不能算了!”
第316章:算账
辛文曜抬回辛府,一进去府门就把丫鬟吓得小跑去后院。
勉音县主坐在后院亭台里撸着怀里的猫儿,左右一个丫鬟在旁伺候,茶几上摆满了茶食。
“县主,不好了,不好了!”
勉音县主秀眉一皱,力度大了些,怀里的猫嗷了一声。
“又发生了什么事?!”
丫鬟匍匐跪在地上抬起头:“是公子,公子被抬了回来,一直流血,嘴巴,手臂,到处都是血。”
勉音县主面色凝重,起身时,椅子晃了三晃,面色又怒又惊,赶紧朝着大屋走去。
亭台的丫鬟搀扶肥胖圆润的勉音县主,平日里都是磨磨蹭蹭的,今天不知道怎么的脚底如生风。
人不到片刻就到了大堂,大堂里,辛文曜躺在地,一双肥手血淋淋的,指甲缝还留着血浆往手臂淌去,人已经是昏死了过去。
勉音县主见辛文曜满脸血糊,惊得用帕子捂着嘴,平日里眯成缝小眼瞪得可以看见眼球珠子。
“曜儿,曜儿!还不快去请郎中!”勉音县主看着跪着的喽啰斥声道:“让你们出去就是好好照顾公子的,公子整会弄成这样子!”勉音县主又是心疼又是气恼。
“方才小的跟公子一同出去,在街道上碰上了三小姐,三小姐看见公子,就不分青红皂白地上来拿着刀子架在公子的脖子上面。是三小姐活生生把公子打成这样子的。”
“好啊,又是那小庶女!又是那小庶女,上回是翡儿,这回是我曜儿!她南羌到底想怎么样,到底想怎么样?!”
一旁妈妈见状,看了一眼一旁的小厮,小厮离去后,才在勉音县主跟前说道
“县主,眼下公子才是最要紧,南淮王府就在那,还能跑了?”嬷嬷上去道。
勉音县主扭着帕子,满是心疼。郎中来了清理伤口,勉音县主见辛文曜的手臂深可见骨,不由揪心。
此时,辛大人从衙门火急火燎赶回来,头上官帽歪在一边,满头大汗,双鬓湿润。
“夫人,夫人……”
辛平山喘着气,半响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勉音县主目光一紧:“你回来的正好,我要告南淮王府那小庶女。她上回把翡儿打成那样,现在又把曜儿伤成这样,简直是目无王法欺人太甚!她下手这么重,是想要我儿的命啊!你是他父亲,这件事怎么也得替曜儿讨回一个公道!我要那个庶女血债血偿。”
“夫人,冷静冷静。”辛大人声音颤抖。
“辛平山,你这窝囊废!你要我怎么冷静!”勉音县主把辛平山拉到辛文曜床榻跟前。
“你看看这小庶女多狠毒!她都欺负到头上来了!你看看曜儿!你看看!曜儿这模样,我今日不扒了那小庶女一层皮,我咽不下心里这口恶气!”
勉音县主得头痛欲裂,带着的丫鬟个个端了一盆水,勉音县主直接把那一盆水泼到辛平山身上。
勉音县主破口大骂了一通,情绪越激动。
辛平山不为所动,勉音县主骂不过,停了片刻。勉音县主恼怒至极,怒喝道:“辛平山,这里躺着的,可是你亲儿子。”
小厮咽了咽口水,一旁妈妈见事大,连拖带拽的把勉音县主拉回来。
勉音县主怒气打了身边妈妈一掌,音县主一把推开辛平山瘦小身子骨,气冲冲的往门外走,辛平山跑了一路,气喘吁吁的还没缓过气。提起裙摆愤然出门。
“还不赶紧把人拦着。”辛平山吩咐。
在辛府谁不知道当家做主的是勉音县主,没有人敢拦着啊。
勉音县主嘴里嘟囔骂道:“又是南羌这小贱人!小贱人!敢伤我儿,本县主一定将你挫骨扬灰!”
辛老夫人听外面一阵一阵吵闹声听得犯了心疾,又急忙忙传了郎中。
辛平山又恼又怒,穿了官袍带上官帽,追了出去。
眼下这个局势谁敢轻举妄动?这个时候去招惹南淮王府岂不是撞在枪口上送死吗?
如今的南淮王府本就乱成一团糟。现在连圣旨都敢违抗,杀了一两个人打打牙祭,岂不是小事情。
辛家马车一路长驱,径直停在南淮王府门前。
南淮王府守门的小厮见来的是辛家马车,站在远处不动弹。冷眼看着勉音县主那肥壮身躯由人搀扶下了马车。
勉音县主今日这一身艳丽绣花繁杂的衣裳,晃得人眼里发晕。
勉音县主正梨花带雨,眼里又冒着火星子,刚一下马车就直接往王府里面走。
刚到台阶就被南淮王府小厮拦了出来。
“县主来是何事?”一小厮把勉音县主拦在门槛外头,上前问道。
勉音县主怒得面色潮红:“我是找长宁公主好好理论理论的!”
“县主,公主今日不见外客,县主请回吧。”
勉音县主闻言,一把推开了小厮,却见小厮稳如泰山。
“县主要是往前再踏一步,磕着碰着可就别怪小的伤了县主!”
“县主是来找本小姐的吗?”南羌手牵着一只面目狰狞的白虎。
勉音县主看见这么一个大白虎,心里直发毛。她总觉得眼前的南羌变了,又说不出哪里变了。
“你……你……你简直欺人太甚!”
南羌面色倏尔一变:“怎么?你还敢在我跟前撒野?”
勉音县主看着南羌长鞭上还沾了一点血丝,浑身打个寒颤。
“没事赶紧滚,把我惹急了别说是你那宝贝儿子就连你,我也一块揍!”
南羌跨进门槛,回头冷眼看了一眼勉音县主:“要是以后你们再敢踏进我王府半步,我要你一双腿,一双手。”
勉音县主脸色紧绷在一块,她那肥大的腰身胸脯微微颤伏。
随后大门关上,勉音县主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勉音县主又气又委屈,坐在地上一嗒一嗒的哭了起来。
辛家勉音县主哭声比平时还要大三分。辛平山刚进门就被勉音县主当面砸了个花瓶。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辛平山看地上一地的碎片垫着脚走进屋里。
勉音县主指着辛平山鼻子骂道:“你还有脸回来?”
“夫人,如今局势不同了,南淮王府连圣旨都敢违抗,我们辛家在他们眼里就如蝼蚁一般,这事不如算了!”
“算了?!”勉音县主气红了眼眶:“不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