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秦川的疑惑
和老班长一同把到各排教唱歌曲的事情安排完,秦川就急急忙忙赶到团部。
由于是临时寻找的掩蔽地点,团部的条件很简陋,只是用四根枝叶都没有去干净的树干支起了一个小草棚,里面还是用空弹药箱充做桌子,再摆着几个空弹药箱当做凳子。只不过,这个草棚距离周围休息的战士很远,四周隔着三十多米就有团部警卫排的战士们在站岗。
远远地看到秦川过来,虎子早就跑过来把秦川迎进草棚。进团部前,秦川特意正了正扎在腰间的牛皮武装带和斜挎在肩上的带着牛皮枪套的驳壳枪,经过这么一武装,秦川看起来更加英气勃勃。
这些东西是昨天傍晚,去阵地前收集敌人武器弹药时,秦川特意找到被他一枪击毙的那个阻止马匪兵后撤的军官尸体,把他的枪套和武装带、子弹盒一并拿了,还找到了这个军官的驳壳枪,也是一把新枪,秦川把那支驳壳枪给了老班长,枪套和武装带、子弹盒却被他自己留了下来。
草棚里何大刚、郑坚强都坐在弹药箱上,笑眯眯地看着秦川,李云龙则眯着眼睛在看着秦川。
“报告,171团一排一班班长秦川前来报到。”秦川军姿挺拔地敬了个军礼。
李云龙摆摆手,淡淡地说了句,“坐吧。”
穿越以来,秦川还是第一次见到李云龙这个样子,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讪讪地坐到正对着李云龙的一个空弹药箱上。
“我说川子。”李云龙还是不咸不淡地说着。
“你小子怎么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老子先前只是以为你小子也就是枪法好一些,打仗也勇敢,鬼点子也多,就是虎子那么一个好好的孩子都让你带坏了,除此之外也没发现你小子还有什么优点。”
打仗勇敢,枪法好,鬼点子多,这些怎么在李云龙嘴里说出来就不算是优点啦?这些放在任何一个红军战士身上,就是一个好战士,而且还是一个优秀的好战士,怎么这李云龙的眼光竟然有这么高?李云龙的话让秦川更加有些不知所措。
不仅他如此,眼角余光看到何大刚和郑坚强也都有些诧异。
“如果硬要说你小子还有什么能让人记住不忘的事情,那也就是经常偷老子的酒喝了。”
李云龙的话,让何大刚和郑坚强两人再也忍不住,突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何大刚笑着说,“团长,川子在我们营有两年多了,他的事情我可都看在眼里,除了你刚才说的那些有点,哦,不算偷你的酒,他还有文化,要不是看他年龄还小,我早就让他当连长了,怎么让你一说出来,我的兵怎么就一点优点都没有啦?”
也是丈二和尚摸着头脑的郑坚强也附和说,“是呀,秦副排长,还不止刚才说的那些优点,也不只是有文化,这文化水平还蛮高的,就凭刚才组织大家唱那首歌之前讲的那些话,这思想觉悟就不比我们低。要说年龄小。”
郑坚强笑着指了指自己,“我今年虚岁二十,当营长也有一年了,再说咱们九军的军政委陈海松政委今年也才二十二岁。”
何大刚知道自己这话当着郑坚强说有些不合适,可又不好解释,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刚一进李云龙这个破草棚,就被李云龙一顿调侃,让秦川不禁有些糊涂,甚至还有些气闷,摸不准这李云龙到底什么意思,只好试探着笑着说,“团长,不就是喝你几口酒,犯得着你见人就提这茬吗?”
秦川穿越前也爱喝酒,只不过他只愿意喝点啤酒,对于白酒他是绝对不碰的,说白了,他的酒量并不大,喝不得烈性酒。可穿越后这个身体的主人倒是和他正相反,秦川暗想,看起来这个身体应该能适应烈酒,甚至酒量也要好的多。
“好,咱们不提这茬。”李云龙坐直身子,看着秦川,“那你小子告诉我,今天这个《黄河大合唱》,这么好的一首歌,可是你是跟谁学的?老子怎么从来没听你唱过?”
李云龙的这个问题,郑坚强刚才就问过李云龙和何大刚,两人谁也说不上来,郑坚强提出要把这件事搞清楚,这么好的一首歌曲,他要整理上报。这才有此一问,三人一起看着秦川等着他的回答。
搞明白是这么回事,秦川整个人也放松下来,他既然敢教唱这首歌,自然早就想好了对策,“团长,这首歌没人教我。”
“什么!没人教你?”郑坚强有些惊讶地问。
秦川的回答,让何大刚和郑坚强一脸的不相信,李云龙却是瞪大眼睛看了秦川一眼,然后为不可查地微微点点头。
“真的,的确是没有任何人教过我这首歌,要是不相信我的话,组织上可以派人去打听,在今日之前,全国各处只要有任何一个地方有人唱过这首歌,都是我撒谎。”
见秦川信誓旦旦说的坚决,三人不免有些相信,只是还有些疑惑,“秦排长,你学过作词作曲?”三个人中,也就数郑坚强有点学识,试探着问秦川。
“没有。”秦川把头摇的拨浪鼓一般。
“那这首歌是怎么回事?”秦川的回答让几人更加疑惑。
秦川心里还想着正事呢,不想在这上面再多纠缠,可这件事他还必须解释清楚,否则以后说不定会给他引来许多罗乱。现在这种情况给他的感觉,就有些像是在审查他。
“这首歌即没人教我,我也不会什么作曲,不过这首歌却确实是我作的。”既然想清楚了,就必须说的明明白白。
“早上见到战士们士气不是很高,想到我们很快就要打仗了,而且这一战对于我们团非常重要,甚至可以说,这一仗关系到我们这八九百人的生死。所以我就想,怎么才会在短时间内提高部队的士气,要让战士们对于我们马上就要打的这一仗不仅有敢战的信心,还要有必胜的决心。”
“所以,我就想到了歌曲。只是在心里把我会的歌唱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适合当前这种情况的歌,所以我就参照那些唱过的歌曲的歌词,自己作了这首歌的歌词。至于作曲我是绝对不会的,原想着把以前的歌曲的曲调拿来用,都觉得没有气势,自己想着想着也就哼出了这个调子。”
秦川一摊双手,“就是这么回事,你们满意了吧?”
“天才!简直就是天才!”秦川刚一讲完,郑坚强就兴奋地喊了起来。
“秦排长,你记没学过作词,也没学过作曲,就创作出了这么激昂雄壮、振奋人心、提振士气的歌曲,看起来我们红军这个革命大熔炉真是锻炼人的好地方啊。”
对于郑坚强这一连串夸奖的形容词,秦川微微感觉脸皮有些发热。
“秦排长,我敢说,这首歌带回陕北,一定会迅速传遍咱们整个红军,不仅如此,它还会传遍全中国,宣传抗日的歌曲完全符合我党我军的抗战意图。秦排长,我能把这首歌的曲谱曲记录下来吗?”
“当然可以。”对于郑坚强的请求,秦川没有任何不满,反正他又不会曲谱,郑坚强愿意做这件事,那是再好不过了。原本想问郑坚强怎么会曲谱,可看到李云龙和何大刚都是一副很正常的表情,也就没好问出口。
几个月后,秦川回到陕北时才知道,郑坚强是汉口地下党组织选送到红四方面军的,最少也是中学毕业,很可能还是大学生。
李云龙看了郑坚强一眼,也终于笑着说,“我说川子,天才,你小子还真是个天才,能做出这么好的歌曲的天才还是咱老李的兵,好!这件事就给你小子记一大功。”
转头看向郑坚强,“郑营长,你们营虽然是临时加强到到我们团的,可现在团里就咱们三人是营以上干部,我看咱们就成立个临时党委,由我任书记,给秦排长记功的决定就以咱们临时党委的名义吧?”
“没问题,我同意。”郑坚强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何大刚也举手同意,秦川毕竟是他的兵,当然他何大纲还是李云龙的兵。
“郑营长,你也知道咱老李斗大的字不识几个,你是咱们团临时政治部主任,这个记功命令就有你这个大知识分子来写吧。”
对于李云龙让他写给秦川记功的命令,郑坚强很高兴,拿过纸笔很快写完了命令,李云龙拿过命令仔细看完,提笔在上面签上了他的名字,然后是郑坚强和何大纲也都签好名字,然后把命令交给虎子收好。
秦川注意到,做完这一切,李云龙仿佛放下了一件沉重心事一般,不易察觉地轻轻松了口气。
“还有。”
李云龙伸手去口袋里掏烟,不想却摸了个空,秦川急忙把自己口袋里的半盒香烟还有打火机拿出来递给李云龙。郑坚强不吸烟,李云龙何大刚扔了一支,何大刚接过香烟,又急忙抢过打火机先给李云龙点上,自己在点燃叼在嘴上的香烟,然后就想顺手把手里那个精致的打火机揣到自己口袋里,却被李云龙一把抢回去揣进他自己的兜里。
深吸了一口香烟,李云龙接着说,“咱们之所以,把部队缩编为八个排,一是部队减员严重;二就是咱们营连干部基本都牺牲了,就是团部,除了几个派下去的参谋,也只剩下我一个,咱们缺干部。刚才郑营长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咱们不是没有干部,就看我们是不是敢大胆使用,川子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至于年龄不是问题,郑营长十九可以当营长,川子为什么就不可以十八当连长,老子当连长的时候,也就十九岁。我看这样,等这一仗打完了,咱们就把这八个排合并起来,成立四个连,郑营长还有大刚,再加上川子、和警卫排排长李二柱,分别担任连长,这八个排,建制太分散,指挥起来很不顺手。郑营长还有大刚,你们仍然兼任团政治部主任和参谋长,你们两什么意见?”
郑坚强和何大刚虽然去当连长,可他们还兼任着政治部主任和参谋长,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虎子,把地图拿来。”
见虎子收好了给秦川记功的命令,李云龙喊虎子那地图,看来是要说伏击马家军兵站的正事了。
只是,秦川心里还有些不解,他那一首歌的来龙去脉,难道会比这场非常关键的伏击战更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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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这块肥肉吃定了
在干燥寒冷的山风轻抚下,山坡上的枯草微微摇曳,发出“簌簌”微响。
几只黑色的苍鹰,时不时发出几声“啾啾”的鸣叫声,在山谷上空盘旋几圈后,可能是发现了他们的猎物,便有苍鹰“嗖”地俯冲而下,然后在在更远处展翅高飞,直冲云霄。
此刻,李云龙就好似在那空中盘旋的苍鹰一般,带着他的171团正在通往干城大路两边伏击地点、山梁后的山沟里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猎物。
李云龙带着171团是今天凌晨五点左右赶到这里的的,从侦查的情报得知,马家军骑五师第一第二旅这一路敌人的兵站,从昨晚六点就开始连夜向前移动。因为怕敌人发现引起他们的警觉,李云龙从昨晚就已经撤回了所有的侦查人员。所以,对于敌人的位置他们现在只能按照惯常的行军速度来估计。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发现,由于西路军自从过黄河以来,一直在快速向西突进,四周都是敌人密集重兵围追堵截,没有机会在敌人后方实施伏击一类的战术。还有,敌人得到前面通知,红九军自西洞堡撤离后,就直奔西路军主力而去,他们的殿后部队也被骑一旅和骑二旅追到了一百多里外,所以敌人兵站在前移过程中根本就没担心过安全问题。一路行军,虽然也有尖兵,可对道路两侧可能伏兵的地域根本没有任何搜索,就是一路大摇大摆的行军,很是骄横。
因为木桥经过了处理,对付敌人先头的骑兵连,已经不需要太多的兵力,可为了稳妥,李云龙还是觉得原计划部署不变,如果木桥塌掉而敌人那个骑兵连又被隔在河对岸,就由老班长带两个班占领桥头阵地,防止对岸的敌军回援。他和秦川带领其他战士从桥头向回冲杀,以局部优势兵力迅速解决混在车队里的民团团丁。
在靠近木桥的那一段山路旁边一座小山丘的棱线后,李云龙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顺便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然后对趴在他身边的秦川说,“川子,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多了,估计敌人中午是进不了伏击圈了,敌人也是要吃饭的。看你小子这几天也够辛苦的,你不是总想着要偷老子的酒么,今天就赏你一口,暖暖身子。”
凌晨两点就起来吃早饭,又赶了两个小时的路,再在这山坡棱线上趴了小半天,秦川早已经冻得有些发抖,穿越前他倒是北方人,可这个秦川却是南方人,身体明显有些不耐寒早就冷得有些发抖,一听说有酒,不由喜出望外,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李云龙回身一招手,警卫排长立刻乐颠颠的弯着腰跑上来,递给李云龙一个军用水壶。
这一幕看得秦川有些发愣,目光看向一边的虎子,见虎子也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知道虎子也不知道李云龙把酒转移到了警卫排长手里。
李云龙看着两人惊异的样模样,一副计谋得逞的样子,狡黠地嘿嘿笑着说,“你们两个小子看什么看,老子早知道你们两个狼……什么为奸。”
虎子噘着嘴气鼓鼓地说,“是狼狈为奸,川子都教给你几遍了,还记不住。”
“对,就是狼狈为奸。”
李云龙丝毫不介意虎子的态度,继续得意地说着,“这要是咱们宽裕有酒的时候,你小子偷喝点就偷喝点,老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现在找点酒难那,可你们两个兔崽子还不体谅老子,这哪行啊,所以老子就暂时把这酒转移了地方。”
李云龙说着,拧开水壶盖子,举着水壶咕咚就是一大口,李云龙很有酒量,平时虽然爱喝上两口,可是从不喝多,时间久了,他的上级也就没人再管他喝酒的事。
一口酒下肚,李云龙舒服滴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把酒壶递给秦川,“瞧你小子馋的那样,喝一口吧。”
秦川被李云龙的孩子气惹得有些想笑,可不住抖动的身体让他想笑却笑不出来,一把夺过酒壶,咕咚咚大口喝了起来。
秦川的举动,气得李云龙脸色发白,一把夺回酒壶,瞪着眼睛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没王法啦,就这么点酒,你还要给老子都喝啦。”
几口烈酒下肚,秦川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胃里直涌上来,身体也热乎起来,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嘿嘿笑着说道,“团长,自从你把酒转移了地方,我可是有日子没尝到酒味了,这一喝酒就有些控制不住。”
一听秦川提到他把酒从虎子那里转移了,秦川喝不到酒,李云龙顿时又兴奋起来,“切,老子的酒是你小子想喝就能喝的到的吗,那样老子不就成了你的酒库了。”
看着得意的李云龙,秦川心中暗暗发笑。这李云龙一遇到打仗,或者他认为对他很重要的事情时,立刻就会变得狠辣果断,甚至机变百出,可一到生活琐事上,他又变得很是孩子气,如果按照医学名词来说,他这叫双面性格。
不过,秦川倒是很喜欢这样的李云龙。
李云龙举起酒壶凑到嘴边,正要再喝上一口,一个战士气喘吁吁地跑来报告,“报告团长,何营长要我向您报告,敌人兵站运输队前锋正在接近我们伏击圈,我来的时候敌人距离我们伏击圈已经不足五里。”
李云龙几乎是瞬间就恢复了战场上那霸气的神情,三两下快速拧紧酒壶的盖子,“回去告诉你们营长,以老子这边枪响为号,你们才可以对敌民团发起攻击。”
“是。”战士转身一路小跑着离开。
“虎子,告诉郑营长,通知各排注意掩蔽,以我这里枪响为号,再全面发起攻击。”虎子答应一声,爬起身,弯着腰向后跑去传令。
不等李云龙发话,一旁的老班长已经开始发出命令要求战士们注意掩蔽。
李云龙思索着说,“看样子,前面的敌人应该算准沈泉他们会很快后撤,不然敌人不可能这么着急。娘的,这块肥肉老子吃定了。”
“全体注意,注意掩蔽,准备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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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一点意外
敌人兵站运输队的大车队,终于在远处的山路上露出影子,一个骑兵班的尖兵已经进入到伏击圈中央的位置。“他娘的。”一直趴在棱线后利用茅草遮挡举着望远镜的李云龙,忽然诧异地骂了一句。
李云龙把手中的望远镜递给秦川,“你看看吧。”
接过望远镜,秦川把视野指向前面的尖兵,那一个班的骑兵骑在马上都有些摇晃,有几个甚至是闭着眼睛在打盹,看样子昨晚他们昨晚赶了多半宿的夜路,这时候十分疲乏。在尖兵身上没发现什么问题,秦川又把视野转向车队,视野中的景象让秦川也有些异样。
原来,本应骑马走在队伍前面的那个骑兵连,现在只有二十几个无精打采的骑兵还在马上,走在车队前面几十米的位置。车队前面的几辆大车也没有装运任何物资,剩下的押运骑兵都挤在几辆大车上,他们的马匹就拴在车队里的大车上,跟着车队前进。
大车上除了几十个抱着步枪的敌人骑兵,其中一辆大车上还放着三挺捷克式轻机枪。再转向后面的车队,隔几辆大车就有背着枪的民团团丁坐在车上打着盹,他们的马匹也和那个骑兵连的人一样,都拴在大车后面,有几辆车后面的马匹,还一边赶路一边不时用巨大的马嘴扯着车上装载的干草吃。
虽然和他们预计的情况稍有些不同,可也还在意料之中,至少李云龙就没有把留在前面的战士提前挪作他用。
秦川把望远镜还给李云龙,“还好,这个骑兵连还是走在车队的最前面。”
李云龙低声问,“川子,这木桥在那几辆坐着敌人的大车上桥的时候能不能断了?”
知道李云龙现在已经不满足仅仅把这个敌人的骑兵连隔在河对面了,他还想着是否可以把这个连一起吃掉。
秦川默默估算了一下,“不好说,如果一次能有四辆大车上到桥上,应该能断。”
李云龙默默估算了一下木桥的长度还有敌人马车间的距离,怎么算大概也只是一次只能上去三辆马车,李云龙不由叹了口气,恨恨地说“他娘的,如果这桥再长一些就好了。”
“团长,我有办法让敌人的四辆马车一起上桥。”秦川低声说。
“什么,你能让敌人前四辆大车一起上桥。”李云龙有些不相信地睁大眼睛看向秦川。
秦川把头伸过去,在李云龙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李云龙点点头,然后转头对身后的你胡子说,“虎子,去告诉老班长,一会在排里挑几个枪法好的战士,最好能有十人以上,留在山头上,不要跟随大部队一起冲锋,只管压制过了河的那几个敌人骑兵就成。”
见虎子领命悄悄弯着身去传达命令,又对秦川小声说道,“川子,这次如果成功了,老子不仅给你记功,还要赏你一坛子酒。”
“团长,你说话可要算数,如果要是那桥塌了,连大车里的敌人奇兵一起掉到河谷里,就给我一坛子酒。”秦川两眼放着光说。
看着下面那些敌人,秦川不仅一点不觉得害怕,相反他还有些兴奋,以他前世的枪法,只要子弹充足,就是他独自对上几十个敌人他也毫无畏惧。
秦川想了想,转身对身后不远处的他那一班的战士低声说道:“一会战斗打响之后,一班都跟着我,其中小四川和小广东你们两个不要开枪只是负责给我上子弹就行。”
对于秦川的话,小四川想也没想直接就点头答应,小广东却有些不情不愿,噘着嘴应了一声。秦川又招手示意他们两人,让他们现在就爬到他的身后等候。
大约又过了半小时,敌人的大车队才拉着沉重的物资慢腾腾地来到木桥边。
秦川他们所在的小山丘,距离下面的木桥桥头只有二百多米的距离,从山丘上发起冲锋二十几秒就能冲到大路上。这个距离不仅能听到赶车的民夫催动马匹的鞭声,甚至可以听到敌人的喝骂声。
李云龙低声明令,“全体进入阵地,准备战斗。”
随着李云龙的命令,一直躲在棱线后面的战士们,静悄悄地爬上棱线,慢慢拉开枪栓。
此时,不仅前面一个班的敌人尖兵早已经过桥,就是走在车队前的二十几个骑在马上的敌人,也已经安然通过木桥到了河对岸,还在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行进。
一辆,两辆,前面的两辆大车已经上了桥,木桥纹丝不动,第三辆大车也开始走上桥面,秦川开始把手中的步枪瞄准了逐渐接近桥头,上面坐满敌人骑兵的第四辆马车。
就在第三辆大车已经上了桥面,而前面的第一辆大车快要下桥上到对面的大路上时,秦川手中的步枪响起清脆的枪声,“啪”随着枪声响起,就见第四辆马车驾车的辕马猛地向前一蹿,然后那匹马就拉着大车,发疯一般猛冲上木桥,第四辆大车在和第三两大车交错而过的时候,两辆大车的车身相撞了,随着“轰隆”一声猛烈的撞击声响起,只见木桥桥面一颤,整个桥面突然塌落下去,桥面上的四辆大车车身一歪,连同上面的三十多个敌人一同掉到河谷里。
在秦川枪响的同时,山丘上埋伏的红军战士分分开枪射击,顿时枪声大作,大路上人喊马嘶乱成一团,不时有中弹的马匹拉着大车在大路上横冲直撞,将人和马车撞翻在地。
在木桥塌落的一瞬间,秦川单手一撑,就在山丘上就地跪起,迅速调转枪口快速推弹上膛,瞄着第五辆大车上惊慌失措、想要跳下大车的敌人骑兵“啪、啪、啪、啪”连开四枪,四个敌人骑兵枪响人倒,摔下大车,各个都是前胸中弹。由于距离二百多米,为了保险,秦川没敢瞄准敌人头部,都瞄准敌人胸部打。
秦川回手把打空了子弹的步枪丢给小四川,又接过小四川手中的步枪,行云流水般“哗啦”推弹上膛击发,再推弹上膛再击发,五法子弹在不到四秒时间内打空,伸手又从小广东手中接过步枪,“啪啪|啪|啪|啪”又是五枪,每一声枪响,都有敌人仰头栽倒。
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十四个敌人毙命,秦川那闪电般的射击动作,看得李云龙目瞪口呆,乖乖,这可是二百米的距离啊,竟然枪枪毙命,还有那行云流水般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简直令人眼花缭乱。
只是现在是在战场上,李云龙没时间夸赞秦川,而是大声下达一连串的命令,“老班长,桥头就交给你了。”
然后李云龙瞪着大眼珠子对秦川那一班人喝道:“你们保护川子的安全,其他都不要管。”
又一把夺过虎子已经准备好的鬼头大刀喝道,“司号员,吹冲锋号。同志们跟老子杀马匪军!冲啊!”
李云龙说完,跳起身,一挥鬼头大刀,一马当先冲了下去。
随着一阵嘹亮的冲锋号声响起,山丘上掩蔽了多半天早就憋足了劲的红军战士们,端着雪亮的刺刀呐喊着冲下山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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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痛快的伏击战
在李云龙带头冲下山丘的同时,秦川又换上了填满子弹的第五支步枪,对着他那一班看得目瞪口呆的战士们大喝一声,“还愣着干什么!冲啊。”一边怒吼着一边快速冲下山丘。
枪声一响,车队中间的三百多名团就不自觉地分头向大路两头奔跑聚集,他们本能地认为,两侧都有他们的大部队,那里自然要安全一些,再加上虽然遭遇伏击,可他们发现伏击他们的红军人数并不比他们多多少。
只是他们的是,战斗一打响,他们这个前锋的骑兵连就已经所剩无几了。
秦川带着他一班的战士冲到桥头时,李云龙已经挥舞着他的鬼头大刀冲进聚集起来的二十几个敌人人群里,和敌人厮杀在一处。骑兵部队都是小编制,一般一个连只有八十几人,这个骑兵连,刨除充做尖兵已经过河的三十来人,以及坐在前面四辆车上掉到河谷里摔得骨断筋折的三十多人,敌人这一个连还剩下三十人左右,又被秦川击毙了十几个,剩下的也只有不到二十人,李云龙带着几十个战士们一杀下来,那十几个敌人哪里是对手,多数被李云龙的鬼头大刀和战士们的刺刀干掉,机灵一点的几个骑兵,连滚带爬地向后面车队中逃去。
此时大路上已经乱扯一片,民夫和民团团丁们混杂在一起,没头苍蝇似的乱挤乱撞,秦川高喊,“缴枪不杀,所有人都爬到地上你,否则一律击毙。”
一边高声喊着,一边带着战士们迅速追上李云龙,“趴下,否则一律击毙”。秦川身后的战士们也跟着秦川高声呼喊,只是混乱中还是有人乱冲乱撞,战场上非常混乱。这个时候急需尽快控制住民夫,否则让他们乱冲乱撞起来,手中没有自动武器的秦川他们这不到一百人的小队伍根本挡不住他们的冲击,“啪、啪、啪、啪、啪”秦川连开五枪,向他们迎头乱撞过来的几十个惊慌失措的民夫中当先的几人人人大腿中弹,捂着大腿倒在地上惨呼不停。
“都给老子趴下,否则老子鬼头刀可不认人。”瞪着眼珠子的李云龙举着血淋淋的大刀大声呼喝。在杀气逼人的李云龙高声呼喝中,靠近他们的几十个民夫纷纷趴到地上,战士们也跟着李云龙大声叫喊,在不断呼喝声中,那些乱撞的民夫终于开始纷纷趴下。
民夫们一趴在地上,那些原本躲在打车队中想着要趁乱逃脱的民团团丁们立刻就暴露在战士们面前。随即遭到几十支步枪的射击,分散的团丁怎么能顶得住,有的被乱枪打死,有的扔下手里的刀枪爬到地上,还有的转身又向后面跑去。
对于趴在地上的民夫,红军们根本不理睬,不过,只要不是缴枪投降的民团和马家军残余的骑兵们,即便趴在地上,李云龙和秦川两人也毫不手软,要么是刺刀,要么就被薛琳琳的鬼头大刀砍杀,战士们也杀红了眼,这几个月来,无数的战友被凶残的马匪军残杀,也都有样学样,杀得马匪军残兵们惨嚎不已。
从山坡上冲下来的几百红军早已将车队分割成十几段,使分散在车队中的民团团丁们再也无法集中起来,李云龙和秦川带着几十个红军战士着一股凶猛的力量,每杀到一段,就如风卷残云般一冲而过,那些分散在车队中的团丁们不是被打死就是就是扔掉枪支高举双手跪倒地上。
秦川他们排在李云龙率领下,沿着大路一路向后面猛冲猛打,一边迅速搜索混在车队中的民团团丁,每隔一段就留下几个战士站在人群外的山坡上持枪看押趴在地上的民夫,防止他们再次出现混乱。
秦川端着步枪,带着他那一个班的战士,抢到李云龙的前面,一边猛冲一边警惕地搜索着躲在大车后面和民夫群中的团丁,只要看到手里拿着武器的人,不管是步枪还是马刀,甚至是棍棒的,只要没放下手中的武器,秦川都是抬手一枪,一律开枪击毙。
遇到有还在和从山坡上冲下来的红军对峙射击的,更是一顿排枪打过去,在红军战士们凶猛的攻击下,零零星星的团丁们的抵抗很快就被瓦解。
等到秦川冲到伏击阵地的中间地段时,何大刚也带人冲过来,他那边的团丁倒还守些规矩,虽然也很疲劳,可还骑着马,排着队列跟在车队后面。被何大刚他们左右加上后面突然三面的密集射击,一轮射击就连人带马死伤了五十多。可这些团丁们很凶悍,在大车上架起两挺轻机枪就打,一时间的活力被两挺机枪压住。
一见后面的红军冲不上来,在大路上乱冲乱撞民夫们看到了机会,大群混乱混乱的民夫顿时就像找到了出路的奔腾山洪,顺着大路向后面就跑,顿时把这些团丁们冲乱然后又把他们裹在中间,这些团丁在混乱的民夫裹挟下,根本就站不住脚,不要说抵抗,想要催马逃跑都不可能,骑在马上都成为明晃晃的靶子。趁着这个好机会,何大刚率领红军战士们杀入敌群,民团在死伤一百多人后,终于选择了投降。
此时除了大路上还有零星的枪声,就只有木桥那面枪声还比较密集,甚至还不时传来手榴弹的爆炸声,秦川带着身边的战士转头又向回跑。此时秦川身边只剩下他哪一个班的人还紧紧跟着他,排里其他的战士都已经分散在道路上分头看押,投降的团丁。
秦川跑到桥头时,桥头的枪声爆炸声也停了下来。
远远就看到老班长站在断桥上,正指挥战士们在打扫河谷里的战场,至于对面的三十几个敌人前锋奇兵,除了十几具人马尸体和伤马,其余的早已经没了踪影。
见秦川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又听着后面几乎没有了枪声,老班长重重吐出一口气,并没有回答秦川的询问,而是把秦川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见秦川毫发无损这才指着河对岸说道,“对岸那三十几个敌人骑兵,本来准备回来救援,被咱们一顿排枪打死十几个,才都跑了。掉到河谷里的二十几个敌人,抵抗了一会,除了被我们打死打伤的,其余都顺着河谷跑了。”
秦川看了看对岸十几个敌人尸体还有几匹不断发出哀声嘶鸣的马匹,也放下心来。再看看脚下,桥面距离河谷地面足有五米高,相当于二层楼的高度,坐在车上摔下来,除了少数幸运的,多数之少都会摔断腿脚,要消灭这群伤兵,倒也不难。
一场看似势均力敌的伏击战,就这么痛快地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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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发大财了
秦川刚刚回到河岸上,李云龙就急匆匆跟了过来,“川子,情况怎么样了?敌人是否都消灭了?”
“团长,老班长指挥的很好,对岸的敌人骑兵丢下十几具尸体逃跑了,从桥上掉下去的三十几个敌人,除去少数逃跑的,都被我们打死打伤,不过打扫战场时发现,敌人的连长没有死,只是摔断了腿,被几个轻伤的敌人背着顺着河谷向上游跑了。”
一听说只跑了几个敌人,李云龙一脸轻松地挥挥手,“跑就跑了把,跟马家军的这笔账咱们总有一天要和他们算清的。”
“虎子,去传我的命令,告诉何大刚和郑营长,要他们马上安排人打扫战场,清点战果,抓紧统计我军伤亡情况。”
很快脸上乐开了花的何大刚和郑坚强两人,就兴高采烈地向正坐在一辆大车的车辕上、悠闲地喝着小酒的李云龙跑了过来。
“团长,团长,这一次咱们可真是发大财了!”离着老远,何大刚就兴奋至极地喊道。
正在一旁让小四川帮着整理收集缴获中得到的驳壳枪子弹的秦川,听到何大刚那带着颤音的喊声,也不禁丢下小四川跑过来。
“团长。”郑坚强跑到李云龙身边,大声说,“团长,这次咱们真是发财了……”
郑坚强刚刚想要向李云龙汇报缴获情况,何大刚就抢着说,“团长,咱们这一次不只是发财,而且是发大财了。你猜,咱们都缴获了什么?”
何大刚语无伦次的话让李云龙刚刚喝到嘴里的一口酒“噗”的一声喷了出来,气得李云龙骂道,“好你个何大刚,有你小子这么汇报战果的吗?看你小子就像个要饭乞丐似的,就好像突然捡到一个金元宝,没见过大世面的东西,你给老子滚一边去,让郑营长汇报。”
这次缴获巨大,李云龙是意料之中,可是看着乐得嘴角都直抽抽的何大刚,李云龙也不喝酒了,跳下马车,“郑营长,你来说。”
郑坚强也很激动,扬了扬手中的小本子兴奋地说,“团长,老何说的没错,咱们这一次确实是发大财了,打死敌军三百七十八人,俘虏二百百五十二人,只有几十个敌人趁乱逃脱,缴获敌人的武器有步枪六百三十八支,镜面匣子二十三把,捷克轻机枪四挺,完好的马刀六百七十四把,子弹和手榴弹等其它物资还在统计清点,还缴获他们完好的战马六百零八匹。”
郑坚强汇报这一连串的数字竟然没有看一眼手中的小本子,这让秦川都有些惊讶,这个郑坚强竟然有这么好的记忆力。
这一战,虽说是伏击,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可以相等的兵力,打成这个样子已经非常不错了。
“很好,我们这一仗重点不是要歼灭敌人,重点是夺取敌人的物资。”对于跑了几十个敌人,李云龙好不在乎。
对于这样的缴获,虽然也算很大的缴获,可李云龙打了这么些年的仗,也是见识过的,虽然也很高兴,却还达不到让他大喜的程度,“说说这个骑五师的兵站都有些什么东西?”
何大刚咧嘴笑着说:“团长,郑营长还没说完呢,你听完,一准高兴的不得了。”
郑坚强笑着说,“团长,刚才这些都是敌人押运骑兵连和民团的。兵站的缴获我还没来得及说。”
仅仅是这些缴获就已经是极大的收获了,再加上兵站的东西,那可真是发大财了,李云龙有些心急,一摆手,“废话少说,到底缴获了什么,有多少?”
郑坚强忙展开手中的小本子,看着上面的数字一项一项向李云龙汇报起来。
“团长,这次咱们缴获敌人兵站的大车一共512辆,其中有大约二百万斤白面;大米两千斤;约二百万斤的小米和黑豆、黄豆。这些黄豆和黑豆应该是马家军喂马的精料;干草料有六十大车,差不多也有四万斤;还有暂新的德制步枪五百支;德国造镜面匣子一百三十把;勃朗宁手枪五支;捷克式轻机枪三十二挺;马克沁重机枪八挺;应该是德国造的冲锋枪三十六支;六十毫米迫击炮八门;八十毫米迫击炮六门;手榴弹一千八百二十箱;各种口径子弹还没来得及统计,估计要有数百万发;迫击炮弹一千八百发;望远镜三十副;信号枪十把;
此外还有大洋大约四十多万块;牛羊肉七千余斤;牛肉罐头五百箱,差不多有一万多个罐头;棉衣一千五百套;羊皮大衣差不多有两千套;食盐五千斤,豆油约一千二百斤;备用战马八百六十二匹;完好的其它驮马九百七十八匹;还有一些药品,有二十二大箱,我看了一下主要是消炎药品,其中有磺胺十二大箱……”
“什么?你再说一遍,老……子没听错吧,有十……二大箱磺胺?”郑坚强的汇报让李云龙惊骇万分,他几乎是用颤抖着的声音,才艰难地问出这句话来。不要说前面那些林林总总数目巨大的缴获让他惊喜万分,竟然还有十二大箱磺胺,这磺胺可是这个时代的救命神药啊,那可是价比黄金的,对于红军来说更是有钱都买不到。
得到郑坚强肯定的答复,欣喜若狂的李云龙乐得直搓双手,一边在地上不住转着圈子,一边嘴里还念念叨叨地不住反复嘟囔着,“发大财了,发大财了,老子这回是真发大财了。”
郑坚强后面汇报的就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了,这些东西有灰色粗布一千二百匹,上海盛美公司生产的胜美牌缝纫机二十四台,制作服装的其它应用材料一应俱全,询问俘虏才知道,这是骑五师的被服厂。骑五师追击红军最为卖力,损失自然也很大,这几个月仅骑五师正规军就损失五千来人,一直在不断补充部队,军装有些跟不上,这次连被服厂也一同带来了;还有军用帐篷五百顶;骑兵装具二百套,武装带两千条,马靴两千双,煤油八百桶,洋酒二百瓶,陕西凤翔的西凤白酒二百坛,洋烟十二箱,烟土五百两。巧克力两箱;
此外还有毛巾、肥皂等物品。最让秦川吃惊的是,竟然还有一大车装的是各种中西乐器。询问俘虏得知,这是QH省主席骑五师师长马步青的弟弟马步芳,得到金陵的情报,说西路军已经得到命令,马上就要突围东撤回陕北。
打退了红军西路军,这自然是需要庆贺一番的,就让人在西安购买乐器,只是购买乐器的人不懂音乐,只是看到乐器就买,几乎把西安城里各种乐器买了个遍才凑了这么一大车。
而李云龙对于郑坚强后面汇报的东西则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他完全被这远远超乎他想象的巨大丰富的缴获惊呆了。
看着乐得都有些忘形得李云龙,郑坚强和何大刚都有些不知所措。见此情况,秦川不由有些心焦,虽然知道李云龙一定不会有什么事情,可眼见李云龙明显是一副幸福来得太突然,我被幸福冲昏了头的样子,他可不想看到一个现代版的范进中举,哪怕是短暂的一瞬。
想到这,秦川一步跳过去,伸手从大车上拿起李云龙的酒壶,当着李云龙的面咕嘟嘟就喝了一大口,一见心爱的酒被人明目张胆地偷喝,李云龙立刻清醒过来,不仅劈手抢回酒壶,抬腿还给了秦川一脚,瞪着眼睛大声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反了你,当着老子的面就敢明目张胆地偷老子的酒喝,没王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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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现代版范进中举
情急之下,李云龙这一脚踢得力道强劲,甚至都隐隐带着风声,李云龙自幼练过武,武艺还相当不错,一脚踢出去后才发觉不妥,可却有些收不住脚。
秦川却敏捷的轻轻一步跳开,躲过李云龙力道十足的一脚,笑着说,“团长,你可是说过,打完这一仗就赏我一坛子酒,这才喝了你一口酒,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郑坚强也看到李云龙的样子,也发现有些不对,看到秦川的举动引来李云龙的怒骂后,不由在心中大为赞叹,他可是知道范进中举这篇文章的的。
郑坚强笑着打趣道,“团长,秦排长这两天可是为咱们团立了大功,既然你答应给秦排长一坛酒,那就要说话算话,他刚才喝你一口酒也是应该的。”
一提到秦川立了大功这件事,李云龙不由点头道:“这小子,这几天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这鬼点子一个接着一个,的确立了大功,一坛酒那又算什么。只是老子现在没有酒啊,就剩下这么点存货…..这小子还总是惦记着。”
李云龙的话气得何大刚和郑坚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何大刚哈哈大笑着说:“团长,郑营长后面说的你难道都没听到,咱们还缴获了洋酒二百瓶,陕西凤翔产的西凤白酒二百坛呢。”
“什么?这次还缴获了二百多坛西凤?大刚,我没听错吧?”
虽说李云龙对酒谈不上有瘾,可却对于酒有些痴迷或者说少许依赖,没事喝上一口确实惬意的很,自从过了黄河之后,因为战事紧张,他这酒就时断时续,最近这两个多月更是很难寻到酒了。
“团长,你没听错,咱们确实缴获了很多白酒,都是西凤。”一听说真的有酒,李云龙顿时来了精神。
“好!好!只要是白酒就行,至于什么西凤不西凤,倒是无所谓,只要不是西北风就好。”李云龙打着哈哈说。
郑坚强拦住乐得眉飞色舞的李云龙,有些委屈地说,“团长,我还有事情要汇报呢。”见李云龙停要急着去看他的酒,忙抓紧时间又说,“团长,这里面还有一些是敌人兵站站长夹带的私人东西。”
“私人东西?”
郑坚强补充说,“敌人兵站站长趁乱带着兵站的几十个人翻山跑了,我审问了一个腿部负伤被我们俘虏的军需官,据他说,这些东西都是他们站长夹带的私货,是准备卖给军中官兵的,共有瑞士产手表十二块,怀表五十块,银质烟盒十个,镀银烟盒五十个,各式打火机一百二十多个。据俘虏的军需官说,其实那些洋酒和西凤酒还有香烟也都是敌人这个逃跑的兵站站长的私货。”
李云龙一挥手,“老子管他什么私货公货的,到了老子的手中,就全他娘的是老子的缴获了。咱们伤亡情况怎么样?”
“哦,咱们自己伤亡非常小,包括崴了脚的在内只有轻伤六十八人,轻伤员包扎后不影响战斗。重伤三人,都需要手术,已经组织进行手术救治了,子弹都没有伤到重要部位,只要手术取出弹头就行了。”
对于郑坚强的话,李云龙又有些迷惑了,歼灭敌人五六百,自身仅仅是负伤的才六十多人,这怎么说都是一场大胜,战损比都达到了差不多一比十了。可是伤员需要手术他就没办法了,他的团里,只有几个半吊子军医,处理外伤还是没问题的,可要手术,那就不行了,可现在郑坚强竟然说需要手术的战士已经得到救治了,这让他不由疑惑起来。
“需要手术,可他们171团哪里有会做手术的医生?”
“哦。”,郑坚强急忙补充说,“团长,我们这次俘虏了东北军驻兰州于学忠部五十一军的一个中校军医,以及护送他的一个排的东北军。咱们战士的手术就是他给做的。”
“你是说,这个东北军军医加入咱们红军啦?”李云龙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郑坚强摇摇手,苦笑着说,“我倒是废了半天口舌,可他只是同意帮我们救治伤员,却不肯加入我们红军。”
不管是红一方面军还是红四方面军,所有的红军在这一点上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一向缺医少药,药品就不必说了,最主要的还是缺乏军医,许多战士就是因为得不到及时治疗而失去性命,甚至有些重伤的干部战士,还得冒着巨大危险去上海,金陵这些大城市的医院进行治疗。比如李云龙的老师长陈大将在鄂豫皖任师长时,就是因为腿部受重伤在上海治疗期间被捕,后经组织营救才脱险到了中央苏区。
不过强扭的瓜不甜,人家不愿意加入红军,总不能硬绑来吧。李云龙有些丧气地叹息一声。只是目光扫过也是没什么好办法,正无奈地低着头跟在一旁的秦川时,不由心中一动。
“郑营长,这件事咱老李就暂时不出面了,这个人和那一个排的东北军就交给你,也不需要你去做什么思想工作,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们,就是一条,决不能放他们离开。”
“何大刚。”已经完全恢复了往日精明果决神色的李云龙继续下着命令,“集中所有战马、驮马,这些大牲口我们都要带走。所有的弹药、药品也都要带上,武器只挑选成色好的,至于粮食和马料,只带上够三千人和三千匹马一个月的用量就可以了,其余所有军用物资能带走的也都要带走。不仅是布匹,还有那些缝纫机也都要带走,带走的物资都用马匹托运。”
一想到这些物资种类繁杂,哪些需要保留,那些要销毁,这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还是需要有一个人具体决定,在何大刚、郑坚强和秦川三个人中间权衡了一番,最后还是把目光转向秦川,“具体需要留下什么,留下多少,都由川子你来决定。”
“还有。”李云龙接着说道:“把所有大车都集中到桥头这一段山路上,带不走的粮食和其它物品都放到这一处,一把火烧掉,只是时间要快。还有,那些俘虏,让他们抬上他们自己的伤员,都把他们赶过河去放掉。”李云龙一挥手,“就这么办。”
对于李云龙要把带不走的粮食和其它物品放火烧掉,不止是何大刚,就是郑坚强也很有些不甘,犹豫着想要说什么,却被李云龙一瞪眼,“执行命令。”
无奈的何大刚一挺身高声答应,转身就跑,秦川跟着何大刚身后也急忙跑走。
见何大刚和已经去执行命令,郑坚强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跟着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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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抢救物资
李云龙交待的任务,何大刚和郑坚强以及秦川三人马上又进行更细致的分工,然后就开始紧张地忙碌起来。
按照三人商定,郑坚强负责把所有俘虏包括受伤的马匪骑兵和民团们都向桥头集中,准备放他们过河。何大刚则负责指挥战士们让民夫把所有大车上的物资都卸下来,分出种类并大致估算出数量,包括把大车上的马匹都解下来。秦川则负责决定把哪些物资以及多少数量捆绑到战马和驮马的背上,准备带走,那些物资需要最后烧掉。
因为各种物资都要先卸下车,这需要一定的时间,秦川就和老班长带着他那一个排的人先接手了俘虏的东北军那一个排。
因为伏击战一打响,这一个排的东北军根本没有任何抵抗就放下武器躲到大车后面,所以他们根本没有人负伤。
那个东北军的军医是个挂着中校军衔的中年人,长得白白净净,秦川只是简单和他寒暄几句,问过姓名,就暂时放下了。只不过要老班长安排了两个班的战士接管了他们,等着交给郑坚强。然后就带着余下的战士从大车队的最后面开始,逐一检查卸到地上的物资,安排向马背上捆绑挑出需要带走的东西。每匹马驮运物资的重量都被秦川严格限制在四百公斤以内,再多了马匹就会承受不住。
看着沿着大路堆积如山的物资,对于一个师的兵站会有这么多的东西,秦川很惊讶。
要战士去找兵站的的敌军官询问,可很快派去的战士就回来告诉他,按照俘虏的交代,他们这个骑五师的兵站,在三天前就接到西北绥靖公署的命令,现在已经改为西北绥靖公署东部兵站,需要负责所有集中到甘东的部队军需,现在这些物资仅仅是兵站物资的一小部分,还有大批物资正在向景泰集结,他们按计划很快就会赶去景泰接收物资。
这个消息并没有让秦川感到意外,一直在向西猛冲猛打的西路军,在进展逐步艰难后,突然开始收缩兵力,这很容易就会让人想到这是要转头回到河东,敌人作出相应布置也是非常正常的。
在车队后面的大车装运的物资,主要是粮食和马料,按每匹马负重四百公斤计算,使用了大约一千匹驮马,其中四百匹驮运粮食,这里面包括全部大米和小米。西北地区主要以面食为主,可红军中却有大量的南方人,南方人可是以米为主的。另有六百匹驮运马料,对于这些马料,秦川毫不犹豫地丢弃了全部的干草。
干草饲料很容易解决,实在不行就是现在山坡上的枯草都可以应急,而黄豆和黑豆可不是说找就能找得来的,所以,那些豆子是能带上的尽量都要带上,直到那六百匹驮马的马背上都装满了豆子为止。
弹药自然要全部带走,虽然暂时还没有进行分类清点,不过数量绝对巨大,秦川估计几百万发应该是有的,这一路上到黄河边可要走近千里的山路,甚至还可能是戈壁滩,那时想要补充弹药可没有办法轻易办到。
缴获民团和敌人骑兵连的武器除了那四挺轻机枪必须带走外,其余武器只捡八成新以上的拿,手枪是都要带上的,剩下的缴获民团和骑兵连的旧武器全部放弃。
缴获兵站的武器都是新的,五百支德制毛瑟秦川都让战士们困到马背上带走。那三十多挺轻机枪则全部拿出来,包括相应的弹药。轻机枪每个排四挺都分发到八个排里,只把剩余的四挺绑到马背上,这样也好减轻需要运输的物资重量。八挺风冷式马克沁重机枪暂时不能发到部队里,那些重机枪分量太重,行军不方便,而且重机枪射手还需要有经验的射手培养一些人,171团现在根本就没有那么多会用重机枪的人。
那三十六支德制冲锋枪,经秦川查看是MP18,在国内俗称花机关,这些冲锋枪和它的配套子弹不仅要带走而且还是秦川单独指定的马匹驮运。
十几门迫击炮,则是被秦川拿出一门60mm口径的,让班里人带着,另外还有二十四发炮弹,他可是会用迫击炮的。
需要分下去的物资还有,棉衣、羊皮大衣、毛巾、肥皂,甚至包括部分香烟。拿出六百多套棉衣和羊皮大衣分发给战士们,这些自然要先给还穿着单衣的战士们换上,毛巾也每人一条加上肥皂一块。香烟也留出一箱,准备给每个战士们分一盒。
牛羊肉就全部带走了,这些肉类很快就会消耗掉,这其中还包括那些成箱的罐头和那两箱。
四十多万块大洋就更不必说,这也是必须要带走的。那五千斤食盐和那五百两烟土也都是必须要带走的东西,这些东西很多时候就是钱。
豆油和全部药品,以及那一千多匹灰布和缝纫机等更是必须带走的东西,这些布匹只要有时间,秦川都想把它们变成军装。
二百套新的骑兵装具也都带走,包括那两千条武装带,马靴则是拿出六百多双分到战士们手中,让战士们马上扔掉已经磨破了的草鞋,换上暂新的马靴。至于剩下的马靴,也是要带走的。
煤油则留出三百桶,其余的带走;军用帐篷则只带走三百顶。
剩下的那些酒和香烟就更不用说了,如果不带走,估计李云龙能和他拼命。
这些如山的物资,经秦川这么一安排,带走的和要销毁的很快就区分开来,需要带走的东西已经开始向马背上绑扎。
能带走的都要尽可能带走,甚至可以采取分散携带的办法,秦川现在做的就是在抢救物资。
至于那些乐器,秦川则是有些为难,这些乐器只要带回陕北都是好东西,可现在的情况又不允许他带走,最后只好万分不舍地在其中翻检了一番,只留下一把口琴和一架手风琴,单独让小四川牵来一匹马来驮运。
挑出的所有东西都帮到马背上后,秦川发现还有四百多匹马的马背上还空着,又自作主张在这些马的马背上都绑上那些马匹需要的豆料。
剩下的就是缴获的那个逃跑了的敌人兵站站长的部分私货了,那些手表怀表都装在一口小皮箱里,另一口稍大些的皮箱则是装着一百多个各式打火机和金属烟盒。秦川又找了一口大皮箱,把那些望远镜和信号枪以及弹药,外加那两箱巧克力都绑到一匹战马的马背上。
还有一个令秦川振奋的发现,秦川在检查物资装运情况的时候,在装运弹药的马队中意外发现了一个已经绑到马背上的一个特殊的木箱,这个箱子明显跟普通装弹药的箱子不一样,虽然很清楚这个时候不可能有什么毒气弹一类的东西,可秦川还是小心地让战士们放下这个箱子。
箱子还完好无损,显然没有人打开过,都误以为就是一个弹药箱。秦川抽出腰上的刺刀,“咔嚓”一声撬开木箱,果然里面并不是弹药,倒是填充了许多干草,掏出这些填充的干草,里面漏出一个油纸包裹的长方形的箱子,撕开油纸,看到里面的东西秦川不由愣住了。随即就是一阵巨大的惊喜,秦川高兴得几乎就要跳起来,是电台,一个草绿色的军用电台,秦川看了看名牌,前世他是熟悉英文的,只是说的不好,不过看个说明书还是没问题的,这是一个二十五瓦的美国产军用短波电台。
发现电台的消息,秦川第一时间就让小四川去找李云龙报告情况。
只是小四川去向李云龙报告电台的事情时,却发生了一点意外。
当小四川找到李云龙时,李大团长带着虎子正背着手沿着大路上的车队来回巡视着,一路上一直笑得合不拢嘴,听完小四川的报告后,原本笑容满面的李大团长,突然就一步窜上前对着小四川的屁股就狠狠踢了一脚,把小四川踢了一个趔趄,正惊愕时,又听李云龙大声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还啰嗦什么!还不快带老子过去。”
见李云龙的腿又抬了起来,吓得小四川撒腿就跑,李云龙甩开大步在后面紧追不放,后面虎子累得满脸通红也追不上他的团长,这一幕看得正在紧张忙碌的红军干部战士们都目瞪口呆,不知道是不是帮助团长拦住前面那个没命奔逃的小战士。
等到李云龙带着一路滚滚烟尘奔跑过来,秦川周围已经围了一群人,都在争着看这个电台长得什么样,见李云龙赶到,围观的战士们才被老班长轰走。
匆匆赶了过来的李云龙,双手抱住装电台的木箱子就再也不肯撒手,硬是要秦川带着人亲自把这部电台给他抬回团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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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给你一个加强连
李云龙的临时团部就设在他们伏击前埋伏的那个小山丘不远处的一处山坡上,从这里不仅可以看到河对岸的情况,还能看到很远一段大路上正在清理战场的情况。
此时,在下面从桥头延伸过来的大路上已经挤满了搬空了的大车,一辆接一辆密密麻麻地排在一起,远处的大路上还有很多空车正在被民夫们推过来,那些不能带走的物资也正在不断向挤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大车上搬运,尤其是一袋一袋的面粉和用麻袋装着的黄豆黑豆最为刺目。这些大车空隙间都已经填满了干草。这场面大家都看得出,这是要放火烧掉这些多余的物资。
几十个红军老战士正围在团部门前,何大刚则被人群围住正在不断解释着什么?
远远地就听到那些战士们乱糟糟地吵嚷,“营长,这些可都是上好的粮食啊,不能烧啊!怎么能说烧就烧了?”
“我们愿意留下阻击敌人,等着部队把这些粮食都运走。”乱哄哄的吵嚷声沸沸扬扬。
李云龙听到这些吵嚷,已经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这些穷怕了的战士们不忍心看着这莫多的粮食白白被烧掉,想着要部队把粮食全部带走,气得脸色顿时就有些发白。
秦川非常理解战士们的心情,眼看着还有战士们向团部前面汇集过来,便急忙先跑过去挤进人群。
秦川跳上一块山石,高声喊道:“同志们,我们虽然打了一个漂亮的伏击战,可是敌人的有生力量并没有受到大的损失,敌人的援兵几个小时甚至就能赶到,所以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如果我们不把这些我们带不走的物资销毁,就会让敌人夺回去。”
见下面的干部战士都露出思索神色,秦川又高声喊道:“现在,前面正在追击我们二营的敌人正在等着这些粮食弹药,如果我们不及时销毁,被敌人夺回去,不仅他们有力量会继续攻击二营,而且还会分出兵力回过头来咬住我们不放,在敌人优势兵力面前,我们171团全团都会处于危险的境地中。至于说,我们留下兵力阻击敌人,然后我们抓紧时间抢运粮食,这并不是好办法。试问,我们如果让敌人紧紧咬住,而我们还要带着这么多的物资,一天时间也走不出多远,这会让我们付出多大的伤亡?”
“同志们,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亡。我们红军从来都不会固守一地,而是要和敌人打运动战,大家都好好想一想,是不是这个道理。现在我们是在敌人的地盘上,四面都是敌人,我们只有依靠快速的运动,才能即狠狠打击敌人,又让敌人找不到我们。只有这样,我们全团才能顺利回到河东,也才能在敌人的内部搅得天翻地覆,迫使敌人抽调更多的兵力来围剿我们,从而有力支援正在突围的我们西路军主力。”
李云龙和郑坚强这时也走进人群,李云龙站到人群中间高声喊道:“弟兄们,我敢肯定滴说,敌人援军现在正在拼命赶过来的路上,这么多物资是我们刚刚从敌人手里抢回来的,你们说,我们还能让敌人再抢回去吗?”
“不能。”李云龙猛地一挥手,“到了老子手里的东西,老子就是一把火全都烧了也不会给敌人留下一丁点,否则那就是资敌。”李云龙把资敌两个字咬得很重。
“大家服从命令,抓紧时间清理战场,把带不走的东西都给老子烧的干干净净。”
看着战士们散去,秦川松了口气,一旁的何大刚更是擦了把满头的汗水。
所谓团部,只是在路边稍高一些的山坡上,在一小块平缓一些的地面放了几个弹药箱,李云龙挥手示意何大刚、郑坚强还有秦川都坐下,自己点起一支烟低头吸起来,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郑坚强看着秦川,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秦排长,你刚才讲的太好了!没想到,你不仅能打仗,还能做思想工作,尤其是失地存人,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亡。这两句话太精辟了,你读过大学?”
“失地存人,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亡。”秦川心说,这两句话怎么会不精辟呢,这可是几年后太祖创下的精辟名句。
何大刚笑着说,“大学生也不一定赶得上川子,川子不仅会说日本话,还跟咱们老师长学过俄国话呢。”
“你还会外语?”何大刚的话让郑坚强更加惊讶。
秦川笑着摆摆手,“郑营长,你不要听我们营长替我吹嘘,没他说的那么玄。大学我是没上过,只是小学毕业,不过我识字比较早,都是母亲教的,自学了一些东西。我的日语是跟父母学的,到还过得去。跟老师长学了几天俄语,只是能勉强说上几句。”
李云龙狠狠吸了口烟,摆摆手,“好啦,你们也都看到了,分成这八个大排有很多弊端,战前我们就已经有了决定,就是恢复连一级编制,缩减排的编制,正好川子也在,我看咱们现在就做这件事吧,我先说个方案。”
“三排、四排两个排编成一连,连长何大刚;五排、六排编成二连,连长郑坚强;警卫排和七排编成三连,连长由原警卫排长李二柱担任。现在是非常时期,团部只保留一个警卫排和一个通讯班;一排和二排合编成一连,连长就由川子担任,你们看怎么样?”
由于早就知道这个方案的主要内容,郑坚强和何大刚都举手同意。
“好,那编制就这么定了。”李云龙思索着继续说道。
|“还有火力配置和人员调整。那些捷克式轻机枪就按照现在这个样子发下去吧,重机枪每个连各一挺,其余的暂时加强给一连。大刚,你再给一连挑一两个重机枪手,帮助他培养机枪射手。
还有,川子,我看到你拿出了一门迫击炮,我倒是差点忘了,你给老师长当通信员时,没事就往师部的炮排跑,你也会打迫击炮,咱们团迫击炮过黄河前就打坏了,炮排的人也没剩下几个,现在都在警卫排,这几个人都交给你,你把那十几门迫击炮也都拿出来,先成立一个炮兵排,,你们三个连再各抽调出一些识字的年轻人暂时交给川子,让他帮着你们培养炮手。还有那些冲锋枪,也不要藏着掖着啦,都拿出来放到你们一连。”
李云龙想了想,“一、二、三连每连都保留一百五十人,多余的人都交给四连。”
对于李云龙不仅让他担任连长,还把迫击炮冲锋枪都给了他的四连,甚至还给她又加强了一百多人,这说明李云龙这是有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他,秦川心中不由对李云龙的魄力所折服。
“还有。”李云龙严肃地又说,“川子,你打仗肯动脑子,鬼点子又多,老子就给你一个加强连,从现在起,你们四连就要成为咱们团的一把尖刀,是一把能打硬仗钢刀。我把掩护咱们团带着这些物资撤离的任务就交给你,我带着其它三个连押运物资先走,在石峡那里等你。估计三天内你会承受很大压力,挺过了这三天,追击的敌人就会因为补给问题暂时放过你们,所以,前三天非常重要,怎么样,你有没有信心。”
秦川“唰”地站起身,挺身敬礼,“请团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李云龙露出一丝笑容,“川子,你小子最让我欣赏的就是这一点,不管什么任务你总会想办法去完成,不像大刚,他会说就是他死了也会保证完成任务,屁话!人死了还怎么完成任务。”
本来,对于李云龙没有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何大刚还很有些不满,可听到李云龙后面的话,尴尬地涨红了脸,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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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四连整编
李云龙是下午四点带着三个连押运着大批物资撤离战场的,原本是不准备带着民夫撤离的,可是缴获的物资数量大大出乎他们的想象,驮运物资的马匹就有两千多匹,没办法,最后还是决定把民夫都带走,不然仅凭三个连的人,照看那些马匹都有的忙。
等到李云龙他们撤走,秦川才命令小四川带着人把准备好的二百桶煤油拿去点火。
小四川带着十几个战士拎着煤油桶爬上堆满了粮食和其他物资排成一大片的大车,把煤油浇到粮食堆和其它各种物资上面上,然后引燃了火,熊熊的火焰马上蹿了起来。
看着开始蔓延燃烧的那一大片的大车和物资,秦川马上就发觉使用那些煤油完全就是多余的,仅仅是那些干草,一沾上火星就呼的一声窜起几尺高的火舌,在呼呼的北风吹动下瞬间火光就连成了片。
猛烈的大火吓得小四川几个人连滚带爬地慌忙跳下大车,远远地躲开炽热的火舌。
秦川并没有马上指挥部队撤离,除了派出几个战士爬到山丘上监视对岸敌人援军的情况,就忙着开始组建连队。在此前,先让老班长带人把事前留出的几十袋白面和豆油都用上,把所有白面都烙成油乎乎的油饼,然后又从死马身上割下大块的马肉,放到几口大锅中开始炖马肉。
然后才来到刚刚刚刚汇集起来的四连战士门前面,这些战士除了原来他们排的人还有二排和各个连队派来的人,共有三百多人。
秦川和新任命的副连长,也就是老班长已经商量好,全连设七个排,其中四个战斗排,一个迫击炮排,一个机枪排,一个火力突击排,外加连部一个侦察班、一个通信班、一个警卫班和一个辎重班兼炊事班。
炮排的人骨干只有三个,都是从警卫连过来的,这三人都是原团部迫击炮排的战士,其中一个黑瘦的十八九岁的小伙子的名字引起了秦川的主意,这个小伙子竟然叫王承柱,原来是中央军炮兵,在鄂豫皖时加入红军。
秦川搞不准这个王承柱是不是就是几年后苍云岭的那个柱子,不过看着这个王承柱一副憨厚的样子,又会使用迫击炮,就任命他为迫击炮排排长,有六十个战士,都是识字有一些文化的,八门六十毫米迫击炮和四门八十毫米迫击炮。迫击炮排的人数也是最多的一个排,主要是秦川考虑多培养一些炮兵人才。
其它几个排长,机枪排排长是何大刚给秦川送来的一个身材粗壮的重机枪手张铁牛,全排重机枪五挺,轻机枪四挺;火力排排长蓝丰,河南兰封人,全排四十二人,编有两个三人机枪组人,其余人手一只花机关,一把驳壳枪,还有一把马刀;四个战斗排,每排三挺捷克式轻机枪,其余战士人手一支毛瑟步枪,正副排长外加一把驳壳枪。四个排长是一排长李成立;二排长张闯;三排长牛大力;四排长汤洪;
侦察班人手一把驳壳枪,一匹战马,班长王大宝;通班也都是短枪,班长李良;警卫班长小四川,全班战士也都是驳壳枪;辎重都配上缴获的民团的匣子枪,班长小广东,这个辎重班人数也要多一些,有三十二人,班长还有部分战士都是有没有快慢机的匣子枪,其余人员都有步枪,几乎就是一个排,这主要是因为他们携带的弹药、粮食、马匹比较多,而且里面还有一个六人的医务组。全连三百零四十二人,马匹竟然有二百四十五匹,已经快要赶上一个营的编制了。
秦川的四连之所以配备了数量众多的马匹,主要原因就是,他们行军的痕迹看起来要足够像一支赶着大量马匹的部队。
然后,就要各个排长在排里自己选拔各班班长,抓紧熟悉部队和武器。
原本想要等到这些物资烧的差不多的时候再撤离,可火势太大,甚至连周围山丘上的茅草都被引燃,在部队匆匆吃完饭后,看看时间,已经十七点了,秦川感觉时间差不多,就和老班长带着部队也离开了伏击战场,沿着大部队离开的方向撤离。
李云龙团撤离的道路就是他们从掩蔽地点赶过来的那条岔路,在岔路口,已经担任警卫班长和秦川一同走在队伍后面的小四川,安排战士们要清理路口的痕迹,被秦川制止住。
看着不解的小四川,秦川指着地上的马蹄印,“团长他们队伍里有两千多匹马,走过的道路许多地方都会混乱不堪,这样打的队伍行迹很难隐藏,我们连的痕迹也不能隐藏,就让敌人发现吧。”
秦川带着四连经过昨天他们掩蔽的那个山谷时,没做任何停留,直接在星光下从山坳的入口处穿过,大踏步一路向东而去。
一路急行军,在三十里外一段差不多有十里多长的河谷中,李云龙带着的大部队经过的痕迹才消失不见,按照,李云龙会带着大部队在这里冒着刺骨的寒冷,在没过脚面的河水中沿着溪流向上游走出几里后再上岸,就此突然折向北方。好在李云龙所部有大量的马匹,几百人在这一段都是趴在绑满物资的马背上通过,否则,这一段河水就足以让战士们出现非战斗减员。
而秦川他们在河边直接度过这条十几米宽的小溪,来到对岸,仍是毫不掩饰地前行。
即使敌人追踪到这里,也不会发现有一支队伍脱离了这条路线,因为在他们眼前的部队行军痕迹就没有断过。
一路行军,知道第二天天色放亮,队伍才在一处山谷中停了下来,秦川估算了一下距离,他们这一晚应该走出了大约八十里的山路。
安排好警戒,秦川和老班长打声招呼,就让小四川带上几名战士牵了了马匹沿着山谷查看地形。老班长则安排部队就地埋锅造饭,部队休息。
对于让他当副连长,老班长最初是一百个不愿意,可李云龙直接告诉老班长,秦川太年轻,他可不放心把这三百多人交给一个还不到十八周岁的秦川带领,让老班长任副连长,就是让他看着秦川这个毛头小子,如果老班长坚持不做副连长,那秦川这个连长也就干不成了。
也就是说,老班长做副连长,秦川就可以当连长。老班长不做副连长,秦川也就别想当这个连长。被李云龙牢牢抓住软肋的老班长,只好带着满脸不甘点着头答应下来。
老班长在他们171团威望很高,老班长能做这个副连长,不仅李云龙高兴,秦川同样高兴,便按照老班长的要求和老班长进行了分工,老班长主要负责连队的后勤等日常工作,其他的都要秦川自己来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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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河谷
这段山谷的谷口外倒是很宽口,可进入山谷的谷口却只有三十多米宽窄,一条十来米宽的清澈小溪从谷中流出,小溪水量不大,清澈见底,初升的太阳温暖的阳光从山间树木茂密的枝叶间洒落在小溪中,溪水金鳞闪烁,波光盈盈。
进入谷口不远,向左一转,就看到一条六七十米宽的山谷出现在眼前,秦川和他的四连就是在这里休息。山谷虽然很宽阔,可那条小溪中号在中间将山谷一分为二,左右两侧各有三十来米的样子,山谷中很是平坦,只不过都是光滑的鹅卵石子,溪流两侧除了少许枯黄的杂草,没有任何树木,看得出这条个山谷很多年前应该是一条河道。
整座山谷只有六七百米长,两侧的山势很高也很陡峭,两侧都是光秃秃的峭壁,可山上面树木却很繁茂。
出口处很窄小,只容得秦川一行十几骑同时通过,挡在谷口的是一大堆足有四五十米高的乱石,看样子,这些乱石应该是从旁边那座更高的山上剥离脱落下来的,乱石堆上没有什么高大的树木,只是长满了低矮的灌木和密密的一尺来高的荒草。谷口处两边的山势都很陡峭,也更高一些。
河谷内很背风,可河谷外又是一番景象。
外面不仅北风呼啸这吹过,顺着一条稍宽一些的河谷卷向远方,这段河谷目测有三四百米宽,只不过这里的地面不再是像里面那一段河谷那样,地面满是鹅卵石,而是整个河谷都长满了干枯的芦苇和一两尺高茂密的枯草,左右两侧都是和河谷中的山势一样的小山,山谷直向前伸出,几乎看不到头,越向前,山谷也越加开阔,中间只有一条看得出是时常有人通过的路径,人走在里面只能露出胸部以上,满眼都是茂密的芦苇、枯草。
秦川带着小四川等人走了七八里远才到了荒草滩的尽头,这里有一条宽达六七十米的河流,在地图上看,这条河叫大清河。即便这时是冬季的枯水期,河水看起来依旧有半米多深。可以想象,这条河在雨季时的水量会是多么充沛,现在山谷中的那条小溪,正是这条河分出的支流。
看着眼前的地势,秦川认为,这条大清河最早应该是通过那条山谷的,很可能这里发生了地震或者石山石风化脱落堵塞了河道,大清河最终才改道而去的。雨季时,这条河会暴涨,洪水会在这条山谷中汇聚,水势会稍缓,所以才会有一些泥沙沉积下来,让这里有大量的芦苇和杂草生长。
河对岸是一道隆起的土梁,只有五十多米高的山梁向后延伸的很远然后和更远一些的山坡连在一起。山梁虽然不高,可接近河岸处却都很陡峭,显然是河水常年冲刷的原因。
站在河对面的山梁上,看着这里的地形,秦川暗暗点头,“这里倒是一个打伏击和打阻击兼得的好地势。”
这一大片荒草滩满眼都是枯黄的芦苇和茅草,北风呼啸着卷过,在河谷里的荒草滩里打着旋然后又猛然掠过,吹得那密密麻麻的芦苇和枯草如波涛般来回涌动,这让秦川心中不由一亮。
等秦川回到四联休息的那一段河谷中时,营地里的早饭已经做好了,老远就闻到阵阵香气。
早饭很丰盛,大米和小米混合的干饭管够,闪着油汪汪光泽的大块的炖马肉每人一大块,另外每人还有一大碗热腾腾的羊肉汤。急行军一晚上的战士们原本疲惫的的以班为单位,围着篝火躺在枯草地上,可被那浓郁的肉香一熏,竟然一个个都兴奋地爬起来,伸着脖子看向辎重班方向。
秦川也早已饥肠辘辘,在老班长的招呼声中,坐到一块石头上,端着碗呼噜噜一阵猛吃大嚼。秦川两碗饭吃完,又喝了一大碗热乎乎的羊汤,这才放下碗筷看向四周,除了坐在身边举着旱烟袋抽烟的老班长,就再没见到有人放下碗的。
早饭过后,一个个满嘴油光、头上冒着热汗的战士们,犹自兴奋不已,这样的饭菜,绝大多数人自从出娘胎就从没有吃到过,都在兴奋地低声谈论着。
有战士说,“今天这顿肉吃的真是过瘾,要是再有点酒就更好了。”
另一个战士笑着说道。“我说,小三子,你小子是不是想着大碗吃肉,大块喝酒的事情,我可告诉你,那样的日子,只有土匪才能过上。”这个战士的话,顿时引来一片低声的欢笑。
看到王承柱和机枪排排长张铁牛两个人,把刚刚吃完早饭的他们两个排的战士们又集中起来,看来是要抓紧时间给他们手下的战士们继续灌输迫击炮和轻重机枪的操作经验。这两个人,这一路上就没停过向他们的排里战士们讲解操作迫击炮和重机枪的射击技术,如果不制止,这两个排的涨势们就不要想睡觉了。
秦川急忙站起身,“同志们,全体都有,现在马上休息。”
见有人还在不情不愿地迟疑着没有动作,秦川又大声补充道:“这是命令,全体睡觉休息。”
等到看到战士们都在各自班排长的招呼下,开始躺在收集的茅草堆上休息后,秦川拉着老班长低声和老班长商量起来。老班长脸上神色忽而惊讶,忽而担忧,忽而又有些兴奋。
然后,秦川也躺倒在小四川带着警卫班给他和老班长准备的一堆干草上,把身上的羊皮大衣脱下盖在身上,闭着眼睛紧张地思索起来。只是一会功夫,秦川就想起了均匀的轻微鼾声。
老班长默默望着这个一脸稚嫩的大孩子,脸上不由闪过一丝慈爱。
片刻后,老班长站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向辎重班所在区域,他还要张罗给马匹煮豆子拌马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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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打阻击的好地方
秦川是被小四川推醒的,原来是留在后面的侦察班派人回来报告敌情。
根据侦察班报告,昨晚八时以后,伏击地点两侧都有马家军的援兵出现,北面赶回来救援的是敌骑二旅的两个团,只不过焚烧物资的大火还在燃烧,堵住了桥头,马家军无法架桥,一时间没有办法过河,已经在对岸安下营地。
南面过来的敌人是分两部分成赶过来的,当先骑马赶到的是两个团三千多人的新兵,不过他们不是骑兵,只是骑着马的步兵,因为他们都没有马刀。之所以怀疑他们是新兵,是因为他们的军装都是暂新的,队形也乱糟糟的。
随后赶到的一个团虽然也骑着马,可军装都不是新的,还带来了上百辆大车的物资。这个团里面还夹杂着穿着东北军军装的一个营迫击炮营,有六十毫米口径迫击炮十八门,八十毫米迫击炮九门。这股敌人,打出的旗号是甘肃绥靖公署新编独立旅。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情况,引起了秦川的主意,这一个营的的东北军,除了他们的那些迫击炮,从军官到士兵所有人任何武器,看样子一个个也都是无精打采的。
今天一早,这个独立旅除了留下一个团的新兵看守物资,一个新兵团带着那一个营东北军都骑着马,顺着他们故意留下的痕迹,已经快速尾追而来,敌人旅部带着另一个骑马步兵团在间隔一小时后也坠了下来。如今敌人先头团已经已经越过四连和李云龙他们分开行军路线的那条小河,向他们这个方向追过来了。
“同志们,大家都清楚我们连这次的任务吧?”
秦川正在给几个排和连部直属班的班排长们在开会,其它的战士们也都在紧张地忙碌着,有的在忙着站队集合,有的正在帮助辎重班的人在收拾炊具,向马背上捆绑物资。急匆匆被喊起来的几个排长们都知道,这应该是敌人追下来了,都等着秦川分派任务。
三排长牛大力瓮声瓮气地说,“连长,一定是敌人追下来了,阻击敌人的任务就交给我们三排吧,保证完成任务。”
牛大力话音未落,其它几个排长也都争着抢着讨要任务。
秦川摆摆手,“我们这次的任务是伪装大部队的样子,吸引敌人来追我们,目前看起来,我们伪装的很成功,敌人增援的甘肃绥靖公署独立旅大半个旅已经追下来了。”
秦川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说,“咱们把敌人吸引过来,就可以说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剩下的只要我们带着敌人在这大山里兜圈子就行。只不过,这不是最好的办法。”
二排长蓝丰听了秦川的话不由眼中一亮,“连长,你是说,我们还应该在可能的情况下,狠狠地打敌人一家伙。”
“对。”秦川狠狠吸了一口烟,然后把半截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既然敌人追上来了,咱们总不能让他们白白跑了这一趟……”秦川接下来就把敌情向这些班排长快速通报起来。
听完秦川的敌情通报,几个班排长脸上神色都有些凝重起来。
四排长汤洪首先说,“连长,敌人不仅有两个团,还有一个炮兵营,咱们人太少,这仗不好打啊!”
小广东这个新上任的辎重班长也是一脸担忧地说,“就是,这还没算敌人骑兵团的迫击炮呢,敌人的骑兵团,每个团都有十几门迫击炮,两个团的迫击炮就有三十来门,再加上东北军的这个炮兵营,敌人的活力就太猛烈了,就咱们这三百多人,这仗怕是不好打。”
机枪排长张铁牛摇摇头说,“敌人人多,火力又猛,要阻击敌人,就需要一个有利地形,我看咱们现在的这个河谷就不错。”说着又指着两侧的山峰说,“这里两侧山势陡峭,又很高,不适合我们在上面埋伏伏兵,不过敌人也上不去,倒是个打阻击的好地方,只要咱们在出口架上几挺重机枪,敌人要沿着河谷进攻,要挡住他们并不难,只是这股敌人的炮火有些难办。”
“张排长说的不错,要打阻击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不过我们难免承受很大的伤亡,这样一来,我们并不划算。”
火力排长蓝丰,迟疑地问,“连长,听你的意思是不准备在这里打阻击?”
秦川笑着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用钢笔勾画着图案的白纸,“是的,我们不仅不在这里打阻击,还要把这个地方让给敌人,我们的计划是这样……”
喊过来小四川,让小四川把那张纸举在胸前,秦川指点着白纸上的线条,快速布置各排的战斗任务。
对于秦川的计划,几个班排长既兴奋又紧张,这个计划绝对是一招险棋。
布置完战斗任务,秦川又让老班长指挥辎重班的战士再增加蒸煮马料的锅灶,而且要再增加了最少三十个,虽然需要的马料都已经准备完毕,可还是让战士们在里面点燃许多柴草,又在这些锅灶边撒了一些豆子,这一切安排妥当,才带着部队走出河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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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不按常理
追击红四连的敌人,绥靖公署独立旅追剿部队先头团,是下午两多才急匆匆赶到河谷的,听说河谷中发现了红军休息地点,敌团长和参谋长急忙催马来到前面查看情况。
看着满地的干草和几十个篝火堆,还有多的有些不像话的锅灶,敌参谋长不禁眼睛一亮。
“团座,这股红匪正是伏击我们兵站的红匪,而且红匪这是才离开不久,应该还没走多远,估计是发现我们追下来,这才走得如此匆忙,我们是不是马上追下去?”敌参谋长用手中马鞭指着散落四周的锅灶和洒在地上的豆子说。
敌团长数了数四连战士们取暖点燃的篝火堆,点点头又有些疑惑地说,“看篝火的数量,这些红军人数也就二三百人啊,难道是我们跟错了,这个红军不是他们的大部队?”
“团坐英明,这股红匪人数肯定不多,不过他们携带的马匹应该很多。团坐请看,那些锅灶足有三十八九个,还有地上这些豆子,这明显就是在蒸煮马料。咱们前面这股红匪人数虽然不多,可他们携带的马匹却很多,按这些锅灶计算,他们的马匹要有一千多匹,或许还要多一些,他们抢去的我军物资应该不会少。我们要是追上去吃掉这一小股红匪,再抢回大量物资,这就是一件大功啊。”
敌参谋长又狡黠地笑着说,“何况,咱们这一个团绝大多数都是新兵,真要是追上大股的红匪,物资抢不回来不说,说不定咱们还要吃大亏。”
按照逃回去的民团报告,兵站运输队伍是遭到一千多红匪的伏击,自己这不到两千人的新兵团,追上一定会吃大亏,所以这一路追下来,敌团长也是小心又小心,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生怕中了埋伏。现在,如果只是遇到一个小股红匪的队伍,吃掉它们,那到是一件大好事。
敌团长点点头,催马走到已经被他们控制的河谷出口处,带着敌参谋长和十几个卫兵参谋爬上堵在谷口的乱石山,举起手中望远镜向远处仔细察看一番后,没有发现什么动静,然后对身边的一个参谋说道,“告诉前锋营马营长,不要再犹豫,马上带着他的营,迅速抢占十里外大清河对岸的山梁,咱们团今晚在大清河对岸宿营。”
然后又对身后一个参谋下令,“通知后面的旅长,告诉他,我部已经占领大清河,已经发现红匪踪迹,要他们快速跟进,他们今晚可以在河谷里宿营。”
那个参谋迟疑了一下,低声说,“团座,你看……咱们是不是等到占领了大清河对岸的山梁,再派人去向旅长通报?”
敌参谋长不屑地瞪了那个参谋一眼,“二三百红匪,借他们胆子也不敢伏击我们这一个团那?更何况,红匪要是想要阻击我们,这个谷口就是一个最好的地方,只要在这乱石堆上摆上几挺轻重机枪,我们想要拿下这个阵地,就要付出重大伤亡。红匪既然放弃了这个地方,那说明红匪人数太少,根本就不敢打这一仗,我们还有什么可怕的。难道红匪会主动放弃这个这个险要的地方,跑到大清河对岸的山梁上阻击我们?”
敌团长很赞同参谋长的话,摆摆手,示意那个参谋赶快派人去后面的旅部通报情况。
等到参谋走后,敌团长叹息一声对参谋长说,“老弟,前面这股红匪人数虽然不多,可我们也还是小心些好。咱们这小两千人,看着数量不少,这些人又有许多是民团出身,以前都有一些军事训练,可毕竟咱们刚刚成军不久,真要遭到红匪突然袭击,非混乱起来不可,搞不好咱们就是没打到狐狸反倒惹了一身骚。”
敌团长用手中马鞭指了指眼前的大片芦苇荡,“派一个连进去搜一搜,防止有红匪躲在里面。”
山谷中这一大片芦苇和荒草范围实在是太大,一个连的敌人骑着马,从山谷出口开始拉成一条直线,一路打马向大清河河边搜过去。见好一会没有发现什么情况,敌团长这才指挥部队继续前进。
骑马走在山谷中芦苇丛中,呼呼的北风吹过,冷的敌参谋长缩了缩脖子,“后面的河谷里倒是一个宿营的好地点,倒是便宜了二团这帮混蛋。”
其实,敌团长也想在后面的河谷里宿营,可是一想到二团那里还有旅部在,山谷又装不下太多的人,不可能他在里面宿营而让旅长带着人在外面吹冷风,只好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我们在对岸山梁后宿营吧。”
两人正说着,“哒哒哒,”远处大清河对岸山梁上突然传来一阵机枪声,敌团长和参谋长一惊,急忙拿起望远镜看向前面的山梁,只见山梁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了一百多个红军,还有两挺轻机枪,正在猛烈地扫射着正在过河的他的那一个营的人。由于根本没想到红军会放弃谷口那么险要的地方后,反而会在这里进行阻击,所以毫无防备的敌人这一个营的部队,根本就没有展开队形,而是排成两路纵队过河。
突然打来的密集弹雨,让猝不及防的这一个营,顿时响起一片惨叫和马匹嘶鸣声,更有十几匹受伤的马匹乱蹦乱跳把身上的敌兵摔下马背落到冰冷的河水中。这一个营的部队在突然打击之下果然如敌团长所说,顿时四散奔逃纷纷勒马跑回河岸上远远躲开,在河里和和河岸上扔下六七十具尸体和伤员。
见敌团长脸色有些不好看,参谋长忙说,“他妈的,这股红匪是不是昏了头,这行事不按常理啊,竟然放弃谷口那么险要的地方在这里阻击咱们。”
“命令集中全团的迫击炮轰击红匪阵地,再传令马营长,要他马上组织进攻,天黑前夺下红匪阵地。”
很快,敌人在芦苇从中清理出一块空地,十几门迫击炮一字排开,在命令声中向对岸红军阵地猛烈炮击起来。
半小时后,山梁上的阵地上已经被炸得千疮百孔,阵地上也看不到什么人,敌营长也终于组织好进攻部队,十几个敌人机枪手在河边找不到射击阵地,凶悍地端着轻机枪站在河滩上,抱着轻机枪向红军阵地猛烈射击掩护冲锋部队。在一个军官带领下,一百多敌人散开队形,策马冲进大清河冰冷的河水中扑向对岸。
“哒哒哒”阵地上突然又冒出百多个红军战士,机枪步枪一起开火,密集的弹雨中,敌人纷纷落马,河滩上的敌人机枪手这时也找到目标,密集的弹雨顿时让阵地上的红军有了伤亡,火力也被敌人压制,不过只是一瞬间,阵地上一挺轻机枪就喷射着火舌扫向河滩上敌人的机枪手,没有掩蔽的十几个敌人机枪手慌忙卧倒在地寻找掩护。在阵地上红军火力被压制的这一小会功夫,六七十个敌军已经策马冲到河岸上。
只不过因为山梁坡度较大,冲上河岸的敌军马匹冲不起速度,就在稍一犹豫的时候,山梁上投下冒着青烟的几十颗手榴弹,顿时河岸被硝烟所笼罩,破碎的弹片炸的几十个敌人血肉横飞,为首的敌人军官在爆炸中被掀飞到河水中,剩下的几十个敌军士兵失魂落魄地勒转马头又向回跑,受伤落马的的敌军官在河水中刚刚挣扎着起身,就被一匹惊马踩到胸口踢翻在河水中。
见部队再次被打退,敌参谋长说,“团座,骑马冲看样子不行,这一段山梁太陡,还得下马徒步涉水过河冲锋,另外还要建立起机枪阵地进行火力掩护。还有,今天天色已经见黑,咱们是不是明天天明再……”
敌团长刚要下达命令,就听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回头看去,却是旅部的一个传令兵骑马跑到近前,“旅长有令,命你团在河岸建立警戒阵地后就地宿营,明天天明集中全旅炮火掩护你们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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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潜伏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绥靖公署独立旅的前卫团,不仅已经在距离河滩五百多米远的地方建立了用沙包堆砌的十几处警戒阵地,还在更远一些的地方割倒大片芦苇清理出一块块空地,然后又在空地上支起帐篷,还点起一堆堆篝火。
在呼啸吹过的北风中,秦川放下望远镜,从距离靠近河谷出口一里多远的一处山崖上面慢慢爬起身,这个山崖距离地面有二百多米高,下面就是茂密的芦苇从,大片茂密的芦苇随着呼啸吹过的北风,时而被强悍的北风成片成片的吹弯了腰身,时而又倔强地挺直,苇叶在风中摩擦发出涨潮一样的的哗哗声响。
从秦川所处的位置,不仅能看到眼前这一大片芦苇丛直到大清河对面的红军阵地,还能看到后面河谷中的敌人旅部在内的那一个团的营地。
秦川低声交待留在这里继续观察的两个战士,“有情况马上报告。”
然后借着灌木的遮掩,秦川缓慢地后退到一块山石后,这才站直身体,向后又走出几十米,转过一段峭壁,眼前出现一个不大的空地。
此时空地上呼啸的寒风中静悄悄地坐着近百的红军战士,这些战士是秦川四连火力排和侦察班、警卫班、通讯班的全部战士,另外还有迫击炮排的三名战士,以及带着一挺重机枪的六个机枪排的人。秦川一回来,火力排排长蓝丰就和小四川,侦察班长王大宝、通信班长李良几人围了过来。
“连长,前面怎么样了?”蓝丰压低声音问。
“敌人的前卫团在芦苇丛里清理了一些空地,并支起了帐篷,正在宿营。后面跟过来的敌人那个团,并没有进到芦苇滩里,而是留在了河谷里,河谷出口的那堆乱石上也没有人把守。这跟我们预料的一样,后到的敌人这个团和独立旅的旅部留在河谷里宿营了。东北军的那个迫击炮营果然都没有携带枪支,只是带着他们的迫击炮在河谷谷口外面安下帐篷,看他们的样子视乎情绪都不高,这个东北军迫击炮营的确有些古怪。”
“太好了!”蓝丰轻轻一击掌,“那咱们是不是还按计划行动?”
秦川点点头,“计划稍微变更一下,行动时,你们排分出半个班的人交给小四川,你们排剩下的人,还有机枪排和迫击炮排的人依旧跟我行动。”
秦川又对围拢过来的小四川说道:“小四川,你们班和侦察班,再加上火力排的六个战士都由你指挥,战斗打响后,控制住那个没有武器的东北军炮兵营,记住能不开枪尽量不要开枪,东北军应该是能进行争取的。”
又喊过通讯班班长李良,“你们班任务不变,凌晨两点开始行动,争取四点钟准时打响战斗。哦,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李良点头回答。
“那好,既然准备好了,就抓紧时间休息,凌晨一点钟整理队伍,注意保持安静。”
安排好任务,秦川拿起挂在灌木上不断随风飘舞的大衣,盖到身上裹紧身体,背靠在一块一人多高的石头上,在黑暗中一个人静静地思索着凌晨战斗计划的细节。
这次战斗的计划并不复杂,可是一环扣一环,每一个环节都不允许出一丝的差错,他不能不万分小心。他最担心的其实是河岸阵地,他只带了一门八十毫米迫击炮和一挺马克沁,其它的迫击炮和轻重机枪都留在了阵地上,可他依然放不下心来。在他的计划里,虽然他带着这一百来人是最危险的一环,可即一旦计划顺利展开,压力最大的还是河岸阵地,这也是他把轻重武器都留在阵地上的原因。
凌晨一点前,秦川就从轻睡中清醒过来,前世多年的部队生活让他的生物钟很准时。
秦川悄悄起身一个人摸到前面的观察哨位,观察了起两面山谷中的情况。
芦苇滩里马家军前锋团点燃的篝火早已经被熄灭,这么大的风,他们又是在芦苇丛里宿营,自然在无人照看的夜里不敢放任篝火燃烧,只不过熄灭了篝火营地里还是点起一盏盏汽灯,摇曳的灯影中,可以看清楚忽明忽暗的一个个散乱的帐篷,两个团的敌人马匹分做十几处都集中在芦苇丛里清理出来的一块块空地上,此时那些马匹也都已安静下来。
秦川压低声音询问了情况后,就带着两个战士一同返回休息地点。
蓝丰和小四川、李良都已经醒了,正在一个个推醒还在熟睡的战士们,整理各自装备。
“抓紧时间吃饭,两点准时下山。”
潜伏了多半宿,又是在寒冷的冬季,肚子里没有东西可不行。在山上,自然不敢点火,只能吃些干粮,每人一盒牛肉罐头两张冻得硬邦邦的油饼。牛肉罐头还好些,这个好东西都被战士们揣在怀里。
“小四川,把酒拿出来,每人来一口,暖暖身子。”
李云龙果然说话算话,伏击战之后,单独给了秦川两大坛子西凤白酒,又额外赏了他几瓶红酒。
一听说有酒,干部战士都活跃起来,蓝丰笑嘻嘻地说,“大冷天有口酒喝可真是太好了,只是这一口酒哪够啊?”这几个班排长们多数都能喝酒,而且酒量还都不错,秦川是知道的,他那一坛子酒就是在整编的时候,让这几个人给喝掉了整整一大坛。
秦川瞪了蓝丰一眼,“你小子别不知足,现在老子这个连长主动给你们送酒喝,你们就偷着乐吧,哪像我还要经常去偷酒喝。”
秦川敢偷李云龙的酒喝这件事,他们171团里早就传遍了。听了秦川的话,战士们都低声笑了起来。
两点整,战士们在黑暗中迅速集合,按照各自班排站好队列。
“班排长检查装备/统计人数。”秦川低声下达着命令。
“报告,火力排准备完毕,人员应到四十二人,实到四十二人。”
“警卫班准备完毕,应到十六人,实到十六人。机枪排六人,迫击炮排三人。”
“侦察班准备完毕,应到十六人,实到十六人。”
“通讯班准备完毕,应到十二人,十到十二人。”
听完报告,秦川借着月光看了看手表,一挥手,“出发。”就当先带着队伍转过峭壁,顺着白天他们上来的道路,顶着“嗖嗖”的北风,静悄悄地向山下摸索下去。
悉悉索索在黑暗中向山下走了半个小时左右,一行人中来到一处距离地面只有十多米的山崖上,侦察班班长王大宝小心地在山崖上一棵松树树干系上了背在背后的一捆麻绳,静悄悄地放下去,然后第一个顺着麻绳溜了下去。侦察班下去之后,秦川也随后跟了下去,看到侦察班的战士们已经分头散开警惕地在四面警戒,秦川才放下心来。
很快,九十多人的小队伍连同武器弹药都下到地面,秦川一打手势,带着警卫班当先紧贴着着山脚向河谷出口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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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奇怪的东北军营地
呼啸的北风吹的芦苇从哗哗声响,将在茂密的苇丛中摸索前进的秦川他们这一百多人发出的响声完全遮掩了。
顺着山体边缘摸索着很快到达河谷出口的乱石山前,这一路上非常顺利,这里周围都是敌人,已经伸出敌人内部,敌人的方位非常松懈,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么一小股红匪还敢打他们近五千人的两个整团的主意。
在距离河谷出口那个乱石堆还有几十米距离的时候,就已经能很清楚地看清谷口另一侧,不到二百米外东北军那个奇怪的炮兵营的营地里,几盏风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线在北风中大幅度地摇曳着,并没有什么哨兵。秦川对跟在身后的小四川几人打了个手势,小四川和王大宝、李良就带着他们班的战士们小心地钻进芦苇丛,悄悄摸了过去。
秦川又对蓝丰做了一个手势,然后就带着两个通信员和机枪排的六个战士以及迫击炮组的战士,背着弹药箱,抬着一挺重机枪和一门八十毫米迫击炮向乱石山顶摸了上去。
红军中连级以下干部是没有警卫员的,不过却可以有通信员跟随,因为这个时候,所有信息和命令都需要人来传达,这就是那个所谓移动靠走,信息靠吼的时代。
这两个通信员是老班长亲自挑选的,一个叫大名叫卢四喜,小名就叫喜子,另一个姓王,叫王二牛。两人除了负责给秦川传达命令外,老班长私下交代的工作就是照顾秦川的日常生活。两人虽然都已经有两年军龄,可却都只是十五岁,都是他们团在四川收留的孤儿。
乱石山上敌人根本没有留下任何人,在他们眼里这里就是他们的核心区域,是不可能有红匪渗透进来的,何况即使有小股红匪渗透进来,在他们重兵之间又能有什么作为,还不是轻易就会被他们消灭。
抬着重机枪上来的战士留下两人后,其中四人就转身又摸黑下到山脚去和火力排汇合在一起,他们还有一会在战斗打响后相机再夺取敌人重机枪的任务,乱石山虽然不高,可却能俯视整条河谷,在上面如果有三五挺重机枪,会将整个河谷都覆盖在它们的火力之下。让秦川无奈的是,他勉强能带来一挺重机枪,这还是他下了很大决心的,否则河岸阵地的火力会不足。
秦川自从来到山顶就开始努力在黑暗中搜寻火力排和小四川等人的掩蔽位置,可找了半天也没发现目标,心中不由暗想,这些老红军果然都不是盖的,虽然军事理论可能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可是战术技能个个都是顶呱呱的,这都是在血与火的经验中得到锤炼的结果。
三个迫击炮排的战士动作利索地找到一块平整的地面组装好一门80毫米迫击炮。
秦川之所以带上一门八十毫米口径迫击炮,不仅因为它威力大,还因为它的射程要比六十毫米口径的遥远一些,在这乱石山上,他不仅可以完全覆盖,还能将芦苇滩李素英的敌前卫团营地也全都覆盖。
秦川在前世就对迫击炮情有独钟,火炮被人称作是战争之神,可在秦川看来,迫击炮才更应该担当这个赞誉。迫击炮在使用中,不仅发射步骤少,简单易操作,不易被发现,而且在射程之内完全没有死角,往往可以达到出奇制胜的效果。由于钟爱迫击炮,在前世特种部队,秦川就是使用迫击炮的高手,不用任何观测工具,仅仅凭借一双肉眼和拇指观测法,就能做到视界之内百发百中。
秦川在山顶可以很清晰地看到河谷里敌人营地的情况,河谷中不仅背风,里面还没有什么易燃物,所以这里敌人营地里散落着四百多顶帐篷前,都点着篝火,将整条河谷照得很亮,火光之间,秦川看到河谷中段有一座比其他帐篷要大很多的草绿色军用帐篷,帐篷外不仅点着一个大大的篝火堆,四周还能看见几个哨兵在不停游荡。这让秦川可以认定这个帐篷就是敌人旅部的位置,至少敌独立旅旅长应该就住在这个帐篷里,或者是住在附近的帐篷内。
河谷内的敌人显然毫无防备,他们的武器都放在帐篷外的空地上架在一起,甚至秦川还看到了帐篷外的轻重机枪和十几门迫击炮的影子。
秦川没有在和河谷内发现敌人这个团的战马,天黑前他就已经看到有大量战马被牵到河谷外敌人前锋团存放马匹的空地上,此刻哪里已经有几千匹战马。
看看时间还早,秦川又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起东北军炮兵营的营地,东北军这个炮兵营虽然只是一个营,迫击炮数量也是一个营的编制,可天还没黑下来时,秦川大致数过他们的人数,却足足有七百多人,这是一个人数大大超出编制的超大营,帐篷也有二百多顶。
联想起傍晚观察到他们卸到营地中的许多物资,秦川感觉这个东北军的炮兵营很可能还承担着敌人独立旅辎重队的任务,为什么东北军的部队会混编在马家军的独立旅里?还有,东北军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编制,让秦川很是疑惑
在观察一会,东北军营地中的情况引起了他的警觉,因为这半小时的时间里,营地里面的一座帐篷里竟然每隔十分钟就会静悄悄地出来两个人,只在营地内圈围着营地查看一圈,然后在几个外圈的帐篷后面停留一下再继续走动,就好像是在和里面的人说话,转完一圈后再回到他们出来的那座帐篷里。还有,一直就有些感觉东北军这个营地有些奇怪的秦川终于发现了让他感到奇怪的原因,东北军的营地内的帐篷是背靠着山壁围成一个半圆形,而且外圈所有帐篷的门都对着圈内。
秦川心中突然一紧,不对,这两个人是在查哨,而且秦川现在百分之百可以肯定,他们停下说话的帐篷里一定有人在帐篷里在监视外面的情况,如果小四川他们行动一定会被东北军发现,可东北军为什么如此警惕呢?
心中虽然警觉起来,可秦川依旧没有更改计划的打算,他给小四川他们的任务不是要俘虏他们,仅仅是看守监视,战斗打响,只要这个营的东北军不能使用迫击炮攻击红军就行,特别是这个营的东北军人数虽然多,可他们没有枪支,秦川决定放下心中的疑惑不再管他们。
对于河谷外芦苇滩上的敌人前锋团,秦川完全没有担心,大清河对岸的迫击炮阵地上,有王承柱在那里指挥。
对于王承柱,秦川现在虽然不敢确定他就是《亮剑》里的那个王承柱,可经他观察,这个王承柱就是彼王承柱的可能性非常大,至少这个王承柱在炮兵方面非常有潜质。
虽然如此,大清河对岸的迫击炮排,秦川还是做了详细的布置。
首先,由于算上王承柱在内,炮排只有三名合格的迫击炮射手,秦川只好安排王承柱单独指挥三门八十毫米迫击炮同向射击,不管对付哪个目标,三门迫击炮都是一样的射角和方向,为的就是保证达到每一个目标都是一击即毁。
只不过,敌人前锋团团长的帐篷,在河岸阵地上,即使用射程要更远一些的八十毫米迫击炮也够不到,河岸阵地上发射八十毫米迫击炮,只能够得到差不多一半的敌人营地,只有从他这里才可以将苇滩上的敌人营地全部覆盖。
河岸阵地其余迫击炮则是在阵地后一字排开,事先就调好诸元,目标都是大清河对岸的河滩,完全覆盖阵地正前方宽度达八百米范围,炮击时只管装填炮弹就行,那时就完全是火力拦阻覆盖。当然,必要时完全可以由王承柱指挥调整方向角和射角。
秦川在乱石山上按照天黑前观察的方位,仔细搜寻一了一会就很快找到了敌团长的帐篷,然后把迫击炮对准方向,竖起拇指估算了射击诸元就开始里落地摇动手柄调整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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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意外惊喜
“连长,你看!”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通信员喜子,声音有些紧张地低声喊秦川,秦川转头向喜子,却见喜子的手正指着东北军营地方向。
秦川把目光再转向营地,也不由吓了一跳。不知什么时候在东北军营的地里,数百东北军都纷纷从帐篷里迅速走出来,七百多原本没有武器的东北军许多人手中都提着枪支一样的东西,忙举起望远镜仔细查看。这一看不打紧,更是让秦川大吃一惊,营地里的东北军不仅手里拿着的确实是枪支,而且还是很不一般的枪支,竟然有二百多人手里都提着mp18冲锋枪,另外还有二三百的人手中拎着驳壳枪,那些冲锋枪和驳壳枪在风灯摇摇晃晃的灯光照射下,都闪着蓝瓦瓦的亮光。这说明,东北军手中的枪支竟然还都是新枪。这些从各个帐篷里出来的东北军,很快就在营中间的空地上集合起来。
难道是小四川等人被东北军发现了?东北军的人要组织抵抗?
可看着又不像,要抵抗也要寻找掩蔽啊,再说那也早就开枪了,怎么还会这么静悄悄的。
更让秦川惊讶的是,他竟然还看到小四川正和几个东北军军官从中间那座帐篷中钻了出来,和他在一起的还有六七个东北军军官,似乎还在说着什么。好在,东北军这武装起来的七百多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静悄悄地进行,好似他们也很怕惊动了河谷中的马家军似的,这让一头雾水紧张的心脏都快跳的蹦出来的秦川,稍稍松了一口气。
不等秦川命令,两个机枪排的战士已经把原本对准河谷里的重机枪枪口转过来指向了东北军营地。
虽然秦川感觉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可这突然发生的情况过于匪夷所思,他还是从通信员二牛手里接过了他的那支毛瑟步枪,将子弹轻轻推上膛。秦川此时心中不由暗暗后悔,他的这个计划确实太过大胆。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一旦情况不可控制,他只好抢先发动,给敌人这个前锋团重创还是没有问题的。
只不过,包括他自己在内的这一百来人,就有些危险了。
“喜子,准备发信号。”想到这,秦川准备一旦情况有变就孤注一掷采取行动。
很快,秦川看到小四川和那几个东北军军官向他们这个方向走过来,而其余东北军那七百多人依旧还在列队等候着什么,并没有任何动作。
“啾啾”几声鸟鸣声从山脚传来,在秦川示意下,二牛也回了几声鸟鸣,这是他们事先约定的暗号,黑暗中这是互相表明身份的联络方式。很快满脸笑容的小四川和蓝丰两人,就带着那几个东北军军官从山脚爬了上来,这几个东北军军官都是中尉和上尉军衔。
“连长,这是东北军张连长,他们要参加咱们红军。”小四川一脸激动地指着为首的那个东北军军官对秦川说。
“参加红军!”小四川的话让秦川一愣接着又是一阵强烈的惊喜。
这个东北军的张连长是个上尉,看年纪有二十七八岁,其它几个东北军军官的年纪也都是二十多岁。
没容秦川多想,张连长一挺身,“报告红军长官,东北军五十一军炮兵旅迫击炮营一连连长、现代理炮兵团长张栩,率全团七百六十八人正式向红军投诚,我们要参加红军,还望长官收留。”
张连长的话让秦川多少有些糊涂,在部队中,下级代理上级的职务时,一般情况下都是由下一级的军官代理,也就是说要代理团长,最少也要是个营长或者相当于营级的军官,怎么也要是个少校级别。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要用连长来代理团长的,这可是跳越了好几级。
除非这个团的团、营级军官都战死了,再或者,莫非这个东北军炮兵团发生了兵变,营以上军官都被这些年轻军官们都给扣押起来了?
时间紧迫,秦川以经来不及询问小四川是如何和东北军联系上的,不过有一点是必须要问清楚的。
秦川回了个军礼,“张连长,你们要参加红军我们自然非常是欢迎的,只是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参加红军?”
一说到这里,那个代理团长的张连长就激动起来,“红军长官,少帅想要联合红军一起打小鬼子,这有什么错!可是现在少帅人被扣在金陵不说,我们五十一军所有参与事变的部队都被胡宗南联合马家军给缴械了,营以上军官也都被软禁起来,我们这些参与事变的部队还被胡宗南那个王八羔子的部队包围监视起来,这也是兄弟以一个上尉连长的身份代理团长的原因。兄弟们都咽不下这口气,我们不干了,我们要参加红军打小鬼子去。”
这个东北军驻防兰州的五十一军,秦川是知道的,此刻应该正在遭受老蒋的反攻倒算,官兵上下应该对老蒋恨之入骨,如果这些东北军是五十一军的,那你他们现在要求参加红军就说的过去了。
前世的记忆告诉秦川,就在去年12月12日晚七时,也就是“西安事变”的当日,驻防兰州的东北军五十一军接到张少帅用专机送来的亲笔手令,通报即将发动的西安事变计划。当时军长于学忠已经事先被张少帅借故叫到西安,当时兰州的主事者是少帅的心腹、五十一军参谋长刘孝同和省府秘书长周从政,在两人紧急组持下,仅仅一个小时后,,几乎就在和张杨发动西安事变的同时,东北军驻防兰州的五十一军向同样驻扎在兰州的胡宗南所部以及驻甘绥靖公署朱绍良的部队发动突然进攻。不仅把城内胡宗南的部队和绥靖公署朱绍良的部队都缴了械,还把GS省政府的要员们也都一股脑的抓起来,彻底控制了兰州,史称兰州事变。
现在,不仅老蒋以经回到了金陵,少帅也被扣留,东北军群龙无首。而且被抓的兰州胡宗南所部中央军的武器自然也得放还,甚至窝了一肚子火的被调开的于军长都会迁怒于这些部下,现在估计兰州的东北军五十一军官兵正在被上下左右多方挤兑,日子正难过的紧呢,许多官兵心里不仅是有怒气,恐怕这怨气还大得很呢。
这也是在西路军西征过程中,驻甘的大批东北军和中央军重兵没有参与围剿红军的原因。虽然西安事变已经解决,可中央军还要监视防备东北军,甚至随时准备将对方武装缴械。再这样的情况下,东北军和中央军驻甘的大量部队双方自然谁都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
“既然你们被缴械了,那你们现在手中的武器是从哪里来的?”秦川带着一丝疑惑接着问道,这个问题也是他此时心中最为关心的问题。
“我们旅新到了一批武器,还没来得及换装,就发生了缴械的事情,兄弟们怕遭了胡宗南这个王八羔子的毒手,就把这些新到的武器装到炮弹箱里藏了起来。这次要我们团随马家军行动,弟兄们就带出来了,准备找机会脱离他们的监视控制,回陕西去参加红军。”
张栩的解释很合情理,秦川也没有再多问,毕竟现在是在战场上,“张连长,你手下的弟兄们都愿意参加红军吗?”
一听秦川有此问,那些跟在张栩身后的东北军军官不等张栩回答,都抢着说,“长官,他们都愿意愿意,他们都愿意参加红军。”
“弟兄们都愿意参加红军,去打小鬼子。”对于秦川的问题,张栩肯定地说道。
“那好,诸位东北军弟兄们,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藏着掖着啦,我看你们有二百多支冲锋枪还有两三百把驳壳枪,火力很猛,我们现在正需要这些,你把这些弟兄暂时先交给蓝排长指挥可以吗?”
“当然可以,还有我们还有二十七门迫击炮,也可以都交给长官指挥,我马上命令通信兵再牵一条线路上来,以方便长官指挥。”这就相当于投名状,以张栩为首的这些东北军军官怎么会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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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只是铺垫,节奏有些慢,三十章以后会改变,各位书友不要抱怨,醉马会努力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