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让人震撼的炮击
张栩等一众东北军军官的回答，让秦川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这场看似十分冒险的计划中，秦川原本只是争取消灭敌独立旅前锋团，暂时击溃河谷中的敌旅部在内的另一个团，至少也要暂时给对方造成很大的混乱，然后带人安全后撤。如有可能，最好再能俘虏一部分东北军那就更好了。
可现在，由于有了东北军这个炮兵团主动投诚，秦川的胃口顿时大了起来，果断地对张栩说道：“张连长，既然你们炮兵营能马上投入战斗，一会战斗打响，你的九门八十毫米迫击炮就集中火力轰击山谷里的敌前锋团营地，再分出三门六十毫米迫击炮封锁河谷入口，其余迫击炮炮击河谷中的这个团的敌人。所有步兵火力集中使用，就从咱们这里开始向河谷中猛冲猛打。注意，不要让咱们的迫击炮炸到自己人，这一仗老子要全歼敌人独立旅这两个团。张连长，有没有问题？”
虽然张栩并不清楚这股红军到底有多少人，可他也能感觉到他们的人可能不是很多，对于要一口吃掉敌人两个团，张栩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很佩服眼前这个年纪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红军军官的胆量，爽快地回答，“好！秦连长，那咱们就好好教训教训这帮王八羔子一顿，这一仗就作为我们这个炮兵团投诚红军的见面礼吧。”
张栩行动很快，二百多个有冲锋枪的东北军官兵很快被蓝丰带走，剩下的五百来人在张栩的指挥下，九门八十毫米迫击炮对着芦苇滩里的敌前锋团，另一部分六十毫米迫击炮炮口指向河谷。
二十多分钟后，小四川和张栩又带着三门六十毫米迫击炮上到山顶，和他们一同上来的还有几个通信兵和观测兵。他们不仅带上来两门电话机，还带上来两个带着三脚架的炮兵观察镜。小四川带着警卫班也一同回到乱石山顶，山顶上有一大群东北军刚刚投诚过来的官兵，他多少有些担心秦川安全。而侦察班和通讯班还有任务，依然留在了下面。
见一切都准备妥当，秦川看看手腕上的手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比他们计划的时间已经晚一个小时了。
秦川从喜子手中接过信号枪，随着一声有些沉闷的枪声响起，一颗闪烁着红光的光点飞速射向高空，随着上升的速度逐渐减慢，那一点红光也逐渐变大变亮，在划过一道弧线开始下落时，突地红光明亮起来，在黑暗的夜空中极为醒目。
秦川在发射完信号弹之后，就迅速单膝跪在那门架在山顶的八十毫米迫击炮后，“炮弹”，秦川话音未落，早已准备好的一个炮排战士将一颗迫击炮炮弹放进炮口，“砰”炮弹猛然飞出炮口，带着尖啸声准确地落在八百多米外敌前锋团营地中一座帐篷上，明亮的火光一闪，那座帐篷便四散炸起，然后一声猛烈的爆炸声才传进众人的耳中。
秦川将迫击炮的方向角稍一调整，竖起拇指稍一测算，快速摇动手柄，又是一颗炮弹“砰”的一声冲出炮口，这一颗炮弹准确地在一处集中着大匹战马的空地上炸响，爆炸产生的破片以及猛烈的冲击波瞬间将一旁的十几匹或卧或站的战马撕碎炸翻，散起漫天血肉。突如其来就在身边响起的猛烈爆炸，让安静的马群顿时炸开，数百匹惊马四散冲出它们的营地。
秦川这两炮神准无比，只看的一旁的张栩惊讶无比，这样的准头，就是对他这个专职炮兵来说，也有很大难度。
只不过，张栩现在已经顾不得赞叹秦川的神炮，信号弹一飞起，河谷里和芦苇滩中枪声爆炸声顿时像成一片。
首先从东北军营地中飞出成群的炮弹，“砰砰砰”炮弹出堂的声音不绝于耳，成片的炮弹落到河谷中敌独立旅营里，二百多米长的一段河谷顿时就被爆炸产生的火光硝烟所弥漫，只能看见硝烟中火光闪闪，去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三发急速射之后，炮火才向前延伸。带着近三百手持冲锋枪的东北军和火力排的战士的蓝丰刚刚冲进河谷，指挥战士们对着近处的十几座帐篷扔出一排手榴弹后，蓝丰就被前面二百多米外的猛烈爆炸场景惊得呆住了。
已经参军几年的蓝丰绝对是一个见过世面的老战士，猛烈的炮击不仅在鄂豫皖见到过，在川陕根据地也见识过，可像今天这样猛烈的炮火他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倒不是说，蓝丰没有见到过更大口径的炮火，而是其猛烈密集程度是他平生仅见。
河谷的宽度只有六七十米，张栩把十五门迫击炮分成五组，每组三门，每组之间依次顺着河谷向前延伸二十米，包括封锁河谷出口的那三门迫击炮同时开炮，也就是说在一百米长，六七十米宽的这一段区域内，数秒之间就落下四十五发炮弹，其爆炸的密集程度可想而知，猛烈的火光和浓烈的硝烟将这一段河谷罩得严严实实，爆炸产生的碎片，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在这一小段区域内四散横飞，巨大的冲击波更是在河谷峭壁间往复冲击震荡轰响不停，震耳欲聋的猛烈爆炸声让距离爆炸区域还有二百多米元的蓝丰等人甚至有眩晕呕吐的感觉。
“哒哒哒。。。。。。”乱石山上的那挺重机枪的怒吼声响起，猩红的火舌像一条暗红色带着血光的镰刀，一窜窜扫过蓝丰他们面前的一座座帐篷，那火舌每扫过一座帐篷，那帐篷就好似被无数锋利的刀片瞬间划过，变得支离破碎，一蓬蓬血光在破碎的布片中喷溅，许多衣衫不整的马家军连滚带爬地从破碎的布片下钻出来，可瞬间就被重机枪子弹巨大的动能打飞出去，同时身上布满了鸡蛋大的血洞。
重机枪的火舌让呆了半晌的蓝丰清醒过来，声嘶力竭地高喊，“弟兄们，别愣着，都给狠狠地打啊。”
一边说着，蓝丰手中的冲锋枪“哒哒哒”喷吐着火舌欢快哦第跳动起来。
河谷中的空间只有一种声音，那就是连成串的猛烈爆炸声以及爆炸在河谷中产生的巨大回声，巨大的声浪，在河谷中奔腾冲撞不停，人在其间除了它的声音，不会再听的到其他任何一种声音。虽然听不到蓝丰在喊声么，可是看到蓝丰开枪射击，其他人也都明白了此时他们不应该再震惊于那密集猛烈的爆炸，而是应该马上消灭眼前的敌人。
随着冲进河谷中的战士们的冲锋枪吐出一道道火舌，那些刚刚冲出帐篷的敌人，在密集的冲锋枪弹雨如遭电击，每一个站立的敌人都几乎同时身中十几弹甚至数十弹，中成群成片地倒在血泊中。
蓝丰的火力排有三十六支冲锋枪，东北军有二百六十多支，三百多人每四人一组，交替掩护射击，保持火力的连续性，这么多支冲锋枪在不到七十米宽的河谷中排开，拉网一般向前冲去，他们面前出现的任何一个敌人瞬间都会在身上多出几十个弹孔，每一个死去的马家军官兵都是浑身布满密密麻麻的弹孔。
密集的弹雨中，所有冲出帐篷的敌人都毫无还手之力，不要说有敌人可能进行的反击，在他们面前，只要还有站着的任何东西，都会被狂暴的弹雨撕碎打断，河谷里完全变成了修罗地狱一般。蓝丰这些火力排的战士们，参军以来从没有打过这么酣畅淋漓的战斗，只不过他们很快就无奈地在惊愕中苦笑起来。
因为，随着炮火向前延申，他们已经很难在密集炮火犁过的地方再找到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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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疯狂的人和马
在炮火在河谷里炸响起的那一瞬间，秦川就知道河谷里的战斗已经不会有任何悬念了，敌人独立旅旅部和这一个团的敌人完了，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一丝后悔闪过秦川的脑海，他不应该在河谷里浪费了这么多炮弹。
在密集的炮弹第一轮三发急速射炸响的时候，秦川就已经不再关注河谷里的战斗了，而是把目光紧张地看向河谷外芦苇滩里。
在那一发红色信号弹升起的瞬间，在河谷出口处从东到西几里宽的地域上茂密干燥的芦苇丛中突然窜起十几个火头，干燥的芦苇丛一经燃烧火焰面积瞬间飞速扩展，在呼呼的北风吹拂下，猩红色的火焰猛然暴涨迅猛伸展开去，就如十几条火龙一边借助风势飞速向前延伸，一边不断向两边扩展，很快那十几条火龙迅速连成一片，犹如一片火海向芦苇滩敌前锋团营地猛扑过去。
秦川炮轰芦苇滩上敌前卫团团部帐篷和炸惊马群的那两炮一炸响，敌人前卫团的人就被惊吓得蹿出帐篷，正惊异间，已经有军官出来大声喝令士兵去收拢战马。正忙乱间，忽然又听说团长被炸死，还没等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就有从大清河对岸和他们身后不停地飞来的成片炮弹在马群和人群密集处不断爆炸，营地中的帐篷和马料已经被炸得起火燃烧，一时间芦苇滩营地中爆炸声、惨叫声，马匹悲鸣声，喊叫和骂声，还有惊马四处胡乱冲撞，让敌人营地乱成一片。
在秦川开炮的同时，大清河对岸的阵地上，王承柱也亲自指挥三门八十毫米迫击炮开始猛烈炮击敌人营地。
为了迷惑敌人，在昨天傍晚的阻击战中，一直没动用迫击炮就是为了今天凌晨的这一场战斗，敌人也果然上当，以为红军没有火炮，所以宿营营地距离河边只有不到三千米，虽然这时的多数六十毫米迫击炮达不到这么远，可八十毫米迫击炮就完全不在话下。
几门迫击炮在王承柱指挥下，借着火光指哪打哪，那处一有敌人聚集几门迫击炮的炮火就紧跟着出现在哪里，虽然敌团长没了，整个营地在炮击和成群的惊马乱冲之下，也混乱不堪，可在几个营长指挥下还勉强没有彻底乱套，他们甚至还组织起几门迫击炮和王承柱对轰，只不过只打了几炮，就被身后突然冒出的冲天大火惊得丢下迫击炮，随同疯狂逃跑的大群乱成一团的敌人没命般冲向河对岸。
虽然他们明知道河对岸就有红军的阻击阵地，可看着身后那十几里宽阔吞吐高达六七米火舌飞卷过来的冲天烈焰，哪里还顾得了这些，甚至对于不断在人群马群中炸响的炮弹都不管不顾，一心想着要躲开这要命的大火。一时之间，近两千黑压压的敌人都撒开腿向着大清河飞奔。这还不算，原本受惊的四处冲撞的战马，在烈火炙热的高温威胁下，也都转身嘶鸣着高速冲向大清河。
原本被炮弹炸惊的四散的惊马在大火威胁下逐渐汇聚成几大群，凭着动物的本能，嘶鸣着奋起全力奔向大清河，尽可能远远避开大火。虽然惊马在大群敌人奔逃起来后才后知后觉躲避快速扑过来的烈焰，可马匹的速度如何是两条腿奔跑的人所能比拟的，即便几十年之后有飞人之称的世界最著名短跑名将刘易斯也不成。很快一大群一大群的惊马就从人群后面狠狠地撞进奔逃的人群，然后在一片惨嚎声中，在人群里留下一条条好似重型压路机碾过一般的一条条血肉通道。
虽然人群、马群没命般疯狂奔逃，可在猛烈地北风吹动下，那一大片炙热的烈焰还在从身后快速逼近。奔逃中受伤摔倒或者被迫击炮炮弹炸伤的敌人或者战马，在炙热的冲天烈焰掠过他们身体时，仅仅是一声短促的撕心裂肺般惨呼就再不会有任何声音，冲天烈焰所过之处任何有生命的东西都归于沉寂。
面对近两千疯狂冲过来的敌人和四五千匹更加疯狂的惊马，大清河对岸阵地上的老班长和二百多红军战士各个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虽然疯狂冲过来的敌人和大群的惊马都几乎没有任何武器，可是只要让他们冲上阵地，那就是踩踏，阵地上的红军战士们就不会有任何人会有生还的机会。
“迫击炮拦阻射击！机枪拦阻射击！全体都有准备好手榴弹，只要敌人一上河岸就用手榴弹炸，不要用步枪！还有上刺刀！”
老班长虽然也是惊得脸色发白，可到底是老红军，遇到生死关头，还能保持一份清醒，这个时候，如果有大群的敌人冲上河岸，是用步枪是根本不可能拦住人群和马群的，瞬间就会被他们冲上阵地。此时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手榴弹，而且还得是成群的手榴弹，才会阻挡住疯狂的人群和马群。
早已经布置好的十几门六十毫米迫击炮和王承柱指挥的几门八十毫米迫击炮这时都准河滩开始展开猛烈轰击，炮弹在河滩上炸起大团大团的火光，横飞的弹片几乎在阵地前方河滩上形成一道钢铁拦截带，战士们也都清楚，对面疯狂冲过来的数千匹惊马和两千余敌人，就像一道无坚不摧的滚滚洪流，只要让它卷过阵地，死亡的就会是他们，所以也都用最疯狂的速度装填炮弹，几乎就是上一发刚刚脱离炮口，下一发炮弹就又被填进去。
在乱石山上的秦川，也被眼前的疯狂景像震惊的脸色发白，对着手拿电话指挥八十毫米迫击炮对疯狂奔逃的敌群猛轰的张栩大喊，“听我口令。”说着一把推开身边的东北军炮兵观察员，自己把眼睛紧贴在炮队镜上，用嘶吼的喊叫发出口令“高低五十二，方向六十五，三十发急速射。”
握着电话的手已经有些颤抖的张栩，对着话筒嘶声重复着秦川的口令，片刻之后随着一阵阵沉闷的“砰砰”声，一颗颗炮弹呼啸着飞出炮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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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短暂而又疯狂的阻击
随着张栩的命令下达，短短的半分钟内二百七十发八十毫米的迫击炮弹就在疯狂奔逃的黑压压的人群和惊马群中轰然炸响，炮弹准确地落在宽四百米、前后距离几十米的区域内，顿时在那一片区域内炸出一团团巨大的火球，然后哪一片区域就被翻腾而起的烟尘所弥漫，在这半分钟内所有疯狂奔逃进这片区域的人和马匹，都被猛烈的爆炸产生的强烈冲击波和四散飞射的锋利弹片炸飞撕裂，人和马匹的残肢断臂如暴风中的枯叶在空中漫天飞舞，在炸点附近的人和马匹甚至直接倍炸成碎块高高飞上半空然后再化成血雨洒落下来。
八十毫米迫击炮的炮弹同六十毫米迫击炮的炮弹相比，并不是仅仅在口径上多了二十毫米那么简单，两种型号的炮弹在爆炸威力上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八十毫米迫击炮炮弹的爆炸威力数倍于后者，其威力比七十五毫米山炮炮弹的威力还要大许多。
半分钟内近三百发炮弹爆炸的猛烈程度超乎想象，在那一片区域好似刮起了一场狂躁的钢铁风暴，瞬间将所有闯入这一片区域的所有生物全部猛烈撕成碎片。
这一顿炮火急袭，虽然遮挡的宽度很有限，只有区区四百米，可却是在疯狂向大清河奔逃的人和马匹最密集的中心地带，硝烟散去，虽然后面的人和马匹不顾不断从天空中散落下来的血肉碎块，毫不犹豫地迅速冲进这片空无一物的区域，填不上那一块空白，可这一阵猛烈的炮击直接将狂奔中的人和马抹去了数百个。
“方向不变，高低四十五，三十发急速射。”这已经是迫击炮的最大射程，秦川的用意就是尽最大可能帮助老班长他们尽可能多拦截下更多疯狂冲向河岸的人群和惊马群。
随着秦川的命令，又是三十发炮弹带着尖尖的尾音飞上空中然后凶狠地一头扎进地面疯狂奔逃的人和马群当中。
随着腾腾烈焰飞速从背后逼近奔逃的人群和马群，在炙热的高温烘烤下，落在后面人的头发和惊马马尾以及鬃毛被烤焦卷曲，这促使落在后面的人群和马群以更加疯狂的速度奔逃，以躲开凶猛的火舌。
人马不断互相冲撞推搡，许多人甚至马匹在奔跑中突然绊倒或滑倒，再就不可能站起身，他们的身上瞬间就会被无数双脚和铁蹄蹬踏而过，然后这些跌倒的人或马就会变成一具具血肉模糊变了型的尸体，再被迅速追赶过来的炙热烈焰所吞噬。
疯狂奔逃的人群马群，在冲到大清河岸前方由十几门迫击炮发射的炮弹组成的拦截线时毫不停留，一头就扎进火光闪闪弹片横飞的爆炸中，每一个人都试图在下一次炮弹落下时，冲过这一片可以轻易就夺去他们生命的死亡地带。随着有人不断成功冲过炮火拦截线，给了后面的人更多生的希望，人马更加毫无顾忌地冲过来，而被强烈的北风推动向前迅猛扩展的烈焰也已经追上了人群最后的一段，那些衣服已经绕烧起来的人们，在后背撕心裂肺般痛楚的刺激下，以更加疯狂的速度一头扎进人群，这让人们也以更加疯狂的速度猛冲炮火拦截线，终于在大清河边出现了黑压压的溃兵。
此时，那高达十来米的火墙已经冲到了河岸，炙热的高温让在对岸阵地上的战士们都感到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甚至头发都有烤焦卷曲的感觉。
面对着从河岸上冲到河水中并且还在向他们阵地猛冲过来的近乎疯癫的马群、人群，老班长丝毫不敢大意，这些人虽然几乎谁都没有武器，可数千匹惊马和人群猛冲起来的威势还是非常惊人的。
最先冲过河岸的是大群的惊马，阵地上即使挺轻重机枪猛烈扫射下，河水里和河岸上几乎到处都是倒闭的战马，可还是有数百匹惊马直冲到阵地前才被子弹打死或者被手榴弹炸死炸伤，甚至有几匹惊马成功冲过了阵地。
刚刚经历了几千匹惊马猛烈冲击的河岸阵地上的战士们，还没来得及穿上一口气，大群疯狂的溃兵们就奋不顾身地扑进河水中冲向岸边。
“突、突、突，哒哒哒”
战士们来不及更换已经变得滚烫的轻重机枪的枪管的，只好用痉挛的手指又紧紧勾住轻重机枪的扳机，对着黑压压冲过来的人群猛烈扫射，一道道炙热弹雨组成的火舌好似死神的镰刀一般，在疯狂的人群前面一遍又一遍地扫过，没扫过一次人群前面就会被剥掉一层，在一层层跌倒在河水中人群几乎将大清河堵塞住的时候，终于有人踏上了对岸。
“手榴弹”随着老班长的嘶哑的呼喊，阵地上飞出成群黑压压的手榴弹，二百来颗手榴弹在河岸边不停地炸响，踏上河岸的敌人被劈头盖脸一顿猛炸，大群敌人被爆炸乘胜的气浪推回退回河水里，十多个面色狰狞的敌人侥幸没有被炸死，几步就冲到阵地前，老班长抓起早就放在战壕边上的驳壳枪，强身一横勾动了扳机，一梭子扫过达到了几个敌人后，扔下驳壳枪，伸手拿起早已上好刺刀的步枪跃出战壕，还没等他动作，两侧又有密集的驳壳枪子弹扫来，剩下的几个敌人纷纷栽倒毙命。老班长又抓起早已拧下盖子的手榴弹，就站在战壕上扔向下面的河岸。
河岸边在第一群手榴弹飞出后在就没有停歇过，直到扔出十几轮，早就烧到河滩的那堵火墙的火光渐渐暗了下来，此时还在弹雨中挣扎的数百溃兵，才逐渐恢复理智，有的开始翻身向身后的河岸跑，有的在河水中手脚并用努力放低身体顺着河流向上下游的两侧跑，面对眼前狼狈万状的数百残敌，战士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熟视无睹，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不仅是因为他们都已经精疲力竭，还因为今天他们每一个人都已经杀了太多太多的人和战马，至少今天他们是不准备再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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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没有欢呼的胜利
凌晨五点半，天色刚刚方亮。
战场早已沉寂下来，方圆三十多里的两个战场上到处弥漫着一股说不清楚的难闻的味道，如果仔细辨别，里面倒是有烤马肉的香味，可和另一种味道混在一起，这个味道就几欲令人作呕。
所有的战士们自然都清楚，那另一种味道是烤人肉发出的味道，只是大家没有任何一个人说出口，所有的人并没有因为一场巨大的胜利而欢呼，相反，所有的人都选择了沉默，甚至都不愿意多看一眼这两个战场中的任何一个。
张栩举着望远镜一直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大清河对岸的阵地，那里的阵地上老班长已经在指挥着战士们开始打扫战场。
秦川坐在一个打空了子弹的弹药箱上，默默地吸着烟。其他战士们，包括东北军的七百多人都聚集在乱石山的脚下，或坐或站，有的蹲在一旁呕吐，有的在吸烟，有的在检查自己的装备，甚至还有人在一发一发地向枪膛里填充子弹，可就是没有一个人说话。
良久之后，张栩放下望远镜，又回身望了一眼散落的到处都是人体残肢碎肉的河谷，“秦长官。”
秦川摆了摆手，苦笑着说，“张连长，我都说了几遍了，我们红军不兴叫长官，可以直接称呼官职，或者叫首长，我就是一个小小的连长，咱们哥俩是同级，你就叫我秦连长，或者干脆就叫我川子都行，千万不要再叫长官了。”
张栩干脆地说，“那好，我就叫你秦连长吧。”
张栩犹豫了一下说道：“秦连长，你们今天晚上在这里的真的只有三百多人？”
秦川点点头，“对，就只有我这一个连。我的这个连是新成立的红九军二十五十171团的一个连，团里缩编，编了四个连，我是四连连长，这一次由于我们团伏击了马匪骑五师的兵站运输队，缴获了了大量物资，行动不便，我们连的任务是负责引开敌人追兵，这才给我们加强了人数。我们四连共有人员三百四十来人。”
在秦川这里得到印证，张栩吃惊地问，“秦连长，三百多人就敢主动攻击马家军五千多人的大半个旅！”
张栩又补充说，“这还是没有算上我们这个超大的营，否则的话，人数会超过六千。”
秦川苦笑一声，“最初我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个结果，只想着用这场大火配合，争取消灭独立旅这个前锋团，再给独立旅这后一个团以重大杀伤，最好再能俘虏你们一些人，然后我们就会撤离。当然，你们的那些迫击炮是要炸毁的，连同那些弹药一起，为此我们还做了一个简易定时爆炸装置，按我们计划爆炸时间在四点左右。如果时机把握的好，不仅能炸毁你们的迫击炮，甚至还有可能给从河谷里追过来的独立旅另一个团造成重大伤亡。”
虽然明知道秦川所说的那个爆炸计划没有实施，可张栩还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表。他们携带的弹药数量很大，甚至还有独立旅的炮弹和军火，这要是爆炸成功估计他们团，以及追出来的独立旅，多数人都要在这场大爆炸中丧命。
张栩神色郑重地说，“秦连长，对于这个极为大胆的计划，兄弟我是万分敬佩。对于以区区三百兵力就敢主动攻击近二十倍于己的这份胆气和豪气，兄弟更是对秦连长敬佩得五体投地。秦连长此举，足可比美三国时张辽帅八百勇士马踏东吴十万大军联营的壮举了。”
秦川摆摆手，“没你说的这么邪乎，我这也是被逼的实在没有办法，才想到这取巧的办法。”
“取巧。”张栩苦笑着说“兵行诡道，哪有都是堂堂正正攻防战的道理。况且，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因时因势用兵才是名将风范。”
秦川见着张栩越夸奖这高度越高，不由苦笑着说，“张连长，你也看到了，虽然咱们打了打胜仗，可战士们的状态都不是很好啊，不知张连长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秦川也早就注意到战士们的情绪，他心里很清楚，不是因为打了这么大的打胜仗战士们不高兴，而是这一仗死的人太多了，整个战场简直就是一个屠宰场，而这场大战简直就是一面倒的屠杀，这样血淋淋的场面谁看到了都会倒胃口，哪里还高兴得起来。
张栩笑笑道，“这事好办，我们营地里有不少酒，都是独立旅的辎重，让战士们都喝点酒，你再讲几句话，鼓动一下士气，大家的情绪马上就会好起来。”
秦川想想，也没有其他什么好办法，“鼓动的话就不要说了，不过这酒到是必须喝，能喝酒的每人一大碗，酒量差的就半碗，喝完酒马上打扫战场。”
秦川也喝了一大碗酒，然后就带着喜子向大清河边走去，虽然枪声一停，他就派出通信员二牛去向老班长通报河谷战场的情况，可他还有些不放心。
芦苇这种草本植物燃烧起来很快，火势也大，可同其他草本植物一样，不耐烧，燃烧快，消散得也快，这一场大火将这方圆二十多里的芦苇滩烧得干干净净，不要说一颗芦苇，就是一棵草也都不见，都化成灰烬，被北风一吹，漫天飞舞，这一大片荒滩上，从地面到空中到处都是黑乎乎的一片，落人满身满脸。
地上散乱着许多烧焦的人和马的尸体以及残肢断臂，燃烧的灰烬虽然已经没有了余火，可北北风一吹，还不时有火星闪现。尽管秦川他们都以换装了马靴，可在灰烬上走过一段后，依然感觉脚底滚烫。
远远就看见原本在对岸阵地上的战士们已经过河正在打扫战场，问过遇到的战士，战士告诉他老班长正带着人收拢幸存的马匹，他们在今天凌晨的战斗中几乎没有伤亡，这让秦川终于放下心来。让战士告诉老班长，把收拢到的马匹都带到河谷哪里，那里有许多弹药和物资需要装运。然后，和喜子两人一人骑了一匹刚刚收拢到的战马又赶回了河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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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就是跟定你了
大山深处的一个山坳中，一大片篝火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篝火附近有许多战士抱着手中的武器和衣而眠，在其中最大的一个篝火对周围，还围坐着几个身穿蓝灰色军装的东北军军官和一老一小两个身穿灰色军装的红军军官，这些人正是秦川/老班长和张栩等几个东北军连长。
大清河一战，战果巨大，敌人两个团加旅部直属部队五千多人，估计最多逃出去三四百人，因为许多尸体都炸碎了，确切战果已经无法统计。
可这么大的一场胜仗，缴获却不多。一是河谷中除了在河谷出口处的二百米范围内，其它地方都遭受了猛烈的炮击，不仅敌人尸体多数都被炸成碎肉，就是武器枪支也是一样。
在河谷外的芦苇摊上情形也差不多，在蔓延迅速的大伙威胁下，冲向大清河的敌人都在逃跑途中丢下了武器，那些武器都在大火中烧损，或者是弹药殉爆被炸毁，保存完好的就是敌人在大清河岸设立的十几个警戒阵地上的武器，两个战场上只缴获到重机枪六挺，轻机枪二十五挺，步枪五百七十支，毛瑟手枪一百二十支，勃朗宁手枪十二支，只是被大火烤掉漆的六十毫米迫击炮八门。剩下就是一些弹药，这些弹药都是敌人独立旅交给东北军运输的，其它的弹药要么在炮击中炸毁要么就被大火烧毁。
让秦川有些意外的是，缴获中还有一部电台，是在河谷中的一个很浅的只有两米多深的一个小山洞中发现的，报务员炸断了脖子死了，可电台却没有损坏，只是外壳摔掉了些漆。另外，还缴获了大洋两万多块。
老班长他们收拢到战马和驮马六百多匹，这些马匹有一部分是从大清河对岸阵地两侧的边缘地带冲到阵地后山上的，还有一些战马是跑到芦苇滩两侧芦苇和茅草稀少的地方躲过大火的，不过这些马
多少都带着一些烧伤。
打扫完战场，秦川带着他的四连和投诚过来的东北军，就迅速离开战场，向东南方急行军十几个小时后，才在这个山坳中停下来，匆匆吃过晚饭就安排战士们抓紧休息，而秦川、老班长还有张栩他们几个东北军的连长围坐在一起，正在商议投诚东北军编入红军的事情。
一路上张栩他们就向秦川提出参加红军的事情，本来这件事情很好办，就是等到和李云龙会师后，由李云龙出面整编这支东北军就一切完成。可现在张栩他们提出一个让秦川很挠头的问题，那就是张栩他们几个连长商量好了，加入红军后，别的部队不去，就想跟着秦川，让秦川带着他们一起打鬼子。
这一场以少胜多的大战，彻底震撼也彻底征服了这些东北军的军官们，唯一让他们感到遗憾的是，这一战打的不是小鬼子，如果一战杀了这么多小鬼子，他们就是牺牲掉性命都会在所不惜。因此，就是铁了心要跟在秦川身边，等着这个战神一样的年轻红军军官带着他们去痛快地杀小鬼子。
可问题是，如果现在秦川是团长，甚至哪怕是营长他也会痛快地答应下来，一个一千人的加强营也还说得过去。可他现在只是一个连长，一个千人的超级大连队就实在有点让人匪夷所思了。
有些烦躁的秦川伸手去掏烟，却只掏出了一个空烟盒，郁闷地顺手丢到篝火中，那烟盒在火焰中一闪窜起一缕蓝色火苗很快就变成灰烬。一旁的张栩急忙掏出一盒烟递给秦川，秦川抽出一支点燃，吸了一口，苦笑着说，“几位哥哥，我实在是有苦衷，就是我的级别太低，你们再耐心等几天，一见到我们团长，就会马上对你们进行整编。”
“秦连长，我们都商量过了，哪都不去了，就跟着你秦连长一起打鬼子，要是昨天的那一场大胜仗用在鬼子身上，我就是战死，这一辈子也他娘的值了。”秦川对面的一个黑壮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尉仍然有些激动地说。
“对，我们也是这样，就是跟着秦连长你了。”其他几个连长也纷纷附和，并且态度极为坚决。
秦川苦笑着一摊手，“跟着我一个小连长，我怎么安置你们，你们总不至于想要赶我走吧？”
张栩忙说，“连长兄弟，我们兄弟们都觉得跟着你打仗过瘾，都等着你带着兄弟们去打小鬼子呢！我们是跟定你了。关于我们的安置，这个秦连长你不要为难，我们都说好了，连长自然还是你来当，我们可以做排长副排长都行，我们就是想的痛快打小鬼子，对于职务没有任何想法，就是跟定你了。”
张栩又把目光看向老班长，一脸苦相哀求着说，“老班长，你给我们说说吧。”
张栩他们已经知道了老班长的经历，对老班长也都很尊敬，知道老班长在部队中的威望，见秦川死不松口，就开始求助老班长。
老班长把烟袋在靴底敲了敲收到腰间，仿佛下了决心，“川子，咱们一个连确实容不下这么多人，可一个营还是可以的，就答应张连长他们吧，咱们就叫独立营，你来做营长。”
老班长这一说话，张栩几个人都高兴地跳了起来。
秦川一脸为难地说，“老班长，一个营倒是可以，可那也要团长批准啊，现在咱们去哪找团长？”
“还有…..我这个连长还没当几天，总不能自己又给自封一个营长吧？”
“嗯，我看就这样，咱们就变成一个营，你还是带着部队去永登营救咱们被俘同志，我天一亮就去石峡找团长，团长绝不会不批准。”老班长态度坚决地说道。
“我还记得咱们老师长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事急从权，现在，我们最紧迫的任务，就是营救我们被俘的同志，那可是一千多人啊！我看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昨天打扫战场的时候，他们不仅找到了电台，还在报务员身上找到了一个皮文件夹，里面不仅有一本完好的密码本，还有一份电报，是绥靖公署发给独立旅的，要独立旅两天内务必派出一个团的兵力回防永登，昨天刚刚有西路军被俘的一千三百名战俘被送到永登，永登现在的防守兵力只有一个五百多人的民团。
秦川他们昨天脱离战场后，没有马上去石峡和李云龙汇合，而是向西南方急行军，就是想要去解救被俘的同志。如果现在就能彻底把东北军这个炮兵团整编，打下永登营救被俘战友的把握就更大了。
秦川也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这样一个营肯定是临时性质的，如果到时候组织上不让他做这个营长，他也不会在乎，只要他能打鬼子就行。
“那好，就按老班长说的办，咱们对外就叫171团独立营。”秦川话一出口，张栩几个人就兴奋地跳起来。
“连长……不，营长，今天是个大好日子，我们应该干三大碗酒，庆祝一下。”张栩兴奋地说。
“三大碗就免了，天亮我们就要急行军赶路，不能多喝，这样咱们每人一碗，再把部队编制的是定下来。”
“喜子”，秦川喊来通信员喜子，“把几个排长还有连部直属的几个班长都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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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强悍的独立营
秦川，是被嘈杂的声音惊醒的。
秦川嗅了嗅，隐约还有一股肉香飘散过来，看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虽然他只睡了两个多小时，可还是急忙起身，昨晚已经说好要在今天这个时间开始编组独立营。
想要喊喜子和二牛又忍住，再看应该睡在一旁的老班长，干草堆上不仅没有人，看那草堆的形状，甚至好像根本就没人在那上面躺过，知道老班长应该是一宿没睡，秦川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喜子和二牛两人，这两个比自己还要小两岁的半大孩子还都睡得正香，秦川没有喊醒他们，自己取过水壶，摇了摇，里面还有多半壶水，倒到毛巾上一些弄湿毛巾，匆匆擦了把脸就来到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哪里的篝火还没有熄灭，借着火光，可以看清楚正在开始列队的战士们。
老班长和张栩两人正在和几个新任命的连长们在清点分配人员武器，各连排的人数昨晚就已经定下了，今天只是向战士们宣布任命和分配人员。
一阵纷乱之后，很快个各连排的人员就分配完毕。
按照昨晚商定的编制，全营设立迫击炮连、重机枪连、火力排升格为突击连、以及一、二、三、四个步兵连，还有一个辎重连，一个骑兵连，共九个连，原连部直属几个班升级成排，分别是警卫排、通讯排、侦察排。
迫击炮连设五个排，其中六十毫米迫击炮排三个，每排八门迫击炮，每排八个班，一个班五人；八十毫米迫击炮排一个，有七个班，十二门迫击炮，每班十二人，每班两门迫击炮；另有一个三十八人的辎重排，全连二百七十三人。
迫击炮连不仅迫击炮数量多，人员也超量配置达到近三百人，这主要是秦川考虑到这些东北军的炮兵，在以后抗战中都是八路军稀缺的人才，特别是东北军的技术兵种军官几乎都是东北讲武堂出身，在军中都属于高学历，秦川不忍心也不愿意把他们放在普通的步兵连中。所有有东北讲武堂经历的人员，以及技术好的人员都被他安排到了迫击炮连。
迫击炮连全连都配有步枪和手枪，这主要是人员不足，必要时这些人也是要充当步兵使用的。
重机枪连三个排，全连十一挺重机枪，两个重机枪排每排五挺重机枪，各有五个五人制的班。重机枪数量不足，暂设一个轻机枪排，一挺重机枪加十九挺轻机枪，还有一个狙击排，全连八十九人。
突击连全连三百零五人，九十六支冲锋枪，三百零五支连发驳壳枪，马刀和手榴弹都配置齐全。
四个步兵连，暂编两个一百三十人的连，各有六挺轻机枪，连里还有一个炮兵班，配置两门六十毫米迫击炮。
其余两个步兵连暂时还是空架子，缺员要等到解救被俘人员后再行补齐。
还有一个八十人的骑兵连。侦察排、通讯排，也是暂时各设一个班。警卫排只有正副排长两人，暂时就留在营部，其余人员都在辎重连。
秦川任独立营营长，老班长和张栩担任副营长，老班长还要兼任辎重连连长。对于担任副营长一事，老班长这一次没有推辞，他很清楚，独立营初创，部队里原红军战士数量少，要改造七百多人的东北军很有难度，这个时候正需要他这样的老同志多承担一些工作，替秦川分忧。
各个连干部的任命，也都是昨晚就商量好的，分别是：
一连连长李成立；二连连长张闯；三连连长牛大力；四连连长汤洪；辎重连连长兼指导员就由老班长兼任，副连长暂时空缺。
迫击炮连连长李凡，指导员兼副连长王承柱；重机枪连连长张铁牛，指导员李大山，副连长薛成志；突击连连长蓝丰，指导员李帆，副连长张大志；骑兵连连长马金奎，指导员李连贵，副连长张宏。
警卫排排长小四川；通讯排排长牛力，副排长李良；侦察排排长王大宝。
对于干部的任命，颇费了一番周折，张栩等人表示坚决不当主官，理由是他们这些人对于红军的纪律还不熟悉了解，做主官不利于东北军尽快融入红军，所以几个连长中，只有迫击炮连和骑兵连是由原东北军军官担任，其它几个军官都做了副连长。排长，也是如此。至于各连的指导员，都有原红军战士干部们担任。
至此，独立营整编完毕，全营暂时一千一百二十人。这样的人员和火力配置，绝对要比日军的一个大队还要强，比现在国内任何一个步兵团的火力，那都是碾压状态，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独立营的话，那就是强悍！绝对的强悍。不要说号称天下第一师的胡宗南的部队，就是和新编成的德械师的团级部队也有得比。
“东北军的弟兄们，原红军的同志们。”在人员和武器调配完毕后，秦川站在队列前开始简短的讲话。
秦川语气坚定又让人感到振奋声音在山坳中回响，“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只有一个共同名字，那就是红军；我们之间将只有一个共同的称呼，那就是同志/战友加兄弟；我们也将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坚决打击一切敢于侵犯我们的敌人。这其中，侵略我们国家的日本鬼子，将是我们在今后相当长一段时期的主要敌人，我们更是要狠狠地打击消灭他们，把日本鬼子彻底赶出华北、赶出东北，直到把他们彻底从我们的所有国土上赶出去为止，为此，我们将不惜献出我们的热血和生命……现在，我们马上吃饭，吃饱了饭，我们还要去解救我们的战友。。。。。。我会带领你们打过黄河去！”
早饭很丰盛，香喷喷的大米干饭加猪肉炖粉条，还有每人一碗热辣辣的羊肉汤。原本就兴高采烈喜气洋洋的红军战士们，各个吃得满头大汗畅快无比。
猪肉和粉条都是东北军自己的军需，吃饱喝足后，原红军战士都换上了东北军的军装。
为了抢时间，秦川决定部队伪装成东北军，走更快捷的大路。至于服装，东北军每个人都有一两套，他们原本就是想着要脱离五十一军投奔红军的，所以每个人的家当都带在身上。
吃过饭后，老班长反复叮嘱了秦川一番，就带着一个班的战士骑马去石峡找李云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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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独立营的新规矩
老班长走后，秦川也和张栩告别。
秦川带着突击连和骑兵连，以及临时挑选出来会骑马的三十多个战士，还有三连和四连两个空架子连的正副连长和指导员，伪装成东北军骑马去奔袭永登县城。张栩，则带领剩下的部队随后快速跟进。
在山中崎岖的小路上骑马根本就跑不起来，艰难行走了一个多小时后，秦川才带着部队上了大路。然后，骑兵连在前面开路，秦川带着突击连的人在后面紧紧跟随，开始纵马奔驰，数百骑兵的奔驰还是很有气势的，一路上烟尘滚滚，偶尔遇到山民他们也不避让，直接纵马冲过去。
秦川前世就会骑马，那还是他在内蒙训练基地训练时学会的，骑术虽然不算高超，可纵马奔驰还是没问题的，而且比他的队伍里的多数战士要好许多。
中午时分，前面开路的骑兵连忽然跑回来一个战士，秦川知道前面有情况，急忙勒住马。
骑兵在秦川身前停下，“报告营长，我们在前面的路上遇到一百多景泰的民团，他们押着咱们被俘的同志，有二百多人。连长让我回来请示，骑兵连是否就地解决这股民团，解救咱们的同志？”
“告诉你们连长，让他继续赶路，这股民团交给我们处理。”骑兵答应一声，调转马头向回跑去。
一听说前面有二百多被俘的同志，蓝丰一撸袖子，“营长，我带人去把那些民团都宰了。”
秦川摆摆手，“不急，告诉战士们一会看我动手再行事，解决这些民团最好不要开枪，只用刺刀。”
二十多分钟后，秦川带着队伍赶上了那股民团，那些民团正在路边一处向阳的山脚下一边休息吃午饭，一边懒散地晒着太阳，团丁们都是吃一些干粮，嚼着干硬的牛肉干，倒是有几坛子酒摆在地上。一百多匹马，散布在山坡上悠闲地啃着枯草。
冻得瑟瑟发抖的二百多军装破烂的红军战士们坐在路边，许多人身上还带着伤，看得出来，他们被俘后，没有人给他们包扎过，他们的伤处都只用撕开的军装胡乱地缠着。对于他们这些东北军的到来，被俘的红军官兵只是冷漠地看了一眼，然后就转过头去就再也不正眼看他们一眼。
见到秦川带着三百多人的队伍过来，为首的一个满脸横肉身上披着一件黄呢子军大衣，里面一身短衣，肩上还斜背着一把短枪的汉子忙站起身来到路边，笑着向秦川招呼，“长官辛苦，我们这里还有几坛子酒，长官休息一下，喝口酒再走吧。”
秦川本准备盘问刁难这些民团一番，然后再借机发难，被这为首的民团团丁一说，到不好开口，皱了皱眉，“你们是什么人？”
团丁头目点头哈腰地回答，“回长官的话，我们是景泰民团的，这是押送这些被俘的红匪去永登。绥靖公署有命令，各地抓获的红匪都要送到兰州集中，然后要送到西安去，我们只负责把人送到永登就行。”
秦川回身对蓝丰使了个眼色，“这大冷的天，既然有酒，就让弟兄们都歇歇脚吧，我们也打尖吃饭，再给民团的弟兄们拿些罐头。”
“弟兄们，下马休息，抓紧时间吃饭。”蓝丰回身高声喊。
战士们会意，纷纷跳下战马，从马背的褡裢里掏出干粮和一些罐头，借着给团丁们送罐头的机会，来到团丁们的身旁。
“谢长官！”见秦川这个东北军军官态度很好，还送他们罐头，团丁头目不由大喜，急忙喊道，“弟兄们把那几坛子酒都拿过来，给长官们。。。。。。”
团丁头目喊声未落，就觉后心一凉，紧接着一阵刺痛传遍全身，想要喊叫却感到浑身的瘫软，一丝力气都没有，甚至想要张嘴都不可能，眼前一黑就一头栽倒在地。
借着团丁头目倒地，秦川顺势抽出刺刀，再看已经围住的团丁们那里，两三个红军战士扑到一人，然后用手中的刺刀几刀下去刺死被按住的团丁，团丁群里顿时传出一声声惊呼和绝望的惨叫声，不到十秒时间，一百多个团丁都被迅速解决掉。
蓝丰指挥战士们解下团丁身上的武器，然后把这些尸体拖向山坡下的一道深沟中。
这突如其来的惨叫声让背对着山脚的二百多红军战士都吃了一惊，急忙站起回身观察情况，看见那些东北军转眼间把一百来个民团团丁都给宰了，许多人还在用手中带血的刺刀在死掉的团丁身上擦拭血迹，不由又惊又喜，只不过都没人出声，而是用警惕的眼神看着这些东北军。
秦川快步向那些被俘的红军官兵走过去，一边高喊，“卫生员，赶快给咱们的同志检查伤口重新包扎。”
秦川几大步走到被俘红军官兵身前，看着这些伤痕累累的被俘官兵，秦川眼中不由有些湿润，“同志们，我们是红九军二十五师171团独立营的，我是营长秦川，你们受苦啦！”
秦川伸手把身上的大一脱下，披到他身前一个衣衫单薄的红军老战士身上。
“红九军的！”
这个突如其来的让他们震惊不已的消息，一时间让这些本以为必死无疑的官兵们有些不知所措，短暂的沉默后，突然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许多红军战士们都兴奋地跳起来。
许多人兴奋地互相拥抱在一起，不住地喊着，“我们得救了！得救了。”
“老子又可以拿起枪，打这些惨无人道的马家军的畜牲们了！”许多战士咬着牙喊。
见到卫生员跑过来，秦川高声提醒卫生员，“有没有重伤员，如果有先治疗重伤员。”
披着秦川大衣的那个老红军战士恨恨地说，“营长同志，这里没有重伤员，重伤员都让马家军这帮畜生们给活埋了。”
“什么！活埋了！”
老战士的话让秦川震惊万分，蓝丰等人更是气得破口大骂，“他娘的，刚才真是便宜这些马匪了，早知道老子就应该把他们都给活埋了。”
秦川红着眼睛高喊，“同志们，你们都听到了，马匪军就是一群残暴的畜牲，我宣布，从现在开始，我们独立营在和马匪军遇到的时候，决不要任何俘虏，你们都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战士们齐声怒吼。
“好了，给同志们留下大衣和干粮，再留下一个班的战士。”秦川命令蓝丰。
然后有对被俘的红军说道，“同志们，我们还要去永登，哪里还有一千多个我们被俘的同志们，我们要抓紧时间去解救他们。你们先留在这里，后面还有我们的部队，一会他们赶上来，你们跟他们一起行动。”
“营长，我们也要去打马匪军。”听说秦川他们是去永登解救被俘的同志，这些刚刚获得自由的红军官兵纷纷嚷着要跟随秦川一起去打马匪军。
“同志们，你们的身体能行吗？”秦川有些迟疑地问。
“能行。”
“我们身体都可以。”
“如果我们哪一个行动不便，早就让马匪军给活埋了。”红军战士们纷纷喊道。
“那好！如果你们的身体能行的话，一会我们后面的部队就会赶上来，你么可以编成两个连，就暂时留在我们独立营，和我们一起打马匪军。”
想了想，秦川又说，“不过，如果要这样，你们暂时就要听我指挥，把你们以前是哪个部队的还有都是什么职务都跟我们后面的部队说一下，我们要统计一下，也好合理安排你们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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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接管永登
充做独立营前锋的骑兵连，一路除了喂马休息，其他时间几乎就没敢停留，终于在下午四点赶到永登。
永登，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最早在汉武帝时就归入西汉版图，距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时称令居。
此时这座县城早已不复往日辉煌，夯土的城墙坑坑洼洼，北面的一角还塌了一块，高大的城门上的黑漆也早已脱落，只剩下一块块铜钱大小的黑色瘢痕还留在上面。
不过，城防守卫倒还算的上森严，不仅城墙上能看到持枪团丁在巡视，城门处还有一个排的团丁执勤，在城门一侧设有机枪阵地，进出城的百姓都要接受检查。
远远看到秦川他们这数百骑兵奔驰过来，成楼上的哨兵顿时一阵喊叫，城门口的那一个排的团丁慌忙驱赶进出城的百姓们散开，忙着要关闭城门。这年头，可不是那里的兵都可以随随便便就能放进城的，总要先问明情况。
打头的骑兵连连长马金奎见状顿时急了，双脚猛磕马腹，战马一声长嘶，猛然向前一窜，四蹄蹬开，甩开大队对着城门猛冲出去。
几个团丁推动着沉重的大门刚刚关闭了一半，马金奎的战马已经带着着一阵尘土卷进了城门洞，就在两扇正要闭合的城门中间勒住马，战马人立而起，两只碗口粗的铁蹄狠狠地向前面一个团丁的脸上踏去，吓得那个团丁鬼叫一声，连滚带爬地逃开。
马金奎也不下马，骑在马背上拔出腰间的两把驳壳枪，张开机头指着那十几个团丁喝骂，“妈了个巴子的，老子奉命来你们这里驻防，你们他娘的竟然要阻止老子执行军令，都他娘的不想活啦。”
东北军西安事变之前，在西北这一块地盘上那可是第一等的实力存在，不要说民团，就是马家军正规部队，也不敢捋东北军的虎须，此时虽然在兰州成里的部队受到限制监视，可分驻西北各地的的部队还有十来万人马，好几个师，自然很是强横。
这个东北军军官发怒，这些民团团丁自然吓得大气不敢出，就在这片刻间，后面的七十几个骑兵也一阵风似地冲进城门，一个个凶神恶煞一般，每人手中一把张开机头的驳壳枪，跳下马背就去缴了那些团丁的枪，还有二十几人呼呼啦啦冲上城头，把吓得躲在城门楼里的是几个团丁的枪也都缴了赶下城楼，强行接管了北门的城防。
早在发现有东北军骑兵过来的时候，就有人跑去报告了，这时，永登民团团总也带着十几人骑着马飞奔到城门口。
民团团总是个一脸麻子的黑大汉，穿着一套青色缎面皮裘，没戴帽子，身上背着一把匣子枪，到了城门口跳下马背就连连拱手，“军爷、军爷，您千万不要跟我这些弟兄们一般见识，他们有眼无珠，开罪了军爷，还请军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过他们这一次吧。”
马金奎一翻白眼，“你是什么人？”
麻脸汉子忙陪着笑说，“卑职不才，俾姓韩，就是这永登民团团总。请问军爷是。。。。。。”
马金奎跳下马背，有用手里的驳壳枪将帽檐向上挑了挑，“老子是五十一军炮兵旅迫击炮团的的，现在正在配属甘肃绥靖公署独立旅追剿红军，已经和红军打了两天，接到绥靖公署的命令，要独立旅派一个团来永登负责守卫城防和接管红军俘虏，你们没接到命令吗？”
“上面只是说要派部队来，可没说是哪一部份来。军爷来接管战俘可有公文？”团总陪着笑说。
马金奎回身从一个战士手中接过一个皮夹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份电报递给那团总，“这个是不是可以算作公文。”
马金奎拿出来的正是缴获的那份电报，团总看完电报愈发恭敬起来，双手递回电报，“请问贵团的大部队什么时间到达，兄弟好安排交接。”
马金奎皱着眉说，“我们辎重部队随后就会感到，团座副官就在后面，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秦副官说。大部队估计最快也要明天中午才能赶到，你们一会就抓紧把我们的驻地安排好，还有不要忘了把犒劳我们大部队的酒肉准备好送到我们驻地，否则弟兄们在城里闹起来大家可就难看了。还有我们团长说了，你们民团也有八百多人，不能只让老子们替你们站城墙喝西北风，你们都躲清闲，
一会我们辎重部队到达后，每个城门我们和你们民团都各出一个排共同看守城门，另外再接管战俘，其它的事情暂时就不需要你们了。”
对于这帮大爷，麻脸团总很是无奈，不完全接防就不完全接防吧，自己还得赶紧回去向县长汇报，准备劳军物资，否则这帮大爷们要真在县城里闹腾起来，这可就不好办了。
据说这帮东北军得罪了委员长，马上就要滚回关中去了，委员长还不知道要怎么收拾他们呢，这个时候真要惹恼了他们，到时候告状都不一定找得到人。自己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还可以捞上一笔。
麻脸团总立刻陪着笑说，“兄弟马上就回去找县长请示，相信一定能让军爷们满意。还有，驻地已经准备好了，您看咱们是不是现在就去看看是否满意？”
一个小时后，接到马金奎派来的战士报告，骑兵连已经成功混入成里，并报告说城里没有电报局，也没有哪个部门有电台，秦川才带着突击连风尘仆仆敌赶到永登北门，骑兵连长马金奎已经等在城门口，秦川安排李峰在四个城门每处派出一个排，然后就直接就跟着马金奎去安排给他们的驻地。
秦川估计，张栩他们最快也要在半夜时才能到达永登，所以也没有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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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一点意外
永登县给秦川这些东北军安排的驻地还算不错，一座大宅院和一个学校，住下两千人还是没问题的。
战俘营就在学校的旁边，一个前脸是米面店，后院是仓库区大商铺。商铺的后院很大，两面院墙里面都是青砖砌筑的仓库，红军被俘人员就关在空着的库房里。在院墙外四角立了四个木杆搭成的角楼，里面有哨兵站岗。
给东北军用作驻地的那座宅院就在米面店铺的对面，是城外一个大地主在城里购置的别院，五进的大院落，除了没有假山、亭台、楼榭之外，其他的一应俱全，甚至在后院也有一个花园，说是花园，其实就是里面种植了一些花草树木。在这西北苦寒之地，就是想要建造一个江南那样的风格园林也完全不可能，首先气候就是一个最大的问题。
秦川进城时，街上早已经因为入住了军队，已经空无一人了，除了看到民团和红军伪装的东北军组成的联合执勤的巡逻队，再看不到任何人。秦川到达驻地外面时，战俘营和两处驻地门外都放好了岗哨。
秦川直接跟着马金奎进了院子来到道正房厅中坐下，蓝丰安排好突击连人接替骑兵连各处的人员后也急忙赶了过来，来不及喝口水秦川就开始询问城里面的情况。
先是再次确认城里没有和外面有电话线路联系，以及不管是民团还是县政府都没有电台这件事后，又询问接管情况以及城里他们掌握的其他的情况和接管的我军被俘人员情况。
好在李金奎看是一脸络腮胡子，长得高大威猛，可其实心思十分细腻，秦川询问的事情李金奎一条条向秦川汇报的十分详细。
“。。。。。。战俘营有咱们同……志一千一百多人，都是轻伤，状态都很好，拿起枪就能进行战斗。”李金奎是东北军的人，此时说出通知还有些绕口。
“等等。”秦川摆手止住还要说下去的马金奎，“不是说有一千三百多人吗？怎么就只有一千一百多？”
马金奎低着头声音低沉地说，“我询问过，那个姓韩的团总说，有二百多战俘伤口感染发烧，都被他们昨天押到城外。。。。。。埋了。”
“咣当”秦川脸色惨白失神地站起身，刚刚拿在手中的茶杯也脱手落在地上。好半晌才又缓缓坐下，无力地摆摆手，示意马金奎继续汇报情况。
“咱们的同志都关在仓库里，十几个连级干部单独关在一起，我和指导员李连贵已经悄悄向几个干部们表明了我们的身份，不过看起来他们不是很信任我们，所以暂时没敢放他们出来。估计，他们是对于我们骑兵连基本都是东北口音感到怀疑。”
马金奎原本在东北讲武堂学的就是骑兵科，东北军里会骑马的战士们有很，因此骑兵连基本就是以东北军士兵组成。
红军中虽然也有一些东北人，可数量不多，红军中更多的人是南方人，其中以湖南、湖北、江西、四川为多，再有就是河南山东。一个连里几十个战士差不多都是东北人，在红军里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受到被俘我军人员怀疑也是很正常的。
“我们借着巡逻的机会，按照你的要求，找到几个小乞丐，从他们嘴里不仅知道县政府和警察局、税务局以及民团的驻地的位置，还掌握了县长和警察局长、税务局长以及民团团总家的住址，城内几个和这些官员有密切关系的大商家以及几个由城外的大地主开设的商铺的位置也都掌握的一清二楚。”说到这里，马金奎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
“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情况。”马金奎接着说道。
“我们战士从团丁嘴里探听到，说是胡宗南的第一军很快要开回陕西，留在陇西的兵力不足，要紧急以一个营的部队外加五百新兵为基础，还要成立一个补充旅，已经开始在附近几个县招募新兵，这个补充旅的临时驻地就准备设在这永登县。胡宗南已经在永登设立了一个后勤处，这两天每天都要向永登运送大批军需物资。第一军补充旅这个后勤处就设在永登城内，目前有一个连在守护这个后勤处。
在前世网文中浸淫十几年的秦川知道，在原有的历史上，胡宗南应该就是在一九三七年二三月间，带着他的第一军回到陕西凤翔一带驻军，已给还留在陕南的东北军和十七路军这两支胆大包天扣留委员长的乱臣贼子的部队施加压力，以逼使这两只军队进行整编，并迫使十七路军主官去职出洋。
秦川还知道，因为东北军五十一军军长不是东北军嫡系，他原来是北洋吴佩孚的部下，曾任过长江下游副司令和北洋军第九军军长，北伐时，他才投到东北军，这时已经得到委员长的信任并控制了五十一军的部队，如此胡宗南的第一军自然可以脱身赶回陕西。
对于，胡宗南这个补充旅在永登设立后勤处这个情况，有些让秦川感到意外，这和他们掌握的情况有些不一样。本以为永登仅仅有数百民团，有了胡宗南第一军这个后勤处倒是有些麻烦。
不过还好，第一军在永登的兵力只有一个连。
“马连长，也就是说，明天胡宗南的第一军还会向永登运送军需？那他们每次有多少兵力押运军需物资？”秦川已经开始打第一军运输队的注意了。
“据团丁说，每次大约有一个营的部队，是汽车运输，押运兵力都是骑兵。”
秦川点点头，略一思辰，“我们去战俘营看看吧。”
秦川正要出门去战俘营，二牛从外面匆匆跑了进来，“营长，外面来了一个姓韩的民团团总带着几十个团丁和民夫，他们赶来一头牛还有几十只羊，另外还有十几大车米面和干菜还有酒，说是来劳军的。正在外面等着，是不是让他进来？”
秦川刚刚赶到驻地，这个团总就赶到了，这让秦川稍一犹豫又坐回到椅子上，“让他进来吧。”
秦川接过喜子递过来的一个湿毛巾擦了一把脸，端起重新倒好的茶慢悠悠地喝起来。
民团韩团总，弯着腰一路小跑着进来，见秦川虽然只是挂着上尉军衔，却大马金刀地坐在上座，而同样是上尉军衔的马金奎和另一个中尉陪坐在一旁，马上双手举着一份礼单递到马金奎手里，却陪着笑对秦川说，“秦副官，这是我们给贵军筹集的物资，牛一头，羊五十只，大米五千斤，白面一万斤，白酒二百坛，另有豆油，干菜两大车。”
见秦川依旧黑着脸不做声，韩团总又陪着笑说，“我们王县长还给贵部弟兄们准备了两万大洋的鞋袜钱，还有贵部长官的孝敬，明日王县长一并交给贵部长官。”
说着，韩团总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布包着的小包递给秦川，“秦副官，这是兄弟单独给您准备的一份，还请秦副官在贵部长官面前多多美言，多多美言。”
秦川心中冷笑，这是那个王县长没有看得起他这一个小小的副官，这是要等着团长来了才会出面。
用手颠了颠，红布包里的应该是两根金条。
对于这个韩团总一上来就就认出自己是主事人，这倒还好说，毕竟他是故意做出一番姿态。可是看着对方随随便便就掏出两根金条，这就有些奇怪了，看样子这团总是早就准备好了。
“还算你们识相，不过，我们团长说了，弟兄们的那些鞋袜钱就免了，我们在贵县不会久待，已经接到部队开拔的消息，第一军走后，我们五十一军也要随后就走，我们要到豫东去，估计也就是几天内的事情。所以，我们明天就要押送这些红匪去兰州。部队开拔的急，这一去又是几千里的路程，许多物资来不及准备，今晚你就用那两万大洋，给我们紧急采购一些西药，明天我们要带走。”
韩团总先是一喜，然后又苦起了脸，“秦副官，这西药很难搞到，咱们这小县城要采购到两万大洋的药品可实在是难办。”
秦川点点头，“不仅是消炎药，包括治头痛脑热的，腹泻的我们都要，总之一句话，只要是西药我们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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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贵部是否要磺胺？”韩团总小心翼翼地问。
“什么？你是说磺胺，你能搞到？”韩团总的话让秦川吃了一惊，忍不住追问。
“能搞到，不过数量不多，只有三百多支，而且这价钱。。。。。。100大洋一支。”韩团总咬着牙说。
这些药，是他半月前以通匪罪名抄了东门内药铺才搞来的，只是担心这些东北军是否能按数目给钱。
“你要能搞到，多少我们都要，明天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够的钱，我们都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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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不要俘虏
送走韩团总后，秦川也不急着去那关押着背负红军的院子了，而是命令，“蓝连长，马上在这条街上布置警戒，禁止一切闲杂人等进入。”
“还有，马上按两千人的数量，马上准备晚饭，不要准备肉食，熬上几大锅羊汤，主食就是大米粥和馒头，再搞点咸菜。晚饭做好后，先给被俘的同志们送过去，让他们先吃上顿热饭菜。”
“记住，每个人只给一碗粥，一个馒头外加一碗羊汤，咸菜管够。”秦川又特意叮嘱。
另外，又让蓝丰把突击连的卫生员派过去，抓紧时间给负伤的同志们重新包扎上药。
秦川如此做，这是想着被俘的同志们，身体都有些虚弱，害怕一下子给他们吃太多的肉食，他们胃肠会闹毛病。
然后又拿过马金奎提供的县城各主要目标的位置图，伏在桌子上就着马灯的亮光，开始想着如何行动。
张栩带着后续部队直到晚上十点才赶到永登，来到驻地。除了蓝丰的突击连和骑兵连住在地主大院里，其他部队和马匹都在学校里。
简单洗漱过后就有热腾腾的晚饭端上来，然后要求战士们吃过饭后抓紧休息，半夜有任务。对于今天才编入部队的红军战士，秦川也要求他们今天的晚饭不能吃得太饱，明天会有更好的饭菜等着呢。
秦川则是带着张栩等几个连长来到正房客厅里，这里现在就是他的营部兼临时作战室，秦川简单介绍完情况说，“同志们，永登这里的情况比我们预计的有了一点变化，也就是刚刚说过的这里还有一个第一军的后勤处，多出一个连的国军。不过，这里还有一千多咱们被俘的同志，这些同志基本都是轻伤，只要发给他们武器，都可以上战场，现在他们对我们还有一点怀疑，不过经过我们卫生员给他们包扎换药，再加上丰盛的晚饭，估计他们现在应该打消了疑虑，咱们一起过去，然后抓紧时间把他们组织起来，参加咱们今晚的战斗。”
秦川/张栩带着几个连长一起走进了看押战俘的后院，秦川和几个原红军的连长已经换上了红军军装。
那些仓库的门早已经打开，只是担心闹出大的动静，惊动了敌人才要求被俘的同志暂时不要出来。不过，每个有被俘同志的库房里，都放上了一个燃烧着木炭，闪烁着红彤彤火焰的火盆，让库房里温暖了许多。
秦川一行人，在马金奎和李连贵的引领下，直接来到关押被俘的几个连级干部那间仓库。
当里面的被俘同志看到秦川几个人穿着红军军装大步走进来时，那十几个红军被俘人员中的许多人再也忍不住，突然失声痛哭起来。虽说他们已经从战士们的行动上看出来他们是真的得救了，可当看到营救他们的同志身穿和自己一样的熟悉的红军军装时，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热泪。
秦川和众人也激动地上前逐一同他们握手，“同志们，你们受苦了！”
好一会大家才平静下来，秦川一挥手，“同志们，我们是化妆成东北军进城的，就是来解救你们的。大家都知道，这永登距离兰州很近，那里驻扎着大批反动军队，所以我们必须速战速决，明天天一亮就要开始转移。同志们，现在没时间逐一了解你们的情况，要把被俘的同志们组织起来只能靠你们，就由你们出面，马上把被俘的同志们组成六个连队，由你们商定各连连长、指导员，然后发给你们武器，咱们今晚零时准时开始行动，解放永登县城。”
秦川没讲什么大道理，也没有说更多的安慰话语，现在时间紧迫，他没有那么多时间。
这十几个连级干部，领命，忙赶到三十几个关押战俘的仓库内，分别领出原各自部队的人员，很快编组成六个连，秦川又从几个超大的连队抽出一百多战士交给三连和四连补充人员，然后给各个连分发武器。
现在他们手中的武器虽然不多，但缴获的步枪和手枪还是足够这些部队使用的，领到武器后，战士们许多人又忍不住流下了热泪，他们终于又可以走上战场杀敌了，这是激动高兴才流下的热泪。
然后，秦川忙把这些连级干部重新带回正厅，开始分派作战任务。加上刚刚编成的六个连，秦川现在手里一共有十五个连。
“老张，县城各个方向是否都已经布置了兵力封锁进出？”秦川首先问张栩。
“按照咱们商量好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咱们每个方向布置了一个班，都在距离县城十里外，所有经过的人员一律扣留。再远就不可能听到城里的枪声了。”
得到张栩的肯定回答，秦川心里更加有底。这样布置就是想要尽可能拖延兰州敌人得到消息的时间。
秦川面色一整，挺直了身体，在场的各个连长指导员同时立正站立，“同志们，现在开始布置今晚的战斗任务。”
“现在我命令，突击连和骑兵连由我指挥，负责解决永登的民团；一连，负责解决县政府，那里有一个连的团丁驻守；二连和三连负责解决敌第一军后勤处，由二连长统一指挥；四连负责警察局；五连负责解决永登税务局；七、八、九、十四个连分头控制四座城门和城墙，防止有敌人逃脱；六连和辎重连、迫击炮连、重机枪连作为预备队，负责看守驻地，把守各主要路口，抓捕住在家里的县长、警察局长、税务局长，还有查抄名单上的商铺仓库里的物资，同时，还要做好随时支援各处的战斗，由张副营长统一指挥。重机枪连的十九挺轻机枪，暂时拿出十挺加强到二三连，另拿出四挺分散加强到七、八、九、十四个连。”
“马金奎连长。”
“有。”马金奎立正回答。
“从你们连抽出熟悉各处位置的战士分派到各连，给他们指引各处目标位置。”
“是。”马金奎再次大声回答。
秦川咬了咬牙，“各连注意，永登民团昨天刚刚活埋了我们二百多战友，所以我命令，今晚的战斗中，只要是民团的团丁，一律不要俘虏，全部格杀勿论，老子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都听清楚没有，听清楚了，格杀勿论，血债血偿。”
在场的所有人都高声回答，虽然所有原红军战士干部都知道红军不准杀俘虏，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犹豫。
新编成的六连连长是江西人，咬牙切齿地对和他一起被俘的几个连长、指导员说，“秦营长是在为咱们报仇雪恨，这件事上面日后要是怪下来，咱们就一起向上面反映，这件事就是咱们鼓动秦营长做的。”
“对，就是我们鼓动秦营长。”其他人纷纷附和大声回答。
秦川没有再多说，而是看看手腕上的表，“现在是二十一点十分，零时以一发红色信号弹为信号，各处同时行动。”
秦川一挥手“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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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不是战斗的战斗
民团的驻地在永登城西边，那里原本是几十年前驻防旗军的校场，校场旁边的驻地只是一个大大的院落，里面有六十来间营房。
因为有大量正规军驻扎在永登，这里距离省城又近，只有一百多里，所以民团的守卫非常松懈，只是在门前有两个哨兵，院子里既没有碉楼，四角也没有警戒的哨位。此刻，大门前的两个哨兵正躲在门洞里缩着脖子避风。
挂在大门两侧的风灯，在寒风中不停滴晃动，昏暗的灯光随着寒风不住摇曳着。
秦川带着马金奎，背着手沿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大步走来，两人前面还有两个战士亮着手电走在两人身侧，为两人照亮道路。“咔咔”的马靴踏地的声音，在静寂的街道上听得十分清晰。
马靴声，早已将两个哨兵惊动，虽然离得远看不清来人是何方人物，可见来人亮着手电，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不轨企图，所以也没敢远远就大声呼呵。待到秦川等人走进，看清楚是两个东北军的军官，两人更不敢高声询问，原本已经端在手中的步枪，也急忙垂下枪口。
两个哨兵壮了壮胆子，看着已经走到近前的两个板着脸的东北军军官，换上笑脸张嘴想要询问来意时，突然感觉胸口隐隐刺痛，低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只见两把雪亮的刺刀紧紧地抵在胸口，那锋利的刺刀刀尖显然已经刺透身上的棉衣，扎入肉中，到了这个时候，两人再也不敢动一动，任凭手中步枪被秦川和马金奎轻轻夺下。
秦川伸手握住刺刀刀柄拇指一用力，刺刀便被从枪上卸下到了他的手中，然后握着刺刀的手闪电般一挥，刀锋在哨兵眼前一闪，那哨兵只感觉咽喉间一凉，瞬时感觉喘不上气来，想要喊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两只手紧紧捂住咽喉，身体一软靠着大门软软倒下。
另一边的哨兵，也被马金奎一手捂住嘴，被战士一用力，刺刀猛扎进哨兵胸口，哨兵挣扎几下就浑身瘫软下来，被一名战士拽着胸前衣服轻轻放到地上。
两个哨兵一被解决，街道上暗影里立刻涌出数百手持冲锋枪和驳壳枪的红军战士，轻手轻脚地冲进民团军营。
军营里，正中间是一个非常宽敞的广场，两侧各有两排土坯制成的平房，没有玻璃，窗户上都糊着窗纸，这些营房里面都已经熄了灯火。正对大门的广场另一头，有一座建在石台上的三间红砖瓦房，窗户上面倒是镶嵌着玻璃，里面也亮着灯火，看着玻璃窗上闪动的人影，里面还有不少人，像是在赌博的样子。
按照掌握的情况，民团驻地后院也非常广大，民团的马厩就设在后院。
冲进军营的战士们依旧小心翼翼地五六人一组，每组都有一个背插马刀，手提驳壳枪的骑兵连战士跟随，静悄悄地堵住一座座营房的门和窗。
手握一把勃朗宁手枪的秦川和马金奎则带着一个班的突击连战士快步掩向广场对面高台上的那三间瓦房。
秦川虽然身上背着两把崭新的毛瑟原装驳壳枪，可他还是把别在后腰上的勃朗宁M1926手枪拿出来提在手中。
这是因为，驳壳枪发射时枪口会上跳，尤其在连发时更严重，不熟悉的人使用时准头很差，虽然秦川见到很多红军战士和原东北军的军官们都是用的很顺手，特别是蓝丰和马金奎两人，都可以单手平端着驳壳枪的枪身甩手就打，而且还枪枪不落空。
可秦川穿越前从没有使用过驳壳枪这种手枪，战场上他还是更愿意使用这种自己熟悉的枪械，驳壳枪那还要等有时间抓紧练一练再说。
秦川手中的这把勃朗宁军用手枪，在国内被称作枪牌撸子，使用九毫米手枪弹，装弹十六发，弹仓里双排弹药，威力极大，唯一的缺憾就是射程有点近，只有五十米有效距离。
接近那三间瓦房时，马金奎紧抢几步越过秦川，那一个班的战士们也明白马金奎的意思，都从秦川身边抢过去，等秦川登上高台的石阶时，马金奎已经带着战士们堵住了三间瓦房的门和几扇窗口。秦川的身边只剩下喜子和二牛两个通信员。
站在高台上，借着广场两侧营房间悬挂着的风灯的光亮，秦川可以朦朦胧胧地看清每间营房外都有人影闪动，知道战士们已经控制住了整个民团营区。
借着月光，秦川看看表，还差五分钟才零点整。
虽然不清楚其它几处的情况，可今晚在永登城内的几处突击地点中只有民团驻地和第一军后勤处最为重要，突击后勤处的那面也最容易被发现，想了想，秦川决定不再迟疑，对早就手握信号枪做好准备的喜子点了一下头。
“砰”一声沉闷的信号枪发射声响起，秦川眼角余光能看到一点红光高高飞起，随着信号弹飞起，马金奎带着四个手持冲锋枪的战士一脚踢开门冲进屋内，几扇窗户也瞬间被砸开，从窗外伸进来黑洞洞的冲锋枪口。正在赌博的十几个团丁以及在其它两个屋子里喝酒猜拳的团丁们惊吓的一时说不出话来，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那些枪口就喷射出道道火舌，炙热而又密集的弹雨猛烈扫那些民团团丁。
在这里响起枪声的同时，营房那面，每一个营房里都被战士们先从窗户扔进两三颗手榴弹，手榴弹爆炸后，再从炸开的房门冲进去对着通铺上就是一阵扫射，然后再由提着短枪的骑兵连战士挨个补枪，另有战士端着冲锋枪在一旁警戒掩护。
“轰轰轰”，“哒哒哒哒”一时间手榴弹爆炸声，冲锋枪扫射声，敌人的惨叫哀嚎声不绝于耳，整个民团驻地就好像是一个充满硝烟的屠宰场。
毫无准备的民团在急如暴风骤雨般的猛烈火力骤然打击下，战斗只持续了几分钟的时间就结束了。整场战斗从开始到结束，秦川根本就没捞到开枪的机会。
这一场消灭民团的战斗，对于秦川穿越以来几乎可以算不上是战斗。
对于在民团驻地消灭了多少敌人，缴获如何？是否那个韩团总也丧命于此？秦川已经来不及顾及。因为，敌第一军后勤处那个方向正在传来越来越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
秦川根本来不及等待打扫战场，命令马金奎带着骑兵连打扫战场，他则带着蓝丰的突击连快速冲向枪声依然还在激烈地响着的胡宗南第一军驻永登后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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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初战第一军
第一军驻永登后勤处门前的大街上，硝烟弥漫，子弹横飞，“哒哒哒哒”，“轰”，机枪声、手榴弹爆炸声响成一片，大门前已经躺倒了十几具尸体，有第一军的人，也有红军战士，双方十多挺轻重机枪隔着一条街道正在猛烈对射，子弹打在墙壁上冒出一窜窜火星。
秦川赶到时，张栩也带着几挺重机枪赶了过来，两人在对面的巷子里找到了一脸硝烟的二连长。
“二连长，怎么回事？”看到倒在敌人后勤处大门口的几个红军战士的尸体，秦川不由怒火中烧，见到二连长怒声喝问。
“营长，敌人很狡猾。”二连长恨声说道。
“敌人不仅在大门口设立了机枪阵地，在门里还有两个交叉机枪火力阵地，有两挺重机枪，原本我们已经消灭了门口的敌人冲进了大门，却突然遭到敌人交叉火力扫射，伤亡了十几个同志，又被敌人给反击出来。”二连长双眼通红，恨恨地一拳捶在街边的一道墙壁上。
“营长。”张栩对秦川说，“妈了个巴子的，我去调几门迫击炮过来，轰他娘的。”
“不行。”秦川摆手制止，“那里面有不少军火，不能就这么炸掉。”
秦川没有再说话，想要从巷口探出头去观察一下情况，巷子口却被从对面第一军后勤处院子里的房屋顶上打来的密集弹雨严严实实地封锁住，子弹“嗖嗖”地在巷口飞过，打得墙角的砖石石屑乱飞，不要说露头观察，这样密集的弹雨下恐怕就是只飞鸟都飞不出去。秦川转头四处看了看，伸手搬住墙头，一纵身跃上墙，在墙上跑了几步后窜上一座临街的房屋屋顶闪身躲在砖砌的烟筒后后面，侧身观察对面敌人后勤处的情况。
第一军后勤处是街对面一栋占地不是很大但非常坚固的院子，据说这里原来在清末时是永登县的藩库，院墙和里面的建筑都是青石砌筑，里面的房屋也比寻常的房屋要高大一些。从秦川所在的房顶看过去，根本看不到院子里的情况。不过夜里从院子里射出的两道交叉的火舌却非常显眼，还有几处屋顶上，那里也有几挺轻机枪正在对着这面扫射不停，封锁巷口的敌人火力就是屋顶上的机枪所为。秦川还想继续观察，找到院子的弱点，不想一窜子弹打过来，打得秦川躲避的烟筒石屑乱飞。秦川知道，自己已经被对面的敌人发现，再待下去会很危险，一俯身，直接从三米多高的房顶跳下。
没理会张栩和蓝丰以及二连长惊诧的眼神说道，“这个第一军果然不简单，一个加强连，还是仓促应战，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打的如此有声有色，很难得啊。敌人的的火力很猛，从正面很难突进去，我们要另想办法。”
“蓝丰。”
“到”，蓝丰挽着袖子的蓝丰在秦川身后高声回答。
“你带两个排用集束手榴弹在院子左面想办法炸开院墙冲进去，我带一个排从院子后面冲进去。”
“老张，找几间结实一些的房屋，把你带来的重机枪弄到房顶上去。不要管大门口，只负责压制敌人设在屋顶上的几个机枪阵地就行。”
“营长，我去院子后面，你留在前面指挥。”二连长请命道。
“服从命令。”有些恼火的秦川大声喊道，“你组织火力继续攻击敌人正面，吸引敌人注意，不要让敌人喘过气来。”
见秦川发火，几个人都没有在说什么，秦川带上一个排的突击连战士穿过几条街巷绕到敌人所在院子的后面。
后面的院墙虽然也是一样高大坚固，可这正对着他们这一面却没有敌人的火力点，在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中，能隐约听到院子里敌人的喊叫声。
不用秦川吩咐，突击连一排长已经指挥战士捆扎了了两大捆手榴弹，秦川认为这些手榴弹的威力还是有些小，很可惜手边没有炸药包，秦川又让一排长把战士们所有的手榴弹都困扎在一处，然后指挥战士把六十多颗手榴弹困扎起来的这一大捆集束手榴弹抬到后院院墙的正中间准备爆破。
院墙和房屋的墙壁一样，都是转角处的强度要大一些，中间部分则要小一些，这里有力学原因。
秦川从身旁一个战士手中拿过一把冲锋枪我，又要来几个弹夹揣在口袋里，把他的勃朗宁也插到腰间武装带上，然后指挥战士们捂住耳朵张开嘴，以免巨大的爆炸声震破耳膜。
“轰隆”一声，前面的院墙那里首先出来巨大的爆炸声，引起敌人一阵慌乱，秦川知道这是蓝丰在炸院墙，敌人意识到红军要炸毁院墙，立刻后院里面传来敌人惊恐地喊叫声，然后就有人奔跑着冲向前院。
秦川又等了半分钟，估计后院被调走的那一部分敌人应该已经到达前院，这才示意战士引爆集束手榴弹。
“轰”随着一大团强烈的闪光，一声震耳欲聋的猛烈爆炸声炸响在耳边，秦川躲避的房屋都一阵乱晃，几个战士甚至被剧烈的爆炸震倒，院墙哪里立刻被硝烟和烟尘笼罩，弹片和碎石猛烈地扫向四周。
秦川从躲避的房角探出头去，隐约看见后院整面坚固的院墙竟然没有被强烈的爆炸震塌，只是在爆炸处被炸开一道两三米宽的缺口。
人在经受猛烈的爆炸后，都会有一段短暂的眩晕，这个时候人的反应会有些迟钝，秦川不敢犹豫，几个健步冲到缺口处，纵身一跃，人已经落在后院里，借着身体的冲势就地一滚，已经滚到缺口几米外，腰间用力一挺，身体已经变成标准的跪姿射击姿态，这一瞬间，他已经看清敌人在后院的防御情况。
敌人在后院的空地上用沙袋围出一个半圆形的机枪阵地，沙袋上架着五六挺轻机枪，有几个脸上还留着血的敌人正在吃力地搬动栽倒在机枪旁的士兵，显然是刚才的爆炸波及了这些敌人。
“同志们，冲啊！”一排长的喊声从墙外传来，紧接着一排长的身影就冲进了缺口，后面跟着大群的一排战士，敌人机枪阵地上的那几个敌人，此时不仅看到从缺口冲进来的红军战士们，也看到了硝烟和烟尘散开后显露出来的秦川，几个敌人扔下手里正在搬动的伤员，就扑向沙袋上的机枪。
“哒哒哒哒哒”秦川手中的冲锋枪抢先吼叫起来，如果让敌人的机枪先开火，不仅是自己，还有正在缺口冲进来的红军战士们都会被射杀，在这紧要关头，秦川不敢大意，手中冲锋枪整整一梭子子弹都打了出去，然后扔掉冲锋枪右手在腰间一划，勃朗宁已经出现在他的手中，秦川双手持枪“啪啪啪”连开三枪，这三枪都打在已经握住机枪扣动扳机的一个敌人头上，威力巨大的九毫米手枪弹瞬间掀飞了敌人的天灵盖，白花花的脑浆都飞出去好远，只不过在秦川开枪的同时，敌人手中的机枪也打响了，足有半梭子子弹准确打在缺口冲进来的红军战士人群中。
“哒哒哒哒哒”一排长和他身边的几个战士手中冲锋枪也响了起来，在近距离的密集扫射下，沙袋工事中再也没有一个活着的敌人，每个人都是身中数弹。
“一排长，你带两个班从左面进攻，其余跟我来。”跳进工事中的秦川一边从打开的一箱手榴弹中拿起几个手榴弹插到皮带上，一边喊到。都带上几枚手榴弹。”
后院巨大的爆炸声，还有密集的冲锋枪射击声，敌人显然知道后院已经失守，秦川带着一个班的战士刚刚转过一间库房的墙角，迎面就撞上十几个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的敌人，双方自然都是举枪就打，秦川没有犹豫，就地一个翻滚，在扑倒滚动中手中的冲锋枪已经抢先开火，后面的战士们虽然也被敌人打伤几人，可他们一水都是冲锋枪，火力的密集程度显然不是这十几个敌人就能挡住的。没等一梭子子弹打完，十几个敌人就全部倒在血泊中。
在院落中，冲锋枪这种近战武器威力极强，不仅将地面上赶过来阻挡他们的敌人杀得节节败退，屋顶上的敌人由于被前面红军增援上来的几挺重机枪压制，只能躲在屋顶后面，秦川他们从后院杀过来，他们就完全暴露在冲锋枪密集的弹雨中，这些敌人要么跳下房顶，要么就死在冲锋枪扫射下。
没有了房顶敌人机枪火力封锁，外面的二连三连两个连的红军战士冲到大门外，纷纷从院墙外扔进手榴弹，爆破院墙没有成功的蓝丰，见敌人火力减弱，也指挥战士们搭人梯从墙外翻进来，敌人在四面受敌的情况下很快放下武器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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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不愧是我李云龙的兵
“同志们，昨晚这一场大战我们不仅消灭了大量敌人，还有非常大的缴获，可以说战果巨大！”
在秦川的临时指挥部里，所有连长都围坐在临时拼凑起来的一张条桌旁，正听着秦川身边的副营长张栩通报战斗结果。
在座的这些人中，除了二连长外，其他的连长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神情。
只不过还没等张栩开始通报战果，正想着，喜子喜滋滋地跑进来报告，“营长，老班长回来了。”
一听老班长回来了，这让秦川兴奋不已，跳起来就想迎出去，只不过却还是慢了一步，却见老班长已经大步走进来。
一脸疲惫的老班长难掩脸上的兴奋，人还在门口就兴奋地说，“川子，我看你小子这是成了精啦，就这么一夜功夫，不仅解救了咱们一千多同志，还消灭了一千多敌人。”
走进屋中，看到做了满满一屋子的人，许多人他还不认得，不由愣了愣，秦川急忙给大家介绍。
老班长得知这些陌生面孔都是解救出来的同志们，心中更加高兴，和大家免不了一阵寒暄。
秦川早已忍不住，急忙拉着老班长坐到椅子上，又忙把他还没来得及喝的那杯茶递给老班长，“老班长见到团长啦，咱们独立营的事。。。。。。”
秦川最关心的还是他擅自成立独立营，他自封为营长的事情那可是犯了大忌的。
不过老班长却没有提独立营的事，而是顾不得还有许多人在场，自顾自地兴奋地说起见到团长的情景。
“自然是见到团长了，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快就赶过来。川子，你猜我说咱们消灭了绥靖公署独立旅的事，团长是啥样的表情？”
一说到这里，老班长就乐得合不拢嘴，不等秦川回答，老班长就呵呵笑着说，“咱们团长，听我说怎么连消灭了敌人独立旅五千多人，当时就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那眼珠子瞪得鸡蛋那么大，这么多年我都没见过一次。”
“哈哈哈”老班长说到这里不由放声大笑起来。
“咱们团长愣了好半天，直到端在手里的一碗酒掉到了地上他才缓过神来，非要我详细给他汇报那场仗是怎么打的，我又给他详细讲了一遍。”
说到这里，老班长打住话头，喜滋滋地说，“川子，你再猜听完后团长怎么说？”
对于以三百人能取得消灭独立旅五千来人的战果，秦川也是在心里很得意的，笑着说，“这还用猜，团长表扬我呗。”
他认为，李云龙听到这么巨大的战果，非乐得仰天长笑不可，可没想到，老班长下一句话差点噎得他背过气去。
“屁。”老班长一句粗话打断了秦川的臆想。
“表扬你？你小子净想美事了。”
老班长板起脸说，“团长听我说完，当时就拍着桌子大骂你。”
老班长的话让秦川不由目瞪口呆，“啥”，怎么打了这么大的胜仗，还要挨骂？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简直都有些让秦川开始怀疑人生了。
老班长这话一说，不仅是秦川，就是在座的所有人都是一脑袋黑线，谁都想不明白，怎么打了胜仗而且还是一个超级大的胜仗，竟然还会挨骂？
“团长骂我，他骂我什么？”
看着目瞪口呆的秦川，老班长忍不住大笑起来，“团长拍着桌子大骂你，说他娘的，这真是一个败家子啊！，这一个旅的武器弹药那得多少啊！就这么让这小子说炸就炸了，说烧就给烧了，还害得老子白白糟蹋了一碗好酒。”
话还没说完，老班长忍不住又是哈哈哈大笑起来。
让老班长这么先抑后扬第一说，引得秦川和其它人也都跟着大笑起来。
老班长学着李云龙的腔调又说，“团长还说了，这个小川子不错，很不错，不愧是我李云龙的兵，没白给我当了几年警卫员，把咱老李打仗的本事都学去了。这小子这一手火烧连营用的漂亮，堪比三国时候的诸葛亮了。郑营长纠正说，那是三国东吴大将陆逊一场大火火烧刘备七百里连营，不是诸葛亮。团长也不生气，还说不管是诸葛亮还是陆逊，反正这个小川子打得好，这把火烧的也好，真他娘的太好了！”
老班长吧李云龙的腔调做派学得惟妙惟肖，再次引得秦川和众人大笑起来。
“咱们营长也夸你，说你是战神呢。”
秦川知道老班长说的营长是指何大刚，正想着询问他自封的营长的事情，老班长又说，“郑营长说你这一战，堪比五胡乱华时期，东晋大将军谢安以八万兵打破苻坚前秦八十万大军，有古名将风采。”
“好了，老班长，还是说说对于咱们擅自成立独立营的事吧，团长到底是什么态度？”
秦川打断意犹未尽还要继续说下去的老班长，他还是担心这件事情。
老班长说，“团长说了，小川子这个独立营成立的好，如果他再打上一个这么漂亮的打胜仗，不要说营长，到时候我就把我这个团长让给他来做。”
“哈哈哈哈哈”，老班长的话再次引得众人一阵欢快的笑声。
秦川摆摆手，也笑着说道，“得，得，一个营长老子还当的战战兢兢呢，更别说要我当他的那个团长了，再说我真要当了他那个团长，我上哪整天给他找酒喝去！”
“哈哈哈哈”秦川的话有引来一片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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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要把动静闹的大一点
得到了李云龙的肯定，秦川心中终于不再纠结关于他擅自设立独立营的事情，开始询问李云龙对于他们后续行动还有什么指示。
老班长也严肃起来，郑重地说，“团长说，他派出的侦察人员捕获了敌人的通信兵，从这个通信兵嘴里得知了一些情况。咱们西路军主力现在正在永昌、山丹、高台、倪家营等地，同马家军优势兵力激战，目前态势对于西路军主力极为不利。不仅外无救兵，内无粮弹，而且部队减员非常严重。团长说基本可以判定，西路军主力很难再继续坚持下去了。所以，我们还需要有更大的动作，才能牵制马家军主力回过头来清剿我们。所以，他准备攻打景泰县城。李云龙还要求独立营，在保证自身安全撤离永登的前提下，要尽可能的把动静闹的大一点。”
秦川清楚，这是李云龙为了支援西路军主力部队突围，在引火烧身，就是想要把敌人的注意力引向他们171团。
老班长继续说道，“现在，马家军把在高台、山丹、永昌等地抓住的我军被俘人员都押送到了景泰。本准备从那里再押运兰州的。团长说，如果咱们打下了永登，估计这件事就瞒不了太久，这里距离兰州太近，很危险，一旦被敌人发觉，咱们这个营救几乎不可能全身而退。团长命令我们，今天天一亮，马上带着解救的被俘我军人员撤离永登，然后迅速北上到石峡和团部会和，再集中兵力迅速打下景泰，做出要东渡黄河的架势。如果敌人回援我们就达到调动敌人支援主力部队的目的，如果敌人不理，我们就顺势杀过黄河回到河东，在河东我们在大闹他一场。”
自从他们完成掩护主力的任务后，在原本的时空中，李云龙是在优势兵力的敌人一路穷追猛打之下，不得已退入戈壁滩的，然后从戈壁滩绕道回到陕西，那时他身边只剩下二十多人，可以说打得极其艰苦，具体时间应该就是这个时候了。
穿越以来，秦川的时间概念搞得有点混乱，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搞明白真实的时间。最初小四川告诉他是一月份，可后来他才知道，小四川说的是农历，农历比公历的时间要差了差不多一个月，现在的时间已经是二月底，明天就是三月一日了。
可现在，由于有他的穿越，171团不仅完成了阻击任务，不仅没有被敌人紧追不放，相反敌人还连番损失大量兵力和物资，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起到牵制敌人一部分兵力的作用。现在171团自身也兵强马壮，不仅人数没有减少，相反还大幅度增加了。这个时候要是再能再打下景泰，然后从景泰渡过黄河，那简直就太完美了。更何况，景泰还有被俘的同志。
秦川记得，在原有的历史上，红军准备救援西路军的部队就在黄河以东靠近陕西的地方截下来三千多被中央军押送准备送到西安的被俘同志。
对于李云龙的命令，秦川非常赞同，又把昨晚的战果和他打算要把敌人运往永登的物资再次缴获的打算向老班长作了汇报。
老班长听完，又是惊喜又是担忧，惊喜的是秦川在永登打的这个打胜仗竟然缴获了如此多的武器物资，而且还想再接再厉把敌人后续的运输队再拿下来，这么大的战果不仅会使171团更加壮大，也会更大程度调动敌人，这和李云龙的命令完全相符；担忧的则是，永登毕竟距离兰州太近了，敌人骑兵一天多就能赶到这里，兰州可是驻扎着大量的东北军和胡宗南的第一军部队，一旦被敌人察觉，想要安全撤离可就难了。
不过想到这几天不管是秦川参与的，还是秦川亲自组织的战斗都是连战连捷，如果能顺利收拾了敌人运输队再去石峡和李云龙汇合，那倒是更好的一件事。
老班长虽然经过仔细考虑同意了秦川的计划，可还是不放心地又叮嘱秦川好一阵子，才被秦川劝走休息去了，老班长已经两天两夜没合过眼了。不过，说来也怪，一见到秦川这个他看着成长起来的大孩子，老班长就感觉心中很安稳，这是困意也真的上来了，也没顾上吃饭直接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起来。
送走老班长，秦川示意继续开会，仍由副营长张栩通报昨晚的战果。
“昨晚我们消灭民团八百二十四人，击毙中央军胡宗南第一军六十六人，共八百九十人。俘虏自敌补充旅后勤处处长以下官兵九十八人，另俘虏伪县长/警察局长/税务局长等大小官员及警察二百四十五人，缴获民团和第一军后勤处仓库内的武器弹药及物资有：步枪四千五百六十二支，毛瑟手枪三百五十六把，勃朗宁手枪二十八支，捷克式轻机枪六十二挺，马克沁重机枪二十四挺，六十毫米迫击炮十二门，八十毫米迫击炮六门，炮弹四千六百发，手榴弹二百六十二箱，各种子弹数量太大未及统计。
缴获的物资中有药品五箱，其中就有民团那个姓韩的团总准备卖给咱们的那些磺胺，还有望远镜三十二架，中央军军装四千一百余套，胶鞋五千余双，还有同等数量的棉衣和一百多件黄呢子大衣。在税务局缴获大洋六万八千多块，烟土五大箱约四千多两，在伪县长、税务局长、警察局长和民团团总家中，以及城里几家为富不仁和永登伪官员勾结欺压百姓的几个商家家中，共起获浮财有大洋三百六十二万多，金条六百四十二根，金银首饰千余件。包括在伪县政府、民团、第一军后勤处三处，缴获白面三十多万斤，大米两万多斤，小米黑豆等其它杂粮无算。
另有，鞣制好的牛羊皮一千二百张，还有马匹一千三百八十二匹，牛羊、食盐、药品、布匹数量还在清点。此外，还有一些杂品如手电筒、军用饭盒、水壶、电池、电喇叭等等。根据我们审问敌军需处的俘虏掌握的情况，今天还会有一批军火送来，押运部队果然是一个营的骑兵部队，隶属于东北军檀自新骑兵第十师。”
一提到檀自新，张栩咬牙切齿地说，“五十一军之所以这么快就被控制住，跟东北军里很多吃里爬外的软骨头军官有很大关系，许多人见少帅迟迟没回到西安，就见风使舵，暗中投靠了中央军，这个檀自新是第一个投过去的。”
关于东北军这个投靠中央军的师长，并没有引起众人的多大关注，他们更关注的还是这次缴获的武器弹药和物资，张栩每报出一项缴获，在场的人都是一阵吸气声，当说到缴获大洋和金条的数量时，众人更是直抽冷气.
蓝丰恨声说，“想不到永登县城破败不堪，可这帮当官的每个人都捞了这么多？他们收刮老百姓的民脂民膏都被他们踹到自己兜里去了。”
众人纷纷附和，还要再说下去时，秦川轻咳一声，“老张，咱们的伤亡情况怎么样？”
张栩笑着说，“营长，咱们的伤亡非常小，同咱们消灭敌人的数字相比，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咱们只牺牲八人，重伤五人，轻伤三十二人，这些伤亡都出在二三连和突击连。”
张栩话音未落，二连长就站起身，涨红着脸说，“营长，这一仗都是我没指挥好，你处分我把！”
这一张需要检讨的地方太多，比如二三连攻打敌第一军后勤处。
首先对敌情估计不足，指挥员没有对突变的敌情采取有效的应急部署，以致被敌人从院子里反击出来；其二，没有利用兵力优势采用多点进攻的方法，让敌人分散兵力。就是突击连也是一样，在炸开缺口后，突击不果断，突击时也没有任何相互掩护，而是一窝蜂似地冲进缺口，如果不是他反应及时，还有敌人还没有完全从巨大的爆炸中缓过神来，后果将非常难以想象。好在这个时候，中央军的部队中，除了正在整训武装的几个徳械师之外，个人战斗素质普遍不是很高，这个第一军的部队还算是非常不错的，也不过如此，如果日后走上抗日战场，遇到小鬼子可不行，除了武器方面的差距，在单兵素质上也需要迅速提高才是。
不过，秦川也认为这一仗打成这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手下几个连长，除了东北军投诚过啊里的军官，其他原红军战士，在这之前，都只担任过班长排长，甚至就是战士，突然之间让他们指挥一个连、一个排，难免经验不足，他们都还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熟悉和锻炼。
秦川在心中暗想，等回到陕北，他一定要加强部队的技战术训练，至少他的部队在这方面要有一个极大的提高。
秦川摆摆手，“二连长，你不必自责，这一战没打好，责任不全在你，主要还是我对敌情估计不足，还有我报仇心切，去组织消灭民团，没有去你们那里指挥。只是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过，所有人都要从这一战中吸取教训，有时间我们还要就这一战暴露出的问题召开一次专门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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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隐晦的离间计
安抚完情绪不好的二连长，秦川苦笑着又转向张栩。
“老张，咱们这次缴获的武器弹药还有物资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这些东西我们要尽可能地都带走，时间很紧，马上就要整理缴获，该捆扎的捆扎，该打包的打包，做好随时撤离永登的准备，这些事情就只能麻烦你了。”
张栩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说道，“营长，咱们这仗打得痛快，整理缴获这件事本来就是我这个副营长应该做的，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还有什么交代，你就一起说了吧。”
秦川点点头，“记住，这些物资中，武器弹药要全部带走，药品和其它所有军需物资也要都带走，那些棉衣要先发下一部分，让没有棉衣的同志们赶紧都穿上棉衣。”
“还有，望远镜每一个连级干部都发给一副。缴获的浮财和那几箱烟土自然也都是要带走的，粮食我们只带走二十万斤就可以了，以大米和小米、黑豆为主，白面只带走少量就可以，剩下的运力，要先以布匹、皮革、食盐这些带走。另外，那些牛羊，就都宰杀了吧，除了够我们今天吃的，剩下的也都带走。总之就一句话，能带走的全部带走，实在带不走的就分给城里的老百姓。”
那么多粮食是肯定不可能全带走的，其他物资还好说，对于剩下的那些粮食都要分掉，张栩很有些舍不得。这么多粮食就是东北军也不会舍得扔掉不要，不过他也实在没办法都运走。
张栩想了想，“营长，那些中央军的军装是不是都烧了，这样也会腾出出许多马匹来运送粮食。”
“不行。”
秦川想都没想就一口拒绝，笑话，再有半年左右的时间红军就会改编成八路军走上抗日战场，这些军装那时就会派上用场。而且，日后在敌后会面临多方封锁，想要获取军装会很困难，这样的军需物资怎么能烧了？
不过，这些话是不能现在说的，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尤其是那些老红军，和反动派打生打死这么些年，现在怎么会接受改编这个事实。可不说出来，要带走这些军装，就得有个合理的说法。
“我们要回到陕西，这一路上还会遇到很多情况，我们还会需要化装成中央军的部队，所以这些军装都要带走。”
秦川想了想，又说，“马上组织人，把那些民团和中央军的尸体都埋了，就暂时埋在民团的那个广场吧。咱们牺牲的同志，葬在城外山里，这些都要快。”
“另外，兰州方向的侦查人员要放远一些，我要准确掌握敌人运输部队的情况。”
“另外，兰州方向的侦查人员要放远一些，每一小时一报，我要随时掌握敌人运输部队的情况。”
见大家都不再说话，秦川一挥手，“时间紧迫，没问题就马上去执行吧。”
众人走后，秦川也得空让喜子打来一盆洗脸水，洗完脸，又泡上一杯茶，然后坐到椅子上点燃一支香烟，一边吸着香烟一边思考接下来如何和对付敌人这支运输部队。本来，解救完我军被俘的同志就应该马上撤走，可秦川实在不愿意放下到嘴的这一大块肥肉，油水多，押运的敌人兵力又不多，只要操作的好，不费一枪一弹都有可能拿下这一个营的骑兵。还有，既然李云龙要他把动静闹的大一点，那就索性再闹一闹。
一支烟没有吸完，秦川突然眼前一亮，猛地一拍脑门，“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这件事只要做好了，那一个营的东北军骑兵很可能就属于他的独立营了。”
大喜的秦川站起身就要向外走，可一看天色，天边才刚刚透亮，看了一下手表，还不到早上五点。只得悻悻作罢。
坐在椅子上又独自思考了一会，想着消灭敌人运输队的方案以及如何把动静闹的大一点的事情，直到天色已经放亮，这才让二牛留守在临时营部，他自己带着喜子先去查看伤员情况，然后又跑到辎重连交代早饭的事情。
哪知道张栩已经安排好了，早饭是白面馒头加小米粥，红焖羊肉，还煮了许多茶叶蛋和大量的酱牛肉准备给战士们带上做干粮。
秦川倒是没想到，这张栩虽然外表倒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又是学门出身，可这心思还这么细腻，和老班长倒是有得一比，不由在心里暗暗夸赞。
辎重连的情况让秦川很满意，便又跑去各处查看缴获物资的包裹困扎工作，看到张栩正在安排几个连长们把缴获的轻重机枪/迫击炮包裹困扎准备带走，急忙喊住张栩。
“老张，这些重武器可不能带走。”
秦川的话，让张栩和几个连长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张栩迟疑着问，“营长，不是说武器弹药要全部带走吗，难道这么好的武器咱们也不要了？”
见这些人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秦川忙笑着说，“怎么会，这么好的武器怎么会不要了，不要说咱们红军缺少武器，特别是机枪、迫击炮这样的好武器，就是财大气粗的中央军也不会随意丢弃这样的武器。我的意思是说，机枪、迫击炮就不要打包带走了，而是要全部发到各个连，接下来咱们免不了还要打很多恶仗/大仗，这些好东西可不能让他们睡大觉，咱们要让他们发挥作用。”
“我看这样。”
秦川接着说道，“十个连每个连六挺轻机枪，剩下的交给辎重连；马克沁重机枪全部交给重机枪连，重机枪数量增加了，就再给重机枪连增加了两个排的编制；六十毫米迫击炮十个步兵连每连两门，其余的也是交给迫击炮连。还有，缴获的那些军用饭盒也不再全部装运，而是拿出两千多个每人发一个。另外，由于缴获的马匹和物资太多，辎重连的人手有些不足，从各连再抽调出一百来人，加强给辎重连。”
“还有，中央军的军装暂时先不要打包，这些东西放到最后再决定。”
秦川交代完军火物资的事情，又把张栩拉到一边，悄声说，“老张，还有一件事，这需要你安排下去。”
“营长，有什么事你交代就是了，怎么搞得神神秘秘的。”张栩有些不解地问。
秦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件事非得原东北军的人去做才成。”
见张栩越发不解，这才迟疑一下说，“老张，我是这么想的，咱们俘虏的那些第一军后勤处的人，即不能带走，也不能把他们都杀了，你安排原东北军机灵一些的干部去策反他们，宣传一下你们反出东北军要去找参加红军打日本鬼子的事。”
张栩摇摇头，“营长，想要这些中央军参加红军现在难度可不小，这件事不好办。”
不要说张栩感觉难度很大，就是秦川也是一样，这个时候应该正是红军处于最低谷时期，想要说服中央军的官兵加入红军，这个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特别是第一军，胡宗南对下面要求还是很严格的，克扣军饷在第一军里并不严重。
秦川笑着拍拍张栩的肩头，“老张，咱们并不是真的要策反他们，当然了，你也可以宣传一下咱们红军是穷人的队伍，是为天下老百姓打仗。还有，红军很快就要北上打小鬼子去了，有愿意加入我们红军的，那就更好了，剩下的人等咱们解决了第一军运输队的事情就都放了。”
“并不是真的要策反他们？”
张栩稍一思索就明白了秦川的意思，“营长，你是说，让他们回去报告，就会让兰州的中央军对五十一军的猜忌更深，他们就会互相牵制，也就不会派出重兵来追剿咱们。”
“对，就是这个意思。”
秦川高兴地拍了张栩肩头一下，“主要是，有了这件事，兰州的中央军不但他们自己不敢轻动，更不敢让五十一军的部队来打我们，他们会担心是否还会有其它的东北军步你们后尘。这样也免得到时候，面对东北军，你们原炮兵团的弟兄们，不忍心下手。”
“好!”
说实话，张栩对于面对东北军现在也很头痛，短短几天功夫就对老乡们痛下杀手实在有些于心不忍，有了秦川这么一番处置，再有来追赶他们的东北军部队，那就说明那些部队并不把他们当成乡亲，不念都出身于东北军的这份香火之情，那他们也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营长，这件事交给我办，保证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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