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怨不着楚楚儿喜欢你
二百一十一:怨不着楚楚儿喜欢你
“哦?”质问声好似让女子更加愉悦,纤纤玉指从乳白色的暖玉上离开,她唇边的笑上扬,上身微微前倾,“为什么这么做?你是说的哪一件呢?”
她端详着她,漂亮的眉眼弯弯,声调软软如糯米。
眼睛还在疼着,张无忧看着她就好像是在看刺目的太阳,收回目光,她微微合上了眼睛。
她就这么在地上坐着,也不动,只有声音从她的口中缓缓流出:“两件。”
离开了这么长时间再回来那往常开朗活泼,喜欢粘人的小姑娘竟然变成了魔尊,这还好些,毕竟世事无常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知道。
但是现在显然不一样,她走的时候对方还好好的,结果再次见面竟然给她喂迷药,还用凉水泼她,这也太过匪夷所思。
要知道她并没有得罪过对方,甚至以前还与其一同游历四国除魔惩恶,怎么想在见面时也不可能是现在的情况啊!
再说了,就算是发生了什么那也是她走后了,难道她死后发生的一些与她有关,但却并不是她意愿的事情也要算在她的身上吗?
这不能这样的吧?
她这么想着,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道笑声,是从上方传来的,笑声清浅,但却极其撩人心弦。
她并没有去看只静等着答案,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明亮娇媚的女声还是没有传来,整个空间静静的,仿佛只有她一者存在。
张无忧有些疑惑,她缓缓睁开了眼,结果却看到了一双猩红的眸子。
说是猩红其实不太准确,它并不是纯粹的红,而是掺杂着极致的黑色,瞳孔点最深,越往边缘颜色越浅,就像是血一般。
张无忧被这幅景象吓了一下,睁开眼帘的时候发现一双眸子与你离得极近,近到只要有一者稍微往前一点鼻尖就会碰在一起。
而且那双眼睛还是昏暗的红,换做是谁都会心悸。
面上不怎么显现,她微微朝后面撤了撤。
君莞嘴边抿着笑看着她的动作,她的眼眸晶亮,轻笑道:“原来都想知道啊,不过呢,这里是我的地方,想要知道答案之前,你必须先要回答我。”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而后手指抚上了张无忧的眼眸,她声调悠悠:“多么漂亮的一双眼睛啊,怨不着楚楚儿喜欢,像翡翠一般的模样,谁不喜欢呢?”
“什么?”张无忧微微皱眉,眼瞳中满是疑惑,“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楚楚儿喜欢?”
看着她不明所以的模样,君莞轻笑出声,她缓缓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来,和我说说你是谁?”
“嗯?”张无忧随着她的动作仰头,旋即不久又垂了下来。
君君为什么说楚楚儿喜欢?喜欢的是什么?她的眼睛还是…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且君君问她的身份是没有认出她,那照现在来看她要不要承认呢?
思考了片刻,她否认了这一闪而过的想法。
不能承认,以她现在的模样来看她变了好多,并不像以前那个可爱活泼的小公主,如果承认,指不定会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想到此处,她轻然从地上起身,她比女子要高一点,微微垂眸正好对视,她轻声道:“我叫易童。”
“易童?”
君莞若有所思,不久,她后退了两步又坐回了刚才的椅子上,斜倚在桌面上,她抿嘴笑,“易童,你长得真的和我以前的一个故人很像。
她也像你一样有着一双翠绿色的眼眸,其实我还挺喜欢她的,但是到后来我才发现,我那可爱的楚楚儿也喜欢她。
他的喜欢与我不同,他竟然想要与她结为道侣,这怎么可以?不过好在她死了~”
听对方若无其事的说着关于她的事情,她的神态,她眼眸中的情绪,无端的,让张无忧脊背发寒,和刚才不一样,心理比生理感觉更能让人发颤。
天呐,这根正苗红的小姑娘怎么变成这样了?
不过还别说,真挺有魔尊的样子。
她这么想着,少顷,她意识到了一个她遗落的事情。
等等,如果照君君的意思来看,渡宁喜欢她?!
好家伙,好家伙!
眼眸垂下,遮挡住里面的震惊,张无忧现在大脑中一片空白,就只有那一句,他竟然想与她结成道侣。
归故在空间里安静的看着,旋即它微微一笑。
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是君莞给揭穿的,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张无忧并没有想多久,脑补误事,她觉得她不能只听一面之词,还是等离开之后回去问问渡宁比较好。
想到此处,她抬起了眸,细语轻言道:“所以你绑架我就是因为我与她长得像?”
“也算吧。”君莞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她依然笑着,笑的如沐春风,声音亦是如此,她问:“唉,真的是太像了,像到我觉得你是在骗我。”
看着对面人脸上的表情变化,她话音陡然一转:“所以呀,你是怎么来到仙界的呢?你的徒弟带上来的?还是楚楚儿呢?”
“我的徒弟?”张无忧重复了一遍,“我没有徒弟啊…不对,不对,我有,他们是叫我师尊来着。”
她没有回答她,而是又问了一个问题:“不过你说的楚楚儿是谁啊?我的两个徒弟都不叫这个名字…不会是渡宁吧?”
“你的问题真的是太多了。”君莞的脸上开始有些不耐烦,语调也变得有些危险:“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就行,这么多问题,你是赶着去投胎吗?!”
“啊?”张无忧歪了歪头,她的表情懵懵的,“魔尊,你把我绑来不就是不喜欢我,想要杀了我吗?
我要是现在再不多问点一会儿就问不了了,我就直接死了,那不尽是遗憾吗?”
听完她的话,君莞抿了抿唇无语极了,她抬起手,一记掌风就这么击了过去。
她并未怎么动用法力,如此也只不过是想给对方一个教训,让其不要随意揣测她的想法。
划破空气,掌风呼啸而去,但等到离女子还有一指远处,它赫然停止,被无形的屏障拦了下来。
微微眯眼,感受空气中流动的法力,少顷,唇边的笑浅了许多,“那两个家伙还挺在乎你的,护身法器都准备上了,还是两个。”
张无忧抿着嘴笑,没有说话。
她刚才其实已然准备出手了,毕竟如果是因为演戏的话而挨了一个巴掌怎么想都不值当。
而就在那时,她感觉到了戴在脖颈上的吊坠在散发法力,与之一同的还有坠在腰间的那块儿玉佩。
几乎是瞬间,她便停止了想要暴露修为的心,反正又伤不到她,徒弟给的东西不用白不用。
第二百一十二章:起杀心
二百一十二:起杀心
目光从她噙着笑的唇边掠过,君莞支着头撑在桌面上身形慵懒。
她的不耐烦来的快去的也快,就因为刚才的小插曲,她的嘴边又浮现了笑,“行了,现在知道自己有护身法器一时半会没事了吧?”
张无忧点头,乖巧回答:“知道了。”
“还挺乖。”对于她的反应,君莞奇怪的称赞了一下,未几,她反应过来又恢复了刚才的模样。
“咳,快点好好回答我的问题,虽然我现在不会用法力把你怎么样,但是像一开始的凉水我还有很多,足够让你冷的发颤。”
面对“威胁”张无忧眨了一下眼睛,晶莹的眸底闪过惧意,她忙不迭地道:“我知道了。”
道完这一句,她作回忆中状,徐徐而言:“是二徒弟把我从人界带上来的,我问他原因,他说我是他的师尊。
他说他找我找了好久了,嗯…说的好像是一千一百多年,与他一样的还有大徒弟,他也这样说…”
说到这里,她一顿,眼眸中浮现几分惊恐,“他们不会是把我当成替身吧?!不会是这样的吧?”
“啧!”相比于刚才,这一次她的声音拔高了好几个度,直接把君莞吵得坐直了身子,“你是不是有病!”
声音中满是怒气,在此刻,娇媚消失了许多,明朗格外明显。
张无忧满眼的不可置信,她霎时坐回了地上,眸子中含着盈盈水光,“你竟然凶我?你竟然凶我!
你把我从仙界迷晕绑到这个地方,我还没生气呢,你倒是先生气了!
就算你是魔尊,那你也得讲点道理吧!你怎么还能这样呢?!”
君莞:……
这是个什么东西?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亏她刚才还以为对方是在装模作样的骗她,现在一看…
她绝对不相信那仙风道骨,德高望重的济安仙尊是这个模样,就算是后者现在是在装,她就是楚楚儿喜欢的那个,她也不想承认了。
系统空间里,宿主被迷晕时它没说话,宿主被绑架时它也没说话,被泼凉水时也是如此,但是到现在它有点忍不住了。
这都啥跟啥啊?这戏也太足了吧?
思虑再三,归故还是决定说出来:‘宿主大大啊,你这…’
但谁知,一段话没说完它便被人给打断了,只听后者不轻不痒说了一句:‘闭嘴。’
抿了抿嘴,它将话又咽了下去,而后道:‘好吧。’
跪坐在地上,张无忧欲涰欲泣,而就在这时,从门外赫然传进来一道男声,声线是低的,而声音则是高的,尽是焦急之意:“师尊——”
闻声,张无忧缓缓转过了头,就这一个动作,再无其他。
她脸上的表情甚至都没有几分变化,泪珠还在她的眼睫上挂着,将落不落,看着可怜极了。
而君莞则是从椅子上悠悠站了起来,脚步轻不可闻,她来到了张无忧的面前站定。
屈膝弯下身,她看着她笑意嫣然,“开不开心呢?你的徒弟来寻你了。”
没有回答,张无忧声音有些哽咽的问了一句:“那你开心吗?你会让我离开吗?”
细长的眉毛微蹙,君莞的语调冷了几分:“我问你什么,你答就好了,你有没有点被绑架的自觉?
每次我问你一句,你都要回问我一个,你是觉得我们现在的地位是平等的对吗?你是不是脑子有点不好用?”
垂下眼帘,张无忧委屈巴巴,“你又凶我…我这不就是好奇吗?再说了,我的徒弟来救我,一个搞不好我就有可能搭进去。
都是快死的人了,我多问个问题怎么了?你难道就不能对濒死之人多一点宽容吗?”
指尖在她的眉心上狠狠地点了一下,君莞的声音有些看开了的意味:“行了,我算是知道了,你就是有病,而且你病的还不轻。”
张无忧抬起头,眼巴巴的看她,“真的假的?那你会给我找医师吗?”
“不会。”君莞摇头,“你的病魔界的医师,不,是所有的医师都束手无策,所以,你就等死吧。”
“那你为什么不试试呢?”张无忧看着她道,“你这就是被自己的想法限制住了。
如果你多出去看看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上好的医师多的是,你现在有这个想法,只不过是没有去看过。”
君莞眯眼继一开始之后,再次上下打量了她一遍,“你这是在说教我吗?”
“不是。”张无忧开口否认,“我说教你干嘛?我只不过是不想死所以想让你到处看看,去请医师,这样你也不开心吗?”
君莞没有回,只说了一句:“摆好你自己的位置,你是人质,不要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病死了,也不干我的事。”
扁了扁嘴,张无忧“哦”了一声,而后她声如蚊蝇:“你真的好无情啊。”
不过话音刚落,她便被一只手掐住了下颌,强迫抬头,她看到了一双如血般的眸子。
平常说话时君莞的声音总是娇媚动听的,而这一次,这种意味更甚,毫不夸张的说,已然到了闻者酥骨的地步。
“情?太过飘渺了,要情做什么?留着受伤吗?只要目光便好了,管他有情无情,我只要他的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这便足以。”
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就足以?
张无忧思考了片刻这句话,而后不久她无辜的眨了下眼睛,抬手将桎梏住她的手掰开,并且打了一下。
她语调低低的道:“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垂眸看着发红的手背,君莞微微一笑,玉指伸直,她的速度极快,动作间带起寒风。
仰身“堪堪”躲开,张无忧一幅心有余悸的样子,“你做什么啊,我们好好的交流,打耳光是不对的。”
君莞:“我改变主意了。”
张无忧一头雾水,“什么?”
表面如此,内心却在想:看来她装的这个性子确实挺烦人的,这杀心都起来了。
没出她所料,君莞虽然没有回应,但是手中却出现了一把短刀,那刀刃看着锋利极了,明晃晃的闪着寒光。
拿着刀她换了个方向,让刀尖朝下,片刻,她毫不留情的向着那纤细的脖颈刺去。
如若这一次刺中,只要没有奇迹发生,张无忧必死无疑。
随着刀刃的逼近,周围的空气都好似冷了几个度,而就在这时,从那殿门处疾步进来两个男子。
朱红浸透了他们的衣裳,随着动作,泛黑的血液滴落在地板之上。
见此情形,红衣男子的扇子脱手而出,带着凛冽的风汹涌而来。
第二百一十三章:打斗
二百一十三:打斗
“怦!”扇子击在了赤红的屏障之上,霎时间白色的裂纹在其上出现,而后一点点扩大,不过片刻,便碎成几片。
但就算这样,它的速度依旧是慢的,锋利的刀刃已然划破了白皙的皮肤,颗颗饱满的血珠从中渗出。
本以为这一次护身法器也会起作用,但是没想到它们就只对法术攻击设立屏障,其他的根本就不管。
无奈之下,张无忧只好自己动手,随着脖子上传来的疼痛,她抓住了那只握着刀柄的手,手上用力,使其不能再动分毫。
眼眸微凛,君莞瞬间松开了手,挣脱掉腕上的桎梏,她利落侧身,将那蕴含着凶狠杀意的扇子躲了过去。
躲过之后,君莞的手再次伸了过来,她本想抓住张无忧,毕竟只要控制住后者事情好办的多。
但她没想到,对方竟然轻松躲了过去,甚至用她刚才松开的那把刀在她的腕上划了一道口子,伤口不算深,但瞬间便有血涌了出来。
抚着脖子上的伤,张无忧转眸看着她微微一笑,她并没有说话,但却透露出了一个巨大的信息。
她可以使用功德,不然如若是个普通人,根本不可能伤到魔尊。
眯了眯眼,君莞的眸中诡谲云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刚才她并没有看出来?!
君莞如是想着,而就在这时,指不远处响起一道男声:“师尊!”
随着这道声音,两个男子攸然靠近,见此,君莞暂且歇了心思飞身后退。
张无忧的身形被两个阴影笼罩,她抬眸,两张带着血的面容映入眼帘。
鲜红的血在白净的皮肤上格外明显,对比太过强烈,让人只觉触目惊心。
不过,张无忧却没有这种感觉,原因无他,这血不是她两个徒弟的,而是从别者身上溅来的。
跪坐不太好起,她索性一手抓着一个,借着徒弟的力量轻松起身,简单又方便,而且省力。
结果才刚起来,她的额头上便被放了一只手,掌心柔软温热,颇为舒适。
合眸感受着师尊身上的每一寸经脉,查看着有没有被下毒,少顷,宋长卿睁开了眼眸,呼了一口气。
还好,除了脖子上的其他地方都没有伤。
季云笙在一旁一眨不眨的看着,绮丽的眼眸幽黑深邃,仿佛常年不见光的阴暗之地。
而在看到面前者骤然放松的神态后,那漆黑的地方照进了一束温暖耀眼的阳光,淡金的颜色将每一处角落笼罩,让其变得明亮。
刚才飞出去的扇子再次回到了他的手上,他转身,眉目间覆着极寒的冷。
璀璨的火光自扇面上燃起,极致的红越来越旺,它仿佛长了眼睛般直冲着不远处的红衣女子而去。
赤热的颜色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度,与昏暗的红相击,绽放出如烟花一般地盛况。
锐利的剑因此闪过红光,君莞正对着他,明艳的唇弯着肆意的笑,她的声音微扬:“季云笙,真是没有想到,你这么快便痊愈了。”
“背地里用毒。”季云笙的声调如天山之巅的寒冰,刺骨的冷让人寒颤,“卑鄙无耻。”
“哈~卑鄙无耻?”君莞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她笑声轻快,媚意横生,“兵不厌诈你懂不懂啊?蠢货。”
她这么说着,而就在这时,一枚泛着寒光的棋子凌厉而来,紧随着的,是极寒的冰棱,划破空气如锐利的利箭。
“唔嗯…”压抑的闷哼声传来,君莞看着面前倏然出现的男子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微微睁大,她嗫嚅出声:“君珩?”
她的声音是明亮娇媚的,声音流出不久黑衣男子便循着转过了身,线条流畅分明的脸上是艳丽鲜红的血。
他抿着嘴笑,往常发白的唇在此刻是明艳的红,那抹红流动着,滴在了他绣着莞字的衣襟之上,将其晕染成了朱色。
他的声音低不可闻:“抱歉啊,尊主,属下没能守好门,让他们进来了,没保护住你。”
君莞蹙了蹙眉,声音不自觉的放轻了些许,她骂道:“自不量力的蠢货,我用你保护?”
说着,她的手中出现了一个小瓷瓶,状似随意的一丢,她抬脚越过了他。
手持着一只银色的铃铛,君莞笑着晃了两下,瞬间,殿中出现了数十个黑衣人,它们仿佛傀儡一般站着一动不动,只有阴暗的魔气从身上源源流出。
见此,季云笙眯了眯眼睛,握着扇子的手又攥紧了一分。
是魔傀,没有神智没有实体,只听把其创造出之者的指令,而能号令它们的便是那只铃铛。
上一次也就是它们限制住了他,也就是因此才导致他被偷袭受伤昏迷。
他回眸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两者,旋即朝其中的男子使了个眼色。
宋长卿擅长的法器是棋,而棋乃远攻之物,如若与敌人离得太近,不好他发挥。
读懂他的意思,宋长卿抓住了张无忧的手腕攸然飞身后退,待有一定距离之后他才松开了手。
这个殿内被设了结界瞬移与阵法根本就不管用,他刚才已然试过了,是以,如果想要离开就只能走殿门。
而那里…宋长卿转眸看了一眼,已然被魔傀给围住,根本就出不去。
剑拔弩张之势,打斗一触即发,坐在舒服的椅子上,张无忧看着二徒弟在那一个个黑色的人影之中搏杀。
文艺的扇被他当做武器,在他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美丽的扇面如同利刃,骤然而过时人影均被打到涣散。
而身旁,蓝衣男子盘坐在地,散着寒气的棋盘置于膝上,随着他手指结印,晶莹的棋子凌空而起,在半空之中有几枚闪着血一般的红光。
他微微张口,好似在无声说着什么,刹那间绯光大盛,而随着光亮渐消,那被堵着的殿门处赫然传来一阵躁动。
寻着声音看去,有几个红发红眸面目与人无异的魔族正在与魔傀厮杀,他们的招数凶狠极了,且似不要命一般,渐苒占了上风。
而就在这时,远处的茶桌旁传来了一道女子的声音,声线婉转动听,透着几分犹疑:“君珩,你做什么?抢我铃铛干什么?!”
抢铃铛?那不是用来控制这群黑影的东西吗?
张无忧来了兴趣,她双腿交叠端坐于椅子之上,从容淡然的模样仿佛置身平和安然之地,眼瞳转动,她向声音发源之地看了过去。
几米之外,茶桌之上,女子飘然于空中左手背在身后,她右手持着一把短剑,剑尖直指着面前神情呆滞的男子。
男子的眼眸根本就没有聚焦,显然是一幅已经被控制住了的模样,手上握着一把长刀,他近乎凶残的向着女子砍去。
脸上出现了然,张无忧仰身靠在了椅背上,她唇边笑意莞然,在此时丝毫没有与君莞对话时的模样。
啊,她差点给忘了,只要是被大徒弟的棋子沾染到血的,两刻钟之内就只能听他的指令。
第二百一十四章:攻略君莞的新任务
二百一十四:攻略君莞的新任务
耳边是抽剑厮杀的声音,杀气阵阵,血腥弥漫,铁锈味已然将浓郁的檀香盖住,在此刻,整个大殿仿佛炼狱一般,让人心底发颤。
而在殿内的一处明亮的小角落里,白衣女子悠哉地坐于宽椅之上,她的手中甚至握着一杯牛奶,唇边噙着笑与周围景象格格不入。
对于两个徒弟,张无忧一直都是有信心的,君莞的修为在多少她已然观察过了,是以,她确定他们肯定会胜利。
眼眸在殿内扫视一圈,看着二徒弟被再次聚集的黑影包围,张无忧抿了抿嘴,把杯子用双腿夹住,她敛眸掐诀。
星星点点的紫色光亮萦绕在她的指尖,片刻,光亮凝成一柱突破殿顶直冲云霄。
“轰隆隆!”有雷声自苍穹响起,声音越来越盛,到后面似到了震耳欲聋的地步。
而伴随着这响声,数十道电光齐聚而下,一道道不偏不倚精准的劈在黑影之上,从头顶而下贯穿全身。
黑影被劈的闪着紫光,霎然间化作黑雾涣散。
君珩虽然并不能夺到那只铃铛,但他的作为无疑对君莞产生了极大的牵制,而正在他们胶着之际,一道凶狠的雷光赫然从空中劈下。
大徒弟控制着男子与门口的魔族不能再分神做其他的,二徒弟则阻挡着那群魔傀,以防它们伤到身后的两者。
虽说擒贼先擒王,只要把君莞手中的铃铛夺过来魔傀便全部都会消失,但是这并不是好做的。
有它们的阻挡,他们根本近不了她的身,而这也就是她的厉害之处。
是以,张无忧本不想出手,但是也没有办法,她不算一个特别有耐心的人。
想法总是会改变,她现在却觉得,照这样下去,不一定得打到什么时候,那些黑影散了又会凝聚。
而且她意识到了一个事情,这里是魔界,一时半刻有可能不会有魔赶过来,但是时间长了就不好说。
仙界会不会派兵她又不知道,两个徒弟是任务对象不会死,她是执行者也不会死,但是如果受了伤的话还挺疼的。
那一道雷的威力极大,直接将君莞从半空中劈了下来,而与她打斗的君珩更甚,半跪在地上,满身烧焦之气。
张无忧本以为君莞受了伤,操控铃铛没有刚才灵活那些魔傀便会变弱。
但现实却与之相悖,它们甚至更加强悍,刚才差不多统一的招数也换了模样,像是突然有了神智一般,每一个的招数都变得不同。
咦?
张无忧挑了挑眉。
这个有意思啊,本来就有自己的想法,但因为被铃铛控制,只能被迫听主人的。
主人受伤,控制减轻,便突破了些许禁锢按照自己所想的打斗?
轻然从椅子上起身,张无忧抬脚准备向着君莞而去,但就在这时,殿门处有了一个空隙,不算大,不过足够一者过去。
见此,宋长卿骤然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转眸瞥了一眼身旁的人,眼中意味明显——师尊,你快先走!
读懂他的眼神,张无忧犹豫了一下,最终她转眸看了一眼红衣女子,转身向着殿门而去。
算了,让她走她便走吧。
与此同时,自她的耳边响起了一道明朗的男声,它的音调弱弱的,好似办了什么惹人生气的事情:‘宿主大大啊,你现在忙不忙啊,我和你说点事啊…?’
听到它的语气,张无忧蹙了蹙眉毛,声音也跟着冷了些许:‘你做的什么?快点说。’
‘咳…其实也没什么。’端详着屏幕上女子的脸色,归故小心翼翼的说道,‘就是你有了一个新的任务。’
设了保护罩,张无忧侧着身子从魔族与魔傀之间挤了出来,看着苍穹之上血红的太阳,她语调徐徐:‘什么任务?’
‘攻略君莞…’归故的声音很小,就如蚊蝇一般,坐在沙发上,它双手放在一起,小幅度的搓着。
‘什么?!’张无忧的语调拔高了几分,‘攻略君莞?!’
她看着屏幕上的男子,眼眸中透着难以置信,‘这是什么任务?而且还有,你怎么又给我乱接任务?!’
‘等等等等,你先别着急。’摆了摆手,归故的语速比平常快了几分,一副生怕自己说慢一点自家宿主就会不听了的模样。
‘事情是这样的,这个不是我给你接的,是总局派发下来的,至于为何,主要是今天主系统巡查的时候,看到你的表现了。
而后它又看了一眼这个世界以后的发展,就得知了君莞以后会为了吸引姚楚尧的注意力会将各地的怨气聚集在一处。
你也知道,怨气分散着不引发没有事情,但是在一处太过浓郁的时候就会影响世界发展。
就像是单枪匹马力量微博,万兵千马可踏平山河一样。
这件事情严重点还有可能会造成你第一个任务的结果。
她与姚楚尧同归于尽,怨气不受控制下凡为祸人间,造成生灵涂炭,世界枯竭的后果。’
作为系统,虽然它现在是人形的模样但也丝毫不用考虑换气,这么一大段话下来,它没有分好的停顿。
听完,张无忧突然一笑,‘归故,归故,你要是早说一会儿我也不劈君莞了,你是真有趣,现在没时间,等我回去再和你算账!’
说完这一句,她回眸看向殿门处,指尖凝聚雷光。
而归故则是抿了抿嘴,弯出了一个尴尬又不是礼貌的笑。
呵呵呵呵,完了…
它看着屏幕上的景象,为自己祈祷。
……
雷光以破空之势直冲魔傀,它的速度极快,划过空气,带起一阵穿刺的声响。
双手合十拉开,随着口中晦涩地咒语流出,一道深紫色木槿花纹的阵法自她双手之间出现。
纹路之中闪过耀眼流彩,如刚才雷光一样,腾空扩大,向着殿门而去,最终浮现在那魔傀与魔族的脚下。
阵法成立的那一刻,正在激烈胶着的两者瞬间失去了打斗的能力,如没人要的破布娃娃一般,先后跌倒在了地上。
这一道阵法用去了她大部分法力,找个地方坐下,喘匀呼吸,她声调朗朗,传音入密:“门已经空出来了,走了走了,都别恋战,以后打架的次数多的是。”
也就她的话音刚落,自那殿门处再次涌现了一批魔傀,数量比上次还要多,黑压压的,将门堵的严丝合缝。
而刚才听大徒弟号令的魔族已然被阵法限制的起不来身,只能如陆地一般被黑影踩在脚下。
而就在此刻,在不远处的广垠空地之上赫然出现了成千上万个魔族,它们的动作极快,眨眼间便抵达了张无忧的一米远处,将她团团围住。
所以这就来了?还挺快的。
张无忧徐徐地叹了口气,转动了两下手腕,她认命般的将椅子放回了系统空间,眼眸中也跟着浮现了正色。
总局有保护屏障可以保护宿主受不到攻击,不管是法力还是刀剑。
但是它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开启,只有在宿主身上没有一点力量亦或是濒死之际的时候才可以打开。
其他时候,就算是随身系统也开启不了,且如果强制执行,系统便会受到总局的惩罚,严重者会被回局消灭。
第二百一十五章:不祥的预感
第二百一十五章:不祥的预感
将面前就算受了伤还在一直纠缠的男子击晕,君莞蹙着眉将其踹到了一旁而后又坐回了椅子上。
她现在背上全部都是伤,再加上刚才打动耗费的体力太大,一坐在椅子上,没有间隔,她便趴在了桌子上。
在她的手中有着一枚被捏碎的令牌,将已然没用的碎片放在桌面上,她抬眸看了一眼殿内的景象,不久,转眸看向了殿门。
红唇抿出一抹笑,幽深的眼眸中蕴含着显而易见的兴奋。
张无忧,果然是你,
两个徒弟都被困在一起,你是会就此离开,还是全力解救呢?
可控制的全部都失了效果,宋长卿眯了眯眼,手中出现了一把长剑。
剑尖抬起,三百余棋子一同飞出,黑影一个接一个的被击散,其余的随着他飞身的动作一同向着斜倚在座椅上的女子而去。
刺骨寒意扑面而来,收回目光,君莞霎时站了起来,短剑在手中闪过冷光,她躲过迎面的棋子直冲而去。
“铮!!!”
是双剑相击的声音,音调之大,振聋发聩。
折手将女子的剑压下,宋长卿双眸凛然,左手快速掐诀,已然远去的棋子得到了指令骤然折返,如脱弦的利箭,杀意横生。
……
其实这次来的魔族虽然数量众多,但法力也就只是平平,仿佛能碾碎人骨的威压袭来,大半魔族顿时匍匐于地,放眼望去,漆黑一片。
只有寥寥几个修为上佳,直立于地,视骇人压力于无物。
魔族的招数与仙界修仙界都不一样,它凶狠残暴,每一击都以命相搏,仿佛生平最后一战。
以一敌众本就困难,再加上又没有法器协助,就算以张无忧的功德离成神已然为期不远,她的身上也还是受了数十道伤。
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界之中怎会没有几个能力高的,很幸运,这次她碰到的几个就是。
鲜红的血将纯白的衣衫染了颜色,抬眸环视一圈周围,十米远处,面容清秀的魔女狰狞的笑着一步步走来。
她的手中握着一把镰刀,镰刀之大,差不多与她的身高齐平,而在此刻,那锋利的刀刃之上正一滴一滴的落着血。
她其实也没有好多少,身上所受的伤不比张无忧少,锦缎黑袍变得褴褛,胸前背后全都是伤,散发着阵阵焦臭。
而在她的身旁,两三个与之差不多的魔族也先后从地上站了起来,受了伤之后,他们的动作变得缓慢,每走一步,都有血液徐徐而下。
苍穹之上的红日,坤灵之上遍布的血色,毫不夸张的说,此时此刻,这里就像是那阴间地狱,而那魔女,就是索命的死神。
一个人作战了这么久,张无忧的体力不说透支,但也差不多了,看着面前的景象,她眨了下眼,而后认命般的搬出了一个椅子坐在了上面。
本来想着把这些打败去帮两个徒弟然后到后面一起回去,但是现在一来…
还是算了吧,也太累了,简直就不是人能承受的,反正她出来之前已经劈了一次君莞了。
那一次她用了八成法力,不出意外的话,两个徒弟一会儿就能出来了。
累到极致的张无忧想通了,眼看着马上就要来到她的面前,更甚者都已经击过来了剑光,她一点也不着急,仿佛只是戴着VR三D眼镜。
抬手设立一个保护罩,顺便将不远处殿门下的御灵阵取消,张无忧仰身靠在椅背上悠哉的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了两瓶药。
法术落在保护屏障上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声音很大,扰的人头疼,将口中的药丸咽下去,张无忧抿了抿嘴,准备再设一个隔音结界。
而就在这时,自远处倏然传出了一道清朗的少年声,声音很陌生,但语调与称呼却很熟悉:“主人!我来找你啦!”
“嗯?”听到声音,张无忧顿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她循着望去,昏暗的天空之上,白衣少年飘然而来,三千白发未曾束缚,在风中分散飘扬。
少年长了一张白白净净的脸庞,双颊虽然还是圆圆的但已然脱离了早先的奶气。
眼眸和以前一样,晶亮的如同黑葡萄,里面是纵然经历沧桑却还依然保留着的纯真。
“好家伙。”张无忧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眸中含着几分不可置信。
……
半刻钟之前,仙界入籍台。
随着最后一道天雷落下,刚才电闪雷鸣的天空陡然放晴,漆黑压抑的乌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缥缈纯洁的云彩。
而在那一片云彩之下,连接着人界的通道之中悠然飞上来一高一矮两个身着白衣的男子。
要是放在往常,以两者的容貌肯定会吸引周围女仙的注意力。
但今日不同,魔尊突袭仙界还掳走了前几日与司韵女仙打斗的凡人,虽不知是何原因,但此消息一出瞬间引起哗然。
魔尊一向心狠手辣,且凶恶好战,时不时的便会掳走仙界的小仙,纵而挑起两界战争。
每当这个时候,修为低下的小仙总是会闭门不出,虽然以魔尊的能力就算关上门她依然可以进去,但他们总觉得这样会多些保障。
也就因此导致入籍台周围没有一仙,安安静静的,只能时不时的听到几缕极轻的风声。
“咦?”抬眸扫视一圈,思中眼眸中浮现疑惑,它伸手拽了拽身旁者宽大的衣袖,“小知啊,你说这里怎么这么安静啊?不会是发生什么事了吧?”
闻声垂眸,看着对方蹙着眉的面容,林知嘴边弯出一抹浅笑。
与儿时不同,虽声调依旧冷,但音色却柔和了许多:“应该不会,怎么会让我们赶这么巧呢?”
“也是哈。”思中点了点头,它似是自言自语道:“应该是不会有事的,能发生什么事呢?”
它这么说着,但是不知怎的就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而它的心跳好似也比平常快了几分,就像是要从胸膛里跳出一样。
这种感觉在它身上并未出现过几次,垂眸回想,上一次好像是主人与旁人打斗受伤的时候…
等等!受伤的时候?!
难不成主人受伤了?!
抓着衣袖的手指紧了几分,思中看着林知开口说道,语调要比平常快了许多:“小知,我跟你说,一定是出事了,主人一定是出事了!”
说着,它未等林知有什么反应便拽着他下了入籍台,步子极快的追向远处一个正巧路过的女仙。
几瞬过后,两者来到了女仙的面前,也不顾礼貌不礼貌了,思中直接张开胳膊拦住了路。
它的声调焦急:“这位漂亮姑娘我问你一件事,咱们仙界近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啊?
更具体一点的说有没有凡人受伤啊?就是一个喜欢穿白裙子,高高瘦瘦,长得还可以的女子!”
第二百一十六章:你们是谁?
二百一十六:你们是谁?
猛然被拦住,面容稚嫩可人的女仙吓了一跳,将面前指上下打量了一遍,确认是不是魔族之后她刚才悬起的心悠悠放下。
秀眉紧锁,女仙的声音有些不悦:“你做什么啊这么突然拦住仙,你讲不讲礼貌啊?”
她这样实属正常,在心惊胆战之际突然被拦住,换谁都开心不起来。
被这么一说,思中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礼之处,双手交合抬起,它弯腰作揖,“抱歉啊姑娘,因为我刚才实在是有点着急,所以才冒犯了您。
这实属我无意,不求您原谅,只望您别太生气,如若可以…”
说着,它朝站在一旁的林知使了个眼色,后者瞬间会意,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了一只翡翠坠珍珠步摇。
样式简单大方,属于各个年龄段都可以戴的。
伸手接过步摇,思中垂眸双手奉上,它诚恳道:“这个给您当做赔偿行吗?”
一段话让它说的挑不出错处,甚至还有赔偿,顿时,女仙心里的那点不悦便消失无踪。
她并没有接过步摇,而是缓缓道:“行了,只是一件小事,用不着这样,你刚才问的什么来着?我没有听清楚。”
闻言,思中道了一句“谢姑娘原谅”之后直起了身,它将刚才的问题又说了一遍。
要是放在往常,像这么范围广的问题肯定得不到答案,但是现在不同,高高瘦瘦,喜穿白衣的女子,还是个凡人…
脑海中并没有浮现人物形象,但是她的身份与事迹却过了一遍。
它说的,会不会是仙帝的朋友,那个被魔尊掳走的女子?
想到此处,女仙有些迟疑的开口:“在几刻钟前宴厅后院里有一个和你描述的差不多的凡人被魔尊掳走,现在仙界这么安静也是因为这件事情。”
“什么?”纵然有心理准备,思中还是张大了眼眸,“被魔尊掳走?”
它转眸看了林知一眼,其中浮着几分惊讶,后者因为性子的原因并没有它的反应大,神色依旧淡淡,只有一双眉微微蹙着。
“对。”女仙点了点头,“现在仙帝已经出兵了,就在刚才,应该还没走多远…”
她回想着刚才的场景,上万仙兵身着盔甲队形整齐地立于校场之上,个个身形魁梧,气宇轩昂。
而在他们的对面,绿衣女子英姿飒爽,锐利的长剑在日光下闪过寒光。
“我跟你们说啊,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那样的司韵女仙…”
她这么说着,但是周围安静极了,仿佛只她一者存在,有些疑惑,她回神,结果面前刚才还站着两者的石板路上空空如也,只在地上放着一只漂亮的步摇。
……
在有了佩剑之后十分之九的都会让其滴血认主,这样会更容易的产生剑灵,剑灵会让本体变得更加坚韧,不易损坏。
而也就是因为这样的绑定方法,剑灵与修士之间会存在着旁着不可比拟的感应。
一般情况下,两者之间只要一者静下心便可寻到对方的位置,具体到分毫不差。
因为刚刚成仙功德不多,林知根本使用不了瞬移这种法术,但思中又比较着急,是以,这一次它直接现出了本体载着前者向魔界而去。
思中的速度极快,快到它自己都没有想象到,站在魔界边界,看着不远处乌泱泱的仙兵,它整只剑灵现在都处于惊喜之中。
好家伙,它怎么这么快,不过瞬息之间便飞了这么远,它的力量与主人有着极大的关联。
这么一说,难道它的主人在仙界变得更厉害了?
不同于它,林知现在有些懵。
按理说凡人在仙界是使用不了修为的,会被压制,所以正常情况下思中应该就像是一把普通的剑啊,它怎么还能瞬移呢?
他如是想着,但是它身旁的那只剑灵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个事情,只一味的觉得自己是沾了主人的光,所以要更加努力解救主人。
而就在这时,自远处悠悠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循着声音抬眸看去,一身着一袭艳丽的绿色长裙女子从仙群中攸然而来,向前走着的仙兵齐齐为她让开了路,不过瞬息之间,她便来到了两步远处。
同仙界一样,魔界也设立着阻挡仙人的屏障,亦有四个守界魔,先不说修为,就这几个魔族的忠诚可以说是世间难有。
屏障其实对她并没有多大的作用,就像魔尊可以直接进入仙界一样,这也就能拦住一些修为只属于上乘的。
但是也就是因此,这次来了上万个仙兵,能够进去的也就十来个,那怎么行?
这已经不是解救不解救那个凡人的事情了,上次刚赢了他们,这次又突袭,摆明的是挑衅,这次一来怎么也得给他们一些教训。
可这屏障虽然拦不住她,但她也解不开,如果硬来的话消耗的法力便不可估量。
是以,她把心思放在守界魔之上,一般情况下,像这种的都知道怎样解开屏障。
所以她刚才联合其他仙兵耗费了一点时间,终于,撬开了那魔族的嘴,知道了解开屏障的方法。
而就在她准备进去的时候,她感受到了一丝不同的气息,有仙悄摸跟来了,这个想法瞬间在她脑海中浮现。
示意仙兵先进去,她倒要看看是谁这么胆大,竟然连命都不想要,但是等她看清之后才发现,竟是一只剑灵和一个刚刚飞升上来的仙。
这世道,刚飞升的仙都这么大胆的吗?带着剑灵,单枪匹马的就这样闯魔界?就不怕死在半路上?
眨了下眼睛,思中回了她的话:“我是来帮助主人的,我的主人就是被魔尊带走的那个,我好久没见她了,这次不来,有可能以后都见不到了。”
“见主人?”司韵语调微扬,有些疑惑,而听到后面的话时,她微不可察的惊了一下,“所以说,你是那凡人的剑灵?!”
说完这一句,她微微转眸看向了林知,“它是那凡人的剑灵,那你是谁?”
林知不喜欢与陌生者说话,思中深知他这个性子,语调轻轻,它帮他回了她的问题:“他是我主人的小徒弟,和我一样也好长时间没有见她了。”
说完,它又问:“看你的模样,你是来帮助主人的吧?我们也是,咱们一起吧?”
第二百一十七章:你把魔尊杀了?
二百一十七:你把魔尊杀了?
少年的声音清朗,说话的语气也尽是认真,一看就是真心的,不是那种想要看热闹而来的,但是…
“那凡人的徒弟啊。”司韵微微颔首了然,在两者说话间仙兵已然进去了大半,有打斗声时不时从里面转出。
司韵听着,唇边刚才的笑消了许多,她看向林知的眼神严肃且不容置疑,“这个剑灵的可以去,但是你不行。
它能协助那凡人释放最好的战斗状态,让其在敌人里更加游刃有余。
但是你不行,你才刚刚成仙功德寥寥无几,现在的你都没有那些普通的仙兵有战斗力。
你跟着进去就是去受死的,指不定那凡人为了救你也得跟着受伤。
所以,趁现在还是在魔界之中,打斗没有蔓延出来,你赶紧给本仙离开,回到仙界静等消息。”
“这…”她的这一段话说的全都是在理,思中转眸看着身旁者,神态有些迟疑,“小知,你…”
它这个模样,但对方看着却像是不在乎,朝它微微一笑后便抬手作揖:“既如此,那我便先回去了,愿你们此次取得胜仗。”
说完,他收回手直起身,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司韵没在言语,转身向着魔界而去。
思中回眸看了一眼,而后抬脚跟上了她的步子。
刚一踏入便看到厮杀的景象,鲜红的血不知是对方的,还是自己这边的在地上蜿蜒曲折,宛若赤红的河流。
思中虽没有怎么出过念忧宗,但这样的场景它还是见过的,看着林知时候的浅浅微笑在此刻消失不见。
它飞身而起,不同司韵一样与其他魔族纠缠,只依靠着心里的指引向着魔界中心而去。
它的速度极快,身下的景象如同闪现一般倏然而过根本看不清楚。
而在几瞬过后,它的速度骤然放慢,脸上也弯出了笑,“主人!我来找你啦!”
地上坐着的女子听到它的声音猛然站起了身,她看着它,眼眸中含着几分惊讶,张口说了一句:“好家伙。”
……
少年已然落地了,声音轻轻仿佛没有看到那些魔族一般急速朝她而来,一双眼眸亮晶晶的,朗声喊着:“主人,主人!这么长时间没见,你有没有想我啊!”
它的声调很高,活泼开朗充满着少年气,瞬间便吸引了那些魔族的注意力。
击了这么长时间屏障也只是裂开了几条缝隙,照这样下去,不知要胶着到什么时候。
是以,在听到声音时,几个魔族顿时交换了一个眼神,整齐如一的一同向着白衣少年而去,招数凶狠,如同地狱的使者。
因为设了屏障的原因,张无忧的威压也全部被隔绝,那些被压的直不起身的魔族一个个先后站了起来,循着几个领队,直冲少年。
霎时间,思中便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站在乌泱泱的魔群中根本让人看不到它的身影。
眯着眼打量了一圈近在咫尺的魔族,思中的神色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胆敢伤害主人的,都该死!”
暴戾的剑意自魔群之中赫然出现,龙吟一般的剑鸣响彻云霄,刹那间,万千包围着的魔族齐聚飞出,喷洒的血液化作明艳的染料将平整的地板染成朱色。
少年一袭纯洁的白色越过或倒地或跪地,或强撑着的魔族之飞身而来,不似刚才,在此刻,它的嘴边含着笑。
坚硬的屏障化作点点星光而散,收了椅子,张无忧缓步从中而出。
身上的伤口已然止住了血,但就算如此,她的脸色你就比平常白了好多,苍白的如同纸张。
她张开怀抱,接住了精准而落的少年,衣料相贴,她身上的血迹浸染了后者的衣衫。
司韵刚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成千上万的魔七扭八歪的倒在地上,有的甚至只有上半个身子还在坚强的蠕动。
而在他们的不远处,身高相仿的两者经久不见的相拥在一起,特别是那凡人,在看到她时还欢快的招了招手,说了一句:“司韵女仙,下午好呀。”
抿了抿唇,司韵悠悠的呼了口气。
早知道是这样她就不过来了,根本就不需要她。
身旁有魔族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她发觉,抬手以剑从腰而斩。
与此同时,不远的殿门方向处,两个男子先后从中走出,身上的衣服蔓延着红色。
回首将最后一个魔傀处理掉,季云笙有些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浅笑,他转过头而行,却见面前者顿了一下脚步。
眼眸中浮现几分疑惑,他向前几步越过了对方,瞳孔微转,他看到了刚刚分开的两者。
那是一个约莫十六左右的少年,眉眼俊朗,粉唇噙着笑,如若忽略掉其身上的血色,很像是世家大族不问世事的受宠小公子。
眯了眯眼,季云笙上下将其打量了一遍,而后不久,又恢复原样。
那是师尊的本命剑——思中剑的剑灵,它会在此,看来他那小师弟也飞升了,刚刚成仙不足为惧,但是,这样一来仙界又有了一个分散师尊目光的。
唇边的笑消失,他偏眸看了一眼身后的男子,后者依然笑着,在如玉般白皙的面容上尽显温润,不过,其的眼眸没有一丝笑意。
收回目光,季云笙看了一眼远处的司韵点了一下头,而后直向张无忧而去。
站在自家亲亲主人身旁,思中整支剑灵全身上下洋溢着欣喜,它都好几年没有见过主人了,再次见到,主人竟然主动抱它,看来她也是想它的。
它这么想着,但不久,随着远处红衣男子的靠近,它敛了笑,抬脚向前挡在了主人面前。
眼眸中的笑变成了怒气,它就这么看着他,声音满是质问:“当初你非得把主人带走,现在竟然让主人受这么重的伤!
连自己的师尊都保护不好,你是怎么做徒弟的?亏你有那么多功德!”
它的一字一句说的极其清楚,闻言,宋长卿停住了想要向前走的脚步,他立在原地,抬眸静静的看着。
听到它的话,季云笙顿了一下,他本不想回应它,但是思考了一番,还是说了一句:“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思中重复了一遍,旋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轻笑出声,“这是你能决定的了的吗?还是说,你把将主人带来的魔尊杀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你以死谢罪
二百一十八:你以死谢罪
魔尊殿中有着上一代魔尊与其左右护法一同设的禁制——
除手持魔尊令的之外,凡是在其中打斗者都无法使用阵法,瞬移之类的法术,就算是修为再强悍者亦是如此,无一例外。
君莞并不擅长近攻,她的剑法就算是遇到同样不善于近攻的宋长卿亦是落在下风。
再加上她事先本就受了伤,虽说不算太重,但也极大地影响了她的速度与动作。
是以,在并没有打到多久时,她就渐渐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意味,身上也挨了几出剑伤,深可见骨,触目惊心。
在刚才,外面一直有着打斗声,而此刻,她听不到一分一毫,她并不觉得张无忧已然离开,因为紧随着不停的,是法术击在屏障上的声音。
这一次与张无优相处了一刻左右,从始至终她就没有发现前者可以使用功德,一直以为其只是个凡人,从此可见,对方的修为肯定在她之上。
手上逐渐用不上力,动作变得缓慢如凡人,君莞骤惊,她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不然她今天很有可能会把自己搭进去。
她的目的本就是想吸引楚楚儿的注意力,而这一次,掳走了他心爱之人,他肯定会恨她入骨,朝暮想着将她挫骨扬灰。
效果已然达到,继续纠缠下去只会不利,利落收剑而后抓住昏倒男子的衣领,瞬息间,两者的身影消失,只留下一阵黑色的雾气。
致命的一剑穿入了雾气之中,宋长卿眯眼,眉目间附上阴霾,在此时,他哪里还有一点温润公子的样子,相比于刚才消失的女子,他却更像魔尊。
创造出它们的魔尊走了,魔傀们并没有紧随着消失,相反,除了被打散之后不能恢复,它们变得更加凶悍。
手持折扇,季云笙将魔傀的攻击一一挡下,趁着它们再次蓄力的功夫,他的身形骤然后退了几步,继而飞身而起。
漫天火球随着他结印的动作赫然出现,它们的颜色越来越深,温度更是愈来愈炽热。
少顷,随着他眼眸凝含凛冽,火球得了指令骤然而下,接触到黑影的那一瞬间,它们烧的更旺。
一时之间,殿内温度抵达人类不可承受之地步,而房梁上用来分割内外殿的丝绸也随着变了模样,不过片刻,便从其上坠落,融化。
从半空中落下,季云笙看着化作黑烟的魔傀神色冷淡,他微微转眸,目光在殿内扫视了一圈。
果然,红衣女子已然离开,剩下的就只有不远处气息阴沉的蓝衣男子,也就是他的大师兄。
没了控制,遮挡着殿门的魔傀一拥而来,但是因为高温,还没等它们靠近两者便化成了黑烟而后消失。
只留下两个还依旧站在殿门口,如忠诚的士兵一般坚守着自己的阵地。
收回目光,季云笙向着殿门走去,而紧随着,身后的大师兄也跟着抬起了步子,动作甚至比前面的他还要快,不一会儿便越了过去。
因为刚才用了大半法力,身体太过疲惫,且现在已然没事了不需要焦急,季云笙便在宋长卿的身后慢慢走着,遇到魔傀时转扇将其斩杀。
……
这一次来到魔界,上千魔族死于他的扇下,其中不乏修为上佳者。
但是当少年问出问题时,他依旧不知怎么回答,甚至有几分不知所措。
因为,他并没有杀了魔尊,也并没有为师尊报仇。
眼眸微微垂下,季云笙紧抿着唇,少顷,他低低出声:“并没有,等我将那些魔傀处理完回过神时,殿里就已经没有她的身影了。”
“没有将他斩杀,那你和我说什么以后不会有这种情况?”思中不悦道,“只空口白牙的保证吗?那有什么用?!”
思中的语调凶极了,每一个字都化作利刃刺向季云笙与远处宋长卿的心脏,而后再惩罚般的转动。
其实在上一次张无忧离开前思中对于师兄弟俩的态度就已经改变了,从不喜到主动说话。
也不是它脾气好,主要就是它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讨厌他们,是以,它的后面也就释然了。
反正都是一同陪伴主人的,主人肯定也不希望他们不和。
思中的这种想法一直持续到季云笙没有给张无忧强行喂药之前,也就是那一次,它对他的态度骤然回到了以前,而且比其更甚。
竟敢不顾主人的意愿强迫她吃药,还是让她陷入昏迷的药,甚至到后面强行将她带回仙界,这简直不能忍受!
也就是从那之后,它的人形从奶娃娃转变成了少年模样,为的就是以后再次见面之时打架它能够更好的发挥。
但是这一次它刚刚来到仙界还没等去找他算账,就又从别者的口中得知主人竟然被魔尊掳走!
而且见面时,主人还一身的血!白色的裙子都被染成红的了!
也就是因此,让思中本来只是忿忿不平的心一跃而起变成了怒火,如同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而季云笙的出现,无疑是将其点燃。
此话一经出现,季云笙顿时安静了下来,他微微垂首,一言不发,过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眉眼,也隐住了他眼中的情绪。
思中抬眸看着他,心中怒火越来越盛,它的眼中甚至都出现了水光,“不顾主人意愿,将她自私的带离人界,结果到了仙界你还保护不好她!
这世间哪有你这么不负责任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的心里就只有你自己吗?!”
思中越说越觉得生气,到后面声音甚至有了几分梗咽的意味。
虽然有时候主人会有很多恶趣味,但是对它来说她可以说是它的母亲,毕竟如果没有她的血它也不会诞生。
它以前没有朋友是主人一直陪伴着它,与它聊天,与它玩,还带着它游历人间五湖四海。
所以在对于张无忧时,思中才总是经常抱她的腿跟她撒娇,它是把她当成至亲的存在。
结果分别后再见面看到的便是满身是血的她,它愈想愈觉得悲愤,觉得她在仙界受了好多委屈。
而造成这种结果的就是站在它面前的主人从小养大的二徒弟,明明主人以前那么疼他,她却要这样对主人。
抬手用袖子将眼里的泪擦干,思中的右手赫然出现一把长剑,它毫不犹豫,直接指向了站在面前的季云笙。
被泪水洗过的眼眸在此刻格外明亮,好似深藏着夜幕中的漫天繁星,而在这星子之中,是极盛的怒气。
不同与刚才的凶,思中现在的声音虽依旧明亮,但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季云笙,主人受伤是你造成的,所以你以死谢罪怎么样?”
第二百一十九章:每一者角色不同
二百一十九:每一者角色不同
此话一经出现,立在远处将残余的魔族全部斩杀完准备歇歇的司韵被惊了一下,她的眼眸张大,看向了被少年拦在身后的女子。
这剑灵的性子竟然这么狠戾,凡人她在人界的时候到底用它斩杀了多少人,沾了多少鲜血啊?
不然一把深藏于暗处,从未见过光沾过血的剑生出的剑灵性子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会是这样。
将手中剑刃上的鲜血用帕子擦干,司韵将其收进了剑鞘中,抱着剑,她好整以暇的看着,眼眸中染着几分浅浅的好奇。
她其实并不是一个爱看热闹的仙,但是今天不知怎的,她就是想看看这个凡人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一个很奇怪的感觉。
殿门处,蓝衣男子低垂着眼眸清理着衣服上的血迹,不同于司韵,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但从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来看,事实显然不是如此。
季云笙去人界找师尊的时候,他并没有跟着去,到后面也没有问过当时的景象具体是怎样的。
就只从刚刚见到师尊时,与其之后的言语中得知她是被强行喂药昏迷带来的,但现在一看…
他的二师弟是当着思中的面办的。
唉,他也真是大意了,这不就是给自己找了一个麻烦吗?以后就不说了,就现在,就已然想要了他的命了。
张无忧是知道思中的性子的,知道它很护着她,但是她并不知道它已然到了这个地步。
果然,时间真的会改变很多东西,它有可能会让你对一个人的在乎减少,也有可能会让你变得更甚。
不能再这样看下去了,最起码不能再魔界这样看,在陌生的地方,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抬脚从少年身后出来,张无忧抓住了它持着剑的手腕,抿着嘴微微一笑,“思中,你这么维护我,我很感动,但是现在地方不对。
咱们有什么事情回到仙界再说,在魔界指不定一会会发生什么,所以听我的,把剑收回去,咱们先回家。”
“主人!”思中扁了扁嘴,神色不开心中夹杂着几分委屈。
张无忧抬手摸了摸它的头,“乖啦,等回到家再说,而且我没有看到知知,想来他也是在仙界等着的,不要让他等太久。”
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剑收回,思中点了点头,声音如蚊蝇一样:“好吧…”
攥了攥手,它抬起眸,又瞪了季云笙一眼,“回到仙界我再跟你算账,你就等着吧!”
顺着自家剑灵的头发,张无忧在它看不到的地方回眸瞥了一眼二徒弟,眼神含笑安抚。
并没有启唇,她传音入密道:“谢谢你们两个今天来救为师,因此还都受了伤,走吧,回去了。”
因为她的话,季云笙抬起了眼眸,他应下了思中的约战,而后朝张无忧微笑。
因为是背影,宋长卿并不能看到二师弟脸上的神色是怎样的,但因为了解,他确信,后者现在一定是笑着的。
刚才的好心情突然消失,宋长卿抿了抿嘴,旋即呼了一口气。
算了,他反正已然应战了,到时候他们两个打架的时候,他就可以陪着师尊了。
小师弟先不说,最起码少了一个二师弟与剑灵,这么一想,好像也不错。
唇边再次弯出一抹笑,他抬脚向着张无忧而去。
两个徒弟向她这边走,而张无忧则是收回了视线向着不远处的绿衣女子走去,她牵着思中的手,嘴边噙着盈盈的笑。
走至对方两步远处站定,她绯唇轻启,声音都含着笑:“司韵女仙,没想到今日来镇压魔族的竟是你,真是太让我感动。”
司韵被她这段话说的有些不自在,刚才从容不迫的模样变得好似拘谨了些许。
她声调朗朗:“你感动什么劲,本仙又不是来救你的,本仙是奉仙帝之命来斩杀魔族孽障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这样吗?”张无忧的眼眸微微弯起,她上下看了她一眼,轻问:“那如若真是如此,你现在不应该带领着仙兵吗?为何来这魔尊殿前了?”
司韵微不可查的一愣,她将目光放到了旁边的万千尸体上,“你个凡人懂什么,又没带兵打过仗,我来这里当然是擒贼先擒王。
而且你又在魔尊的手里,我如果不来看看,把你带走,到时候她再用你威胁怎么办?这不是耽误事吗!”
一段话她说的有理有据,见此,张无忧唇边的笑微微上扬,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还没等她开口面前的女子便消失无踪。
只留下了一句凶狠的:“一直在这里傻站着,本仙看你是不知道危险,还不快点回去,到时候再被抓了,你就等死吧!”
歪了歪头,张无忧笑出了声,声音低低润润,煞是悦耳。
袖子被手拽了拽,她偏眸去看,便瞧见小剑灵有些迟疑地开口询问:“主人,你说他们打架,我们要不要去帮忙啊?这两界打起来好像是因为你被掳走来着。”
抬头仰望血日,张无忧开口悠悠道:“每一者都有属于自己的角色,我们要认清自己的定位。
这一次的仙魔战争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魔尊,这些仙兵也不是来救我的,他们来是因为魔界不安分。
真正想来救我的是你,是卿卿与云云,还有…”
她的话语微微一顿,“司韵…?”
一语言罢,她低垂下眸,抬头设了个传送阵,而后脚步轻抬,她率先踏了进去。
略低女声再次传出,这一次是对身后的两个男子说的:“走吧,用传送阵,一家人整整齐齐的。”
一家人整整齐齐的?
闻言,季云笙与宋长卿交换了一个眼神,只一瞬便收了回来。
所以,他们是师尊的家人吗?
刚才因师尊牵别者手而低下去的心情再次扬了起来,身上的疲惫也因此而消失无踪。
追随着女子的脚步抬脚踏入阵法中,阵法纹路闪烁,少顷,暗淡没了踪影。
与此同时,魔界的一处素雅的宫殿内,殿内常年处于安静,静若无声仿佛没魔居住。
而在此刻,一阵液体落地的声音响起,声音不算大,但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明显。
冰冷刺骨的水浇在身上,几乎是瞬间,刚才还昏迷着的男子便徐徐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美丽的红色瞳孔,在璀璨的明珠之下似含着浅浅星光。
刚刚睁开眼眸男子明显有几分迷茫,赤红瞳底有着些许朦胧,有水珠自他额间滑下,浸湿了他纤长的羽睫。
有明亮女声自远处传来,语调娇媚婉转,透着几分不易查的威严:“君珩,你知道你今天都做了什么吗?”
第二百二十章:相似的处境
二百二十:相似的处境
这个声音…
男子眯了眯眼,大脑瞬间清醒。
是他的尊主。
不顾脸颊上流淌的水,君珩迅速的从地上起了身,而后他单膝跪地眼帘低垂,“尊主,属下…”
斜倚在椅子把手上,右手支着头,君莞娇丽的面容神色淡淡,眼眸看着跪在不远处的男子,她道:“我在问你话,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你如实回答便可。”
头垂的更低了,君珩的声音低低的,但一字一句回答的却极其清楚:“属下知道,属下的剑伤到尊主是属下在神识里看着。
但是属下无用,只眼睁睁的看着也无法突破那禁锢着属下魂魄的限制…”
“这么一说你都是知道的?”唇边浮现一抹笑,君莞转眸看向了坐在不远处的几者,“上一次是你们中间的,谁也被这样控制住了来着?”
一红衣女子从椅子上起了身,曲膝垂首,“回尊主,是属下。”
微微颔首,她语调悠悠:“如若本尊没记错,上一次你跟本尊说被控制之后什么都不记得。
但是君珩却记得清楚,你们修为相仿,这是怎么回事呢?”
殿内安静,没魔回答,因为答案太过显眼且对他们不利。
还能是因为什么呢?当然是君珩比那魔女忠诚。
其实君莞在魔界的处境和姚楚尧在仙界的处境颇为相似,但也不太一样,一个是被推上至高之位,一个是踩着万千骷髅一步步走上去的。
而也就是因为如此,同姚楚尧一样,虽然表面上他们的下属,他们的子民都很尊重他们,但这也不过都是迫于权利。
君莞比姚楚尧的情况其实还要糟糕一点,最起码后者有那些外来仙打心眼里忠诚。
而她没有,她很清楚,现在殿内坐着的各位没有一个对她是真心的。
如若真说有,那边是从人界扁一直是她侍卫,从小便保护她安全的君珩了。
将目光从那红衣女子身上收回,君莞嘴边的笑上扬,开口换了个话题:“这次仙界来了多少兵啊?”
一语出现,刚才寂静到可怕的氛围破裂,一身着白衣的男子站了出来,他颔首低眉道:“具体数量不知,但放眼望去,属下觉得应有一万左右。”
“一万啊~”君莞若有所思,“比上一次还多了三倍呢,楚楚儿还真的是在乎她呢。”
红唇弯出漂亮的弧度,她微微眯眼,仰身靠在了椅背上,“这次的主帅是谁呀?清逸?承阳?”
“属下不清楚…”似觉得自己说的这一句太过无用,男子紧接着又道:“是一个女子,身着绿色长裙,额上有一同色莲花图案。”
“莲花图案…”
君莞垂眸回想了一下自己所见过的额头上有莲花图案的女仙,少顷,一跪在地上哭的伤心欲绝的少女在她的大脑中浮现。
“嗯…应该是仙界为数不多的女上仙司韵。”
将交叠的双腿放下脚尖着地,君莞悠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步履轻轻,在路过君珩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在这里跪着了,走吧,随我去见识一下这小姑娘的实力。”
说完,她又扫了一眼其他站起来的魔族,最终把目光落在了刚才的白衣男子身上,“士兵的数量差距太大,你应该是知道的,本尊给你半盏茶的时间。”
男子再次屈膝,“是,属下明白。”
收回目光,君莞率先离开,而在她的身后,君珩站起了身,冷声道:“前线战况吃紧,各位就不要在此悠闲了,一同前去吧。”
说完,他转身离去,去追随女子的脚步。
随着女子的远去,从她身上所散发出的威压也渐渐抽离,顿时,剩余的几个魔族脸上不约而同的浮现如释重负一般的神情。
没停留多久,他们遵循着君珩所说的先后离开,瞬息之间,只留下了一红一白两者。
从地上站起,红衣女子的脸上满是不悦,眼眸中是对尊主的浓厚不屑,她轻蔑地传音入密道:“呵,自己挑的事情到最后要让我们收拾烂摊子。
每次都是这样,自从她上位魔界不知道死了多少士兵,整个魔界民不聊生,早晚有一天,我会把她拉下来!”
她说这一段话时张扬极了,全然不像刚才拿颔首低眉的模样。
而对于她说的,站在她两步远处的白衣男子神色淡淡,垂眸把玩着手中的虎符,他的声调无波痕:“有梦想是好的,不至于活成一个行尸走肉。
但是妩卉,你忘了上一任魔尊死时的模样了吗?你想成为下一个他吗?”
说到这里,他一顿,而后又道:“你应该不会和他一样,他是尊主亲自斩杀的,而你应该会死在君珩的长刀之下。
然后如果幸运的话,你的魂魄会被尊主做成魔傀,如若不幸,那么世间便再没有你妩卉,不管是魔还是魂魄。”
“温珏,你!”被他说的,妩卉有些气急败坏,“你我以前同为尊主的护法,在其他魔面前还好些,那是不得已而为之。
但是我没想到现在这地方就只有你我两者,你竟然还叫着她尊主!
你这样,你对得起你以前护法的身份吗?你对得起尊主对你的栽培吗?你是不是没有心!”
你是不是没有心!
闻言,温珏转过了身,冷淡秀雅的面容上浮现一抹笑,“妩卉,随你怎么想,有心也好,无心也罢。
刚才那般也只是看在你我以前的交情上提醒你,你做什么我不不会干涉,但也请你不要妄想我会成为你的同类。”
看着面前女子被他的话怼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温珏嘴边的笑不变。
他轻轻呼了一口气,然后又道:“好了,尊主就只给我半盏茶的时间,和你说话又浪费了这么多,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好自为之,告辞。”
说完,他没有分毫的犹豫转身离开。
看着那抹渐行渐远的白色背影,妩卉紧抿着唇,放在身侧的手被她攥住,用力之大指甲好似要穿破皮肉。
她比他来尊主的身边要晚很多,对于尊主的死她一直耿耿于怀,她也就认为他也是这样的,毕竟他与尊主相处的时间要比她长那么多。
刚来到尊主身旁时不久,她便知道他不光性子冷,连心也要比平常者冷很多,但是她没想到,他竟然已经无情到了这个地步。
万千想法在心中闪过,良久,化作了一声叹息。
将脸上的神色再次整理好,妩卉没在停留,也随着抬脚走了出去。
偌大的殿内再次恢复安静,袅袅香烟从熏炉中升起,而后随着风消失无踪。
第二百二十一章:你要住在哪里呢?
二百二十一:你要住在哪里呢?
传送阵不及瞬移,相比起来要慢许多,再加上仙魔两界离得比较远,等抵达济安殿时,已是两刻钟之后。
抬脚从阵法中踏出,迎面便走来两个身形颀长的男子,两者容貌皆是不俗,一个身着墨绿色长衫面容俊秀由内而外透着书卷气。
一个穿着一袭白底绣木槿花纹的长袍,眉目疏朗艳丽,而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阵清冷疏离的气息,但就算如此,别只让人觉得甚是冷艳,丝毫没有冲突。
见到女子出现,林知垂眸低首作揖,“弟子林知见过师尊。”
“起来吧。”向前两步,张无忧抬手准备去扶,结果却连衣袖也没有碰到。
小徒弟的动作快她一步,在她说完话后便直起了身,继而朝一旁走了些许。
见此,张无忧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少顷,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释然。
也对,她又没和小徒弟相处多长时间,也不过几日时光,就那样,中间还间隔了好多年。
她没有陪伴过孩子还想让孩子与她亲近,呵,好像是在做梦。
片刻时光,张无忧便已然想通,十分自然地将手收回,她转眸看向了一旁的姚楚尧。
唇边勾出一抹笑,她道:“本想着回来后换身衣服再去找你,没想到你在济安殿门前等着,渡宁,你算的还挺准的。”
“不是算的准。”姚楚尧抿嘴笑着说道,“是我一直都在这里等着你,所以才会显着这么巧。”
略微一顿,张无忧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是吗?”
要是放在以前,她肯定只会认为这是他们亲情深厚,但是自从听到君莞说的那些话后,她的想法有些改变。
不管对方是在骗她,还是说的实话,一面之词终究不可信,想知道的她要自己问清楚,直接问当事人总归不会有错。
她如是想着,而在她的不远处,刚才尽显疏离的男子十分亲近的走到了少年的身旁,将对方上下打量一遍,他开口询问:“思中,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少年没有说话,只抬眸凝视着他,半响,它才道:“我没事,只是等我过去的时候十分已经受了很多的伤了,浑身都是血。”
“受了很多伤?”听到它的话,林知转眸看向了背对着他的女子,女子衣服上的血迹已然清理干净了。
但就算如此,在她的肩膀,后背,还有衣袖上依然有着被划烂的口子,特别是衣袖上,那口子大的已经将胳膊都露了出来,连接处也只有几根银线在支撑。
鲜红的剑伤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明显,不说触目惊心,但也让人下意识的觉得胳膊一凉。
林知紧紧的抿着唇瓣,一双细长的眉毛也随着微微蹙了起来,他的眉目间浮现几分动容。
见此,思中再接再厉,它微微踮脚,凑至他的耳边细语轻言:“小知啊,主人她是很喜欢你的。
在魔界的时候她还和我提起你呢,说不想让你等久了,所以我们没有耽误就回来了。”
它这么说着,试图用言语来让男子冰封的心融化几分。
所以小师弟对师尊很陌生?
意识到这个事情,季云笙刚才一直看着师尊的眼眸悠悠转了方向,他先是看了一眼林知,而后不久瞥向了身旁。
蓝衣男子在身旁静静地站立着,他的唇边含着温润的笑,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笑着的女子。
感受到来自身旁的视线,他收回,目光微微转头,含着星子亮晶晶的黑眸映入他的眼帘,对方仿佛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神色中的笑意不变,他没有说话,只微微点了点头。
身后发生的一切张无忧都不知晓,甚至因为在跟姚楚尧说话,她连思中和林知说的什么都没有听清。
她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男子,认真的神色好似什么小情绪都躲不过她的眼睛。
姚楚尧的视线本来与她对着,但没过多久,他便有些不自在地垂了一下眼眸,片刻,他抬眸微笑,“对啊,我骗你做什么呢?”
他是笑着的,但是在看到那祖母绿色的眼眸时心里却陡然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君莞不会跟济安说了什么吧?
眼眸弯弯,张无忧莞尔一笑,“那太好了,你不骗我就好。”
说完,她收回目光,眼眸微转看向了身后的几个徒弟,她轻声道:“云云卿卿,你们两个受了伤就各自回自己的住处歇息吧。
今天晚上也不用来送饭,我的胃病早就好了,一顿不吃也没有关系,且我今日没有胃口。”
“可是…”季云笙有些不赞同,越是受伤越该吃饭啊,但还没等他把话说出口,他便看到了师尊斜过来的眼神。
咬了咬牙,他将口中的话咽下,换成了一句:“好吧,我知道了,多些师尊关心。”
他低垂着眸,一幅不太开心的样子,说完话没在停留,转身便离开了。
不同于他,对于张无忧的话宋长卿欣然应下,他眼眸中含着盈盈的笑,声音亦是和煦如风:“弟子明白了,不过…”
他转眸看向了林知,弯唇一笑,他说出了自己刚才的想法:“师尊,小师弟才刚刚飞升上来现在连寝殿也没有。
请仙建造需要一段时间,所以弟子就想要不让小师弟似从前在念忧宗一样住在珵华殿吧?”
正准备开口邀请小徒弟住在济安殿的张无忧听罢暂且歇了自己的想法,她道了一句:
“你有这个想法,自然是好的,不过不需要与我说,而是看你小师弟是怎么想的。”
话落,她看向了小徒弟,“知知,你是怎么想的呢?想不想要去大师兄那里暂住一段时间?”
她其实还是挺想小徒弟住在济安殿的,济安殿前殿内有很多的房间,宽敞且离她近,很适合她与小徒弟培养感情。
但是在刚才她想明白了一件事,她只是这个世界的一个执行者,以后肯定是不会留在这里的。
所以,跟别者的感情牵扯是越少越好,这样也不会在她走后对别者的心情甚至是性格造成影响。
要是放在以前她绝对是不这样想的,肯定会热情的邀请小徒弟住在她那里,毕竟不管在哪里,多一个关系好的,就多一点快乐。
但是经过两个徒弟这么一来她有点不敢了,虽说并不是所有徒弟都像他们一样,会对她产生那么大的执着,甚至让心魔着了空子。
但也并不是所有“人”像她一样,觉得生死离别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也就是因此看的很淡。
每一者的性格都不一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女子的声音在耳边落下,林知作沉吟状,片刻,他偏眸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而后语调徐徐的问道:“师尊,弟子想要住在济安殿,您同意吗?”
第二百二十二章:无端的占有欲
二百二十二:无端的占有欲
悦耳的男声传至耳边,使张无忧的眼眸微不可察的亮了亮,话音也随着扬了几分:“好啊,当然可以啦。”
她本以为自己的想法会落空了,毕竟小徒弟看着对她那么陌生,但是没想到,对方竟主动提起想住在济安殿。
几乎是他的话音刚落,她便开口应了下来,快到根本没有宋长卿插话的空隙。
眼眸变得幽深的些许,他看着那红眸男子唇边的笑浅了下来,相比于刚才,他肉眼可见的心情低沉。
那是他与二师弟一同为师尊建的殿宇,每一砖一瓦一梁一栋都花费了极大心血,自从师尊来到仙界之后,他们都没有在里面住过,现在竟要便宜小师弟?
唇边笑意浅淡,他偏眸看着不远处笑靥如花的女子,似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后者转眸目光与他相对。
嗯…
张无忧抿了抿唇。
她的大徒弟看着怎么有点不想让小徒弟住在济安殿呢。
她有点不解,少顷,她的脑海中乍然闪过一个想法。
所以这占有欲就这么强吗?他们又不是住在一个房间里,这样也不行?
她以前没有想到这一层,现在一看,当初刚把知知收为徒弟想让他住在长云峰时两个徒弟就表现出了反对。
而当时知知也就是一个十二左右的小孩儿,这么小都不行,他们的这种感觉怎么会这么强烈?
就算是正常的男女朋友,男方也是无权干涉女方家里住的谁啊,更何况他们是师徒,就算再怎么样也是如此。
她并不喜欢别者干预她的事情,她又不是没有自主思考的能力,根本不需要别者管这么多。
想到此处,她传音入密道:“卿卿,每一者管好自己便可以了,你的占有欲怎样我不管,但是你要知道,没有哪个徒弟可以管师尊的事情。”
没有哪个徒弟可以管师尊的事情。
听到这一句话,宋长卿突然笑了起来,有笑声从他口中溢出,他以同样的方式回她:“师尊,您的教诲弟子永远铭记于心,也希望您能见证这个永远。”
说完他便没再看她,抬脚走向了林知,他嘴边噙着笑,一幅温和师兄的模样,“小师弟,你第一天来就给了师兄我一个惊喜,愿你以后不会再如此。”
“嗯?”对于他这段不明所以的话,林知的眸底染上几分疑惑,“大师兄,你…”
他对这个大师兄的印象还挺好的,温柔和气,离飞升前还送了他好多功法。
这个大师兄给他的感觉如宗内传言一般,但是在大多时候他都想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连带着他话中的意思。
宋长卿并没有回应他,拍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后便向着不远处的珵华殿而去,行走无声,步履悠悠,留给了林知一个挺直修长的背影。
能见证这个永远?
张无忧轻声笑了笑,不以为然。
虽然对面的女子刚才连唇瓣都未曾动,但是以宋长卿离走前的模样来看,他们肯定传音入密说了些什么。
会说什么呢?
姚楚尧微微垂下眼帘,答案在心里浮现。
是济安说了他没资格管她的事情吧,毕竟从刚才来看,宋长卿他并不想让自己这个小师弟与师尊住在一起。
哈,无端的占有欲。
目送宋长卿走进殿门消失不见,思中松开了林知的衣袖小跑着来到了自家主人身旁。
它的声音有着几分激动:“主人,主人,我也要住在这里,就住在小知的隔壁!你这里有没有房间啊?”
“行啊。”莞尔笑着,张无又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衣袖收拢了些许,“既然你也要住这里,那就自己去找房间吧,我就不给你安排了,这样也不用隔壁不隔壁了。”
“好!”思中点了点头,旋即它回首朝林知招手,“小知,走啦,咱们去挑房间!”
说完,它没在停留,步履轻快的走进了济安殿,墙壁遮挡住它的身影,眨眼间的功夫便不知道它跑到哪里去了。
这么多年,林知已然习惯了它跳脱的性子,在得到张无忧的允许后,抬脚跟在它的后面。
将目光收回,姚楚尧感叹出声:“这么多年不见,思中的性子还是一点没变,跟个小孩儿似的。”
“是啊。”张无忧接上了他的话,“根本不像是活了一千多年的剑灵,看着还没有知知成熟,一对比,它倒像是弟弟。”
说着,她微微顿了一下,在开口时,眼眸看向了姚楚尧,“思中没变,但是有很多事物与故者变了,变成了一幅我全然陌生的模样。”
手指抬起,她指向了远处的一座小亭子,她眉目间覆上几分认真,声调也不是刚才那般随意:“渡宁,我们聊聊吧,我相信,你我都不想做那个被蒙蔽的一者。”
如果刚才还只是怀疑,那么她的这一段话就是帮他印证了想法。
轻轻呼出一口气,姚楚尧颔首而笑。
……
微风徐徐从远处吹拂而来,从凉亭中悠然而过时,带起了女子一缕长发。
端坐在石凳上,姚楚尧端详着那缕发,他好似是在看风的形状,不久,他转眸看向了女子的面容。
声音清朗温润,他悠悠而言:“济安,你想知道什么,尽情的问便可,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声音随着风被吹远,他以为对方听到他这么说,便会开口问他有关他心意的问题,但是她没有。
她只说了一句:“渡宁,你知道为何君君那么纠缠你吗?就算你烦不胜烦她也依旧锲而不舍。”
“嗯?”姚楚尧没有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稍稍愣了一瞬,他摇了摇头,“不知道,济安是不是她与你说了些什么?”
“嗯。”张无忧应了一声,她轻声道:“听她的意思来说,她是因为喜欢你,而且我觉得,她坠入魔道应该也和你有些关系。”
“什么?”姚楚尧的眼眸睁大了几分。
君莞喜欢他?这怎么可能?
其实在以前她频繁与他传信的时候他有过一点这种想法,但是没出来多久,便被他否认了。
她虽然一天给他传好几封信,字里行间也有几分暧昧的意味,但她很确定他不喜欢他。
喜欢是帮助与爱护,哪有像她那样频频挑衅的,甚至还不止一次的与他约过架,打斗时每一招也是蕴含着杀意。
而且就算她喜欢他,那和她坠魔又有什么关系,如若真正喜欢,不应该向他靠近吗?哪有站在对立面的?
第二百二十三章:不要和君莞来往
二百二十三:不要和君莞来往
姚楚尧想不通,也想不明白,但他也知道张无忧并不是一个随意下结论的人。
是以,他开口询问道:“济安,你是怎么确定的呢?”
耳测的发不老实极了,就算抬手拂去,不一会儿它又回来了,张无忧被它搞得颇为烦躁,打开系统空间从里面取了一只冰晶簪。
而就在她双手背到脑后准备将其挽上的时候,男子清朗的话随风传了过来,挽发的手一顿,她垂下了眼睫。
也是啊,只听一面之词便认为她真的喜欢他,这也太过草率了点,没有证据就说出来,这不造成误导吗?
挽好发将手收回,张无忧尴尬不失礼貌的笑了笑,“这你就把我难住了。
我能这么说其实全然是因为我与君君那一段相处时间中从她的字里行间感觉到的。
而为什么我会说她坠魔有可能和你有关系,因为她和我说了一句,她不需要情,她只要他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就可以。
而那个他,我觉得是你,所以我就认为和你有关系,毕竟你在人界的时候注意力可以说是全部放在斩杀魔修身上。
那么如果她成了魔族,那么你就会不会一直视线随着她而移动?我甚至觉得,她能成为魔尊也是因为这样。
毕竟如果在你的对立面的话,你只要一抬眼便可看到她。渡宁,你觉得是不是有点这个意思?”
“嗯…”虽然依旧觉得很荒谬,但是如若按照对方所说的这个逻辑来想的话…
视线落在面前的桌子之上,坑坑洼洼不甚平整的石质桌面映入他的眼帘。
在某一瞬间,他好像从中看到了君莞在击伤他后,看着他身上的伤口神色中闪过的别样情绪。
他当时只觉得君莞看着很奇怪,像是在心疼什么,但也因为他那一次把她的剑给斩断了,所以他自然而然地认为她是在心疼那把剑。
现在看来,这其中有隐情吗?
姚楚尧很相信张无忧,相信到她说的话他都认为是真的,而且对方也根本没有原因骗他,但是这件事…
他还是觉得君莞是在心疼那把剑,为了吸引目光刺伤他,完事之后再心疼,怎么想都不太正常。
而且就算是在心疼的他,就算是这一切都如济安所说,她是因为他坠魔,就算她成为魔尊是想站在他的对立面让他可以更好的看到她。
他也并不觉得这是喜欢,在他的心里,这只不过是一个执念,至于为何如此?
心里隐约有答案,但他并不想确定。
魔道何其艰难,可以说是每时每刻都处于惊心动魄的状态,如若是因为他而让一个女子走上这条路…
那别说渡宁中的第一个字渡魔了,就算是那后面的宁国他也担不起,君莞成为魔修后是没有对人界造成什么影响。
但她可是掳走过仙界上百个无辜的仙,更别说因此引发的两界战争死的那些勇猛的仙兵了。
看着石桌,姚楚尧突然笑了,笑意无声,只有一抹浅浅的弧度。
抬起眸,他看着坐在对面的女子,声音柔润如风:“济安,听你一席话,我发现了藏在我身上的万千罪孽。
它们是无色的影子,一直跟着我,我却没有注意,而在今日,它们终于出现在了阳光下,这都是你的功劳,感谢。”
说着,他从凳子上站起了身,抬起手予她作了一揖。
“嗯?”对他此番作为张无忧有些不解,她也跟着站了起来,身形微动,并没有受他的礼。
脚步轻抬,她转移到了他的背后,将手放在对方的肩上,她微微用力把他按回了凳子上。
简单粗暴,如行云流水。
垂眸看着男子,她开口道:“渡宁,你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这么…”
“客气了”这三个字她还没有说出口,便收到了来自对方的目光,对方的眉目柔和,开口说了一句:“济安,就算是夫妻,但之间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更何况我只是你的哥哥呀。”
我只是你的哥哥呀,这一句话…
几乎是瞬间,张无忧便了然了他的意思。
看来他是知道她今天是想问些什么了,也知道了她得到答案后会有什么反应。
将放在他肩上的手收回,张无忧转身又回了刚才的位置,手指放在桌面上,她轻轻的敲击。
说来也真的有趣,她来到这个世界半路里结识的亲人在知道她的意愿后,选择继续两者之间的从前的关系,不让她为难。
而她从小养大的亲人,却选择以强硬的模样控制住她,就算是后面松开,但也依旧想着僭越,甚至妄想掌控她的想法。
每一者因为性格而对一件事所呈现的差异在此刻淋漓尽致。
指尖与粗糙的石面撞击传出有节奏的“啪嗒啪嗒”声,张无忧嘴边噙着笑,声音也随着明朗了几分:“对,你是我的哥哥,是我最为敬重的兄长。”
“既然是你最为敬重的兄长。”姚楚尧凝眸端详着她,他徐徐道:“那你便答应兄长一件事吧,以后不要跟君莞来往,不要让她有靠近你的机会。”
从前与她朝夕相处那么久,她是什么性子,他可以说是最清楚不过,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她的人。
但很奇怪的,那些想要伤害她却没有成功,而且是有理由,或者性格与普通不太一样的,她会非常感兴趣。
更别说是以前和她相处过的,那便会更甚,就像猫戏老鼠似的,她要了解到她不在的那段时间对方是发生了什么事,全部都明白之后,才给最后一击。
要是换成旁者他绝对不会管,但是这次的不同,这次的对象是君莞,她有多么丧心病狂他是知道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不想让她因此受伤。
不过是他话音刚落,对方便郑重其事的回绝了他,只听她道:“渡宁,恕我不能从答应,我知道你这次是为我好,但是我有自己的抉择。”
其实要是换到别的时候,张无忧就答应了,毕竟她也搞清楚了君莞为什么会成为魔尊,又是为什么想要杀她。
而且她也确实对君莞的好感可以说是消失殆尽,她自认以前对其挺好,但是对方竟然想要取她性命,她很厌恶这种白眼狼的行为。
但是这一次显然不同,君莞是她的任务对象啊,她虽然并不想接这个任务,但是没有办法,事情已成定局。
如若不和任务对象来往那怎么攻略她?她还想要早些回家啊。
第二百二十四章:怎么样攻略君莞
二百二十四:怎么样攻略君莞
她说的话太过坚定,微不可查的,姚楚尧愣了一下,少顷,他缓缓道:“济安,她有可能会伤害你的。”
“没事。”张无忧微微笑着,“她不会伤到我的,你要相信我。”
“你…”姚楚尧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在看到对方的眼眸时,那些话如数都被咽了下去,最终化作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是了,今天下午他又不是没有见识过,竟然妄想着改变济安的想法。
把事情想通之后,姚楚尧抿嘴一笑,旋即他轻然站起了身,“济安,你想知道的也有答案了,渡宁殿里还有一些政务我没处理,就不做停留先离开了。”
张无忧也随着站起了身,她颔首而笑,“行,那你忙去吧。”
没有再回应,姚楚尧又看了一眼张无忧的眼睛,片刻,他的身影在凉亭内消失。
那一抹墨绿色没了踪影,张无忧收敛了笑,再次坐回了凳子上,她抬手打开了系统面板,脸上神情淡淡,“归故。”
自从从魔界回来后归故就默不作声的在系统空间里看电视,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的最低,结果…
该来的总会来,想躲的都躲不掉。
在屏幕上播放着的景象点击暂停,归故在心里默默的呼了口气,而后嘴边扯出一抹完美的弧度。
它已然测试过了,这样的笑是让它显得最乖巧的,且最容易让它的宿主心软的。
其实这件事情也没啥,毕竟这是总系统派发的任务归故想取消也取消不了,但坏就坏在它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张无忧。
就导致她不光暴露了自己,而且还引雷劈了君莞极其凶狠的一击,这样一来,可想而知的任务难度增加了好几倍。
看着屏幕上面容冷淡的女子,归故现在的声音放的都比平常要轻:“宿主大大,您叫我有什么事吗?您的贴身系统归故会全力完成您的要求。”
“是这样的吗?”凝视着男子脸上的神色,捕捉着它细微的小表情,不久,她突然一笑,“那我们解绑吧,再给我换一个新的系统,要比你靠谱一点的,你能做到吗?”
归故脸上的笑瞬间就垮了下来,它声调软软道:“宿主大大…我好歹也陪了你这么长时间的。
我知道咱们俩之间的感情是非常深厚的,你肯定不舍得的,所以啊,你就不要说这样的话了,很伤系统的心的。”
“不,我非常舍得。”张无忧冷硬的否认了它说的话,“并且如果换成一个新的系统,我会非常开心,最起码它不会像你一样耽误时间。”
“宿主大大——”归故拔高了音调,它抿着嘴,眼眸中似有水光闪现,简而言之就是凄惨加可怜巴巴。
张无忧双手怀抱于胸前冷眼看着面前的屏幕,神色淡漠的就好似两者并不认识。
垂下了眼帘遮挡住眸中氤氲的雾气,归故声音低低说道:“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当时任务下达的时候你就已经开始结印了。
结印的时候不能打扰,不然你在遭到反噬怎么办?而且就算那时候我与你说了你也停不下来了…
宿主大大,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啊,我以后再也不跟你犟嘴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行不行?”
张无忧话音微微上扬,“你说的是真的?不是哄我玩儿的?”
她这次说话的语调让归故有一瞬的恍惚,觉得对方好像是在演戏根本就没有生气,但…
稍稍抬眸,对上的那一双含着极度冷意的翠绿色让它霎时打消了这个想法。
如墨长发随着它点头的动作上下移动,没有启唇,它郑重其事地应了一声。
唇角上扬,张无忧轻笑出声,脸上的表情如冰山融化般,呈现春色,“这可是你说的,刚才我已经录音了,你要是做不到,我就上报总局。”
归故:……?
“所以…”归故有些迟疑,“你就真的只是在演戏?刚才的一切都是假的?!”
“不不不。”张无忧晃了晃食指,“我是真的挺生气的,特别是一开始,至于你所说的演戏,只是在你说了原因之后才开始的。
既然你是因为不想让我遭到反噬,才这样做的,那我自然也不会生你的气,毕竟我还挺通情达理的。”
“啥玩意儿?”归故歪头,像是听到了什么让它震惊的话,“可是如果真的说通情达理,那你为什么还要录我的音?
宿主大大,你是不是对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你才有误解呢。”张无忧回怼它,“凡事都要有度,通情达理亦是如此,如果因此而让我没了底线,我明确的告诉你,舔狗我永远也不会做。”
“哦哦…”归故颔首,“原来是这样的啊,那这么一说,好像真是我有误解…”
越到后面它的声音越低,到后面意识到自己说的什么之后直接戛然而止,它猛然闭上了嘴。
张无忧被它的这副模样逗笑了,她眉眼弯弯,连眼梢都染上了笑意。
紧紧的抿着唇,归故现在可以说是真实的感受到了统生的大起大落,它一点也不怀疑,像上报总局这种事情它的宿主是真的做的出来。
真的是大意了,早知道它就相信自己的直觉了,现在倒好,被抓住小把柄了,以后就算是宿主怎么说它它也不能回怼了。
唉,有一个总是喜欢演戏的宿主真的是好难。
心里憋屈无处发,它打开了与助手的聊天页面,指尖在键盘上敲击,它输出了一段文字。
【助手,我今天又被宿主大大骗了,她总是在我放松警惕的时候演戏,从此而收集我的小把柄,你说她是不是太狡猾了点?】
没有一丝犹豫,它点击了发送。
但还没等到对方回应,在它的耳边又响起了女子略微低沉的声音,声调还是和刚才一样,隐隐约约含着笑意。
配上她的声线,落在耳道里极为动听婉转,只让人感觉一阵酥麻,只听她悠悠道:“好啦,不要再生气啦,我刚才是跟你闹着玩儿的,才没有录你的音呢。”
抬起眼眸,归故凝视着她,“真的?你没有骗我?”
“当然了。”张无忧点头,而后换了个姿势,她手肘撑在桌面上托着下颌,随着她的动作,带蓝色面板转移到了她的眼下。
她嘴边笑意莞然,开口换了个话题:“早些时候,你只跟我说要攻略君莞,我也并没有问,每换一个任务对象评判成功的标准也不一样。
所以这一次我到底要怎么做呢?怎么样才算是成功呢?是要我感化她,还是?”
第二百二十五章:任意完成愿望的奖励
二百二十五:任意完成愿望的奖励
张无忧的这句“还是”让归故惊了一下,它心有余悸地看着她,“宿主大大,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张无忧柔和笑着,“只不过是觉得她以后能造成那么多后果,那倒不如我现在就把她杀了,直接从根源解决问题。”
归故一幅果然如此的模样,“宿主,你不能这么做,先不说如果你把她杀了会影响多少者生命运恒。
就光是总系统下达的任务这一点,你也不能由着性子来,这是总局的规矩。
而且现在又到评选十佳宿主的时候了,奖励是可以任意完成宿主的一个愿望,你难道不想争一争吗?”
“任意完成一个愿望?”张无忧挑了挑眼梢,“评选截止时间是什么时候?”
看她对此有些兴趣,归故继续按照屏幕上所说的规定说道:“按照总局的时间与这里相转换,截止时间为一个月零一天后。”
“嗯…”张无忧微微颔首,“那中间有什么注意事项吗?而我要达到什么样的成就才能直接入选决赛?”
“有注意事项。”归故道,“初赛期间所有执行者的每一个任务对象在与其相处的过程中,情绪波动不可大于八十。
这一点是考验的执行者对任务对象的安抚能力,这个看着很容易,毕竟一般时候情绪波动也就在五十左右。
但是不可避免的,这其中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可以说是防不胜防。”
说到这里,归故顿了一下,目光放在了如何直接进入决赛的那一页面上,一目三行扫过,它徐徐道:
“想要直接入选决赛,需保持着初赛的标准,另外再加一个指定任务对象好感度达到三十,而这次,你被指定的是君莞。”
蹙了蹙眉,张无忧看着没有刚才有信心了,一个月时间内好感度达到三十…
其他还好些,关键是这一次的是君莞,今天还想杀了她的那个君莞。
先不说她对她的好感度很有可能是负的,就算她是正的,想要提升也很难啊,她们俩这也算是“情敌”了。
本来想把这次任意愿望的奖励用在两个徒弟身上,让总局直接把他们对她的情感恢复到正常师徒。
这样不管是她做任务,还是她任务完成之后离开都是有好处的,第一个会轻松很多,第二个最起码执念没有那么深。
现在一来…
神色彻底恢复一开始的淡然,张无忧不抱希望的问道:“君莞现在对我的好感度是多少?是不是负的?”
耳边响起明朗的男声,对方的声音蕴含着几分激动:“好家伙,宿主大大!君莞对你的好感度是二十八诶!”
“嗯?”也不松松散散了,张无忧直接因为这句话坐直了身子,她的眼眸中染着几分惊讶,“这么高吗?正的还是负的啊?你没有看错吧?”
“当然没有!”归故斩钉截铁的回答她,声音还有几分被看轻能力的气愤,“我怎么可能看错!就是正的二十八,不多不少,不信你自己看!”
说着,它将面前的景象投放在了张无忧的屏幕之上,看着对方脸上的神色从百无聊赖到嘴边噙笑,归故轻笑了一声,微微昂头。
虽然它没有说话,但表情直接把它的想法给表达了出来——哼哼,你还不信我,你伟大的系统什么时候骗过你?
看着眼下的人物资料,还真是如归故所说的一般无二,张无忧唇边的笑上扬,气息都变得愉悦起来,但不久,她意识到了一件事。
总局怎么可能会给她指定这么容易的任务对象,进决赛什么时候这么简单了?
要知道她上一次评选十佳宿主进入决赛的要求可是斩杀一百个作恶多端的魔修,且将他们净化之后引入黄泉。
先不说将黑色的灵魂净化成淡蓝色能有多难,就他们每一个比她低不多少的武力值,就让她差点死上面。
想通之后,刚才的好心情消失了大半,而就在这时,她无意间偏眸看到了攻略君莞任务成功的要求——友情向好感度达到八十五。
张无忧:呵呵呵呵,真是个容易完成的好任务。
看着屏幕上女子骤然变得阴沉的脸,归故歪了歪头,有些疑惑,“宿主大大,你怎么…”
还没等它说完清脆的信息提示声便打断了它——是助手给它回的信息。
转眸瞥了一眼上面的文字,归故没有回应,而是接上了刚才的话:“你怎么了?是这次的任务太难了吗?”
张无忧抿嘴一笑,十分轻柔的说出了一句:“归故,我不想干了,我想回家。
我觉得我肯定是得罪总局的高层了,其他的执行者一个世界就一个任务,就我接二连三。”
而且她觉得,这一次的任务还不如让她斩杀魔修来的痛快,最起码那样不用曲意逢迎。
看她状态不好,有点消极怠工的意思,归故立马起了安抚模式,“宿主大大呀,你不要光这样想啊。
你也知道,像这种攻略好感度的任务越到后面越容易的,特别是像君莞的性子。
只要你度过一开始最艰难的时候,等她对你敞开心扉那好感度就是刷刷刷的往上升。”
呼出一口气,张无忧点了点头,“好吧。”
张无忧其实并没有被它安抚,她这样也只是觉得它说的不无道理,任务已然下达了,总归要完成,就当是为了任意愿望的奖励。
想到此处,她也就释然了,她没在与归故说话,而是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查看起了君莞的性格与喜好。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想要与一个人交好,首先得做好功课,不说讨好吧,最起码这样可以减少踩在雷点上的概率。
宿主不再消极,而是去研究怎么更好的完成任务了,归故刚才高悬的心也就放下了。
它知道不管怎么样,就算是哭,就算是闹,她最后也是会想办法去完成任务。
但是它其实是有点怕的,怕自己的宿主因为任务而染上精神方面的疾病。
要知道,压死骆驼的从来不是稻草本身,而是骆驼已经达到了濒临死亡的点。
它知道它的宿主心理并不会这么脆弱,但是这次终究是有点不同的,她这次要去交好的是被她已经划分到敌方的君莞。
这一点从她一开始所说的“那不如直接把她杀了”这一句话中便可以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