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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三七年     骄臣txt下载     骄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70章:深查

    南羌在袋子里翻了翻,怀清凑了上去看了一眼。

    南羌从破布袋里找出一堆的药丹,黄符纸。

    南羌将布袋里面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南羌看见一个,怀清一把拿过布袋:“吃饭的东西,别弄坏了。”

    球面上一根小铁丝引起南羌注意,南羌拿起小铁丝。

    怀清看着那一条小铁丝,两人眉头一蹙,随后都笑了笑。

    “你会不会的?!”南羌看怀清用一条小铁丝在那把锁口里面扣来扣去。

    怀清趴了下来,脸贴在边,南羌撸起袖子,把怀清拉开一边。

    南羌将铁锁抽了过来,铁链哐当一声,怀清吓得心眼子都提了起来。

    “能不能温柔点。”

    南羌干咳一声,拿过铁丝,南羌将铁丝戳了进去,撩拨一下。

    咔哒一声,怀清眼疾手快的接过铁链。

    怀清小心翼翼的把铁链栓好,南羌把铁锁上。

    两人贴在墙边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

    要出去,需经过密谍司用刑大牢,袁望淳第一次把她捉进来,就是抓来这。

    南羌看着坐在凳子上,双手被铁链吊起,浑身血淋淋的人。

    南羌看了一眼,怀清碰到南羌后背,怀清顺眼看去。

    “花奴?”怀清瞟了一眼,声音淡淡:“这密谍司的人下手还真是狠。”

    怀清看了一眼自己,全须全尾,吃好喝好,所幸所幸。

    南羌眯了眯眼睛,南羌拔出一边的大刀。

    怀清拉着南羌:“这可是密谍司大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走吧。这无论是怜惜还是报仇,以后再算吧。”

    南羌沉思片刻,将刀插了回去,花奴抬起头,那脸上两道血痕,一双眼幽怨狠毒的看着怀清南羌。

    那凌乱的发丝还挂着血丝,血顺着头发滴在衣衫上。

    花奴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怀清觉得渗人,拉着南羌离去。

    “密谍司大牢今天的人去哪了?怎么连半个鬼影都没见到。”

    怀清话落,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

    南羌瞪了一眼怀清:“乌鸦嘴!”

    怀清拉着南羌进了一牢房,南羌与怀清背对着。

    两个人有说有笑走了进来,等人走远,两人到了门口,看见尾随来的人南羌几步上前,把人打晕拖到一边。

    南羌看了一眼那人的身高体重,看了一眼怀清:“拖进去,把衣服给脱了。”

    怀清一双眼瞪圆,南羌气急:“关上他的衣裳,赶紧的。”

    怀清在里面摸摸索索一会,出来时,怀清端正头上的帽子。

    南羌到了门口,密谍司大牢外面密密麻麻一群人。

    怀清压着南羌,南羌低着头,两人一路出了密谍司大牢。

    “去哪?”怀清看着南羌越走越急的背影。

    “回家。”

    怀清跟在后面,走到大宅门口,物理的白芷听到外头有动静,拿起棍子。

    南羌看屋里的灯亮着,心里松了一口气。

    白芷躲在门后面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手里,握着棍子越来越紧,面色越来越白。

    隔壁屋里的宋青玉早就不知道睡成什么样子。怕是呼噜声都要传到这里来了。

    白芷失神寻思着,要是宋青玉的呼噜声大一些也没什么,好歹他也有些功夫底子在身。你要是对付几个贼人还是对付得通的。

    白芷听见脚步声,越靠越近闭着眼睛,拿起棍子猛地往外面冲。

    南羌看着圆润的白芷冲了出来,嘴角微微上扬。

    南羌拿着白芷的棍子,南羌一,只手指头搓了搓她的额头。

    “是我。”

    白芷听见声音猛然睁开眼睛抬头一看,白芷吸鼻子。

    “总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白芷眼泪止不住的哗啦啦流。

    不一会,白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满脸挂着眼泪,脸颊两边通红。

    南羌看见她这个模样还有些心疼,伸手替她将脸上的眼泪抹去。

    “像我这种人怎么会这么容易死。”南羌脸上带着倨傲。

    白芷哽咽道:“谁知道呢,都说天有不测风云,你这出去都好几天了,我只知道你被抓去了,大牢里关着。

    道长也被抓了进去,我又不敢去叫别人,自己又没那本事。我怎么能不担心?

    你要是出了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我还活不活了?”白芷刚子住的眼泪又哗哗哗的流下。

    南羌慢慢变得沉重下来,南羌搂了搂白芷,轻轻道:“没事,你家公子现在不是的在眼前吗?这件事过去了,我带你回去。”

    白芷抬起头:“真的?”

    “真的。”

    “谁知道呢,万一你到时候又不回去了,会不会去也无所谓了,只要你平平安安的。”

    南羌看着杂物房里没有一点动静黑灯瞎火的。

    白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白芷抹了抹泪:“亏我还照顾他吃照顾他喝这么久,她倒是好一句话也没留下就走了。白痴,白住了这么多天,还真是个白眼狼了。”

    白芷嘟囔,南羌看着杂物房沉思许久,怀清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

    “也不是一句话都没留下,留下了这张纸了。”

    南羌不过纸条上面的字字清秀:“多谢恩公救命之恩。伍某最后一定会报恩于公子。”

    白芷好了一眼有些不屑:“走得这么快还说什么报恩,到时候不恩将仇报就好了。”

    南羌摸了摸白芷:“我们是偷偷逃出来的,此地不宜久留,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到时候等我回来。要是实在没有去处了,你就去王府。”

    白芷伤眼睛水灵灵的,语气十分担忧:“你会回来吗?”

    南羌拍打了一下她的脑袋:“你这话是诅咒谁呢?”

    夜里三更,南羌和道士坐在教坊司门口,南羌捋了捋袖子。

    对面坐着的桃面笑身穿绯色衣裳,他说狐狸眼睛笑得媚俗。

    “二位不是正在密谍司是大牢里关着吗,大半夜的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到时官府来了,追兵,我当时是百口莫辩了。”

    南羌面色一变,撸了撸袖子拍了桌子:“想说一些有的没的,今天我来是什么目的。你会不知。”

    桃面笑反而笑得更媚,用扇子遮住了,半边的脸露出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细狭长,一双浓眉修长,额头前两根青丝垂着。

    南羌一只脚抬起放到凳子上面,一只手插着腰。手里的长鞭哐当一声放在桌面上。

第271章:深查

    怀清干咳了一声,缓解了尴尬的气氛。

    怀清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代银子。桃面笑将银子收了起来。

    “我这里打开门做生意的,向来是看银子办事。”

    南羌看着那袋银子有些心疼,翻了一下白眼。

    桃面笑道:“请问二位是要买一些什么消息。”

    南羌道:“你不是号称什么都知道吗,我们为什么而来你会不知道。”

    南羌满满的火药味呛得桃面笑不由失笑。

    “你们要的消息怕是这点银子买不到。”

    南羌皱了皱眉头,桃面笑继续道:“你该不会是忘了之前欠我的银子还没有还清吧?”

    “那就再欠着到时候,我一起还给你。”

    “到时候,到时候要是你逃了不在京都,我找谁要去?总不能要我千里追这点银子吧。

    到时候去了你的老虎窝,我还能不能出来还难说。

    况且我桃面笑做生意一直都是不拖欠,由你拖欠一回已经是破了例,要是还有第二次,我这里的招牌就算砸在你手里头了。”

    南羌翘着二郎腿:“你都说已经有一回破例,一回生二回熟,这点做生意的道理你懂不懂。”

    怀清道:“也是,你看这大半夜的我们又没有带银子出来,这回就算是我问的,他欠你一回可以,我就不能?”

    桃面笑看着两个人:“你们俩还真是恬不知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俩是异两口子,同一个鼻孔里出气的。”

    桃面笑起身走进屏风里头,拿出一个盒子。

    南羌看着那盒子,桃面笑从里面拿出一张拮据,推到南羌跟前。

    “画押签字吧。”

    南羌粗略看了一眼上面的,眉头越皱越紧:“我之前就算欠你也只欠你一百多两,这上面怎么写着白银三百两。”

    南羌指着借据上面的数字,面目有些狰狞。

    桃面笑自若淡定的道:“上回你欠我的这么久时间总该要算上一点利息,你撤回问的问题粗略说你一百两已经算是实惠。你要是不乐意可以到别家去问。”

    桃面笑刚想把借据抽回来,南羌马上把借据抢了过来。

    “我签,不就是区区三百两吗,我打发乞丐的都不止这个数,小看谁呢。”

    南羌有些愤懑的拿起笔,桃面笑将笔夺了过去。把一盒殷红的胭脂推了过去。

    “画押就行。”

    南羌失神片刻,这狐狸还真的是一点余地都不留给她。

    南羌在上面按了一个手印,不情不愿的把借据推了上去

    桃面笑心满意足地把借据叠好收进怀里。

    “江北治和袁望淳奉命去南淮查案,刚到了南淮袁望淳就想给南淮王府来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反而被长宁公主反将一军。

    至于那位南淮王府三小姐,听说是病了,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里头那位是真的三小姐还是假的三小姐,就不得而知了。”桃面笑最后的语气十分清淡,像是刻意说给有一人听的一样。

    南羌以为怀清没听懂,南羌清了清嗓子:“管她是真的三小姐还是假的三小姐。我只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能从那破地方出来。”

    “快了。”桃面笑一句话堵住了南羌。

    南羌挑眉:“快了?”

    怀清坐在一边沉吟不语,眼睑下垂,像是若有所思。

    桃面笑折起扇子:“江北治不会在南淮留太久,长宁公主也不会让他留在南淮太久。

    不出三日,这桩案件总会有个了断。”

    南羌转了转眼珠子:“你的意思是,这江北治能查清在南淮王府那位就是三小姐?”

    桃面笑道:“谁知道呢,你只是问我你什么时候能出来,这平安健康出来也是出来,这被压出来砍脑袋也是出了来。”

    南羌面色旋即一变:“你这是在耍我呢。”

    “这不是你问我的吗。”桃面笑细笑。

    南羌卷起袖子抡起拳头,坐在一边许久不说话的怀清将她拉了下来。

    怀清道:“如今朝廷对这件事的局势如何。”

    “自然是有不少人盼着南淮王府倒,这谋逆可是大罪。南淮王府一倒,这跟在后面吃果子的人可是一群人。”

    桃面笑看着南羌反应,继续说道:“想必你之前在密谍库还有百腾阁也查了不少,如今密谍司和南淮王府到底鹿死谁手还说不定。

    南淮王府里,虽然南淮王不在,可南淮王府里真正在背后谋划的长宁公主在。

    只要南淮王府赢了,你这种无辜被牵连的小辈,说不定还能从里面捞一把好处。

    到时候可别忘了还我三百两银子。”

    南羌眯了眯眼睛:“这也用你分析也用你说,有些脑子的都知道这里头是什么回事。

    就这些问题你收我一百两银子,你这是抢钱呢?!”

    桃面笑面色一滞:“你这是翻脸不认人,吃饱了不算账?”

    “倒也不是,我还不至于那么没品德。我是想问你,这严淞最近有什么动向。”

    “严淞?”桃面笑略略蹙眉:“这几日他往丞相府里走的密切。

    之前你们在阮家大院里挖出来的那点东西,交给了他。

    那些东西应该是当年阮家私藏有关于豫王与邵家,朱家的贪污证据。是吧?”

    南羌舔了舔后牙槽:“想知道?”

    桃面笑露出浅浅的笑:“不想。”

    南羌面色拉了下来,怀清一边道:“是。”

    南羌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怀清,怀清冷清道:“我们时间不多,长话短说。”

    南羌看着外头,面色有些收敛。

    “你想问严淞会不会借着那本账本告发阮家当年一事?”

    南羌心中闪过略略惊疑,怎么这狐狸什么都知道。

    桃面笑笑了笑:“我要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怎么打开门做生意。”

    怀清看着南羌,又看了一眼桃面笑。

    “严淞现在就是被逼急了的狗,总有一日会跳墙。阮家当年的是要真的被翻案了,这京都城的天又要变了。曾经豫王一党的人,算是彻底没了根基。”

    “这是朝堂的事。”南羌漠然道。

    桃面笑戏笑:“朝廷的事,是事关己。你说是不是?”

    南羌不接他话,屋里的蜡烛摇曳,传来一阵敲门,桃面笑才回过神。

    南羌与怀清看着快要天亮,二人坐在密谍门口。

    在外面搜查了一夜的严淞看见怀清和南羌,面色恼怒。

    南羌跳了起来:“严大人,我等你可等的是好苦,你怎么才回来。”

第272章:勾魂罗刹

    严淞面色阴沉,招了招手后面的人蜂拥而上,片刻四面八方来的寒光架在南羌脖子上面。

    “严大人……严……”

    南羌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压着双手,送进了密谍司。

    牢房里头,南羌一双手抓住栏杆,眼睛往外出瞟。

    怀清则是悠然自得的坐在凳子上,嘴里还哼着一首小曲。

    “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私逃出去被抓回来没有大卸八块已经算好了。”怀清环顾了一眼四周:“虽然从上好的牢房,换成了现在的德行。”

    南羌眼里冒着怒气,怀清下意识地撇过头去。

    怀清数了数手指,眼睛东瞧瞧西看看。

    怀清对她的了解,南羌现在是憋着一口气无处可撒,这时候去就等于撞在枪口上。

    南羌怒目回去,瞪了一眼,南羌歇了一口气,坐回了凳子上。

    怀清到了,一杯茶:“茶水苦,耐住苦以后会回甘。”

    “别跟我说一堆文绉绉的大道理。”怀清小声嘀咕。

    “你说怎么才能逼他一吧?”南羌看着怀清。

    怀清眉头往眉心靠拢,微微蹙眉:“都逼成这样子了,还怎么再逼一把?”

    “那你说,丞相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怀清沉吟片刻:“少年屠龙之勇士,一举成名,功成名就得万人敬仰。方居正从一个贫苦少年,到现在身居高位,那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能揣测得了他的心思。”

    南淮……

    天刚刚暗了下来,袁望淳烦躁不安地坐在上面,摇曳的灯光映出他影子拉长。

    脸上胡子拉碴,参差不齐,辛平山出来的时候还扶了一下官帽。

    整顿了一下衣裳,看看袁望淳的背影,辛平山脸上堆满笑意地走过去:“袁掌令大人,久等了,久等了。”

    桌面的酒刚满了一半,袁望淳一杯敬侯喉咙里还有些火辣。

    袁望淳起身,面上露出一些笑意:“辛大人。”

    辛平山笑意更浓,眉梢上周挂则喜意,辛平山招呼着揽月楼的老鸨。

    “翠儿,雪儿,新燕都给本官叫上来,好好伺候掌令大人。”

    袁望淳心中的郁火难消,隔了好一会儿袁望淳才消了心中的怒气。

    袁望淳抬起眼睑:“辛大人。”

    辛平山看他的脸色,顿时明白,辛平山挥了挥手打发了人。

    老鸨和几个小娘子纷纷退了下去。袁望淳捏紧了酒杯。

    “袁掌令最近是有什么苦恼的地方。下官能替大人分担一二。”

    辛平山一脸阿谀逢迎的的凑了上去,连声都快笑开了花。

    辛平山给袁望淳倒了一杯酒:“袁掌令,喝酒。”

    袁望淳在南淮王府吃了这么多天的憋屈,现在辛平山的态度,让他总算是有了一些颜面。

    袁望淳沉吟片刻:“辛大人先前不是说有证据证明王府里的那个不是三小姐。”

    辛平山听得出袁望淳语气里有了变化,辛平山坐了下来:“下官怎么敢骗掌令大人。下官敢以脑袋担保,这南淮王府里那位绝对不是三小姐。”

    辛平山微微凑了过去,压低声音愤恨道:“掌令大人也是知道那位长宁公主是故意颠倒是非黑白为的,就是为南淮王府脱罪。”

    袁望淳眼眸变得阴鸷,辛平山立刻见风使舵:“大人不要愁,下官有一个法子。”

    “……”

    袁望淳看着辛平时,两人面色都稍稍松缓,辛平山上前一步。

    “下官的这个法子就是……”

    屋里气氛变得安静,外面的丝竹管弦声不断,窃窃私语交谈不停。

    揽月楼外面挂着灯笼随风飘摇,揽月楼里的老鸨一直在门口外面徘徊着,就当着你面两个大官爷开口,她好进去,卖个脸,讨一个好处。

    在门口,外面等来等去,好不容易盼到里面打开了门,老鸨一进去,辛平山就急着拉着老鸨:“快快去,把美娘子都叫过来,在背一些好酒好菜。耽误了时辰坏了里头贵客的心情。”

    辛平山目光变得狠厉,老鸨还不死心的挤着脑袋,往里面看一眼。

    辛平山干咳一声。老鸨才不敢,只能把头缩了回去。

    老鸨悻悻离去,不久便有一群莺歌燕舞的人涌了进来。

    到了夜半三更,大街上渐渐寂静无声,袁望淳带着微醺醉意,在大街上往王府里走。

    刚穿一个巷子里头,袁望淳藉着微弱的灯光隐隐约约地看到有一个人站在不远处。

    袁望淳半眯着眼睛,呼出来的气有带着些酒味。

    “谁。”袁望淳看着那个人一动不动。袁望淳酒意上脑:“谁敢挡住我的道,他娘找死!”

    袁望淳将手里拿着的酒壶砸在地上,酒喝在地上摔成碎片。就顺着石头潺潺流下去。

    只见那人一动不动,袁望淳慢慢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兰凤蝶手里拿着剑一步一步走进,等快跟袁望淳擦肩而过的时候,兰凤蝶迅速地从衣袖里划出一把剑。

    剑上映出的寒光,袁望淳身子一机灵,躲了过去。

    袁望淳还来不及拔出腰间上的大刀,手腕处就被兰凤蝶划了一道又深又大的口子。

    袁望淳捂着手,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大滴大滴地滴落在地上。

    手腕的疼意传遍四肢百骸,袁望淳压根就不敢抬头。

    看着影子越来越近,袁望淳扬声道:“我乃是密谍司掌令,你敢杀我,你也逃不了一死。”

    兰凤蝶停住了脚步,袁望淳以为是他的话起的作用。

    还没等他站起身来,那柔软的剑不像是丝绸不一样紧紧缠绕着袁望淳的手,袁望淳手臂上的衣服一下子变得破烂。

    手腕到手臂全是一道道血痕,远远看去,就像是被活活剥了一层皮。

    不一会儿,黏糊糊的血浆滴了一地,袁望淳呼吸声越来越重。

    袁望淳看兰凤蝶导航没有退却的意思,袁望淳惊恐席上心头。

    “不能,你不能杀了我。”袁望淳眼里惧怕,声音都有些颤抖。

    兰凤蝶握紧剑,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巷子里的狗不断地吠着,一声比一声剧烈一声比一声的。

    袁望淳拖着血淋淋的手不断后退,兰凤蝶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

    漆黑的夜里,袁望淳只看见那露出来的一双眼睛。

    袁望淳已经无法思考那双眼睛到底在哪见过。

    袁望淳扶着墙,墙上一个一个血迹的往后移。

    “我可以给你钱,我也可以给你荣华富贵,只要你不杀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袁望淳看着眼前一声不吭的人影,就像见的勾魂的罗刹。

第273章:步急

    袁望淳声音像是濒临的绝望,最后带着微微哭腔险些都要跪下来。

    兰凤蝶刚伸手要杀,不知从哪里飞出来石子打在剑上。

    兰凤蝶手一震,看了一眼袁望淳,地理,满是嘲讽戏谑,像是看着趴在腐烂腥臭堆里寻求觅食的老鼠。

    见不得光,也惧怕人……

    兰凤蝶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袁望淳看兰凤蝶转身就走,刚刚还一副要杀他的杀气腾腾的,现在就变成了漠然不屑。

    袁望淳看着后面追赶而来的人,那人打着灯笼,走的不徐不疾。

    等人走近一看,袁望淳看灵苏那一双眼睛,袁望淳刚刚放松,惊恐又从心底翻开。

    “是你,是南淮王府想要杀了我,你们南淮王府竟然想杀人灭口,你们南淮王府是胆大包天竟然敢谋杀朝廷命官……”

    灵苏觉得眼前的人聒噪无比,就比长巷里那条狗还要吵。

    灵苏用手里的长剑抵在他的喉咙:“还真是个不识好歹的东西,再罗嗦我就一剑杀了你。”

    袁望淳立刻闭上了嘴,灵苏看着袁望淳血淋淋的手臂,扔了一瓶药丸过去。

    袁望淳手里早就疼得发麻,脸上大汗淋漓发白。

    袁望淳吞了药以后同意才稍稍缓解,进了南淮王府,王府里面的丫鬟婆子看见灵苏,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姑娘。

    看见袁望淳,这当是没看见一样纷纷绕过。袁望淳拖着伤回到屋。

    灵苏去了南昭院里,南昭刚刚练剑出了一身的汗。手里拿着帕子正擦着汗。

    “果然不出你所料,兰凤蝶拦截了袁望淳。”

    灵苏顿了顿:“要是敢辞了,半步估计他早就在黄泉路上了。”

    南昭擦着汗的手停顿了一下:“兰凤蝶能拿了袁望淳性命?”

    “袁望淳喝的酒被人下了药,只是被废掉了一个胳膊而已。”

    灵苏这语气似乎还有些觉得太过轻易,南昭拿起长枪。

    “费掉一个胳膊对他来说已经是够打击大了。”

    袁望淳躺在屋里,南淮王府特地请来了一个外头的郎中,江北治看着袁望淳嘴唇发青面色发紫有些恨铁不成钢。

    “混帐东西我都告诫了你多少次怎么一点记性也不长。”

    “师傅,一定是南淮王府,一定是南淮王派人做的。”

    江北治一巴掌打了上去:“我看你是吃酒吃糊涂了。一天天在外面干的这些勾当,刚来南淮就跟人结怨,我跟你说了多少遍南淮不是别的地方,有多少?江湖人士,鱼龙混杂的人在南淮?又有多少人对我们虎视眈眈,你倒是好!”

    袁望淳面色更白了一些,皱着眉头:“师傅,徒儿这胳膊。”

    “废了也是活该。”江北治压着满腔的怒火。

    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两位大人郎中到了。”

    袁望淳躺在床上一只手握着拳头,恨的是咬牙切齿。

    江北治也好不到哪去,来南淮,他只是见过长宁公主一面,这几天住在王府里,别说是公主就连郡主也少见。

    如此怠慢,轻视,江北治怎么能吞得下这口恶气。

    外面婆子听见屋里传来一阵阵哀嚎,心里好不痛快。

    郎中一直在屋里留了两个时辰,等到天快亮的时候郎中才出来。

    “里面那位大人的,胳膊算是保不住了。”

    郎中看了一眼婆子,又看了一眼江北治。

    南淮王府里面的四小姐就是医术高明,南淮王府大半夜的叫他来看诊,他便觉得不妥。

    来看到是袁望淳,郎中心中便明了,南淮王府请他来不过是走走过场做给外人看看。

    要是真心的想医治,也用不着上叫他来。郎中西安在里面忙活两个时辰,做得都是你先清理伤口止血的活。

    就连止疼用的麻沸散,郎中都没用。清理伤口的时候用的都是一些草药。

    “既然没别的事,老夫就先告退了。”郎中说完就火急火燎地想走人。

    江北治看着郎中走远了的背影,看着婆子,这口他是想开,但也不开不了口。

    让他拉下老脸去开口请府里四小姐,江北治话到喉咙又痛了回去。

    江北治看着婆子走远,在里面的袁望淳听见这声音动静,手里微微颤抖,看着那缠着满纱布的手臂,袁望淳呼吸渐渐急促。

    这可是他的右手,这废了以后……如何握剑,如何杀人……

    袁望淳另外一只手,用力地捶打着床,屋里的动静让江北治回神。

    大牢里头的南羌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南羌揉了揉鼻子,夜里风大寒凉。冻得南羌一个哆嗦。

    怀清往床里头睡进了一些,拍了拍旁边空出的位置。

    怀清看了一眼不动弹的南羌,怀清屁股往后面挪动了一下。

    南羌心里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南羌不清,不愿地躺在床板上。

    外面霜白的月光照了进来,大牢里显得格外冷清。

    次日清晨,靖远王府里又渐渐有了生气。昨日靖远王咳出了一口都在心里的血痰,过了一夜就清醒过来。

    这天一大早上,靖远王妃就让人通信去了,皇宫里,给太后报了个平安。

    靖远王醒来,得知南羌如今深陷大牢江北治去了南淮,还没有等身子在书房里把自己关了大半天。

    严淞这几天把密谍库里的案子翻了一遍,手里拿着当年江北治签下的密函。严淞脸上像是结了冰茬子。

    严淞从日出坐到日落,等严淞推开门外面的天已经全都黑了下来。

    严淞大步流星地朝着大牢里走去,南羌看看严淞,脸上没有别的任何变化。

    严淞看了一眼南羌:“证据,我都已经收集齐了,我只想知道你来京都有什么目的。”

    南羌有些不屑地转过身去,严淞语气寒冷:“密谍司一共有一百零八种手段,从来没有人能挺得过这手段。”

    南羌鼻子微微上抬,露出两个鼻孔:“是吗?你们密谍司的手段要真的是这么厉害。怎么还借我的口套出阮家的那账本?”

    严淞恼怒:“你……”

    “严大人,现在可不是你卸磨杀驴的时候。”

    南羌一语惊醒了严淞,严淞面色铁青。

    南羌继续道:“反正你就耗着吧,这要争功的人多得是。方丞相没有你,还有下一个人。”

    严淞心中一丝慌乱被南羌不找痕迹都看在眼里。

    南羌说完,以后干脆转过身去不搭理严淞。怀清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喝茶。

    “严大人能不能送一壶酒进来。”怀清道

第274章:权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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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壶。”南羌道。

    严淞转头看了一眼,抿了抿嘴唇离去。

    夜里三更,突然惊醒,南羌坐了起来,摸了一下,后背起了一阵凉汗。

    汗粘乎乎的在身上,南羌心情有些烦闷,南羌看着怀清背影,起身去倒了一杯茶,茶水入口喉咙里一阵清凉。

    心中的燥火消了一分,刚刚梦境里切切实实,南羌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门口外面,严淞递了两壶酒给身边的那个心腹,严淞声音有些冷清:“把两壶酒拿进去给他们。”

    “区区一个市井小民,大人为什么还要拿两壶酒给他?”

    严淞一就是板着一张脸:“连靖远王都要出面替他摆平济王府的事,还有跛脚七都愿意为他舍命,百腾阁在他手上接二连三地出失手,你说这样的人是市井小民。”

    那人低头:“再按大人这么说他其实就是南淮王府的人?”

    严淞目光阴鸷,那人瞬间变了面色:“那到底是什么人来头这么大。”

    严淞嘴角蠕动:“做好自己的事,把他伺候好。”就如南羌所言,现在还不是过河拆桥的时候。

    “那大人,我们这几天收集到的证据?罗海那边一直盯着我们什么时候?刚刚小的已经看见他偷偷摸摸地出去了。”

    严淞目光慢慢收紧:“随他,暂且留他一条性命。”

    靖远王府,靖远王手里握着茶杯边壁,赵载在手里拿着,茶刚送到嘴边又放了下来一直握在手里。

    方居正将东西都递了上去给了赵载:“王爷,这是密谍司严淞今天送来的,说是密谍司司首江北治这些年来一直错判冤判的案件……”

    屋里一时安静,赵载眼睑轻抬微动,把方居正吞到后面的话,慢慢地说了出来:“丞相是想,要是密谍司司首江北治真的是一直错判冤案,陷害忠良,此事应该禀告陛下彻查清楚,好还当年被错判的良臣一个公道。”

    方居正面色稍稍松了松,随后又板了起来:“臣正是此意。”

    赵载轻咳嗽几声,大热的天身上披着一件薄薄的衣裳,脸颊两侧消瘦,嘴唇发白,病态里一夕能看见当年俊美。

    方居正继续道:“不过这些已经事隔多年,涉案的是密谍司司首江北治,更是事关重大容不得出错。”

    赵载用帕子捂着嘴,咳嗽完以后方居正还能看得清他嘴边的血丝。

    “王爷……”

    “无碍。”赵载从容淡定地把帕子放到桌面上,拿过那一沓纸。

    “本王现在不过是一个闲散的王爷,此事本王难做主。”

    方居正立刻双手摆在前面站起身来:“王爷先前乃是储君,王爷在当初储君时,一直盛担贤明之美称,如今虽然身体有欠妥,是为了顾全大周江山,不得已才成辅佐之臣。

    陛下对王爷诸事多有倚重,此事要是王爷不出面,怕是无第二人敢说。”

    赵载粗略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单:“丞相是认为此事官员涉案之多,彻查下去,怕动了朝廷的根基,还是怕这群人再成了一桩冤案。”

    赵载面色露出笑:“本王只是没想到丞相会在这个时候将这个案件说出来。”

    方居正只是略略低着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要是江北治一直来错判冤案是事实,那让我大周损害多少良臣。

    臣只是不忍奸臣当道,朝廷之风,越演越歪,忠义之臣没有活路,小人之道长戚。”

    方居正说的慷慨激昂,一双手微微颤抖,面色通红。

    赵载轻轻咳一声:“丞相能有此忠心,是我大周之福。本王与丞相今日不过是闲谈,丞相不用行,如此大的礼。”

    方居正坐下凳子,赵载拿起旁边的被子,握在手里水在杯子里晃了晃。

    “此事本王已经知晓,天色渐晚丞相要不要留在王府里用膳。”

    “臣有事在身,就不在府里叨扰王爷了。”

    后院风越吹越大,靖远王妃就进屋里,看着桌面上那块血帕。

    “王爷。”靖远王妃媚眼满是担忧。

    赵载看着她:“去沏一壶养心茶来。”

    书房里,赵载身后站着一位谋士,谋士是早些年赵载当太子的时候,就着进府里当幕僚的,姓张名舸。

    “王爷真的要走这一步棋?”张舸坐在赵载对面,面色有些凝重。

    “王爷要真的走到这一步,也算是一个两全的法子。这样既保住了南淮王府,又除去江北治。

    只是这样一来,丞相和阁老二人就算是坐收渔翁之利了。日后朝廷怕是又处于一党之争。

    眼下陛下他主持朝政尚且还不知道如何处理,若是让方居正借此机会收纳人心。

    怕日后他会成为第二个豫王,要是王爷真要用此法,小的认为,王爷先选好日后司首人选,最好是王爷的贴心可靠之人。”

    赵载手里拿着一枚棋子:“江北治留了这么多年,本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他会退三分回旋余地,从不牵扯进去党派之争。

    只是一个图权的人,只要给了高位,他也明白自己不能成为任何一党之人,才能从中游走,坐享成利。

    只是没想到狼幼仔长大后,终究是一个会吃人的人,若是他不动南淮王府,我也不至于弃了他。”

    “那王爷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赵载将手里纸条扔到火堆里面:“方居正到底是想选谁?”

    “严淞……”

    赵载鼻腔呼出一股热气,或对立的纸条,慢慢烧了起来化成灰烬。

    丞相府里,方居正一回府,便派人去传话。

    严淞在密谍司接到话,眯了眯眼睛,手里看着书桌上堆着的那枚印章。

    南淮王府里,南昭坐在院子,灵苏站在一边。

    “东厢房有什么动静。”

    “袁望淳一直没有出过门。”

    南昭欣长睫毛微微颤动:“事出反常必有妖。”

    次日清晨,南淮王府外面涌出来一群百姓,这些百姓不知道从哪里来,嘴里一直说着要见南羌。

    等到响午的时候能回王府外面已经围的水泄不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南羌身染瘟疫的事传了出去,也不知道是由谁带头出来南淮王府闹事。

    梁伯看看府外黑压压围着一片,去春棠居,在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公主不见人。”

    “我们外头围着一群的人说要见三小姐……”

    慕嬷嬷道:“公主已经知道了此事。”

第275章:权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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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郡主在府里吗?”慕嬷嬷道。

    梁伯一拍大腿立刻醒悟过来:“对啊,我怎么忘记了,郡主就在府里,你瞧我真是年纪大了糊涂。”

    慕嬷嬷看梁伯一溜烟地往外面走,转过身去变了变成神色。

    慕嬷嬷走进屋里:“公主,这是真的不管了?”

    “这是昭儿她自有主张,我这老太婆一把年纪就不掺和进去了。”

    “那三小姐的事?”

    长宁公主从桌面上拿出一封信,递了上去:“送去京都。”

    慕嬷嬷会意,长宁公主说送去京都,要是没有指名道姓,那这封信就是送去给王府里那位先生的。

    慕嬷嬷只知道公主很是信任那位先生,福中,无论大小事务都会写一封信,进京都给那位先生,从不曾怀疑那位先生用心如何。

    梁伯到了南昭院里,远远的,看见了自家的女儿,露出两颗大黄牙不合时宜的笑着:“闺女,闺女……”

    灵苏越叫越跑,梁伯加快了脚步走上前:“你跑什么,自己亲爹,难道还能吃你不成。”

    灵苏漠然道:“你来这里是找我的还是找郡主了。”

    梁伯站在原地愕然的哦了一声:“我是来找郡主的呀。”

    梁伯面色一紧,进屋道:“郡主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外面一群人围着吵着要见三小姐。”

    南昭出门,一身玄色的衣袍,脸颊两旁微微红润。额头上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

    一看就知道是刚刚练完武功出来,南昭手里拿着长枪。

    梁伯大惊失色:“这外面的都是寻常百姓,这动刀动枪的怕是不好。”

    南昭失笑,将手里的长枪扔了过去,灵苏轻轻接住往那里一插,长枪直直的伫立在那里。

    “丫头!”梁伯叫了一声,灵苏轻轻一跃而起跟了上去。

    梁伯看着一下子溜得没人影,亲爱的擦,额头的汗又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东厢房里的袁望淳和江北治一听见动静,袁望淳就赶紧起身。

    “师傅,看来今天我们就能一探这三小姐的真面目了。”

    “这事是你安排的?”

    “这是辛大人做的。”

    江北治脸上拉了这么多天总算是有点和颜悦色。

    二人刚赶到府门口就看看南昭站在门口外面。

    南昭只是轻轻在那里一站,就是无比耀眼,底下那些百姓个个面面相觑,顿时鸦雀无声。

    江北治一出去,站在前面的人,个个先看一眼。

    “诸位父老乡是为何事。”南昭扬了扬声音。

    江北治出来道:“我乃是密谍司司首,要是有什么事也可以当着面说。”

    江北治一,开口底下带头的两个人就明白会意。

    “我们要见三小姐!”

    “对,我们要见身小姐。听说三小姐现在感染的瘟疫,这可是害人的大事,要三小姐当真的感染瘟疫,我们要将三小姐送出去。。”

    南昭压了压嗓子,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服里面就走出一个红色衣衫的女子。

    女子手里拿着一条长鞭,面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

    头发有些凌乱,看样子是还没有来得及梳洗。

    眼底下的乌青一片,看着样子是得挺重,不像以前那样面色红润。

    脸颊也消瘦了,不少两边颧骨微微突起。一种百姓纷纷吓得面色发变,站在最后面的那群人看到女子手里拿着的长鞭,顿时散开。

    江北治和袁望淳也看着眼前,这位女子。女子手里握着床边床边一下打在地上趴的一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这下百姓更是吓得脸都白了,女子干咳几声,声音沙哑像是喉咙里卡的东西。

    “敢在我服门口里撒野。”女子收了收鞭子,做势要走下去。

    女子指着前面那几个人,那几个人更想拔腿就跑:“你们几个,还想跑,你们还能跑到哪去。”

    女子就算是声音沙哑病态严重,脸上的倨傲丝毫不变。

    “三小姐饶命!三小姐饶命,小的也是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听人挑拨来这,小的不敢质疑三小姐。”

    后面的人纷纷附和道:“是啊,我们哪敢来。也不知道是哪个混帐羔子说三小姐感染瘟疫,竟然敢如此诅咒我们三小姐。”

    江北治与袁望淳相互看了一眼,在转过头去,看着那位红衣的女子。

    这边是传闻中的南淮王府三小姐,那京都里那位是谁?

    江北治上去:“你如何证实你就是三小姐。”

    女子拧着秀眉,手里抬了抬鞭子:“你们说我是不是三小姐?”

    底下的人大气不敢喘:“自然是,我们三小姐容貌出众,武功了得乃是难得的女中豪杰,我们怎么会认错?”

    后面的人认真看了一下,觉得不像。后来又认真看你看又觉得有些相似。

    可能是病重缘故,看起来差有些消瘦。

    可就算平日里在大街上走着也没有人敢直视三小姐,谁有那个胆眼睛敢一直看着三小姐,那是不要命了吗?

    江北治见状,女子转过头去不屑的看了一眼江北治和袁望淳。

    “你俩就是在京都来的,说是要查我有没有是逃出府?我现在一个大活人站在你们两个面前在看你看得查也查了,哪来的回哪去,我们南淮王府不养闲人。”

    南昭面色一凛:“羌儿,不得无理。”

    女子抿了抿嘴唇:“是,阿姐。”

    女子转过身以后回头目光阴柔的看了一眼江北治,江北治低头,暗暗思虑。

    回了屋,袁望淳喝了一口茶:“师傅刚刚那个人当真是南羌?”

    江北治坐了下来:“我看过画像,是有几分相似。”

    “那师傅?”袁望淳欲言又止。

    江北治冷声道:“马上启程回京。”

    袁望淳面色阴沉:“师傅,我们不是还有别的证据吗?回了灵都,这是非黑白还不是由我们说了算。”

    江北治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行人刚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外面就被一群铁骑围住,袁望淳与江北治出门看,这一群铁骑围的正是他们的院子。

    江北治错愕,还没回过神来,带头的人就上前说:“奉陛下旨意,即刻捉拿嫌疑犯江北治袁望淳等人回京受审。”

    江北治上前:“本司首所犯的到底是何罪,陛下圣旨在哪?!”

    “我们放的是陛下的口谕,司首大人当差这么多,难道不知道我们铁骑卫,只效忠陛下一人。”

第276章:权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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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骑面色敛了敛,一声喝下:“带走!”

    袁春望看着不远处的南昭,南昭负手而立,一身衣袂轻飘,眼眸里沉着镇定,铁骑在南昭跟前双手抱拳,南昭无言点了点头。

    春棠居,长宁公主手里拿着小吊炉,小吊炉上的仙鹤栩栩如生,精细小孔里冒着白烟,白烟在屋子里慢慢飘荡开来,屋里弥漫丹丹芍药香。

    “公主,郡主来了。”慕嬷嬷迈着轻步走了进来,长宁公主将小吊炉放到桌面上:“知道了,让她进来吧。”

    近八月,屋外蝉虫鸣叫不如六月聒噪,照在台阶上,门外两个小丫鬟站在阴凉一边,看见南昭轻轻叫了一声:“郡主。”

    南昭摆了摆手,衣袂跨过门槛,慕嬷嬷随后从屋里出来,微微福身,处了门口看了一眼,两个小丫鬟就识趣退出门口,走到不远处守着。

    “走了。”长宁公主淡淡道。

    南昭走了上去,坐了下来,端起茶碗:“走了。”南昭一顿:“铁骑亲临上门。”

    长宁公主眉心一拧,随后慢慢舒展开来:“靖远王始终下了这一步棋,你父王母妃不日便能回南淮。”

    “祖母这话是?”

    长宁公主长吁短叹:“要不是靖远王,谁能将一个密谍司司首轻而易举带罪在身,如今朝廷,豫王死了他曾经那些旧心腹就是寻求庇护的无林之鸟,江北治倒了,你说朝廷那些臣子们何人欢喜何人愁。”

    南昭沉吟须臾:“靖远王所为,为的是大周江山。”

    “身为臣子哪个口里不是说为了江山社稷,为了替君主分忧,哪个又说自己有私心。赵载为的是自家天下,这样的君主,若是身体康健,兴许也是我大周之福。

    只是,他能撑多久,我这把老骨头又能撑多久,昭儿,我南淮安稳多年,眼下局势,杀豫王,杀江北治朝堂,后面一群人窥觊许久的人伺机而动,恨不得取而代之。我已经写信去京都,叫人此事结束后,将羌丫头带回南淮。”

    ”密谍司司首空缺,陛下必然会让人补上司首一职,袁春望如今涉罪,严淞与丞相私交慎密,严淞手下罗海密谍司掌使,孙女查到他与靖远王府和丞相府一直暗有联系。”

    “中枢小侍郎丘克功,骏州刁之大,虞城邢先甲,京都禁军都统之弟单日云都能与严淞争一争,靖远王自然会选一合适之人,那人不一定是忠臣,但定是可为他所用的人。”

    “选臣不忠,必然留下无穷祸害。”南昭道

    “臣子忠不忠,取决君主如何看,由陛下说了说。”

    京都大牢里,罗海解开铁链,脸上阿谀的笑:“这几日难为了二位,二位现在可是外面的大功臣,活菩萨,先前二位在郊外施粥,医治外面感染瘟疫的百姓。

    现在外面感染瘟疫的百姓都好了起来,陛下因为此事说要对二位大赏。

    小的眼拙,竟然看不出来二位如此医术高超。

    这些日子小的招待不周,还请两位不要见怪。

    现在严大人已经在外面摆好酒菜,就等着两位出去赏个脸。

    也算是给两位洗洗晦气,庆贺庆贺。”

    南羌与怀清眼睑微抬,欣长睫毛微微颤抖:

    “那她的嫌疑?”

    罗海:“嗐,误会都是误会。这铁骑都前去查明了。

    司首大人因为涉嫌错判多桩冤案。现在也已经被押回京都审查。

    两位是清清白白的,陛下也因此嘉奖二位,你算是因祸得福啊。”

    南羌冷眼:“什么因祸得福,本来就是突遭横祸。我不进大牢,那些人就活不过来了?是因为我被你们这群人关进大牢,才让我耽误了这么多日。让这瘟疫还要肆虐几天。”

    罗海面色一变,赶紧附和道:“是是是,您所言极是。两位一定是饿了吧,不如先一步去吃一顿。”

    南羌看了一眼怀清,为什么过不去都不要跟吃的过不去。

    密谍司后院亭子,严淞坐在那里,桌面上有酒有菜有肉。还有一股轻微的酒香味。

    南羌走上去,跨腿一坐:“严大人,还是走出这一步了。恭喜严大人,贺喜严大人。”

    严淞面色依旧铁青着:“南淮的事,那里已经查清楚了南淮王府三小姐就在府里面。”

    南羌轻轻碰了酒杯:“严大人该不会是还想问我到底是谁吧。”

    严淞看着眼前的酒杯纹丝不动,良久,南羌问严淞:“花奴你放了?”

    严淞端起酒杯,闷了一口。南羌揶揄道:“先前,我还以为严大人跟百腾阁是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严淞丝毫不变,怀清道:“今天的酒真是好酒。”

    南羌伸出筷子夹过一只鸡腿,夹到半空看了一眼怀清,又把鸡腿放到了怀清碗里。

    “吃。”南羌有些不愿。

    “明日他们就会被押送回京都,田家的事,我替你平冤。”

    “你也可以不。”南羌声音清脆。

    南羌随后眼眸略变:“只是我自己来,胡来坏了你好事,可就不要怪我了。”

    怀清打了一个饱嗝,起身:“多谢款待。”

    南羌放下筷子,跟在后面,二人离开,罗海后面说道:“大人,司首等人已经过了郇城。”

    “知道了。”严淞冷眼扫了一眼桌面上的残羹冷炙。

    南淮,辛家,辛平山如坐针毡:“坏了,坏了。”

    辛平山来来回回,面色苍白,勉音县主看了心烦。

    “走来走去,看见都心烦!”勉音县主把怀里的猫扔了下去。一边婆子退了退。

    “夫人,我们这回是大难临头了!这也不知倒了什么霉运,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那江北治倒霉,关你什么事?”勉音县主最看不得就是辛平山这窝囊样。

    “怎么就不关我事?还不是你自己出的馊主意,说什么找几个心腹去南淮王府门前闹一闹,让南淮王府也像我们当初一样。来一个民情所迫,不得不为。

    现在可倒好,要是南淮王府查起来,我看谁脱得了关系?”

    勉音县主一听,立刻就不乐意板着脸:“你现在倒是知道说我了,我给你出主意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不好那不好?

    我怎么知道这南淮王府竟然使用这种下作手段。

    我现在算是搞明白了,之前他做这么多虚虚实实的事,原来就是为了在这里等着我们。”

第277章:当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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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就算是南淮王府特意的,这坑我们现在也是跳了。”辛平山面色颓靡。

    “你慌张什么,南淮王府难不成还能吃了我们。”

    “我离吃我们也不远了这回江北治一倒,我们之前送出去的银两就白送了,之前就是豫王,现在又是江北治,我们这两年来辛辛苦苦攒的银子全都打了水漂。”

    勉音县主一听,更是心里不乐意,挑着眉冷声道:“什么?你竟然背着我偷偷送出去了,这么多银子。我说怎么库房里少了这么多东西,原来全都给你送出去败光了。”

    辛平山头疼,勉音县主还一直咬着不放,两人一言一语争执了起来。

    “当年你又不是靠我,你能有今天。现在可倒好,辛平山,你还真是个白眼狼,有本事你别靠女人,别靠我啊!”

    辛平山压在心里许久的怒火终于爆了出来,伸手打了勉音县主一巴掌。

    勉音县主被打的晕头转向直直的愣在原地,勉音县主捂着火辣辣的脸:“好啊!你敢打我?!”

    勉音县主龇牙咧嘴撸起袖子扑了上去,两人扭打在地上,一边的丫鬟看见走过来将两人拉开。

    日渐黄昏,南羌走在竹林里头,到了竹屋,看见竹屋里里面只有一床被褥。

    前厅放着半壶茶,茶壶里的茶还有些温热。

    屋里像是被人打扫过一样,又像是从来没有人来过。

    南羌警惕的看着四周,到了后院,南羌看看一个身穿素色的女人坐在墓旁搭建的茅草屋里。

    南羌认得女人,尼姑庵里的悟荃。

    女人坐在茅草屋,旁边一壶茶,手里一串佛珠,双眼闭着,嘴里念念有词。

    “师太。”南羌开口,女人睁开眼睛。

    “阿弥陀佛。”悟荃略略低头。

    “师太是在为他守墓?”

    悟荃似轻叹:“他生前的时候我不能在他身边陪着。他死后能在他坟前添香,兴许他便不再寂寞了。

    我修行这么多年,多次向主持说要削发为尼,主持说我五根未净。我修的,修不成今生,那便修的是来世。”

    悟荃看着南羌:“你是他徒儿。”

    “嗯。”南羌看着跟前女人,欲言又止,悟荃一眼看穿。

    “我不走,我活着,一辈子也是为了他而活。”

    悟荃看着南羌:“我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收了徒弟。”

    南羌有些苦涩,她这是算哪门子的徒弟,要不是因为她,跛脚七也不会死。

    南羌喉咙里像是卡只有东西一样:“他本来不是我的师傅,他不认我,我也不想认他。他临死前,我才认了他。”

    悟荃抬起头:“怕是你们两个早就相互认定了师徒。我来的时候看了他的桌面,上面放着还有一根没有编好的蚂蚱,他应该是有急事出去了。

    我小时候就跟他说我喜欢蚂蚱,以前他也总是用各种颜色的给我编织不同的蚂蚱,还特意拿了一块上好的,日去找人雕刻。

    他答应我,等日后成婚,他便每日给我编一只蚂蚱。

    只是后来变故变得太快,田家被定罪那一日,我父亲将我钉在屋里,当场撕毁了婚约。

    我们原本是定了三月春的日子,他说三月春暖花开万事皆好是一个好日子。

    我还没有等到他来,还没有披着一身红衣,嫁做田夫人。

    万念俱灰之下,我想过寻死,就当我准备拿起白绫时,窗门口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一只蚂蚱。

    那时候我就觉得他没有死,他还一直活着。从那时起,我便一直装疯卖傻。

    父亲母亲见我实在疯得厉害,就让人送我去了庄子养病。

    后来我上了尼姑庵,偷偷地把头发削了,求主持让我留下。

    从此家中父母兄弟跟我便断了联系,我每年,都能收到一只蚂蚱,红的……黄的……绿的……

    我知道他没死,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出来见我?

    我一直在那里等啊等啊……来竹屋时,我在他床头找出一只当年他亲手教我编织的蚂蚱。

    外面的林子树上,挂着一串一串蚂蚱,腐烂了的,风干了的。”

    悟荃突然抬起头:“你觉得他为什么不能见我吗?”

    “他双眼瞎了,,脸上还有一道疤痕。也许他觉得他已经不是你当年的少年郎,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更怕吓着了你。”

    南羌心烦意乱,南羌看着悟荃:“他是逃犯,他更不知道以何种身份和你相处。负了你当年的期待。”

    悟荃垂下眼睑:“他一向要强,年少时他是那么明媚,像是烈日。”

    南羌心像是被无数根细针一起扎了下去,如今他是跛脚七,沉默寡言。

    悟荃擦了擦眼泪:“让你见笑了。”

    南羌:“师娘。”

    悟荃眼里一下落了泪,南羌继续道:“师娘也说了修的不是为了今生,而且为了来世。今生你与师傅情深缘浅,来生必能修成正果。”

    悟荃嘴角上扬,笑的似苦涩,也似期盼。

    南羌上前,将大半壶酒到了下去:“师傅,先前答应了你要回南淮。过一段时日,我就要回去了。今天来事给你告个别。”

    南羌坐在坟头边上,自己喝了一口,烈酒下腹,南羌又吞了一口。

    夜里,南羌回去路上,冷清许久的大街上,现在又热闹起来。

    个个见了南羌,像是见了活菩萨一样,这个塞两个果子过来那个塞两个肉,有的还特意带着孩子在南羌跟前跪了下来。

    南羌搀扶起来,后面的人越围越多。

    “恩人,许公子你就是我们的大恩人,活菩萨!”

    “是啊,是啊,大恩人!”

    南羌刚开始还有些得意倨傲:“小事一桩,不必行,如此大的礼。”

    随着后面的人越来越多,南羌艰难从人群中抽开身。

    到了教坊司,阮珠等来南羌,脸上激动难耐,脸上红扑扑的,一看见南羌就扑上来,从后面抱着南羌。

    南羌浑身僵硬,把头扭过去:“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在那里动手动脚的。实在是有辱斯文。”

    阮珠久久不愿松开,松开后,南羌看着她眼角那里挂着两滴泪珠。

    “阮珠在这叩谢恩公,要不是恩公,我阮家哪有洗刷冤屈的一日。”

    南羌看阮珠小脸娇俏,想起大牢里见过的管家。

    “此事我也没出多大的力气。”

第278章: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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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羌后背贴着,两块肉团,身子有些不适,想要扭动开。

    南羌咳嗽一声,阮珠松开了手后退一步擦了擦眼泪。

    “是奴家太无礼,许公子莫见怪。”

    “案子还没有开审,最后结果如何,还不知道现在说谢太过早了。”

    阮珠眼里突然翻涌:“至少有人提起这桩事,还有一个机会。”

    南羌坐了下来,自己倒了一杯茶来喝:“我在密谍司大牢里,见过你之前那位管家。”

    南羌看阮珠眼神略微狐疑,打断阮珠思绪:“就是当年说那个揭发你们阮家贪污的那个。”

    阮珠眼珠子里突然有了恨意:“是他?!”

    “他是被冤枉的,他当年并没有揭发你们阮家,当年他把邵家与豫王等人的账本偷偷放在了,你们阮家东厢房。

    为的就是有一天给世人一个真相,知道阮家并没有贪污。

    至于为什么揭发人成了他,你们阮家无论有没有他都会有第二个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在密谍司看见他时,他已经被折磨的疯疯癫癫。双腿糜烂,清醒时还记得你这位小姐。

    还惦记着你在外面过得好不好,我跟他说你已经遇到良人,如今成家,已经育有一儿一女,日子,也算美满。

    也许是断了,他最后一点活着的念想,她把存在阮家的秘密小瓶子放了过来后,第二日便断了气。”

    南羌抬起头时,阮珠眼里豆大的眼泪珠子一滴一滴往下掉。

    “是我恨错了他,是我这些年恨错了他……”

    南羌递了一张帕子,阮珠擦了擦眼泪,哭的梨花带雨眼睛腥红,看着十分可怜。

    夜里,南羌回了宅子,刚关上,门就看见桌面上放着一封信。

    南羌看了一眼是周过去把信拆开,上面二字:“当归。”

    南羌推开窗,窗外面并没有任何人影,南羌打开门走出去:“白芷!”

    白芷应声而来:“怎么了?”

    “刚刚有谁来了?”

    “刚刚?刚刚没有人来呀。道长宋公子出去了。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呢,屋里就只有小姐你跟我。”

    白芷看了一眼,周围静悄悄的,白芷缩了缩:“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南羌继续问道:“真的没有人来过?”

    “这难道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小姐我跟你讲,这几天只有我跟宋公子在的时候,我一直觉得这屋里有别的东西。”白芷不知不觉地靠在南羌身后。

    南羌回头走向屋子里面,白芷跟在后面追问:“小姐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回南淮?先前,你不是说等这件事一过去,你就回南淮的吗?”

    南羌心烦意乱罢了罢手,白芷不死心继续追在后面嘴里还念念叨叨:“小姐你是不是又打算说话不算数了。你之前明明答应过我的,等这件事一办完就回去,我们都出来这么久了,再不回去,回去肯定会被打死。”

    南羌哐当的一声,把门关了起来。白芷的鼻尖被撞得生疼。

    白芷揉了揉鼻子,心里有些委屈:“明明都说好回去,现在又不回去了,我们都出来好几个月了。”

    白芷委屈南羌嘟囔着,南羌一打开门,白芷又不敢吭声。

    “我也只是说说。”白芷以为南羌大步流星地走了下来。白芷拔腿就跑,等南羌出了门以后,只听见南羌扬声道:“关好门锁好窗。”

    “你又去哪儿?”白芷反应过来跑出去外面,已经不见南羌踪影。

    南羌熟门熟路的在巷子里走来走去,醉香楼闭门不做生意这么多天,现在终于又开了门。

    这一开门门庭若市来来回回的人,多得数不清楚。大街上,车水马龙十分热闹。

    老鸨这么久没开张做生意,今晚叫得格外卖力。每一声吆喝都能从街头传到街尾。

    大老远一看见南羌,堆着笑脸,急忙忙地迎了上去。

    “哟,这不是许公子吗?这一个个的都是木头吗?还不过来招呼许公子。”

    老鸨转过头来,笑意盈盈:“许公子,我去一大早就料到,你今天肯定会来,给你准备了算好的雅座,这玉娇小娘子还有素素小娘子,艳小娘子早就在屋里等着你。

    今晚呀,许公子放心在我们这里多喝几杯。酒菜饭钱都归我了。”

    南羌心情愉悦:“那这几位小娘子?”

    “当然也都算我的,都入我的帐。”老鸨推着南羌进了醉香楼,刚进去南羌就碰见了迎面而来的赵谈纵,赵谈纵看见南羌,闷哼一声,转过头去离开。

    南羌身脚出去将他绊倒在地上,赵谈纵躯咧向前,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赵谈纵恼羞成怒:“别以为你现在这样子本世子就不敢动你。”

    后面跟上来的邵良辰,邵良辰看南羌眼神有些复杂。

    南羌亲亲,扬起下巴,十分不屑赵谈纵:“难不成你还能拿我怎么样?”

    南羌最后,在赵谈纵跟前道:“先前冤枉我是南淮王府的人,这消息一下子穿传得满京都都是,这消息,是你放出去的吧。”

    南羌又看了一眼邵良辰:“还有邵大公子,自家的头顶都快要冒火了,还有心情出来喝花酒。”

    南羌顿了顿:“也是,喝一顿少一顿,还不如趁早及时行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邵良辰道。

    “什么意思?”南羌嗤笑:“当年你们家做了什么事,你不清楚?阮家看着你们这一家子白眼狼也算是倒霉。不过这苍天是有眼的,就你们家做的那些缺德事迟早会遭报应。你说是不是?”

    邵良辰脸色慢慢变白,双目失神。南羌继续道:“邵大公子,你还是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吧。流放路上路途艰苦,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

    听说你下个月大婚?还真是恭喜贺喜,只是这杯喜酒,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喝。”

    闫玉娇走了下来:“我就说怎么等这么久都没有等上来。原来许公子在这儿跟别人说上话了。

    许公子,这邵家的喜酒,喝与不喝,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还能去凑个热闹不成。”

    邵良辰抿着嘴唇一言不语,是周围的众人纷纷看了过来。

    赵谈纵怒目指着闫玉娇道:“这里的是关你一个臭婊子什么事。”

    “怎么就不关她事?这闲人说热闹,嘴巴长在别人身上,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你管的着。”南羌道

第279章:无能

    赵谈纵恨不得立马掐死南羌,看看南羌腰间上插着两把匕首又不敢动。

    闫玉娇笑得更大声了,本来就长得貌美,这么一笑,更是惹人注目。

    “世子爷自己那儿不行,就拿奴家来撒气。可是要吓坏奴家。”

    闫玉娇这话一出底下的人就像炸开了锅。个个议论纷纷,目光探究的看着赵谈纵。

    赵谈纵面红耳赤,一时间,恼羞成怒破口大骂:“信不信本世子将你抽皮拨筋!”

    “世子不行?”

    “到底是哪个方面不行?”

    “这还有哪个方面,除了那里,还有哪?”

    “济王府如今正经的嫡子还没有一个,世子爷年纪轻轻的就不行,那以后可怎么办?”

    赵谈纵听到一些声音细微微的传入耳朵里。赵谈纵面色狰狞,南羌片还在这个时候插一句话进来:“难不成是我上次踢狠了,不小心把世子爷那里给废了?”

    南羌凑近赵谈纵耳边说完后,赵谈纵恼羞成怒至极,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南羌轻快抽开身,搂着闫玉娇一路离去,赵谈纵目光狠厉看了一眼四周,四周的人顿时鸦雀无声。

    不远处素素看着南羌揽着闫玉娇的手,眼里无限的落寞。

    刚回到房里,闫玉娇就抽开手,将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一些。

    “许公子还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闫玉娇道。

    南羌轻轻躺着衣裳上的灰尘:“百腾阁那里有什么动静或者消息。”

    闫玉娇摇了摇头:“这几天除了派人来收银子也没有别的动静。你之前把百腾阁的金库烧了,百腾阁上纳日子将近,自然会想尽办法去搜刮银子。”

    “没想到百腾阁还有缺银子的时候。只是一把火就把它全都烧没了。”

    闫玉娇道:“每年百腾阁的银子都要上纳,你先前那一把火将百腾阁将近一年的积蓄全都烧没了。”

    “如果不够银子上贡那怎么办?”

    “百腾阁历代有一个规矩。如果银子不够,那阁主更换,将会有新的阁主上任。百腾阁这么久以来从来没有短缺过银子。

    百腾阁在京都这么多年,势力根深蒂固。其中有往来的官员数不胜数。

    只要阁主一开口,上赶着巴结的官员,巴不得马上送银子来。

    不出三天,百腾阁便能凑满银子,先前,我就跟你说过百腾阁背后乃是莲花教,

    许公子你虽然是福大命大,但我也不建议你以身犯险。

    谁知道这莲花教尊首到底是何方神圣,说不定也是我们朝廷里的一位高官呢。”

    南羌眯了眯眼睛,闫玉娇从箱子里拿出一块玉佩寄给南羌。

    南羌看着闫玉娇手里带着的玉镯子,这对玉镯子,他好像在哪见过。

    南羌脑海里闪过一个印象,南羌抓着南羌的手,目光一凛:“你跟阮珠到底是什么关系?”

    闫玉娇看着手里带着的玉镯,声音轻淡:“还能有什么关系?”

    闫玉娇看南羌眼神,笑了笑:“许公子这是要吃人吗?”

    “我跟阮珠本来是表亲关系,她母亲是我姨母,当年我父母经商不善,前来京都投靠,在阮家还没有住上一个月时间,就遇到了变故。

    姨母听闻风声费尽心思将我跟父亲母亲送出府门,最后还是要父母亲拼了性命才让我没有落到那官兵手里。

    后来我沦落到醉香楼,凭着几分姿色在这里卖艺。

    我跟那位表妹偶尔会有些联系,都是两个弱女子,能做的了什么。”

    “谁说你们两个弱女子做不了什么。这借刀杀人你们不就是做得很好。这赵谈纵突然就断子绝孙的。难不成不是你们两个从中做的手脚?”

    “还有邵良辰,他府里头几个小妾都是你们故意塞进去的吧。

    这邵家这两年来一直无子嗣,就算是有子嗣,这康健的人,说没就没了。这难不成也不是你们做的手脚。”

    闫玉娇面色略变,突然舒展眉头:“许公子果真聪睿。”

    “许公子是觉得他们可怜吗?”闫玉娇声音有些低沉。

    “可怜……”南羌顿了顿:“邵家这些年做的事,桩桩件件都是杀头大罪,投生到邵家,能安逸死去,在黄泉路上,还能受受香火。要真是上了断头台,稚子无辜。”南羌身子极轻。

    南羌从窗口跳下去的时候,闫玉娇慢慢地把窗台给关了。

    闫玉娇吹灭了蜡烛,屋里漆黑一片。

    南羌走,在大街上,绕了几圈,南羌走到百腾阁门口,百腾阁从口袋弹出一枚信号弹,信号弹在夜空中点亮的时候,百腾阁里的人个个拿着剑跑了出来。

    不远处的南羌坐在高高的树枝上看一下,南羌随后翻身离开。

    百腾阁,花奴脸颊还没有消肿,一大块淤青在脸上。

    手臂里还渗出血丝,躺在床上,看着外面动静,心里悬着。

    “是她,一定是她,她这种睚眦必报的小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花奴激动,身后的丫鬟听见一声闷响,南羌的手锤在桌面上。

    花奴手臂血液浸湿衣裳,小丫鬟吓得不敢喘气。

    阁楼里,离渊坐在窗台,看着那能轮微缺的弯月。

    “阁主,小的没有发现有异样。”

    离渊咳了几声,声音有些虚弱:“从今日起,严防金库不能任何人靠近。”

    离渊目光阴鸷,手里慢慢攥紧。咳嗽声一声接着一声。

    夜里三更,南羌看着怀清与宋青玉二人勾肩搭背的回来。宋青玉喝的伶仃大醉,嘴里还说着一堆胡话。

    怀清面色红润,身上沾染的不少的酒气,怀清将宋青玉扔给白芷,白芷脸上满是嫌弃神色。

    “今晚你去哪了?”南羌看着怀清。

    “鸿楼啊。”怀清回头,看见南羌欲言又止。

    “你去哪了?”

    “醉香楼。”

    “醉香楼哪有鸿楼好。”怀清微醺,笑意浅浅。

    南羌看着怀清那一身道袍,叫住怀清:“臭道士……”

    怀清回头,南羌又将话吞了回去,有些烦恼摆了摆手:“没事,就问你还要不要再喝一壶。”

    怀清停住脚步:“我看你屋里那坛桃花酿就不错。”

    南羌点头:“我去拿酒,你去拿两个下酒菜?”

    两人坐在亭子下,清脆悦耳的酒杯碰撞声响起。

    月色下,影子拉长,酒香夹着花香淡淡,巷子里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吠。

第280章:垂死挣扎

    王府,南晅手里握着两颗青珠,珠子圆滑反侧出光。

    攫欝攫。脚步声越来越近,南晅手里的珠子越转越慢。

    等门轻轻关上的时候,南晅抬起眼帘,宋青栾一身素色衣衫,径直进入屋里。

    今天响午,皇宫里来了圣旨,南淮王与王妃五日后离京。

    “晅儿。”宋青栾这一声多少有点不舍与委屈。

    南晅轻轻咳嗽一声:“娘。”

    宋青栾眼眶红润,将手里的衣服放了下去:“娘这几天给你做了不少衣服,之前在南淮总是想给你做衣裳又不知道你穿多大。

    这现在能做了一下做了好几套,这一年时节不同,这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你身边又没有个贴心的人照顾着。”

    宋青栾叹了一声,吸了吸鼻子。

    。南晅嘴角轻轻蠕动:“孩儿大了,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一句孩儿大了,宋青栾眼泪终是止不住:“这从小到大,我就一直不在你身边照顾着,离开的时候你在我怀里只有猫儿大小。”

    南晅抬起头,扶着宋青栾:“你身子本来就不好,再这么哭哭瞎了眼睛可怎么办。”

    南晅语气温柔,宋青栾靠在南晅身侧,哭的更是稀里哗啦。

    “母亲。”南晅轻轻唤了一声。

    一双手轻轻的拍在宋青栾肩膀上:“母亲回了南淮,孩儿一定会记得常写信回去,问候父母亲身体安康。

    要是有机会回去南淮,孩儿一定在祖母跟前磕头。”

    “晅儿,是南家对不起你,是娘对不起你,你好好的一个嫡子,现在却连族谱都进不了,是爹娘不好。”

    “晅儿能理解祖母和父亲用意。”南晅当时虽然还年幼,但也算是由兄长南谨瑜带大,由兄长一心栽培。

    他自幼随着兄长见过无数肮脏黑暗的事,也看过勾心斗角的官场,一个个吃人不吐骨头,用尽手段。

    若南家不出此下策,怕是先帝咽下最后一口气前,都要将他们南家除去才心安。

    “孩儿身上流的是南家的血,这辈子都是南家的人,就算不进族谱,孩儿也不不觉得亏欠。”

    宋青栾哭的梨花带雨,染红了脸颊两侧。

    “我回去后,跟你祖母说一声,到时候你也回南淮……”

    “母亲。”

    宋青栾看着自己儿子眼神,哭的更是厉害:“母亲都这把年纪了,只想好好看看你,想看着你娶妻生子,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你大哥我没能照顾好他,我已经心里内疚,难不成你还想再要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跟你大哥不一样,他是世子,世人皆知道他南淮王府的世子。

    而你,世人都不知道你是谁,都以为你是南淮王府的一个先生。

    你就算回南淮,又能如何?晅儿,你就随娘一起回去好不好。

    再说你现在你祖母年纪也大了,她也想看你一眼的啊,孩子。

    娘,娘……娘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进京都,娘不知道你在京都会不会发生什么事。

    娘再也不想过那些担惊受怕的日子,娘只想好好看看你,娘有什么错。”

    南晅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娘,孩儿不能回南淮。孩儿要是回了南淮,京都乱了,王府怎么办。

    祖母和父亲年事已高,乘鹄年纪还小。

    家中长姐,心怀大志,就算能肩负重任,朝廷中对南家觊觎已久的,难免不会拿长姐是女儿生的事情来说。

    母亲,孩儿现在是骑虎难下,恕孩儿不能在跟前尽孝。

    孩子知道母亲心愿,孰轻孰重,母亲怕是比孩儿更清楚。”

    南晅声音柔柔,宋青栾一手抓着南晅衣袍,哭的撕心裂肺。

    “晅儿!”

    南羌躺在地上,看着明月,从里出来的白芷看着南羌手里举着一壶酒倒进嘴里,一双脚翘起。

    “地上凉。”白芷道。

    “三日后,回南淮。”南羌看着在亭子里面喝的伶仃大醉的趴在桌子上怀清。

    “小姐是打算不辞而别?”

    南羌垂下眼帘,良久南羌眉头一皱:“什么不辞而别,我跟他又不熟,我去哪是我自己的事用得着跟他说。”

    白芷欲言又止:“可是……可是……”

    “可是小姐跟道长一路上出生入死,这走的时候都不告诉一声也未免太不仗义。”

    南羌回头,白芷以为南羌是要训斥她,白芷立马认怂,往后面退了几步。

    “我……我没有说我什么都没有说。”

    南羌跨步走到怀清跟前,一把翻过怀清身子,扶起怀清。

    “还不快点过来搭把手。”

    白芷哦了一声,一路小跑上去。

    天边快泛起鱼肚白的时候,皇城门口,一群铁骑缓缓而来。

    江北治坐在马车里,马车帘子撩开:“江大人,已经快到京都了。”

    江北治面色寒沉,袁望淳看着江北治:“师傅……”

    “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袁望淳听完这句话更是怕的不行“济王,济王难道不救我们。”

    “济王?”江北治像是戏谑:“济王他都自身难保还怎么救我们。这次是方居正和赵载上奏,就田家,阮家一案,涉嫌的官员甚多,牵连甚广。

    要是淞儿一心想至我们于死地,那江南运来那批货的案,再翻出来……”

    袁望淳红了眼:“徒儿早就说过严淞那就是一头白眼狼。要是当初师父早些把他杀了,就不会有今天。”

    “要不是你急功近利,把他逼得太紧,他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江北治似乎感叹。

    袁望淳神色激动:“舅舅,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为他说好话!”

    “淳儿!”江北治严厉道。

    袁望淳低头不语:“要是这些罪都坐实了,我们会怎么样。”

    “杀头流放,贬为奴籍,永世不得翻身。”

    袁望淳心里有不甘,现在也只能是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

    马车刚一进京都城,大街上的人靠在两边纷纷看着。

    袁望淳听外面的动静没头一挑:“现在不是瘟疫横行吗?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江北治也是生疑,外面骑着马的铁骑像是有顺风耳一样。

    “许俊知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方子,把城外得了瘟疫的百姓医治好了。

    她现在可不是什么疑犯,而是京都的大功臣。”

    江北治听完以后:“天要亡我。”

    袁望淳惊慌失措:“这案子还没审,到时候如何还不一定。”

    “淳儿,从我们被押回京都那一刻,这案子就已经定了。”

第281章:垂死挣扎

    马车一路到了大理寺,此案件经由方居正主审。所有证据都由大理寺亲自调查。

    攫欝攫。只是短短一日,密谍司里面关于田家和阮家所有的档案全都调了出去。

    严淞站在密库跟前,大理寺少卿走了过来,严淞严淞微微点了点头。

    “严大人,到时候要是有需要的地方,下官再来。”

    “邱大人慢走。”

    严淞趁不注意,将南家造反的密案记录偷偷的放在里面。

    大理寺里忙前忙后,不出几个时辰,主笔便将所有档案里的重要证据记录下来移交上去。

    方居正奉旨查案,以雷霆之势,不出一日,便收集了所有的证据。

    开审那日前夜,严淞走进大牢。

    江北治看了一眼严淞:“你来做什么。”

    。江北治声音苍老,语气平淡。

    “师傅。”严淞看着江北治,走近上去。

    “徒儿今天来只是想问一下,徒儿到底哪一点比不上师兄,为何师傅的心始终是偏着师兄那里。

    无论徒儿做什么努力,师傅都始终不正眼瞧一眼。”

    “你事事都比淳儿要强,也比淳儿明锐。”

    “那为什么师傅为何一直想将师兄扶上司首之位。”

    江北治沉吟良久,片刻道:“你虽然比你师兄聪明,也比你师兄沉着冷静。但是你不适合坐在上面。”

    “我为什么就不适合,我不适合,难道师兄他就适合吗?!”严淞压着愠怒,恨意吞噬他所有理智。

    严淞一双手抓着大牢栏杆,恨不得将栏杆折断。

    江北治依旧低着头:“淞儿,你以为师傅从来没为你打算过?师傅也为你算过,你师兄虽然是有些傲气,但也不是想要置你于死地。

    即便是你师兄当了司首,那你也依旧是密谍司掌令。

    就算你到时候不想继续留着密谍司,师傅也可以再另外给你谋一份差事。

    你现在把师傅的路断了,也相当是把你自己的路给断了。

    方居正不会让你当上司首,淞儿你一直自认为聪明,现在做的却是糊涂事。”

    “师傅你口口声声说是为我好,如意算盘打的却都是自己的。”

    “是啊,师傅的如意算盘打的都是自己,但师傅至少不会害你。

    你在密谍司当差这么多年,难道你不知道,这官场上,谁到底是哪棵树,那条根。

    这么多年,你是我的徒弟,就是我江北治的人。

    你以为你现在就能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自己升官发财?

    你自己回头看一看,到底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司首一职让多少人垂涎着。”

    严淞怒气道:“那也是徒儿自己争回来的,要让我拱手相让,徒儿做不到。

    徒儿早就知道师兄一直跟豫王来往密切,也一直跟官场上其他的人来往。

    不瞒师傅,豫王的事,是我故意的。

    我就要豫王倒了,让师兄无可依靠。

    徒儿早就知道江南来的那批货师傅也参与其中,徒儿当时不说,就是想给师傅一个机会。

    只是徒儿怎么也没想到,师傅最后还是选了师兄。

    这田家,阮家的事都是我去收集的证据,特意去丞相府里告发了师傅。

    也是我,偷偷将师傅藏在密库里,关于南家造反的事。

    我知道那些事都是师傅乐意伪造的,徒儿这么做,也是不想陛下念着师傅年纪大了,一时心慈手软,给自己留了个祸害。

    徒儿之所以这么狠心,也全都是拜师傅所赐。”

    江北治双唇颤抖,一双苍老的眼睛闪过一丝错愕。

    江北治低头:“你走吧,师傅等你。”

    严淞愤怒离去,严淞前脚刚走,后面一个黑影走了进来。

    江北治多年来错判冤案一事轰动整个京都城。

    整个京都闹得沸沸扬扬,昔日里那位高高在上威风凛凛的密谍司司首大人,现在成了人人叫打的过街老鼠。

    阮珠坐在窗台旁边,眼里含着泪珠,折断一花蕊。

    丫鬟走了进来:“娘子,听说邵家当年构陷娘子家的事现在已经被查清。想必不日,娘子就能脱去奴家籍,离开教坊司了。”

    阮珠擦了擦眼泪,细嫩的皮肤吹弹可破。

    “娘子怎么哭了。”

    “沉冤得雪,我这是高兴。”

    “听说邵家女眷全都被发配流放,男丁全都抄斩。

    府里头的那些小妾,个个都要被灌了红汤,就怕留了余孽。

    那位邵公子昨天晚上想要逃出府门,被铁骑发现了,活生生的被打断了一条腿。”

    阮珠等丫鬟下去后,拿出自己多年的积蓄。

    阮珠将一条一条金条收拾好,写了一封信递了出去。

    到了夜里,阮珠听见敲门声,阮珠打开门,将装有金条的袋子递了过去。

    “我要邵良辰留着一条命,每日生不如死,受尽折磨死去。”

    黑暗里那人伸手进来将袋子拿走。

    阮珠松了一口气,随后笑了笑,笑着笑着便落泪不止。

    第二日,阮家被翻案,当年的事水落石出。

    受了多年唾骂的阮家如今总算是沉冤得雪,阮家贬为奴籍的女眷全被恢复自由身。

    阮家当时被发配边疆的远房,也全都调回京都,加官进爵,以示宽慰。

    田家由于已经过了多年,皇帝给田家追封。田家远房这些年早就已经病的病,死的死。

    流放多年,许多子嗣目不识丁,皇帝也是随便给了一份差事,就当是宽慰。

    南羌坐在院子里,宋青玉不情不愿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白芷跟在身后,大包小袋的提着:“马车已经在外面停着了。”

    “我就不能多住几天。”

    “不能。”南羌下了逐客令。

    “我已经写了信去览西,这一路上都会有人看着你。你给我老老实实的,要是半路逃了,进了哪个土匪窝,当了压寨夫君。这事传出去,你这名声……

    宋青玉剜了一眼:“知道了知道了。”

    等宋青玉上了马车,南羌松了一口气。

    怀清走了过来:“十日后,江北治与袁望淳等人午后问斩。”

    南羌坐在凉亭里,看着被风吹动的9叶子。

    “午后问斩,这有说头吗?为什么一定要选在午后。”

    “午后乃是阳气最盛时。”

    靖远王府,靖远王妃小步走进屋里。

    “王爷,门外有一位先生求见。说是南淮王府来的。”

    靖远王手里拿着暖壶:“让他进来吧。”

    靖远王妃看了一眼靖远王面色,略略担忧的点头。

第282章:局势

    烟雨蒙蒙,一个身穿斗篷的男子出现在街道的那头。

    一步一步缓慢走向王府院子深处,王府里面的小厮丫鬟个个让出一条路行礼,神情中带着点畏肃。

    那人径直走进了王府书房,书房里面还时不时地传来一阵阵咳嗽声。

    赵载坐在火炉旁边,茶几上已经沏好一壶茶。攫欝攫

    墙面上还冒着袅袅白雾,似乎在驱散那人带来的寒气。

    “王爷。”南咺开口说话时声音有些沙哑。

    南咺坐在赵载对侧,,大约十六多岁的样子,南咺身形欣长偏瘦,面色虽然不说及其红润,但跟跟前的南咺相比,看起来要精神许多,朴有朝气

    “今天为了什么事啊来。”

    南咺从宽带的袖口里面拿出一封信,递给赵载。

    赵载拿过信,以后当场拆开,赵载略略看了一眼上面的字。

    “这是长宁公主的意思?”赵载看着南晅面色,两人沉吟片刻。

    一边的火烧得旁边的水沸腾,咕噜声响,打破安静。

    “长宁公主多虑了。”赵载笑了笑,微露疲色。

    南晅略略低头:“公主所思所虑,确实非常人所能思虑到的。但是王爷杀了江北治,密谍司一职空闲出来以后往也有想过要谁来当吗?”

    赵载身上披着薄薄的斗篷,眼眸里,看不见也看不清。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严淞与江北治性格便是极其相似。严淞心机深沉,凡事都是为自己所图所利,他现在虽然跟丞相府走得近,但本人肯定他一定不是丞相府的人。

    严淞这头洪水猛兽,不是方居正说驯服就能驯服的。

    本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周朝廷稳定。本人想问先生一句不知道先生知不知道长宁公主到底是如何想的。

    长宁公主对密谍司司首一空位,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推荐。”

    南晅听出赵载这话的猜疑,南晅道:“既然王爷要我说,草民就斗胆说出的草民的猜测。

    草民以为长宁公主自然有她的私心,南淮王府驻守边疆。虽然远离庙堂之争,但是朝堂局势,利益所争,未免不怕出现蒙蔽圣上的小人。

    况且南淮王府手握重权,也不免招人猜忌,长宁公主有私心,忧虑王府日后怕遭小人陷害,落得一个凄凉的下场。

    也有大远见,朝堂上官官相护官官相憎。藏污纳垢已经是常见的现象。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要是朝廷长期留着一群腐臭,也难逃有一日千根糜烂,树干而亡。

    长宁公主想选一个正直之人,也是想朝廷换一换风气。”

    赵载听南晅的声音听起来有如针刺一般,赵载神情有些冷,似是阴狠,又似带着些痛楚。

    南晅的话,说中了他的痛处,也触碰了他的逆鳞。

    赵载永远朝廷上有贪污纳垢,在他眼里,只要能替他办事,替他巩固江山的人,便是一个好臣子,好棋子。

    马无夜草不肥,人为财而勤也是人之常情的事。

    只要不触碰他的底线,不要坏了他的棋局……

    但是南晅这话,让他心头顿时如同被针刺了一下般。

    赵载心头一阵锐痛,赵载微微抿唇,面色慢慢松了松,所有的寒意没有在脸上露出来。

    赵载声音柔柔道:“长宁公主如此为我大周着想,还真是我大周的福气。”

    “长宁公主岂敢有别的心思。”南晅听这话紧忙道。

    赵载现在虽然是一个王爷,但毕竟曾经也是储君职位退下来的。

    他在朝廷上的人脉,行事风格都比如今坐在龙以上的那位陛下要让人肃穆三分。

    所谓伴君如伴虎说的应该也是这样了,赵载这话相当于说南淮王府造反也不过

    赵载这时反而笑了笑。面色和蔼似有春风拂面。

    赵载的笑让他背脊骨发凉,南晅面色不惊,变得拘谨恐慌起来。

    赵载默默捧着自己的茶盅细品了两口,方缓缓放下,。

    “先生在王府当差多少年了。”

    南晅背脊骨的汗越来越多,语调仍是淡定平常,“我自幼在南淮王府长大,也算是家奴,王爷问起多少年,草民细细一想应该有十年了。”

    “十年。”赵载不疾不缓地道,“南淮王府家奴都有如此胆量睿智,大周有长宁公主这样的奇人,何患不盛。”

    “先生,你说是吗?”赵载的眼神尖锐地划过南晅的脸。

    南晅垂首:“草民区区蝼蚁,不过是有点小聪明,小心思怎能敢称得上睿智。”

    赵载眸中露出悲凉之色,叹道:“罢了,本人也知道长宁公主所思所虑。

    南淮王滞留京都多日,此事多少有些不好。我已经禀告陛下让南淮王速回王府。

    至于南羌……

    本王觉得她在京都反倒是一件好事。”

    南晅面色依旧是波澜不兴,甚至可以说是和缓,平淡。

    南晅微微道:“公主也正有此意。”

    赵载反而眉头一蹙,手里不自觉收紧。

    南晅道:“三小姐在京都这些月,京都确实有不少是是因为三小姐而起。

    把三小姐留在京都,无论是对王府还是对王爷您都是有很大的帮助。

    三小姐聪慧过人,行事果断,有王爷多有把持,王爷诸事不用这么烦心了。”

    赵载咳了一声,脸上露出疲惫的神色,南晅起身:“王爷昨夜是不是没有睡好。”

    赵载道:“我也乏了,先生要是没什么事就先回府吧。”

    南晅点头,出了门以后,后背的汗已经湿透里面的薄衣衾。

    赵载站在窗台,过半刻时辰,门外走进一个人。

    张舸站在赵载身后:“王爷。”

    “你说,南淮王府要南羌留在京都到底是什么用意?”

    张舸思索片刻:“依着小人看,南羌在京都,是害大于利。

    南羌做事向来是我行我素,性子跋扈嚣张。在南淮时,就连长宁公主都不能驯服。

    在京都,王爷想要利用好,这一步棋只怕是难上加难。

    一个不听话的棋子,稍有不慎就会毁了棋局。

    这样的人,小的认为不留在京都反而是好事。”

    赵载负手而立,眼眸深邃:“宫里那位罗皇后,还有多少时日。”

    “之前因为闹瘟疫,太后一直用汤药吊着罗氏的病。

    算着时间,罗皇后熬不了多少日了。罗皇后崩了,这陛下是有意立萧家女儿为皇后。

    萧家也算是效忠王爷的一党,若是萧家得势,也能制衡如今的朝廷局势。”

第283章:局势

    “让南淮王府南昭进宫为后,先生觉得如何。”

    攫欝攫。张舸瞳孔微微放大:“王爷……这恐怕不行。当年太祖皇帝曾经下旨,南家女儿世代不进宫为妃。

    要是让南昭进宫当皇后,这是要将太祖皇帝颜面置于何地。这怕是不行。”

    赵载目光沉了沉:“现在局势不同往日,南家遭受多人忌惮,这圣旨是死的,人是活的。

    就算当年太祖皇帝曾经下过圣旨,嘴巴是长在活人身上。

    这如何说,怎么说,只要把这件事圆了过去,堵住天下悠悠众人之口,自然也就行。”

    张舸略略会意:“王爷是想用南昭制衡南家?南家子嗣稚嫩,只有南昭颇有大志。

    要是南昭进宫为后,这自然是让南家未来10余年没有威胁。

    但是王爷,要是南昭身为后宫妇人,却要插手朝堂上的事,这不就等同送羊进虎口,此行为风险太大。稍有不慎怕是难以再回头。”

    赵载反而抬了抬眼睑:“后宫吃人之地,越是心性公刚直之人,越受人折磨,陛下钟爱于萧氏,到时候把萧氏也接入宫中去,封为皇贵妃,位同副后,但时萧家,南家两家对峙。”

    张舸欲言又止,最后道:“王爷这法子虽然有些剑走偏锋。但也不是不能不为。要是这法子成功了,朝廷至少能稳定十余年。”

    赵载面色越发疲惫,等张舸离去后,赵载病殃殃的躺在榻上,怎么闭目也难以入睡。

    这会儿刚到寅时,外头依旧黑沉沉地,还有一个时辰才到鸡鸣时分。

    南羌翻墙入府,怀清听了外面的动静警坐了起来。

    怀清推开大门,外面凉飕飕的风不断地吹了进来。怀清顿时睡意全无。甚至还有些清醒。

    他仰着头,眼睛已经没有睡意,幽幽看着南羌。

    他不清楚南羌为什么要大半夜的翻墙进来,更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南羌看懂了怀清眼神里的质疑。

    “还没睡?”她淡定一笑,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夜里寒凉早点睡。”

    南羌随后蹙着眉头,他爱去哪就去哪为什么会有心虚的感觉?

    为什么还要特地跟他解释?

    回自己家,反而像贼一样,南羌脸上又慢慢变得倨傲。

    南羌甩了甩头发,大步的走回自己屋里。回到屋里南羌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冰凉的茶水,大口大口的喝着。

    冰凉的茶水,顺着喉咙一直渗入肺腑。

    南羌突然觉得背后有人,转过头去一看,南羌面色潮红:“你是鬼吗?走路怎么没有声音?”

    南羌侧了侧头。

    她说到这里,见怀清眼神黑沉沉地,不禁好笑:“大半夜的你来我屋干嘛。”

    怀清神色反倒十分坦然,不像南羌这般扭捏,南羌她哼了一声:“不就是出去喝花酒没有带你吗,下次带你。”

    怀清却不以为意突然指了指她,又伸出头,靠近南羌身上闻了闻:“喝花酒?你喝的是哪门子的花酒,身上竟然一点酒味都没有。”

    “我没有喝酒,我就坐了一会儿。?”南羌揉着眉心,“怎样,不行吗?”

    南羌收起脸上的轻忽,神情变得凝重:“我去百腾阁了。”

    南羌转过身是像是有些呕气。怀清面色果然变了变。

    “平白无事,你为什么还要去百腾阁。”

    “什么叫平白无事,他杀了我师傅!。”南羌眼底怒意再也压制不住。

    “他临死前让你不要去报仇。”

    “我没听见。”南羌板着脸,哪肯停。

    这时怀清坐到桌边,仰着头咕嘟咕嘟灌了一大杯冷茶水。

    “他都打不过,你去不就是送死。你要去送死随你便。我是来告诉你一声,过几日我就离开京都。”

    南羌赌气,声音盖过怀清:“正好我也要告诉你,过几天我也要离开京都,我的事不用你管也不让你插手。”

    南羌目光让他觉一阵凉意沁骨,怀清下意识闭眼。

    等怀清离去,南羌才有懊悔,南羌坐在凳子上,心里烦躁,不安。

    一直坐到天亮,等白芷端水进来,南羌双眼乌黑。

    “小姐。”白芷轻轻唤着。

    她从来没有看见过南羌这样的神色,不等白芷反应过来,南羌道:“收拾收拾东西,过几天我们就回去。”

    “真的?”白芷欣喜瞪着双眼,看到南羌的面色,白芷把后面激动的话吞在肚子里。

    昨天晚上的动静,她也听到了。回去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道长。

    白芷把水放在桌面上,退了出去,轻轻的关上门。

    看着外面院子冷冷清清的,白芷长叹一声。

    到了吃饭时辰,三个人,两道肉菜两道素菜一道下饭菜,桌面上的气氛诡异。

    白芷低着头大口大口的吃饭,等南羌出了门,怀清也跟着出了门。

    南羌在外面顺着巷子里走着,看着迎面而来的人蓦地瞪圆了眼。

    那一群迎面而来的人,南羌还认得,正是在南淮被她抢了银子毁了道观,后来又在郇城碰到的那群坑蒙拐骗的臭道士。

    那一群人看见了南羌,忍不住多瞧了两眼,等反应过来以后拔腿就跑。

    “快!快跑!”

    其中一个老道士一边跑一边大叫着。南羌眯了,眯眼睛。

    南羌轻轻一跃,在半空翻了个身就等在老道士跟前。

    南羌从腰间拔出匕首,锋利的匕首抵在老道士的喉咙处。

    “嗯?”南羌鼻腔发出厚重的声音。

    老道士双腿只发抖,嘴里还说着装傻的话:“不知这位公子为什么要动这么大的火。

    贫道记得不曾见过这位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公子结下了这样的仇怨。”

    “你没有见过我?”南羌把匕首向前压了压。

    只要稍稍用力,那喉咙就会立刻被穿破,血就会止不住的流。

    南羌目光凌厉,老道士满头大汗,拼命地摇着头:“贫道真的不认识公子。”

    南羌压根就不理会他:“你们进京多久了?”

    “两个多月了。”老道士如实道。

    “这两个月有没有见过我?”

    “见过,见过。”老道士又摇了摇头:“没有见过,没有见过。”

    南羌将匕首收了回去,老道士吞了吞口水:“贫道真的不认识公子”

    说着,老道士都快急哭了。

    南羌抽出一袋银子,扔了过去:“没见过就好。”

    老道士手里拿着那带银子楞了片刻。

第284章:追杀

    看见小路就疯狂奔去,也不知道要走去哪里。

    后面的路越走越崎岖,地形复杂,怀清额头冒着多大的汗,看见快靠近悬崖边上,怀清咬着牙疯狂策马。

    怀清策马狂奔,不久听见身后蹄声密集,密集马蹄声让他神经越绷越紧。

    看来那群人早就是有备而来,如此穷追不舍想必来头也不小。攫欝攫

    南羌靠在怀清背上,只感觉到路途颠簸,头越来越重,越来越沉,困意慢慢地席上心头。

    南羌像是清醒着又像是昏迷,一双秀眉不停地打颤。

    本来怀清事先走一步,原先拉开了好大的距离,可怎么也没有料想到后面追着的人骑术如此娴熟。

    怀清耳力出奇好,听着后面越来越近的声音,怀清就大概能料想到,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够追上来。

    怀清无暇分神,手里握着缰绳,手背上青筋暴起。

    在如此崎岖不平的道路上,精神和注意力又是高度的集中,只是短短小半个时辰已经耗去怀清大半体力。

    前面突然有一个大悬崖,悬崖边上有一个茂密的草丛。

    怀清眼中有精光闪过,忽然抓着缰绳紧紧一拉。

    怀清抱着南羌从马背上掉了下去,马儿受惊,就像是脱缰的野马像是发疯了一样。在原地打了两转,前蹄离地,一声嘶叫。

    一不小心就直接滚下了悬崖,悬崖上的石头扑通扑通地滚了下去。一阵阵黄尘漫天,遮住了那群人目光。

    追在后面的人远远看着白马掉下悬崖,坐在前面的人赶紧加快追了上来。

    看到前面就是悬崖,这是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带头的人转过头去看:“刚刚有没有看见人掉了下去。”

    后面的人面露难色,显然以为怀清惊慌过度,马儿受惊不小心翻下了悬崖下面。

    “只看见了马,也许是我们来迟了一步,他们早就掉下了悬崖。”

    “这么高摔下去必死无疑。”

    带头的人目光一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是把悬崖底下,挖掘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是!”整整齐齐的声音过后,怀清双手,抓着树枝,南羌虚弱不堪,幸好这条通道狭窄,刚好卡得住两个人。

    怀清等听不见声音确定人已经走远了以后。怀清才艰难的爬了上来。

    等爬了上来以后低头看着这万丈深渊。还真是觉得刚刚的举动险而又险,稍有一点不慎,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怀清看着那一滩血迹。应该是刚刚那匹马留下来的。

    好好的一匹马……

    怀清不免觉得有些可惜,南羌微弱的意识觉得已经安全。便完完全全地昏迷了过去。

    怀清坐下来拍了拍道袍上的灰尘,顺道掐指一算。

    怀清看了一眼是周已经没有路可走。短时间内,那一群人要是在山崖底下搜不到尸体,一定会再折返回来。

    此地不宜久留,怀清将南羌背上,徒步走了出去。

    为了摆脱了折返回来的人,怀清特地挑了一条又偏僻,又阴森的小路。

    快到黄昏的时候,怀清还能听见半山腰里传来的马蹄声。

    怀清七弯八拐,顺着河流小溪,一路向上走。也不知走了多久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完完全全黑透了,怀清才敢歇下。

    找了一个隐秘的石头山洞坐了下来,怀清生了火。

    累了一天早就又饿,又困。怀清始终不敢放松。

    怀清出去洞口外面,拖来了好些树枝,挡在洞口外面。

    怀清从外面挤进来的时候还被树枝刮破手背。手背上泛起一道细小红痕。

    怀清抓了一只野兔,回了洞口烤熟以后,南羌闻到香味突然睁开眼睛。

    “醒了。”怀清声音略显的疲惫。

    南羌发现怀清手腕红肿,衣服破破烂烂的脸上也是脏,那双眼睛里满是疲惫。

    南羌现在还是浑身发软,没有一点力气。

    就连说话都觉得费劲,怀清走了过去,脱了身上的外衣,将外衣盖在南羌的身上。

    “说不出话就别说话。”

    南羌接着灯光看着怀清,她只知道他今天被一群人围着追杀。而且那一群人身手不凡。

    昏迷过去以后也依稀,记得有人将她放在马背上。

    至于如何脱险的,她是一点都不知道。

    但是看怀清这般狼狈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吃了不少的苦头。

    南羌眼神复杂,怀清目光收了回来。

    “今天追上你的人不是百藤阁的人。”

    怀清说完,南羌眼里并没有任何的惊讶。

    在竹林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到。这一群人行动一致。况且武艺高超,看来就不像是等闲之辈。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到底是谁,想要她的性命。

    怀清继续道:“京都已经不适合你在留下去了,明天我就送你出城,至于白芷,我回去以后一定会将她安全的送出城外。”

    南羌听完怀清说的事,不过一会儿昏昏沉沉的睡衣又重新席卷心头。

    这一夜里,怀清都是半睡半醒着,外面天蒙蒙亮的时候。南羌醒来,身上也有了些力气。

    二人将昨晚剩下的野兔吃完,就离开山洞,向外面走去。

    等两人走出山洞,抬起头一看山林中不知何时笼罩起白雾,白雾如同笼起白纱,将四周变成了朦胧一片,超过一丈的路已经看不清。

    “该不会是有人放火烧山吧?”南羌心中突然警铃大作。

    到底谁这么狠,为了杀她竟然放火烧山的主意都想得出。

    怀清副手而立眼神有些无语:“你闻过有不呛鼻的烟?”

    南羌突然觉得有些道理,怀清继续道:“这是我们不幸运碰到了这种鬼天气。”

    南羌与怀清四目相望:“看来只能在山洞里再多留一会儿。等到响午看看大雾能不能散去。”

    南羌也是乐意,毕竟她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体力。

    还有,她看到怀清红肿的手,心里也有些不忍。

    看他一眼底下的乌青昨夜想必又是一夜没睡好吧。

    南羌回到洞口,怀清坐在地上睡了一会。

    等过了响午,怀清醒来,南羌从洞口外面走了进来。

    “大雾还没有散去。”南羌话音刚落,外面就一阵轰鸣声。

    “看来不仅没有散去,而且还要下雨了。”

    “趁还没下雨的时候,我出外面打一点吃的回来,你就坐在这里。”

    南羌又转头走了出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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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臣介绍:
都说南淮王府庶出三小姐,纨绔霸道,跋扈乖张。
就是这么一位让人闻声色变的人物,于夜里三更,脑子一热就束起长发,换上男装带上长鞭还有那絮叨的小侍女,留下一纸书信,又爬墙逃了……骄臣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骄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骄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