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夺取莫州
“此地最大的城池便是莫州城是吗？”
武良对义军高层的担心，感到并不奇怪，毕竟，江湖常识就是无法抵挡成建制的军队。
那天下五绝中的掌绝，一双毒掌打遍天下无敌手，力战百人北奴军，最终力竭，被万箭穿心射死。
武良没有解释太多，又朝着辛幼安说道：“你立马告知各州之间的义军，以及手下情报网，让他们里应外合，两月之内，你们必须彻底掌管北地十六州。”
北地十六州自从大梁失了以后，就已经成为了东胡人的一道屏障，拿下之后，便可直逼东胡首府。
有时候，武良真的是看不懂大梁的骚操作，每一任皇帝都想收复北地十六州，但太过艰难，无数次无功而返。
在此等情况下，朝堂之上的官老爷，还真想到了一个办法，用亿两岁币，与东胡高层签订条约，将北地十六州归属与大梁。
实际上，这就是白送钱，东胡人收了钱，在用这些钱厉兵秣马，打造盔甲，器械。
名义上，北地十六州是被收复了，但真正情况还是归于东胡人，只是中间加了一个送钱的步骤。
这还是上一任赵皇所干的事，还想以此功绩封禅。
东胡人收了钱，对于北地的一些义军，以及治下百姓也比较松散，这才有了义军的发展空间。
这也是东胡人为何绕道西川，不从北地十六州南下的原因。
只要不从十六州进军，那就不算撕毁协议，大夏也能放下对东胡的戒备，与其一同灭梁。
很多东西不能只看表面，深层原因便是，大夏，东胡，照搬大梁的官吏制度。
在漫长的时间中，东胡和大夏的中高层官员，已经忘却了自己是马背上的民族。
这种无言的同化，便是让人在不知不觉间接受一切，东胡既被称为蛮族，为何还要在乎所谓的协议？
撕毁便是，直接从北地十六州出兵，不是更好？
正是因为东胡高层中，有人反对从北地十六州攻打大梁，东胡人中，不少清醒派也知，大梁，必须要灭。
不灭大梁，便永远的受到大梁文化，人文的熏陶，默默被一个民族的底蕴所同化。
“先生，我相信您，如果您真能做到的话，那大梁危机必然能够解除，东胡铁骑从西川回返，此事您该如何？”辛幼安这时严肃的朝着武良说道。
“那就快刀斩乱麻，以十六州为界限，将东胡人拖住，首府之内无兵可收，直取东胡上京。”
“我给你的那些书籍，你可是全部翻阅了？”
辛幼安点点头回道：“已烂熟于心，只是有些地方还是一知半解。”
“嗯，那就好，灭了东胡之后，便在此立国，缓缓图谋，在某些地方，我会帮助你。”武良又说道。
义军之中，有人脸色一惊，还未深问何为立国，只听武良继续说道。
“事不宜迟，你即刻去做，让此地的手下义军全部跟在我身后。”
“我先行一步。”
不给众人思考的时间，武良一步踏出，身形诡异的消失，在所有人一脸呆滞的表情下，在去看时，早已消失在山脚之下。
“先生这是....！”
“在世罗汉，人间金刚！”
“这种实力，莫不是陆地神仙！”
“在没有亲眼看到之前，我们还是不相信有人真的能凌空飞行。”有人感叹道。
“传令，召集人手，先去莫州城。”辛幼安虽说选择相信武良，但是脸上还是挂着一抹担忧。
义军高层脸色郑重的点点头，顿时就散去了大半。
而鲁大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后，朝着辛幼安拱拱手，随即提着禅杖，朝着武良追去。
吴清澜没有动，而是与义军一同行动。
三人走后不久，义军便已集结完毕，辛幼安与众义军高层亲自率队，带领着浩浩荡荡的大军，杀向莫州城。
......
......
......
武良一路疾驰，一步数百米，脚下山石土地，被他以强横的肉身踩踏出一个个巨大坑洞。
义军所聚集的山寨，距离莫州城并不远，平日里莫州城除了象征性的出城剿杀义军外，基本不会外出。
在加上，如今的坚壁清野，已经很少有大规模的出城行动了。
武良心中迫不及待，他想尽快的升格这个世界，以他的实力，升格到低武巅峰，已是极限。
但除此之外，便是他设想中的新世界。
大梁根本算不了什么，东胡大夏，根本不足为惧，统一整个星球！
而一个星球，只能拥有一个制度！
武良希望，如果这个大梁星，周围有其他星系的话，那主宰这一切的，必将是新思想之下的人族！
莫州主干城门。
北地十六州，各个州城都修建的极为高大，又经过北奴，东胡多次扩建，若非大军围困，极难攻入。
封建时代，战争频发，墙既是御敌之物，也是百姓民众心中的一种保障，越是坚硬的城墙，其内人口越多。
武良孤身一人来到此处，还未靠近莫州城，便被东胡人治下所招募的北民巡逻卫队所发现。
“你是何人！”
“快滚！”
一队百人手持长枪的士兵，看见武良，其中一名首领大声呵斥道。
武良手持铁棍，随手在地上一插，向前一扫，深没地面的铁棍带着泥土，瞬间无数泥土像是离弦之箭一般，狠狠击打而来。
啪！
肉体受到连绵不绝的泥土打击，噼啪之声不绝于耳，霎时间，众多士兵的身躯开始炸裂，血雾弥漫。
地上残肢遍地，无一人存活。
即便是武良的随手一击，也不是血肉之躯可以抵挡的。
而这时，武良看到有几十只信鸽飞入莫州城内，另一边，浩浩荡荡的义军在远处扬起灰尘，声势浩大。
为首之人正是胯马而来的辛幼安，与身后的鲁大三人，以及诸多义军高层。
“吁！”
“先生。”辛幼安看到面前惨烈的众多尸体，与一些义军高层，脸色都是稍稍一愣，随即问道：
“先生，这些人可是您杀的？”
武良点点头，不等辛幼安心中的震惊过去，嘴中说道：“你的人可是准备好了？”
“已经准备好了，不过要他们动手，还需要点时间。”
“不等了，这就随我进城。”武良随即下令道。
“可.....”
辛幼安有心在问，却见武良身躯好似出现了一种视觉重影，一步消失，又在远处显现。
“所有人，准备，跟随先生杀....”辛幼安心思一闪而过，正要沉声下令时，只见二郎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摇头不语。
“在等等，莫要小看了武主。”二郎的话语中隐藏一股很深的信任，他们三人可是知道武良的实力。
辛幼安话语咽下，所有人都是看着屹立在莫州城墙之下的武良，似乎在这一刻，他的背影，宛如山岳一般厚重。
无法战胜，也无法挡住他的步伐。
“敌袭！”
莫州城上，无数手持弓箭的东胡士兵，看到诸多义军现身，大吼了一声。
莫州城高数十米，城墙绵延之长，一眼望不到边，无数垛口上，急匆匆的走出一列列士兵，将箭矢，滚木等东西，一一摆放好。
“怎么回事！？”
这是一名身穿甲胄的中年统领走上城墙，面色阴沉着看着远处义军，问道。
“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攻打莫州？”
云脱统领百思不得其解，与义军交手多次，深知义军的底细，近四千人的建制军队，也敢来莫州撒野？
“大人，义军来势汹汹，不可不防啊！”一名亲卫说道。
“嗯，你去禀报城主。”那亲卫听完，点点头后，快速离去。
义军大统领辛幼安，为人足智多谋，之前针对义军的多次围剿均被他躲过，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难不成是梁国派兵支援？好来个围魏救赵？
显然，能够当上统领之位的人，心思都是极为活泛之辈。
“去，先把底下那个秃子给我射死，算了，我自己来。”
生活在北地多年，大半东胡人的口音也都被同化了，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北语，云脱统领的话语末尾是用东胡语说的。
他心中有一种很奇特的直觉，心神发慌，很不平静，似乎那人蕴含着巨大的威胁。
云脱话语落下，一旁亲卫将一把漆黑大弓递给云脱，云脱接过弓箭，手中长弓拉成满月，箭矢待射，弓臂轻轻颤抖。
嗖！
一只利箭破空而来。
对于江湖武者来说这一只箭几乎不可能挡住，只能闪躲，这一只箭瞄准的武良的额头，然而，只听叮的一声，好似击打在钢铁之物一般。
箭矢落地时，武良伸手捏住，随手一扔，箭矢划出音爆，瞬间便洞穿了云脱的脖颈，带出一抹血雾，而余力不减的钉在身后的楼阁之上。
“这！”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云脱脸上露出一股迷茫，身躯倒地，紧接着便是众多东胡士兵的惊呼。
“云大人死了！”
轰！
这边，武良右膝微微蹲起，背上大脊弯曲，而后一跃而起，猛然跳过护城河，一拳轰出，好似整个莫州城都在颤动，地动山摇。
坚硬足可抵御任何攻击的城墙，瞬间青岩飞溅，硬生生的被武良打出一个将近十米的巨大缺口。
辛幼安等义军高层一脸呆滞，面色带有一丝震撼，但转瞬间便已压下，高吼一声：
“诸位志士，随我杀敌，夺城！”
“夺城！”上千人的怒吼，响彻场中。
271、天下大同
武良这边又一跃跳到了城墙之上，面对护城的东胡士兵，手下丝毫不留情，铁棍横扫之处，便是身躯炸裂。
武良这副高大的体格，配合上他那凶悍的面容，以及锃光瓦亮的大光头，在气势之上形成的压迫，令人胆寒。
无论是刀砍，枪刺，箭射，丝毫伤不了武良分毫，一路杀去，身上衣衫尽是鲜血，气息越发恐怖。
无数东胡士兵吓得心肝俱碎，面色惊恐的看着武良，不断后退，有人神情崩溃的大吼了一声，跳下城墙，摔的生死不明。
不得不说，莫州城确实很大，武良轰碎的城墙只是东门，这是一个雄关，即便是死了云脱，依旧有大量的东胡士兵。
武良没有手软，这些东胡士兵根本不是武良的一合之敌。
莫州城大营处，无数精壮的东胡士兵，列阵以待，城主伯颜在得到了云脱的消息以后，便立马来到了这里。
辛幼安所率领的义军，杀入莫州城，一路畅通无阻，直达驻扎的东胡大营。
城中百姓民众少了很多的城破之时的惊慌，有身穿灰布麻衣的百姓，正在自发的组织秩序，家家大门紧闭。
辛幼安眼见已经列队调动的，马匹长嘶，各个手持长枪的东胡士兵，正步伐匆匆的汇聚而来，心中顿时一沉。
辛幼安带领的义军只有两千余人，其余义军高层，在城中清缴东胡抵抗势力，眼前这处大营至少有上万人。
两方人马相对而立，不到六百米。
辛幼安本想打个措手不及，但没曾想，伯颜行动会如此之快。
“幼安，要尽快了，不能等他们调集完毕。”辛幼安身旁一名义军高层面色凝重的说道。
“都退后。”
这时，只听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武良浴血而来，手中铁棍也有些弯曲，身上散发中一股浓重的血腥之味，好似杀神一般。
人数过万，人山人海，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眼前营帐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不断搬动的器械，披挂甲胄的声音不绝于耳。
一声戎装的伯颜是个有些苍老的汉子，身后立着一杆巨大的东胡狼旗，目光肃然的看着武良。
从之前士兵口中得知，在加之江湖一拳灭山的传闻，这可能是一位超越大宗师，外炼硬功恐怖汉子。
梁国皇族，赵劈！
什么时候，江湖武者能有这般实力？他的罩门在体内，而非体外？
人数上的优势，难以让伯颜心中恐慌，大敌当前，已由不得他多想。
这时，辛幼安也下令让义军慢慢后退，神情一脸凝重的看着武良的背影。
这一刻，仿佛时间凝滞了，武良周身的气势开始缓缓升腾。
一股恐怖到不可思议的压迫，突兀的弥漫场中，好似一种无形狂风朝着周边辐射，蔓延。
上万人的东胡军队，顿时出现了一阵骚动，脸色变得极为煞白，顶级掠食者所带来的狂暴压迫。
令他们的不由自主往后退去，心脏仿佛都要骤停一般。
“能歌善舞的东胡人，才是好的东胡人。”
武良随口说道，雄浑的话语响彻场中，而后，随手将铁棍插在地上，身体微蹲，双手插入坚硬的地表，像是掀起了某种东西一般。
只见，面前坚硬的大地如同丝绸无规则的晃动起来。
海浪般汹涌翻滚的大地，瞬间出现了一个大地横切面，而后，大地如同卷被一般，升起四十米高的巨大土浪。
无数东胡士兵，面色骇然，身躯站立不稳，马匹惊慌，武良身后的义军也都是一股震撼欲绝的神情，双目瞪的极大。
轰！
由地表泥土凝成的土浪海啸，轰然砸下，泥土与血肉骨骼融为一体。
肆虐着大地的强大力量，将整个天空染成尘黄色！
遮蔽了一切视线。
在这股恐怖力量面前，任何抵抗，再多的人数，都显得渺小无比。
烟尘缓缓散去，场中已没有任何活物，残肢断臂，凝成的浆糊血迹随处都是，在土浪海啸之前，受到更多伤害的还是泥土的溅射。
那种威力，已经超越弓箭，投石车，那怕是一个小小的泥块，打在血肉之躯上，都是一个透胸的大洞。
辛幼安等无数义军，过了许久许久，才从震撼之中回过神来，看向武良的眼神已经是一种对未知的恐惧。
极度惊恐。
在现实世界发生如此震撼人心的一幕，让他们怎能不惊惧。
“原来，拳灭山脉是真的.....”
“您，您是神仙吗！”辛幼安脸色发白，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苦笑问道。
“不，我不是，这个世界，不需要神！”武良正色说道，这一点极其重要，尽管在常人眼中，这已经足够惊世骇俗，但武良依旧要强调。
莫州失守，消息传至东胡王室，东胡王室对此很重视，但是现在，他们却没有过多的兵力，去收复莫州。
辛幼安手下的志士义军，在莫州城内几乎遍地都是暗子，情报员，仅仅不到五天时间，便彻底掌握了莫州城。
一些投靠东胡人的顽固派，该杀的杀，该审判的审判，义军对待莫州百姓，秋毫无犯。
无数民众，争相庆祝，热泪盈眶，一副其乐融融，期盼生活的向往。
这些天中，辛幼安忙的晕头转向，无论是民生还是东胡人小股骚扰，均是他与义军高层一手操办。
一个行之有效，美名深入百姓之中的义军，逐渐展现眼前，首要任务，便是第一时间取消了持续了一千多年的青楼制度。
无数老鸨，青楼被取缔，有女人哭哭啼啼，或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也有女子破口大骂，日日前来衙门告状。
但这些都挡不住义军那股决心。
义军在北地扎根多年，所学的知识，均是武良精挑细选，涉及方方面面的百姓之事。
争霸天下，或者是治理天下，义军缺的也只是一个舞台而已。
如今，舞台已经搭建，以后的天下，便是他们的。
莫州此刻的情况，吸引了全天下的目光，有心怀报国的武者争相庆贺，奔走相告。
百年来，辛幼安是第一个收复莫州的人，义军之名逐渐流传。
但又过了三天，一则重磅消息，彻底引爆了大梁境内，包括朝廷，以及无数民众。
义军不仅取消了青楼制度，还在千年之来，首次出现女子做官的情况，虽然义军对外言说是吴清澜只是一秘书，但在外人的理解中，那就是小吏。
这一举动引起的波澜远超武良的混世人屠的名号，毕竟，武良所作所为只是在江湖中广为流传，而这一次受众群体，却是整个大梁。
女子做官，彻底打破了男权的忠君思想，挑战千年来的封建思想，也让无数待嫁闺中，相夫教子的女性，心中生出了一股期待。
事件之外，则是大梁朝廷之中的激烈辩议，民众之间，大骂义军的文人贤者不计其数，言辞激烈上书，说要重重严惩义军。
原本，义军收复莫州，朝堂内对于领头人辛幼安，该允以何种职位，本就商讨了两天。
出了此事以后，给予辛幼安的委任状，也不了了之，大梁以一种默许的态度，任由义军发展，既不给钱，也不给粮。
对于这件事，义军高层没有多说什么，新世界之下，没有大梁的位置，甚至，也没有文人的地位。
不管外界的风波如何壮大，莫州之内，关于东胡俘虏该如何处置，却是让辛幼安伤透了脑筋。
北地民众受到东胡压迫数年，对东胡人恨之入骨，义军高层中的强硬派，更是提出了坑杀之策。
义军在莫州城内招募了大量的兵员，对于这些东胡俘虏自然是用不上，义军中的强硬派，占据了绝大多数，辛幼安不可能不照顾他们的意见。
自然，这件事最终的决策权，落到了武良手中，在这一战中，武良所展现的恐怖实力，连义军之中都为之胆寒。
尽管，武良不喜欢被人称呼陆地神仙，但他拥有的实力，让义军中默认了就是一位活神仙。
义军诸人，也都是深受新思想熏陶的人，在看到武良操控大地瞬灭万人军队后，没有第一时间跪倒便拜，承受能力已经是最强了。
还好武良是义军之友，而不是敌人，义军中有人生出这种庆幸感，对待武良也越发恭敬。
莫州，城主府大厅之内。
大厅内的座椅排列不是左右两侧，也非圆桌样式，而是一排一排，上面坐着众多义军高层，汇聚一堂，其中不乏像吴清澜这般面容坚毅的女性。
在其前面是一个略微凸起的台子，此刻，辛幼安正站起身。
关于莫州建设，如何恢复民生，辛幼安已经讲完，底下众人也都表决同意了。
辛幼安点点头，朝着武良示意，武良坐到台前椅上，直接说道：
“幼安所言不无道理，农耕民族与游牧名族之间，困扰了无数王朝千百年，若要解决这一点，方针便是先杀绝，在怀柔。”
底下义军高层也都是心思敏捷之辈，尽管武良只是提出了一个大致的设想，但也足够他们往里填充了。
若是真解决了此事，那便是能够为后世开一个先河，彻底解决了两个民族之间的矛盾。
做到真正的天下大同！
272、隐秘来源
这六个字之中，不管对待东胡，还是北奴残余部落，其他民族，均可适用。
大梁的人文，情怀，诗词歌赋，都是极为灿烂的，一个包容性极强的民族，后续同化，融入，所需要的也仅仅是时间而已。
事实上，这种看不见的刀，已经深深影响到了大夏与东胡。
无论是大夏，还是北奴，东胡，最初都是部落制，在借鉴了梁朝的朝廷制度后，这才建国，将部落聚集之力凝成一个国家。
在其他的方方面面，梁朝的茶道，画道，出产的食物，精糖，食盐，以及包括精美的梁服，都在深刻影响着周边国家。
义军之中，吴清澜对此感悟最为深刻，早在那一夜里，武良跟她言说的便是民族与主义。
心中激荡难平，看向武良的眼神中，越发敬仰，以及那股连她自身不曾察觉到的柔情。
“先生，具体该如何去做？”
“你要是问我的话，这是一个细致到极致的庞大计划，非一代人能够完成，不过我倒是有个提议。”
“第一，拿下北地十六州之后，即刻建国，第二，将东胡人中心存善念之辈，进行筛选，给予国民令符。”
“那些在东胡裹挟，或是手中并未沾染多少人命的北民，和东胡人进行改造。”
“第三，大力发展技术，如果成功，便是千秋万代，世间再无战争。”
“就看你们有没有那个魄力了。”
底下众人，脸色齐齐一变，武良所说的如何对东胡人怀柔，已经不重要了，他们更关心的是建国一事。
上次由于武良的雷厉风行，对于口中说的建国，心里自然好奇，如今武良旧事重提，令他们打起了十二分的凝重。
“建国，先生，是不是太早了一点？”辛幼安脸上震惊一闪而逝，有些迟疑的问道。
“一点都不早，两种思想形态之下，只能有一种能够存活，你们做的已经足够好了，至少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
正在这时，底下落座的吴清澜举起手。
“请说。”
“先生，若是建国，该当以何种名号？”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有些小声议论，武良也没有打断众人，过了一会后，场中才趋于平静。
武良缓缓说道：“希望不绝，曙光不灭，不如就叫蜀国。”
“蜀国？”
“曙光，蜀国。”
“好名字。”
声音有些嘈杂起来，众人面带兴奋，蜀之一字，深入众人心中，寓意简单，含义重大。
“至于蜀国之内的官员体制，暂且容后在议，先去收复其他十五州。”
“啊，先生，是不是有些急促了？”
“不急促，我已经迫不及待看你们建设新制度了。”武良笑着说道。
“准备一下吧，收复十六州之后，即刻攻入上京。”
“好，东胡人欺压民众无数年，此仇，也是时候报了！”辛幼安听完，面色郑重的说道。
接下来，义军高层之中，又商讨了一阵，也是关于北地十六州等事务，言语之中更是兴奋的对于之后的新国，各种建设，展开议论。
对新建蜀国展开无限向往，他们很清晰的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惊天动地，改变世界的大事。
胜利曙光，胜利蜀国就在眼前，如何让他们不激动。
....
....
....
第二日。
莫州城的某处陡峭的山崖之上。
武良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盘腿坐在一处巨石之上，双眼微闭，鼻息之间有节奏的呼吸着。
周身有着一股肉眼难以分辨，极其细微的光点。
“果然，这股能量体不属于此界，既不属于此界，那又是从何而来？”武良心中默语。
“锐意不灭，斗气不消，斗气体系第二境界......”
丹田处，已经被武良炼化的能量，此刻在次化为一枚斗丹，充斥一股恐怖气息。
锐意冲天，狂暴无比。
磅礴斗气在体表与肌肤皮层凝成一种肉眼无法得见的角质层，一股极为霸道的气息盘旋，升起。
就在周身气势攀升到顶峰之际，武良却停了下来，轻叹一声：“在低武世界中，想要创造武道第二境，确实有些困难。”
“也只能等那人间之气凝成了。”
由于此界的对于武的层次范畴是在太低，武良这副身躯的实力已经超越了大宗师，不可避免的也只能沿用天阳界中的等级划分。
化炁境顶点。
莫要小看了这个实力，以天阳界为例，即便是一位化炁境来到了一个高武世界中。
那也是绝对的一方豪强。
武良本想着借助所看的武学典籍，一举创造出武道第二境，但可惜的是，武良缺少玄武推演，自身体内也没有那一道能够助长武道的武痕。
“有点奇怪，这股能量体，不是已知的任何一种超凡特质，其中还夹杂了一股阴念？”
武良脸色微微沉了下来，暗自说道。
超凡特质，简短来说就是，一种天材地宝对于人体的加持，以及周遭环境的改变。
比如说，一株火属性的灵药，那其超凡特质就是火，而这股已经被武良炼化的能量，不是五行特质，也并非无属性的灵药。
像天阳界中的武者，能够成长为天煞的存在，基本都是服用过各式灵丹妙药，而他们所拥有的超凡特质，武良能够一眼认清。
超凡特质往往都是与一种修行体系挂钩。
若真是仔细深究的话，这种特质，很像是......
“与萧炼身上的非凡力量很像，而这股阴念，又与邪魂体系的阴怨类似，但好似被时间抹平了，看起看很淡。”
武良心中思索道，最初在与吴清澜双修时，武良就已察觉到了，她体内的能量体，外表更像是一个婴儿。
但却不是元神，仅仅是能量体的外观凝成婴儿状，仅仅而已。
“如果说，这枚坐标正方属于萧炼，是属于他的机缘，在没有我介入的前提下，难不成，直接将吴清澜炼化？”
这个推论并不正确，武良摇摇头。
这很好理解，吴清澜不肯说出自身秘密，很可能是吴清澜在无意之间吃下什么，或是遇到了某种奇遇。
这种能量体，最初产生方式是什么？武良心中一直倾向于，是一种顶尖的天材地宝，也就是以果实形式生长出的一种。
而此界，在没有灵气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有这种宝物。
这也是武良感到疑惑的地方，没有生长环境，那植株又在何地？
“单从目前来看，这股能量体所对应的超凡性质，不属于妖族体系，但却有着一丝淡淡的阴念，可以理解为阴怨之气的一种。”
“上古年间，奇人奇术众多，看来，此界也隐藏着大秘密....”
正在这时，一袭青衣，身材有致的吴清澜，来到了山脚之下，武良缓缓睁开眼。
此番，吴清澜前来，正是要对武良说出那个他想知已久的秘密。
“怎么，你想通了？”
“嗯，先生。”吴清澜重重的点点头。
“说吧。”武良心中来了兴趣，问道。
“先生，我幼年时期，八岁时，家中涉及行商一事，有一胡商与我吴家交好，某次交易过后，送来了一枚朱红色的果实，那时表哥并未在家，这枚朱果便由我吃下。”
“嗯，还有其他吗？”
“吃下之后，便感觉浑身燥热，疼痛难忍，竟是发高烧晕了过去，在醒过来时，清澜便有了过目不忘，且一眼能够看穿任何招式的能力。”
吴清澜说完，武良深思一会，又问道：“那胡商可是东胡人？”
“不是，他的样貌，面容，不是东胡，北奴等蛮族，且有着一头金黄色的头发，碧色眼眸。”
“原来如此。”
武良点点头，回道：“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既然不是东胡等蛮族，武良能够想到，且符合条件的，只有一个。
那个维持了千年统治的帝国，马其顿王朝，王朝之内宗教众多，每年都有治下民众前去马坦萨斯朝圣。
几年前，武良游历世界之时，听闻过马其顿王国，但并未前去深查。
“看来是要在去西方走一遭了。”
这时，吴清澜听完，面容之上欲言又止，还想在言说什么，她不知自己究竟从何种时候对武良心生情愫，心中复杂滋味，难以言明。
见到武良挥挥手后，吴清澜还是没有在多说什么。
吴清澜走后，辛幼安也来了，武良见状，从巨石上缓缓飘落。
“先生，目前义军之中均已集结完毕。”辛幼安恭敬问道。
“好，事不宜迟，那就现在去吧。”武良点点头。
“收复北地十六州之后，我会消失一段时间，我该传授你的，已经没什么可以交你们的了。”
“啊，先生，您要走？”辛幼安急道，这个消息太突然了，一时之间，他有些难以接受。
“嗯，有些事要办。”
“不必担心，会有相见的一天，期待你建国功成的一天。”武良拍了拍辛幼安的肩膀，笑着安慰道。
辛幼安默然，脸上有着一股难言的失落。
回到莫州城之后，义军中，新招募的兵员，与诸多马匹、军器、粮储，全部整装待发。
中军大帐之前，一杆象征着太阳，曙光的旗帜，被风吹的猎猎作响，无数义军，朝气蓬勃，虽是新兵，但精神熠熠。
273、人间道
“收复失地，就在今日！”义军高层统领一身戎装盔甲，为首的辛幼安，骑在一匹黑骏马匹之上，拔出长剑，高喝一身。
对于失了北地十六州的大梁而言，北地的战略位置极为重要，无论是在军事上，还是地理上。
北地十六州，是一道无法被替代的防御屏障，各主城之间，依托险峻的山脉，以及纵横交错的大河支流。
进，无论是北奴人，还是东胡人，都可直接南下劫掠。
退，有着坚固的城墙，天然的地势形态。
可以说，从大梁建国之初，从未放弃过对北地的争夺，多少武将统领含恨退去，损兵折将。
但从另一角度上来说，一种从未被人理解的角度上，可以清晰的看出，北地十六州是一个接触灿烂文明的窗口。
北奴，东胡，逐步接受了礼义廉耻，琴棋书画，在精神层面上，慢慢朝着大梁看齐。
北奴，东胡被大梁称之为蛮族，这一点东胡人心知肚明，在统治北地的无数年中，也在逐渐改掉陋习。
活人祭祀，改成了土烧质品，饮食方面，也渐渐吃上了一些糕点，服饰层面，已经形成了一种独有，融合大梁之后的着装。
而且，值得一说的是，东胡人在北地的一些民众中，已经舍弃了，夫死从弟，夫死从子的野蛮习俗。
武良在义军召开的多次会议中，从各个角度剖析了游牧民族，讲解的极为透彻，义军中人也是听得一脸震撼。
即，一个拥有灿烂文明的国家，即便是国家亡了，取代这个国家的民族，也会被文明浪潮同化。
国家，只是文明的载体。
从人文地理，饮食习俗，涉及方方面面。
文明不亡，则国家不灭。
这便引出了另一制度，封建文明所能承受的文明载量，愚昧，并未开智的民众，对于国家很难有一种归根的认同感。
诚然，就如同武良所说，任何种族当开启智慧的那一刹那，一切层次，都是在朝着更高方面进化。
放大到宏观角度上，文明也是如此。
若是解放了封建文明，或是推翻了封建王朝，那下一时代中，必将是一个灿烂的文明。
对武良而言，他要做的是一个改变世界的大事，蒸汽文明的种子已经埋下，何时收获，结果如何，武良非常期待这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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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复北地十六州的战争中，武良除了在蓟州城一处少有的平原之上，一吼镇杀三万东胡铁骑外，便没有在出过手。
武良不断用他超越时代的武力，刷新着天下武者的认知。
消息一出，举世皆惊！
以一人之力随意灭杀，足可屠城的精锐东胡铁骑，吼声如同雷鸣，听者七窍流血而死。
面容惊惧，神情扭曲。
这一幕太过震撼，以至于素质良好，承受能力极强的义军也都是一脸呆滞。
虽然武良并不想承认，但他清楚的知道，自身在朝着更高层次的进化，早已不在是一个凡人。
尽管，武良很留恋凡人的世界。
但终归，与凡人之间，是属两个世界。
凡人，对武良来说，是一个整体，而非具体到每一个人，对于个体而言，武良此生，与他们在难有交集。
但武良在这个世界所做的一切的，都是在帮助凡人，帮助义军推翻。
武良从来不认为义军会失败。
若是这个时代的文人能够心平气和的议论，不管他的言论如何离奇，话语核心都离不开一条。
义军的信念，起点太高了，高到在旁人看来，会有一种不真切的虚幻无实感。
但正是因为这股崇高的信念，所爆发的主观能动性，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武良可以说是一个始作俑者，一切的一切，都是武良一手创造。
即便是几百年后，或是千百年后，享受了时代红利的新人族，或者是义军之中，秦明索超，鱼幼师。
武良不需要他们的感谢，也不需要被人叫成活神仙。
神，不怜世人。
人，只有自救！
武良已经过了，在多少人面前展露实力，以此获得自身满足的虚荣感。
在红尘历练，世间行走，武良心中隐约有了一种明悟，只是这种感悟稍纵即逝，难以捕捉。
武良摇头一笑，心中对自我产生了怀疑，非是心魔，而是...
自始至终，武良都是追求着力量，种种动力，驱使着武良成为着力量的奴隶。
曾几何时，武良也想过，若是奴隶能够斩杀真圣，横推一切，那此身愿化为力量的奴隶。
一次次的卑躬屈膝，换来的是妖族对于同类之间更加惨无人道的算计。
武良追寻着力量，或者说，武良站在高位太久了，久到，武良已经忘却了一个凡人的视角中。
世界该怎样渡过了。
“是啊，是我走错了路，走错了.....”武良话语中呢喃道，声音越来越大。
最后肆意大笑。
一步数百米，消失在义军的视线中，不曾留下一句告别的话语。
他从凡中来，自要凡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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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良离开了北地，也离开了东胡，大夏境内，一路西行。
越走，所见环境越是苦寒，千里土地，尽是碎石杂草，渺无人烟，偶见的几条河流，也因干旱，露出了盐碱地一般的雪白色。
见到一些帐篷一般的胡人民众，武良也没有大开杀戒，而是讨了一碗水喝，便继续上路了。
此地早已远离大梁，胡人之间，口语不通，语言晦涩，武良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确实是为他提供了便利。
武良一路风餐露宿，得悟了心境，他也放开了自身对于体内生机的那股限制。
脸色面容逐渐变的苍老许多，脸庞因风沙吹得异常干燥，难得一股沧桑。
手中依旧是持着一杆微微有些弯曲的铁棍，纯黑颜色，沾染太过血迹，凝固之后，形成一种暗沉的红色。
身上的劲装衣衫，也多有破烂，显露的皮肤之上，清晰可见日晒后的古铜色。
一日，黄昏时分。
武良持棍而行，视线之中，一处由无数高大碎石堆积而成的陡山，出现在尽头之中，山脉若隐若现。
武良大步向前，左手之上，握住一个巴掌大小的石雕。
尖锐的指甲，剔除石粉，一个栩栩如生的石人形象，随着他步伐的迈进，逐渐清晰。
石山顶端，潺潺溪水，顺过冻住，覆盖其上的冰川缓缓流淌，微微刺眼，击打碎石。
在这处碎石山后，是一处连绵起伏的冰山山脉，巍峨之中，云层缭绕，落日余晖之下，景色颇为壮观。
“察哈尔国的边境吗？”武良心中感慨，上一次游历，他不曾注意过，沿途的景观。
如今静下心来，重走人间路，却是让他察觉到了自己忽视过的风景。
也许，路走的太快，并非是一件好事。
武良缓缓来到山巅之处，却见此山身后的冰山山脉，从山巅之上，流下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支流。
水质清澈，伸手触摸，冰凉刺骨。
武良将手中铁棍插在一旁，盘腿而坐。
日落之后，天空寂静黑暗，冷月高悬，无数星芒微微闪耀，漫天星光散落人间。
清幽月光，伴随着汇聚流淌着的冰山之水，静谧之下，唯有溪水之声。
武良怔怔的看着天空，这是一种他不曾体会，也即将忘却的孤独。
似乎茫茫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
他知晓自身，一切最初的力量来源都是因为自己喜爱蛇，蛇腰，蛇劲。
九首魔蛇，百首恶蛇。
既为蛇性，他冷血过，也热血过，但唯独少了一种，蛇性中的孤独。
心中此刻，似乎燃起了一种永不熄灭的火焰，这种火焰非是物质，也非是精神。
也许是他心灵的最后依靠。
他为人，此火，便是人族之火，驱散了孤独，也驱散了冷血。
天空中星光烂漫，月光洒下，一旁中，一块略微高起的石头上，摆放着一个石雕小人。
武良目光愣然，静静的看着这个活灵活现，极为深刻的石雕小人。
只是这枚石雕小人的面部，似乎模糊不清，只有一个大致的轮廓。
武良伸手摄过，屈指如刀，用尖锐指甲，慢慢刻画。
随着刻画的加深，武良体内的那团火焰，逐渐升腾。
一些记忆，逐渐浮现在脑海中，武良不语，依旧在刻画着，仅仅依靠着本能，依稀间，武良对于曾经想要忘却的记忆，越发深刻。
武良很用心，这是他来这个世界，做的最为仔细的一件事。
意识沉浸，全身心的投入。
匆匆时间，转瞬即过。
石雕之上，男子面容逐渐清晰，那是一个神情有些温和的男子。
武良怔住了。
将石雕小人放到自身对面，与其对视着。
似乎在这一刻，武良的思维跨越了生死，以一种生于死角度，静静看着石雕小人
心中突然涌出一股难以的悲伤。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石雕小人沐浴着月光，极为圣洁，也在注视着武良。
“我不过一小人，安能当得起你如此对待。”
那石雕小人，是姬龙渊，他腰配长剑，极为神俊。
此刻，他似乎，在笑？
274、极西之地
姬龙渊，一个武良不愿意提起，也不愿想起的人，脑海中，每每回想，都会给武良一种难言的刺痛。
他身为武主，引领天阳界亿万人族，千万武者，尽管人族之间，很少有人知晓姬龙渊。
人族，是普通民众，武者拥有超凡力量。
姬龙渊所在的时代中，光辉璀璨，照耀着武者前行，人性之中，不缺兽性，也不缺理性。
所做的一切，都仅仅是为着人族能生活的更好。
元神，天煞，第二法身，武道智慧超群，武良不愿意拿自身与姬龙渊相提并论。
武良从未责怪姬龙渊将自身推到了妖族的对立面，也不在乎他斩杀苏弥礼。
只是，他不该以这等方式落幕。
真的不该。
“这便是你希望我所走的道路吗....”
“那你就好好看看，你眼中的世界...”武良心中心绪难平，低声自语道。
武良静坐了一夜，身躯之中那股火焰，越烧越旺，他知晓了，自己要走的路。
人道。
人间道。
人道永昌，人道永恒！
恍惚之间，武良似乎看到了心中那股不曾熄灭，逐渐升腾的火焰中，有着姬龙渊的清晰面容。
稳定心神之后，在去看时，已经变为了自己的面庞。
武良散去思绪，怅然一叹。
此时，天光破晓，红日初生，天穹尽头，几朵白云依附在山脉绝顶，皑皑冰山高耸入云，烈日光华反射下极为璀璨。
武良提起铁棍，走下山峰，大步向前。
寒风凛冽中，一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的姬龙渊似乎睁开了双眼，就如同岁月更迭，存在千百万年的山岩一般。
静静注视着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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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良朝着西北方向走去，这一次，武良没有一瞬百里，而是以凡人的脚步，丈量着世界，洗涤着心境。
渴了便饮露，饿了便打上几只野兔。
天当棉被，地当床，偶有歇息之际，便在冰洞中渡过一宿。
沿途所见，冰雪山脉连绵不绝，偶有夹杂在两处山脉之处的平原上，也是黄沙褐地，融化后的雪水，将此处形成一个泥泞滩地，难以下脚。
不知过了多少日。
漫天寒风凛冽呼啸，一处冰山绝巅之上，一只粗壮满是皱纹的手掌，从东侧尖石上，缓缓探出。
山巅之处，云雾缭绕，狂风卷起，奔腾的云雾化作如海如水一般形态，不断变幻。
烈日炎炎，照射之下，一副巍然壮丽的人间景观，缓缓显现。
武良身上衣衫已变得破破烂烂，多日来的行路踏山，翻山越岭，使得手中铁棍也略微磨平了一截。
山上冷风气流，甚是寒冷，还带着一股许久未有的晕眩，稀氧。
武良眉宇之间，笼罩了一股寒霜，喘了一大口粗气后，他视线远眺，此景总是让人心潮澎湃，感慨万千。
无数夹杂，起伏连绵的冰山山脉，自苍穹横贯而下，苍茫之间，山势如卧蛇，如腾龙，纵横蜿蜒，交错其中。
一些汇聚而成的冰山溪流，形成坠落人间的水波镜，点缀在群山之中，烈日光芒照射，水光粼粼。
而在山脉之下，是一处一望无际，偶有绿植的巨大平原，那绿草绿植，形成一片草海。
武良心境变得平和，感悟良久之后，缓缓下山去了。
千里平原，一望无际，炎热已过，秋爽来际，肥沃的湿草地上，零星的高大神骏的野马，在感受到人影的靠近后，四散而逃。
便是在这种草地之上，低矮起丘，相差不大，依稀可透彻的看到四足狂奔的野马。
武良行进在旷野平原之上，远方视线尽头处。
忽见一道宛如连成曲线的商队痕迹，骆驼，马匹，货车，为首的中年汉子，骑在马上，手中拿着一个短木杆，杆上有着三枚稍大的铃铛。
轻轻摇晃之下，风铃声愈来愈远，清澈叮铃，响彻。
武良微微一笑，朝前行去。
正在这时，右侧隐有浑闷之声响起，侧身看去，遮天蔽日的烟尘，一眼看不到尽头。
那越来越近的灰尘痕迹，逐渐清晰，一匹匹强壮有力的野马，奔腾呼啸，鬃毛扬起，四蹄奋疾。
千马咆哮，滚滚烟尘席卷而来，大地都在微微颤动。
在野马群的身后，有着一群身穿厚袄藏服的牧民，骑马奋力追赶，手中甩着套索。
牧民约有十七八人，采用的是一种迂回牵制，大声的呼喊中，被马蹄奔腾的声音掩盖，只得用手语交流。
而此刻，马群前方，忽然窜出一队三十四人的骑马牧民，嘴中吆喝着民语，两方人马左右包抄，野马群顿时慌乱，阵势溃散。
然而，正在此时，异变突生，一匹隐藏在野马群中，浑身漆黑，不带一丝杂色，汗如赤血一般的高大野马，只在眨眼之间，便冲到了野马群的最前列。
这匹黑马，比寻常野马更加高大，骨架粗长，双眼之间，尽是无法驯服的狂傲野性。
“黑色闪电！”
“是马王！”
两拨牧民之中，有人惊喜的大声喊道！
牧民缓缓停了下来，但一个令所有人惊恐的事情，即将发生，两拨牧民，一左一右，包抄着野马群。
为今，野马群有了黑色闪电的带领，千马奔腾，朝着南侧冲击而去。
而南侧，正是那一行商队所在的位置。
商队之中，众人惊慌，在这等野马阵势冲击之下，难有活路，一些拉货的马匹，长嘶挣扎，扯断了缰绳，摞起高高的货物，顿时摔落在地。
那都是一些精美的瓷器，成饼状一般的上等茶叶。
牧民之中，有人驾马奋力直追，纵马突入马群，试图驱散，只是有马王带领，其凝聚力远超之前。
此时，牧民之中，一位身材高大的壮汉，飞身跃起，身躯犹如轻燕，连踩无数马头，转瞬之间，便已来到黑色闪电之前。
只见他双手擒住黑色闪电脖颈之处，抓住鬃毛，双手用力，竟是马王按到在地。
巨大的惯性冲击，使得整个马群骤然一停，众多牧民拍手称好。
只是，黑色闪电身为万马之首，极其桀骜，四蹄失力的瞬间，摔倒之时，又急速站起，两只如同碗口般大小的黑蹄，朝着那壮汉狠狠踩去。
那壮汉此刻正处前力已尽，后力未至，刚才掰倒马王，身躯在地上翻滚之时，又岂能想到马王能会如此之快的站起。
众人惊呼之间，马王双蹄狠狠踏下，壮汉伸手做出抵挡之势，但人力怎能抵挡住性格暴烈的马王。
双手被瞬间踏断，白骨鲜血喷涌，细小的骨渣连同肌理血肉，清晰可见，而那余力不减的马蹄，朝着头颅踏下。
而马王的身后，还跟着成千上万只野马。
牧民大惊之间，有人脸色肃穆，脱下了帽子，帽口抵在胸前，神情似在祈祷，默哀。
“呜........”
场中响起了一阵苍凉的无言歌声，呜声之中，一调三低，有些起伏，似咏叹，似带着一股奇特的力量。
响彻在整个场中。
只见这时，那充满野性，双眼桀骜的黑色闪电，缓缓放下双蹄，身后马群也是如此。
奔跑架势陡然放缓，在马王的带领下，慢慢调转身躯，这种似歌非歌的咏调，仿佛有一股能够洗涤升华心灵的力量。
千马回转，不在奔跑，四蹄走动间，朝着武良方向走来。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惊奇，众多牧民面面相觑，随即，也驾马前来。
连同远处稳住局势的商队，也有一人骑马而来。
只见此地牧民追寻数年，都未曾降服抓捕的黑色闪电，此刻，正静静站在武良面前。
越见此马，才真正得见了马王的相貌，浑身漆黑，马头之处，有着一道白色形如闪电般的印记。
是一匹难得的神驹。
武良体格高大，身形高于马王，武良伸手摩挲着马王鬃毛。
此刻，众多牧民来到武良身边，纷纷下马，其中以稍显年长一些的中年男子，宽额鼻尖，看着武良这副雄壮的身躯，脸色一惊，随后便说道。
“阿猛格，感谢您救了我族中的勇士。”
这名牧民说的话虽磕磕绊绊，但却带着一丝大梁口语。
武良面容饱经沧桑，双眼深邃，任谁看了也不会拿武良当普通人看。
“无事，此马为天地之精，诞出稀少灵智，非人力可以驯服。”武良说着，只见马王双眼之中，竟流露出一股不亚于人的清明之色。
马王四肢跪伏，似有臣服，又或者是想让武良骑上。
这一幕落到牧民眼中，感到更加神奇，看向武良的眼神也都变了。
“阿猛格，请您务必来到我们姑墨部落休息，请您喝最好的马奶酒。”
而正在这时，远处商队的负责人，也骑马而来，他是一位身形有些发福的男子，他先是朝着众多牧民拱手道谢。
一些牧民摆摆手，有人指向武良。
“见过神僧，若非神僧出手，恐怕我路家商队早已被马群冲散，此恩，必将铭记于心。”路振恭敬说道，下马朝着武良躬身一拜。
路振跟随商队多年，识人多广，在见到武良的第一眼，心中便已确定，此人必是一个内家高手。
以内力形成音荡，驱散马群，收服马王。
“不必谢我，顺手为之罢了。”
“几位，不要在客套了，不如跟我回到部落，举行燃火大会，共醉一场。”牧民为首的汉子，哈哈大笑道。
场中马王长嘶一声，马群顿时四散，对于人类，这些被自然孕育的野马心中也是惧怕居多，若不是有着马王的率领，恐怕早已逃离。
这时，商队众人也都驱车赶来，与牧民打了个招呼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姑墨部落走去。
一路上，武良也在与姑墨部落交谈，据他所说，姑墨人世代以放牧为生，隶属于察哈尔国下属的一个极小的部落。
“阿猛格，您可是从东边夏国而来的旅人？”阿米尔便是最初跟武良交流的中年男子，虽是言语有些不畅，但大致意思可以听懂。
275、西行之路
阿米尔，即是智慧之人，阿猛格，就是贤者禅师一类的意思。
“我确实是从东边而来，不过却不是夏国，而是大蜀。”武良点点头回道，身后，跟着不愿离去的马王黑色闪电。
马王身为族群之首，体格神骏万中无一，对于生物的本能远比人类来的更加敏锐。
其思维灵智并不弱。
“大蜀，我没有听过，不过有个梁国，那很富饶。”阿米尔有些不解，说道。
“我的朋友，你这次怎么会这么晚，要不是我们出猎，有阿猛格的出手，恐怕我就看不到你了。”阿米尔又朝着路振问道。
“现在三国交战，有些商路要道被封锁了，我们还是绕路而行，没有走原先的商道。”路振叹气一声，回道。
“打仗可不好，我们部落已经几十年没有打仗了，感谢我的朋友，不远万里前来。”
阿米尔说完，脱帽抵在左心前，行礼说道。
路振所率领的路家商队，本是大夏之人，族内掌握一条重要商路，可直达东罗帝国。
一路上，也会与沿途的部落做些生意，彼此关系不错。
东罗帝国，渡过界中海后，就能达到，若是在西行路过东罗帝国，便是马其顿王国的边境。
“如果绕道，阿猛格，你是怎么来的，路吉是绕远来的，你呢？”阿米尔疑惑问道。
一行人边走边说，都未曾骑马，末端路家商队中，一处稍显好些的车厢中，有一约二十七八的女子，生的极为美丽，面容之上虽有一些风沙倦色，但遮掩不住原本姿色。
她微微掀起车帘，探头朝着前端看去。
“小姐。”
“他便是救了我们的那位高僧吗？”
车厢之中，还有一位飒气的女子，车厢内壁倚着一柄女士长剑，这女子双眼炯炯有神，显然，也是一名内家高手。
“此人歌调之中，内息悠长，连绵不绝，又有如此体格，却是江湖中难得一见的内外兼修之人，很有可能出自小林寺。”
“可是那个天下武学出小林的小林寺。”路薇薇眼中有些好奇，问道。
“正是。”
“传闻小林寺历代都有高僧游历世间，历苦，经苦，锻其心智，此人并无携带包裹，以属下认为，可是苦行僧。”
“嗯，我知道了。”路薇薇点点头，回道。
这边。
“绕路？这我不知，只知东之尽头，有许多冰山。”武良摇头说道，他现在很享受，放下高位视角，这种感觉是他不曾经历过的。
“啊？”路振听完，与阿米尔一同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
“巍峨大昆山，绵延万里，若非天崩地裂，极难跨越，敢问神僧可是小林寺高人？”路振还是有些不可置信，恢复之后，正色问道。
“不是，一云游之人罢了，不值一提。”武良莞尔笑道。
“大阿猛格，您是天上的雄鹰，只有雄鹰才能翻越察哈尔高原。”阿米尔对武良竖起大拇指，一脸赞叹的说道。
武良笑笑。
不多时，视线中，出现了许多，零星分布的帐篷，一些空地之上，还种着半人多高，结出条状的结茎的果实。
见到归来的牧民，些许妇女，儿童，迎了出来。
“哦，马王抓到了！”有调皮幼童，嘴中大呼，兴高采烈的朝着自家父兄冲来。
一些牧民，伸手抱过自家儿子，一脸哈哈大笑，驻守帐篷的牧民见到此状，欢喜之情无以言表，此行捕猎收获颇丰，捕获了三百多匹野马。
察哈尔高原之下，生活着诸多野马群体，但真正的马王就一个。
追赶马群的过程中，他们也不曾想，被称为黑色闪电的马王，就在马群之中。
“不要瞎说，那不是我们的马。”
“那是谁的？”
“哦哦，那个人长得好高啊！”
正在这时，阿米尔朝着众多前来的妇人大喊道：“女人们，开燃火会了，来迎接我们的尊贵的两位朋友！”
“哦哦，要吃肉了。”一些幼童兴奋的乱跑。
路家商队与牧民显得很是熟络，停下之后，自发的帮助牧民架起篝火台，宰羊杀牛，清洗内脏。
此刻正是黄昏之际，商队众人与一些牧民，从摞的整整齐齐的牛粪台上，捡拾牛粪，点燃之后，火光大亮。
场中与牧民交谈，做生意的路家商队众人，很是热闹，不断从商队之中搬运着一个个麻袋，箱子。
而姑墨族人则是将早已剥洗干净的羊皮，牛角等物品。
能够生活在高原之上的牛羊，其皮，牛筋，或是其他独特产物，都不是中原之地可以比拟的。
此时，一个要比寻常帐篷还要大上两倍的帐篷中，听到动静后，走出一位手持枯木杖的老者。
看了一眼武良，脸色稍稍一惊，朝着阿米尔问道。
“阿米尔，他是谁？”
“大祀，他是我们朋友的恩人，他是天上的雄鹰，征服了察哈尔高原，降服了黑色闪电。”阿米尔将右手抵在胸前，恭敬说道。
随即，阿米尔朝着大祀说完此前事迹。
大祀听完点点头，看向武良的眼神也变了，大祀，一般是各个部落之间，最德高望重的人担任，其见识，阅历，都远超一般族人。
大祀的说的流利的大梁语，比阿米尔的还要通畅。
“高僧可是大梁之人，多年之前，我曾见过一位玄难大师，那人也如你这般高大，不知高僧姓甚名谁？”
“我吗，你便叫我武良便好。”武良笑着回道。
“武吉，可是要前往东罗？”
吉，是一种类似于朋友的称呼，一般都是冠以姓之后，能够得到这个称呼，便是代表，一个部落对于朋友的友谊。
武良点头，但并未言语。
大祀见武良不愿多说，也并未在问下去。
“大祀，如果不出意外，那马王我就带走了，取得他人之物，心中甚是不安，我愿以....”
武良这时说道，他想了想，自己似乎没有拿的出手的东西可以交换。
远处，正在悠然吃草，甚至还饮起酒的黑色闪电，不愧为马中之王，生冷不忌，竟能饮酒，引起了一众牧民的围观，啧啧称奇。
武良正要在说之际，只听大祀与阿米尔面色都极为不悦。
而这时，一旁的路振，扯了扯武良，低语一声说道：“神僧，您不该这么说，那马王既为你降服的，那便是你的，姑墨人从不与勇士讨价还价。”
“那不行，此马是你们先发现的，我只是顺手为之。”武良摇摇头。
大祀与阿米尔脸色恢复过来，见到武良这么说，还是推辞，武良执拗，也不肯让步。
对武良而言，涉及一些原则时，他不会妥协，凭白取走姑墨人追寻多年的马王，他不是那般人。
见到武良这样，大祀也只能同意，按照武良所说，从部落之中，挑选出几名身强体壮的青年。
而此时，天色渐暗，篝火台上，熊熊大火燃烧，两侧架着铁架，剥洗干净的羊崽，嫩牛，正被大火烤着噼啪作响，油脂四溢。
一群身穿姑墨人聚会时才会的穿的牧民，正手拉手着，载歌载舞，嘴里唱着不知名的歌调，浑厚中，带着一丝悠扬。
有雄壮大汉，嘴里吃着吃着半生烤的不熟的肉，豪饮一口马奶酒，不过片刻，面容已有醉醺之态。
路家商队中，无论是马夫，还是路振这般高位之人，均是一脸喜色。
更有强壮者，与姑墨族强壮汉子，比起了摔跤，技击之术，引来一众人的喝彩叫好。
阿米尔也有些醉态，扔给武良一个酒囊，似乎忘却了他自认为的出家人不得饮酒的事实，武良接过之后，张开大嘴豪饮一番。
阿米尔稍色清醒，道：“武吉，您不是出家人吗？”
武良摇摇头：“并不是，只是病状所致，不曾长出头发。”武良擦拭嘴边酒水，说道。
“牧民们，让我们敬跨过察哈尔高原的雄鹰，武吉！”阿米尔举起酒囊，朝着载歌载舞的众多牧民喊道。
“雄鹰！”
“武吉！”
无数牧民纷纷举起手中酒囊，高喝一声，面容挂着不曾消散的笑意，对武良遥举，对敬。
武良嘴角含笑，心中对于人世间的这股世俗百态，越发留恋，他现在未用自身力量去压抑酒意，仰起头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众人哈哈大笑，姑墨人生性好爽，不喜弯弯绕绕，最喜欢这般酒量惊人之辈。
武良的事迹，早已传遍整个部落。
无形之中，也对武良越发敬佩。
“好，今日兴致所在，武某便献武一式，供大家解酒助兴！”武良随手将酒囊扔在一旁，哈哈大笑。
笑声滚滚，一道人影突兀的现身场中，篝火台之处，火光将武良的身形拉到很长。
洪亮声音响起，武良缓缓抬起手臂，一式最为简单的长拳，骤然间使出。
拳风呼啸，似鬼哭，似震颤风压，双腿斜劈横扫，大片草皮被震出裂纹。
武式间，篝火呼呼吹着，忽隐忽现中，火光在次升腾，火势上方空气扭曲。
路家商队众人也都是一副翘首期盼，跃跃欲试的神情，路薇薇与路振，看着武良一拳一式，几名内家高手，眼神稍稍凝重。
显然，即便是一套简单的拳法，也蕴含着极为高深的武理。
正在这时，一句低沉中，带着无限畅快的话语，随着众人叫好，称赞的吆喊声中，也是极为清晰的传至每一个人耳中。
一武一式，似乎注入了武良的意志，不似杀敌，也无杀意，那是对于人间的感悟，世间之事的无限眷恋。
这一刻，武良确认，是自己忽视了诸多，忽略了许多。
一套长拳打完，武良畅意大笑，众多牧民鼓舞喝彩，又有一人扔来酒囊，武良仰头喝下。
酒水打湿了衣衫，他丝毫不觉。
“跨越察哈尔高原的雄鹰，与我们姑墨人喝酒吃肉，是我们姑墨人的福分，武吉，我们友谊长存！”阿米尔与诸多部落中的汉子，也都饮尽酒囊，大笑说道。
276、一路见闻
第二日，武良于破晓之时，离开了姑墨部落，没有惊动一人，骑着黑闪，便消失在茫茫平原之上。
在与姑墨族大祀交谈许久之后，武良并没有得到自己的想要的结果，在部落中，也无任何那股能量体的神秘气息。
武良自知此事强求不得，没有在姑墨部落停留太长时间，燃火大会的当晚出手治好了，最初降服黑闪的那名牧民大汉的双手。
传授了几名青壮汉子的一套拳脚武学后，武良离开了部落。
以黑闪的高大神骏，驮着武良，着实有些吃力，若是周围无草可吃，便向黑闪渡过一丝真气，维持充沛体力。
武良迎着日落之处，一路走走停停，大约过了两月左右，由于武良对时间没有太多的概念。
只知自己看到了六十多次的日落日升。
所见肥沃的草地渐渐稀少，气候也变得异常干燥，环境恶劣，往往是一望无际的浩野上，没有一处人烟。
又行了两日后，总算是看到了一些类似于路家的行商，规模庞大，说着类似于姑墨族的语言。
手中摇着驼铃，这些行商，人数多的也有上千人，人数稍小一些，也有上百人。
货物也都以毛皮为主。
原由语言不通，武良只好以简短的手语沟通，配合上在姑墨部落学习的简单语言，在一番艰难的交流后。
武良这才知道，这些人都是察哈尔国内的一些较大的商人，不是大梁，大夏境内之人。
此处名为杜伊斯国，再往前，便能到了东罗帝国。
杜伊斯国边域并不大，说是国家，其实更像是一个宗教的聚合体，实行政教一体，杜伊斯教，也是一个极负盛名的宗教。
这些商队，见到武良一副罗汉强壮的体格，又牵着顶级神驹，纷纷朝着武良双手合十，嘴里说着武良听不懂的语言，一脸虔诚。
武良迫于无奈，也只好将高僧的身份，继续伪装下去。
临行之际，一队商队头目，给了武良一份详细的地图，武良躬身收下。
地图上，详细标注了杜伊斯国，东罗帝国的位置，事实上，这是武良第二次外出游历。
几年的那次，武良步伐极快，从未真正见识过不同地域之间的风土人情。
武良继续上路，纵马疾驰。
苦行数月之后，行路之间，脚下大地开始浮现生机，零星的翠绿草色，随处可见，一些形似圆柱，上有花瓣绽开的白色建筑，依次浮现在眼中。
杜伊斯国首府，杜姆亚特。
杜姆亚特，即为美好与幸运之地。
杜姆亚特占地极大，并无城墙，城中建筑一律为白色为主，所见民众，也都是牵着骆驼，或是马拉着货车，朝着杜姆亚特而去。
这些民众，都是一副眼窝微陷，鼻梁高挺之人，与大梁有着明显的不同。
武良并未下马，骑着越发神骏的黑闪，一路慢行，朝着杜姆亚特走去。
杜伊斯国之中，常年不经战争，对于外来之人，也都是一副包容态度为主，见到面容与体格都不似周边部落，或是察哈尔国的人。
显然也是引起了一番骚动，有一些杜姆亚特生活多年的幼童，兴奋的跟在黑闪身后。
武良的高大强壮，不管到了何地，都能引人注目，一身古铜色的肌肤，岿然不动，浑身肌肉隆起。
经过多月的风倦赶路，面容也不在凶悍，沧桑中，透着一股看破世间的迷妄。
杜姆亚特人对于外来宗教，极为开明，武良还未入城，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城内的寺庙之内。
五位身穿古黄袈裟的老者，匆匆而来，看到武良之后，也都是吃了一惊。
几人双手合十，低吟一声佛号。
武良见状，也下马，伸手拍拍了黑闪，黑闪长嘶一声，四蹄踏动，转瞬间便已跑出了杜姆亚特，独自撒欢快活去了。
武良也双手合十，但并未低吟佛号，而是指了指自己的嘴，随即微微摆手。
武良周边聚集了大量的围观民众，看到武良这个动作，与面前的僧人一样，纷纷有些好奇。
为首的那名僧人，面容不像周围之人那般特征明显，他家中先祖几代人在此处定居，见多识广。
那老僧面色一愣，但随即有些大惊，双手慢慢合十，朝着武良恭敬行了一礼。
随后，老僧朝着身后四名僧人郑重解释道：
“闭口禅，开口即业，消罪免灾，减持罪业。”
几名僧人听完，也是一惊，同时朝着虔诚武良行礼。
闭口禅，不是一般僧人可以修持，若是得修，必能证得佛陀果位。
比起寻常修持禅法，闭口禅更需要大毅力，大恒心。
这时，那老僧伸手，似要邀请武良前去寺庙，但武良摇摇头，独自一人向前走去。
身后几名僧人，见武良这般，眼神各自对视一眼后，也并未上前打搅武良。
对于武良而言，瞎子，哑巴他都扮演过了，说不说话，也无所谓了，在某些时刻，确实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杜姆亚特城中，武良走进之后，却发现这里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白，从建筑，在到白色路面，甚至，不少民众的服饰也都是一副灰白的样式。
城内朝气远甚与大梁汴城，武良手持铁棍，大步向前，心中慢慢感悟。
“在历史的某些特定时刻，宗教，确有凝聚人心之力。”
杜姆亚特城内民众，也都听闻了一位来自东土大梁高僧正在城中，远远的在武良身后观望。
奇装异服，手持无头禅杖，修的闭口禅，对于民众来说，有着一种难言的吸引力。
在城口处的几名高僧，也都召集了寺庙中的僧人，跟在武良身后。
杜姆亚特主城是一条直道，全程很长，武良步伐不慢，见到武良有离去的打算。
那老僧急了，连忙呼喊。
武良停了下来，回头看去，只见那老僧身后跟着一名年龄稍小的僧人，手中捧着一个木案，上面是一件崭新的僧人衣衫。
非是寻常的白色服饰，而是很罕见的黑袍僧服。
佛教是杜伊斯国外来的一种宗教，经过漫长的发展，渐渐形成一种独属于杜伊斯国的宗教制度。
这种黑衣僧袍，只有大智大佛之人才配穿上。
老僧指了指木案上的服饰，又指了指武良身上的破破烂烂，有些酸臭的衣衫。
武良笑了笑，单手行礼，老僧一喜，端过木案，双手呈过。
武良点点头，也没推辞，接过之后，老僧双手合十后，带着小僧人就离去了。
杜姆亚特城末处，黑闪早已在此等待多时，那老僧给的黑衣僧袍，武良的体格显然穿不上，只能随意的披在身上。
城中民众，看到武良跨马疾驰后，驻足观看了一会，直到视线中，武良的身影变成一个小黑点后，这才散去。
一位高僧路过杜姆亚特，对他们来说，也有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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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又过了数日，武良出了杜伊斯国，边境之上渺无人烟，浩野千里，尽是枯黄与翠绿交织的景象。
土黄的戈壁滩之上，有些零星被风沙掩埋的建筑，或斜立，或倒塌。
这些被风化的建筑以小镇规模的样式存在，武良还在其中捡起了一把满是铁锈的断剑。
这是战争与时间的伟力下，产生的无言结果，纵使长剑锋锐，也抵挡不住岁月的沉淀，令人徒增感慨。
放下断剑之后，武良继续向前走去。
沙漠中偶有绿色点缀，草植也都是一些绿色荆棘，沙刺状植物。
武良心中枯寂，从越过察哈尔国高原之时，孤独不曾远离他。
世间百态众生，所见景象种种，都在加深着武良对于人道的感悟。
他的大路已经定下，心中那股仿佛是凝聚着无数生灵的火焰，此刻虽已熄灭，但仍保留着一丝火种。
而关于在此界在找寻神秘的过程中，自己前半段路已经渡过了，后半段路，此刻，他也有了具体想法。
原本早已定下的新人族统治大蜀星的计划，也更改了许多大致方略。
一个星球之内，无论是制度还是社会体系，都该多样性的发展，不该只存一种。
在多元化发展的世界中，人族，究竟会是怎样的？
武良又行走月余，空气中，咸湿气息略浓，脚下大地上，在这段时间内，不曾见到一个人。
“我的到来，加快了文明的进程，若是没有我，人族又不曾大迁移，促进文明发展推进的媒介，也只有战争了。”
武良心中默默说道。
武良下了马，视线中，一处类似于高塔的景象出现在眼前，近眼来看，高塔之下，种植了许多植物，有的如赤红拳头般大小的果实，还有些都是土黄色的椭圆状。
零星不知何种品种的牛羊，在远处青草覆盖之地，悠闲走动。
在距离高塔约千米距离的地方，还停靠着一艘大船。
高塔之后，便是一望无际的大海，碧波湛蓝。
能在茫茫戈壁，毫无人烟之地，见到一处人为建造的高塔，武良心中有些惊喜。
武良将人族大任加以己身，对于自身同族，总会涌起一股亲切。
随着步伐的临近，高塔样式越发清晰，久经风沙洗礼，高塔墙皮有些斑驳脱落。
而让武良有些惊奇的是，这处高塔，竟然是大梁境内的建筑，不，不是大梁建制，武良认不出风格，但他可以肯定，建造此塔之人，必然是大梁，或是前朝子民遗址。
正在这时，高塔之中，走出一位妙龄少女，穿着姑墨族人的服饰，却不尽然一样，脸色虽有些雀斑，但姿色上等。
那少女手持一盆清水，盆中还放着一个木舀，似乎是要给菜园浇水。
277、镇西塔
视线中，随意一撇，看到武良之后，少女脸色呆滞，手中失了力气，木盆摔落，水洒在地。
十息之后，那少女眼中突然含泪，泪花涌出，紧咬嘴唇，神情激动的跑回高塔之中。
“爷爷，唐王派人来接我们回家了！”少女大喊道。
少女的语言，带着一丝大梁人士的口音，武良听得透彻，心中也大致明白了，这发生的一切缘由。
不由得暗自叹息一声。
高塔之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与之伴随的是急促的步伐，与浓中的气喘。
一位身材佝偻，穿着灰布的老者，在少女的搀扶下，走出了高塔。
“来，来了吗！”
老者嘴唇因颤抖而口齿不清，面容之上尽是褶皱，枯黄槽牙也所剩无几，此刻，老者激动的说道。
但在看到武良的一瞬间，浑浊双眼中，却涌出一股巨大的失落。
“老人家，唐王没有忘记你们，我跨越千万里，正是过来接您回去的。”
“你，你可是军中大将，唐王的诏书呢，拿来我看看。”老者激动的说道。
武良上前，搀扶着老者，一缕真气渡入，老者体内生机失了大半，灵魂也如风中残烛，难撑几年。
“可是哀宗下令，你，你叫什么！”短短几句话，好似耗费了老者大半的力气。
“我们先进去吧，外面风凉。”那少女声音很是清脆，一边轻轻拍打老者背部，轻轻说道。
老者点点头，三人进了高塔之内。
高塔分为五层，底层之处，装饰很简单，都是一些手工制的家具，两张相隔很远的床，其中一个用厚布遮掩，锅灶也都在一层。
武良将老者搀扶到一张稍显大点的床上，少女则是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武良，一杯递给老者。
“爷爷，先喝口水吧。”
老者轻抿一口，有了武良渡入的那一丝真气，神色好转了许多。
“后生...”老者正要言说，却听武良说道：
“老人家，大唐已经亡了三百多年了，哀宗早已死去，现在正统为大蜀掌管。”
“亡了，亡了啊。”少女脸上显然有些慌色，老者神情也有浓重的失望与落寞。
“我早该想到了，早该想到的....”老者眼中热泪涌出，身躯有些颤抖，呢喃说道。
“是啊，我等安西镇军，驻扎西域无数年，如今只剩我一个枯朽败兵，如何能信，如何能信...”老者继续喃喃说道。
武良默然不语。
大唐盛极而衰，国力强劲之时，设置多处都护府，边疆辽阔，直达界中海地域。
可惜，王朝定律与信息的迟滞，注定统治不会太过长久。
安西镇军，一个令西域诸国为之胆寒的禁忌，即便是在大唐亡国之后，这只军队也坚守了六十多年。
很多人，少时从军，苍老之时战死。
孤镇一座悬唐外，满城尽是白发兵。
凋零的老兵，湮灭在历史的河流中。
之前行进时，那些风化的城镇建筑，与铁锈遍布的断剑，也许是证明他们存在的痕迹之一。
在之后，便是中原大地，十国并存的纷争。
“后生，既然唐国已亡，你可是要回到大蜀，请务必要将我孙女带回中原！”老者语气变得急促起来。
这时，风铃连忙坐到床边，轻轻拍打老者的后背。
“我会的，你们不必在此处坚守，我以蜀国之名下令。”武良正色说道，对于这种坚守百年，一代一代苦等王师的老兵，他心中也是充满了一种敬佩。
凡人的孤独，武良不过体会了数月，可有人却坚守了数代人。
群居生物脱离了群体，精神不曾崩溃，意志顽强，这种人足以被历史铭记。
“好好好。”老者用力抓着武良的手臂，颤抖的回道。
情绪的几经转折，老者难以承受，双眼微闭，沉沉睡去。
武良坐在床头，将一床羊皮制成的被子盖在老者身上，一缕真气缓缓游荡在老者体内，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过后，这才掰开老者紧握的手掌。
武良尽力了，即便是有着真气的调养，他也活不了十天了。
他太老了，身躯所能承载的极限，若非武良到来，恐怕他两天后，便会死去。
“你，你能给我说说中原的事吗？”风铃小心翼翼的看着武良，双眼满是一股期待之色。
中原，对风铃来说，是一处久远，又充满无限向往的地域。
风铃，包括老者，此生都不曾去过，中原这个词，实在太遥远了。
武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出生之地，会是她人永远无法到达的终点。
“中原吗，那里是一处富饶之地，百姓之间人人富足，安居乐业，很美好的一个地方。”武良回忆说道。
“你呢？”
“我从出生起，便在镇西塔了，我母亲是一个胡人，是我父亲掳来的，生下我之后，便逃走了。”
“爷爷名叫崔镇，父亲在十年前就走了，他要找寻回家的路，但没有消息传来，可能是死了。”
风铃说道，神情之中，只有一丝淡淡的悲伤，更多的是对武良言语里的中原，产生了浓厚的好奇。
“你想回中原吗？”
“嗯，爷爷说落叶归根，不管如何，我也要回中原。”风铃点点头，重重的说道。
武良不语。
随后，缓缓说道：“我名武良，此行是前往东罗帝国，恐怕要叫你失望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着我，结束之后，便会返回中原之地。”
风铃听完，眼中有着一股失落，但很快就恢复过来，朝着武良说道：“好啊，那爷爷呢，他不回吗？”
武良摇头，但又点头。
“哦，我去做饭去了。”风铃显然不知道该怎样与人打交道，她心中不解，但没有多问。
随即，风铃转头，从一处摞起的牛粪处，取出干硬的牛粪后，熟练的架起火。
高塔之上，炊烟升起。
武良这时，将之前风铃给自己端来的那碗水中，割破左手食指，一滴鲜血滴在碗中。
血液很快就化开，武良轻轻喂给崔镇，以真气引导。
直到崔镇无意识的喝完之后，武良这才停下。
武良的血液，对常人就是一种大补之物，崔镇体弱身衰，只能用真气引入他体内。
“你要上去看看吗？”风铃切着风干之后的羊肉，一边又朝着锅灶中舔着牛粪，头没回的说道。
武良点点头，顺着石楼阶梯，朝上走去。
二层之处，放着都是一些杂物，与很多弓箭，弩弓器械，其中还有两个大木箱，都是打开的，里面是衣物。
武良一路走来，三层之地，是唐朝时的盔甲，上面虽是擦亮干净，但已然破旧，各个甲片连接的轧绳都断裂了。
四层中，摆放的都是刀剑，还有长柄陌刀，唯一有些不符的是，独留了一处放置奇形怪状的石头。
大大小小，形状各不相同。
而正在这时，一股神魂的悸动突然传来，武良目光缓缓看向其中一个，外表很像是苹果状的怪石。
伸手拿过之后，在度熟悉的能量体波动传来。
“竟然在这？”武良心中惊奇，暗自打量，苹果状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一股充沛的能量。
这似乎是久经风霜，岁月风干之后，在体表凝成的沙岩外壳。
五层上是一些不算太好的木材，并无特殊之处，武良将这枚石果收好，下楼之后，朝着正在熬着羹糊的风铃问道。
“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捡来的？”
风铃回头望去，很快就收回视线，手中木勺搅动着锅里，回道；“从海上漂来的，好多年前了，我都忘了什么时候了。”
“你想要就送给你了。”
武良点头，掌心一捏，石状外壳瞬间脱落，露出一个朱红状的，形似袖珍婴儿般的果实。
果实很快就消失了，炼化之后，一股庞大的能量，充斥在武良体内。
丹田之内的这股能量有些鼓胀，随着武良吸收，渐渐消失与无形。
四肢百骸之间，都蕴含着这股能量的气息。
这正是令武良琢磨不透的地方，这种能量只对自身实力有着加持，武良所有的体系力量，无论是人族武道，还是妖族血脉，似乎都不兼容。
还是那个老问题，能在低武世界中，出现这种宝物，不管天材地宝的强弱。
至少，对于神魂力量有着提升。
然而并没有，有的仅仅是武良缩短了武良几十年的苦修而已。
武良现在唯一可以确定是，这个朱果，所对应的修炼体系，与自身不契合。
这很好理解，如果在仙道修炼体系中，对应的特殊力量是灵蕴，若是朱果是仙道时代的产物，那对应的就是提升灵蕴。
灵蕴的力量构成，武良现在还不清楚，不管如何，武良推测了多个设定，但始终都无法形成一个合理的解释。
武良摇摇头，不在深想。
而正在这时，风铃也做好饭了，在搀扶起崔镇后，风铃喂了一碗羹糊后，崔镇这才睡去。
随后才将饭菜端在桌上，武良也拿起筷子，全程无言，吃完之后，风铃收拾着碗筷。
过后，风铃又来到二层，将一些羊皮铺好，简易的搭建了一个床铺。
“今晚你就睡着吧，晚上天冷，不要开窗。”风铃拍拍手上的灰尘，对武良说道。
278、终见奥秘
武良在镇西塔中待了两个月，即便是有着真气的注入，崔镇还是死去了，风铃哭的稀里哗啦。
这位老人的一生，都在坚守着作为一个士兵的信念。
他的信仰极其纯粹，便是忠君爱国，武良很是敬佩他。
在崔镇临死前的那天夜里，他将风铃托付给了武良，更是死死抓住武良的手，神情激动，喘气急促的说下让武良照顾风铃终身。
死者为大。
武良点头答应了。
在将崔镇火化之后，风铃带着装有骨灰的盒子，对此处心怀眷恋，但还是跟着武良一同上路了。
停靠在高塔一侧的大船，年久失修，多处木头都已经腐朽了。
若是只有武良一人，那武良会选择踏江行海，但风铃只是一女子，身体娇弱，无法承受。
武良将高塔之中的一些床板木材拆下，与五层的木料，对大船进行一番修补。
修好的大船外表很是丑陋，但总体是可以上路了。
在经过七天的物资准备后，一艘无帆大船，缓缓驶向界中海。
碧波蓝天之下，武良看海临风，迎面而来的潮湿空气，甚是清爽。
“你要吃饭吗？”这时，风铃从武良身后的甲板上走来，清脆说道。
“你自己吃吧。”
武良摇摇头，由于大船体型的限制，船上的物资储备并不是很多，武良可以不食不喝，但风铃不行。
在经过这些天的接触后，武良发现风铃与中原女子有着很大不同。
办事利落，从不多问，对武良也没有表现的太过好奇。
诸如，一艘无帆大船如何能够远行，行进速度如此之快，等等，也没问过为何武良长得如此高大。
“哦，我去喂马了。”风铃呆呆的点点头。
在风铃的眼中，爷爷便是天，对于这股信任，也不可避免的转移到了武良身上。
大海上行迹不知其日，武良也没有去刻意的计算时间，界中海，已经是这个世界最大的陆地海洋。
界中海分东、西两部分，分布狭长，若非航海技术在度发展，否则极难跨越。
当然，这并非是没有特例，如武良脚下的这艘船，便是界中海，一个规模较大的岛屿的产物。
只是这艘船漂到高塔之处时，上面残存之人，早已化作一堆枯骨，还是风铃将他们安葬了下去。
一路航行相安无事，偶有风浪较大时，也都被武良用浑厚的真气，冲了过去。
又是十来天过去。
一日。
远处海天相接的尽头之处，出现了一个黑点，大船航行速度加快，很快便看清了那是一个岛屿。
“我们到了吗？”风铃在海上航行期间，每次吃过饭，安置喂马后，都会来到甲板上，与武良一同看海。
怔怔的看着大船劈波斩浪，不知思绪在想些什么。
“应该不是。”武良回道。
神魂探知中，这处岛屿虽规模不小，但并无一丝人烟。
“你要去看看吗？”
“算了，不去了。”
“哦。”风铃说完，便不在言语。
武良控制着大船，调整方向，与这座岛屿擦身而过，船体与岛屿重合的时间中。
两人都看到岛屿上的景象。
站在大船甲板上远眺，只见无数房屋建筑倒塌，大城规模的城池中，一片废墟，青岩石柱，横七竖八的倾倒着。
黄土风沙掩埋了大部分建筑，有废墟之下长出的大树，大船经过时，惊起无数飞鸟。
此刻，落日余晖映下，被岁月沉淀积累后的废墟岛屿，呈现出一股荒凉破败之感。
无言的情绪，在两人心中涌起。
任你风华绝代，号称千万年恒久的石柱，终抵不过历史的浩瀚伟力。
“时间啊，时间啊，我最缺的....也许...”武良嘴角苦涩一笑，心中滋味难明。
玄武活的久，但也不是长生，武良难说自己究竟有没有长生的意愿。
现在想这长生之事，实在有些杞人忧天。
头顶之上，天阳界之中，妖，仙，佛，神，四座大山，压得武良难以喘息。
武良最缺的，不是时间，而是实力，横推一切的实力。
能够坐在武主的位置上，以及融汇了诸多修炼体系，武良注定走的要比所有人都要长远。
但在目光还未到达之际，武良不会想太多，处理好天阳界之事，以及提升自身实力，才是重重之重。
这时，他摇摇头，不在深想，对于天阳界的种种遭遇，武良早已做到了古井不波，心绪很难再有当初时的那股愤怒。
大船又向着西边行驶了一月有余，在这期间，武良便是一直坐在甲板上，发觉着自身在察哈尔高原时，体内燃起的那股无名之火。
由于这团火焰，没有任何奇异力量的展示，武良也只能将自身的精神，与神魂烙印，打入到了火焰之中。
“是生灵之火吗？”武良内心也在推测，以他的见识阅历，也看不穿其中的奥秘。
“或许当这个世界开始升格时，才能看出生灵之火的潜力。”
时间转眼而过，匆匆飞逝。
三天之后，视线中的一处庞大的陆地缓缓展现，建筑，房屋，以及走动的民众，人流密集的码头，清晰可见。
码头之上，对应的都是东罗帝国沿海地区的区域，以便用船只带动无数经济，货物的发展。
从正海中驶来的一艘大船，也是引起了无数民众的好奇注视。
即便是在东罗帝国中，最好的掌舵者，都不敢跨越界中海，不管这艘船上，运送的是物资货物，还是旅人商船，此刻，都大大让一些人感到疑惑。
大船缓缓在码头处停靠。
武良与牵着黑闪的风铃，走下甲板，风铃会一些东罗语，与一位身穿繁缛服饰，金发中年男子交谈着。
金发男子，对武良也很感兴趣，但迫于武良的身高，没有过来跟武良打招呼。
过后不久，风铃回到武良身边，说道：“他说这里是东罗帝国的边境，坎佩尔大码头，他很欢迎你。”
武良点头。
“还有吗？”
“他问你是哪里来的，我已经告诉了他，你是从东边大梁国都来的，他想拜访你。”
“不需要，我们还有正事要办。”武良心中，那股悸动越来越浓，他知道，自己要找寻的机缘，距离不会太远了。
也许，根本要不了前去马其顿王国，这股内心的强烈渴望，让武良愈发迫不及待。
“好，我这就回复他。”
说着，风铃又朝着那金发男子言说了一阵，那金发男子，这才面露不敢的离去。
“我们现在去哪？”风铃在打发走了金发男子后，朝着武良问道。
“先看看再说。”
风铃没有在说话了，一路牵着马，朝着坎佩尔走去。
一路上，跟在武良身后，指指点点的民众不在少数，这里的建筑不在是白色，而是灰色与淡黑的风格。
与大梁的木质房屋不同，全部都是用石料打造，偶有实木建造，那也不是住人的地方。
街道之上，很是宽阔，社会风态还是一些拉货的马车，沿街贩卖东西的小贩。
“嗯？”
武良神魂波动全开，正在这时，一道极为特殊的波动传来。
那是一个背着盾牌，手持弯刀的士兵，拦住了风铃，风铃正在跟中年士兵进行交涉。
“竟然也有这种力量，这种实力已经丝毫不亚于内家高手了。”武良暗暗注视。
在这名士兵的体内，隐藏着一股很淡的能量体气息，跟吴清澜没有炼化的不同。
这股能量体，完全已经被士兵所掌控。
“东罗人没有内功修行体系，不知经脉为何物，这种力量，显然是制式生产的？”
武良心中好奇，只见这时，那士兵看了武良一眼后，就走了。
这是一种很强的自信，武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体型，对于旁人所能产生的巨大压迫。
在算上，武良为正面渡过界中海的旅人，没有受到关押，而仅仅是问询了几句。
“越来越有意思了。”武良轻笑一声，曲指一弹，一缕神魂印记没入士兵的体内。
这边，风铃也没有跟武良解释太多，随后，风铃带着武良，来到了一处类似于饭馆酒楼的地方停了下来。
风铃朝着一名服侍，开口点了武良听不懂的菜名。
风铃在高塔之中，也是有着安西镇军所留下的金银财宝，虽然不多，平日无可用的地方，在东罗帝国中，金子倒是硬通货。
而后，便开始等待着，武良这时朝着风铃说道：“你回头找一间住宿的地方，先在此处等待一段时间。”
“嗯。”风铃点点头。
没过一会，两份烧土豆，配合牛肉的食物，就已经端了上来，还有两杯鲜艳的果蔬。
东罗人的饮食习惯，不用筷子，而是刀叉，煮出的食物，也都是以大块为主，很少有那种炒过的碎肉。
武良拿起刀叉，吃了一口后，味觉有些淡淡的辛辣，总体也算是很可口的食物。
吃过饭后，风铃按照武良所说，找了一家拥有二层的住宿之地，武良伸手打下了一丝禁制后。
于深夜之时，武良潜出房间。
一路追寻那股神魂印记，来到了坎佩尔城中的一处，上层是一个形状如同莲花的巨型建筑。
此刻，建筑之内，只有零星的几盏油灯亮着，所亮之处，是一个有着许多藏书的图书馆。
建筑外围，周围很少有人路过，已经是坎佩尔城外，远离大海的地方。
内饰之中，藏书房间很多，外表被图书馆所隐藏，在建筑地下之处，还有着一个很大空间。
开辟成一个个房间，每个房间之内，都有着诸如，手，脚，心脏，以及很多人体器官，浸泡在单独的玻璃器皿，绿色液体中。
“看来此处便是要收获了。”武良心中默默说道，体内那股悸动越来越大。
顺着这股悸动，武良潜入一个只能三人同行的暗道之中，周围墙壁上，镶嵌着夜明珠，很是光亮。
武良身形飘忽，没有人会发觉他的身影，一路行走，这个暗道七拐八拐，以他现在的速度，竟然还行进了半个时辰。
直到，来到一处范围极大的，很是开阔的空间之中。
“草！”
在波动扫视的一瞬间，武良便已知晓了一些秘密。
武脸色阴沉，这处空间中没有一个人，只是在中心出，有着一个祭坛样式的方形高台。
祭坛四面有着阶梯，在阶梯之外，都刻画着繁复，晦涩的玄奥符文。
而在祭坛上，是一颗巨大的青铜古树，这古树有的枝节是灰白色，更多的还是青铜颜色。
古树之上，结满了类似于武良在高塔之时，所见的那种石果。
但在武良眼中，这株古树，散发着极其浓重的阴怨，仿佛沉淀了千万年一般。
波动之中，没有人族的哀嚎，但却比哀嚎更恐怖。
但不管这株古树，还是青铜古树上所结的果实，都非实体。
是的，不是实体，仅仅是一种光线折叠，自天穹上映照下来的一种投影。
“妈的，白白浪费如此多的时间。”武良暗骂一声自己愚蠢。
一直以来，武良都认为，自己的机缘便是在大蜀星，殊不知，他想错了，固有印象无法逆转，让他浪费了很多时间。
这份机缘，从来不在大蜀星。
因为这处空间的地表之上，是一个圆形巨大的陨石坑洞！
天穹之上，大蜀星的伴星，月球！
279、最古神祇的猜测
这与武良之前推测的一模一样，能够长出这种能量体的果实，必定是一种树的形式存活。
而这处地下密室，显然是人为创造的，单从这些青铜古树之下的花纹来看，存在时间应该很长了。
迄今为止，武良来到这个世界总共服用了两枚果实，第一个是吴清澜身上获取，第二个则是风铃偶然捡到石果。
这两种果实中，都有一种特性，果实之中除了庞大的能量体之外，便是那股阴怨，这股阴怨，与之前在邪魂族身上有些相同。
何为阴怨，阴怨便是古老人族之中，极致思想，极致哀怨形成的一种气体化能量。
就如同天阳界中，充斥的灵气一般，阴怨，可以看做是邪魂族可以吸收的‘灵气’
关于阴怨，有很多地方值得深挖，但在这个世界，武良认出的阴怨之中，少了一种至关重要的物质。
恢弘，浩大的类邪兵气息。
而类邪兵，又是仙器被污染化的产物。
由此，武良心中可以确定，石果的能量体中，只有人族的阴怨，没有玄古仙佛的恶识。
在配合上武良从火山得到的那个洗魂台，所看到凤仙郡中，以及受到仙佛压迫的妖族，和随意掠夺凡人的孩童。
在往上推测，那这个石果，对应的青铜古树，必定是玄古仙佛时代的产物。
武良在这一瞬间联想了许多，越想，越觉得自己正在揭开尘封的无尽岁月的古老面纱。
青铜古树的来历，武良现在是知晓了，但在联想之外，还有一个与当前情势无关，可以算作是杞人忧天的想法念头。
那就是，如果说仙佛的恶识，人族的阴怨，催生出了所谓的邪魂族。
那最初，被打赢最古神祇，这些神祇究竟去哪了？
武良现在不清楚，能够被称为先天神祇的神，究竟有多强。
以他自身为例，融合人族武道，妖族体系，真正实力，说不死不灭，可能有些夸张了。
但不灭，却是实打实的。
寻常神兵在刺入身体的一瞬间就可复原，任何招式杀伐功法，只要不是真圣出手，在难对他造成损伤。
按照这样来说，神祇应该是永生不死，只能被封印....？
大胆设想一下，神祇被封印了，先且不论封印神祇的介质究竟是不是阵法之类。
既然封印，那必然不能在维持原有的神躯，所能存在的形式，也会只是一种近乎能量的东西。
在往上设想，最古神祇被打散了身躯，只能以意识，思维的能量方式存活。
而这，又引出了一个，被武良忽视的力量介质。
煞气。
武良最初在青府之地，用玄武感知大地之时，便察觉到了，煞气是一种沉淀千百万年的浓重杀气凝成极尽的产物。
“呼.....”武良长出一口气，心中大致已经确定了自身所想。
连无上最高的仙器都能被污染，在加上煞气的特质，不知被封印了多少岁月的神祇。
煞气，阴怨，这两种东西，若是有修行不到位的武者感受到了，那都会在一瞬间被这股疯狂冲爆，变成一个神志不清的痴人。
即便是，最古神祇现在存活着，那也不是神了。
而是.....邪神！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武良的猜测，真正面貌，也只能等真相揭开的那一天，才能知晓。
武良散去心绪，不在深想。
转头又看着面前的青铜古树。
“这股力量气场，怪不得此地没有一个人，凡人根本无法承受。”
“这些果实，看样子距离成熟还有很长时间。”
“不过，能够折射下的青铜古树本体，想来应该是，太阳与月球的所产生的光线投影，或是每年日照，或是几十年？”
武良心中猜测，神魂波动更加细致的扫过青铜古树，除了他之前察觉到的之外，便是数了一下果实的数量。
三十个。
左右再无收获之外，武良身形一闪，顺着来时的路，回到了城中。
此时，城中已经是深夜，很是静谧。
回到住宿地方后，武良盘腿坐在床上，现在，此界最大的机缘，武良已经找寻到了。
但具体该怎样登上月球，还需要武良自己想办法。
“难不成一定要让我等到这个世界的人，文明发展到极致，然后乘坐登月飞船？”
武良眉头皱起，这显然有些荒唐。
要想这个世界的文明发展到这个地步，少说，也得五百年以上的时间。
任何事物，一旦用数据去衡量，所能规划的失误就会变得很小，武良现在是能御空飞行，但飞出大气，达到登月的效果，还是有些不妥。
武良脸色有些古怪。
在一个自身超越世界武力，一个可以称之为超凡的世界中，用科学数据去衡量自身，不管怎么想，都有些不伦不类。
这太怪异了。
忽然间，武良脸色一滞，心中没由来，对一个他不愿意想起的人，生出一种更深的忌惮。
但这已经不是武良所能控制的。
在某些时刻，武良也会对自己之前在青府之地，对于五大世族的计谋，以及在川府地域中，算计妖族的计划，感到一丝满足。
从各个角度来说，武良都是一个心思缜密之人。
但这种心思缜密，永远算不到自身无法掌控，游离在天地大势之外的人。
武良压根没想到自身来到一个新世界后，会有登月的一天。
而星球之外的，那些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的诡异辐射宇宙立场，武良该如何，使得自身存活下去？
武良不是真圣，没有拥有着改变规则的能力。
真空环境，是武良现在无法解决的一个问题。
但有一点，武良可以解决，那便是最初的原体法身，武通天。
武通天拥有着一个武道立意亘古长存的绝世功法。
无限光合。
简短来说，就是随意吸收阳光，实力每时每刻都在提升。
对于现在武良的情况，无限光合法，就是完美契合！
可惜，武通天当初没有深谈，再加之武良现在的本体，还在天阳界，无法调动他记忆中的片段。
若是，现在武良选择神魂回归，那在次降临这个世界，只能换一个新的肉身与身份。
前面九十九步都已经做的极为完美，偏偏是卡在最后一步上。
只要有了无限光合法，武良至少解决一个最重大的难点。
在宇宙中生存。
这不是武良心思不够缜密，也不是他想不到会有登月的一天，而是.....
“即便是从他手中夺取了坐标正方，也抵不过命运的偶然捉弄。”
这就跟武良有一把剑，可他偏偏忘记拿了一般，这种难言的憋屈，气的武良胸前一阵激荡，差点没气出血。
“怎么那都有你！”武良心中暗骂一声。
他指的谁，自然不必多说。
无限光合法，是武通天自身走出的武道路线，武良现在一没有过多的武道感悟，二没有对应的武道立意。
武通天最初是千蛇光明战体，现在这个世界，武良到哪去找一千头充满光明的蛇？
好在武良并非是一个怨天由人之辈，没有办法，只能去创造条件，创造办法。
“不管了，先把风铃送回大梁。”武良心中暗暗说道。
怀着郁闷的心情，武良所幸一躺，闭眼睡去。
郁闷这种情绪，早已远离了武良，可如今，他体会的却是无比深刻。
半夜时分，武良猛然坐起，宝山就在眼前，可就是无法前进一步，这种情况下，武良怎么可能睡得着。
....
....
....
武良一夜没睡，第二天，面色阴沉的走出了房间，直接来到风铃的房门口。
此刻，风铃也推开房门。
“走，先跟我回大梁。”武良不由分说的拉着风铃的手，身形一闪，几个呼吸之间，便出了城。
而在城外，一处远离码头，无人的郊外上，马王黑闪，正在悠闲的吃着草。
万物通灵，黑闪好似知道了武良想要离开此地一般，眼中露出一抹极为人性的思考。
随后，黑闪长嘶一声，四蹄踏动，跑到武良身边。
武良眉头一挑，微微叹气一声，他这会总算知道了什么是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
黑闪通灵，是此界难得灵兽，武良怎么说也不会放弃。
之前武良骑着黑闪时，由于高大的体格，总会压得黑闪没跑多远，都会气喘吁吁。
现在终于轮到黑闪骑着武良了....
“你，你要回去了？”风铃面色呆呆的问道，不得不说，风铃的反射弧有点长。
“嗯。”
“怎么回？”
“就这么回。”
事到如今，武良也不想隐藏了，在风铃的一声惊呼中，将风铃背在背上，另一只手，在黑闪惊嘶声中，一把搂着黑闪的马背，腹部。
双脚一踏，脚下瞬间出现一个坑洞，在一种奇怪的两人一马的姿势下。
如同离弦箭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黑灰黄，三色交织的痕迹。
“你是神仙吗？”
猛烈的气流吹来，风铃衣衫吹得呼呼作响，连黑闪都在不断挣扎。
“不是。”武良两道真气打入风铃和黑闪体内，一人一马顿时沉沉睡去。
一道罡气笼罩住后，武良再无顾忌，朝着大梁方向疾驰。
速度之快，在大地之上五百米处，划出一道连绵不绝的音障。
280、血肉火箭
秋日时节已过，已是十二月寒冬时节，气候变得越发寒冷，武良一路之上并未遇到半点人烟。
全速前进下，十天之后，便来到了姑墨部落。
这还是武良为了照顾风铃与黑闪的前提下，毕竟，武良可以不吃不喝，但他们不行。
姑墨部落之中。
离开姑墨部落四月有余，武良在次归来，也是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武吉，我的朋友，你终于回来了。”上次武良不告而别，如今在见到武良，阿米尔很是高兴，脸上有着老友重逢的喜悦。
“来来来，先进账内。”说着，阿米尔便拉着武良，进到了一个蒙古包内。
风铃初来此地，对一切都很好奇，而黑闪原本就生活在此地，兴奋的在干枯带着冰霜的草地来回奔跑。
“我这次来，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落座之后，武良朝着阿米尔说道。
“武吉你说，我能办到的就一定给你办。”
“这位是我的一位故人子女，此生便想回到中原之地，还请你帮我把他送回中原。”武良说明来意。
“这好办，正好也快过冬了，我们部落与路家还有一场交易，三天之后，他们便会过来，到时候顺着路家的商队，派人把她送回中原。”阿米尔拍拍胸脯，豪气说道。
草原的冬天，远比内陆要长，天寒地冻，在加之路程遥远，路家商队与姑墨部落也就贸易完成之后，便不在出商了。
“好，那就谢谢了。”武良点头说道。
“哈哈哈，朋友之间，不要说谢，而是该喝。”阿米尔笑声道，从火炉旁拿过两个挂在铁架上，烤温着的酒囊，扔给武良一个。
两人饮了一大口之后，阿米尔又朝着武良问道：“武吉，你还要走吗？”
“是啊，还有些事没有办完。”武良咕嘟咕嘟喝着酒囊中的酒，叹气一声答道。
这话，真是戳到了武良的痛点，想到青铜古树，无限光合，以及那个他不愿意提起的名字的人，瞬间血压拉满。
“对了，上次你说要从我们这拿走一些荠茄种子，你还要吗？”阿米尔看到武良也有心事，转而又问道。
“要。”
“风铃，把你布囊中的种子拿出来。”武良对风铃说道。
风铃听完，点点头，她腰间挂着三个巴掌大小的布囊，里面装着的都是豆薯，南瓜等农作物种子。
“这是什么？”
随后，武良对阿米尔解释完后，风铃从三个布囊中，各倒出种子。
这些农作物种子，豆薯与土豆很类似，亩产上千斤，丝毫不在话下。
直到现在，风铃所住的高塔之中，还有许多没吃完的豆薯。
其实这些，无论是荠茄，还是豆薯，对于一个新兴的帝国，所带来的好处，难以估量。
即便是一个封建时代，有了这些东西，也足以将统治年限，再度延长数百年。
交换农作物种子只是武良与阿米尔之间的一个小插曲，两人谈论的时间很长。
武良给阿米尔讲了东罗帝国，沿途所遇的诸多事情。
阿米尔很是敬佩，这样一个智贤者，旅人，从他口中得知的讲述，也能大大增加阿米尔的阅历。
直到凌晨之际，风铃被安排到了一个女性牧民家中，武良在与轮番前来敬酒，小型宴会结束之后。
这才出了账中，迎风吹来的寒气，瞬间酒醒了大半。
刚才，也许是阿米尔喝醉了酒，在酒宴之中，与武良起了分歧，此刻武良回想起来，颇有些觉得阿米尔说的很对。
“黑色闪电属于大草原，而不是上阵杀敌，沦为配种的种马。”这是阿米尔的原话。
这时，武良嘴中吹起一声口哨，远处马棚之中，正卧趴在柔软草席上的黑闪，瞬间惊醒。
跑到武良身边，武良伸手抚摸着黑闪的颈部，在黑闪略带迷茫的眼中：
“你是想跟着我，还是留在此处？”
“无论你的回答如何，我都会送你一场大机缘，成与不成，也都看你自身造化了。”
听到这话后，黑闪眼中流露出一抹挣扎犹豫，随后长嘶一声，有些亲昵的舔了舔武良的手。
随后四蹄狂奔，绕着姑墨部落跑了一圈以后，又回到武良身边。
正如阿米尔所说的那样，黑闪属于大草原，武良也只不过是它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也罢，这是你的选择。”武良笑笑，伸手抵在黑闪马头处，一股柔和的力量导入黑闪体内。
“好好感受一下，我期待与你的在次见面。”黑闪神骏的身躯，微微一颤，身上蒸腾起了大片大片的雾气，汗如血滴的涌出。
这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改造，对于一个凡间生物，足以将黑闪的生命层次，跃迁到另一境界。
炼化横骨，武良也不知在没有灵气的世界中，它能否超凡脱俗。
武良将一切都安排好了，三天之后，路家商队与姑墨部落贸易结束后，便会带着风铃返回大夏，在借道来到北地十六州。
黑闪眼中透出一股不舍，来到武良身边，死死咬住武良的衣袖，不断拉扯着，它是以为，武良只是远行。
“好了，回去吧，草原才是你的家。”武良笑了笑，拍了拍黑闪的马首。
随即武良也没有过多的留恋，身形飞入半空中，化作一道音浪，朝着东罗帝国的方向飞去。
天空之下，黑闪追逐着武良的身形，不断飞奔而来，长嘶着，直到筋疲力尽，浑身力竭后，瘫倒在一处砂石堆上。
看着早已消失无影的黑夜中，黑闪眼中似有泪水涌出，直到这时，它才意识到，这一次，可能就是永别了。
.....
.....
.....
三天之后，武良在次回到了东罗帝国，坎佩尔城中。
继续深入后，发现之前青铜古树所在的陨石坑洞位置，是在一处巨大的峡谷之内。
三面环山，中心是一个略微不平整的凹陷，足有五百米之长，整体呈圆形。
在这处陨石坑中，并无人手把守，坑洞之上，笼罩了一层淡淡的月光。
“很奇怪，仅仅只是月光折射，所产生的投影，这种力量波动，不似妖族，也不是人族...”
武良细细打量了一阵，心中暗自思衬，陨石坑洞中的这些月光，能够聚集在这里，比之周围的要亮很多。
但仅仅就是月光而已，以武良的阅历，也丝毫看不穿月光有任何特殊之处。
此地在地理位置上，经纬度上，都无异常。
“难不成是月球之上的特殊树类，源头是那株古树，所映照下的投影，仅此而已？”武良心中暗道，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一种猜测了。
武良散去思绪，现在他要做的，是怎样飞向月球，随后，武良在观察了一阵后，来到陨石坑环山的一个大山之中。
随手开辟了一个封闭的空间，又用大石封住洞口。
如此，武良盘腿坐在一处凸起的巨石上，静心调息，思想。
能不能飞到月球，武良心中也没底，以他的预测，应该是可以，但不保险。
这一刻，无数繁杂晦涩的武道立意，一个个的想起，但随即又迅速消散。
有太多的立意高深的武道功法，但此界所能承受的力量限制，没有一丝一毫的超凡元素，再行创造武道，难度系数，呈直线上升。
“首要前提就是肉身，一定要抵过宇宙立场，在配合上我的真气，形成的护罩，想必应该也够了。”
“但我的实力已经达到了世界限制，在往上提升，此界对我的排斥会越来越深。”
世界压制，是武良不容忽视的一个问题。
除非，他敢于燃烧神魂，用神魂的力量对抗这个世界，强行提升自身实力。
总体来说，武良的神魂异常强大，那怕是降临这个世界的只是一缕分魂，如果这样的话，一切都成了未知数。
燃烧神魂，提升实力，若是没有获得这份传承，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一次机会？
这一点很好理解，一个世界所能承载的进化形式，该是怎样的？
比如说，以天阳界为例，承载力量就是有灵世界。
有灵，意味着有灵气，是一个顶级的超凡世界，龙，妖，鬼，各式神话力量交织。
邪魂族入侵天阳界，被世界规则所压制，原因就在此处，邪魂族的体系不是以灵气为基石，受到压制很正常。
反之，这个世界，所拥有的世界规则应该是无魔，无灵，内力层次，总体没有达到超凡的限制。
但有一种，规则是世界所能承受的，可以理解为.......科学。
尽管让武良这般能够一拳打爆山脉的人，去信奉科学，显得有些荒唐，但事到如今，他却不得不面对。
武良的实力已经站在了世界顶峰，在往上提升，已经不太现实，所以便很有必要，创造出一门武道立意符合规律的超级功法。
“肉身是我一切的基石，天阳界也好，此世界也罢。”
武良便是这样静坐着，脑海中，一个个念头升起，各种交织复杂的武道韵味，环绕周身，心灵与自身丹田在这一刻沉寂。
没有本体玄武的借力，武良知晓，这一次感悟，会注定极其漫长。
脑海中，思绪未停，伸手在心脏处连点几下，减缓自身血气流动，陷入一种假死未死的奇妙状态。
体内那股生灵之火，虽还是微弱，但火焰纹路明晰可见，烙印的焰星开始变得极其复杂，每一颗焰星，似乎都是他与人间之气的结合体，极致体现。
武良知晓自己在走一条，以自身武道为主，世界规律为辅的道路。
对于人体的了解，没有人会比武良更加透彻，他本身就是靠肉身一道开始崛起的，即便是到了一个新世界。
也能对自身做着任何超越时代的改造！
“如此，就以血肉火箭为基础，进行肉身改造！”
武良就这般坐着，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塑，心中一片宁静，每一种武道立意，都在慢慢演练，推拟着。
整个人与整个山洞融为一体，浑身时而凌厉，时而化作一片朦胧的光影。
281、人造人
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十年....
不知岁月流逝，任由周围蛛网凝结，衣衫腐朽，身躯形似骷髅。
浑身高大的体格微缩成一个皮包骨头似的人体，心脏之中，也跳动的极其缓慢。
整整二十八年过去了。
武良周身衣衫早已腐朽，化为尘埃，灰尘密布，头顶之上，原本抑制的头发，在漫长的时间中，长出一头浓密乌黑的头发，直垂地下。
披头散发的模样，和形似骷髅一般的恐怖体态。
正在这时，五道犹如平静的湖泊之中倒下巨石一般的轰隆声，突然响彻在整个山洞之中。
轰鸣声越来越大，声音从擂鼓闷音，逐渐变成急促的鼓点。
浑身灰尘散落，烟尘遮掩中，头顶发丝在度脱落，变为光头形态，一股极为深邃的气息，从武良身体内部缓缓散发。
“首先是....”
“第五心脏！”
武良左侧胸腔之内，一颗强壮无比的心脏，跳动声趋于平静，主心周围，四颗副心，源源不断的提供着海量充沛的血气。
而这时，武良低沉的声音在次响彻。
“三胃。”
每一次的话语，身体之中，都在发生着常人难以理解，不可认知的改造变化！
“六肺。”
体内，六个半圆形状的肺部，呈不规则的整体圆形，每一次犹如恐怖鲸吸气声，瞬间将烟尘弥漫的山洞，吸入灰尘颗粒，尽皆被消化。
“肋骨在扩。”
承载着重要器官的左右对称肋骨，开始缓慢扩大，周身骨骼咔咔作响，骨膜，骨架，都在缓缓拉扯着。
“皮殖在生。”
皮肤之上，由多个重叠而成的皮肤层，全部凝成一层暗灰的角质化皮殖武装，随着每一次的呼吸，浑身皮殖都在缓缓起伏。
“肌肉强化。”
“火肝改化，肾脏升级。”
“蛇筋构造。”
“骨流强化，髓液升级。”
“最后，血气魔流阵！”随着武良这道浑厚低沉的声音，缓缓落下。
武良周身一缕一丝的血气，以心脏开始流转，直达全身各处，皮殖武装，浑厚真气缓慢散发，在其浑身凝造了一层实质化的黑色铠甲。
足足十一道的肉身，器官改造，武良不管从各个方面，都超越的凡人。
至少在这个世界，他足以被称之为半神！
武良站起身，头顶山洞顶端洞壁，散去真气，散去以心脏为阵法核心的血气魔流阵，即便是这样。
他的体型也已达到了极为可怖的七米二，是一尊名副其实，人世在临的巨人。
浑身皮殖武装下的肌肉，呈现出一股即将爆炸，似乎一戳就破的恐怖形态，在配上他那硕大头颅上，没有任何头发的光头。
说武良一拳能打爆如来，都有人信，身躯的耸立高大，用所谓的佛家弟子，在去形容已经失了文字的正确表述性。
这种肌肉，这种光头，只能站在佛家的对立面，顺便在低吼一声：“以理服人。”
寻常人的双手，只能握住武良的食指。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武良不管创造生命武道功法，总少不了肉身，肌肉的影子，在追求纯度方面，武良有着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变态痴迷。
好在，武良并不抗拒这种痴迷。
这时，武良浑身两股沉淀无数年之后的武道感悟升起，对于自身的改造，武良已经察觉到了世界压制开始变得微小许多。
而这种改造，便是一种全新的武道。
“肉能公式。”
这时一种复杂的武道立意，里面融入诸多世界规律。
“月影，给我提升。”
武良随手移开满是青草密布的巨石，久违站在阳光之下，深吸一口气，四面八方的空气，瞬间形成一个真空领域。
【肉能公式：极限改造。】
仅仅是这一次提升，足足用了武良将近十万点的适应点，极限改造，是把武良所有的改造线路进行一个系统化的梳理。
这种感悟良多。
而这一前提，还是在一个限制超凡，只有低武的世界中完成的。
若是回到天阳界，肉能公式的实际潜力，比起武通天的无限光合法，也只是弱了一丝。
而且，有一个极其重要的点，那便是，肉能公式，武良可以缩减改善。
这也就意味着，肉能公式，对于寻常人来说，有着很大的普适性。
即便说，武良在此世界的旅行到此为止，或是因为某种特殊原因，没有得到月球之上的古树。
单单凭借着，肉能公式的全新武道，武良的收获，也可被称为巨大。
回到天阳界，他也不会有任何遗憾。
很简单的一点，天阳界中，是一个有灵气的世界，武良所有的武道立意，仅仅是擦着人体改造的边缘。
无论是异形骨，钻石骨，九颗心脏等等，这些对于自身的改造，并不彻底，远没有这次肉能公式上，来到更加透彻，清晰。
后续，武良也丝毫不担心，天阳界中会排斥另一个世界的力量。
天阳界是最为顶级的超凡世界，世界特质，能够兼容超凡之下，高武，中武，低武的所有境界力量，如果说天阳界排斥的话。
那最初武良在开始修炼异形骨时，就能感受到。
异形骨，钻石骨，包括现在的肉能公式，都可以被称为科学生物技术。
而这种生物技术，也是一种超凡实力衍生出的产物，不存在不兼容，与排斥现象。
这时候，武良看了看自己的粗大，灰暗的巨大手掌，心中想起了最初在青府时，斩杀凌家长老，凌战的回忆。
但今日不同以往，若是回到那一天，武良有信心，仅仅凭借着自身现在的实力，都可在一瞬间撕裂凌战的身躯。
“要相信科学。”武良咂咂嘴，心中满足了。
这次收获之中，肉能公式，只是其一。
“震能公式。”
“如此，便试试，震能的威力。”武良缓缓说道。
与此同时，伸出右拳，浑身肌肉，血液，骨骼，髓液，包括毛孔在内，周身上下的每一个器官，都在急速震动。
空气之中，视线之内，一切事物都在剧烈晃动，大地，山川。
右拳之上，凝聚的震能，汇聚成一团如同圆形一般的光晕实体，蕴含着难以想象的恐怖力量。
随后一拳击出，毁天灭地的震能，似乎仅仅是停留在武良粗厚的拳骨之上，然而此刻。
拳骨之上，一道如同碎裂镜面一般，被武良击出无尽的裂纹。
咔咔咔！
毁灭一切的力量，引发的狂暴山震，几乎在瞬间，那镜面裂纹，迅速蔓延，剧烈震动之下。
面前千米，直至视线尽头处，所有的一切都被抹除了，坚硬的青岩化作齑粉，树木也成了一堆庞大的粉末。
大地瞬间凹陷下去。
震能力量之外，天空之中绵延的裂纹，将所有云朵，全部震散。
无尽的烟尘，席卷了视线，形成沙子一般的精纯物质，陨石坑，也已消失。
“还行。”
武良点点头，这一击，仅仅是他调动自身一切震能，体内的毁灭真气，没有丝毫动用。
这其中，也有着波动力量的影子，只是被武良改善，形成此界规律的一种震能力量。
震能公式，旁人若是要修炼，其实也行，只不过要从最基础的，震动指尖，或者手掌开始。
震能公式不需要进行推演，这是武良基于自身所演化的一种力量。
“这样的话，推力应该是够了。”
武良说着，身体做出了一个奇怪的动作，单脚站立，两只粗壮的大手，掰着自己的左腿的脚踝。
达到一种脚心直视平面的动作。
然后，右手直接挖掉了脚踝部分的血肉，流出的鲜血很少，武良对于肌肉纹理的掌控非常细微。
又扯着左腿的胫骨，使小腿胫骨直达踝关节处，达到一种可以清晰看到胫骨空心，里面流动髓液的程度。
毁灭真气又开始对露出的‘胫骨圆筒’进行修剪，与脚后跟齐平。
紧接着，继续另一只脚。
如此，都做完以后，武良双腿活动了一下，没有任何不适。
寻常人穿靴，穿鞋，在走到稍微柔软的土地，或是沙地上之时，沙地上必然会印下对应的脚印。
若是，武良现在行走，由于他是赤着脚，除了会留下一个清晰的大脚印记外。
剩下的，便是武良脚印上，后脚跟处，上面一个粗大的，有些不规则的圆形印记。
这圆形印记，就是他刚才所做的一切，在改造身体之初，武良就已经移除了脚踝处与脚五趾。
现在，他的脚踝，不是脚踝，而是齐平的胫骨。
随后，武良又检查了一下自身状态，狂吸二十口巨量的空气，储存在肺部之中，面前因巨量吸气，形成的真空领域久久不散。
这还不算，武良又挖去了自己的两个手掌，掌心处，露出一个血肉孔洞，手臂的肱骨，桡骨，从血肉孔洞出露出。
肱骨，桡骨的两个骨洞中，同样也是空心的。
做完这一切后，武良面色稍稍认真了，变得凝重起来。
双腿微微曲起，双手掌心朝下，五指并齐。
轰然弹射间，猛然消失在大地之上，直直的天穹深处飞去，在肉身之力衰减之时。
身躯看似平常，但实则内部构造疯狂的高频震动，以此产生的巨量震能，伴随着武良体内那无以数计的毁灭真气。
在双脚后脚跟处的胫骨孔洞，以及手掌处的肱，桡双骨空心中，喷出高能的集束黑焰。
黑色尾焰，瞬间划破高空，朝着月球飞去。
282、最终之地
不管从那个方面，武良都借鉴了太多，在天阳界中，自己所拥有的武道感悟。
倘若在这个世界中，武良能够研究出类似墨门血傀玉石，以此在往里面改造结构。
就跟最初武良在青府时，帮助武庚辰换的那颗拥有着转子发动机的心脏。
那武良此行的结果的成功率都会大大增加，再者说，如果有了九首魔蛇，他完全可以借助九首魔蛇，喷出的集束火焰，以此飞向月球。
很多东西，都是条件所致，武良自身也没办法，只得在自身上做一些改造。
武良对于肉体疼痛的忍耐性，有着极为强大的抗性，只要不是神魂，精神层面的疼痛，一般时候，武良都可以忽视。
以自身肉体高频震动，产生的震能推动，配合体内循环的源源不断的真气，在加上敢于对自身小腿胫骨，手臂桡，肱双骨，所做的喷射改造。
让武良彻底形成了一个人造火箭！
武良的速度很快，越往上飞，云层越是稀薄，含氧量越低。
好在武良对自身做了彻头彻尾的改造，体内六肺之中，之前巨量吸入的空气，自成一个循环。
急速奔涌的血液，带动着肺部一丝微弱的空气，维持着自身机能的运转。
体表周身，血气魔流阵与浑厚真气，外加皮殖武装肌肤，所组成的三重防护，让武良抵消了急速摩擦空气所带来的高热温度。
可即便是这样，体表肌肤，与自身体内的器官，还是感到一股密密麻麻，如同浑身被针尖刺痛一般的极致痛觉。
低头看去，视线之内的大蜀星，无数山川河流，森林海洋，在俯瞰的视角下，变得极其渺小。
武良有预感，每前进一分，心中的那股悸动，越来越浓。
这一次，可能就是最终的收获了，也是武良最后一次在看着这个世界。
武良散去思绪，心无旁骛，全速飞行。
而在武良飞出大气之后，速度陡然变慢了许多，星球的引力使得武良正在与之对抗着。
武良咬咬牙，双腿之下，两个小腿胫骨与手掌中，再度喷出将近百米之长的高能集束火焰，周身全功率开启超频震能。
五颗心脏，看似平静，没有跳动，实则那跳动的频率早已超出肉眼所视的地步。
“全部解放！”
武良心中低吼了一声，浑身皮殖武装上的肌肤开始泛着璀璨的红光。
血气魔流阵，这是一种心脏为核心的复杂阵法，除了最大限度发挥自身心脏动力之外，最大的功能就是将自身维持成一个人形。
解放人体的全部潜力，所展现的效果极为恐怖，那便是在超高速的剧烈运动中，防止肌体开始溶解，骨化。
血气魔流阵中，还有一个永固术，将身躯永远固定成人形。
以武良这般实力，即便是身躯中的肌肉，骨骼都蒸发融化，也能依靠着血气魔流阵中，缓慢恢复。
在肉能公式，和震能公式中，已经是武良所能做到的极限，再往上，已经提升不了了。
这不难理解，公式，即，将每一个步骤都做得极为精细化，就如同解题思路一般，任何人都跳脱不了公式的范畴。
但武道不同，就如同武良在天煞境，化魔境无敌一般，若是与其他人族武者，妖族强者类比。
这种境界体系的缺点就展现出来了，天煞，化魔可以比作是一个巴掌大的圆球，那武良就是，地球也是球。
武道化，并没有极其细微的划分，化魔下境，击杀化魔上境案例也有不少。
公式化，与武道化之中，两者之间的区别很大。
现在，肉能公式，震能公式中，都有着武道的影子，武道辅助，公式之内的上限是提高了。
究其本质，血气魔流阵，与自身体内的震动，还是以两种公式为主，这也就代表着两种功法的极限。
若是武良失败，那他还真就没办法了。
好在，武良的速度只是变缓了，并没有被引力拉下，这也让武良心中长出了一口气，渐渐放松下来。
终于，在经过了一天的时间以后，视线中，俯瞰眼光下的大蜀兴逐渐变成了一个球体。
抬头看去，无垠星空中，星辰点点，一个个星球，如同镶嵌在黑暗之中的琉璃钻石。
纵然武良的速度达到了极限，至少是音速之上，但在整个宇宙中，却很是极为缓慢。
但不管从那个角度来说，武良在这个世界都做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武道与公式化的结合，凝造成人肉钢铁，飞向无垠的星空。
能做到这种地步，至少是信息时代的初期，才能载人登月。
面前的星空，这是一种武良在天阳界中，都不曾看到的美景，星空如此浩瀚，宇宙如此之大，种族，星球，连尘埃都算不上。
在这等尺度下，武良甚至都算不上一个强壮的虫子，真圣随意遨游，一念降临世界，武良到现在还为着力量，苦苦追寻着。
光阴有往复，人无古来去，活着就是一场人与时光的对决。
只要活着，就有着无限可能。
武良心中思绪眨眼即过，他的心态之坚定，任何事物，悠悠时光，都不可能使之动摇。
如此，半天之后。
武良心中的那股神魂的悸动越来越大，甚至都已经到了一种颤栗的程度。
月球，近在咫尺！
在武良经过了来到此世界的第一声啼哭，渡过了四十三年后，终是踏足了这里。
双脚心，与双掌处，尾焰缓缓消散，一脚重重的踩在了，玄岩石形成的地陷地带的月陆上。
留下一个极为明显，人的脚印。
武良笑了，视线中，尽是，由无数年前撞击而成的，星罗棋布的环形山，还有诸多环形隆起的低洼地表。
苦修多年，终是在这一刻，迎来了收获。
武良笑的很灿烂，瞬间解开了身上的一切限制，以赤身姿态，双臂张开，拥抱，脸上是一种畅快之后的神态。
他已不惧任何辐射，而在武良的神魂感知中。
整颗星球，弥漫着无以计量的恐怖灵气！
灵气，灵球！
面前处，形成无数灵气漩涡，这是一种极为纯粹的灵气，质量之上，远远超过了天阳界中，妖族内族空间的沉淀。
武良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每一缕血肉，肌肉，都在疯狂的吸收着灵气物质。
没有任何的世界限制，武良实力，开始巨量的增幅。
身躯不见变大，但适应器上，肉能公式那一行，已经提升到极致的武道公式，颜色微微变幻。
丹田之中，璀璨的灵气在不断的挤压凝聚之中，凝成无数颗金黄，耀眼的丹体。
浑身气势在一刻，节节攀升。
“原来啊，一刻充满了灵气的星球，才是我此行的最大收获吗？”
这时，适应器上，海量的适应力开始急速消耗着，神魂与肉体之间，开始产生着一股难言的变化。
每一缕神魂，都深入身躯之中，活化细胞，活化肌体，肉身开始跃迁升华。
【肉能公式：炼体公式，永恒体。】
这时一种恐怖的变化，肉身永恒，不会损伤，也不会增长，永远维持在一刻。
但就在这时，武良脸色微微一变，瞬间转头，异变传来，视线中，看着已是球体一般的大蜀星。
那股千万人的之气的，国运无双的人间之气，轰然从肉体中传来，身躯中，那股生灵之火，红色焰星，熊熊燃烧着。
这不是物质之火，而是一种虚火。
仿佛在武良划出一道惊雷，火焰之中，雷鸣闪耀，让他气血不由自主的翻腾，神魂波动愈来与剧烈。
呼~~
千万人，亿万人，所汇集而成的无穷之气，血色的红焰，化作如海如水一般的火浆熔岩，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朝着整颗星球，蔓延而去。
“这是？”
武良还是有些低估了大蜀之上，所发生的一切事物。
他在这么多年中，从没过问过鱼幼师，与辛幼安等人，但从这种精神之火中，已经能看出，他们成功了。
武良心中惊讶从最初在感受到这股生灵之火时，武良便发现了，这对于自身神魂，肉体，都没有任何增幅。
或者说，能够在武良体内，有些东西，还没有被武良发掘出来。
武良盘腿而坐，尝试着用神魂，掌控着身躯中的生灵火焰。
“嗯？”
武良察觉到了，神魂可以压缩这团火焰，但即便是压缩之后，还是有着诸多源源不断，汇集而来的焰星。
身躯上，散发的火焰，也逐渐熄灭了下去，没有对武良造成损伤，但在大蜀星中，天生红月，引起了一阵巨大的恐慌。
这边，武良朝前飞去，这些灵气，远不是武良的此行的收获，在其前方，那是一种，令武良感到神魂剧烈波动的耀眼气息。
月球之上的引力较弱，武良的在灵气的催动下，速度极快。
没过多久，视线中的环形山变的稀少了许多，一种青色质感的植株上，很像是古铜与黄锈出现，这一个枝杈很大。
与武良之前所认定的石果本体，是一株树，不谋而合。
“怎么会有如此多的生命气息，难道这里有人居住？”武良感到了一股浓重沉淀过后的生命气息，心中暗自说道。
随后，随着速度的加快，这株古树的面貌终于浮现在了武良眼中，而此时，武良体内的神魂悸动消失了。
武良停下了。
“这是！”
武良双眼之中，尽是震撼过的呆滞神情，面前之处，是一个仅仅是虬然扎根在地表的隆起树根，都有足足上千米之高。
古树呈现青铜色，遮天蔽日，那主干不知其长，不知其广，枝干也远远超出了武良的认知范围。
越是靠近，浓重的阴怨，仿佛积攒了数个纪元一般，岁月漫漫，灵气与阴怨交织，形成一种实质化的.....黄黑锈迹。
镶嵌在整颗巨树之上。
随着步伐的临近，武良看的更加透彻，双眼瞳孔，瞬间收缩。
那是因震惊，思维无法运转时，才形成的无意识表情。
“人参果！”巨树上，挂着无数密密麻麻，如同婴儿一般大小形状的果实！
283、魂木文明的创建
武良目光中的震撼之色，缓缓退去，嘴中喃喃道：“通了，一切都解释通了。”
“原来如此。”
这个世界，本是萧炼的大机缘，这颗人参果树，就是为萧炼特意准备的。
人参果上，婴儿姿态栩栩如生，仙韵缭绕，仅仅是相隔上千米，闻着鼻中，都能带来一股肉体的畅快，生命体态上的升腾。
难以想象，若是服用，该有何等的效果！
武良闭上眼，随后缓缓睁开，飞入高空之中，近距离观看着。
“果然！”
在古树的左侧，有三道清晰的裂纹，像是被某种巨棍击打，所形成的恐怖痕迹。
而在中间处，主树干上，自上而下，也有着一道挥击的痕迹，即便是在古树愈合之后，还是无法彻底遮掩这道伤痕。
这时，武良的嘴角慢慢浮现出一抹冷笑。
尽管面前是无数人参果能够巨量增幅肉身，但他却没有丝毫想要服用的心，还用气机封闭了自身毛孔。
“死人的生命气息，希望我没有想错。”武良脸上冷笑之意越来越浓。
武良来到古树之下，正中心处，有一个岁月沧桑，斑驳的石门。
越是靠近，那股沉积亿万年的极致死意，哀嚎，强烈的不甘，清晰的从石门中传来。
武良脸色有些苍白，周身气势升起，一道浓厚的灵气光罩覆盖全身，顺着石门阶梯，缓缓走下。
阶梯漆暗，不见光亮，无限朝下延伸，有着难以言说的纵深感。
武良双脚一踏，急速斜飞而下，也不知过了多久。
视线中的阶梯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无比宽阔，无尽之长的地下世界，宫殿，建筑，回廊，都透着久远之前的岁月痕迹。
这是一个地底世界，很难想象，在星球内部还有这等奇观。
此刻，武良却没有过多的去仔细查看这些建筑，而是在这地下世界上空，漆黑一般的洞壁石岩上。
武良双牙紧咬，额头之处青筋暴起，面色因无尽愤怒变得赤红无比，凶兽一般的狂暴气势，忽涨忽落。
双拳紧紧握着，浑身都在剧烈颤抖着，死死望向头顶之处，石岩上。
挂着无数被灵气丝线，钉在额头之处的......婴儿尸体！
一眼望不到边，密密麻麻，彼此间隔的很短。
甚至，许多婴儿上，还有着凝固无数年的斑点血迹！
“我早该想到的，这是一个循环阵法，维持灵气，也在......吸取灵蕴！”武良低吼一声。
这种循环阵法，武良看不出门道，但他知道，因岁月时间的力量，阵法，早已变得一触即溃。
在人参果树下，葬着人族的无尽婴儿！
这就是残酷的真相。
灵蕴，便是仙道文明的基石，这是玄古时代中，因环境所致，诞出的万物之精，身上那股可以增长神魂，肉体的具象化力量。
武良闭上双眼，神情缓缓平复。
尽管，他自认为自己的心境已经不会在因某些事而去愤怒了，但此刻所见，却是让他在度沸腾起来。
这些婴儿上，那股无法驱散的阴怨，哀嚎，是那般耀眼，以至于让武良都无法靠近。
“都安息吧.....”武良心中默然说道。
尽管，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举动会造成什么后果，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蓄力，轰拳。
武良凌空而立，拳击而出，每一击，无数婴儿都缓缓消散。
如此，两天时间后。
武良缓缓走出了石门。
人参果树上，无数人参果也都消失了，化作海量恐怖的灵气，在度充斥着整个星球。
翻腾的灵气之大，甚至，都在朝着最近的星球急速蔓延。
武良没有理会，抬头，看着这颗高耸天际的人参果树，心中那股生灵之火，逐渐升起。
“这是仙道文明的衍生，创造一个武道，从来不是我所追求的。”
武良痛恨仙人，但他却不得不承认，灵蕴之法，确实是帮助了仙佛维持了统治。
武良这一刻终于明白了，为何最初在天阳界，川府百武会中的拍卖法会上，体内玄武对于原本属于萧炼的坐标正方，反应会如此强烈。
如果说，按照武良没有介入的情况下，萧炼以神魂降临此世界，那他获得就是数之不尽的人参果。
此界文明进程不会有任何改变。
但是，第一个来到此界的人，是武良，玄武对于坐标正方的悸动，不是别的东西。
而是这颗人参树。
或者说，是这颗树的体系，在纳入武良自身之后，所产生的惊天变化。
“若想人族永远璀璨，文明必不可缺，武道衍生其一，但绝不是全部.....”
“我的路，还很漫长....”
武良心中默道。
随后，闭上了双眼，身躯静立不动，宛如千万年的岩石一般，自身气机极其微弱。
脑海中，神魂力量化作实体，朝着整个人参果树上蔓延，细细感知，感悟着一切。
“世间万物源于生命伊始，从幼儿，幼草，幼种，崛起与烈日辉光之下，但尺度之下，生命的恒久，也比不过宇宙的一瞬。”
“以种为道，以树为体.....”
“以武为根，以锐为料.....”
“魂为生命之基，万物有灵，木为生机绽放，永世茁壮......”
武良在逆演文明体系，脑海中，一个个生灵气息浮现，身躯中，生灵之火升腾旺盛。
一分万念，即便是武良在天阳界也不敢这么做，这是一种超越肉身的负荷。
精神，神魂，肉体，都在无以言说的程度下，急速衰败，生机瞬息下降冰点。
仿佛有种无尽的漆黑大幕，在吞噬着一切。
武良彻底沉浸在这股无尽的感悟之中，对于自身状态丝毫不觉。
丹田中，无数颗丹体化作养分，滋养神魂的同时，也在开始助推这次浩大的生命演化。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无数年。
武良变成了一个石雕，心脏停止了跳动，但思维还在运转着，他还活着。
脑海之中，所演化的无尽大海中，鱼跃出海，天穹上，苍鹰唳声，万物之中，生命的构造，感悟，一一浮现。
武良的神魂，已经燃烧殆尽。
仅仅依靠着来到月球之后，用神魂包裹的生灵之火的那层外围神魂之力，来维持着最低限度的生机。
正在这时，武良脑海之处，无数景象，无数生命，逐渐化作了一颗巨大，散发着浩瀚，无尽苍凉的巨大种子。
无土无植，这枚种子，开始疯狂猛涨，一缕嫩芽瞬息变为一株青翠，生机沉淀的浓郁气息，一株青树。
青树之上，嫩芽翠绿，结出了一个青涩的果实。
果实之中，蕴含着无以伦比的锐意，那是还未走出的武道斗气。
而时，另一枚果实，也缓缓凝结。
这枚果实上，有着大蜀星那股，内家高手身上的那股浓重气息，这是内力果实。
里面蕴含着经脉，大宗师，一切之内的武道感悟，招式，心法，包含种种。
“文明伊始，立足此地，人如成长，树之轨迹，照亮人族永夜的天，璀璨从这里开始！”
武良心中安宁，仿佛自身都已经闻到了初生泥土的气味，
“这，就是魂木~”
.....
.....
.....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瞬间，百年时间已过。
大蜀星上，灵气弥漫。
此时，大蜀星之中，已是另一副光景，无数纵横交错的黑色马路，随处可见，高楼大厦上，璀璨通明。
冒着黑烟，蒸腾着的火车，在铁道上疾驰。
从封建文明，在到如今进入到的电气时代，只用了百年时间。
民智开化，安居乐业，这是一个灿烂的时代，无数顶级的学者，智者，正在用他们的头脑，提出一个个大胆，创新的理论。
科学与超凡并立。
回望这一切，后世学者，在研究历史，深入调查的各种论文之中，都或多或少的对蜀国的发家史，感到了一丝疑惑。
如今，蜀国治下，一统整个星球，政权一体，民族包容性很强，在四大洲之内，设立行省，学校，各式基础设施层出不穷。
在这个时代，已经不会有人会饿死，只要勤劳，都能找到一份好工作。
在文明发展至今，封建文明远远没有到达巅峰。
在史学界中，有着一个著名的理论，那便是：一个半。
即，封建时代的巅峰，是在唐国，国力强盛，千人灭国，成了唐国武将的标配。
那剩下的半个，就是在大梁被灭之后，东胡人建立政权，那治下汉人必然民不聊生，这等情况下，也许百年之后，会有另一个汉人政权，推翻东胡。
但由于只是推测，谁也不知道，这个汉人政权，究竟会不会发展到巅峰。
唐国的巅峰，是因为五代明君，励精图治，才有了唐国盛世。
现在，蜀国的开国之人，是辛元统，元统，是蜀国政权统一，从同民会中推举选出的最高称呼。
关于同民会建立的民史，详细记载了辛幼安的生平，以及诸多最初的志士。
民史厚重，上面记录了太多名垂千古的人物。
第二任大蜀元统，是鱼幼师，三任元统吴清澜等等。
但不管是第几任，他们在最初都是大梁治下，忠君思想下的愚民。
大蜀之内，民智开化，人人识字，站在后人的角度上，去看待前人，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发现察觉异常。
而在，如今的蜀国首府，赵州境内，日日升起曙光旗帜的协和广场上，那尊高大，且高度高于第一，第二元统的雕像，究竟是谁？
这很离奇，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辛幼安何等功绩，自然不必多说，驱逐鞑虏，收复北地十六州，更是如今这个时代的缔造者。
鱼幼师也是如此，正是在她的号召之下，无数妇女，才敢于走上街头，从政，从商，从军，自此达到男女平权。
一个光头雕像，能够高于他们二人，那他是谁？
他的名字不难查出，由于灵气的辐射，异能行者，灵武师，念师的存在，很多人虽然没有获的超凡的力量。
但整体世界的平均寿命却是增长了许多，家中活了上百岁，而鹤发童颜的老者，祥瑞，不在少数。
赵劈。
梁国皇子。
辛元统对于蜀国建立有着不可磨灭的大功，任何人都不容忽视，但除此之外，也曾有小过。
在攻下梁国首府，汴城之后，亲手将梁国朝堂高层，一一用箭射杀。
以他这般对封建时代，深恶痛绝之人，如何能够容忍一个旧时代的皇子屹立在自己头上？
284、亿万人间之气
史学界中人，曾联名上书，要求同民会公布。
其实，对真相求知的史学家，对那段历史，早已了解的差不多了。
但在官方没有定论之前，他们还需要一个具体的真相。
关于是否公开武良身份，在蜀国高层之中，也有着数次的激烈讨论，其中，那位容颜不老的二代元统，鱼幼师更是亲自现身，拍板决定。
所有的秘密全部公开，霎时间，惊起千层浪。
尽管武良的身份成迷，武力成迷，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位生于封建皇族的皇子，有着一颗重造世界的心，他是伟大时代的创造者。
各地之间，都竖立起了武良的雕像，他这一副明眼的光头形象，还是影响了不少人。
如今的大蜀星，有了灵气复苏，人体，各式植物，都或多或少的产生了异变。
异能行者，灵武师，念力师，三大修行体系中，在经过系统化的梳理之后，统一以人，地，天，玄，帝，五大等级划分。
异能行者，掌控物质界，地水风火，雷电光暗。
灵武师，原内家高手，以剑，刀，枪，等杀伐武器，在五大境界划分后，加上自身所使用的武器。
念力师，操御念力。
虽说超凡力量的出现前期，在蜀国境内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动乱，但有着最初武良所创的强体十式，帮助平定社会影响时，暗地里，蜀国也在研究这股异变。
一国财力的两层，都在超凡研究之上，这是一个恐怖的数字，蜀国快速建立起了优势，引导着无数身体发生异变的人类。
颁布各式制度，很快就平息了动乱。
如今，五大境界体系，从提出到现在，明面之上，帝级强者从未现身，玄级高手，也不能说轻易的打爆一座山脉。
更何况当年武良所处的年代，没有任何灵气物质，尽管蜀国已经公布了有关武良的一切，但还是有着诸多谜团。
究其原因是那恐怖的武力，更多的还是那超越时代的书籍，理论。
这个时代的学者，对于知识都有着一种莫名的渴求，无数学者，夜以继日，层层抽丝剥茧。
终于，在最初跟随武良的几人中，也就是如今在蜀国之中任职高层林聪，鲁大等人所出版的回忆录中。
像林聪这种高层之人，回忆录并非他亲手撰写，而是口述，由文笔细腻的学者整理成书。
在这些回忆录中，都或多或少的有着这么一句话。
“我并非此界中人。”
在这句话之后，跟随着是精神领袖对于封建时代的一些看法，或者是对于民族的阐述。
现今的学术界，对于武良的身份，主流观点是。
外界之人。
又或者是外神。
这其中有着一个很清晰的解答，赵劈，也就是如今同民会思想的奠基人，他出生在一个封建皇族之中。
以他十五岁的实力，可以轻松坐上皇位，但他却并没有这么做。
对于封建时代的看法，以及诸多理论，都像是如今世界的学者，站在后来者的角度上，去评判上一文明。
这也就意味着，赵劈所来自的世界，至少是一个文明高度发达，不仅仅局限在一颗行星之上的国家。
蜀星的三种力量特质中，还未参透出灵魂的奥秘，但有一个理论，很是契合这一切。
越界者。
以灵魂跨越无数星系，无数星团，来到蜀星，帮助实现文明跃迁。
他是外神，也是越界者。
这也解释了在世界各地之中，诸多地域，在如今的姑墨行省中，最早竖立起他的雕像一事。
在默默帮助人族之后，便消失的了无踪迹，甚至，连蜀国高层，都无法得知他究竟是回归原世界，还是隐世不出。
其实，无论是外神，还是越界者，蜀国官方都是以一种默许的态度，在民间，和学术界流传。
并未真正承认。
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从未有人真正得知武良的秘密。
他身上笼罩了太多太多的谜团，如武主的称呼，变异的身高体格。
还有现如今生物界认为，生物分类下人科下属的唯一存在物种，为何在他口中变成了人族，而非人类？
一切种种，多不胜数。
生活在富足的年代中，一切都是美好的，人族不会忘记是谁让后代子孙生活在和平之中。
关于武良的一切，从事实变为了神秘，从神秘化作了传说，传说扭曲，千百万年后，成为永世神话！
....
....
....
月球之上。
亘古长存的人参果树前，满是灰岩覆盖的人形雕像，忽然，一丝裂纹自雕像眉心处破裂。
灰岩石层全部脱落，露出了一副浑身赤裸，身上挂着一张皮的骷髅身形。
武良缓缓睁开了眼，眼中散发着无尽的深邃，与阅尽世间后的神态，行将就木的面庞上，透出一股岁月洗礼，看破一切的沧桑感。
“真是，好长一段路....”
武良叹息，骷髅一般的指骨手掌，放在左胸心脏处，轻轻一按。
强有力的心跳，缓缓跳动着，带着无尽的气血，身躯开始像是充气一般，恢复至巅峰。
“魂木文明，魂木体系。”
脑海中，那株扎根于意识空间中的翠绿之树，已经变得极为巨大，结出两枚青涩的果实。
意念触碰，蕴含着斗气体系的精华，与全部感悟。
这次感悟，这次收获，武良获得的好处难以估量，这种武道功法，不，这魂木文明，潜力超越一切。
武良不敢想象，若是回到天阳界，对自身的反哺究竟能有多大。
他很期待那一天。
武良心里知道，不管以后降临的世界收获如何大，都远远不及此界的感悟。
人族历史，将会以这一天为分割线！
以上是其他种族的踏脚石，往下，不可抵挡的崛起，将会永恒辉煌！
但是现在，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去做。
武良平复心神，没有在去触碰另一枚果实，向前走了几步。
抬头看着这株存在数个纪元的人参果树，缓缓伸出拳，这一拳，看似平平，但就在拳击在苍老枯皱的树皮上时。
整颗树体，缓缓消散，化作精纯的粒子，弥漫各处。
“拔树，就要斩草除根，你做的不够彻底。”武良看着满天飘扬的灰木尘土，心中默然说道。
“也是时候该回归了。”
武良嘴角微微一笑，一步跨出，行走在宇宙之间，朝着大蜀星而去。
....
....
....
蜀星，东域，一处无垠的草地之上。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了，武良行走在草原中，上身肌肉爆炸的赤裸着，灰岩肌体上的皮殖武装，静静吸收着大地之上的灵气。
下身腰部是用灵气纱衣形成的黑裤，每走一步，脚印都深没下去。
武良浑厚恐怖的气势，没有丝毫的掩饰，在降临蜀星的那一刻，便有很多强者都以感知到了。
小林寺武校，武校前，大门处各个青年学生，来往络绎不绝，浑身散发着朝气，身穿制式服装。
早在蜀国一统星球之后，便对江湖势力进行一番较大的改制。
存在形式不变，但必须接受蜀国管控，小林寺作为第一大势力，首当其冲的进行了改制。
如今的小林寺，是一个顶级的武校，在灵武体系方面，建树极大。
小林寺学校大门口，门卫室内，一个鹤发童颜，精神健硕的老者，正在乐呵呵的与自己熟识的一个个学生打着招呼。
无人知晓他真名叫什么，称呼名叫王老，在小林寺武校建立之初，王老便存在了，与校内的多位校董，董事会成员都能说得上话。
正在这时，王老脸色瞬间一变，目光朝着东边望去，穿过层层建筑，神情变得极为凝重。
几乎在眨眼间，便消失在门卫室内。
与此同时，蜀国南部武区中，一位面若中年，留着些许胡须的雄壮男子，正坐在开往武区禁地的车上。
他坐在后座，神情也在瞬间变得极为震惊。
这股气息！
竟是与他体内的那股力量，有着相似之处。
“我去去就来。”男子正是掌管南部武区的最高统帅，同时也是铁克武卫军这一暗部势力，代号零零一的吴兴素。
此刻，吴兴素脸色凝重的对司机说道。
“好的。”
下个瞬间，一道流光，划破天空，朝着东部而去。
吴兴素化作一道剑光，面容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惊喜，激动。
尽管，武良并未承认他是自己的徒弟，但在吴兴素心中，早已尊称他为师父。
在这一刻，蜀星之上，一些隐居多年，遁世不出的强者，纷纷感知到了那股令他们感到颤栗的气息。
无数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东部区域。
“莫动，官方会处理此事，你还没察觉到吗？”
“是他回来了！”
很多人在观望，行动之人，都是曾经武良教导，或是与武良有着一面之缘的人。
武良知道，自己的回归，究竟会造成多大的震荡。
此刻，武良漫步在草原之上，气息感知着这股充沛到极致的人间之气，运气，运道如龙，海量一般灌入到武良体内。
在意识空间之中，高大的魂木之下，一缕火焰，朦胧中带着亿万生灵的气息，缓缓燃烧。
武良的精气神不断攀升，意识空间，于红尘中，感悟天地，感悟文明进程的交织，他是创造者，俯瞰此界文明。
浑身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光晕，那是神圣的光芒，人间之气，开始滋养着魂木。
此界的力量特质早已被纳入魂木文明中，又借着亿万人间之气，开始漫长的滋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