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追杀
瘟疫过后茶酒酒肆慢慢兴隆起来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南羌选了一个比较阴凉的地方坐了下来。
平日里这个时候,怀清都快到这里来坐着喝上两盏茶。
一想到他,南羌心里就心乱如麻:“小二来一壶酒再来一点花生米。”
攫欝攫。小二扬声道:“好咧!”
茶楼酒肆里最不缺的就是坐下来说闲话的人。
这酒饱饭足以后坐下来说几句,相互唠嗑,说长里短。
南羌有时候闲的无聊也会坐下来听几句。
要是听到哪个府里那位夫人跟小妾之间的的闲事。南羌顿时没有兴趣。
但要是听到一些奇闻怪谈,南羌一作就能做半响。
如若是听到一些说着朝廷大事,说的热闹时候,南羌还将一碟花生米捧过去。
“天盛国,那位小王爷二位曾听说过么?”
“小王爷是哪位小王爷?”
“就是那位六岁便会作诗,七岁便能独自杀了一头野狼的从小就深得天盛国国主疼爱的秦继泰小王爷。”
这些个年头,天盛国秦小王爷的大名早传遍整个大周,这位秦小王爷的名声也算是妇孺皆知。
“哦,就是那位小神童,知道是知道他如何了?”
“天盛国国主暴毙时,听说这位小秦王爷很有机会继承大统。可不知道怎么的继位的却成了庶出的皇子。”
南羌托着下巴一边听着。这位天盛国君她也是略有耳闻。
印象最深刻的是据说他面貌十分英俊,就是下颚那里有了一道疤痕。
南羌听隔壁桌子传来声音:“天盛国如今的皇帝,他生母出身卑贱。
他身为皇子时就不受天盛国先帝待见,天盛国嫡出皇子就有三个,这大皇子,二皇子和七皇子。
这秦小王爷就是七皇子。如今二皇子因为政权的,现在已经被幽静在王府里终身不得出门。”
“这事说来也是奇怪,这天盛国有三位嫡出皇子,按照大统,老祖宗的规矩,这怎么能也不该轮到庶出的皇子才是。”
“听说是因为天盛国现在的君主常年领兵在外,虽然不受天盛国先帝的待见。
但是这位秦道权拥兵自重,在军营中有许多忠心耿耿心腹。
这秦小王爷年纪太小,根基不稳,要是让他登上皇位,君弱臣强,免不了朝廷又动荡。
而且当时还有段琊这样居功自傲的大将,要是万一有不妥的地方自家的江山都要被人分割去了。
这嫡出的大皇子不行,二皇子又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这思来想去还不如给自己的
况且就算让秦小王爷继位,就算段琊不造反,这秦道权麾下这么多谋士幕僚,心腹大将,他要是造反这小秦王爷即便是聪慧,也未免能挡得住。
与其让他们俩自相残杀。还不如早早断了这个隐祸。”
南羌听他们一言一语的,这些话说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也不知道是真的自己这么想的,还是在那道听途说回来的。
南羌想起了自己家祖母和她阿姐说的话。
大概也是说这位天盛国新国君先前当皇子的时候,虽身居庙堂千里之外,却能将朝堂之事悉数掌控在筹谋之中,天盛国先帝病重,他以庶出皇子登太子之位,不到一年,就名正言顺夺得天盛君主之位。
说他的君主威严远在天盛先帝之上。
“那天盛国的先帝,为什么不把秦道权给杀了??”
“当时天盛的那位老皇帝都已经是病急垂危。就算他起了杀心也没有那个能力。”
一群人在那里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在天盛国新帝的身上说不出来了。
南羌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得出来那位小王爷怎么了。
正当南羌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隔壁那个人说道:“听说那位小王爷死了,要我说一定是被害死的。”
南羌拿起桌面上的剑不离开,南羌走到树荫下面。一双手翘着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南羌不知不觉慢慢地走进了竹林,南羌一进竹林,就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等南羌回过神来以后,从四面八方涌出了几十余人。
这一个个的都是穿着黑色的衣服,看着体格,就知道是精壮汉子。
一阵阵拔剑出鞘的声音,听的人后脊骨发凉。
南羌看着一群人要冲过来,南羌吞了吞口水脸上面露出一丝惊恐。
南羌扬声:“等等!”
走在前面的十余人突然停住脚步,手里握着剑慢慢靠近。
“这有话好好说,用得着动刀动枪的么。”南羌粗略看了一眼,越看越心寒。
这么多人她哪打得过……
就算是三个,他也未必能打得过。
何况还不知道他们武功到底如何,南羌脸上堆着难得的笑。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眼光里,突然冒着凌厉的杀气。
南羌后退几步,说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人就腾空起来,拔剑朝着她刺去。
“等等……这哪有打架,说都不说一声的,如此年纪竟然如此没有武德!”
南羌说完,谁料那一群人也不理她,南羌目光阴鸷。
南羌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处境突然变得如此险恶。
况且这一个个人身手不凡,到底又是那个人肯花这么多钱,让这么多人来拿她的命。
百藤阁不是已经没有银子了吗?
很快,南羌衣袖上被划了三大口子,衣服变得破破烂烂的。
南羌咒骂了一声,从腰间里抽出一条长鞭。
南羌迅速评估眼前形势,果断掉转马头,不带犹豫选择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只要杀出一条路,赶紧溜之大吉,等他留住一条命,到时候再回来算账。
南羌打定主意,那些人也像是看穿了南羌的意图,南羌刚一转身,就有一把长剑呼啸而过。
刺破南羌手指皮肤,南羌一个转身,半空腾下。
这时候竹林不知道,怎么的就闯进了一个醉酒的人。
不等南羌反应,那人就被一刀砍掉半个脑袋,鲜血喷溅,那一声凄厉的叫声刺破长林。
南羌感觉到脖子那刺进了一根细针,顿时觉得力气慢慢地消失,变得头重脚轻。
南羌快要昏倒时,听见蹄声密集奔袭而来。
“臭道士……”
南羌眼前的东西渐渐变得模糊。只知道有一个人突破重围,一把将她抓起放到马背上。
怀清骑着马一路狂奔,眼下的局势已经让他想不了这么多,也来不及想。
第286章:追杀
看见小路就疯狂奔去,也不知道要走去哪里。
后面的路越走越崎岖,地形复杂,怀清额头冒着多大的汗,看见快靠近悬崖边上,怀清咬着牙疯狂策马。
怀清策马狂奔,不久听见身后蹄声密集,密集马蹄声让他神经越绷越紧。攫欝攫
看来那群人早就是有备而来,如此穷追不舍想必来头也不小。
南羌靠在怀清背上,只感觉到路途颠簸,头越来越重,越来越沉,困意慢慢地席上心头。
南羌像是清醒着又像是昏迷,一双秀眉不停地打颤。
本来怀清事先走一步,原先拉开了好大的距离,可怎么也没有料想到后面追着的人骑术如此娴熟。
怀清耳力出奇好,听着后面越来越近的声音,怀清就大概能料想到,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够追上来。
怀清无暇分神,手里握着缰绳,手背上青筋暴起。
在如此崎岖不平的道路上,精神和注意力又是高度的集中,只是短短小半个时辰已经耗去怀清大半体力。
前面突然有一个大悬崖,悬崖边上有一个茂密的草丛。
怀清眼中有精光闪过,忽然抓着缰绳紧紧一拉。
怀清抱着南羌从马背上掉了下去,马儿受惊,就像是脱缰的野马像是发疯了一样。在原地打了两转,前蹄离地,一声嘶叫。
一不小心就直接滚下了悬崖,悬崖上的石头扑通扑通地滚了下去。一阵阵黄尘漫天,遮住了那群人目光。
追在后面的人远远看着白马掉下悬崖,坐在前面的人赶紧加快追了上来。
看到前面就是悬崖,这是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带头的人转过头去看:“刚刚有没有看见人掉了下去。”
后面的人面露难色,显然以为怀清惊慌过度,马儿受惊不小心翻下了悬崖下面。
“只看见了马,也许是我们来迟了一步,他们早就掉下了悬崖。”
“这么高摔下去必死无疑。”
带头的人目光一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是把悬崖底下,挖掘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是!”整整齐齐的声音过后,怀清双手,抓着树枝,南羌虚弱不堪,幸好这条通道狭窄,刚好卡得住两个人。
怀清等听不见声音确定人已经走远了以后。怀清才艰难的爬了上来。
等爬了上来以后低头看着这万丈深渊。还真是觉得刚刚的举动险而又险,稍有一点不慎,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怀清看着那一滩血迹。应该是刚刚那匹马留下来的。
好好的一匹马……
怀清不免觉得有些可惜,南羌微弱的意识觉得已经安全。便完完全全地昏迷了过去。
怀清坐下来拍了拍道袍上的灰尘,顺道掐指一算。
怀清看了一眼是周已经没有路可走。短时间内,那一群人要是在山崖底下搜不到尸体,一定会再折返回来。
此地不宜久留,怀清将南羌背上,徒步走了出去。
为了摆脱了折返回来的人,怀清特地挑了一条又偏僻,又阴森的小路。
快到黄昏的时候,怀清还能听见半山腰里传来的马蹄声。
怀清七弯八拐,顺着河流小溪,一路向上走。也不知走了多久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完完全全黑透了,怀清才敢歇下。
找了一个隐秘的石头山洞坐了下来,怀清生了火。
累了一天早就又饿,又困。怀清始终不敢放松。
怀清出去洞口外面,拖来了好些树枝,挡在洞口外面。
怀清从外面挤进来的时候还被树枝刮破手背。手背上泛起一道细小红痕。
怀清抓了一只野兔,回了洞口烤熟以后,南羌闻到香味突然睁开眼睛。
“醒了。”怀清声音略显的疲惫。
南羌发现怀清手腕红肿,衣服破破烂烂的脸上也是脏,那双眼睛里满是疲惫。
南羌现在还是浑身发软,没有一点力气。
就连说话都觉得费劲,怀清走了过去,脱了身上的外衣,将外衣盖在南羌的身上。
“说不出话就别说话。”
南羌接着灯光看着怀清,她只知道他今天被一群人围着追杀。而且那一群人身手不凡。
昏迷过去以后也依稀,记得有人将她放在马背上。
至于如何脱险的,她是一点都不知道。
但是看怀清这般狼狈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吃了不少的苦头。
南羌眼神复杂,怀清目光收了回来。
“今天追上你的人不是百藤阁的人。”
怀清说完,南羌眼里并没有任何的惊讶。
在竹林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到。这一群人行动一致。况且武艺高超,看来就不像是等闲之辈。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到底是谁,想要她的性命。
怀清继续道:“京都已经不适合你在留下去了,明天我就送你出城,至于白芷,我回去以后一定会将她安全的送出城外。”
南羌听完怀清说的事,不过一会儿昏昏沉沉的睡衣又重新席卷心头。
这一夜里,怀清都是半睡半醒着,外面天蒙蒙亮的时候。南羌醒来,身上也有了些力气。
二人将昨晚剩下的野兔吃完,就离开山洞,向外面走去。
等两人走出山洞,抬起头一看山林中不知何时笼罩起白雾,白雾如同笼起白纱,将四周变成了朦胧一片,超过一丈的路已经看不清。
“该不会是有人放火烧山吧?”南羌心中突然警铃大作。
到底谁这么狠,为了杀她竟然放火烧山的主意都想得出。
怀清副手而立眼神有些无语:“你闻过有不呛鼻的烟?”
南羌突然觉得有些道理,怀清继续道:“这是我们不幸运碰到了这种鬼天气。”
南羌与怀清四目相望:“看来只能在山洞里再多留一会儿。等到响午看看大雾能不能散去。”
南羌也是乐意,毕竟她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体力。
还有,她看到怀清红肿的手,心里也有些不忍。
看他一眼底下的乌青昨夜想必又是一夜没睡好吧。
南羌回到洞口,怀清坐在地上睡了一会。
等过了响午,怀清醒来,南羌从洞口外面走了进来。
“大雾还没有散去。”南羌话音刚落,外面就一阵轰鸣声。
“看来不仅没有散去,而且还要下雨了。”
“趁还没下雨的时候,我出外面打一点吃的回来,你就坐在这里。”
南羌又转头走了出去。
第287章:动荡
南羌看着那些血淋淋的尸体,自己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你真恶心!看着这些东西你都能饿。”
“看着这些东西我还能吃呢。”
南羌鼻腔里马上充斥着一股血腥味。南羌终于是忍不住走前几步趴在小溪边上吐了出来。攫欝攫
怀清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语气嚣张又招摇:“走吧,我们去打野兔。”
“你能不能别提吃的了。”南羌怒斥道。
“不吃野兔也行,能不能打一只野鸡?实在都没有,这些鸟儿,蛇啊我也能将就下口填肚。
烤熟了,啧啧啧……那才叫一个香……”
南羌恨不得跑回去拿起一胳膊手臂什么的……
南羌想到最后也不敢想,胃那里翻腾着,怀清露出欢快笑意。
两人一路顺着小溪直下,两三个时辰以后,南羌觉得后脊骨的寒意慢慢消去。
南羌瘫坐在地上:“不行了,我实在太累了,我走不动了。”
怀清坐下来喝了一口水,南羌双手,靠在后面:“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还没有走出去。”
“我当时背着你还不是一样,一步一步走上来的。”
南羌双腿发麻:“还好,你当时没有随便把我扔下来。我们还果真是异父异母的好……”
南羌吞了吞,后面的话也不再说下去。
“你当真是感谢我?”怀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南羌眯着眼,看怀清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就像是酝酿着什么坏主意。
南羌倨傲的撇过脸去:“谁说要感谢你了,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唉,辛辛苦苦累死累活也不知道是为了谁。”
“我去我去行了吧。一天到晚娘们叽叽的。”南羌拔出腰间匕首,还没走几步就趴了下来。
怀清看南羌这作势,蹲下了身子偷偷摸摸走了过去。
南羌扒开那半人高的草,南羌蹲在地上。
草丛另外一边中有一群人来来回回地走着,看上去像是有五六人,个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把大刀腰间挂着那块玉佩。
没想到他们这么快找来了,南羌心有余悸,还好,刚刚没有跟怀清打闹起来,这办法弄出了动静,吸引了那边的注意,他们两个人是插翅难逃。
南羌趴在地上,看着那群人一路向上走,怀清和南羌屏住呼吸。
这一群黑衣人还没有走几步,听见一阵阵风响的声音,像是有一群人踏步而来。
南羌眼直直的看着后面有十几个人突然包抄而来把那几个黑衣人团团围住。
就是一瞬间两方突然打了起来,黑衣人武功虽然高强,但看着局势很明显,就是后面包抄来的人略胜一筹。
不出一会,南羌亲眼看那人一刀砍断了,黑衣人的头颅。
那鲜血如喷水,溅了一地,周围绿色的叶子上沾满了红色的血液。
空气里一下子血腥味混着花香,闻起来让人作呕。
那群人也算是干净利落,把人全都杀了以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们的目的似乎就是那群黑衣人。而那一群黑人的目的似乎就是她。
一时间南羌也分不清谁敌谁是友,蹲得双脚发麻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怀清目光一瞬间跟其中的一个人对碰上了。怀清心里像是漏了一拍。
怀清不言,一双手紧紧握着南羌,一副准备要逃的姿态。
那人只是看了一眼怀清,随后便大步离开。
怀清看着南羌,眼神复杂。
南羌对视上怀清目光时,眉头一皱:“你看着我有什么事。”南羌嘘嘘地压低声音。
怀清起身,南羌又把人拉了下来:“这人还没走远,你是不要命了吗?”
怀清十分配合地蹲了下去:“我饿了。”
怀清眼珠子圆溜溜的看着南羌,南羌看着草丛后面的那血淋淋的场景。
“你在忍忍,再往下走一段路,我去给你抓只野兔。”南羌有些不耐烦。
怀清干脆蹲着不走了:“我已经饿得没有力气了。”
南羌起身踢了一脚怀清:“赶紧的。”
“那天我背你背的这么远都走过来了这么一段小路,要不你背我?”
南羌哑口无言,但是又不肯输了下风,南羌继续抬腿:“我把你这腿剁了好不好。”
怀清起身,愤懑拍了拍到道袍:“我就不该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你,你这个白眼狼。”
南羌闷哼一声,跟在怀清身后,这一次明显就格外小心。
“公主……”慕嬷嬷急冲冲地进了房间。
“什么事。”长宁公主抬起头,慕嬷嬷是急的满头大汗。
长宁公主哪有见过她这样慌慌张张的样子。长宁公主苍老的声音变了变。
“是京都出了什么事了?”
慕嬷嬷连忙点了点头:“是京都出事了。是三小姐,刚刚突然有人来报信,说三小姐昨天就被人围在林子里追杀,现在已经不知所踪。”
长宁公主低头,南昭刚好火急火燎地走了进来。
“祖母,羌儿出事了。”南昭看着慕嬷嬷,慕嬷嬷向后退了一步。
“我知道。”长宁公主声音微微颤抖。
“到底是百腾阁做的,还是……”南昭眼色变了变,晦暗不明,隐隐不语。
屋里的香炉刚好停止了袅袅白烟,屋里淡淡的香味渐渐散去。
南昭顿了顿,继续道:“孙女怀疑是赵载做的。”
南昭就连平阅历的尊称现在也不说了,直接是指名道姓。
南昭坐了下来,束腰的衣裳显出她腰身纤细,长期握着长枪的手掌上一层层薄茧。
南昭面露着急,眼里满是担忧:“祖母,孙女要进京,孙女不能让羌儿一个人在京都犯险。”
长宁公主始终垂首:“你现在进京都又能帮得上什么忙。京都有先生,先生在他能帮,羌儿就一定能平安归来。要是连他都没有法子……”
南昭眉头微微颤抖:“可是羌儿。”
长宁公主沉默不语,良久道:“去京都的一路路途遥远,就算你现在去京都也于事无补了呀。”
长宁公主说完,后面便有一个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公主,京都来信。”
“快,快拆开来看看。”
南昭接过信拆开,以后略略看了一眼:“不是羌儿。”南昭语气像是有些失落。
“是罗皇后昨夜崩了。”
长宁公主眉头紧锁:“皇后崩了?”长宁公主随后长叹了一口气。
“看来,爹和娘又不得不留在京都多几日了。”
“我看未必。”长宁公主道。
第288章:动荡
“皇后殡天乃是大丧,此时急着赶回南淮,这怕是不妥吧。”南昭道。
“先前的圣旨已下。“长宁公主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南昭眉头深锁:“祖母,羌儿········”
“羌丫头要是出了三长两短我自然也不会放过他。”长宁公主一改平日里的和颜悦色。攫欝攫
日落西山,黄昏染黄彩霞,院子枝头鸟儿吱吱喳喳,梁伯在大门口来回徘徊,走了许久,等天色渐渐暗沉下来以后,梁伯坐在台阶门口上叹了一口气。
“三小姐怎么还不回来这都走了好几个月了,也该知道回家了。”
门口的小厮也听不清梁伯喃喃自语说了什么,看梁伯神色,应该又是等三小姐回来。这三小姐以前不着边际,出去外面小打小闹几天不会讲也久算了,现在这好几个月不见人影。
夜风晚来急,梁伯起身拿着灯笼,回头又看了一眼,最后才佝偻着背离开。
山间树林里头,南羌跟怀清疲惫不堪,拖着身子,南羌依靠在树边上,气喘吁吁:“我不行了。”
南羌说这话带着一丝娇喘,怀清耳朵根子一红,看南羌桃腮微红,额提前挂满细小的汗珠,朱唇含露。
“臭道士,你是不是带错路了?回京都用这么久?都走了一天了。”
怀清坐了下来,喝了一口水,擦擦脸颊,眼看现在天慢慢黑了下来,怀清抬起:“没错啊,这就是去虞城的方向。”
“虞城?”
南羌眯着眼睛,像是准备吃人的虎豹,一步一步靠近怀清,南羌松松手腕,手指喀喀喀声响。
怀清往后面退了几步:“之前不是说好去虞城?”
南羌倨傲的扬了扬衣袂,跨腿一坐:“不把百藤阁里面的人杀了,我是不会离开京都的。”
怀清挪了挪屁股腚,对上南羌眼神又退了下来:“要不就算了,就你这三脚猫功夫。”
南羌抿着薄唇:“打不过也要打。”
怀清追了上去:“你看你这臭脾气,这事就不能好好商量商量。”
“没商量。”南羌双手翘着大步往前走,怀清小步在后面追,浓雾拨开,月色慢慢照了下来,两人架起火堆,烧起火。南羌手里掰下一个鸡腿塞进嘴里。
“我在醉香楼里听说,这赵谈纵不行了。”
怀清顿了一下,有点失神愣了愣:“快死了?”
南羌笑得十分阴险,一副小人得意的样子,还有些傲娇:“是下面不行了。”南羌目光瞄了一眼裤裆下面。
怀清裤裆一阵凉飕飕的,怀清半眯着眼睛,语气试探:“你下手就这么狠?”怀清做了一个动作。
“我对你下手是最轻的。”南羌说的极轻,怀清一个哆嗦。
南羌最擅长的就是阴损的招数,尤其是踢人裤裆,而且一踢一个准,下手快准狠,丝毫不留余力。
“那你还回京都?!”怀清面色一变:“说不定这些人就是济王府派来要你命的。”
“济王那窝囊没这个胆。”南羌一口咬下鸡腿,怀清搀着,也咬了一口。
“不是济王,不是百藤阁,那还能有谁。”
“靖远王府。”南羌脱口而出,怀清眼神突然晦暗,也是一瞬间的事,怀清以为的不着痕迹却恰巧被南羌捕捉到了。
“你知道,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南羌声音扬了扬,鼻孔朝上,手里握着鸡腿怼着怀清,怀清心虚低头,矢口否认:“没有。”
“你有。”南羌斩钉截铁打断怀清。
怀清干脆·死猪不怕开水烫,横着道:“猜到了又怎么样,你又没问我。”
两人对视一眼,多日下来的朝夕相处两人都深知彼此,南羌知道怀清不可能只是一个坑蒙拐骗的道士。
要是普通道士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都清楚,每一次遇到事,一次一次临危不乱,一次一次遇事不惊。每次都能快速洞察出情况,做出决策,他当道士真是可惜了。
俩个各种低头啃着肉,南羌打了一个饱嗝,怀清略显嫌弃。“靖远王为什么要杀你。”
南羌摇了摇:“我又不是靖远王,我怎么知道。大概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接下梁子,这些人最
第289章:山间鬼魂
南羌连夜走到山脚下面找了一家客栈歇脚,饿了一大天饥肠辘辘的两个人,一坐下来就大口大口的喝着水。
“两位客官是要点一些什么来吃的。”小二,殷勤地走了过来。
“来两碗刀削面,加一些牛肉加两个鸡腿。”
攫欝攫。南羌听到怀清只点了一碗面,拉长了脸。
“客观,我们这里穷乡僻壤的只有鸡,这牛肉的话怕是要等明天才能有。”
南羌的脸拉得更长了,南羌黑头黑脸的,等看碰上来的面一大碗的时候。
那一股面香味传进鼻子里肚子里叽哩咕噜地想。
南羌一扫刚刚的不愉快大口大口的吃着,怀清抬起眼看了一眼。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饿了多少天了吃的那么狼狈,小心噎着。”
南羌塞了一嘴嘴巴鼓鼓的,连说话都说不清楚,最后干脆不说了。
南羌吞了一大口面,把汤都喝了下去。南羌抹了抹嘴角:“小二,再来一碗。”
南羌打手势让店家往碗多加一个大鸡腿,又加了一些肉丝,葱蒜。
南羌低头吃面条,不过一会儿一大碗面又吃的干干净净。
南羌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饱嗝。南羌瘫坐在凳子上面。
小二这时走了过来:“两位看起来面生,一定是外地人吧。”
“外地人怎么了?”南羌语气,有些不柔和。
小二看见他腰间插着的那两把匕首退了一步:“就问一下两位需不需要客房我们这儿的客房,剩下最后一间了,晚一点最后一间也没有了。”
南羌看着怀清口袋,怀清从口袋里掏出一袋银子,扔了过去:“那就一间。”
小二拿过银子,脸上笑的乐呵乐呵的。“好嘞。客官你还要面吗?”
怀清嗤笑:“我饭量小,又不饕餮猛兽。一碗就够了。”
南羌在桌,底下伸脚一脚踩着怀清,怀清脸上憋得通红。
两人在打闹的时候,正好听见邻桌的客人在讨论着事,这里谁是天子脚下的皇城,但这个小地方处偏远,想必这里的人也是深居简出。
南羌也没有想过要能听出什么大事来,就当现在吃饱听一下解解闷。
南羌顺口叫小二拿了一叠花生米上了一壶酒。
小二殷勤的跑前跑后。
“那个刘老头最近还借了了一张大生意。”
“什么大生意?”
“听说是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个人。”那人顿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人这浑身皮肤都烂了。嘴巴也哑了说不出话。”
“这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人,怎么能算得上是大生意?”
“嗐,这你就不知道了。刘老头结果这个人以后就得了一大笔银两,还让刘老头把那个人扔在大街上乞讨。
这乞讨来的钱就归刘老头的。这还不算上市大买卖。”
那人呦呵一声,言语里酸溜溜的:“这刘老头平日里也不是什么好人。每次喝了酒就发酒疯,这又吃又赌的,怎么就走了这么好的运气?”
“或许人家就是想找一个心狠的,那个人送来的时候就已经体无完肤,这每天到半夜就嗷嗷呜的叫第二天一早刘老头就把那个人赶出去。这也不管吃也不管喝,谁知道那个人到底什么时候断气?
这么禽兽的事,除了那个刘老头还有谁能做的出来。这银两就算到了我们手里我们也赚不来这亏心钱。”
南羌听着,拿了一把花生米走了过去:“这刘老头的家在哪里?”
那一桌子的人都抬起头来看着南羌,怀清别过脸去。
“就在这里出去往东走一里路,门前放着一个牛耙的。”
南羌正想转身,离开的时候外面冲进来一群官兵。
这一群官兵一进来就看了一眼,径直地往南羌这一边走来。
“让开让开,快让开!”
怀清与南羌相视,觉得这事怕是不妙。
官兵拿着佩刀走了过来:“你们两个转过身来。”
南羌转过身去一双手翘着,怀清则是态度好一些。
“不知官爷来世为什么事?”
“我们现在缉拿逃犯。”说完把手里的画像递给客栈的掌柜。
掌柜打开画像看了一眼,南羌也凑过头去:“不是我们”
南羌压低声音靠近怀清身边。
怀清压低声音道:“别得意太早,谁知道是不是先来打探打探。”
南羌点了点头,两个人吃完,小二走上来把门牌拿了过来。
南羌拿起桌面上的长鞭离开,小二追在后面问了一句。
南羌回头:“晚点再回来。”
两人果然出客站不久以后就被团团围住,南羌背对怀清。
“赶紧束手就擒。”从暗处走了一个人。
“束手就擒也看看你有没有那本事。”南羌撸起袖子。
一飞镖呼啸而过,南羌弯下腰躲了过去,后面的飞剑就像是雨一般飞了过来。
南羌踩在一块飞镖上,夹着飞过来的飞镖,在半空旋转拿着飞镖朝那人喉咙刺去。
南羌迅速地从发际上掏出两根钢针,夜里树林突然窜出一群人来。
一群人团团围实,南羌抽出长鞭,长鞭一下子打趴一片。
南羌从半空慢慢落地,踩在地上,怀清从背后腾空起来。
只是过了一会儿,怀清就持着长剑抵在在那个人的喉咙处。
怀清用常见锋利的处在那人喉咙里轻轻一挑。
喉咙的血喷涌出来,血溅在地上。怀清擦了擦剑上的鲜血。
“都是一群小喽啰。”南羌脸上十分傲气。
怀清把剑插了回去:“走吧。”
南羌一路往东走走了不到半柱香的时程。一阵微弱的呻吟声传到耳朵里。
南羌看着那院子上面挂着的牛耙,南羌挑眉,蹑手蹑脚地从墙上面翻了过去。
他还真是很好奇那个传说中不人不鬼的怪物。
南羌刚跳下墙,循着声音找去的时候,霜白月光下,南羌对上了那双眼睛。
那个人看见南羌,眼里惊恐,整个身子颤抖着不断往后退。
。退到墙边上,干脆整个人都蜷缩在一块,南羌闻到浓浓的一股腥臭味。
是从那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南羌觉得这个人眼熟。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丝熟悉的眼神,南羌声音有些错愕:“邵良辰?”
邵良辰听见南羌轻轻叫了一声名字,突然就狼嚎大哭起来。
“邵良辰。”怀清围了上来。邵良辰眼里的惊恐突然消失,爬上前抱着南羌大腿。
嘴里咿唔咿唔声,南羌抽开腿,声音有些冷漠:“邵家不是已经满门抄斩了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290章:山间鬼魂
邵良辰支支吾吾面色痛苦,南羌低着头像是看垃圾一样看着他。
南羌有些嫌弃,鄙夷,甚至不屑。
“堂堂邵家公子哥,现在居然沦落成为乞丐。不能扔在街边上乞讨。
你现在是说不出话吧?是舌头被剪掉了?看你这身上遍体的皮肤。
啧啧啧……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被打的时候一定是很疼吧。
在街边上乞讨的时候,看着那些人可怜的目光,那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听说你还有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还没过门,看来幸好她还没有下嫁给你。不然受你牵连这命得多苦啊。”
南羌吐气如兰,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轻飘飘的,却重重地砸在邵良辰身上。
邵良辰嗷嗷嗷呜声响像是痛哭,又像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怀清拉着南羌:“走吧。”
南羌抬起眼睑,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的邵良辰:“你现在也是你自己的报应。如果不是当年你做得那么绝,把一个弱女子慢慢逼成了一个蛇蝎,你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我要是阮珠,一定让你下场比这还要凄凉,还要凄惨还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邵良辰躲在后面,屋里的刘老头听见了动静,急忙忙披着衣服走了出来。
南羌刚走不远,又听到院子里面传来一阵痛苦的哀嚎声。
听见刘老头的语气,刘老头应该是喝了几两酒,酒意上脑,把邵良辰当牲口一样来打。
南羌听见一阵阵的哀嚎生心里好畅快至极,她丝毫不觉得阮珠心肠带毒。
要是换她,她恨不得每天都剜一刀邵良辰,又用一口参汤把他的命吊着。
让他尝尽这世界上最歹毒的手段,让他像是活在阴沟里的蛆虫,见不得光也怕见光。
让他每天都痛不欲生的活着,永远都留着一口气恐惧明天的到来。
两人回到客栈,客栈里的人已经走了不少,显得有些冷清。
两人睡了一个,晚上又匆忙忙地赶路。
南淮王府里,宋青鸾身边的姑姑忙前忙后的张罗着东西。
宋青鸾坐在堂前,拉着齐兰的手,眼眶里红润,含着薄泪。
泪水湿润眼眶,年过半百的人头发丝早有些银丝。
齐兰摸了摸乘鹄:“母亲,这次回去一定要替儿媳问一问祖母,祖母如今年事已高,儿媳不能在她跟前尽孝。”
宋青鸾低头叹了一口气:“是啊,你祖母这么这么大的年纪,也不知还有多少时间能盼得到你们回去。”
宋青鸾说完,眼里的泪水更甚,齐兰拍了拍宋青鸾后背。
“祖母这么有福气的人,一定能盼得到的。”
“娘娘,马车已经备好了。”
宋青鸾低着头:“备好就备好吧,自己也不急着一会儿就不能等到吃了午饭以后再走。”
一边的姑姑也是很委屈低着头,最后还是齐兰说道:“母亲要是想再留两天,那就再留两天,反正现在是国丧。晚一些回去想必陛下也不会说什么。”
“可是你祖母来信,说正因为是国丧,怕京都生出诸多事变,让我们赶紧回去。”
宋青鸾抹了抹泪:“也是我太过奢求,本来这次来京都就是小留一段时间,现在留了几个月我也应该知足了。”
“府里大小事务,还有先生照料着。母亲就放心吧。”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的话,宋青鸾眼眶更红了,这是怎么劝也劝不住。
南羌和怀清天,刚刚亮堂,就开始赶路,在一路入城,途经多处都看见不少那名成堆成堆的扎在一起。
“江南那瘟疫闹了这么久,当地百姓民不聊生。又怕感染瘟疫,只能拖家带口的离开。
听说现在的江南地荒了,人死的是逃的逃。
这朝廷拨下去的赈灾款,被朝廷的那些官员贪污了。
朝廷官员还有谎报灾情,像当今的陛下粉饰太平。
私底下还加重了江南百姓的赋税。唯一能填肚子的米粮还都被征走。
他们建在江南实在活不下去,只能拖家带口的一路上京,举家迁移到别地。”
怀清刚说完,以后还叹了一口气,一改平日里的吊儿郎当态度。
“这天底下也没有,哪里是太平的地方,除了闹灾,闹瘟疫,被朝廷官员逼迫压榨。
就算到了这些穷乡僻壤,也免不了交那些山贼匪寇荼毒,烧杀抢掠哪一个不是。
如今的世道老百姓,要是想过一个太平的日子,可真是难上加难。”
南羌先前在南淮的时候,要是听见有人这么说,她肯定会第一时间冲上去反驳。
可离开南淮一路向京都走来,南羌就看过不少的官员藏污纳垢,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里头。
南羌下意识地喃喃自语:“南淮可真是个好地方。”
怀清道:“那的确是一块不可多得的净土。”
南羌眯着眼睛,一想到山贼匪寇的那些问题,就想起她刚出南淮,险些被拉去当了山寨夫君。
“那些衙门就不管一下那些山贼?”
“管?他们俩不勾结在一块,狼狈为奸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怀清苦笑一声,继续道:“况且,就算是衙门那些官兵想要剿匪,那些山匪都是来无影去无踪。
等有人通风报信回来的时候那些山匪,就已经走远了。你说要杀上他们的老巢。
他们的老巢都是易守难攻的地方,有哪个官老爷是想累死累活又不讨好的,愿意花这个心思上跟那些山匪斗智斗勇。有这时间还不如去,想一想怎么去弄钱来得快。”
怀清想起这一年来各道路上遇到的山匪,形形色色,什么样的都有。
这些山匪如此嚣张跋扈,多少都拜那些官所赐,平日里搜刮民脂民膏,欺压百姓,把个个人都逼上山头当贼。
要说是山贼可怖,那些官场上当官的更恐怖。
说话间,两人走到不远处的一个面摊,这面瘫摆在官道一边。
经营面瘫的是一对老夫妇,还有一个年约二十的年轻小伙。
怀清跟南羌刚坐了下来,就听见马蹄声滚滚,越听越近,开启眼睑往那里,看见一群马匹往这里而来。
很快,带头的几匹快马就出现在众人视野当中,那些人个个穿着选黑色的铁甲。
怀清看了一眼,面色微变垂下头假装在喝茶。
“让开,都让开!”带头的几个人,脾气十分暴躁的跳下马车。把不少行人都吓得退到一边。
第291章:路见不平
有几个胆小的人赶紧腾出地方,老爷子上前,有些紧张的擦了擦湿透了的手:“不知道几位官爷想吃一点什么?”
“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都拿出来。”带头的人眼神瞟了一眼。
南羌视若无睹,照旧挟起几根面条,轻轻吹气。
只是刚刚马蹄声太大,这么儿也跑得太快,扬起的尘也太大。
这灰尘太还到汤里,南羌本来吃了一天的面就心里窝火,现在更是气打一处来。
一边的怀清动作则是不急不徐,让南羌焦躁的心也跟着沉静下来,重新拿起筷子,夹起一口面。
就在南羌刚把面夹起来,后面的马儿毫不留情面的奔来,南羌抬起眼皮看着那滚滚红尘。
南羌放下筷子,黑着脸,像是在慢慢平复心里头的怒火。
南羌悄悄松了口气,转头看怀清,怀清面色如常,压根儿不把这点小灰尘放在心里。依旧吃的津津有味。
正当南羌呼吸慢慢平稳下来的时候,最后来的马儿,马蹄溅起的泥水溅到南羌衣衫。
怀清感觉到南羌浑身寒意,干咳一声:“就快要进京城了,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生事。”
怀清把最后一根面条吸进嘴里,飞快站起来结账,就怕多留一会儿,南羌就把人家的摊子都给掀了。
老爷子识趣地走到后面,不一会捧出几碗热腾腾的面递给官差。
老爷子还拿出来一袋碎银:“几位官爷,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南羌看着那一对老夫妇衣衫破旧,衣服都穿得发白了缝缝补补。
老妇人在一边看着那带银子眼里满是惋惜还有不舍,一边的小伙子则是紧攥着手沉默不语。
看着这一家子面瘦肌黄,也不知道多久时间没有吃过一顿饱的吃过一顿好的。
南羌起身,怀清拉都没拉得住,南羌将长鞭放到那个桌子上面。
“吃饭不给钱还要掌柜倒贴钱给你,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那个老爷子面色一白,不等那位官差发火,老爷子就上前面去挡着:“这银子是我老头子,特地给官爷,孝敬官爷的,我这一个面摊子平日里也少不了官员爷们的照顾。应该的……应该的……”
老爷子拉着南羌,哪知南羌根本就不领情,南羌抽开手。
老爷子急了:“诶呦,我说这位客官你要是不吃面就赶紧走,我不做你这生意了。”
后面的小伙子上前,南羌抽开手,大步流星地走到那几个人面前拿起桌面上的那袋碎银子。
南羌这举动彻底惹恼了几个官差,怀清就当没看见一样,低头看着四周。
老夫妇忐忑地站在一边,小伙子似乎在期待些什么,又怕一些什么。
“你他娘,找死!”带头的官差恼羞成怒,拔出腰间的大刀。
南羌反手就教你官差的手腕给扭断,南羌手指灵活地在官差身上各处游走。
每到一处关节,官差就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
等到膝盖处,南羌用力一踢那官差,官差硬生生的跪了下去,膝盖处的铁甲都碎裂了。
旁边几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人看着官差疼的龇牙咧嘴。
想要过去帮忙,刚走一步就看着南羌用力朝着那官差的裤裆一脚踢去。
官差捂着裤裆,疼的龇牙咧嘴。
几个人见状,才知道南羌是个不好惹的人。
“我们乃是铁骑卫,你这小贼竟然敢伤我?!你就不怕到时候满门抄斩。”
南羌踩了一脚,用力的在官差大腿里碾压过去:“铁骑卫?很厉害的吗?”
“铁骑卫都没听说过哪里来的山村农夫,我们铁骑卫只效忠陛下。”
南羌听完,又在官差胳膊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让在场的人都毛骨悚然。
“哦,那听起来还是挺厉害的。可这当官的哪个不是说效忠陛下的,要是敢说不是效忠陛下的那可就是造反咯。”
南羌说的话像是平时闲谈,南羌看了一眼怀清,怀清若无其事装着糊涂。
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知道吃面。
怀清感受到南羌炽热的目光,敷衍的看了一眼,嘴角牵强上勾。
“铁骑卫,确实是很厉害,可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南羌这话一出,几个人,面面相觑,难道眼前的人有什么大来头?
“我乃是陛下准备赏赐济世悬壶的大功臣,许俊知。
我这个人就是上来太过正直,眼里藏不住脏东西。你说你们这样搜刮民脂民膏,陛下知道你们这些人这么欺负他的子民吗?”
后面的人闻风而动,那一对老夫妇畏畏缩缩地躲在摊子后面。
南羌长鞭一扬,把桌子打碎两半,南羌这一举动怔住了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南羌把另外一个人脖子用长鞭裹住,轻轻一拉,那人脸上通红,像是喘不过气来。
老爷子真怕闹出什么人命来:“这位公子,别打了,别打了。”
南羌哪肯听,后面的小伙子把自己的老父亲拉回去一边。
“你们还有谁敢上来的。”南羌顿了顿:“反正陛下要赏我,我还没有想清楚要一些什么。不如就要了你们这一群人的狗命。”
南羌这话吓得那一群大老爷们个个脸色发白。
“这位许公子,我们跟你向来都是无冤无仇,此事不如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此算了。”
后面挤出一个人来,想要打破僵硬的局面。
“那可不行。”南羌道:“你们心胸阔达,我可比不上你们。像我这种心胸狭隘的人,一般都是想斩草除根,哪会留个祸害给自己。”
后面一群人的脸色更白了,刚刚说话的个人一激灵看着那个老爷子。
“误会误会了。我们跟这位老爷子关系一向好得很。哪有许公子说的搜刮民脂民膏。老爷子,你说是不是?”
小伙子拉着自家的老父亲,那老爷子犹豫片刻,舔着笑:“是,是,我们跟这位官员还是很好的。”
“好?你们还真把我当眼瞎了。”南羌丝毫不留情面给的台阶也不下。
这一下子弄得几个人面面相觑,老爷子也怕自己得罪了跟前这个脾气火爆的人。
怀清走了过来,声音压低:“差不多得了,耽误时辰,又进不了城。”
南羌松开长鞭:“这是私了也行,把你们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
南羌开口,这些人哪敢不做,个个都在身上搜刮出自己值钱的东西出来。
第292章:路见不平
那官差黑黝黝的眸光里头一回带上怒气,对视南羌目光时候,又下意识避开南羌的目光。
“就算是当今陛下来了,吃东西也是要付钱。”南羌顿了顿:“当然,你们就要付双倍的。”
小伙子原本惊恐的眼神慢慢变了变,眼神里甚至有一丝解气。手里拽着的破布越抓越紧。
南羌微微抬起鼻孔,脸上显得有些倨傲:“快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在吃饭给钱,天经地义。你们之前在这里收刮的民脂民膏也不少了。”
一群人齐刷刷地掏出口袋,南羌绕着走了一圈。
一个官差抬起头来可怜兮兮的:“没钱了。”
“没钱了?”
南羌看着他身上挂着的玉佩。那位官差面色大变。
“使不得!这块玉佩俺娘给我的,以后还要给我媳妇儿。”
南羌黑着脸:“平时你们拿别人的东西的时候怎么不想一下,别人也是贵重的物品。
眼前这位老大爷曾经有一些宝贵的东西也是被你们抢走了的吧。”
南羌这话说完偷偷地抹着泪,之前他家里祖传的手镯都被拿去典当了。为的就是给这群人的犒劳费。
一边的老爷子怕事情越闹越大,南羌只不过是路过,现在兴起拔刀相助。
等南羌一走,他们还不是一样卷土重来。
到时候只是变本加厉的,他们的日子还活不活了。
老爷子击出了眼泪,险些要抱着南羌大腿。
“公子,够了,够了。”
老爷子说出这话的时候,那一群官差才面试微微变动。
南羌松了眉头:“既然老大爷都这么说了,你们赶紧滚吧。”
南羌把桌面上所有的银子都拿走,当着一群官差的面,把所有银子都放到自己口袋里。
南羌抬起眼皮怒瞪一眼:“怎的?还不滚。”
几个人手里拿着马鞭握紧。一下子登上马背。
马队扬长而去,南羌将那一大口袋的银子丢给那老爷子:“这些钱也够你们活大半辈子了。拿着这些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公子……”那人面色迟疑:“我们能去哪?”
“天大地大能不能去。”
小伙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心里忐忑才消褪下去,看着南羌渐渐消失的背影。
小伙子胸口忽然传来一阵暖热,分神时,手里的那袋沉甸甸的。
“爹娘,我们收拾完摊子回去吧。”
老妇女叹了一口气,这还能怎么样,钱收了,人得罪这摊子也砸了。
“满意了。”怀清像舒展叹了一口气。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怀清鼻吸重:“世界上像你这么正义的人还是少有。”
南羌她惬意地眯起了眼,心里十分舒畅。
一打岔,两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城门口外面。
南羌抬起头,看着皇城两个字牌匾,上面癍迹点点。
第一次进皇城的时候,出皇城郊外赈灾的时候。
现在……
南羌才走出两步,忽然被前面的守卫拦住。
两把刀架在喉咙里,南羌眉头一皱。
怀清赶紧道:“两位官爷有话好好说。”
南羌从口袋里掏出一块令牌,那两个人一看见王府令牌,面试立刻变得毕恭毕敬退出了一条路。
“小的有眼无珠还请两位官爷不要见怪。”
南羌站在原地环顾四周,又摸了摸自己刚刚拿走的那块令牌,有些心虚地摸着鼻子。
一进皇城,南羌就觉得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自己看。
回到宅院,院里像是许久没有人住一样,杂物房的地缝中有不少青苔冒了出来。
地上像是被雨水浸泡许久,青砖上铺满青苔,南羌没踩一脚,青苔就留下一个脚印。
“白芷。”南羌脸上很是舒畅。这几天记得一肚子火都在城外面铺摊子发泄出来了。
南羌哼着小曲大步流星地往屋里走去。屋子里面静悄悄的像是没有人住。
南羌叫了一声屋里面许久没有人回应。南羌越往里面走心里就越忐忑起来。
“白芷?”
南羌心里开始慢慢地不安。就连步子也变得急促。
“白芷!”
南羌打开厨房的门,厨房里面的餐具都落了一层灰。
怀清觉得情势不对,把屋里面所有的房间门口都推了开来。
屋里面空无一人,南羌万分惶恐不安。
“你去哪儿?”怀清把人拉了回来。
“现在人都不知道在那,你要去哪找。”
南羌情绪有些失控:“去哪儿找不行。靖远王府,密谍司,百藤阁。”
正当两个人要吵起来的时候,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来。
白芷嘴边泛着油光,手里还拿着一袋东西。
“公……子……道长,你们什么时候回来了,怎么都不说一声,吃了吗?”
白芷擦了嘴边的油光,把袋子里的肉递了过去。
南羌心里锵锵的怒火,一把提起白芷衣裳。
“你出去外面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我还以为你被……”
白芷委屈地看着南羌,圆溜溜的眼睛眨了眨,眼眶里的泪花说来就来。
“你还好意思说也不知道是谁,把我丢在这里这么多天了,现在才回来。
要不是我知道哪里有银子,我都快饿死了,你倒好回来还要说我。”
南羌被她念叨的头疼,南羌揉了揉头。
“我出了点状况。”
南羌顺手把她那袋肉拿了过来,吃了起来。
夜里霜白的月光打在院子院落里,是周围静悄悄的。就连平日里很热闹的李府,今天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南羌在屋子里收拾东西,白芷端着一碗茶水走了进来。
“这回真的要回去满淮了?”
白芷声音藏不住的激动和喜悦。
离开家这么多天,也该回去了。
南羌性质明显不高,甚至还有些闷闷不乐。南羌停顿了片刻:“收拾好东西明天你去虞城客栈等我。等我忙完最后一件事,我再去找你。”
“你这是要赶我一个人回去。”白芷嘟囔着嘴很不乐意。
“我是怕你一个人在京都我照顾不过来,看你平日里吃得多喝得多,首重脚笨的,他们坐不住,我自然会来抓你。”
白芷沮丧道:“我知道了,原来你是嫌我是累赘。”
“我不是那个意思。”南羌耐着性子。
白芷哪能乐意:“我不要,我就要在京都里等你。”
南羌干脆就不讲道理:“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第293章:可怜人
南羌看着白芷那双眼,眼里闪过一丝痛苦,还有纠结。
这一路上跟她背井离乡的,没有过过一天塌心的日子。。
让她离开自己去虞城客栈住着,想必白芷也不愿意。
毕竟……她是她唯一的依靠……
南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好吧,你要是不愿意你就留在这里。以后要是我超过两天没有回来,你就先去虞城,我到时候在虞城等你。”
白芷皱眉:“那你可以去哪儿都带着我呀。”
“你又不会武功,带着你去干嘛,带着你去,给他们杀一个人头来助助兴?”
白芷顿时哑口无言,最后放下茶说了一句:“那……我先下去了。”
白芷前脚刚走,南羌就换了一身衣裳,出门去拉着怀清喝花酒。
怀清就猜到南羌会带他去教坊司。南羌把他扔给教坊司老鸨,自己一人跑去找了阮珠。
阮珠看到南羌时,还有一些诧异,南羌坐了下来也直接开门见山。
“我在一个村庄里看见了邵良辰。他的舌头被人割去了说不了话,浑身的皮肤都在慢慢地腐烂。
现在被留在一个酒鬼那里,听说那个酒鬼白天就让他到大街里乞讨,晚上回来对他就又打又骂。
这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的邵大公子,现在是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
住着的还是猪圈,这遇上刮风,下雨天一层雨霖下来,发个热症没人请郎中,两腿一蹬就归西了。”
阮珠面无人色,平静地听完南羌所说的一切。
“许公子是在觉得他可怜吗?”
“可怜?”南羌嗤笑:“我只是特地来告诉你一声,并不觉得他可怜,他这种人恶有恶报,就算受尽千刀万剐也不可怜。”
阮珠眉头微微舒展一下,心里像是长长舒了一口气。
“你是给银子百藤阁,让百藤阁做的事?”
“公子果真是聪明。无论什么事都瞒不住公子。”
阮珠以为南羌还会开口说些什么,谁知道南羌起身喝了一杯酒就走了。
阮珠趴在软塌上面,神思渐渐涣散。
以前在闺房时的回忆渐渐涌上心头。
那年她才十三,邵良辰十六。他们两个在家中后院相遇。
两家本就是世交,一来一往,便有意成了这门亲事。
阮珠迷迷糊糊中听到年少时的邵良辰在他耳边轻轻的呢喃的一句:“珠儿。”
那日天朗气清,她在桃花树下,桃花雨落到她的头上。
邵良辰替她将头上桃花拿开,又将她垂下来的发丝拂到脑后,日光下的他温润儒雅,始终含着淡淡的笑意。
“珠儿,以后我一定会娶你。世间万物,哪有你这般美好。你站在桃花树下,就连那一树桃花都黯然失色。”
阮珠面色娇羞,脸上红晕,还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良辰哥哥再这么说我就生气了。”
邵良辰俊美的面庞他突然吃吃一笑,让眼前眉目清透娇羞的女子红了脸,失了神。
阮珠转念一想,想到家门破落,她被发配为奴。
那一句她看着自己家破人亡。看着自己的父兄被送上了断头台。
看着一众亲眷死在她眼前,她的嫂嫂不愿受凌辱,活生生的用玻璃渣子刺破了喉咙。
尸体备用草席裹着扔到乱葬岗,任由荒郊野外的野狗豺狼虎豹啃咬尸体。
最后落得一个凄凉下场。
在初夜前夕的时候,邵良辰还特意跑到她的跟前,安抚惶恐不安的她。
嘴里说的天花乱坠,至今还历历在目,耳畔呢喃着他曾经说过的话。
“珠儿,你再等等,我已经跟家里的父亲说过,父亲就快要答应了。
我到时候一定会娶你的,我一定会娶你过门。”
邵良辰抓着阮珠按在自己心口,“珠儿,难道你不信我?”
娶她……邵良辰说愿意娶她。
这一句承诺,在当时的她就像是救命的稻草。
“我一定会想办法娶你过门。”邵良辰喃喃道,
邵良辰温柔的语调,让阮珠觉得满满都是憧憬。
阮珠佛梦呓一般:“良辰哥哥,你会娶我吗?”
“是!”邵良辰斩钉截铁说道,阮珠听了进去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片刻温存,阮珠突然从梦呓中清醒过来。
阮珠握住拳头,手中青筋暴起,眼里恨意滔天。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还是曾经那位尚书府的千金小姐,
你现在不过是教坊司里的奴,在我眼里不过是个玩物!你竟然还妄想着我能娶你进门!”
初夜过后,邵良辰高高在上的捏着他的下巴。
目光不屑,鄙夷,慢慢变得狰狞恐怖。
阮珠恨……
想起这些年的遭遇,阮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命。
那些在她身上找快活,不曾把她当作人看,把她当成玩物一样玩弄在股掌之中,践踏她的尊严。
要她跪着,她便不能站着,让她站着,绝对不能躺着。
石阮珠愤怒时而涌上,手里拿起一个杯子砸在地上。
还有一条人命……
那个曾经驱散她阴霾的人,给她憧憬的人。
邵良辰都无情地将那个人杀了。把他最后一天的念想一点点的撕碎。
要她变成他愿意摆布的棋子,帮她打探各种消息。
邵良辰能有今天,她依旧不觉得解恨。就如南羌所言,这是他的报应。
他能有今天都是他自己的报应。
她阮家上上下下这么多条人命啊……
只是,现在阮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留着邵良辰一条命,倒不如说是留着给自己活下去的一口气。
这是世间上要是没有恨,她怎么办……她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怎么活。
夜里,南羌走到大街上面,坐下面摊,面瘫的掌柜一眼认出了南羌和怀清。
“两位好久没来了。”
南羌低头:“这才刚闹完瘟疫。”南羌言下之意就是:“瘟疫时,你敢出来摆摊吗?”
掌柜也不觉得尴尬,站在那里,嘿嘿一笑:“我去给两位煮面,两位还是照旧是吗?”
“老规矩。”怀清坐下来,笑了笑。
怀清翻了翻白眼:“怎么,夜幽小娘子,被小娘子赶出门来了。”
“就凭小言我的样貌,从来都是求着我留下来,不会赶我走。”
怀清嗤笑:“吃完面,你是不是要去百藤阁?”
南羌没想到自己的心事一下子就被点破。
南羌垂下眼睑:“没你什么事,吃完之后赶紧回去。”
第294章:狗鼻子狗耳朵
“不用我管,吃的用的都是我出的银子,还说不用我管。”
怀清吊儿郎当地说了一句话继续低着头大口大口吃面。
南羌两个筷子碗碗里一插,面色突然严肃。还没有开口说话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南羌和怀清相互看了一眼,放下银子跟了上去。
前面穿的花里胡哨的桃面笑说着阴柔的语调,隔壁站着的那个人不是谁,正是严淞。
这离开京城好几天,南羌也好久没看见严淞这号人物了。
南羌听桃面笑问道:“严大人现在可谓是官途顺畅,步步高升了。”
密谍司司首多年来,一直错判冤案的案牵甚广。
这里面始作俑者的豫王已经死了,还有济王府,如今也被牵连其中,济王被褫夺封号,幽禁王府,赵谈纵被贬为庶人,逐出王府。
赵谈纵没了世子爷的名头,又成了人人叫打的过街老鼠,现在还栖身在百藤阁不敢出来。
还有朱家,男丁满门抄斩女眷贬为奴,发放教坊司。高家嫡系勉园县主夫妇二人被发配流放苦寒之地。
这一次,在里面获利最大的便是严淞……
他凭藉着这一次,深受当今陛下的器重,能登司首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严淞接着地道:“我今天来是为了问你一件事的!”
桃面笑道:“来找我的人哪个人不是为了问事情的。我也没有想过严大人,能特意来找我吃一顿饭。”
“那天你看到的人是邵良辰?”
“哪天??”
严淞面色一紧,桃面笑反而轻松地笑了笑笑声,如银铃般在空巷里回荡。
南羌跟怀清就跟在不远处,两人在拐弯处,桃面笑就突然停住了脚步,不走了。
桃面笑不走,严淞也跟着在那里一站。
严淞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递给了桃面笑,南羌和怀清听到像是石头在空中抛上去碰撞的声音。
南羌挑眉:“这花孔雀一天到底挣多少钱。”
怀清把南羌的头按了下去,直接生出宽大的巴掌捂住她的嘴巴。
南羌身后紧紧地贴在怀清的胸膛,近的听见扑通扑通的声音。
“三天前,在出城门门口那,我看见马车里面坐的就是邵良辰。”
“他逃狱了……那大牢里那个人是谁。”
“大牢里?是哪个大牢?那应该不是密谍司的大牢吧?严大人该不会还会问我,这人都逃了,刑部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下海捕文书吧?”
严淞嘴唇蠕动:“你的意思是,这邵良辰就是刑部自己放的,刑部为什么要这么做?”
“刑部早就找了个模样跟邵良辰差不多的替死鬼,现在关在牢里就是那个替死鬼。真正的邵良辰早就给偷龙转凤了。
严大人是密谍司的掌使……哦,过不日就是密谍司的掌令了。这种偷龙转凤的事情,严大人应该也不陌生吧。
况且,邵家满门早就抄家问斩了,如今也是死无对证。这真假邵良辰现在就算是有十个人,十张嘴都说不清。”
严淞面色平淡:“到底是谁救走了他。”
邵家被满门抄斩的那一日来得太快。邵家根本就来不及做任何的反应任何的安排。
更不可能锒铛入狱以后还能为邵良辰做出打算。
严淞是怕……
桃面笑一下子看破了严淞神色,自然而然地接过话来:“严大人是怕邵家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怕那刀头逃命的邵良辰到时候会卷土重来?”
桃面笑笑了笑:“也是,斩草就要除根,留下这么一个祸害,始终会担惊受怕。这睡觉睡到大半夜,也不踏实。”
桃面笑像是谈笑风生,严淞听在耳朵里是句句刺耳。
严淞喉咙里像是卡了一口血,吞吐不得。
“严大人,你要是再深问问下去,可就不是这个价格了。”
一边拐弯处的南羌听得直翻白眼,这花孔雀未免也太会做生意。
这话里话外的往外一兜,一转回来又是另外的价格。
不得不说这桃面笑的嘴实在是厉害。这脑子也转的实在是太快,太灵光。
像是会读心术……南羌面对他那一双眼睛的时候,还真想直接把桃面笑按在地上,痛打一顿。
怀清心有灵犀一样感受到了南羌情绪的波动。怀清在南羌背后安抚性地拍了拍。
严淞又拿出一块玉佩:“先抵押在你这里,明天我再拿银子去换回来。”
桃面笑捏着兰花指,把玉佩拿了过来,笑颜如花。
“严大人要问什么?”
“是谁在背后救了他。”
“百腾阁。”桃面笑看了一眼严淞,严淞明显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严淞心里又在猜疑,他跟百腾阁结怨已久,百腾阁要留邵良辰来对付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桃面笑看到严淞眼神复杂,严淞现在想得每一件事桃面笑都能一眼看穿。
“百腾阁也是拿钱办事,至于替谁办事,我也是查清楚了。”
桃面笑停顿了一下,吊了一下严淞他的胃口。
“教坊司的阮珠。”
“教坊司的阮珠?”严淞声音有些不可思议。
“严大人忘了,当年阮家惨案谁是背后的始作俑者?是谁把阮家推进那个万劫不复之地的。”
“人家这位阮小娘子,在教坊司多年,金银珠宝最是不缺。花重金买邵良辰一条命,还是可以的。”
“阮珠恨邵良辰,为什么还要救他。”
“救他?”桃面笑如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这哪是救他,是不想他死得太过痛快而已。进了密谍司大牢的,都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严淞一下会意,严淞一就是不放心,继续追问。
“邵良辰现在人到底在哪里?”
“我那天在城门口外面看着邵良辰的那辆马车一路往东走,据我所知,还没走出皇城外。也许就藏在那个疙瘩角落。严大人要是怕邵公子会寻机报复,大可不必有这个担忧。毕竟,阮珠是肯定不会让他好好的活着回来的。”
桃面笑话虽如此说,但看严淞那晦暗不明的眼神,桃面笑就猜到,像严淞这样的人,不可能不斩草除根留下祸害。
等严淞走远,桃面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拐弯处。
“出来吧。”
南羌抬起头,看着怀清:“他是在说我们?”
“这是什么狗耳朵,听得这么灵光。”南羌顿了顿:“还是狗鼻子?靠闻出来的?”
南羌说完话,一个黑影打了下来。
第295章:被设计
桃面笑看着南羌:“什么时候还钱?”
南羌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心虚:“急什么你又不缺那一点银子。”
“谁说我不缺了。”桃面笑桃花眼时不时还抛媚眼,惹得南羌一阵恶寒。
“刚刚才做了一单大生意。你像是缺银子的人?”
“我就是缺银子的人啊,你难道没有看出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怀清从中间推开。
桃面笑瞄了一眼南羌:“记得还钱再跑。”
南羌一下子陷入沉思,这桃面笑还真像是无所不知。
中间突然来了这么一个事,来回一耽误就耽误了小半个时辰。
“你说,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刑部为了一己之私竟然偷偷放人。”南羌回去的路上脸上有些愤懑不平。
京都这一趟浑水元比她想象中的要深……还要腌臜,要黑暗……
“人家刑部还真干出来了。不过说起来百腾阁还挺有本事,要不你就不要再去招惹他们了。”
怀清话题一转,南羌就当没听见一样,继续自说自话:“你说,这么极为隐秘的事那花孔雀是怎么知道的。”
南羌更加好奇,他是怎么知道他要回南淮了?
难道这世上真的没有不透风的墙?
要真如此,她的身份早就满不住了。
“人家本来就是靠这个本事,吃饭的,当然是什么事都要知道一些。不然你以为天下的影子都是这么好赚的。”
南羌思忖了片刻,:“我们还是说回替换死囚的事,你说这刑部尚书董延呈,哪来这么大的,但这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这事本来就是千丝万缕的关系,之前我就跟你说过百腾阁在京都各处关系复杂,跟朝廷的官员更是有紧密的联系。
之前你烧了人家的金库,这短短的时间他就能凑齐所有上交的银两。你说这百腾阁是这么好惹的?”
“这倒是。”南羌喃喃应着。压根就不理会怀清所说的话哪一句是重点。
南羌突然想起阮,田两家的惨案。看来现在的朝廷早就已经黑不是黑,白不是白。
“这朝廷当官的可还真是一个比一个龌龊。”南羌自顾自感慨道。
怀清也当是耳边风一样,听了就算了。两人半句都不投机,却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堆。
“道士,从什么时候起,朝臣都变成了这个样子,你说这底下的官员个个都是这样,还怎么效忠陛下?协助天子治理这天下。”
“风气就是如此,那些不贪不抢的,反而成了异类,这当君主的,只要是看到替他解决事情就行,也不管是黑猫白猫,反正抓住耗子的就是好猫。长久以来,这朝廷风向怎能不如此。”
怀清说出这样的话南羌也一点都不惊奇,毕竟怀清也不是对朝堂的事情漠不关心。
南羌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为什么对朝廷的事情,如此了解。
转眼,南羌就走到了百腾阁周围,京都的夜里三更依旧是灯火阑珊,在百腾阁柳树旁都能听到那花楼酒处传来歌姬与顾客的嬉笑声,与酒杯碰撞吆喝声。
南羌突然看到一个人影映入眼帘,南羌跟怀清躲到一边。
只听到那人淡淡开口,声音如刀尖在铜瓷刮过,刺耳沙哑,渗人发寒。
站在他对面的人正欲开口,刚开口,那人掏出一把匕首,往脖子抹了去。
比较高挑的男子双目睁大,长得比较粗的男子一推,高挑的男子随后倒在地上。
黑夜里,南羌看不到看那殷红的鲜血渗在地上,血腥味却充斥鼻尖。
那人还想再补一刀,听见不远处的脚步声,才离去。
急风将树吹的哗哗作响,后面来的人前面的忽而凄厉的惨叫,瘫坐在地连连后退。
“世子爷……世子爷……”
身后的人急忙上前,看到赵谈纵死状凄惨一双眼睛瞪的极大,甚是渗人。
一阵夜风,林子哗啦哗啦声响,吓得所有人毛骨悚然。
百腾阁的人闻声出来,个个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花奴带着面纱,款款地走了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个看见尸体的人心里又急又怕:“我不知道我来到看到他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
花奴疾步上前,一道深深划痕:“下这么重的手,除了仇家还能是谁。”
那小厮突然想到了谁,说道:“是许俊知!一定是他,我们世子只跟他结过怨。”
怀清蹲在一边看着南羌:“现在知道什么叫祸从天降了?”
南羌无所谓的摊了摊手,但她也好奇到底是谁。
南羌失神片刻,花奴就道:“那个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一定是他。”
南羌瞪圆了,双眼撸起袖子作势上去要打人一顿。
怀清抓着他的袖子死死不愿放松。
“你想干嘛?”
“我吞不下这口恶气,什么叫睚眦必报,心胸狭隘。”
“你现在出去十个个你都不够打!”
“我今天本来就是来打架的。”南羌一副理直气壮。
“这打架有不同的打法,你这叫盲冲直撞。你难道就没学过兵法什么巧胜?”
南羌心里窝气:“那你直接说怎么打?”
两个人争辩不休的时候,女奴持着剑慢慢逼近。
怀清抬起头,刚好对上花奴剑尖,怀清抱着南羌的头,撇了过去。
“那现在还能怎么打。直接打吧?”
南羌从腰间抽出长鞭,怀清躲在一边:“她你还是打得过的。”
南羌腾空而起:“看来上次你吃鞭子还没有吃够。这次我就打的你连骨头都接不起来。”
一边的人都看清了是南羌,是南羌鬼鬼祟祟地躲在角落里。
而赵谈纵就死在了不远处。赵谈纵果然是南羌杀的。
南羌哪有心思管这些阴谋诡计,花奴落了下风,急忙忙地逃跑了。
等怀清过来,怀清面色凛然:“中计了。”
南羌顺着怀清目光,看着躺在一边的赵谈纵尸体。
南羌也立刻反应了过来,眉头微微一皱。
“这死还要连累我,还真是八字不合。”南羌收好长鞭。
百腾阁果然不出半刻,就一群人拿着剑跑了出来。
南羌叹了一声:“走吧。”
回到宅子里,南羌喝了一大口水,一边的怀清揶揄:“明天经常就会传的沸沸扬扬,说是你把赵谈纵那纨绔子弟杀了。”
“那又怎么样,他本来就该死。”南羌坐了下来,解开手腕的东西。
第296章:乔装打扮
“赵谈纵本来就该死。我现在杀了他还不是为民除害,况且他现在已经被贬为庶民,。”
“你现在犯的可是杀人之罪。”怀清继续道:“就算他现在是平民百姓,他没犯什么错,你也不能杀了他。你现在把人杀了理亏在你。”
“当时也是一时情况所迫,这笔账怎么都算是我亏。”南羌摇摇头。
怀清不接话,自己的嘴上功夫自然是说不过她。
既然有自知,那便不说话了,长长的哼了一下。
在快三更之时,两人一路说一路走的外面。
“到底是谁要陷害我。”南羌拧眉沉思一会。
“严淞?要是百腾阁,百腾阁也没必要闹出这么一回事。”
怀清听到后心里自然波动不大的点了点头。
“也许就是严淞,他现在升官发财了,你是知道他所有事情的,他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你现在手头上有了命案,这是一定会归刑部,或者密谍司查。
这样你就可以落到他的手里,你现在要是再进一趟大牢可就不一定有命出来。。”
“你的意思是你帮我算了一卦,此卦大凶?”
怀清怂了耸肩:“没有,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我们现在最好就出去避避风头。说不定等一会儿严淞就带人来抄家了。”
南羌破天荒的第一次觉得怀清竟然说的有些道理。
两个人带着睡得迷迷糊糊一半,清醒,一半糊涂的白芷找了一家最偏僻的客栈。
“看这天是也这般晚了,住一晚,明天再走也不迟。”南羌口。
掌柜看着三人,这两人这一言一语,旁人可是好生尴尬。
掌柜赔笑:“我们这里还有房间,几位客官要几间房子?”
南羌摇摇头,直接找了一张凳子坐了下去,丝毫没有回答掌柜的意思。
南羌完伸手向怀清要银子,一边的白芷你碰到桌子就打起瞌睡。
怀清从怀里掏出一袋钱银给了南羌。
南羌也起身转交给了掌柜,掌柜拿着袋子一模,硬邦邦的,心里在想是不是钱银,看两人的衣着也不算华丽。这么一大带钱银怕也是他们的全部家当。
掌柜这家客栈许久没有开张,现在看见这么一大袋银子。心里乐呵呵的不行,脸上更加殷勤了:“几位客官小店什么都有,不知道几位客官要一点什么?”
南羌看着掌柜笑了笑:“你这里当真什么都有?”
“那是自然,只要客观开口,我必定会好吃好喝得招待着。客观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就行了。”
南羌笑的极其邪魅,桃花眼里尽是欢喜,还有一丝丝的狡猾。
掌柜心里突然犯起怕,低了头:“当然,小店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地方,公子要是一些珍贵的东西怕是给不了。”
白芷咬咬手指头,南羌看见打了下来,白芷摸着疼痛的手。
“好困。”白芷耷拉精神。
涉世未深,南羌不再道破。
“两间上好的客房。”
掌柜疑惑“只开两间?”这里面明明就是三个人了。
掌柜糊涂一下,突然又好像变得机灵了起来。
南羌以为他会意了,谁知道掌柜来了一句:“这位公子是有带着仆人一块住的是吗?”
南羌眉头一紧,华,你听着很正常,但是看着掌柜的面色就不大正常。
“房间不够,自然是跟我一起住。”
掌柜看着钱银,客气谄媚:“够开三间房。”
南羌道:“开一头半个月,掌柜的,你说这钱够吗?”
南羌笑得灿烂,掌柜觉得渗人。
掌柜连连说“够……够”
南羌拉长鼻音:“嗯?”
掌柜连忙开口“自然是不够。”
掌柜看着怀清,声音扬了扬:“而且,这里面还剩下一间杂物房刚清理出来的。上好的房间只有一个了。”
南羌拿起包袱走了上楼,怀清和白芷随后,南羌又给了丢了一锭银子给掌柜,掌柜接过眼神,收了银子低头做事。
南羌回房,躺得四脚朝天姿态不雅。
听见怀清开门,一下子坐了起来,奸诈的笑了笑。
怀清道:“为何只开一间房?”
“你当以为只住一日?”
“罢了,罢了。历经事烦多,我睡一会。”怀清也懒得想南羌这肚子里到底打的是什么坏主意。
怀清忽又想起什么,突然坐了起来。“你刚刚跟掌柜说了么。”
南羌脱下外袍:“说什么?”南羌一下子反应过来。
“说了,不然这一大袋银子,为什么只能开一间房间?”
“说了就好,要是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这可会影响日后。最好呢,就要那掌柜把嘴巴封的严严实实的。
过了今天看看明天到街上都说一些什么,要是这是过去了,那就过去了。”
南羌看怀清一脸严肃,南羌是开玩笑。点点头:“赵谈纵之前作恶多端本来就该死了,他死了,这京城的百姓恨不得,天天放鞭炮庆祝。”
南羌刚刚还有说有笑低头差包袱的时候突然在里面找出了一封信。
南羌看信看了半个时辰,南羌目如寒冰,整理好南羌把信全烧了。
怀清看着南羌,虽好奇,南羌看怀清脸色自然明白不敢多说。
同一房间她睡床上,怀清在床边打地铺。
等一切安静下来怀清忍不住问:“你可有什么秘密?”
“为何突然这么问?”南羌神色不自然的翻过身去。
“我觉得你有秘密。而且还是藏着惊天大秘密。”
“我能藏着什么惊天大秘密。”南羌心里纠结着。话到嘴边又始终吞了下去。
“其实我也有秘密。”怀清话像是轻轻带过一样。
南羌这丫头是觉得自己骗她一般。怀清忍不住有点想笑。
南羌不久就睡沉了过去。只剩那怀清久久不入眠。
想起当初师傅让他下山的命令,他下山以后费尽心思。到现在只是知道了,那东西在哪里。
怀清看着睡得香甜的南羌,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南羌不知道。
但是南羌的秘密,他早就知道了。就算南羌就算一直诓骗他,他没有跟南羌说过半句假话。
现在这么一想,好像也挺公平。
次日早晨,怀清早醒来,洗漱完毕,看南羌还在睡着。
怀清起身,用脚踢了踢床边。
“今日是女儿节,外面还有许多好玩的,赶紧起床。”
南羌忽然惊醒:“女儿节?”片刻,南羌耷拉着脑袋。
第297章:乔装打扮
“女儿节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又不能出去。”
南羌继续躺回床上去趟开大字形,垂头丧气的闷闷不乐。
“有热闹都不去凑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谁叫你这样出去稍微乔装打扮一下,怎么就不能出去了?”
“乔装打扮?”
“是啊,乔装打扮一下,看你身材这么娇小穿女装应该可以。”
“我穿女装?你的意思是让我穿裙子?”南羌眉头紧锁。
怀清怂了耸肩:“有什么不可以的吗?你想一下现在外面什么风吹草动,你不要出去看看?”
南羌眼眸里突然闪着一丝精光,看的怀清有些后怕。
南羌起床打水洗漱,还去把一些女儿家用的东西都搜罗了起来。
红色罗衫裙,还有一些首饰,南羌把他赶出门外去自己在房中,整整弄了大半个时辰。
怀清蹲在门口外面,等得都快要打瞌睡的时候。
突然听见门口的门打了开来。南羌一身红色衣衫缓缓走了出来。
怀清看着眼前的人还真是很有女子姿态。
一身修身的衣裙,头上只是简单地插着锁发发簪。
手里拿着那条长鞭,脸上略施粉黛桃腮微红。
没走一步就像是步步生风一样,迎来一阵清香。
怀清有些错愕失神,眼前的女子,不就是他在南淮碰见的那个三小姐吗。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可真换换上女装的时候。怀清心里更复杂了一些。
怀清思量几许,“没想到打扮起来还挺像个女的。”
南羌抬起脚就踢了一脚怀清:“你的意思是说我娘们叽叽的?”
“哪有。”怀清说南羌着冷漠走开。
怀清早已见惯南羌一时一个模样。
南羌会可以出去,自然也是高兴。
“我好了,我们下去吧。”
怀清点点头,到楼下大堂找了一桌空位,坐了下来。
“你这是是干嘛?不是说出去?是反悔了吗?”
“填饱肚子再出去。”怀清道。
“哦”南羌木讷坐下,她觉得外面也有吃的,为何悄悄在这坐下。
“听说没?最近那年近六十的王老爷子又纳了一个美妾,那个美妾据说还是天香楼里第一花魁,啧啧啧,这般艳福,也不知道那王老爷子上辈子做了些什么好事。”
一文人书生模样的人在与另外两人谈话,这三人看起来也是温文儒雅的,怎么谈话间却无半点大雅。
“呵,可是造的什么福,只不过有几个臭钱罢了,那花楼歌姬,长的绝色还不是一样为了钱去。满身胭脂味和风尘味,铜臭味更甚。”青衣男子满嘴不屑,眼里尽是鄙夷。
“这话不假,那王老爷子是谁?可是这镇上有名的商贾之家,他那嫡亲的弟弟可是朝中六品官员。有钱有势,在镇上可是横着走的。”
“有钱如何,怕是他那王家也后继无人。生了三个公子哥儿,没一个能养活到及冠之年。”
“可不是?怕是那王府妻妾众多,阴气太重啊。”青衣男子说着还将茶杯一放。
这几男子谈话间。引得不少隔壁邻桌相看。
另外一男子看着,笑着说“瞧见对面那姑娘没长得这般貌美,眼生得很,是哪家的姑娘?”
“衣着一般自然不是富贵人家。既然不是富贵人家,像我们这种家世的自然也会来巴结。”
说完灰衣男子心里盘算着要知道是哪家姑娘,定上门娶亲,娶一个这般貌美的娘子在家,艳福是人人艳羡的。
停了停筷子,轻轻的扬了扬袖子,轻轻离去。这轻轻一杨,几个书生以为示好,笑的猥琐至极,眼里看着南羌似乎看出了花来。
那三个书生一直盯着南羌看,出言也是难听。
“如今的书生也是这般下作?”南羌直接朗声道。
“日后师妹出门要在脸上画上几笔才是。”怀清则是趁机在南羌捏了捏南羌的脸。
“我生的这般好看,自然是天爷的眷顾,天爷这般眷顾我,我这般糟蹋天爷的好意,这自然是万万不可的。
他几个人满口胡言,自然会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你这毒是满身带的吗?日后我可得防着你点。”怀清一下子知道南羌这到底使了什么坏。
南羌白眼一翻,走出门口看见街道上好生热闹,开心极了。
“这是什么?”怀清看了看南羌遮遮掩掩的东西。
“你给我的软骨散,我还在里面参杂了一些痒痒粉,还有辣椒粉。”
怀清看着那几个人还面色猥琐的看着南羌,笑得还有些带色。
南羌心里得意,手里拿着茶杯自己倒了一杯茶。
怀清可不敢接过那一杯茶。南羌硬生生的推到她的面前。
两个人起身走的时候,小二看不对情况。“诶,姑娘你还没有给钱姑娘…………”
掌柜的赶紧轻斥一声。不等小二反应过来便走了。
南羌拿着糖人吃的欢快,怀清看着眼前的人儿开心的没了魂似的。
一会看见糖葫芦一会看见蒸油饼,一会又看见纸鸢,一会又瞧见灯笼,怀清默默跟在后面。
过了响午,实在累的不行才找了南羌歇了下来。
“今天这大街上热闹是热闹。但好像也没听见别的风言风语。难不成这赵谈纵的死,压根就没有人注意。”
“只是今天碰巧是女儿节,没有人说这事而已。”
吃完盏茶,怀清提着南羌走,一路又南羌些许的。
转了个弯,到那樊楼。南羌肚子里叽哩咕噜声响。
跟着怀清到那入口处,入口为一丹朱琉璃拱门,门匾上写着樊楼二字。门有九尺宽,门两边分别站有小厮三人,小厮后处站有婢女六人,往后看,约每隔十尺站一婢女。
刚想踏进,被小厮拦下。“姑娘公子,这可不是一般吃酒去处,看姑娘公子这身衣着打扮,还是去别处吧。”
南羌打量一下自己的衣着,再看看进去人的打扮。“我这身打扮怎么了,我怎么就不能进去了,我今天还偏要进去了。”
小厮轻笑“来我们樊楼的人在这京都都是非富即贵的。单有华丽服饰自然也进不得。”
“达官贵人?”南羌顿了顿:“你真是看我面生,坑骗我吧。就你们这里的招牌菜水晶肘子我就吃了好几回。你们里面有几个桌子几个凳子哪里是雅间我都一清二楚。”
小厮听完往里边的婢女点了点头。“请姑娘公子稍等片刻。”
第298章:鬼市
不久便看见最靠近小厮的婢女上前作揖“公子姑娘乃是贵客,刚刚多有得罪,请公子姑娘见解,公子姑娘这边请。”
南羌刚想踏进脚步走进里面去,怀清脚步像是灌的石头一样,突然不动了。
“我突然想到一个好的去处。”怀清道。
“什么地方?这京都城还有哪个地方饭菜比樊楼好吃的。”南羌本来不想听怀清说话,怀清硬是拉着她的手不松。
“我带你去一个你没有去过的地方。”
南羌拧眉:“京都城有什么好地方是我没有去过的?”
怀清想了想,也就作罢了,跟着南羌往里面走去。
南羌进去前白了一眼小厮,小厮尴尬的动了动腿。
但南羌不由觉得这樊楼小厮婢女的有规有矩,做事也爽利。就是有点狗仗人势,瞧不起人。
刚走到一半,怀清又停了下来面色,慢慢变得严肃。
“一个什么消息都能打探的地方,你要不要去。”怀清道。
南羌一听这话突然来了兴趣。
南羌目光变得奸诈,转念一想又好像想到了些什么。
“你该不会是说花孔雀那里吧。我不去,他那打死我也不去他那。”南羌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觉得很是别扭。
“不是去他那里,鬼市听说过吗?就像是你之前去的那些打铁铺一样的地方。”
南羌拉着怀清:“那走呀,现在就去。”
怀清面色恢复如常,甩了甩袖子:“现在去什么,鬼市大晚上才开门,现在大白天的,你现在去也没有用。”
“那你现在说干什么。”
“我就现在说怎么了,不可以?”怀清一副倨傲,昂着脸,步子走得十分张扬。
南羌跟在后面,眼神幽怨看着怀清。
樊楼一如既往的热闹,严格来说是比以前更热闹了许多。
这一楼大厅里坐满了人,雅间里也时不时发出酒杯碰撞的声音,还有美女娇羞的声音。
南羌翘着以双手,一身红衣衬托的脸上娇羞,脸上带着略略高傲,一副活脱脱的冷艳美人模样。
南羌走到哪里都会引来不少目光打量着,怀清看着从四面八方头来的目光,心里有些不爽。
怀清挡在怀清跟前,南羌一下碰到怀清后背。
南羌瞪着眼:“干什么?”
“你没发现,你现在特别引人注目吗?”怀清道。
南羌看了一眼,目光所到之处有的人低过头躲避余光,有的人则是依旧明目张胆地看着,还有的人,眼里色眯眯的,脸上还露出猥琐的笑。
南羌看着那些人,不知不觉的挺直腰杆,还装模作样地拿着一把扇子挡了面。
南羌胃里就觉得一阵翻江倒海:“这年头还真是什么做作的人都有。”
怀清压低声音:“你现在毕竟是男扮女装,还是稍微注意一下,别太引人注目比较好,万一被人认出来了,日后在大街上碰面,还岂不是尴尬。
毕竟你现在也算是个大红人,京都城现在有几个人不认识你许公子?”
南羌觉得怀清这么一说又好像很有道理,很自觉的缩在怀清背后。
怀清心里的小主意得逞,露出一抹笑,干咳了一声,摇摇摆摆的走了上前。
两人选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南羌豪迈道:“今天这顿饭是我请的。”
怀清翻了翻白眼:“用的还不是我的银子。”
南羌轻哧一声,扬声把小二招呼过来。
怀清把南羌的手按了下次:“你现在是女子能不能斯文一点。”
南羌眉头一皱,还是把脚放好了:“行了,快点吃,快点走。”
怀清等小二过来,小二过来后,看着南羌都快挪不开眼睛。
一方面是觉得貌美,另外一方面是觉得这个人好眼熟。好像在哪见过,而且见过不止一次。
怀清咳了一声,小二才觉得有些冒昧转过头来挠了挠头:“两位客官要吃点什么。”
“把你们这里最贵最好的都给我上了。”
南羌捂着怀清的手,压低声音:“你疯了?我今天没带够银子出来。”
“不是说这一顿饭是你请的吗?既然是你请的那银子的事就不归我考虑。你带没带够银子,关我什么事。”
南羌有些恨不得将怀清撕碎吞下肚子里去。
“你别这样。”南羌露出渗人的笑,怀清后脊骨发寒。
“那就来一个水晶肘子,还有这个,这个,这个。再来一壶酒。”
“客官,我们这里有不同的酒,这不同地酒自然价格也不同。客官要哪个?”
“最贵的。”
南羌沉了沉眼睑,反正用的又不是她自己的银子,南羌顿时不觉得心疼。
吃饱喝足,南羌断断续续听着旁边的人说起昨晚赵谈纵的事。
不出南羌所料,有些人觉得赵谈纵死不足惜。
有些人则是说赵谈纵再怎么该死,南羌也不该杀了他。要是人人都跟南羌一样,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南羌托着腮帮子,听的直打瞌睡,但是听出来,这说王法的人还真不少。
看情况,这事,怕是不能善了。
两人面面相觑,南羌大手一挥,把银子放在桌子上面。小二拿过银子,看南羌的走路姿势,还是觉得眼熟。
日落黄昏,天色慢慢暗了下来。街边两边的灯笼摇晃。
南羌跟怀清越走越远,走到郊外,怀清一路沿着小路往前面走去。
走了约小半个小时,南羌越走,越觉得犯疑惑。
“这鬼市怎么这么偏僻??荒郊野外,连个人影都没有。”
“要是开在繁华处,那还叫鬼市?”
南羌走了半柱香时辰,怀清停下脚步:“到了。”
南羌抬起眼睑,不远处,一座高楼拔地而起。
荒郊野外的这座高楼显得格外突兀,外面冷冷清清,门口挂着一个白灯笼这么看,更像是凶宅或者鬼屋。
怀清一眼看破南羌心思:“不然怎么叫鬼市。”
也是,要是换成普通人在荒郊野岭外,看见这么一座渗人的屋子,估计早就吓得腿软了。
一路向前走,怀清在门口敲了门三下,门突然打开,里面走出一个看不清面容的老妪。
南羌在想,这鬼市里的人是何方神圣,鬼市以集出名,南羌微微理解其中含义。
南羌失神间,老妪声音沙哑道:“两位有何求。”
老妪声音空幽,南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问事。”怀清道。
怀清掏出一块令牌,老妪看了一眼,没说话,让出一条路来。
第299章:鬼市
在进去楼门前又被一个相貌妩媚,身姿妖娆的女子迎进一楼,又迎了上二楼。
一楼堂坐上的人纷纷投来打量的眼光,只见眼前的二人衣着实在是寒酸
长像女的貌似天仙男的气宇不凡。可这长相在鬼市里竟然过。莫非是外边来的什么了不得的人,可看这衣着打扮又不像是。
鬼市共有四层楼,每层楼里都暗沉沉的,每一个房间门口都挂着一个牌子。
上面写着每个需求,按照每个人不同的需求,对照牌子进里面的房间。
一楼是江湖人士商贾之人聚集地,一般都是富甲一方的商人及得得了一方势力的江湖人来问事,或者求事。
二楼则是,王孙贵族,可以号令一方江湖人,以及富可敌国的商贾,这一层的关系自然又复杂许多。
三楼,是有特殊事的,特殊人物。
四楼,听说里面什么都没有。没有人上过四楼。
怀清压低声音一边跟南羌解释。
路径二楼,又迎上了三楼,这二楼做的都是身份高贵之人,自然不会议论些什么,可那眼神却是各怀心思的,
在二楼中间站着一名黑衣女子,看了看怀清影又瞧了瞧南羌的身形。
随后像是一阵风一样,进了一个房间里头。房间里面也没有开灯,人就像消失了一样。
“这里跟百腾阁有什么不同?”南羌问道。
要是都是有求必应,那跟百腾阁有什么不同。
“当然有不同。百腾阁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鬼市则是一物换一物。你进去了,不一定能得到你想要的消息或者物件。”
上楼后,看见一名美艳的女子。长得是妖娆至极,说话也娇媚,但眼神却冷冰冰的,看着让人有点不适。
南羌看着门口上的牌子:“问翁”
南羌眯了眯眼睛:“进去吧。”
两人一进去,屋里就一阵阵阴风吹背。
“二位可是带了什么信物?”
声音不知道是从哪传来的空荡荡的房间里漆黑一片,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感情。
南羌看了一下怀清:“信物自然是有,但我问的你能知道?”
南羌有点困惑,她们何时有信件。
暗处的人眼色变了变,随即笑道:“若是有信物拿出来瞧瞧便是。”
“可没提什么信物。叫你当家的来,自然是有交代。”
随后后传来一男子的声音“退下吧。”
女子听完作揖退了下去,一身素绿的男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南羌看着眼前的男子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黛。肤色也是比自己只是暗沉了些,但还是白皙的,眉目如画,身高七尺,长得像个画中的人。
那人浑身上下阴森森的,不像是人。
南羌看得入迷,只见眼前男子请了请,怀清坐了下去。
看着南羌丢魂似的,怀清轻轻敲打一下,回过神的南羌笑了笑,坐在怀清身旁。
“公子姑娘今日又可有携带以表身份的物件。”
南羌看了看怀清,怀清拍了南羌手背,然后掏出一块玉佩,男子见到玉佩,拿来细细观看。
男子摇了摇头。
怀清瞳孔收紧,眉头怀清了一下又恢复过来。“你看清楚了吗?”说话的语调极冷。
南羌是没见过这般的李则承。从昨晚的事一直如今,似懂非懂。
男子见怀清面色如霜,明明只是看起来刚及冠的男子,怎会有这般骇人的气质?
男子拿起玉佩认真地看了看。看清上面的花纹突然面色大变。
“问完以后玉佩归我。”
“鬼市的规矩我还是知道的。”
怀清研究这块玉佩研究了这么久,总算是研究出它的用途。也没有白费自己在宫里中把它偷出来。
“最近变挺会有什么大的变故?”
男子面色凛然,一五一十的道出缘由:“淮南王,必死。”
南羌浑身颤抖,神情变得不自然起来。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南羌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
“无凭无据我们凭什么信你?”
“朝堂已经容不下南淮王府,曾经与南淮王府相互往来的靖远王,现在也选择了弃车保帅。南淮王回南淮王府途中,必然会有人中途绞杀。”男子清脆的开口
“你的意思是靖远王会派出人去杀南淮王?”
怀清本来只想知道朝廷,现在的动向,可怎么也不知道会问出这样的东西来。
男子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要杀南淮王的不是靖远王,靖远王现在只是不再庇护他。有人向百腾阁买了南淮王的命,而且下的是死命令。
南淮王一死,朝堂上各种势力,自然会重新划分。”
南羌笑了笑,笑的不明,怀清自然猜不出她心里的事。
“那你知不知道到底是谁给百腾阁钱财要他一定要了南淮王的命。”
“不知,也查不清。”男子道。
南羌眉头颤动,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知道的都说了,问完了就走吧。”
后面的人应声而出,一改妖媚形态,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又对南羌和怀清梁毕恭毕敬,
南羌像是丢了魂一样自己怎么走出鬼市楼的都不知道。
南羌看着四周破烂不堪,此时天刚黑。南羌心里像压着被喘不过气来。
两人离开后便走回客栈,一路上,怀清不多说,南羌始终眉头紧锁。
回到客栈后南羌拿起一个被子,
“这鬼市的人对我们虽是客气恭敬,却多有隐瞒。臭道士,你觉得他们说的话可信吗?”
怀清拿过南羌手中杯子,看着南羌说:“那你可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我能想到的不妥之处。”
“听说鬼市里面打探的消息,八九不离十都是真的。他们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也没必要说谎。”
“还有呢?”
怀清思索片刻:“怕不是空穴来风。”
南羌心里一下变得焦急万分,把怀清退出门外,自己大步地往屋子外面走去。
怀清不用猜也知道南羌这是要去哪。
南羌一路走到百腾阁门口,怀清拦也拦不住。
南羌到了门口,又转头离开,南羌回到宅子,搬来一堆火药。
这些火药都是当初偷偷摸摸在豫王那弄来的。
怀清拦着南羌:“这里是京都,你把百腾阁炸了,肯定惊动上面的人。”
“今晚,我跟百腾阁不是他亡就是我亡。”南羌语气十分认真。
怀清刚想说什么,拉扯间,南羌点了怀清的穴,怀清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