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挑拨离间
南羌看着那疯子的尸体被抬了出去,牢房里一时寂静无声。
“这世道,黑的成了白,白的成了黑,好人受尽委屈,坏人横行霸道。”南羌说话冷冰冰。
“我曾经听说道士下山多为救世,你是来下山来救这世道的吗?”
怀清沉默不言,南羌继续道:“这世道怎么还会有救。”南羌略显疲惫。
怀清嘴唇蠕动:“那你为什么还留在京都。”
南羌靠在栅栏边,又恢复了以往孤傲的语气:“就算这世道没救了,拼上一条性命也把那些上尽天良的人拖下地狱,也许……
把那些人都杀了,这世道就太平了。”
“这是密谍司大牢。”怀清清了清嗓音。
“我知道这破地方是密谍司大牢,等我出去了有朝一日我一定一把火把它给烧了。”
“我的意思是隔墙有耳。”怀清剜了一眼南羌。
南羌不以为然:“怎么的,这年头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平民百姓都被抓了进来,扣上了谋逆的罪名,嘴长在我自己身上我还不能唠嗑几句了。”
两人待在这不分昼夜的黑暗里,也不知过了时间多久。
只知道这种不见天日的痛苦,比拖出去打一顿还要惨。
怀清突然起了尿意,怀清夹住双腿,眉头紧蹙。
怀清忍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是有无可忍,怀清扶着墙一路到了角落。
南羌看怀清鬼鬼祟祟的,眯着眼睛看着那昏暗的身影。
“臭道士。”
怀清背后传来一阵叫声,吓得一个激灵,险些就尿了裤子。
怀清深深呼吸,回头声音有些沙哑:“闭嘴。”
南羌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恍然大悟声音有些阴阳怪气还带着一丝嘲讽:“你在那,是要小解?”
怀清脸色一红,只觉得背后有一道炽热的目光盯着他。
怀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转过身对着南羌想要脱裤子。
南羌吓得赶紧捂住眼睛转过头去,怀清被南羌这么一闹,尿意全无。
怀清往回走的时候脚底踩到一些硌脚的东西。
怀清踢了踢,脚底下发出铛铛声响,南羌转过头来。
怀清看见一个铜罐一样的东西,怀清弯下身去,又觉得脏,从衣衫上扯下一块布把东西拿了起来。
“什么东西?”南羌拧眉。
站在不远处的袁望淳眉头一紧,刚想上前,就听到南羌破口骂道:“臭道士你竟然敢扔个死老鼠过来!”
袁望淳停住脚步,听了大半天,什么事也没听到,就听出了两个人唠嗑闲话一大堆。
袁望淳转身离去,怀清听脚步声越来越远,将小罐子举了起来。
南羌看着怀清,怀清把罐子扔给南羌,南羌塞进口袋里头。
“你说那疯子怎么突然就死了?”
“你问我我问谁?”
南羌看着怀清,又看了一眼口袋里的东西:“你说会不会?”怀清会意,只是点了点头。
大牢里面平静如水,外面可谓是翻了天。
南淮王府庶女南羌私逃出府进京一事惊动皇帝和太后。
京都南淮王府里外围着重兵,皇帝太后召见江北治与方居正,商议后,派遣江北治前去南淮,到南淮王府调查虚实。
靖远王刚从昏迷中醒来,靖远王妃怕靖远王太过劳心费力,干脆将这事隐瞒了下来。
京都里外乱成一团,米粮短缺,价格居高不下。
江北治刚从宫里出来,袁望淳和严淞就迎了上去。
“师傅,这事如何了。”袁望淳接过江北治手里的马鞭。
江北治坐在太师椅上,袁望淳又端过来一盏茶。
江北治低头抿了一口茶:“陛下圣旨,我们密谍聊奉旨前去南淮查清此案。”
江北治抬起头看着严淞:“淞儿,先前你说江南来的那批货有问题,你就留在京都继续追查。淳儿去收拾一下,半柱香后我们即可启程。”
袁望淳眼珠子一转,京都他想留下,南淮他也想去。
一番思量,袁望淳应道:“徒儿这就去准备。”
严淞也道:“徒儿在京都一定会好好查案,望师父师兄一路顺风,早日归来。”
严淞看着那还冒着热气的茶,攥住手心,转身离开。
江北治和袁望淳启程离开,严淞打发了袁望淳在密谍司的眼线,朝着大牢走去。
再一次见严淞,南羌觉得仿佛隔了一个月。
“严大人,我被关了几天了?”
南羌托着腮帮子,有气无力的问道。
“两天。”
南羌面容慢慢扭曲:“两天?!我才关了两天?怎么我觉得好像过了四五六七八天。”
南羌颓丧道:“那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师傅与师兄已经奉旨前去南淮查此案。”
“我说你们密谍司倒是快点查啊,每次发生什么事磨磨蹭蹭的,拖泥带水,就这点办事效率还敢天天往外说你们密谍司是替陛下查案分忧的。
我要是江北治那老头,我恨不得掘地三尺把自己埋进去,免得羞愧而死给老祖宗丢脸。”
怀清看着南羌:“省点力气吧。”
南羌目光转回严淞身上:“你师傅带着你亲爱的师兄去查案了,又独独丢下了你一个人在京都?”
严淞像是被说到了痛处,目光变得凌厉阴鸷。
南羌隔着老远都能感受严淞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气场。
南羌耸了耸肩:“严大人,你来干什么?”
“你是不是南淮王府的人?”
南羌失笑:“前两日严大人不才刚说,我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你一点都不感兴趣吗?”
南羌像是看穿严淞:“严大人是怕?怕江北治带着袁望淳回来,到时候被他们逆风翻盘,严大人之前做的事就前功尽弃了?”
严淞不言,南羌就知道说对了。
“先前我就跟严大人说,借着上次的机会把江北治和袁望淳拉下来,你好取而代之。
想不到严大人也有这么心软的时候,这人呐最不该就是心软,容易放虎归山。
啧,不知道袁掌令查案回来后立了大功,严大人你的处境会如何?”
严淞听到最后一句,突然变了脸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南羌闷哼一声:“江北治和袁望淳这次从江南回来,一定会落实南淮王府造反。
南淮王府的长宁公主乃是开国功臣,手握重兵,就算是当今陛下和太后看见长宁公主,也需礼让三分。
功高震主,在当今陛下和太后眼里,南淮王府就是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你想想,要是你师傅和你那亲爱的师兄真的带回一些证据,坐实了南淮王府造反,替陛下太后除了这眼中钉肉中刺,说不定陛下龙颜一悦,你那师兄师傅就升官加爵了。”
第256章:我非良人
严淞面色越来越难看,怀清在一边煽风点火:“有人得意就有人失意,但是好像都不关我们事。”
“你都知道些什么?”严淞突然变得狠厉,从栅栏里伸手进去掐住南羌的喉咙。攫欝攫欝
南羌往后一退,凳子倒在地上,墙角四周的老鼠到处逃窜。
“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的,有老子不生气了我还不说了。”
南羌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叫着,南羌有些烦。
“我都知道,你要是想我帮你就赶紧把我们俩从这鬼地方弄出。”
严淞把手伸得出来,面无神色转身就走。
南羌也不急:“你就慢慢拖吧,你心慈手软,你那师兄可是对你是起了杀心,到时候你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严淞停住脚步,一阵清风带,严淞站在南羌牢房前。
南羌道:“我可以帮你,就像上次一样。”
严淞拔出剑将牢笼的铁链砍断,南羌看着怀清那边。
“他呢,我跟他要么一块走要么一块留。”
“没错,我们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怀清道。
南羌翻了翻白眼,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南羌觉得听着这话不舒爽。
严淞砍断铁链,严淞带着两人到了一处牢房。
“你们现在是罪犯,好吃好喝供着是不可能的。”
南羌看了一眼,至少还有个窗,知道白天黑夜。
这地面还算干净,还有一张床一床被褥,茶具碗具应有尽有,那还有隔着的如厕。
“你们密谍司还有这么人性化的地方?”
严淞面无表情:“这是关押涉及重案,但尚未查清案情暂且朝廷命官和皇族贵胄的地方。”
南羌立刻不乐意:“那我也是啊,怎么就把我关到那种不见天日的鬼地方。”
严淞和怀清面色皆一变,南羌继续说道:“你们不是说我是南淮王府的人吗?这南淮王府好歹也是赫赫有名的大户人家,我怎么也沾得上关系吧?”
南羌又指着怀清:“我住这,那他去哪?”
“他跟你一块住。你不是说你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吗。”
南羌深深叹了一口气,眉头深锁,看了一眼旁边的如厕,又看了一眼怀清。
严淞坐了下来,长剑放在桌面上。
“南淮王府的事。”严淞把南羌目光拉了回来。
南羌敲了敲桌面:“臭道士,你饿了吗?”
“饿了啊。”
“我也饿了。”
“这人一旦饿了就四肢不勤,头脑模模糊糊的什么事都想不起来了。”
南羌转过去看严淞有气无力道:“严大人,能不能弄点吃的来,这肚子的问题解决了什么事情都好解决。”
严淞面色越来越阴寒,最后还是起身。
“严大人,我
第257章:互帮互助
“不可能就不可能吧,我还乐得图个清闲。有吃饱就睡睡饱的日子,谁愿意在外面奔波劳碌,还要拿小命来冒险。”
“证据。”严淞道。
“你们密谍司密库,还有百腾阁那,构陷南淮王府密谋造反一事先前的豫王也有份参与。
只是那老色胚命短,早早的就去见了阎王爷,不过没了豫王,还有济王,我看济王府那混账赵谈纵肯定知道不少,百腾阁我看你是肯定不敢去的了,要不你去诈一诈他?”
“你要是怕单凭这一件事,你师傅师兄还有翻身之地,那你可以去查一下当年田家,还有阮家的事。
还有之前豫王的事,这些事情加起一块来,这江北治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脱的一干二净。攫欝攫欝
我劝严大人一句,严大人到时候别再心慈手软,放虎归山呐,你自己要想寻死,别人是怎么拉也拉不住的。”
严淞离开大牢前,低声说了一句:“今晚三更,我会来放你出去,你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要是两天后收不到证据,别怪我无情。”
南羌呵呵一笑:“我怎么会怪严大人无情,在我心里,严大人一向都是薄情寡义的。”
严淞也不搭理南羌,用铁链锁上了门径直离去。
南羌转过头去看着怀清,怀清木讷回头:“你看我干什么?事先说好了今晚我哪都不去,这能吃饱就睡睡饱就吃的日子谁愿意瞎折腾到处乱跑,这话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怎么了,你今晚要是不出去,我就让他扔你回那个大牢里,你就跟老鼠一块睡吧。”
“跟老鼠一块睡也比跟你睡一块强。”怀清像是无意说出这么一句,怀清立刻捂着嘴。
“今晚三更是吧,我先睡一觉好恢复些力气。今晚三更愿听你差遣。”
南羌闷哼一声:“臭道士,关键时刻还是要靠我吧,你看看你那位公主,你现在都在大牢里了,刀子都快架到脖子上了,她连看都不看你一眼。”
怀清翻过身去:“是,全都靠你我才有幸能来到密谍司大牢,跟你吃喝拉撒住一块。”
南羌怎么听都不是滋味,手里拿着东西,在桌面上敲了又敲。
怀清转过头来:“还让不让人睡了!”
两个唇枪舌战过了一会,南羌困顿打了一个哈欠,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外头宅子里,白芷待在屋里是哪儿也不敢去。
宋青玉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风声,拿起他那把剑就火气冲冲的往外面跑。
白芷把宋青玉拉了回来:“你干什么去,南淮王府外面都是铁骑,就你这些三脚猫功夫加上你这个小身板子,还不够被人碰一下就倒了。
你要是出了个三长两短,我还得照顾你,我还活不活了。”
宋青玉刚想反驳,白芷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了起来。
积压了两天的情绪,白芷一下崩塌。
“我都说离开京都,非得不听,现在好了,人都进大牢里头了。”
宋青玉退了回来,蹲在地上:“许俊知就是南羌,南羌就是许俊知?”
白芷抬起泪眼汪汪的脸,哽咽一会。
“是,是你的头啊!你跟我们家公子同吃同喝这么久,他是男的是女的你不知道?你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
宋青玉点了点头:“也是,女子怎么会这么泼辣狠毒。”
白芷看了一眼宋青玉哭的是更大声了。
宋青玉愤懑起身:“既然是冤枉的,那我现在就去密谍司,我这就去报官,说他污蔑构陷,我就不信当众验身后,还不能洗清嫌疑,还许公子一个公道。”
一听验明正身,白芷更是崩溃狼嚎大哭,过了一会鼻涕眼泪都快糊成一块。
要是验明正身,这罪名就铁定坐实了。
“你这长是不足败事有余的就别整天在那里捣乱,你是什么身份,你去告官只会越描越黑。你最好在老老实实呆着,你要是出了这门,你就别指望回来了。”
白芷抹了一把泪,哭唧唧的回门,哐当一声关上了门。
南淮王府里头,司佰成天优心慌慌,南淮王妃以为他是受了惊吓,一边安抚道:“清者自清,若是真有三长两短,你只是府中客人,不会受牵连。”
司佰看着南淮王妃:“夫人是想把我送走吗?”
宋青栾语塞,她确实动过这心思。
“我娘家在览西也算是有头有面的人家,要是能的话,我想你送去览西。”
司佰从凳子上走了下来,恭恭敬敬的走到宋青栾跟前,微微鞠了个躬:“夫人,司佰不走。正如夫人所言,清者自清,司佰相信陛下一定会查清原委,不会让王府含冤。
司佰已经无父无母,投靠王府,是夫人悉心照顾,司佰才能有今日,司佰请夫人不要赶走司佰。”
齐兰看了,急忙道:“你这孩子,母亲怎么会赶你走,只是不想到时候让你无辜牵连。”
齐兰转头看着忧心忡忡的宋青栾:“司佰这孩子说的也对,王府一定会平安无事,反倒是母亲,因为这事,这两日消瘦不少,儿媳怕母亲忧心坏了身子。”
宋青栾叹了一口气:“我这心里总是难安,羌儿那孩子向来没有规矩,什么事她做不出来,这事自己心里都没有多少底。
你说这孩子真的是一时糊涂私逃出府进了京都,这一路上得闯多少祸,多少人跟着照样受罪。”
齐兰道:“羌儿就算平时有些不知分寸,大事上也不会这么糊涂。”
宋青栾有些急:“你是不知道那孩子,那孩子是我从小养大,她是怎么样的人我怎么会不知。
这越说我心里是越没有底,总觉得这事是真。
要这丫头真的闯出这样的滔天大祸,我回去非打死她不可。”
司佰坐了回去,脱口而出:“要是是真的,夫人真的会打死三小姐吗?”
“母亲看,都吓着孩子了。”
齐兰摸了摸司佰头:“母亲也是说说罢了。”
宋青栾起身:“我去给你父亲送一些糕点,他是个倔脾气,指不定现在在屋里又干着急上火。”
司佰吃着口中的糕点,觉得索然无味,屋里只剩他和齐兰二人。
乘鹄与先生一早就在庭院里练剑,司佰体弱,只能在庭院里头看着。
司佰看着先生脸上从容淡定,似乎丝毫不受影响。一身素色衣衫,脸上带着的白玉面具在日光下晶莹剔透。
第258章:身陷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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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三更,阮家大院门口。
“才几年,这么好的大宅就荒废成这样。”南羌拨开挂在门口的蜘蛛网。
大宅里面荒草丛生,南羌踩碎一片瓦,枯死的树干上乌鸦哗哗扑飞。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南羌慢慢的挪开脚,门外穿了两个男子惊恐声音。
“又闹鬼了,快走快走。”
南羌拧着眉,怀清气定神闲的朝着荒草丛生的院子里四周看了看。
“又是鬼宅。”南羌耸了耸肩:“这世界上哪有鬼。”
说完南羌目光盯着大堂,声音变了变:“但是一定有人。”
南羌翘着双手,大步的往大堂里走去。
南羌刚踏上石阶,怀清在后面拉了一把南羌。
两人眼神交流,南羌淡定自若的进了屋里。
屋里家具东歪西倒,青砖和毯子上还有当年的血迹血污,里面的东西都仿佛再说铁骑进来抄家那时的惨状。
“哇呜……”
凳子下面突然窜出一只野猫,夜里野猫的那双眼睛发着绿光,浑身毛发竖起,对着南羌右边空无一人的地方龇牙咧嘴,一副戒备。
“真的有鬼?”南羌一半认真一半揶揄。
每次进凶宅都必然有野猫窜出来,这种伎俩唬得住三岁小孩童能唬得住她?
怀清道:“世间万物有阳便有阴,平常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南羌看怀清嘴里似乎念念有词,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
怀清这一动作倒是把南羌弄得背脊骨一凉。
“要我说,这阮家当年还真是惨,全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命就这么无辜丧命。”
南羌刚说完,外面刮来一阵阴风将南羌手中蜡烛吹灭。
南羌凝眉,呼吸一紧,南羌靠在怀清背。
那猫儿一声凌厉的叫声以后瘫倒在地上吐着白沫。
南羌与怀清看了一眼,怀清压低声音:“是地不宜久留,拿完东西赶紧离开。”
二人朝东厢房走去,推开东厢房的门,里面的东西整整齐齐,地上的灰落了厚厚的一层。
“这地方怎么好像没有人来过?”
怀清声音有些清冷:“之前听说阮家能得这样的下场,就是因为府中有妖魔作祟。
阮家主君的生母范氏是被吊死在这屋里的。阮家还没被抄府前,阮家主君就下了命令,谁也不能踏进这东厢房半步。”
“好端端的怎么就吊死了?这有儿有女的还是正室夫人,多大的事这么想不开。”
“这陈年烂芝麻的事我怎么知道。”怀清瞥了一眼南羌。
南羌哦了一声,低头在地砖上敲了敲。
“臭道士过来帮一下忙。”南羌推着靠在上面的柜子。
南羌一推,柜子上的灰尘纷纷扬了下来,南羌干咳几声0
挪开柜子,底下突然窜出一只老鼠,南羌挪开脚拍了拍胸口。
南羌拿起棍子在地上敲了敲,果然在最边边那块砖上面传来咚咚声响。
“空的。”南羌看着怀清。
南羌点了火,把青砖挖开,青砖底下果然藏着一个铁盒。
南羌拿出铁盒,屋顶上的乌鸦就在一刻全部飞走,屋顶上的瓦片噼里啪啦全都打碎在地上。
悬挂在高空的月被一片厚重的云挡着,灯火全部熄灭,屋里伸手不见五指。
风不断从外面灌了进来,吹得发丝凌乱。
南羌赶紧把铁盒里的东西拿出来塞进怀里。
“是人是鬼出来打一架,躲在暗处里算什么东西。”
怀清看着屋顶,南羌从发髻上抽出两根细针,目光一凛,手里的细针飞疾上前,穿破屋顶瓦砾。
南羌疾步跑出屋里,屋檐下滚落下来一个黑影。
“大半夜的做什么不好偏要做梁上君子。”南羌逞一时口快,怀清眼疾手快的揽住南羌的腰,一脚拌倒南羌,南羌腾空而起。
南羌看着一根根细针从自己额头顶上飞过去,南羌惊骇片刻,半空翻身着地。
“抓活的。”屋顶上突然有人开口,那人站在屋顶上不动,身后有无数个黑影窜了出来。
南羌见势,怀清拉着南羌:“跑。”
南羌一跃而起,两人刚想从跳上墙离去,从墙的另外一边飞出一把长剑,只是一瞬,墙头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
还有不少人在荒草里手持刀剑慢慢走了出来。
南羌一路杀到大门,怀清抓起南羌衣领一提:“快走!”
南羌与怀清咫尺距离渐渐拉开,南羌看着怀清,奋力一踩在墙上。
怀清看着南羌,有些嘶声力竭:“不走是在这里等死吗!”
南羌掏出短匕首,匕首在手里转了一圈,南羌一扬,匕首朝着屋顶上的黑影飞去。
屋顶上的人纹丝不动,手里夹着飞疾过来的匕首。
手指一转,将匕首飞了回去。
匕首割断南羌发丝,南羌心里一骇。
“臭道士,你先走。”南羌推着怀清。
“今晚一个也别想逃。”屋顶上的黑影话觉,衣袂扬起轻轻落地。
南羌口里吐了一口鲜血,此时遮住月色的乌云慢慢把惨白的月光一点一点露了出来。
南羌看着那面容,只见那人右边脸上一块狰狞的疤痕,满眼阴柔,嘴角微微上扬。
“识趣的就赶紧把东西交出。”
南羌下意识捂住胸口:“有本事你自己来拿。”
“还真是不识好歹。”
南羌还没看清楚那个人,脖子就被掐住。
怀清被人用剑架在怀清脖子。
南羌呼吸越来越急促,脚渐渐离开地面,浑身充斥着不安。
离渊看着南羌眼神,嗤笑:“还真是拧。你快了我多少好事,我们好好算算。”
离渊一掌击在南羌小腹,南羌喉咙一股血腥,整个人飞出半丈远,喷出一口鲜血。
离渊一步步逼近,从小弯下身去从南羌怀里拿出想要的东西。
门外飞来一竹竿,离渊后退几步。
“跛脚七,这里有你什么事,我劝你还是别多管闲事免得遭有祸上身。”
南羌惊讶抬起头,跛脚七一身破旧衣衫从大门口走了进来。
跛脚七碰了一条长鞭给南羌,南羌捡起长鞭,艰难起身,小腹疼意揪在一块,五脏六腑像是撕裂一般。
南羌从怀里掏出一枚解毒丸吞了下去,擦了擦嘴唇的鲜血。
“她是我徒儿,我不能不管。”跛脚七声音如风一样轻。
南羌之前不认他为师傅,跛脚七也不认她是徒弟。
“那是你自己找死。”离渊声音一冷,手里衣袖滑落一把剑。
第259章:身陷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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跛脚七从背后抽出一把大刀,跛脚七转过身去:“快走。”
南羌看着二人一跃上了屋檐顶,抽出长鞭,院子里的人一群接着一群。
南羌与怀清二人身负重伤,怀清垂首,咳了一口血。
“看来今天我是被你害死在这了。以后逢年过节记得来给我烧烧香烧烧纸钱。”
“胡说八道,你不是说我是你的贵人吗,你给我烧还差不多。”
南羌也嫌晦气,强忍疼意,院里的草沙沙作响。
“小心!”
南羌推开怀清。铁针刺进怀里。怀清转过身,心里漏了一拍。
南羌抒了一口气:“还好,里面有东西垫着。”
怀清松了一口气,看着密密麻麻涌上来的,握着长剑的手发麻的抖了一下。
南羌长鞭一甩,啪的一声,围上来的人趴倒一片。
跛脚七从屋檐一跃而下,后面的离渊紧追不舍。
跛脚七从大门口杀出一条路,用力推了一把南羌,声音沙哑:“快走!”
南羌勉强起身,后面追上来的离渊满口不屑:“今晚一个都别想跑。”
离渊衣袖里的长剑寒光映眼,南羌回头扶起跛脚七,跛脚七转过头来,那一双发白的眼睛看着南羌。
“你回来干什么,走!快走!”跛脚七起身,握着刀挡着离渊。
南羌抽出长鞭,朝着离渊脖子甩去。
离渊轻轻一跃离地,抓着长鞭,用力一震,南羌倒在地上,小腹疼意再次席卷全身,疼的大汗淋漓。
怀清跑回来,将南羌拉了起来,南羌看着怀清,再看看跛脚七,南羌带着哭腔:“师傅!”
“走啊!”
南羌闭着眼,刚转身,离渊冷声到:“就凭你们几个人还想从我眼皮底下逃,简直是痴心妄想。”
离渊手持长剑,半空腾起朝着跛脚七刺去。
跛脚七用刀挡着,力气不敌离渊,跛脚七步步后退。
黑暗林子里,一飞镖飞来,离渊用剑挡着。
“什么人敢多管闲事。”
一位黑衣缓缓落下,站在墙上,南羌看着他面前那玄黑面具。
“走吧。”那黑衣人声音刺耳沙哑,跛脚七支撑起身子。
离渊嘲讽笑道:“就凭你。”
南羌扶着跛脚七走到林子,快到竹屋时,跛脚七吐了一口血。
南羌伸手去摸跛脚七,摸到被血浸湿了的衣衫。
南羌伸回了手,带着一些慌乱:“师傅,你伤哪了?”
南羌看着一路上滴到地枯叶的血,月色下泛光。
“我身上有带药,我有药。”南羌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
南羌为了跛脚七吞下一颗解毒丸,跛脚七摇了摇头:“伤了肺腑,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南羌手里僵着:“是我不好,是我,如果我好好的在大牢里呆着,就不会有今晚的事。是我……”
南羌带着哭腔,双眼泛红,怀清蹲下身子,替跛脚七把了把脉,摇了摇头。
南羌紧绷不住:“师傅。”南羌抹了抹眼泪,鼻子通红。
跛脚七气息微弱:“苟且残喘活了这么多年,也活够了。当年我承了你祖母恩情,才捡回一条命,收你为徒,教你武功这份恩情也算还了。
等这事过后,你听师傅一句,回南淮,京都是个是非地,别回来。”
南羌抽泣哽咽:“好,等这事过去我就回南淮。”
跛脚七抽下一块玉佩,递给南羌:“嵩云庙里有一个悟荃的人,你替我把玉佩转交给她,让她,让她久等了,害苦了她一声,是我的不是。”
南羌哽咽点头,跛脚七微微露出笑意:“我死后,就把我埋在竹屋后面,此生不能报家仇,泉下无颜见祖宗,墓碑上不必留姓氏,有个收尸的人,我已无憾。”
跛脚七说完,嘴角僵持着,南羌摇了摇跛脚七:“师傅,师傅……”
怀清伸手去探了探,低声道:“已经断气了。”
南羌豆大的泪一滴一滴落下,随后南羌抹了抹眼泪,吸了吸鼻子起身。
“把师傅埋了,去嵩云庙。”
天快四更,月色下的湖面波光粼粼,湖面吹来的风清凉,竹林沙沙作响。
南羌凝着对面的嵩云庙,拿起长鞭抄着近路上了山。
到了嵩云庙,南羌在寺庙外面敲了敲门。
打开门看见一个尼姑,南羌才知道嵩云庙是一座尼姑庵。
小尼姑一见是男施主,后退一步,双手合着:“阿弥陀佛,不知两位男施主深夜来是为何事。”
南羌道:“我二人来是找一位见悟荃的人。”
“悟荃师太乃是我庙里清修的客人,怕是不便见客。”
南羌拿出一块玉佩递给小尼姑:“你将这块玉佩替我转交给她,就说我二人寻她有要紧事要说。”
“那请二位施主稍等片刻。”小尼姑拿了玉佩,进了门又把门关上。
小尼姑在门外敲了敲门,屋里一位衣着素净,头上只插着一根木发簪的女人走了出来。
小尼姑把玉佩递了上去:“这是门外有两个男施主托我交给施主您的,他们二人说有要紧事要跟施主您说。”
悟荃一看玉佩,眼里闪过一丝惊喜:“请问这二位施主现在人在哪?”
“尼姑庵有规矩,男子不得入内,所以两位男施主张在门外等着。”
悟荃回屋用帕子擦了擦脸,又对着镜子看了看,最后才出门。
出了门外,看见是两位年轻公子,脸上的惊喜笑意慢慢凝固。
“不知二位是怎么得来这块玉佩的。这块玉佩的主人现在在哪?”
悟荃看着二人,南羌抬起眼帘,看了一眼跟前徐娘半老的女人。
眼前的女人虽然穿的素净,但是行为举止,气度不凡。
南羌换是平时,一定揶揄几句,可现在看来。
南羌支支吾吾,一会叹了一口气:“他死了。”
跟前的女人双眼慢慢睁大,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颤抖:“死了?”
“他托我来跟你说,是他害苦了你。”
女人似乎没听进去,嘴里喃喃道:“死了……不可能死了,我这里,我这里还感受到他活着。他怎么会死,当年就有人跟我说他死了,我不信。你现在拿着他的玉佩来跟我说他死,他什么时候死的?”
女人一双手揪着胸口上的衣裳,眼神悲切的看着南羌。
“他尸首就埋在山脚下湖对面的竹屋后面。他一直住在那竹屋里,竹屋可看得到这里寺庙。”
第260章:自损八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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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他的什么人。”女人看着南羌,唇瓣有些发白。
“我……我是他的徒弟。”
南羌不敢抬头看女人那像是断了串的眼泪。
怀清低声道:“天色不早了。”
南羌身体微微向前倾,刚想转头的时候,女人的手伸了过来抓住她的手臂。
只是一瞬间,女人似乎觉得失态,紧忙放开,声音哽咽:“是他让你来这找我的?他一直知道我在这里?这玉佩是他要你交给我的?”
南羌已经分不清她是对自己说还是在问她。
南羌声音有些低沉,心里像揪着,吞了吞口水。
“他一直知道你在这儿,不找你应该是怕扰了你清修。”
女人握着玉佩扶着门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他怕打扰我清修,这么多年我来宁愿跟家里人闹翻,一夜断发,到尼姑庵清修,不就是为了他吗。我知道他还活着,他为何迟迟不来见我,为何迟迟不来,到死的那一刻也不来见我一面。”
南羌伸手去拉开女子,女子哭得肝肠寸断。
“他大概是不想让你看见他那副模样,更不想你跟着他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
“桓郎……”
南羌见她哭晕在地上,赶紧敲门,庙里的小尼姑跑了出来,不等南羌开口,便招呼着里面:“悟荃施主晕倒了,快来人。”
南羌从口袋里掏出一袋碎银:“就当是我添的香油钱,劳烦各位师太对这位施主多些照料。”
离渊刚到百腾阁门口,戴上了已经碎裂了的面具。
花奴看见离渊,上前搀扶着身受重伤的离渊。
“阁主您怎么伤的这么重。”
“除了跛脚七,南羌背后还有一个高人,一定是南淮王府早就安插在京都的眼线。”
离渊吐了一口血,花奴拿出一瓶药喂了离渊吃下。
“那奴婢要不要现在派人出去继续追杀南羌和那个臭道士。”
“去,一定不能让他们轻而易举回密谍司,江北治和袁望淳去南淮,长宁那个老东西一定留了一手。”
“是。”
离渊手里握着长剑,手臂上的血顺着长剑一路滴在地上。
金色的剑柄上黏糊糊血淋淋一片,那阴柔的眼里闪过一道寒光。
严淞看着天就快亮了,心急如焚,带着几个心腹策马急奔出府。
就在竹林里,严淞碰见被围着追杀的南羌。
马蹄惊叫刺破蒙蒙亮的天空,严淞看着南羌从头发顶上拔出几根钢针,严淞目光寒冷。
严淞拔出长剑跳下马,杀了进去。
南羌看见严淞,头一次觉得他是这么顺眼。
南羌精疲力尽,最后看了一眼怀清,怀清一跃而起,两人坐到马背上,策马奔腾离去。
严淞跳上另外一匹马,一双令下:“其余人在这里,一个都别留活口,你们两个跟我走。”
南羌小腹疼痛剧烈,南羌贴在怀清身后,大汗淋漓面色惨白。
怀清回头看了一眼南羌,南羌虚弱道:“我没事,快回密谍司。”
南羌浑身发软发烫,怀清咬着牙,马儿刚跑不久被什么绊倒,怀清一手揽着南羌的腰,落地时警惕的看着四周。
“看你们能跑哪去。”
南羌循声看去,花奴迎风而来,一身粉色薄纱衬得身姿曼妙,在林子里宛如万绿丛中一红。
花奴手持利剑,南羌连连后退。
“你们百腾阁是没人了吗?竟然派你这么一个娇艳欲滴的小娘子来,你死了,这百腾阁还有哪个能拿出来撑门面?怕是你们百腾阁那些熟客们都不去,百腾阁损失不少啊。”
南羌嘴贫道,花奴面色一变,南羌提起脚边的泥沙,花奴一个后仰翻。
“不想死的赶紧滚,今天我可没有功夫跟你在这里耗。”
花奴闻言:“事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
南羌抽出长鞭。朝着花奴腰间甩了出去。
“臭道士!”南羌一声呵下,怀清吃着剑从后面偷袭去。
南羌趁花奴一分神,长剑啪的一声打在花奴的脸上。
花奴闷哼一声,反而回了神,抽出腰间的丝带,丝带朝着南羌飞去。
南羌祭出长鞭,将花奴的丝带紧紧地纠缠在一块。
南羌用力一抽,花奴从半空掉在地上,南羌拖着走了好几步。
南羌一跃而下,整个人压在花奴身后。
“今天在阮家杀我们的人,是不是你们百腾阁的人?穿素色衣衫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花奴面朝黄土,许久不语。南羌心里像是有一道无名的火在上蹿,上次师傅的痛意还有恨意全都从眼星子里迸了出来。
南羌手指灵活的在花奴身上游走,手指所到之处,花奴像是被无数根针扎了下去,疼意不断地从肉里钻进骨头,又从骨头里传遍四肢百骸,花奴哀嚎不断。
南羌手腕不停的扭转,在花奴的手腕骨用力一顿,只听见骨头清脆的响声。
南羌捏着花奴头颅,低身附在花奴耳边:“想死?我一定会好好留着你的命,让你受尽千刀万剐,让你生不如死。”
南羌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罗刹,南羌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南羌起身,等着怀清到来。
“严大人,这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就当是不守时的歉意。”
严淞看着五官扭曲在一块,匍匐在地上,艰难挪动的花奴。
“一起带回去。”
南羌回到密谍司大牢,躺在床上,怀清,严淞面色冷清走了进来。
“昨天晚上我去百腾阁,百腾阁里的防卫少了一半,昨晚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严大人,你看我伤成这样子不应该先是给我找个郎中吗?”
“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怀清拿出从阮家挖出来的东西递给严淞。
严淞结果发黄的纸张,怀清道:“当年阮家被构陷贪污,此事先帝曾命你师傅,也就是如今的江司首江北治大人前去查实。
结果是如何你这当徒弟的应该也知道,当年阮家到底有没有贪污,你也心知肚明。
这便是昨天晚上我们去阮家挖出来的秘密。上面清清楚楚的记录着当年邵家是如何藏污纳垢的,这里还有一个账本。”
怀清将账本递给严淞,严淞语气阴寒:“这是跟我有什么关系。”
“要是严大人不相关,我们也不用费这么多口舌,花费那么多力气。
只要你拿着这些证据替当年的阮家翻案,那师傅当年与豫王,邵家还有朱家干的那些勾当,陛下自然知晓。
到那时候,你师父江司首变不可能全身而退。”
第261章:探南淮
恋上你看书网,骄臣
严淞看了一眼手里的账本,嘴唇动了动。
“此事,我会自行斟酌。”
怀清目光凌厉:“自行斟酌?严大人你还真以为你有退路?
百腾阁与江北治本来就是一伙的,您现在跟我们为伍,你那远在南淮的师傅怕这回已经知道了吧。
怎么严大人是舍不得自己家师傅身败名裂,晚景凄惨,要用自己的性命去护着?”
严抽回手:“这是是密谍司。”
“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密谍司,可这里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密谍司。”怀清坐了下去,宽了宽衣袖。
“严大人要是有公务在身,就早些去办吧,免得到时候让别人看见了,严大人更是在江司首面前百口莫辩。
还有,她现在身受重伤,你可以不救她,那也相当于不救你自己。”
严淞目光阴鸷,瞟了一眼昏沉过去的南羌,抿了抿嘴唇,随后走出了大牢。
怀清看着南羌,深深呼了一口气。
南淮临近八月,天气闷热,烈日高照。
长淮大街上一群穿着铁甲的人骑着马呼啸而过。
长淮街道两侧的百姓纷纷探过头:“好像不是南淮王府的马?这又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大事?这几日传的纷纷扬扬,都说南淮王府的三小姐不在王府里头,听说人偷偷逃出王府去了京都。”
“京都?南淮王府贵女没有诏令私自进京那犯的可是死罪。平日里三小姐在大街上跟我们小打小闹也就罢了,怎么就去了京都?”另外一人看着扬长而去的人,把目光收敛回来,看着对面的人说道。
“谁知道呢,要我说这是虚是实还不一定呢,这三小姐虽然有些胆大妄为,平日里也跋扈嚣张一些,但长宁公主也不至于惯的她能这样无法无天。
这可是祸及全府的大罪,现如今南淮王和南淮王妃进京都有好些月了,现在还没回来。
这是最怕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毕竟南淮王府手握重权,所谓功高震主。”
“你这话说得,先前那几位皇帝陛下登基哪个不是对南淮王府加封进赏,长宁公主乃是开国功臣,就算是手握重权,一直都在镇守边疆,远离庙堂之争,怎么会无端招来猜忌。”
“嗐,现在陛下登基,陛下又并非是一储君之位当上的皇帝,背后有太后掌权,这历朝历代就没有这样的规矩。
你看现在的天子脚下这瘟疫闹得是满城风雨,这朝廷都乱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那人刚说完,背后就架着一把刀:“市井刁民竟然敢私下议论陛下太后,如此目无尊法亵渎圣上,到底是谁教你说的。”
那人背脊骨一凉,茶馆里的人纷纷四处逃窜。
茶馆里头的掌柜说在柜子下面。
“是小的,是小的喝多了几口酒便开始在这里疯言疯语,大人莫要见怪,莫要见怪。”
袁望淳满眼戾气,嘴唇轻轻上扬讥讽:“你一个市井刁民哪来的胆子,到底是谁从背后教唆你。”
“官爷,真的没有人教唆小的,都是小的一时胡言胡语。”
辛平山急急忙忙赶来,看着袁望淳,脸上马上变得殷勤阿谀。
“想必这位就是从京都来的袁大人是吧?”
辛平山看了一眼四周:“不知江司首大人在何处?”
袁望淳眯了眯眼睛,手起刀落便把那人的手指剁了下来。
辛平山撇过头去,袁望淳擦了擦短匕上的血。
“你是南淮父母官辛平山辛大人?”
“正是下官。”
众百姓看着刚刚坐在那里闲谈的两个人被官兵带走,个个惊魂未定。
“京都里来的官爷?”
“还敢多说半句,没看到刚刚那就是下场吗?”众人个个面色惊恐散去。
南淮王府门口,梁伯听见马蹄声走了出来,看见是一群穿着黑甲的人。
梁伯上前,守着门口的小厮赶紧把马拉走拴好。
“大人是?”
江北治声音苍老浑厚:“我乃是密谍司司首,奉陛下太后圣旨,前来查清南淮王府庶出三小姐南羌是否私自出逃王府潜入京都一事。”
梁伯一看不是什么善茬,恭敬道:“老朽这就去通传禀告公主,劳烦司首大人前去大堂里喝盏茶,稍等片刻。”
梁伯刚到春棠居门口,慕嬷嬷见着梁伯,看他面色也没有平日那样笑嘻嘻的。
“京都的人来了?”慕嬷嬷道。
梁伯点了点头,慕嬷嬷轻声道:“知道了,我这就去禀告公主。”
慕嬷嬷敲了敲门,长宁公主在门里头传来幽幽的声音:“进来吧。”
“公主,京都来人了,来的是密谍司司首江北治,还有他徒儿袁望淳。”
慕嬷嬷刚说完,门外面又响起敲门声。
等长宁公主到了大厅门口,江北治已经喝了两盏茶。
袁望淳刚赶到王府门口,衣袍上还溅着一点鲜血。
长宁公主刚进大厅,江北治起身:“下官参见公主。”
长宁由慕嬷嬷搀扶着,坐了下来。
“不知道江大人从京都远道而来,是为何事。”
江北治看着长宁公主那慈柔目光,像极的浑然不知的老年懵懂之人。
“有人状告南淮王府庶出三小姐南羌私逃出王府进了京都,陛下和太后知道了此事,下旨要下官来查清此事。”
长宁公主听后,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江司首,这到底是什么人状告?”
江北治面色一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突然就在坊间传了开来,传到了陛下和太后的耳朵里。”
“这京都现在不是闹瘟疫吗,大街上应该是空无一人才是,怎么这么快就在坊间里传了开来,并且都传到了陛下和太后的耳朵里了。
这陛下太后平日里日理万机,哪来这么多空闲工夫听着坊间的传言。”
慕嬷嬷听后,低声提醒道:“公主。”
长宁公主愕然片刻,看着江北治:“哦,这话不能说,陛下太后哪能是我这老太婆能随便说的。”
江北治面色难堪,这话不知道接还是不接。
要是接了说长宁公主不是,维护了陛下和太后的颜面,但这话传到了陛下太后耳里,未免能讨得两位欢喜。
要是不接,这又显得对长宁公主的不敬重。
正当江北治思来想去想一个好的台阶,外面就风风火火的传来一阵脚步声。
袁望淳刚到大厅门口,门口里的丫鬟小厮就把人拦了下来。
第262章:暗暗较量
“我乃是密谍司掌令,奉陛下和太后的旨意前来查案,尔等敢拦我难不成是想抗旨不遵?!”
长宁公主放下茶盏,脸上明显不悦:“什么人敢在外面大呼小叫的,是不是又是羌儿那个没有规矩的丫头?”
慕嬷嬷低声道:“公主忘了?三小姐几天前就身染恶疾,现在还在秋榭院屋里躺着,身子还没好起来呢。”
“还没好起来,织丫头不是已经去瞧过了吗。”
“四小姐是去瞧过了,但还是没能好起来。”
江北治听着主仆二人一言一语,眼皮抬了一下,刚想说话就被长宁公主打断。
“那在门外大呼小叫的人是谁?到底是哪个下人,这么不长眼,不知道今天有贵客来府里吗?你平日里也应该好好管束那些下人,如今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慕嬷嬷嫖了一眼江北治,神色略显尴尬,只能压低着声音在长宁公主耳畔道:“公主,那人不是我们府里的下人,是密谍司的掌令大人。”
慕嬷嬷虽然声音压得低,但是江北治坐的不远不近,也算是听得一清二楚。
江北治面色黑沉看着门外,江北治随后对着长宁公主语气恭敬道:“门外那人是我的小徒,确实是无理,下官回去一定会多加管束。”
长宁公主像是恍然大悟,面色也算是和善,有点像老小孩:“确实是无理,这又不是狗怎么会到别人府里门口外面大吵大叫,这成何体统。传出去丢咱们这些当臣子的脸面,要是外面的百姓都以为我们这些当官的是仗着自己有点官威就嚣张跋扈,这还像什么样。
我那羌丫头,也算是个机灵的丫头,有几分聪慧,也有一些功夫底子在身,但为何就一直不能把她送去军营,就是这丫头太过敛不住性子,爱闯祸,还喜欢到处张扬。这样的性子送去军营里,免不得会传出不好听的话来,有伤军中将领的心。”
长宁公主像极了寻常人家的老妇人,抓住一个闲人便说起自家的家常。
袁望淳站在门口外面,被门外的丫鬟小厮钳制住,嘴里还塞了一块布。
在门外的庾姑姑对着袁望凌厉道压低嗓子:“我们公主年纪大了,闻不了血腥味,掌令大人还是快去洗洗干净再来见我们公主吧。”
袁望淳被布塞住了嘴,支支吾吾大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门口外面的丫鬟端了一盆冷水,拧干一块粗布胡乱往袁望淳脸上抹。随后有拿来香薰炉子,绕着袁望淳使周围转。
庾姑姑居高临下看着袁望淳,面色凛然。
屋里,江北治干咳一声:“听说公主对三小姐也颇为疼爱。”
长宁公主摇了摇头:“这孩子闹腾,但也还好,虽有些张扬,在外面名声也不大好,但也没有做一些欺压百姓的事。
这出到外面闯了大祸小祸,打碎了哪家的碗摔碎哪家的碟都得管家跟在后面去善后,这该给银子的给银子,养这孩子不仅不省心,还不省钱。
我这心里闹腾的不得了,那还有空闲工夫去疼这孩子。
说到孩子,还是织丫头最为懂事孝顺,性子也最是娴静。这外头的人都说我们这王府里反倒出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大家闺秀。
大家闺秀好,这女子不就得贤良淑德,娴静温柔才好吗,你说是不是?”
江北治脸上绷着,还强扯出一抹笑,不等江北治开口,长宁公主又接口道:“你是不是有个闺女,今年年方十三正是豆蔻年华?”
“是……”
“嗐……”长宁公主叹了一口气:“可惜我这王府里也没有孙儿,要是有,也可以相一下亲家。
我有一曾孙儿,现在都已经六岁了,可我好像只见过一眼。那时候的他还不会说话,你在京都可曾见过我那曾孙儿乘鹄?”
江北治心里开始略略不耐烦:“下官公务繁忙,不曾见过,但你也听过小世子自幼聪慧过人。”
“这孩子随了他父亲,他父亲年幼时也是十分聪慧伶俐。”
说着长宁公主便兴致不高,随后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面色渐渐哀愁起了。
一边慕嬷嬷又道:“公主,司首大人还在这里呢。”
长宁公主抬起眼,变得有些不虞,看了一眼江北治:“老身刚刚听说你是奉旨来查案的?好像又是羌丫头?”
慕嬷嬷俯在耳边重复了一遍,长宁公主面色平淡。
“误会了,误会了,我那猴皮孙女现在还在府里呢,前阵子不知道的怎么就染上恶疾,身子这段时间都不见好。
我说要去看望一下,这府里的下人个个都拦着,说是病得太重,怕将将病气过了给我。
既然你来了,也刚好是来查案的,不如就替我去看一下,她病的怎样了。”
江北治面色一喜:“下官谢过公主。”
“都是身为朝臣,替陛下办事,有什么谢不谢的。”
长宁公主话落,袁望淳便怒气冲冲地进了厅里。
长宁公主看着袁望淳:“那来不知规矩的下人,不见府里有贵客吗,瞧你这头发湿哒哒的,还有这衣领。”
袁望淳大口大口喘着气,一双手攥紧:“还不是你们王府里的待客之道缘故,我乃是……”
江北治干咳一声:“淳儿,在公主面前不得无礼!”
长宁公主立刻不虞:“到底是哪一个不知规矩的下人做出这样的事来。”
庾姑姑紧忙上前:“是奴婢见掌令大人身上沾了血腥,公主最闻不得血腥了,就让人替掌令大人梳洗了一番。”
长宁公主黑着脸:“我就说哪来的味道,你这是磕着了还是摔着了?要是伤了,我府里有郎中。”
“奴婢查看掌令胳膊手脚皆没损伤,这些像是在外人身上溅来的,不然奴婢也不可能这般无礼。”
袁望淳怒目而视:“你们王府的奴婢一个个是嚣张跋扈到目无王法了。”
长宁公主用拐杖击打了一下地,冷哼一声:“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年纪轻轻的,戾气怎么这么重。”
江北治赶紧打着圆场:“是下官管教无方!”
江北治看了一眼袁望淳,袁望淳压着心头怒火,微微垂下头:“小的无礼,还请公主见谅。”
江北治道:“公主,小官不如先去看看三小姐。”
慕嬷嬷道:“公主,此事怕是不妥,我们小姐还尚未婚配出阁,怎么能让男子进了闺房。这传出去,我们家小姐名声如何。”
第263章:暗暗较量
长宁公主转过身来:“那这如何是好。”
慕嬷嬷道:“不如婢子先给大人安排几个房间在府里先住下,等三小姐病况有些好了,再让司首大人查看。”
袁望淳道:“不知道三小姐到底什么时候病况好一些,小的乃是奉旨前来查案,陛下和太后正等着回禀,还有京中有一位疑似南淮王府三小姐的人正在密谍司大牢关着,密谍司大牢阴森,日子要是拖久了,她万一死在了在牢中可是罪过。”
慕嬷嬷眼眸一沉,上前道:“掌令大人说的是什么话?!这话难道是盼着我们家三小姐不能早日康复?
况且京都里你们关押的犯人,特地来我们公主跟前提做甚,你这开口闭口的就是死,老身还从没有见过敢在公主面前如此放肆的人!”
袁望淳虎躯一震,自己竟然被一个府里的管事婆子给震慑住了。
袁望淳回过神有些恼羞成怒,江北治挡在袁望淳跟前:“都是下官管教有失,让他不小心冲撞了公主。那就有劳烦在府上叨扰一段时日了。”
长宁公主似乎叹了一口气:“这也是迫不得已,等会你要记得上奏陛下,将此事言明。
免得到时候陛下怪罪于你,说你滞留在王府多日,办事不力。”
长宁公主说完,便有慕嬷嬷搀扶着出了门口。
庾姑姑上前:“司首大人,掌令大人这边请。”
长宁公主刚出门口不远,梁伯上前道:“公主,刚刚掌令大人抓了两个人在我们府门前,其中一个还没有了手指头,这血流个不停,这外面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
慕嬷嬷轻斥道:“不知道公主听不得闻不到血腥吗。”
“郡主又不在府里,小的拿不住主意,只能来问公主了。”
长宁公主刚刚还有些神色萎靡,听后勃然大怒。
“把人往我府里门口送,还少了一根手指头。”
江北治看着袁望淳,袁望淳欲言又止,面色发虚:“是下官在茶馆里听见他们竟然敢议论陛下。”
“那你也该送去官府,送我王府门口是作甚。难不成你是觉得是我南淮王府教他们这么说。”长宁公主冷冽道。
江北治面色越发的难看,咽了咽口水。
袁望淳低声道:“下官不敢。”
“我看你们是敢得很,天下百姓这么多张嘴你们密谍司也一个个去管着?
所谓圣贤君者不畏人背后议论,先前太祖皇帝在世时,与本公主一同走到大街上,也碰巧听百姓议论圣德,太祖皇帝在一旁听着,最后默默离去。
你可知当时太祖皇帝说了什么?太祖皇帝说这天下的百姓都是他的子民,他的子民在背后议论他,要是说属实必然有众人同说,若非属实,众人也必然会替他反驳。
即便是有过错,打几个板子关几天大牢也就罢了,要是因为一些小小的言论便要打要杀,此非贤君。
如今新帝登基,就因为几个言论,我倒是要看看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大言不惭的话,以至于让你砍去他一个手指头。
你如此上赶着邀功献媚,不知当今的陛下太后得知此事,是该要你加官进爵还是发配流放?!
袁望淳面色顿白,小腿哆嗦眼神有些慌乱的看着江北治。
长宁公主连太祖皇帝的事都拿出来说了,江北治这会哪敢出声。
袁望淳立刻跪了下来:“公主饶命,小官也是一时糊涂。”
长宁公主道:“我哪受得起你这么大的礼。”
江北治道:“下官现在就去把人给放了。”
等在王府门口的辛平山一看见江北治,就堆着笑意走上去:“下官辛平山见过司首大人。”
江北治心里正烦乱,径直绕过辛平山:“还不把人给放了!尔等目无王法,当街欺压百姓扣除俸禄,各受罚十大板。”
辛平山待在原地错愕片刻,回过神江北治才看到辛平山:“不知道辛大人在王府门口等着本司是为何是不事。辛大人要是没有别的事,就先回衙门办公事要紧。”
江北治说完进了王府,辛平山满头雾水,再看,王府的大门已经关上。
江北治回了屋,袁望淳上前:“师傅,这长宁……”
江北治压抑不住心中怒火,朝着袁望淳的小腿用力一踹,袁望淳硬生生的跪了下去。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要你去打探消息,不是让你出去惹事生非!这里是南淮,你如今是在南淮王府,对着的可是当今陛下,太后都要礼让三分的长宁公主,大周开国功臣!不是在京都!”
袁望淳膝盖里传来疼意,眼里还有是愤懑:“师傅不是说我们此次来南淮是为了……”
袁望淳到后面,像是泄了气,不敢提。
“就你这种脑子,这最后能不能留着性命回京还要看造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心思。”
“徒儿知错。”
南淮夏日不及京都清爽,袁望淳在房门口朝着春棠居方向跪着。
慕嬷嬷坐在屋里打盹,慕嬷嬷端着一碗茶粥一些糕点进来。
“公主,那袁望淳现在都还跪着呢。”
“他喜欢跪,就由着他。”
“公主,我们强行把他留在府中,这不就等于引狼入室吗?谁知道他是怎么上报陛下的。”
长宁公主翻了一页:“他还能怎的回禀,他是恨不得如实回禀,说是我让他留在南淮的。这样一来,他便能更好地在南淮收集所谓证据,好回去参我一本。”
“那公主为何还要留着这麻烦。”
“麻烦有时候也不一定是麻烦,就像下棋,还没走到最后一步,谁知道前面的是不是都是别有心思。”
长宁看了一眼慕嬷嬷:“你是怕羌丫头那出什么事?”
慕嬷嬷紧抿嘴唇,长宁眉头深锁:“京都来信了吗?”
“还没。”
“听天由命,羌丫头这回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你还是要让人去京都一趟,等这事落了下来,就把她带回南淮。”
“婢子这就去。”
“不急。”
长宁公主咳了几声,面色有些发白。
秋榭院里,南织坐在院子里头,茯苓在一旁熬着药。
日落西山,南淮王府的花香夹带一丝苦涩药味。
袁望淳跪了大半天,膝盖浮肿,后背衣衫湿透。
这路过的丫鬟小厮当时没看见一样,袁望淳心里恨意难平。
刚到南淮就让他吃了这样一个闷亏,南淮王府让他今天受这样的耻辱,改日他一定会加倍奉还。
”
第264章:暗暗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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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今天京都来了一个大官,直接去了南淮王府。”
“听说了,据说是朝廷派来的查三小姐私逃出王府进京都一案。
还有一个在茶馆里听见有几个人在议论当今陛下太后,直接把人家的手指头给剁了,将人押到南淮王府门口,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王府里头的管家带着一个大官爷出来,这才把人给放了。”
既然在底下围着一桌,个个一脸好奇。
“咱们那位辛大人,今天可是上赶着拍马屁献殷勤,可是最后拍到了马蹄子上,那位出来的大官爷瞌睡连正眼都没有瞧咱们这位辛大人。”
“客官您的花生米。”小二端来一些花生米,又上了一壶酒。
刚刚说话的人看着小二:“咱们今晚这有别的特殊客人来吗?”
小二看着台上的兰凤蝶:“今晚的坐早就坐满了人,也没瞧见有别的特殊客人,要说今晚的贵客就是马员外了。”
一台戏刚落,兰凤蝶走到后面,几个人几忙上来帮忙描眉抹脸。
兰凤蝶面色冷淡:“今晚唱够了时辰就早些歇息吧,最后面几天也不唱了。”
跟在后面伺候的面色变了变:“您不唱,班主那里也不好说。”
“你就去跟班主说,我这几日嗓子疼不舒服。”
伺候着的人听完以后开帘子出了外面,一盏茶过后回来回话。
“班主说了,这几天不大太平,正好不唱了也罢,免得到时候无端招来祸事。”
一边的人满头雾水,看兰凤蝶,又看了看刚刚来传话的人。
“这怎么就不太平会招来祸事?”
那人给他使了一个眼色:“你这木头脑袋,京都里来了大官,在外面都传的沸沸扬扬的,你还不知道呢?”
“这今都来了官爷跟我们唱戏的有什么关系,之前不也来了一个,班主还特地四处走动了一下。”
“说你是木头脑袋就木头脑袋,这回来的大官可是有很大官威在身的,这一来南淮就直接在当街上砍了人家一个手指头,还敢把人押去南淮王府门口,还是由辛大人亲自带路去的南淮王府。
这辛大人更是在南淮王府门外等着,上赶着献媚。就这阵仗来头必然不小。
要是辛大人为了讨好那位大官爷,让我们去给他唱戏,我们是肯定要去的,这万一那位大官爷又犯起难来,你还想不想活了。”
那人听完以后要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兰凤蝶手里捏着一对凤钗在头上比对了一下。
“等会唱的是哪出。”兰凤蝶声音阴柔,没听见两个人的闲话一样。
刚刚伺候的人赶紧回了神:“是戏打鸳鸯。”
兰凤蝶将另外一个凤钗放了下去,捏着兰花指看着铜镜里的人。
辛府,辛平山刚回府里头,勉音县主坐在大堂的木椅上。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又在外面招蜂惹蝶了?”勉音县主脸上的肉挤在一块。
辛平山看着了也倒了胃口,辛平山放下官帽
“我哪敢在这个时候招蜂引蝶,今天我去见司首大人,司首大人要我回去好好办好公务,我就去把公务办好了,这几天来的事情堆得太多,一下子就忙到这个时辰点。”
辛平山拂了拂衣袖,坐下来端起一盏茶,抬起眼窥看勉音县主面色。
“他让你去办好公务你就去办好公务,平日里也没见你这么听我的话。”
“你这醋都能吃,他可是京都密谍司来的司首大人,他要我办好公务自然是有他的想法。
我这儿收到一点风声,这南淮王府的三小姐确实不在府里面,京都里有一位许俊知就是南羌,南羌就是许俊知。”
“就是把济王府世子打成重伤,还让朱家吃了闷头亏的那位市井刁民?!”勉音县主略略吃惊。
“正是。”
勉音县主先是诧异,后面不由自主感慨:“诶呦,前阵子那王氏刚从京都回来不久,来我府中就说起了这件事。
听说不仅让朱尚书的公子在公堂上给他磕头谢罪,还勒索了人家两两黄金,更过分的是隔三差五就拿着一面锣鼓到人家朱家门口将这事闹得人尽皆知。
让这朱家的人好一阵子都不敢出门,这一出门就被人在后面跟着笑话。
以为得罪朱尚书府已经够是胆儿打了,没曾想因为一个妓女,直接把济王府世子打成重伤。
这是被闹到陛下跟前,最后竟然有靖远王背后替他撑腰,硬是要济王府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
先前我还好奇,这到底是怎样的人,在天子脚下还敢这般目无王法,原来是南羌那小贱人。
这小贱人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在南淮都困不住她,敢跑到天子脚下去闹事了。”
勉音县主从一开始的震惊错愕,慢慢的笑了起,一双肥润的手捂着嘴。
“好呀,好呀!我倒要看看这回那小贱人还怎么得意。”
辛平山坐在凳子上看着勉音笑的疯了一样。
辛平山脸上没有半点的欢愉:“夫人,你以为这事能这么简单。就算京都里的是南羌,这密谍司一日查不清,那这南淮王府就一日不倒。
这些年来,南淮王府明里暗里的那些是什么时候吃过亏。要我说这长宁公主可是没那么好对付的。”
勉音县主面色一滞:“这南淮王府里就只剩下她一个老东西,八十多岁耳聋心盲,这有什么不好对付的。
真要等到那南昭从军营里回来,那才叫真的不好对付。”
辛平山眉头深锁:“夫人可别小瞧了长宁公主,今天也不知道长宁公主使了什么法子,硬生生的就把司首大人留在王府里住下。
司首大人这么一住,也不知道会不会生出什么变故来。
我得来的风声,南淮王府,这上回从江南运进京都的那批货物里头没有黄金。”
“没有黄金?”勉音县主看着辛平山,秀眉紧蹙。
“十几万两黄金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这事我也是偷偷去查过,有人怀疑是南淮王府私下吞了这批黄金。”
“那老东西还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不管这黄金是不是她用了手段占为己有,你先前不是跟我说这京都来人,就是南淮王府末路之时吗?”
“擅养私兵杀头大罪,这连豫王都没能逃过一劫,南淮王府这还能有回旋之地?”
第265章:暗暗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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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平山沉吟不语,片刻才道:“司首大人留在南淮多几日也好,这样我也能好好的在他面前表现表现。”
辛平山起身搂着勉音县主粗大的腰身离开大堂。
后面的婆子一言不语,垂低着头默默在后面跟着。
长淮大街第二遇就冷清了不少,这大街上零稀的走着几个人,两边铺子有好几家都关了门不做生意。
袁望淳跪到昨夜半夜,春棠居是连半个人影都没来。
最后还是江北治松口让袁望淳进了屋里。
袁望淳膝盖肿的不能见人,早上王府里的丫鬟婆子端来膳食,袁望淳揉了揉膝盖,丫鬟撇了一眼,眼眸冷的不能再冷。
袁望淳眉头往眉心一聚:“你们王府里不是有郎中吗?我身子有些不适能不能叫他来一趟。”
后面的婆子上前:“大人有所不知,我们府里头的郎中是我们的四小姐。
我们四小姐平日里也只是给公主,还有王爷夫人,府里掌事的看诊。”
袁望淳面色一阵青一阵紫,婆子不动声色的将袁望淳面色变化尽收眼底。
婆子不徐不疾继续说道:“老身也也不是藐视大人的意思,只是大人是男子,我们是小姐尚未出阁总要避一下。大人实在难受,老身这就让人去府外面请一个郎中回来替大人看看。”
袁望淳这下子面色更黑了,声音变得尖酸刻薄:“一个奴婢也敢在我跟前称为老身。”
婆子抬起头,面上含着笑意:“老身乃是先前淮安侯爷的奶娘,淮安侯爷去京都陪先帝侍读前,大小事皆由老身伺候。
沾了淮安侯爷福,老身被先帝不大不小赐了一个夫人虚名,不敢在大人面前自称为奴,是怕对先帝不敬。”
此话说白了就是她只是淮安侯爷一个人的奴,在外人面前要是敢自称为奴这是要打先帝的脸面,打淮安侯爷的颜面。
袁望淳面色由黑慢慢变成白,看着一桌子的菜索然无味。
这长宁公主特地让这人来给他送菜,摆明就是让他难看。
袁望淳不言,婆子道:“大人这郎中还请吗?”
袁望淳抿着嘴唇:“不敢劳烦夫人。”
婆子依旧噙着笑:“既然大人没别的事,那老身就不打扰大人休息。大人在长廊外面跪了一夜,这到半夜风凉这是容易入人体,要是大人身子真的不舒服,大人也不要强忍着。
大人毕竟是我们府里的贵客,要是带人在我们府里病了,长宁公主怪罪下来,老身怕也是担待不起的。”
袁望淳怎么听这话心里都不舒服,最后故作轻松:“像我这种长年累月习武之人,又不是贵家大小姐,那又给一阵风就吹病了的。”
婆子自然而然的接了过来:“大人这块可就不对了,我们三小姐也是自幼习武,平日里别说是山匪,就连是老虎都能打死一只。
这几年也不病一回,就前些阵子贪玩淋了一阵雨,第二天就身子发起热症。”
婆子说完,双手放在腰间前:“老身跟大人说这些做什么,大人先吃饭吧,老身就不打扰大人了。”
袁望淳等人走后,记得将筷子往桌面上一摔,江北治刚好走了进来。
“师傅。”袁望淳有些心虚。
江北治坐在凳子上面,面色也不大好看。
“师傅,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查案,谁知道这长宁公主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江北治看了一眼门外,袁望淳紧忙闭着嘴。
夜里,袁望淳走在长淮大街上,到了揽月楼门口,看了一眼。
揽月楼老鸨看见袁望淳一身官袍,又想起这几天传的沸沸扬扬的事,老鸨给那几个小娘子使了个眼色。
几个小娘子纷纷躲过头,不着意的避开袁望淳。
老鸨看着袁望淳越走越近,走到了跟前两人四目相对。
老鸨最后只能硬着头皮笑道:“这位官爷好生的面孔,瞧官爷这身打扮气宇不凡,一定是了不得的人物。你们几个还不过来伺候好官爷。”
几个小娘子吓得花颜失色,又只能硬着头皮扶着袁望淳进了里头。
袁望淳一进到雅间,搂着一个小娘子问道:“听说你们南淮王府的三小姐经常来你们这里喝酒,可有此事。”
小娘子面色发白,一双玉手将酒地向前:“确实有这事,三小姐偶尔得空了会来我们这里喝一杯。”
“偶尔是多久?”
“官爷,这奴家哪能知道。”
袁望淳面色变得凌厉,花魁吓的更是身子一抖,举着的酒不小心滴到了袁望淳衣袍上。
袁望淳眼眸一沉,伸手去掐着小娘子的脸,将一壶酒灌了下去。
小娘子倒在地上猛地咳嗽几声,别的人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官爷饶了奴家吧,在南淮谁敢私底下议论三小姐。”
袁望淳冷哼一声:“你们南淮百姓连当今天子和太后都敢议论,一个王府的庶出小姐能让你们怕从这样?”
小娘子身子趴在地上,袁望淳掏出短匕:“你不说,我就将你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割下来。”
雅间里传来一阵惊呼,小娘子吓得抽泣连连:“三小姐最近一次来是半个月前。”
袁望淳眯了眯眼睛:“你确定是半个月前?”
“奴家哪敢骗官爷,官爷要是不信,可以去问一问妈妈,还有别的人。
当时三小姐从我们这里回去,半路上还碰到一个喝得烂醉的客人,那个客人还得罪了三小姐,被三小姐的长鞭打在手臂上,这是闹出了不小动静,官爷一查就能查到。”
袁望淳心里烦闷,听到不如意的答案,心里更是像火上浇油。
袁望淳仰头喝了几口闷酒:“三个月以前她多久来一次?三个月以后她又多久来一次?”
小娘子结结巴巴:“三小姐总是不定时的来,有时候一个月能来好几次,有时候一个月都不来一次。无论是三个月前和三个月后都是一样,我们这里的人见了三小姐,个个都像见了吃人的老虎,就连妈妈也是心惊胆战的,多少不愿意盼着她来,所以每一回三小姐来我们这里都记得清清楚楚。”
袁望淳刚刚吞了一口酒,喉咙里火辣辣的。
袁望淳坐在凳子上面若有所思,底下几个小娘子低着头。
等老鸨进来,看见这场面,心里也起了毛。
以前只知道南羌难伺候,但你不会这么暴戾,最多也是砸砸东西,也不至于动辄就要打要杀。
第266章:深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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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望淳起身,大步离去,老鸨跟在后面:“大官爷,您刚刚答应我的事?”
袁望淳回头:“等着案件水落石出,我自然亏待不了你。”
袁望淳推开老鸨,在南淮大街上快步走过。
兰凤蝶坐在屋里,屋里全是彩色的戏服,程心柔端着一碗润喉茶走了进来。
程心柔一身淡青色外纱,头发简单挽着,头上插着一枚发簪。
“先生,茶好了。”程心柔声音柔恬,程心柔刚进屋,就听见外面一阵动静。
兰凤蝶卷起袖子,坐在铜镜面前,手里拿着胭脂。
门突然被踹了开来。
一道人影闪进来,程心柔吓得手里一抖,茶盏哐当一声在地上摔成碎片。
程心柔看着兰凤蝶脖子抵着一把剑,剑面影着寒光。
“先生,”程心柔惊呼。
袁望淳看了一眼跟前这位身穿淡青色素纱,面容姣好,气质端庄优雅的女子。
“出去吧。”
兰凤蝶气定神闲,手里拿起描眉的笔,对着镜子在眉梢轻轻扬了扬。
程心柔担忧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低头出门,回房间里找了一把短的匕首,坐在床榻上。
“你不怕?”袁望淳看了兰凤蝶一眼,脸上露出烦懑的神色质问道。
兰凤蝶放下描眉的笔,声音阴柔清淡。
“大人夜闯寒舍,是小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兰凤蝶脸上露出平心气和的神色淡淡道。
袁望淳收回长剑:“只是来问你一点事情,你要是有半点隐瞒,那就是自寻死路。”
兰凤蝶自若道:“大人问什么小的一定如实回答。”
袁望淳见兰凤蝶这神色,心里像是被什么硌着一样。
“十日前南羌是不是去过你梨园听过戏。”
“是。”
“那天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是。”
袁望淳眼眸一沉:“你看清楚了那人确实是南羌?”
“没看清楚。”兰凤蝶拿起抽屉那头饰,认真的擦拭:“她坐在暗处,我在台上离得远,只知道那里有一个人并没有看清面目。”
袁望淳目光突然变得阴鸷,兰凤蝶又道:“我知道大人想问些什么,草民认为,那个人并不是南羌。”
袁望淳顿时心潮激荡:“你怎么确定那人不是南羌。”
“南淮王府三小姐不喜欢听戏,更不会提前几日便大张锣鼓的说要来听戏,闹得人尽皆知。”
兰凤蝶一语惊醒梦中人,袁望淳看着兰凤蝶,眯了眯眼睛。
“先前在南淮王府,你们梨园有人看见南淮王府家祠边的屋子里关着一个人,那人是南羌?”
兰凤蝶面无神色:“那日并不是我听见,里面关着的是不是南羌,我并不知道。那日来梨园听戏的人便一定不是南羌。草民只知道这件事,别的一概不知一概不能确认,大人要是想追查多一些,可要另外问人了。”
袁望淳出门时,程心柔手里举着一把短匕,闭着眼朝着刺向袁望淳。
“柔儿。”
程心柔听见屋里清淡的声音,停住脚步,扔了匕首快步朝着屋里走去。
“先生。”程心柔惊魂未定,袁望淳回头看了一眼这淡青色背影。
等袁望淳前脚刚走,程心柔走到兰凤蝶身后:“先生,刚刚那人是谁?”
“京都来的大官,来查南淮王府三小姐私逃出府的事。”
程心柔眼眶红润,脸上扯出一抹淡淡笑,像是劫后重生一样。
兰凤蝶起身:“收拾几件东西,先出去外面躲躲风头。”
南淮城外军营,南昭坐在军帐里头,灵苏翘着双手走了进来。
“袁望淳今晚已经去了揽月楼和兰凤蝶那。揽月楼老鸨一定会透露一点什么,但兰凤蝶就不知道了。”
南昭放下竹简:“揽月楼老鸨就算透露些什么也是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而兰凤蝶这一定会如实说事。”
灵苏垂头:“不出两日,袁望淳一定能查到蛛丝马迹,只是他如果没有按照我们想的那样行事,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冒险了。”
“袁望淳现在一心快点查清案件。他到底会不会按照我们想的那样行事,明儿去试一下就知道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王府。”
“明日回去。”
灵苏有些愕然,抬头时南昭已经低头看着兵策。
夜里蝉噪歇息,虫鸣蝈叫……
“听说她已经被关押进了密谍司大牢,在京都会不会有危险。”灵苏依旧是那副千年不变的面色。
南昭抒了一口气,放下竹简:“我已经派人去了京都,也给靖远王通了信,想必也不会有生命之危,羌儿从小就没吃过苦头,现在深陷牢狱,我这当姐姐的远在千里之外,空有一副牵挂之心。”
次日清晨,袁望淳醒来,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又是昨天送饭来的婆子,袁望淳一看见她,心里就有些不愉。
婆子身后跟着一群的丫鬟,每布上一道菜,婆子就在旁边一边道:“今日这些饭菜都是滋阴补肾的,昨夜大人劳累了一晚,是该要好好补补,免得累坏了身子。”
袁望淳昨夜逛青楼的事一大早就传得大街小巷都在说此事。江北治听了后,面色黑沉。
袁望淳脸上更是又红又绿,袁望淳气恼道:“你……”
婆子微微退了一步:“两位大人请慢用,老身就不打扰两位大人了。”
袁望淳哪还有食欲,袁望淳看着江北治的脸,急忙解释:“师傅,昨夜徒儿并非是去风流,而是去查案。”
“你出去外面听一听,外头都是怎么说我们的,我的老脸都给你丢尽!”
袁望淳愤懑:“徒儿怎么知道南淮民风如此彪悍。”
袁望淳继续道:“但是徒儿昨夜去青楼还有梨园细查后,发现南羌这三个月来并没有露脸,这说明这是南淮王府刻意用了欲盖弥彰的伎俩,那南羌一定就是许俊知。”
“是不是,还由不得你说了算。你要是还敢擅自做主,做出一些荒唐事来,就别怪为师心狠。”
袁望淳低头:“是,师傅。”
江北治刚吃过饭,就听见外面传来动静。
“郡主回来了。”梁伯露出两个大白牙,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丫头,这两天不见你看你又瘦了。”梁伯一开口,灵苏就满脸漠然的转身离开,梁伯跟在屁股后面一路追了上去:“这副德行这脾气也不知道随谁的。”
迎面来的庾姑姑:“郡主一路奔波劳累辛苦了,婢子已经备好酒菜。”
第267章:深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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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爷这是怎么了”老鸨握拳,脸上露出拘板的神色说道,眼里还带着一丝惊惧。
“酒洒在我衣衫上了。”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瞋目扼腕地说道,“你说该怎么赔。”
老鸨忐忑走向前:“春儿杏儿,你说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位官爷可是我们今天揽月楼的贵客,你们要是伺候不好小心我扒了你们的皮!”
老鸨转过头去对着袁笑道:“都是她们不长眼,大官爷要是不喜欢,我们这还有更好的姑娘,我这就去给大官爷换一批来伺候,保证大官老爷玩的好吃的。”
袁望淳招了招手,老鸨笑意僵硬,又不敢不上去。
“大官爷有什么吩咐。”
“我乃是奉旨前来查案的,要是妈妈提供一二证据,我保妈妈你后半生荣华富贵,南淮这种地方能挣几个钱,妈妈就不想去京都开一间青楼?”
老鸨环顾四周:“大官爷说的可是真的?”老鸨脸上露出激越的神色说道。
袁望淳勾唇一笑:“自然。”
老鸨心里激奋,今天来的难道不是扫把星,而是一尊财神爷?
老鸨面色渐渐放松下来:“不知道老身有什么能帮到大官爷的地方?”
袁望淳瞟了一眼在老鸨身后的那些小娘子,老鸨立马会意,清了清嗓子:“没什么事你们就先下去吧。”
几个小娘子连滚带爬的出了门,房里一下子清静,老鸨露出一排牙殷勤的笑着。
“大官爷,不知道这京都的青楼一年能挣多少银子?”
袁望淳双眼微微阖目,然后不屑地说道:“京都最大的醉香楼日进斗金。”
“日进斗金?那一年岂不是黄金万两?”老鸨脸上露出翘望的神色细问道。
袁望淳扯了扯嘴角,狂妄自大回话偷偷示意脸色微变:“要是你想也不是不可能。”
老鸨按耐不住,袁望淳这样说,她是恨不得插上翅膀马上飞去京都。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有银子哪有不赚的道理,老鸨现在看着袁望淳就像看着摇钱树,态度变得殷勤恭维。
“要是能帮上大官爷,我这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袁望淳望了远处的景色一眼,然后眉头轻轻挑起地说道:“这几个月来有没有见过南羌?”
“官爷问的可是南淮王府三小姐?”老鸨一双嘴微微张大,有些惊恐。
袁望淳不屑冷面道:“那不成在南淮,还有第二个南羌。”
“那自然是没有,谁有那个胆敢跟那旷世魔头同一个姓同一个名。”
老鸨踟蹰片刻,袁望淳见老鸨有所动,起身拂袖:“要是妈妈怕,那我找别人就是。”
老鸨下意识的抓住袁望淳衣袖,袁望淳嫌弃的看了一眼,老鸨缩回去手。
“大官爷是想问关于三小姐什么事?”
“南羌到底有没有私逃出王府?”袁望淳半眯着眼睛。
老鸨看了一眼那摇曳的火苗:“这我哪知道。”
老鸨看袁望淳又要翻脸,赶紧道:“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两三个月三小姐极少出门。听先前说,她是被长宁公主禁足在王府。
大约是有一个多月时间,长淮大街上都没有见过三小姐人影,她被禁足在王府的传言,还是长宁公主突然想听戏,请了梨园戏班子到府门上唱戏,被一个戏子路过南淮王府家祠听见了南羌在屋里叫唤,那戏子上前一看,那屋子里的外面上了好大一把锁。
后来就穿出三小姐被长宁公主禁足在王府的事。”
袁望淳略有所思:“她犯的是什么事。”
“听说是差点打死府里的一个丫鬟,”老鸨双目圆睁,声音压得极低。
疑窦丛生审问道:“那戏子怎么就确定里头关的是南羌。”
老鸨语塞:“这……这我也不清楚,府里只有三位小姐,当时的郡主在外剿匪,四小姐南织陪着常宁公主听戏,这关着的肯定就是三小姐南羌啊。
要是关着一个下人,那需要大动周章的,况且那个人也不敢大吵大闹啊。”
老鸨认为常情之内可以理解,袁望淳,袁望淳眉心紧蹙。
老鸨继续道:“这三小姐被传出关后不久,就来了我们揽月楼,来我们这里喝了好几壶酒,点的都是她平日里爱吃的菜。
这回去时,还在我们门口碰见了一个喝的烂醉如泥的醉汉,那人喝的稀巴烂,压根就分不清东南西北,抱着他娘都能是说他姑娘的。
他看见三小姐,就踉踉跄跄的上去抱着三小姐大腿,被三小姐一脚踹飞了起来,还拿起她那长鞭朝着醉汉的脸上打了一鞭,疼的那醉汉在地上嗷呜乱叫,这事还吓走了我不少的客人。”
“你亲眼所见她就是南羌?”
老鸨迟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那日是我们南淮的天女诞,这女子上街都得戴上面具,那日三小姐带的是玉面狐狸,遮住了大半的脸,只露出了嘴唇,压根就看不清。
可是我认出了她那长鞭,在南淮,除了她谁还敢用长鞭。三小姐是长鞭不离身的,那一条半丈长的鞭有时候就缠在腰上。
只要看见她那条长鞭,是个人都胆寒三分。”
老鸨抬起头着袁望淳,然后坐卧不安地喝问道:“大官爷我说的都是句句属实,当天好几百双眼睛看着呢。”
袁望淳蹙眉:“所以你们都没有见过那人的真面目,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南羌。”
老鸨觉得袁望淳怎么像是说不过的拧脾气,刚刚自己不就说了,在南淮谁能随身带着长鞭的。
老鸨还是点了点头:“大官人要是这么说也有理。”
袁望淳眼眸微沉:“她最近一次来这,是什么时候?”
“最近一次来就是上次天女诞,就刚刚说的那一回。
她虽然没有来揽月楼,但听说她十日前去了梨园听了兰凤蝶唱戏。
说起来还好没有来我们这儿,她是早就定了日子去梨园听戏的,这百姓个个听见她去,就个个都不敢去凑这个热闹。
梨园那天,就只有他一个客人坐在下面听,不过这三小姐也没有听多久,只是听了小半个时辰不到,就走了。”
“梨园。”袁望淳嘀咕道。
老鸨点头:“就是咋们南淮最有名的梨园,四大名角之一的兰凤蝶就在那唱戏。
这兰凤蝶每回一开嗓,可谓是座无虚席,热闹得很,平日里梨园也是雅座难求。这生意红火还真是招人眼红,让人心生羡慕。”
第268章:深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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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羌轻笑:“严大人你还真是一问三不知,也亏你在密谍司当了这么多年的掌令,你这成天到晚除了查细作,江北治那个老头还要你查过别的什么案。
要我说江北治那个老头还真是没演过,你明明就比袁望淳那个蠢货好千百倍,至少你心思缜密,城府深,做起事来也有头有脑多了,要论手段毒辣,你也不逊色于袁望淳。怎么你那师傅偏偏能看得上袁望淳还看不上你呢。”
南羌的话一针见血,触碰到了严淞最深的痛处。
牢房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怀清干咳一声:“胡说八道什么,睡傻了吧你。”
南羌有气无力,像是都懒得搭理。
严淞刚想转身出去,南羌道:“你还没有跟我说这外面到底是刮风还是下雨,是晴天还是阴天。”
“京都已经很久没有大太阳了。”
南羌眉头一蹙,嘴里的苦涩味道慢慢从喉咙里消散。
严淞一边锁着门,一边说道:“刚刚收到密报,南淮王府三小姐病重,我师傅需留南淮王府数日,你说这南淮王府三小姐要是病死了,抬出来的是尸首,南淮王府能不能自圆其说了。”
南羌面色略僵硬,随后南羌十分不屑:“严大人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先吧,要是这南淮王府的三小姐真的这么不好运气先走一步,这后面跟着的就是你了。
自家的事还没有管好,就少操心别人的事。我知道城南口有一家棺材铺,那里的棺材还挺好看,听说是专门为达官贵人定制的,严大人要不要去定两口。”
严淞面色黑沉,南羌继续吊儿郎当的揶揄道:“大人你也不要这么气恼,我也没说这两口棺材是给谁的,但这万一江北治和袁望淳用不上,那我们俩也刚好用的上,横竖这比棺材钱也不亏。”
严淞眼眸子都快蹦出火花了,南羌倨傲的转过头去。
怀清等牢房清净以后,回过神来,看着南羌托着腮帮子,脸上有些惨白,像是大病过后有气无力的样子。
“道士,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在这里做一辈子的牢房。”
怀清伸手去探了探南羌脑袋,怀清面色轻松:“进来之前我算了一卦,此挂虽然是表面为大凶,可细算一下,这大凶下面藏着的的是大吉。”
“说人话。”南羌撇过脸去。
“就是天无绝人之路,兴许是船到桥头自然直。”
南羌往怀清手臂里拧了一把:“我叫你说人话。”
“我说的就是人话,但凡读点书的几岁孩童都听得明白,平日里就叫你多看点书。”
南羌加重了力,怀清回头怒瞪一眼:“意思就是可能死不了!就算是死到临头了也有转机的可能。”
南羌哦了一声:“那也算是好卦。”片刻南羌狐疑:“你算的卦算的准吗?”
怀清急了眼:“谁说我算不准,我乃是名师之门,有没有听过什么叫名师出高徒,就我这点本事,不是我说,我要是进宫里当钦天监,也是绰绰有余的。”
“钦天监,你那是进宫当太监吧。”
怀清恼怒,身上吸了一口气。南羌叹了一口气:“这严淞畏手畏脚的,也指意不了他成什么大事。就他这种速度下去我还要在这里被关几天?”
怀清抓起一把花生:“他现在不过是权衡左右,再逼他一把,急了眼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怀清看南羌怏怏不乐,继续道:“刚刚他说南淮王府的三小姐病重,你到不由快点盼着她死,她一断气,验明了正身,我们不就可以出去?”
南羌双手托着腮,捂着耳朵,抬起头来怒瞪着怀清。
南淮王府里头,乘鹄到了先生的院子,刚一进院子就听见一阵咳嗽声。
乘鹄机灵打发了司佰,走近院子里,眼睛里闪烁着的光片刻变得稳重下来。
乘鹄走进屋里,顺手关上了门,乘鹄看着桌面上放着的那水晶面具。
“叔父。”
乘鹄看着那张跟自己父亲极其相似的脸,走了上去。
“叔父不舒服?”
南晅坐在凳子上,咳嗽几声:“跟人打架,受了点伤。”
“是因为羌姑姑吗?这天底下有谁还能打得过叔父你。”
南晅摸了摸乘鹄脑袋:“世间之大自然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南晅松开手,又连着咳了几声。
“乘鹄已经没了父亲,不想没了叔父。等乘鹄长大成人,乘鹄会好好保护叔父。”
南晅眼里有些欣慰,乘鹄看着桌面上放的桃花酿。
“叔父这一壶酒放了好久,是舍不得喝吗。
我已经让祖母回去转告羌姑姑,让他等明年桃花开的时候酿多一些,就说是啊娘喜欢喝,让羌姑姑多送一些来。”
“我已经叫了。”南晅露出一丝和蔼笑意。
“乘鹄你好想亲自见一见羌姑姑,羌姑姑都还没有见过我长什么样。”
“她见过了我们家乘鹄长的是什么样了。叔父想,按着你姑姑那性子,离开京都前一定会来见你一面的。”
乘鹄脸上挂着笑意,外面传来敲门声,南晅带上面具。
司佰进屋,看着南晅:“先生。”
“今日你们二人就温习功课,练一下书法。”
夜里,风凉,南晅坐在庭院里吹着长萧,司佰走了上前。
司佰就站在不远处一直看着,一声不吭望着不远处的少年。
南晅一曲作摆,看着司佰那眼里的坚韧。
“你还真是个倔性子。”
司佰不言,南晅道:“她没事。”
司佰眼里突然有了光,眼睛里的欣喜是极少见的,也是司佰掩盖不了的情绪。
“那……恩人她有没有在大牢里吃苦头。”
“她吃一些苦头也没什么,多吃一些苦头才能长长记性。”
司佰眼眸里暗淡了下来,司佰道:“这次,恩人能平安出来吗?”
“能。”南晅说的风轻云淡,司佰更是猜不透眼前的少年。
他总是一副事不关己,似乎这尘世间的所有事跟他都无关一样。
“先生……”司佰抬起头,深深呼吸一口气,又泄了下去。“没事了,先生还是早点歇息。”
南晅看着司佰在月光下那瘦小的背影,拿起长萧。
坐在房间里的宋青栾听见了萧声,恍然失神。
南淮王进来还不知,南明崇轻轻上前:“郎中说你不能多思多虑,你又在想些什么。”
宋青栾回过神,看着南明崇,久久不言。
第269章:深查
“官爷这是怎么了”老鸨握拳,脸上露出拘板的神色说道,眼里还带着一丝惊惧。
“酒洒在我衣衫上了。”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瞋目扼腕地说道,“你说该怎么赔。”
老鸨忐忑走向前:“春儿杏儿,你说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位官爷可是我们今天揽月楼的贵客,你们要是伺候不好小心我扒了你们的皮!”
老鸨转过头去对着袁笑道:“都是她们不长眼,大官爷要是不喜欢,我们这还有更好的姑娘,我这就去给大官爷换一批来伺候,保证大官老爷玩的好吃的。”
袁望淳招了招手,老鸨笑意僵硬,又不敢不上去。
“大官爷有什么吩咐。”
“我乃是奉旨前来查案的,要是妈妈提供一二证据,我保妈妈你后半生荣华富贵,南淮这种地方能挣几个钱,妈妈就不想去京都开一间青楼?”
老鸨环顾四周:“大官爷说的可是真的?”老鸨脸上露出激越的神色说道。
袁望淳勾唇一笑:“自然。”
老鸨心里激奋,今天来的难道不是扫把星,而是一尊财神爷?
老鸨面色渐渐放松下来:“不知道老身有什么能帮到大官爷的地方?”
袁望淳瞟了一眼在老鸨身后的那些小娘子,老鸨立马会意,清了清嗓子:“没什么事你们就先下去吧。”
几个小娘子连滚带爬的出了门,房里一下子清静,老鸨露出一排牙殷勤的笑着。
“大官爷,不知道这京都的青楼一年能挣多少银子?”
袁望淳双眼微微阖目,然后不屑地说道:“京都最大的醉香楼日进斗金。”
“日进斗金?那一年岂不是黄金万两?”老鸨脸上露出翘望的神色细问道。
袁望淳扯了扯嘴角,狂妄自大回话偷偷示意脸色微变:“要是你想也不是不可能。”
老鸨按耐不住,袁望淳这样说,她是恨不得插上翅膀马上飞去京都。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有银子哪有不赚的道理,老鸨现在看着袁望淳就像看着摇钱树,态度变得殷勤恭维。
“要是能帮上大官爷,我这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袁望淳望了远处的景色一眼,然后眉头轻轻挑起地说道:“这几个月来有没有见过南羌?”
“官爷问的可是南淮王府三小姐?”老鸨一双嘴微微张大,有些惊恐。
袁望淳不屑冷面道:“那不成在南淮,还有第二个南羌。”
“那自然是没有,谁有那个胆敢跟那旷世魔头同一个姓同一个名。”
老鸨踟蹰片刻,袁望淳见老鸨有所动,起身拂袖:“要是妈妈怕,那我找别人就是。”
老鸨下意识的抓住袁望淳衣袖,袁望淳嫌弃的看了一眼,老鸨缩回去手。
“大官爷是想问关于三小姐什么事?”
“南羌到底有没有私逃出王府?”袁望淳半眯着眼睛。
老鸨看了一眼那摇曳的火苗:“这我哪知道。”
老鸨看袁望淳又要翻脸,赶紧道:“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两三个月三小姐极少出门。听先前说,她是被长宁公主禁足在王府。
大约是有一个多月时间,长淮大街上都没有见过三小姐人影,她被禁足在王府的传言,还是长宁公主突然想听戏,请了梨园戏班子到府门上唱戏,被一个戏子路过南淮王府家祠听见了南羌在屋里叫唤,那戏子上前一看,那屋子里的外面上了好大一把锁。
后来就穿出三小姐被长宁公主禁足在王府的事。”
袁望淳略有所思:“她犯的是什么事。”
“听说是差点打死府里的一个丫鬟,”老鸨双目圆睁,声音压得极低。
疑窦丛生审问道:“那戏子怎么就确定里头关的是南羌。”
老鸨语塞:“这……这我也不清楚,府里只有三位小姐,当时的郡主在外剿匪,四小姐南织陪着常宁公主听戏,这关着的肯定就是三小姐南羌啊。
要是关着一个下人,那需要大动周章的,况且那个人也不敢大吵大闹啊。”
老鸨认为常情之内可以理解,袁望淳,袁望淳眉心紧蹙。
老鸨继续道:“这三小姐被传出关后不久,就来了我们揽月楼,来我们这里喝了好几壶酒,点的都是她平日里爱吃的菜。
这回去时,还在我们门口碰见了一个喝的烂醉如泥的醉汉,那人喝的稀巴烂,压根就分不清东南西北,抱着他娘都能是说他姑娘的。
他看见三小姐,就踉踉跄跄的上去抱着三小姐大腿,被三小姐一脚踹飞了起来,还拿起她那长鞭朝着醉汉的脸上打了一鞭,疼的那醉汉在地上嗷呜乱叫,这事还吓走了我不少的客人。”
“你亲眼所见她就是南羌?”
老鸨迟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那日是我们南淮的天女诞,这女子上街都得戴上面具,那日三小姐带的是玉面狐狸,遮住了大半的脸,只露出了嘴唇,压根就看不清。
可是我认出了她那长鞭,在南淮,除了她谁还敢用长鞭。三小姐是长鞭不离身的,那一条半丈长的鞭有时候就缠在腰上。
只要看见她那条长鞭,是个人都胆寒三分。”
老鸨抬起头着袁望淳,然后坐卧不安地喝问道:“大官爷我说的都是句句属实,当天好几百双眼睛看着呢。”
袁望淳蹙眉:“所以你们都没有见过那人的真面目,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南羌。”
老鸨觉得袁望淳怎么像是说不过的拧脾气,刚刚自己不就说了,在南淮谁能随身带着长鞭的。
老鸨还是点了点头:“大官人要是这么说也有理。”
袁望淳眼眸微沉:“她最近一次来这,是什么时候?”
“最近一次来就是上次天女诞,就刚刚说的那一回。
她虽然没有来揽月楼,但听说她十日前去了梨园听了兰凤蝶唱戏。
说起来还好没有来我们这儿,她是早就定了日子去梨园听戏的,这百姓个个听见她去,就个个都不敢去凑这个热闹。
梨园那天,就只有他一个客人坐在下面听,不过这三小姐也没有听多久,只是听了小半个时辰不到,就走了。”
“梨园。”袁望淳嘀咕道。
老鸨点头:“就是咋们南淮最有名的梨园,四大名角之一的兰凤蝶就在那唱戏。
这兰凤蝶每回一开嗓,可谓是座无虚席,热闹得很,平日里梨园也是雅座难求。这生意红火还真是招人眼红,让人心生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