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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米同志     夜主咸阳txt下载     夜主咸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三十八章:慈孤院

    慈孤院里的与众不同还远远不止孤夜看到的这些。从对面门房里刚走出来的大爷,也很快发现了这个提着大包东西站在门口的年轻人。

    “咦,你不是那个……哦对!副院长……”

    寻思了半刻,这个断了条胳膊的老头总算是回忆了起来。

    “副……副院长是叫……叫什么来着……”

    孤夜那叫一个囧啊,看来自己这个挂名的的确没有什么存在感。人家都绞尽脑汁成这样的都还想不起自己名字来,看来确实是有必要检讨一下了。

    “老丈,叫我孤夜便成,甭副院长副院长的叫了,听着别扭。”

    说着他便把带来的酸枣糕和烤板栗放在了台阶边上。

    “哎呦,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人老咯就是不中用,这记性是越来越差了。

    快快,赶紧进里屋喝杯水。大热天的,这么远的山路走来想必是口渴了吧?”

    老头说着就要用那剩下的一只手上前来帮忙提东西,孤夜又哪里敢让人家动手,不得已就得重新把包裹拎了起来。

    “我来我来,也没什么,就是些不值当的吃食,带过来让孩子们打打牙祭。”

    孤夜说着便又对着前头那群孩子大声呦喝起来。

    “小鬼们,快过来吃东西喽!有好吃的酸枣糕和板栗蚕豆……”

    他也懒得麻烦了,直接就地便将包袱在地上打开来。可是本该嘻嘻哈哈蜂拥而至画面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依旧是那一下下铿锵有力挥木棒的呼喝声。

    “咦?”

    见没有预想中的大动静,孤夜还以为自己喊小声了。见那群小屁孩依旧在有模有样的操练,他便笑着又对其喊了几声。

    不料那些孩子居然连眼睛都不抬一下,依旧是呵呵哈哈的比划着。

    孤夜心中恍然,寻思了一下后也就有些明白过来。那里头除了三两个在开门典礼上见过自己外,其余的都还是后来才招进来的。

    既然不熟悉,那么自然也就不会随便吃陌生人的东西啦。可那里头不是还有认识的么?尤其是在前面带头出操的男孩,他记得当时其都快瘦成一道闪电了,临走时还是自己抢了庖硕半只烧鸡腿给人家尝鲜呢。

    “公子莫生气,这是院长定下来的规矩。无论刮风下雨,每日都必须出操一个时辰。没到这个时间,哪怕是现在那棍子打他们都是不敢离开的。”

    最后还是老头怕孤夜尴尬出来解了围。一听又是寒丑搞的破规矩,孤夜也就没有强求,而是收拾了一下跟着先进了里屋。

    “你们院长人呢?怎么不见他在此?”

    孤夜今天的目的就是要找他履行承诺的,毕竟时间不等人。答应了聂政要弄到道韵石的,原本以为还有个八九成几率,现在发现参与的都是高手如云,如今怕是连一半信心都没有了。

    “院长他今早就出远门了,说是要给几个娃弄些草药去。”

    老头请孤夜坐下,边给倒了杯水便说道。

    “草药?这里有人生病或者受伤吗?我看外面那些孩子一个个都是龙精虎猛的,也不像是身体有碍的样子啊?”

    “可不嘛,小人也觉得奇怪。这慈孤院中,外面孩子加上老头子我也就三十九个人。以前倒是还住着几个老兄弟的,可画坊里招人,没住几天便都去了。

    要不是断了只胳膊,老头子我才不会留下看家吃闲饭呢。所以也不知道院长这是找的哪门子药。”

    听老头这么说,那应该是慈孤院里暂时无人有疫病了,那剩下的可能便是那家伙故意拿了钱忽悠自己的。

    孤夜如是能想到的便只有这个原因。也就在这时,外面终于是传来孩子们嬉闹的声音了。很快,木门就被推开,来人是刚刚带头出操的小男孩,孤夜记得这家伙好像叫铁三狗。

    “副院长!你咱才来看我们呀?都两个多月了吧!”

    孤夜被这孩子说得老脸有些红,心说今天要不是过来找寒丑,他怕也没有走这一趟的念头。

    “啊哈哈……三狗啊……哈哈……前阵子忙,这不一有空就来了嘛……啊哈哈……哈哈哈……”

    孤夜有些尴尬的,勉强的用笑声给小小掩盖了一下。却见眼前这小子眼睛直溜溜的盯着脚下的包袱看,顿时也恍然过来。

    “三狗啊,你来得正好,把这些吃食拿出去给弟弟妹妹们分了吧。”

    铁三狗等的就是这句话,刚才得喊话他们可全听见了,要不是大家平时都给院长的规律给训怕了,早就不顾一切冲上来了。此时见孤夜点头,这家伙连声谢都来不及说,提起包袱头也不回的便往外跑。

    “臭小子,还有没有点规矩了。咱连道声谢都没有,看老子回头不削死你……”

    老头子骂骂咧咧的,末尾还不断的请求孤夜不要见怪。

    寻不到正主,某人自是没心思去计较这些小细节了。心想着找不到人,与其在这无所事事,干脆回学院继续抄书算了。ζ°.XX.♂

    便在他想跟老头就此告辞离开的时候,却见门外的铁三狗去而复返又跑了进来。

    “副院长,今早没课,要不俺带你到处逛逛吧?”

    “叫我孤夜,要不就喊哥。别总是张口闭口副院长的。”

    孤夜一听这三个字就浑身不痛快。

    “好咧副院长……”

    铁三狗回答得坚定以及肯定。

    孤夜满头黑线,甚是无语……

    来都来了,好歹也是个副院长,总不好进了门连工作都不视察一下便离开的。于是孤夜在铁三狗的带领下开始了第二次对慈孤院的全面视察工作。其实他明白,这小家伙无非就是想让自己惊讶一下,最后若是能表扬上几句那就再好不过了。

    事实上整个慈孤院的变化还是挺大的,当初由于时间仓促,所以在买下这庄园的时候其实就只是将前头几间屋舍打扫了出来而已。

    还是那几天天气好没下雨,要不然外头撒大水,里头滴小水的可就连成立典礼都开不成了。

    现在却是完全变了个样,一路行来山路两边种植的庄稼便不说了,连围墙这里头也是能种上粮食的哪怕巴掌大的地都是没有被浪费。

    收拾出来能住人的屋子其实真就前头的那几间,后面大片的断壁残垣却是早被推了个干净。而清出来的大片空地,如今却成了个跑马场。

    不错,没有听错,就是个跑马场。刚开始孤夜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也一度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可当见到角落里头唯一搭建起来的茅屋里拴着三四匹马的时候,他才一脸震惊的看着铁三狗,就等他接下来的解释了。

    “院长让我们学骑马,就连最小的那几个都得学着自个爬上去折腾。

    他老人家说了,在这个世界上想要活得更好,学会骑马是最简单直接的一个途径。”

    孤夜听完也是连连点头表示对这话的赞同。别的不说,以令支寨为例,会骑马拿的军饷补助可要比不会骑马的高上很多,其地位也不可一概而论。

    这年头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会驾车骑马的,两者之间拥有了其中一种,那便是足可赖以生存的技能了。而这种技能往往都是父传子,子承父代代传下来的手艺,就如同孤夜,要不是有一个让他自小骑牛训练的老爹,他一个七里八乡连马都见不着的乡巴佬,又如何能学会骑马。

    所以寒丑让这些孩子学骑马,那等于是给予了他们一个晋升之阶了。

    孤夜现在总算知道自己赚的那么多钱到底花在哪里了。四匹马,先不论价格,光是喂养每日便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然而接下来他又在空地的另一头见到几个熟悉的箭靶子,从上头的斑斓的痕迹来看平时可没少挨射。

    “三狗,别说这里平时还教你们开弓射箭?”

    “对啊!院长说了,只要会射箭,那么就绝对不会饿肚子。山林水泽,到处皆是飞禽猛兽,射而食之,用之不竭。”

    铁三狗很是得意,因为在他看来这项技能才是他们这些吃不饱的孤儿目前以及将来最需要的。虽然骑马也是很不错,但他觉得自己大概率以后是连马屁股都没机会摸上的。

    “扯淡的吧,你才大?比你年纪还小的那些小屁孩又有啥力气。

    哪怕是捡最软的半瓮猎弓,你们这群人开得了么?”

    不是孤夜小看人,而是这根本就是一件很违反常理的事情。拿他自己来举例,那是从小几个老爹好吃好喝的供着,然后通过艰苦训练将力气一点点的打熬出来。期间全家人不知道费了多少精力和财力,光是身体就不知泡了多少草药。

    “草药?”

    这时候孤夜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们院长是不是总是搞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给你们泡澡?”

    孤夜下意识的询问道。

    “哎呀,副院长你也知道啊?院长给弄的洗澡水,每次我们泡完之后都觉得浑身舒坦得不行。举了一天的石锁第二天胳膊一点酸痛都没有……”

    铁三狗絮絮叨叨的又说了许多细节,而孤夜则是听得直咂舌。

    “好家伙,头一天举石锁,泡一泡第二天就不酸痛了!关键是还很舒坦!”

    想到这里孤夜的嘴角都有些抽搐了。要知道当初自己老爹好不容易给自己弄来泡澡水,可远远没有这样惊人的效果呀。最关键是,这洗澡水无论是什么配方,反正就只有一个字“贵”。

    七个老爹供养自己一个人都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而现在他才发现,原来一直这么一大群小子居然都是些趴在身上的吸血虫子……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师兄妹

    阿嚏……阿嚏……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远方孤夜深深的怨念,连日来身处燕赵边境武隧城的寒丑都是时不时就来上几个喷嚏。

    “没事吧?来,先喝碗热汤先。有什么事让人通个信就行了,再不行妹妹我走一趟蓟城也不费多少功夫,何必亲自过来呢?”

    食肆之中,一个面容姣好,气质出众的年轻女人赶紧为其盛上碗羊肉汤,又在上头撒了些许豆蔻。

    “青峰什么时候能到?”

    寒丑依旧是这样惜字如金,只不过语气听着要比平时柔和许多,傲娇气也少了些。

    “从邯郸到这里快马的话正常情况下也得七天吧。按理来说明天太阳落山前便能到达。”

    “呵……我寒丑师弟有召,怎敢让其枯等到明日。”

    这女人话才刚说完,不料两人所言的青峰师兄便已是出现在门口。

    只见来人七尺身量,腰身挺拔如松,生得五官周正,妥投的一个英俊青年。既然是青年了,年龄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月白色的长衫系着银线玉腰带,斜挎一柄三尺青锋剑。剑如其名,岱青剑鞘,锋锐无匹。人亦如其名,如松如峰,渊渟岳峙,端的是一位翩翩佳公子,一切看起来都很完美。

    只不过有些美中不足的便是其衣服下摆那一圈泥点,显得非常唐突惹眼。看样子应该是马匹急驰不小心溅到的。

    “师兄?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

    女子蹭的一下便从座位上站起来迎上去,一边接过北冥青峰的佩剑,一边赶紧为其掸去身上灰尘。

    “师兄,快些坐下,肚子饿了吧?小妹这就让人给你上些热食……”

    “红缨,你辛苦了,也别忙活坐下来吧,莫让幽月……嗯……寒丑师弟等急了。”

    北冥青峰声音很好听,颇有临家暖男的感觉。

    卫红缨一看便是个小迷妹,当然是师兄怎么说她便怎么做了。犹豫是什么鬼?根本不存在的好不!

    只是当见到属于自己心中的那道光如今注意力全都放在别人身上,心中那久违的羡慕嫉妒恨又重新升腾了起来。

    “其实不用那么急的,提前一天怕是又得跑废一匹马吧?”

    寒丑见对方如此风尘仆仆,心里面也有些过意不去。正好桌上的羊肉汤他还没动过,于是便往前推了推。

    “先喝口汤垫垫。以你的个性,想必今天怕是还滴水未进。”

    北冥青峰见寒丑居然把自己的羊肉汤给自己喝,顿时心花怒放乐得不行,心想这一趟虽辛苦了些,可也算是值了。

    “谢谢师妹……哦……师弟了!刚才还不怎么觉得,现在被你一说还真的发现原来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

    “咦?还有肉豆蔻。师妹居然是记得我喜欢吃肉豆蔻啊!”

    想到这里,北冥青峰自是开心得找不着北的。若不是以往的人设便是以成熟稳重为主,这会儿真想站起来吼两声。若是此刻卫红缨知道了他心中的想法,必定是要无情揭露的。明明这碗羊肉汤是她自己盛的,肉豆蔻也是她自己放的,根本跟寒丑半毛钱关系没有好不。

    心情愉悦,于是下嘴的时候也便快了些,眼前的羊肉汤可是才盛的,嘴巴凑上去一大口入喉,差点没被烫得全喷出来。

    嗯……

    北冥青峰赶紧憋住,然后迅速以指代笔在嘴唇上点了一下,原本含在口中的羊肉汤这才迅速冷确了下来。

    “师兄你没事吧?太烫就吐出来,可不要伤着了……”

    卫红缨哪壶不开提哪壶,原本刚才还没那么尴尬的北冥青峰这下老脸不免一红。

    “呵呵……没事没事……实在是饿久了,这汤香气又太过诱人,一时不察而已……呵呵……”

    说着他又赶紧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玉盒子推到了寒丑面前。

    “这是你上次托我找的青木蚺蛇胆,在赵国找了几个月才找到这么一条,前些时候便杀掉带过来了。”

    北冥青峰嘴上说得轻巧,但其中难度是很大的。青木蚺蛇也算妖兽后裔的一种,见面前木盒居然有成人巴掌那么大,里头的蛇胆个头必也是小不了。

    如此大的蛇胆,那得杀掉多大一条青木蚺蛇,没个十来丈少说也有八九丈了吧。

    “青木蚺蛇?师兄伤势未愈执意要去赵国便是去弄蛇胆?那你伤到哪里没有?我看看……”

    似乎是为了配合卫红缨有些夸张的关心,北冥青峰有意无意的轻咳了两声。

    “哎呀…师兄你肯定是受伤了!”

    “师姐……快把你的那颗玄黄丹拿来给师兄服下!”

    寒丑眉头突然一皱,身上森冷的气息瞬间爆发出来。而边上还在一惊一乍的卫红缨似乎才感觉到什么,整个人立马僵在了原地。

    “呃……寒丑……师弟莫生气。红缨她是无心之失,还不快点给你师兄道个歉。”

    北冥青峰故意板起张脸,可卫红缨刚才只是猝不及防被其气势震慑住了而已,待到缓过来也没见她如何害怕了。

    “寒丑师兄,是我一时嘴快。在这里师妹向你道歉了。

    现在青峰师兄明显是受了内伤,还请你将那颗玄黄丹拿出来给师兄疗伤吧。”

    玄黄丹这种高级玩意,她卫红缨若是有的话早就拿出来了。本以为北冥青峰是因为弄到蛇胆才受的伤,寒丑拿出来应该会很爽快才是。不料近十个呼吸不见动作,等来的却是这样冷冰冰的一句话:

    “玄黄丹在蓟城送人了。”

    “送人啦!那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说送人就送人!我不信!”

    卫红缨从小便跟眼前的这家伙不对付。若不是碍于身份,她都想动手搜身了。

    面对这小辣椒的火爆脾气,寒丑只是回了个轻蔑的冷笑。而坐在旁边的北冥青峰则是头疼无比。他就知道这两个人见了面不可能会相安无事的。

    “好了好了,红缨莫闹了。我又没真的受伤。你寒丑师兄是个啥性格还不清楚么?他说送人了就必定是送人了。”

    说到这里,北冥青峰的眼中隐隐闪过一丝阴戾。寒丑玄黄丹是否真送人了他不关心,在乎的只是具体送给了谁?是男是女?女人的也就罢了,若是男人的话,究竟是好到了什么关系才会将价值连城的玄黄丹拱手相送。

    这价值可不是单单可以用金钱来衡量,毕竟一两百镒的黄金不能救命,而这玄黄丹可以呀。所以北冥青峰他想知道,到底是谁值得让寒丑交出赖以保命的丹药。

    当然了,此时心中虽是如黄河波涛汹涌,北冥青峰表面上依旧是和熙可亲如沐春风。

    寒丑也是头大,其实他就知道自己亲自跑过来肯定会发生这样不愉快的一幕的。若不是那天晚上在院中发生的那次意外,这青木蚺蛇丹也只需找个人送至蓟城便可。无非是端着眼不见心不烦出来躲躲,声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压不住脾气,错手把某人给揍废了可就不好了。

    “师弟,你不是在蓟下学院求学么?怎么突然要找这青木蚺蛇丹干什么?莫非还要打熬身体配置药汤不成?”

    以前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北冥青峰联想起那枚送了人的玄黄丹,他猜测是不是这蛇胆也是为此人寻找的。于是就假装若无其事的旁敲侧击开了,其实心里面是慌得一逼。

    “的确是配置打熬身体的药汤之用。”

    寒丑根本就不需要隐瞒。见其如此爽快便承认下来,北冥青峰心里亦是咯噔一下。不过脸上依旧面带微笑接着询问道:

    “不知此人是谁,居然需要劳烦师妹……哦不……师弟亲自为其操办?”

    这时卫红缨也是听明白了些什么,不免的欣喜万分。心说难道这女人好不容易出了一趟燕国,居然幸运的动了春心,这不意味着往后没人跟自己抢师兄了么?

    “不是一个人,我弄了个慈孤院,收了几十个孩子。没想到蓟城这边居然是块风水宝地,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和筛选,一共有二十三人之多有修武的潜质。

    我想借着在蓟下学院学习的这段时间,将这些孩子练一练,最好是能提前激发隐藏的天道神韵,往后回返的时候再一并带走。”

    北冥青峰一听,整个人不知松掉了几两肉。至于卫红缨则是高兴得太早,一张俏脸顿时垮了下来。

    “慈孤院,还要为二十三个孩子置办淬体的药汤,你哪来的钱?”

    想到问题的关键,卫红缨下意识的脱口问道。以寒丑的性格,肯定是懒得解释的。不过好在北冥青峰已经为他自行脑补上了。

    无非就是那颗玄黄丹,肯定是拿这个救了什么燕王室成员或者燕国权贵。不然慈孤院哪是说建就能建的。

    “这是好事,要是过两年真能带回来二十三个种子,那义父必定是很开心的。

    师弟还缺什么尽管跟我说,师兄我无论如何都会替你筹备过来的。”

    “七叶火龙根,那些孩子里有一个叫铁三狗的资质最佳,若是能有这位药加进去,十五岁之前有希望突破九瓮的桎梏达到一鼎。”

    嘶……

    寒丑的话听得在场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倒吸了口冷气。前者是因为这个铁三狗的绝佳资质,而后者则是因为这七叶火龙根。

    好家伙,这玩意可是只有齐国王室才有。当真是大小姐做派,使唤起人来一点都不手软。青木蚺蛇胆还可以去杀蛇取胆,而这七叶火龙根是要让北冥青峰去闯人家王宫么?

    “不行!你想让师兄去送死直说!七叶火龙根,亏你说得出口!”

    卫红缨算是彻底急眼了,寒丑被这么一吼,突然也觉得是自己过分了。刚才只不过顺着话头,本身也没多考虑。殊不知北冥青峰却是笑了笑,二话不说便应了下来。

    “放心,你师兄我明天便赶往齐国打探,说不定还真就能帮你弄来了呢?”

    卫红缨一听更是直接站起来想要反对,无奈却被北冥青峰给按了回去。寒丑自是知道对方这样做背后是有其他含义的,只是他知道自己此时直接拒绝了也没用,索性便由他去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书海

    某人终究是被放了鸽子,而且是飞得很高很远的那一种。在慈孤院中被一群“烧钱货”打击了一天之后,他便只能悻悻然的重新投入到兵院阴阳堂的抄书大业之中了。

    毕竟把身心都投入到这项需要耗费大量心力的工程里,才能彻底忘掉那刀币不断蒸发掉痛苦画面。都说半大的孩子吃穷老子,而寒丑所做的可不不单单只是吃那么简单啊!

    带着逃避的心态,余下的五天时间了,孤夜几乎将整个人都埋进了那几个大书架里面。甚至连聂政也懒得找了,反正跟他再怎么抓紧时间切磋也提高不到哪里去。

    除了偶尔出门上个茅房之外,连吃食都是小李牧送到阴阳堂里面给他吃的。从入学院开始,他便在不断的攻略这大堆“关系错乱”的书籍,几个月下来其实已经收集了一小部分断断续续章句,就差把这些章句给组合连通起来便成了其中一本书,或者是说其中的单个系列。

    把相似章句另外抄录收集出来,那属于体力活。然而想要把这些断断续续的句子给整理通顺了,这五天的时间孤夜不知为此掉了多少头发。

    其实一开始他是不想浪费这么多时间在这件事情上面的,毕竟往后的时间有大把可用。而三天十七场复赛,每场看下去的话应该可以稍微摸到点知己知彼的边。

    可是当这些章句拼图初步被拼接起来的时候,孤夜全副身心却是被里头所记载的东西完全吸引了进去。

    这是这一小段记载楚国大泽中生长的一种水鸟。书上所言,此鸟以水中鱼虾为食,然捕食的时间却是集中在黄昏时段,且喜群聚。每每在水泽中捕获到猎物后都会往密林巢穴里飞。

    乍一看这其实就是普通的自然游记或者杂记,并没有什特别之处。可当孤夜又将一段章句补充连接下去的时候,那所代表的意义就天壤地别了。

    “楚国生叛,有大将率兵至此,见前方鸟雀惊飞,恐有敌埋伏于林,遂退之。终了,叛军乃安……”

    这段的意思很浅显,那就是当时楚国发生了叛乱,而大军追击至此的时候正好碰到这种水鸟群集体捕食的场景,便断定前方林中有叛军在埋伏,所以便迅速退走。

    兵法有云:鸟雀惊飞,逢林勿入。这个道理哪怕是最为低级的军官斥候都该知道的。可结合起书上所记载的事例,那么就得具体分情况了。

    简简单单的“鸟雀惊飞”四字,显然是不能够把所有情况都概括进去的。不同地域生长着不同种类的鸟兽,而不同种类的鸟兽都有不同的生存习性。而拼接出来的这一小段,恰恰便是描述楚国大泽范围生长水鸟习性,今已知其地理风物,倘若有一天带兵前往的话,自是不会犯楚国将军那般错误了。

    这只是满满六大书架几百本书中的其中一个小小段落而已。之后孤夜又从中拼接出一段,听着便是冬日行军,辎重补给不及时的一个很好的权宜之法。

    “林中有鼠,其尾如盖,善攀爬。每逢夏末秋至,常衔果种匿于树中,一巢可填两人腹。”

    这种大尾巴的老鼠孤夜知道,若是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乡里人常说的松鼠。小时候他没少跟一帮孩子去掏松鼠洞,里面的板栗松果榛子有时候能有五六斤之多。两三个人吃一顿那是绝对没问题的。就是不知这松鼠是否在其他地方也有。

    见书中所言当真与自己所知道的得到两相印证,试问孤夜又怎会不把这些书当成至宝。于是这才越是拼接研读越是忘我,以至于本该去观摩的比赛就这样华丽的错过了。

    这头孤夜物我两忘钻进了书袋子,那头擂台上却是在如火如荼生死相搏。其中表现最为耀眼的果然还是那一直被排在顶尖的几个人。

    墨家邢飞宇,一把三尺长剑舞得是行云流水,与之争锋相对的兵院崔明从一开始便打了个不相上下。最后结果可想而知,这个贬低孤夜,扬言说要替聂政拿下道韵石的家伙,最终是在人家祭出机关傀儡的瞬间便被打落台下。需知道这厮好歹也是个九瓮力巅峰的存在,可就是这样被人家轻而易举的给秒了,可见墨家修文的笔锋九点与兵家修武的九瓮蛮力也不一定是对等的。

    还有便是儒家这个叫左瞳的,人家出口成宪,言出法随可不是之前与蛮九对战的那个一样弱鸡。

    同样是一句“子曰:君子不器”,与之对战的李延年根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当然,这不排除实力相距太过悬殊了。

    这个在杂家大杂院中号称第一高手的酒剑仙,其实才不过笔锋两点。之所以能进去到复赛,运气方面占据了绝大的成份。自然,也不否认人家那一手醉剑舞得确实是有令人惊讶的地方。可如今遇到儒家年轻一代的真正顶流时,那一比较起来根本就是个战五渣。

    不过与他同样运气好的还有我们的蛮九同志,他也是以三瓮力的微弱实力侥幸晋级复赛的。原本上场前孤夜就叮嘱这厮不用再打了,见了对手立马认输便成。

    而事实上他也打算这么做的,然结果确实是不用开打,不过不是因为认输,却是那个叫金鑫的家伙突然失踪了。于是蛮九在擂台上百无聊赖的等了将近三刻钟之后,便莫名其妙的获得胜利进入下一轮。所以论到运气,那李延年真的只能算个屁。

    若是说还有些看头的,农家那个叫刘森的就出乎所有人意料了。按理来说,农家学派也是修道韵符的,所以在攻击方式上应该倾向于发挥墨痕属性的特殊性才是。

    这位倒好,拎着把锄头,硬是以他那魁梧壮硕无比的身板,配合上大腿粗细的胳膊,将兵家一个实力在八瓮力的家伙给打哭了。

    不错,就是打得嗷嗷大哭的那种。谁能想得到,一把长枪对上一把锄头,在两招之下便被锄成了两截。而接下来刘森这个“变态”也丢了武器捡起断枪杆,二话不说就招招往人家屁股上招呼。打得后来对方实在受不了了,自己跳下擂台认输的。

    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好青年,捂着露出来的屁股哭着跑出了人群,可见其内心的阴影面积得有多大。

    还有一个有看头的是道家的马湘。这个发誓要在台上弄死弄残孤夜的贵族子弟。当初在答应樊冲的时候,他已经预见到自己上门挑选女婢的画面了。不是说相府的女婢质量有多好,而是若是这般做的话,他的声名将会膨胀得有多大。

    只可惜复赛抽签在前,两人协议在后,以至于只能等到下一轮才能实现上相国家挑女人的心愿了。

    与这马湘做对手的是法家的洪震,前期情报中这两人可算是实力相当了。刚开始开打的时候还有来有去难解难分,到了后来这洪震不知哪里来的火气,居然倾尽身体所以灵气同时唤出了九条灵气绳索想要将马湘给彻底束缚住,结果自然也正如预想中的那样。

    可就在洪震一剑将要斩落马湘人头的时候,对方却突然全身变得软若无骨,几乎是刹那间便从绳索中滑溜了出来。

    突如其来的变化洪震根本无法改变招式,最终只能任凭马湘从自己身边溜闪过去。也正是这短暂的变化过后,洪震没来由的便跪倒在地,紧接着则是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便断了气。这也成为分院大比以来出现的第一条人命。

    当场众人根本就不知道刚刚两人一刹那的错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洪震绝对是中毒了,而究竟是什么时候被下的毒,却是不得而知。

    随后赶过来的当代扁鹊经过检查后也证实了中毒的事实。最后背黑锅的自然是身为仲裁官的那个王室“大肚腩”了。防止这种严重事情发生便是其存在的意义,而今他却丝毫未能察觉,这对于一个聚符境的大高手来说当真是种巨大的侮辱。

    除这些排名靠前的高手外,庖硕与小李牧的对战应该算是视觉感最强的了。

    吸取了上一场的经验教训,小李牧放弃了惯用的长枪,而是选择了刀盾手的标准配备。

    然庖硕却是一如既往的方形大盾。挥舞起来势大力沉,杵在地上又能彻底遮住全身。

    两个人的攻防从一开始便进入了白热化,小李牧的身形灵动,几乎是将手中环刀的威力发挥得淋漓精致。反观庖硕,速度慢是其最大的弱点,以至挡下第一刀之后便完全放弃了攻击,转而彻底当起了乌龟。

    最终,这场比赛还是以小李牧年岁尚小耐力不足而认输结束。庖硕庖胖子的绝顶防御也再次在台上那些贵族心中狠狠的刷了一把存在感。

    因为任何一个人都想拥有这样一个贴身护卫。以这样变态的防御力,哪怕是被十来人围攻,想必这胖子也能护得主人安全的……

    六天时间眨眼间便过去,当蓬头垢面的孤夜终于被魏青雀从书堆里扒拉出来的时候,复赛的最后一场比赛也宣告结束。

    恍恍惚惚间,孤夜只记得自己在一众人的注视下从签筒里抽了下一轮比赛的竹签之后,便再一次埋进了书堆里。至于后面发生什么事抽到的对手是谁,他根本就不去关心……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魔怔

    孤夜从阴阳堂中再次被拉出来的时候,那又是过了一日光景。这次来的可不只魏青雀,庖硕,蛮九,常威以及大杂院一众打酱油的都来了,跟着一起的还有急匆匆赶过来的小李牧。原因无他,自然是对其抽签的结果感到万分担忧而已。

    “哎呀,你怎么还有心情躲在这看书呀!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摊上大事了呀!”

    常威一把夺过孤夜手上的书本,直接将其甩回书架子上。

    “秦魏多山,山中有一植名唤水木,枝叶如针,形如枯草。然剥开浮土掘其根茎,内饱含净水,倒之则可饮……哈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是不是连听都没听过,造物之奇莫不如是了……”

    孤夜死死抓住常威的手臂,一脸痴迷的叫唤着。眼睛中更是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在众人印象中,安平孤山子从来都是睿智机敏,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物,又何曾见过他如此反常癫狂的举动。

    “糟了糟了,孤夜真的是读书读到脑子出问题的。他平时可不是这个样的呀!”

    常威大惊失色,此时双臂被抓住只能巴巴的看着魏青雀这个医家门徒能够赶紧想个办法。

    “兄弟,你可别吓我呀!还认得我是谁吧?我是蛮九啊,是你的好兄弟老九啊……”

    这家伙伸出手在其眼前边晃边叫,一时间也是急得局促不安。

    “老九,老九……”

    “哎哎……我是……我在这……你终于认得我啦……”

    见孤夜放开常威改为抓住自己,蛮九也陡然一喜,可还没高兴几息,这家伙的心又再次沉入谷底。

    “老九,这水木之根绝对是好东西。它不只生长在秦魏地区,齐,赵,楚,韩之地皆有生长,哪怕是我们燕国也有少量分布。以前是咱们不识而已,若是以后行军途中,足可以省去寻找水源所花费的时间。

    这些书是宝贝,都是大宝贝啊!哈哈哈……阴阳堂,不愧是阴阳堂,原来这才是兵家兵阴阳核心所在啊哈哈……我一定要将它们全都破解出来,我一定可以的……”

    孤夜抱住蛮九开心得直跳脚,不过没蹦跶几下,便突然转身又想往书堆里面扑。

    “快按住他,这家伙真的走火入魔了。快把他抬到医庐里去,请扁鹊先生好好给看看……”

    常威也是被孤夜这副模样弄得急了眼,赶紧让门口的李非,班究,羊谷几个狗腿子进来帮忙。于是四五个人呼啦啦的跑进来你抓手我按腿,三下五除二便把人给控制了起来。

    这下就连庖硕都没上前阻止,这家伙此刻都被自家兄弟吓得六神无主,只能任由常威拿主意了。魏青雀也赶紧上来又是翻眼皮又是把脉的,可根本就看不出是哪里出了毛病。

    倒是小李牧可不信孤夜得了什么疯病,刚才孤夜所说的他都听得清楚,好像那关于水木的资料全是在那六大架子的书上看到的。可这些书明明都是些前言不搭后语的“天书”,难道真就能够破译不成?

    几乎是下意识的,小李牧上前从那一堆书中捡起一本来。可依旧还是之前自己看到的那样,根本就是狗屁不通的玩意。

    一连翻开了好几本,还是同样的结果。这会儿他回过头还真有些怀疑是不是某人脑子确实有了毛病。

    “别看了,都是这些破玩意把我兄弟害成这样的。来啊,哥几个把所有书都给本公子搬到外面去,看本公子一把火给它烧个一干二净免得再害人。”

    常威如今的话可比以前好用太多了,子辉李延年两个应了声诺就要上前搬书架,而外面看热闹的兵院的学生还真就不敢上前来阻挡。

    而就在这时候,终于从那种忘我状态中回过神来的孤夜,正好听到常威让人烧书,这可没把他吓死。这些都是什么?那可都是些旷世巨作的大学问啊!

    “你们他娘的快把书架放下!谁敢动老子的书我跟谁拼命!快给老子放下!”

    “别听他的!快点搬出去,这些害人的书必须得烧干净才行!”

    自认为孤夜已经疯魔了的常威自是没有听他的话,现在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赶紧烧了这些书,说不定自家兄弟很快就能好起来了呢。

    “燕常威,老子说的话你听不懂是不是!再敢让他们乱动老子的书,看老子不削死你!”

    孤夜也是动了真火,被李非抓住的右臂猛的往门外一甩,直接就把这娘炮给丢了出去。接着顺势揪住抱着自己要的羊谷,也是像丢鸡崽子一样给扔出门外。

    “胖子,还愣着干啥。把那两傻货给丢外面去。别让他们糟蹋我的书!”

    孤夜另一只手还被班究给死死抱住,这时候见庖硕一副为难却无动于衷的样子,那股邪火蹭的就往头顶上冒。

    “魏青雀,连你这娘们也跟着这些蠢货疯是不是?还不快让他们停下来!”

    这时候的书架已经被挪到了门口,孤夜真的很想一爪子将这个死抱着自己不放的家伙脑袋给揪下来。

    而魏青雀显然是发觉孤夜真生气了,于是赶紧靠过来,就在某人以为终于有个脑子清醒的时候。

    没成想这大肥妞当头便是一把白色药粉往脸上拍,瞬间孤夜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东西都变成了重影,短短的十几个呼吸,他眼前一黑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孤夜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梦见自己成为了一个将军。此刻正带领着上千手下准备迂回偷袭敌人后方。

    在崇山峻岭之间,每人只带三天粮食。可由于山高林密迷了路耽搁了许多时间,以至于粮草水源都近乎断绝。

    然就是面临如此绝境,他却带人寻找一种名叫“水木”的藤本植物。将其粗壮无比的根茎和藤蔓给砍下来,然后便从这里面流淌出来大量的清水。

    又命人在树间掏那松鼠的洞穴,将获得的大量松果榛子植物种子用于给军士们充饥。可当将士们要将这些东西放入口中的时候,却是上头突然燃起了大火,怎么扑都无法扑灭,最终引得林中大量鸟雀惊飞,最终被敌人发现团团包围。

    最可怕的是,包围自己的敌军将军不知怎么成了常威,而在其边上蛮九和庖硕却手持着巨大的火把笑得异常恐怖……

    “啊……”

    昏睡中的孤夜整个人从床上直接坐了起来,整个后背居然全被冷汗所浸湿。好半晌之后他才回忆起究竟是怎么回事,想到阴阳堂的那些书有可能已经被常威那个蠢货给付之一炬,他的整颗心突然就揪得厉害。

    啪嗒……

    孤夜直接将身上的被子给掀开,也不顾身边被打碎的茶壶,甚至连鞋都来不及穿就想往往兵院阴阳堂那边跑。

    而一直蹲守在门外的兄弟几个,当听到屋内动静的时候也赶紧起身想要瞧个究竟。担心莫名的常威第一个直起身就要往里走,未曾想这时候的房门被一把拉开,便与披头散发光着脚丫双目通红的孤夜撞了个正着。

    “啊哈……孤夜你醒啦……”

    “老子醒你娘……”

    砰!

    常威一个大大的拥抱就要凑过去,不料迎接他的却是一个不断被放大的拳头……

    小院还是那个小院,石桌还是那张石桌,蛮九,庖硕,还有一个黑了单只眼的某某公子。从这个倒霉的家伙此时的表现来看情绪确实不高,且表情还挺幽怨的。当然,这与对面两个家伙时不时的窃笑几声有着很大关系。

    至于下黑手的那人,此是正站在房间中,就像个痴汉对着个绝美萝莉一样,很是轻柔的抚摸着眼前的六个大书架,那呆傻模样就差滴几滴口水下来了。

    事情还得从昨天说起,话说当日大家都以为孤夜因为看了阴阳堂里的那些书,以至于变得疯魔。

    身为有着铁杆情谊的好兄弟公子常威,当场就决定要将这些书籍全都一口气给烧个精光。就连一向对其言听计从的庖硕也违背其意愿没有站出来阻止。

    头号迷妹魏青雀同学见自家欧巴情绪激动,更是忍痛下了毒手。耗费曼陀罗花粉一把,直接将孤夜给弄晕过去。

    紧接着的剧情自然是所有书籍都被搬到了堂外空地之上,就在常威点起火把想要永绝后患的时候。关键时刻聂政终于及时赶到,并三下五除二的将那几个意图焚书的狗东西给收拾了一遍。

    与聂政前后脚赶到的还有兵院的先生。这个仙风道骨的老前辈,从来给人的感觉都是心平气和波澜不惊,没想当见到满地狼藉和昏迷不醒的孤夜后,居然破天荒的大动肝火。

    于是刚才只是被聂政小小惩戒几下的李非子辉等人,很快便面临在场所有兵院学生的热情招呼。

    那凄惨无比的嚎叫声,差点没把其余几人吓出尿来。好在常威燕国储君的身份摆在那里,很是幸运的躲过了一劫。

    平息了怒火后,端坐在躺椅上的兵院先生指了指地上那一大堆乱糟糟的书籍说道:

    “这些书放在这堂中也有些许年头了,反正也没人去看。既然这小家伙有兴趣,那么就全送他吧。

    若是这样烧了怪可惜的,毕竟也是前人一番心血啊!”

    听先生这话,在场众多兵院弟子大多都是不以为然的。这些破书谁还没去看过,也有大毅力怀疑其中是不是藏了些秘密,可最终探寻下来无不是一无所获。如今算是前人心血,那这个前人的上下祖宗十八代怕早被问候多少遍了。

    殊不知,在场众人所不齿的那个前人,正是此时坐在躺椅上的这位兵院大神……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前夕

    孤夜之所以被众人火急火燎的从阴阳堂提溜出来,甚至不惜用上了麻药。归根结底不过是抽签的结果太过凶险而已。

    有了燕相樊樾在暗地里做手脚,他接下来的对手必定是马湘无疑了。

    马湘这个名字,其实在一日之前还不是那么的响亮,虽然也在前十的名单之中,可名气要比儒家的左瞳,墨家的邢飞宇要差了不少。也就是跟农家的刘森相差不大,属于顶尖层次的第二档。

    可在昨日洪震的突然中毒暴毙后,他的危险程度便直线往上窜,其夺冠的呼声很快便盖过了其余人。

    此时东门大街最为豪华的女闾包厢之中,这双才沾上人命的手,如今却是肆意在依偎着的歌舞姬身上游走,将其拨弄得两颊潮红娇喘吁吁。

    “哈哈哈……马湘兄果然好手段,这手抚琴鼓瑟的手法当真一绝。”

    “哎……这一抚一鼓虽是恰当,可这潺潺流水如击石臼的声音却又从何来?分明用抄水弄浪更合适才是……哈哈哈……”

    如此销魂放浪的场面,又如何能少得了魏醒与三角眼这两个捧哏。战国末期各国贵族们的奢靡和荒淫无度,较之同时期西方的古罗马而言,那可是一点都不堪多让。

    所以此时几个男人与歌舞姬之间的嬉戏,那不过是这个大时代中小小的缩影而已。

    “呵呵呵……不愧是马家未来的千里驹,一招灵蛇吐信端得是绝妙,想那洪震能逼得你小子用出杀手锏,也算死得其所了。”

    樊冲说着便缓缓将手从身边歌舞姬的裙底抽了回来,边上的小婢女见状立马跪行着递过来一条湿帕。

    这公子哥接过湿帕,在擦手之前还意犹未尽的凑到鼻尖上闻了闻,惹得那美娇娘一阵羞躁。

    “公子又小看人了不是?杀那洪震如杀雏鸡,何来逼迫之说?

    倒是府中美婢,公子可是准备好了?”

    “哈哈哈……只要你有这能耐,府中美婢歌舞姬任选,哪怕是要本公子贴身的那几个,也亦无不可!”

    樊冲心中暗笑,竟从不知这个常常混迹在自己身边的马湘原来这般蠢笨不受激,前些时候只是略微鼓动讥讽几句,居然真就帮着将洪震给解决掉了,而付出的代价也只不过是几个女人而已。若是早知此人狷狂,又岂会去惹那法家两个蠢货。

    也算是吉人自有天相了,没想到必须灭口的两人只得逞其一,正想着会不会打草惊蛇,最终却是以这种方式给收了尾。

    思及至此,樊冲心中更是欣喜莫名。便就提起斛中美酒,丢了杯盏直接来到马湘面前。

    “来!如此好酒一盏一盏的喝太过脂粉气,咱们乃是燕地大好男儿,要喝就得整斛干!”

    “公子说的极是!燕地男儿本该如此……”

    “来!我们也共同举斛……”

    魏醒与三角眼亦举斛叫彩。

    马湘见状,嘴角略微上扬心中暗笑。不过脸上故意表现出更加的狂妄自大。

    “来!同饮便是!”

    说完马湘便将大半斛酒提起来,如同饮水般直灌入腹。另外三人见之大喜,亦同饮之……

    自以智,视他人为愚者,他人何不以为智,而视之愚矣。

    以上是较为装逼高大上的说法,解释过来便是你总以为自己聪明把人家当成傻子,可你在别人眼中,其实也只是个傻子而已。

    马湘是谁?燕国八大豪门之一,无论财富或者影响力,也只是仅此于陆家而已。自春秋始,在这片土地上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着弱小落后既被吞并的戏码,而能延续到今时今日并冠以豪门的马家,身为嫡子嫡孙的马湘难道会是个蠢人?至于为何会做此有违常理的事情,目的又是什么,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是夜,蓟下学院后头的那个院落里。常威已经将能收集到的马湘资料全部都整理好放在孤夜面前了。

    “兄弟啊,这家伙着实不简单呀!要不咱避避风头先,上去便认个输算了。你不也让蛮老九这样做的么?怎么事情到了自个身上便不理智了呢?”

    常威苦口婆心的相劝着,桌子下的脚同时踩在边上蛮九的鞋面上。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无非是想让他也开口劝劝。至于庖硕就算了吧,这家伙从来不会动脑的,又哪里会劝人,更何况这人是孤夜。

    其实做了这么久兄弟,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怎能不清楚。孤夜这家伙平时看起来什么事情都很好商量的样子,其实固执得像块茅坑里的石头。待在一起这么久了,哪一次不是他拿主意?

    只不过他每做出的决定都符合所有人心中所想而已,于是才造成了一种有商有量的错觉。

    总结起来便是霸道专断,往往自己认定了的事情,都是在心里权衡过方方面面的。他不会轻易做决定,可一旦做下决定,那必定是听取了所有的意见加上自己充分思考的,所以绝不会因为一两句无关痛痒没有论据的理由去轻易改变。

    综上所述,这才是蛮九选择闭口不言的原因。他很清楚,若自己不能提出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那么只能徒增尴尬罢了。

    对于常威在耳边不断的呼麦,终于将小册子放下的孤夜并没有立即去回应,而是闭上眼眉头紧锁思索着。

    又是两刻钟过去,他口中才缓缓蹦出来一个字:

    “战!”

    “战?”

    “你小子是不是发烧?人家可是笔锋九点的实力,别看他刚开始被洪震压得很狼狈,学院的教习可是分析过了,这厮完全是在示敌以弱?

    别以为你能把黄耀祖给打趴下就认为能打得过人家!最关键是这家伙心狠下手黑,我三堂叔那里到现在都还想不明白这小子是怎么出手攻击洪震的!”

    常威的三堂叔便是台上那个大肚腩仲裁官,昨天出的那条人命,着实是让他把脸给丢尽了。

    “你那三堂叔想不明白,我却似乎已经找到答案了。”

    孤夜笑了笑,颇为自信的甩了甩手中的资料。

    “什么!你知道那小子怎么下的毒手?”

    常威惊讶的大叫。

    孤夜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不知你们还记不记得戎山脚下那个东胡人?”

    “你是说那条大蛇!”

    庖硕脑袋突然灵光起来下意识回答道。

    “我也记起来了,那条大蛇最后还是被我一雷给劈了个半死……”

    “什么叫被你劈个半死,大家都有功劳好不好!”

    蛮九不服气的站出来回怼了一嘴。

    “嘿嘿……你除了躲在雪坑里瑟瑟发抖外有个屁功劳……”

    “你才躲雪坑,你全家都躲雪坑,头发丝大小的屁雷,说得好像自己天下无双……”

    “够了,都别吵吵了!现在说的是这个马湘。”

    见蛮九和常威两个人快要吵起来。孤夜赶紧把话题给及时绕了回来。

    “马湘这小子也是蛇?”

    最终还是突然脑子变灵光的庖胖子说到了点子上。

    “其实更应该说他操控的动物应该是条毒蛇。并且个头应该不是很大,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带着剧毒的。”

    “我三堂叔一开始也有这样的猜测,可未曾从其身上找到被蛇咬到的伤口呀。甚至可以说身上连半块破皮的地方都没有。

    可你又从哪里判断出来是蛇,而不是其他?”

    常威还是表示不解,哪怕对方御使的真是蛇那又能怎样,难道这就能打得过人家不成。不止是他,其实蛮九和庖硕应该也是这个想法。

    “你们在现场,难道没发现那小子挣脱洪震的那一招数非常眼熟么?

    这可是在资料上便能得出的结论,可别告诉我你们真就没有注意到跟那东胡人变身的时候很相似吗?”

    被孤夜这么一提醒,在场三个人便都恍然大悟。回想一下当时的情景,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

    “难道对方也能够跟那东胡人一样化身成蛇?”

    常威有些心下忐忑的惊呼道。

    “也不排除这个可能。别忘了黄耀祖,他也是道家门徒。这厮便能激发那条狗的凶兽血脉,并且纳为己用。

    同出一门的马湘,这样的术法应该也是不能排除可以施展出来的。起码凶兽血脉激不激发放一边,他能向蛇一样将身体变得柔若无骨总是事实了。”

    孤夜摸着下巴状若沉思。

    “哎呀,那岂不是说孤夜跟聂政学的那些近身搏斗的预判手段都要失效了!”

    蛮九突然惊呼起来,聂政教给孤夜的本事,其实他和庖硕也有在练习的。所以当知道一个人的关节姿体可以跟蛇一样反向摆动的时候,那么一切对于正常人的攻击预判都将失去凭据依仗,根本就没了参考价值了。

    “那还打个屁啊!本来就没胜算,现在连近身都是完美克制,说是去送死也不为过吧!”

    常威又在打着退堂鼓,这越讨论下去就越剩下不了几成胜算了。

    “嘿嘿……如此才是胜算的关键。既然猜测到对方八九成操控的是蛇类或者蜥蜴之类的玩意,那么我就能把他吃得死死的。”

    孤夜狞笑着抬头半仰望星空,有些阴谋即将得逞的样子。

    “孤夜,你到底想到什么好办法了?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呀……”

    见到这臭屁的表情,蛮九就知道这家伙有戏。

    常威也是后知后觉,立马也就把头凑了过来,加上庖硕那张肥嘟嘟的脸,一时间四个头便挨一块叽里咕噜叽里咕噜……小半晌之后便都放声大笑起来……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战马湘

    樊樾父子想要对孤夜除之后快的心情是迫不及待的。做出的手脚不止是让他与马湘成为对手,更是将其安排在了十七进八赛程的第一场。

    由于已经背上了一条人命在身,还有之前孤夜对上黄耀祖时过于精彩的表现。所以这场比赛可以算是到目前为止被认为实力最为接近,也最为刺激的一场了。

    其实聂政还算是讲点良心的,在此之前他曾来找过孤夜,也明确提出过若事不可为放弃两人之间的约定亦可。不过比赛进行到现在,已经不是单单为了一块道韵石而奋斗那么简单了。

    这几个月来所接触到的,已经让他这个乡下小子脱离了当初的狭隘思想,特别是在发现阴阳堂那六个大书架的真正价值后,心中那片天地变得广袤了不知多少。

    总的来说,便是世界那么大,他想出去看看。一辈子屈居在一个边城当个城守的梦想,也因此第一次发生了动摇。且他不止想走出去,还想站得更高些,如此才能看得更远,更清晰。要做到这点,或许夺下本次分院大的第一名,便是自己踏出去的第一步。

    于是在这个日头还不算毒辣的上午,孤夜一袭黑衣,在一帮兄弟的簇拥下再次踏足了那个万众瞩目的擂台。

    修武一途一鼎之力以下,与修文一途的笔锋九点确实还是有很大差距的。如今留下来的十七个人,兵家除了孤夜之外,其实便只剩另外两人。特别是最有希望与之争锋的崔明被人从台上给打下去后,整体士气看起来就不怎么高。

    于是当孤夜来到赛场的时候,其他学派方阵中呼喊的声量一浪盖过一浪,反而是向来嗷嗷叫的兵家方阵,看起来就像是窖藏了一冬的蔫萝卜一样。要不是兵家思想早就与各国争霸大业不可分割深入了人心,不然就这样的状态还谈什么道统之争,那不全成笑话了么。

    今日燕王喜这老家伙也如期出现,这么多场比赛打下来,他也只是偶尔来瞧一下。毕竟自从那场豪赌之后,似乎大家下注的热情已经被消减掉大半,所以就那点油水并不能引起他的特别关注。

    然而今天不同,孤夜的出场让这老家伙倍感兴趣。与马湘成为对手这件事情,他总认为不会是巧合那么简单,身为一国之君的敏感,迫使其好奇的想来看看。

    国君的到来,自然最大程度激发起了所有人的热情。关于这场比赛所下的注码,那也是突然呈直线上升的。不过这回并没有一边倒全都砸在表面实力较强的马湘身上,买孤夜能胜的人亦是不在少数,更有两者对半齐平的趋势,毕竟那手箭术实在是太过让人惊艳了。

    擂台上的那个大肚腩仲裁官,也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懒散。特别是见到马湘上场之后,那双眼珠子就在其身上不断打量着,一副恨不得将这小子给看个通透一般。

    台上如此,台下亦是。老得脸都皱成一团的当代医家圣手扁鹊,更是在云水仙的搀扶下直接靠到了安全距离的临界点。为的便是一旦出事,自己可以及时的上前救治。几个药箱也都整齐码放在边上,众多弟子也是严阵以待。毕竟身为当今天下最富盛名的医家圣手,居然眼睁睁的看着有人在自己身边咽了气,虽然知道是剧毒攻心早已无药可救,但别人可不管这些啊。这跟直接被啪啪啪的扇大嘴巴子根本没多少区别。

    还是同样的流程,双方入场之前先要在武器架上挑选称手的兵器。当然,自带的也行。

    孤夜这回便从那几个架子上看到了好几把不同张力的弓和三四种不同箭头重量的羽箭。看样子学院方面也对出人命这种事情有些深恶痛绝,不然的话可不会在武器上有如此贴心的准备。

    “嘿嘿……咱们的神箭手要上场了!老哥,你这次买了多少呀!”

    “哼!这场我要咸鱼翻身,不仅要连本带利赢回来,更是要大赚一笔!”

    “呦呵!没想到老哥哥你如此看好这个孤夜!莫非有什么内幕消息?不知能够告知小弟一二呢?”

    “呸!那区区孤山子又怎能担得起我发家致富的雄心。反倒是那马湘,瞧那雄健有力的身板,气宇轩昂的样貌,行如风站如松的姿态,这还没动手呢就俨然一副胜利者的模板,特别是人家还有拿下一血的战绩。

    反观那孤夜,两脚虚浮无力,眼窝青紫双目无神,一瞧便是纵欲过度,虽然一手箭法算是犀利,可也只是那么回事,场上余下谁不已经看透?

    兄弟!听我的,买他就对了,绝对吃不了亏!”

    “哎呀!兄长这么有信心,那压的注码肯定不少吧?”

    “哈哈……好说好说!区区十五银馃子而已!这下赢了,我就直接买两婢女回去家里婆娘也得给我捧臭脚!”

    “嘶……老哥居然如此笃定!那好,小弟便听你的!”

    说完这家伙趁着比赛还没开始,赶紧招来那些游走在观众席的盘口小厮。立马将手里那张买了五百枚刀币孤夜胜的凭票换成了马湘胜,而且还追加了两百枚……

    而此时武器架前的孤夜,在那一排各式弓箭面前绕了个一圈,最终却把目光锁定在了一把大砍刀上。

    就在众人为他选择砍刀而意外不已的时候,这家伙接下来的举动更是让人费解。只见他直接砍在了一把长戈上,戈杆应声而断,截下了其中的两尺长,算是一根短哨木棒吧。

    拿起木棒,丢下砍刀,孤夜就这样跨上了擂台。这般骚操作根本就让人看不懂。

    “这就是你选的武器?”

    就连仲裁官都看不下去开口询问,事实上这已经有偏袒之意了。

    “不错,就它了。我觉得这使着挺顺手的。”

    说着孤夜左右挥舞了几下,感觉确实挺不错的。心说若是换成铁或者青铜的,那比刀剑好使多了。

    “哈哈……赚了赚了……那孤夜居然如此托大,没选他自己最为擅长的弓箭。老哥,来!咱们先来上一杯提前庆祝胜利!”

    这家伙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小坛子酒和两酒盏,拍开泥封便倒开了。

    “那是自然,本以为这孤山子还能像上一场那样支楞几下,现在看来要够呛。

    感觉十五颗银馃子还是下少了呀!若是这样马湘还能输,老子就把这酒盏打碎给咽下去。”

    “哈哈……老哥哥豪气!来,咱们先喝杯酒。咱们在这个角度待会最能看清云水仙,待会上擂台救那孤夜的时候,说不定人家腿迈得急些,还能瞥到点裙下风光呢……哈哈哈……”

    “啊哈哈哈……兄弟果然是同道中人……失敬失敬……要不咱们跟前面那人换换位置,那样子看得近些……”

    两个人的对话顿时引起了周围的一阵骚动,在心中腹诽其无耻龌龊之余,眼睛也都下意识的往那云水仙的后背看去。还真别说,腰姿纤细,身材也忒好了。

    对面的马湘见孤夜托大搞了根木棒做武器,那眉头不由的皱了皱。看了手上那柄长剑,犹豫着是不是也换换。但最终还是一咬牙,以一副睥睨天下的气势上了擂台。

    互通姓名,这是必要的礼节。孤夜这下懂了,所以上来便自报家门。而马湘却不乐意了,之前与樊冲有了约定,所以戏要做足。于是他只是轻蔑的笑了笑,甚至连手都懒得抬。

    果然,这样傲慢的态度立刻引起了全场的欢呼声。因为这预示着又是一场不死不休的生死斗。除非有一方主动认输,不然的话肯定又得盖白布抬走一个。

    台上的仲裁官和台下的扁鹊见状脸色皆不太好,都不明白向来主张无为而治,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家为何会教出这么一个杀性甚重咄咄逼人的家伙出来。

    蛮九几个哪怕是知道孤夜做足了准备,但此时难免也有担心。毕竟所有一切都是建立在分析猜测上,万一要是猜错了的话,那么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台上仲裁官示意双方回到对角自己的位置上,然后战鼓擂动,比赛正式开始。

    没有了远程攻击的弓箭,孤夜也无法去抢占先机。他就那样提着木棒很是从容的向对方靠近。

    反观马湘却是有些奇怪与不安,因为就在刚刚自己靠近孤夜的时候,分明发现自己身上缠绕的“银腹黑腾蛇”变得很是躁动不安。直到回了边角拉开距离之后这种情况才好了一点。不过随着孤夜慢慢的靠近过来,自己的“小宝贝”又开始感到恐惧了。

    而就在马湘还在为自己的宠物躁动不安苦思冥想原因的时候,孤夜已经逼紧到他身前三丈的位置。这个距离可容不得他再犹豫,刚刚自己可是表示了要生死战的,那对方的攻击可就不会留手了,那真的是会死人的。

    呼……

    孤夜的木棒就这么当头砸来,六瓮力巅峰的力量哪怕是赤手空拳打脑袋上,那也是能把人头给打爆掉的。

    马湘不敢怠慢,赶紧调动起体内灵气,直接抬起手中剑鞘格挡了上去,同时长剑抽出,横向往孤夜腹部削去。然剑未至,孤夜脚掌已到,正好踢在了持剑的手腕上,直接就将其给蹬飞出去。

    孤夜也是一愣,心说怎么这么弱鸡?然就在这时,眼角余光中分明瞥见马湘的袖口中突然钻出来一截漆黑如墨蛇尾,顺势卷住了剑柄,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将剑转折过来再次直刺向前。

    此间速度堪称电光火石,若不是孤夜早有防备,定然会被戳个透心凉心飞扬。高手对招胜负只在一刹那,别小看了这一截蛇尾的作用,换做是别人此时已经被剑钉了个对穿。

    然这一系列的动作,在旁人看来就是马湘剑法通神的体现。孤夜及时的躲过对方这一剑,心中也勾勒出眼前这家伙大体的实力了。

    刨除笔锋九点的境界外和属性加成外,其近身搏斗的功夫其实并不出众。当然,这是在没有那条毒蛇隐藏在暗处相助的前提下。

    到了这一步,孤夜反倒是放心不少。因为试探过后,接下来便是他速战速决放大招的时候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雄黄粉

    匆匆一招,孤夜大体试探出了对方实力的大致深浅,而马湘也从终于从措手不及中开始找回到状态。

    然实力的差距终究摆在那里,刚刚勉强躲过刺向腹部的诡异一剑后,对方这种反关节反常识的招数便已经进入了常态化瞬间连贯起来。

    却见那马湘一手捏着似是而非的剑诀,另一只手上的长剑突然变得极为灵性,几乎每一次出招都直奔孤夜的要害,若不是被聂政强行操练了那么久,恐怕早就被这诡绝莫名的剑招斩成七七四十九段了。

    孤夜非常清楚,眼前这厮之所以能将一把长剑舞得如行云流水连绵不绝,那并非是自身的剑法高超,绝大多数时候一些高难度的动作全靠隐藏于身体内的那条蛇完成的。

    若是说之前黄耀祖操控那条大黑狗是属于道家“御兽术”的大体水平,那么与之相比的马湘,他的“御兽术”可谓是精控微操了。

    其实也不是很难发现的大秘密,所谓的单手不断掐剑诀,无非是通过这种手法,将道韵笔凝于指上,然后重复不断的勾勒出不同的墨痕而已。要是孤夜猜的没错的话,这马湘墨痕的属性肯定全跟“精控”衣服下的那条蛇有关。因此可以理解为,在这样属性的加持下,不亚于又多出了一只手出来,且这只手的灵活度要比原生态的两只要高超得多。

    通过短短的几招接触下来,既然已经大体看穿对方本质,那么接下来只需要在躲避马湘右手长剑的同时,有意识的去干扰左手那不断掐出的剑诀便可。

    世间事,往往都是知易行难的。原理是这样一个原理,可想要依法子去破解它,往往付出的努力与收获到的效果却不成正比。

    马湘长剑再次弹出,剑锋直逼孤夜咽喉而去。孤夜退步上撩,木棒恰到好处的击打在剑脊之上。

    铿锵一声,四两拨千斤的巧力将剑刃往右边拨开。按照正常的力学轨迹,此时长剑断然无法再对目标造成伤害,因为作用力的方向已经偏离,所以无论再施加多少力都只会刺偏。

    而却在此时,马湘胸口处却有一方黑影飞速甩出,同样是击打在剑脊的另一面上,因此使得这被拨开的长剑反方向横削过来。若是在十招之前,孤夜或者会因此吃上个小亏,可如今早有防备的他却是突然使出一个铁板桥顺利的躲了过去。

    然高手过招中,总是在相互促进的,所用招时也不总是一成不变。就如同孤夜认为当黑影从对方胸口弹出改变了长剑的攻击方向,便在两到三个呼吸之内不会再出现一样。可变化来得却是如此突兀让人猝不及防。

    剑刃几乎是擦着孤夜的鼻尖扫过,下方的木棒也同时对准马湘的下档捅去。之所以不惜让自己中门大开,为的便是要酝酿出这一阴招来。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原本应该是上面长剑急扫而过,随后下面便有蛋碎声响起的。

    不料那马湘袖口中又窜出一狰狞蛇首出来,骤然间衔住剑身,再而扭转蛇身遂而让长剑闪瞬往下直戳。

    孤夜大惊,好在反应足够及时,那上撩到一半的木棒几乎是下意识的猛而往地面顶去,接着这股力量愣是将自个的身体偏移开一些。

    而哪怕如此,那蛇首所衔之剑还是擦着下肋钉入地面石砖半寸,顿时孤夜肋下所划开的伤口处便渗出血丝来。

    “好险!差点就阴沟里翻船了!”

    接连跃出两丈的孤夜刚刚站定下来,伸手一摸居然衣服都被染红了一小片。

    “哈哈……好!这钱拿稳当了!这马湘一手剑法居然端得如此精妙!”

    “老哥你这分析的太他娘准了。真后悔才压了区区几百枚刀币呀!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擂台上又是这两活宝在活跃气氛。若是此时孤夜得空看上一眼的话必定会认识。其中这个被称为老哥的,端的是之前在公示板前遇到的那个做笔记分析的胖家伙。当初这家伙自己还弄了个战力表,孤夜想借来看一眼都被人家鄙视个不行。

    尽管这两家伙在看台上带动出了小范围黑粉效应区,那些喝倒彩的口号也喊出了新高度。不过这并不能动摇擂台上孤夜此时心境分毫。

    “嘿嘿嘿……给你两个选择!自个跳下擂台认输,或者的被我打死……”

    马湘左手掐着个兰花状的剑诀,另一边更是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后附于后背。就连放狠话那也只是斜着眼看人。整一个练了辟邪剑谱的岳不群出场pose……

    “呵呵……道家御兽术果然厉害,我本以为你用九点墨痕去完全控制一条拥有自主意识的黑蛇已经很了不起了,却没有想到你在衣服底下还藏了第二条。”

    孤夜从被划破的衣服口上撕出了长长一布条出来扎紧伤口。露出了里面明黄色的内衬衣服出来。

    若是此刻有人靠近的话,定然会发现孤夜身上散发着一种颇为呛鼻的味道。

    “不错,居然这么快便让你发现了我衣服里面的小宝贝。但你就这么肯定我只有两条,不会出现第三或者第四?”

    马湘很是戏谑的看着孤夜,他很自信拿下这场比赛。杀是不可能杀的,不过难就难再如何去把控好分寸。使得即能让樊冲满意,又不能让其看出是刻意为之。所以从这嘴上功夫上还的多费点心,为的也是让对方多些时间休息恢复,好多些体力配合接下来的这出戏。

    殊不知马湘此时放出的狠话,在孤夜听来却着实可笑。不过有一点还是被说对了,那便是真就无法判断出对方衣服底下到底还藏着多少条蛇。

    肋下的这道伤口,明显便是太过想当然才会犯的错误。确实也没有规定道家的“御兽术”每人只能操控一只动物。其实也是孤夜自己太过大意,毕竟之前儒家那个叫伯当的不就对上了一个操控群蜂的道家门人么。

    想到这一点,孤夜也没想再试探下去了。本想趁着自己有底牌,还想去拿人家磨炼一下搏斗术的。现在却没此想法了,毕竟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又能弄出一条黑蛇出来,要知道这玩意可是带剧毒的,弄不好被咬上一口可就亏大发了。

    于是乎,对于马湘丢出的选择题,孤夜做出的回应却是慢慢的解开腰带,然后将外面罩着的黑衣给脱下来,完全露出了里头那件粉扑扑明晃晃的内衬。

    “我不知道你衣服底下到底还藏有几条蛇,不过这些臭虫们很快便会逃之夭夭了。”

    孤夜将黑衣往前一丢,上头沾染的一些黄色粉末开始随风飘散。

    对此无关痛痒的攻击,马湘当然不需要躲避。只是轻轻一剑斩出,顿时将半空中的黑衣给一劈为二。可也因为这样,里头的那些黄色粉末便扑腾开了。

    顿时,马湘只觉衣服底下那些小宝贝又开始躁动不安起来。不,应该说它们从一开就没有消停过,只是刚才过招时被自己强行控制住而已。

    不过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因为这时候的躁动程度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压下来的,哪怕是可以,那也得无端消耗身体内只有八成的灵气。

    而正在马湘愣神之间,孤夜提着那根大棒冲杀过来了。几乎是每跑一步,身上穿的那黄色衣服便会甩出些粉末出。其实刚开始也是有溢散的,只不过是被那黑色外衣给兜住而已。

    铛……

    木棒与剑的碰撞,很明显是长剑占了上风。质地的问题使得孤夜木棒的长度瞬间短了两寸,不过由此产生的震动也从孤夜袖口甩出了许多粉末。

    就在这刹那间,马湘终于意识到了关键点,可是已经太晚了。雄黄粉对于蛇类的作用是立竿见影的,而且此时还在三伏天。此时那条不知躲在何处修行的白蛇苟了千年之后还不得屈服于这玩意泡的酒,此时就更别说几条普通毒蛇了。

    一时间,马湘身上便窜出来许多银腹周围带黑纹的毒蛇。孤夜数了数,居然足足有九条之多。就在这些蛇想要溜下擂台威胁到周围人群之际,早就按耐不住的仲裁官突然连续劈下九道雷线,顿时擂台四周肉香扑鼻。

    “蛇……我的蛇……你居然敢使诈!”

    马湘心痛得无法呼吸,虽然这些蛇还是可以再找来替代,可自己养了这么久,默契度却是需要大量时间培养的。而那仲裁官却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关我屁事的样子。无论是什么东西,威胁到周围人那就得直接用雷劈死。当然,这里面也是有报仇的意图。谁叫马湘这家伙不给人家面子,当着堂堂未来燕王三堂叔的面还把洪震给弄死了。

    台下的蛮九见到那雄黄粉果然起效果了,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哈哈哈……没想到这黄石头磨出来的粉真的管用了,也不费我们几个忙活了一整晚功夫。”

    常威亦是心下畅快,唯有一旁的魏青雀面带疑惑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老九老九,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孤夜涂身上的那都是些什么呀?”

    “这玩意我们令支寨里都叫它雄黄。说白了就是地下热泉边上才能捡到的矿石。

    我们斥候平时出任务,常常要露宿荒野,将这玩意打碎磨成粉状撒在四周,什么蛇虫鼠蚁都得躲得远远的。

    我们令支寨的兵谁人身上不常备几块,洗澡时弄点下去,跳蚤虱子全都得当浮尸。

    孤夜分析猜测到马湘操控的生物大几率是蛇类,那么我们就用这雄黄粉给泡了件衣裳,等干透之后穿在身上,那还不成了那小子的克星。

    现在他的蛇全跑光了,我看他还怎么嘚瑟。笔锋九点又如何,孤夜分分钟就能搞死……”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杀招

    噗……

    “卧槽,那小子耍诈!抗议!仲裁官,你眼睛瞎了么?没看到那小子衣服有涂了东西……”

    “黑幕……绝对有黑幕……这仲裁官肯定收钱了……”

    两个奇葩把刚喝进嘴里的酒水全喷了出来,把前头一人的脑袋全给打湿掉!

    “喂!又是你们两个!从刚才到现在就逼逼叨叨到现在,老子都忍你们很久了!”

    前头被喷的满脑袋酒水的一个虬髯大汗凶神恶煞的转过身来,指着两家伙厉声质问道。

    “指什么指,再敢指,老子铁砂掌一巴掌呼死你!”

    急了眼的胖子面对着眼前的肌肉男一点都不怵。

    “老哥好样的!居然还会铁砂掌!”

    身边的小弟及时又补上一记马屁。周围人见有好戏看,也立马连连回头先吃几个瓜。

    “呸!铁砂掌!真当我奔雷手文泰是纸糊的不成!”

    大汉也是个练家子,气息一凝,顿时身上的衣服全部向四周炸裂开来,两块胸肌扑通扑通直颤抖,敢情还是个隐藏高手。

    砰……

    殊不知这胖子动作也快,一只鞋面已然在手,然后便是当脸重重扇去,垫着生铁带凸点的鞋面瞬间就把人给干晕过去,结果自然是直接躺地上口吐白沫了。真正诠释了什么叫帅不过三秒!

    “呸……还奔雷手呢……”

    “现在的假冒伪劣还真多……咳tui……”

    周围立马发出一阵唏嘘。

    “哈哈!老哥厉害!可你不说是铁砂掌么?”

    小迷弟不解的询问。

    “这不就是咯!此乃为兄花重金请墨家打造。材料用的是生铁砂,分量十足。平时穿着既可以强身健体又可以减肥,关键时刻还能防身。绝对是行走江湖,杀人放火居家必备。”

    这胖子拍了拍沾了些灰的鞋,又是往地上那奔雷手文泰身上吐了口痰。

    “什么玩意……”

    这边插曲一结束,大家目光再次投向擂台。其实胖子嘴里虽高喊有黑幕,但是自己心里却知道人家在衣服上动手脚也无可指摘。总不能道家墨家一个个的除了自身武器外,又是宠物又是机关傀儡的,兵家却是连点手段都不能有吧。

    事实上也是如此,对于孤夜那身浸泡了大量雄黄粉的内衬,大肚子仲裁官根本就视而不见。至于为何不直接弄些揣兜里,关键时刻丢过去,其中一点便是太过刻意,很容易被马湘给躲过去。而现在通过对招,挥舞着衣袖顺带将粉末给撒出去效果要好太多了。

    看着擂台边缘还冒着热气的烤蛇,马湘那股怒火也终于被点燃了。说到底还是年轻气盛,再深的城府也有受不得激的时候。原本他确确实实不想下死手的,可如今被阴了一记损失惨重之下,还真有些上头不管不顾了。

    “好!你很好!居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弄死这些宝贝疙瘩,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限制本公子了么?

    那你可就高兴得太早了!”

    话罢,马湘伸出一食指出来,便在孤夜以为他要以指代笔勾勒墨痕的时候,却见这家伙一下捅向了自己的鼻孔里,还不断扣扣搜搜。

    如此骚操作定然把周围的观众们给整得满头黑线郁闷不已。

    “这人也恶心了,居然当众抠鼻屎!老九你看,他真的抠出来好大一坨呢!”

    庖硕一见,顿时觉得手上的粘糕也不那么香了。甚至还有点犯恶心。身边的魏肥妞亦是鄙夷得紧,好歹也算是有副好面孔吧,也不知怎么行为就如此粗鄙不堪。

    “憨货,再看清楚一点,这哪里是鼻屎,你有见过这么大块鼻屎的么?这他娘的分明又是一条蛇好不好!”

    蛮九的大叫,瞬间提醒了在场的一众人。原本还没怎么注意的常威也定睛一瞧。乖乖,马湘手指上缠绕的分明就是一条筷子粗细的小蛇。就目前来看,应该这条蛇一直潜伏在其身体里,所以才没有被刚才的雄黄粉波及到。

    而现在马湘所要做的,不难猜出是要以这条银蛇为媒介用墨痕属性作文章了。

    “孤山子,今天本公子便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聚符境以下最强御兽术!”

    马湘话音刚落,一支淡红色的道韵笔便被他执于手中。灵气汇聚成墨,笔锋蘸之便临空挥毫泼墨。顿时九道墨痕被连续勾勒出来,半空中也顿时呈现出一个有些模糊的玄奥符文。

    “合”

    在场的人无论身处哪个位置,从各种角度都是能隐隐看到一圈复杂线条中间出现的一个“合”字符。只可惜这个“合”字还不是那么清晰,许是没有真正突破聚符境的缘故吧。

    不过是个人都不会怀疑,这时候只要马湘想突破境界桎梏,那是分分钟都能办到。

    随着这个半成品道韵符的出现,缠绕在马湘指尖上的那条银色小蛇骤然光芒大盛,紧接着便一把咬破指尖皮肉,再在大家不可思议的目光注视下一头钻了进去。

    果然,如孤夜所预料中的那样。这个家伙放出的大招跟当时戎山底下那个东胡人常绞类似。是可以自己让身体发生异变成兽,从而在力量和速度上达到短时间内快速暴涨。

    只见那马湘的身体开始咔咔咔的扭动不停,随着节奏感愈发强烈,他的脖子已经开始拉长且长出了鱼鳞状的皮肤。

    “哈哈哈……好!这马湘不愧是我看好的夺冠人选!啊哈哈哈……区区一个乡下来的小子,以为用上些阴谋诡计便想赢!连门都没有!”

    “老哥威武!小弟现在算是彻底服气了。”

    又是一记马屁拍来,差点没把这胖子给拍得直不起身。刚才他也被吓得半死,以为这殊死一搏到最后还是得血本无归。更要命的马湘输掉比赛的话,他还得将手中酒盏给打碎吞下去。没办法呀,谁叫自己大话说多,秃噜嘴皮了。好在有惊无险,如今才到精彩处,胜算还是挺大的。

    对此变化,孤夜既早有预料亦有足够对付的经验。所以现在当然是不可能任由对方顺利完成变身放大招的。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借此先下手为强冲上去发动连续猛攻时,出乎意料的是这家伙非但动也不动,更是非常装逼的学着伸出一支手指头出来。

    “他要干什么?学人家以指代笔么?搞得好像他也有道韵笔一样!”

    看台上笑意未减的铁砂掌胖子有些鄙夷不屑的说道。可话刚出口,他顿时想起了什么,赶紧就从身上掏出一个小本本出来。这不查不要紧,一查便发现了大疏漏。

    “卧槽!这孤山子居然是文武兼修!”

    “老哥莫慌,文武兼修又怎样,那也说明不了什么。就算这孤山子同时修文,也不代表他就能凝聚出道韵笔,就算侥幸弄了支笔出来,那也不代表就能跨入聚墨境,就算真的天才跨入到点墨境,谁知道他点出了个什么墨痕属性出来,就算他的属性是带攻击的,最多也是个一两点的实力。

    想要抵抗此时笔锋九点半只脚踏进聚符境的马湘,那也无疑是痴人说梦。”

    听这番分析下来,有些惊慌的胖子总算觉得心底踏实点了,看着手中的酒盏也不觉得肠胃太过抽痛了。

    “兄弟说得有道理,那就且看那厮弄的是什么玄虚!”

    如今场上,有此震惊疑惑的大有人在。最为兴奋的还是擂台边缘的蛮九几个。

    因为他们早就知道孤夜跨入了点墨境,并成功勾勒了第一道墨痕。可是当他们询问具体是什么属性的时候,这家伙总是三缄其口含糊其辞,只是说威力太过恐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对方必死无疑,搞得几个人都是心痒难耐。

    如今见到台上自家兄弟终于要发大招了,哪里还有不期待的道理。都想看看究竟是什么牛逼属性,居然只是勾勒出一道墨痕便能直接置人于死地。

    他来了他来了,这万众期待的高光时刻终于是要到来了。随着孤夜的指尖微微发亮,中央看台的燕王喜也不自觉的站了起来。随着他的动作,全场的人也被其郑重的态度影响到,纷纷屏息凝神等待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

    擂台雷声隐动,大肚子仲裁官全神贯注严阵以待。心中暗暗发誓,待会绝不能让上次的事情再发生一遍。

    而台下的扁鹊也在云水仙的搀扶下不自主的向前跨出几步越过了黄线,他也在时刻准备着,甚至心中已经开始预判出几种最有可能出现的事故,并以此做出数十种救治方案出来。

    “马湘!识相的就快点认输,千万不要逼我出手。相信我,待会发生的事情连我自己都觉得害怕!”

    孤夜心想着在出手之前还是有必要给对方最后一次机会的。不然的话对于马湘来说实在太过残忍了。

    然而此时正在拼命调动灵气蜕变身体的马湘在见到孤夜做出的姿势,并听到他的呼麦后,内心也是不由得一紧,顿时体内灵气的调动速度又快了三分。

    见对方无动于衷,而且还在加快蜕变的速度,孤夜只能微微叹了口气。既然对方都不在乎自己苦苦相劝了,那还需犹豫什么呢?

    “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么便后果自负吧!

    看招,道符初点风云变……”

    孤夜高呼盗用自常威的装逼台词,随后一指划出,全场所有人呼吸皆为之一窒。

    本以为真就如口号所言,天地间真就风云突变飞沙走石。可等了许久,别说是沙石了,连阵微风吹过都不曾有。

    可场上人却依然保持着原本的寂静,几千人的大场面里,此时居然真的达到了落针可闻。

    只见马湘的身侧,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熟悉且美得让人窒息的女人。关键是这个女人此时不着片缕,并将最为诱人的部位高高撅着。而一个跟马湘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正扶住其腰肢在后面疯狂的输出。

    那销魂的画面,一时间不知让多少鼻腔中流出了鲜血。

    不只是看台上的人,就连当事人马湘亦是震惊得无法言语,甚至都忘了自己还在战斗中。什么变身放大招,脑袋一片空白的他那里还能记得。

    而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是,自己心中最渴望最深刻的秘密为何会呈现于此的时候。一根小儿臂粗的木棒子已经重重砸在其后脑上,然后比赛就这样宣布结束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后续

    这是一幕即香艳且又尴尬无比的画面。画面中的主角之一便是如今擂台对决的当事人马湘马同志了。然而这厮显然是无法感受到当场社会性死亡是个什么滋味了。

    反观我们的女主角云水仙同志,此时整张脸已经由红转紫再转黑,恨不得现在就挖个坑直接把自己给埋了。虽然她确定以及肯定刚刚台上那个撅着屁股被疯狂输出的女人跟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可任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为何那女人会根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我不信!呜呜呜……这不是真的……呜呜呜……这不是我的云水仙……这绝对……呜呜呜呜……”

    “啊啊呜呜呜……那可是我日夜思念深深爱着的人呐,我应该如何表达,她是自愿的么?

    现实真如一把无情的刻刀,在我心头狠狠地雕。这可是我最喜欢的姿势啊!却已经被开发到此等程度……”

    “心已死……葬爱吧……”

    场上多少心酸多少泪,此时此刻皆汇聚成雨浇灭了那团名叫爱情的火焰。男人们心碎的声音,彻底组成了一首名唤《青青大草原》的多重奏。

    而这万千伤心人儿里面,最为痛入骨髓的已然要属常威了。若是不出现这场意外的话,剧情的发展应该是他会以燕国未来之君的身份上门求亲,而云水仙则是娇滴滴欲拒还迎后最终点头答应。然后两人便你是风儿我是沙,而不是现在这样啪啪啪。

    心痛得无法呼吸,不愿让谁看见我哭泣,眼睁睁的看着你,却无能为力,任你嗨到世界的尽头……

    或许只有最怀旧的卓依婷,才能唱出常威心尖上那声无力的呻吟。

    风消雨歇,随着马湘的倒下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后,那激情的画面已然也随之消散。而不过只是维持了短短十几个呼吸的画面,却是积攒下浓郁到化不开的怒气。

    然这些汹涌澎湃即将达到爆发临界点的怒火,目前来说有也只有将条宣泄途径。其中之一当然是被抬下去的那个家伙,原因自不必说,谁叫他当众输出了大家心目中的女神呢。至于另外一个,除了孤夜之外又还能有谁?

    已经压抑到极点的云水仙再也顾不上矜持,只见她快速上前,从武器架上抄起一根狼牙棒便跃上了擂台,红通通的眼睛指着孤夜厉责问,连那声线也变的尖细无比,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撕心裂肺呼喊出来的!

    “孤山子,你我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为何要屡次玷污我的名节!前有望春楼那副春宫图,后有今日制造幻像羞辱。若是不给个说法,本姑娘拼着一死也绝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见云水仙这副不死不休的架势,孤夜也是头大如斗。事实上他也不知道马湘潜意识里装的女主角居然是云水仙啊,而且还是如此简单粗暴姿势大胆创新。

    就目前所见,在场的人也应该都如云水仙认为的,都把刚才幻化出来的画面当成是受自己控制的,殊不知这只是将对方潜意识里最渴望,或者说印象最为深刻的场景淫邪画面体现到现实中来而已。

    两者之间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也只有将对手潜意识里的东西给弄出来,才能达到震撼人心的效果。就如同马湘这样,在画面出现的第一时间,脑瓜子直接就当机了。

    这也是孤夜为何能轻轻松松一招将其打晕。同时也解释了上场前要选根木棒做武器的原因。若是直接用利刃的话,难不成真要把人给弄死?又没什么深仇大恨,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

    不过让孤夜惊讶的是,云水仙是从而得知当初望春楼的那幅春宫图是自己所作?莫非是为了引导舆论,故意给自己乱扣屎盆子?只不过运气好还真就给扣对了人。

    既然怀疑对方有赌的成份,那么孤夜自然是不会傻到直接承认了。

    “云姑娘误会了,当日那幅春宫图分明是拈花公子所作,又于我何干?”

    孤夜避重就轻,把话题引到这上面来。儒家那个什么子曾经曰过,说是小人和女人最不可理喻,不能与之多费口舌。

    “呵呵……哈哈哈……”

    怎料云水仙怒极反笑。

    “卑鄙龌龊,你还要狡辩到几时?你孤山子不就是那个所谓的拈花公子么?百戏画坊出品的那些淫秽画作的母版,敢说不都是出自你手?”

    云水仙言之凿凿,看这神态应该不是瞎猜的。不过这里面可就衍生出另外一个问题了。想到具体的严重性,孤夜收起了侥幸心理,眉头更是不由得一皱。

    云水仙的话如同平静无波的湖水突然丢进去一块大石头,瞬间引起的涟漪不断向周围扩散。

    拈花公子之名,这段时间来在大半个燕国可谓是家喻户晓。他画中所创作的那些新颖的姿势和体位,不知拯救了多少濒临破碎的家庭。让多少对老夫老妻再次体会到年轻时的激情澎湃。

    世人皆说拈花公子乃是个年近半百的“穿花蝴蝶”,只有阅遍千万花丛,才能识得这些其乐无穷的床笫之术。可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人人想见却不可见的传奇人物,居然只是一个二十不到的年轻人。

    若是换作第二个人来揭露此事,想必相信的人会少之又少。可偏偏今天将拈花公子暴露出来的是云水仙姑娘,这个向来在贵族子弟圈中风评极佳的女人,说出来的话还是有很广的群众基础的。

    “好哇!原来他便是那个败坏天下风气的拈花老魔!怪不得连墨痕属性都这般龌龊不堪!

    术乃道之体现,可见其道本就属淫!异端是也!

    我左瞳对天发誓,定要替云水仙姑娘报得此仇,同时也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看台儒家方阵中,一个长像清秀,二十三四年纪左右的男人突然从人群中站了起来。借着这全场人都把注意力放在擂台寂静无声的当口,大声说出了这番豪言壮语。

    这世界向来就不缺溜须拍马捧哏之人。身为学院儒家年轻一代的代表人物,左瞳把话放出去,背后自然有众多师兄弟大声叫好!

    而这样明显想踩自家兄弟上位,顺便讨好云水仙的操作,自然引起了蛮九几个的厌恶。况且他们一直以来便对儒生们的印象很不好。

    当然,感到最不爽的当然还得是常威了。这家伙虽也是很想将孤夜按在地上暴打摩擦,原因除了这厮盗用了自己那句装逼出场台词之外,绝对还是云水仙。

    可再怎么生气,那也轮不到其他人来喊打喊杀吧。更何况瞎子都看得出来这个左瞳那是在对自己的女神示好。

    “打死他……打死他……”

    “打死这小子……打死他……”

    整个儒家方阵那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不停的呼着口号。可惜他们还是低估了拈花公子这四个字在其他人心中的份量。别看现在比赛看得欢,待会散场了谁不想去去瞅瞅市面上连载春宫最新一番更新了没有。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坐在马桶上一边用力,一边端着连载春宫意淫还要舒服的事?

    “啊哈!原来孤夜便是拈花公子呀!难怪刚才那姿势看着那么眼熟!幸好我压得不多,且马湘又华丽的晕倒。不然的话让我以后怎么去面对偶像?

    老哥,你说是不是……”

    “是你个鬼啊!老子十五颗银馃子呦。要知道孤夜便是拈花公子,别说是把注码压在马湘身上,哪怕只是下注,那也是对偶像的亵渎!

    要在是既输钱又对不起偶像呦……”

    说完这胖子真的将手中酒盏给摔破,然后咔嚓咔嚓的放进嘴里咀嚼。

    “老哥你这是要作甚呀!输钱也不该寻短见啊!”

    “莫拉我……愿赌服输……哎呦……”

    哪怕是拥有铁砂掌的胖子此时也被硌得吐出了一颗槽牙。若不是被拦住,他还真懊恼得想把酒盏全吞了。

    擂台上的孤夜见此时自己再说什么云水仙也是不信的。就在他想着怎么才能把这女人给打发了,将自己为何会召唤出这么刺激的画面用一个合理的解释给粉刷掉,且不暴露属性核心之时。

    突然间便发现看台上居然有一个傻逼站出来,这就好比想瞌睡就送来个枕头。如今正愁没有什么可以将话题带偏呢。

    “那人!你姓甚名谁,速速报上名来!你爷爷我木棒底下不敲无名狗头!”

    孤夜选择性忽略掉手持狼牙棒的云水仙,而是以一种很是嚣张跋扈的态度硬怼左瞳。

    儒家弟子除了嘴炮特别响之外,还倍爱面子。特别是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

    “我乃儒家左瞳!今见你行为无耻,用那邪术毁人清白,特来替天行道。

    竖子,可敢一战决生死乎!”

    左瞳能说出这话可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可以说极有把握。孤夜之前的对战他全看过,无非就是箭术犀利些,而现在又多了个幻术,其实这样的招数对于他来说还真就不是事。

    出口成宪,言出法随这样的儒家绝技,到了他这半只脚踏进聚符境的人来说。势必有绝对把握让其发不了一箭,挥不动一刀。至于幻术,勘破了也就那样,没有特殊攻击力的墨痕属性,基本上全是垃圾。

    “还当是谁呢?又是儒家一嘴强王者尔。生死战又如何,你过来呀……”

    孤夜伸出手指勾了勾,犹如沈腾附体。然此时的看台中央,正在为马湘失败而生闷气的樊冲,仍旧未有一丝减退。而突然听到夺冠最强音的左瞳居然要出手对付孤夜,那空落落的心终于再次给提了起来。

    眼见双方隔着老远吵得火热,他自然是猛的望向一旁的父亲。真可谓是知子莫若父,他的一个眼神瞥过来,樊樾当然便知道该如何去运作了。于是,这位老相国终于是站起身,然后对着上首的燕王喜长长拜下去……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反目

    “大王,群情激愤,那孤夜所行之举颇有不妥之处。若不及时消弭,唯恐有损学院与大王威严。”

    樊樾躬身行礼,向上首的燕王喜建议道。果不其然,老狐狸一下便嗅出了里面有利可图,正为这段时间收入不佳而苦恼的盘口大庄家,即刻心有灵犀的唱起了双簧。

    “依樊相之见,此事该当如何为之?”

    “十七进八,二筛一还余一人轮空。不如就让那兵家孤夜与儒家左瞳来上一场加赛。此番过后,无论谁胜谁负在人数上也可持平。”

    几乎跟早排练过一样,燕王喜假做犹豫半刻后便爽快点头答应了。不过这学院之事,他虽是一国之君但也不是可以一言而决的。想要改变赛程,那还需寻得周王室那些派驻官员说了算。毕竟他们这些兼着教习身份的才是学院的实际管理者。

    身边宦官很快领略到上级的指示精神,几个人已经兵分好几路开始各种准备了。有的前往下注点通知并及时拟定合理的赔率,有的则是赶紧将此消息扩散开去。至于那去寻学院方面交涉的人,成不成功燕王喜倒是很有信心。不管如何,燕王这招牌杵在这里,总还是要给个面子的。

    事实也跟所预料的一样,学院方面的态度不置可否。如此一来能够精减许多繁琐的赛程安排,只要对战双方同意,他们也是乐得其成的。

    从提出建议再到消息反馈回来,所用的时间竟然两三刻钟都不到。而这会儿擂台上的孤夜还在隔空跟看台上的左瞳互相骂娘呢。

    并不是说孤夜变的庸俗了,而是他此时此刻不得不让自己变得庸俗起来。这嘴上火力可不能停下,因为只有如此一旁的云水仙才能插不上话,如此一来便也不用去解释为何那召唤出来的幻像会是以她为蓝本。

    好在燕王的效率还算是给力,很快便让那传话的宦官敲起了噤声钟。

    青铜铸造的编钟一旦被敲响,哪怕是嘴上吵得再火热那也得消停下来。于是乎松了一大口气的孤夜趁着大家愣神这当口,脚底抹油便溜下了擂台。

    “学院抡才论道盛事各施手段,纵有不妥亦不可挟民之意。不过兵家孤夜此举确有不妥,虽是术之属性,但伤及旁人便有其责。

    云水仙乃医家门徒,且又是一介清白女流。今日群情激愤,却是你失礼在先。

    今有儒家弟子左瞳者仗义执言,代众伐汝之罪,汝必承之不可推脱。

    本王宣布,余下比赛依序延后,定于今日申时,由此两人擂台对决。无论输赢,任何人不可再生事端,违者以有罪论处。”

    燕王喜所言响彻全场,顿时引来无数叫好声。闻者无不称大善。或许唯有孤夜心里有点逼数,应该是这老头还想乘机再捞上一笔。

    “大王英明!儒家左瞳必定好生教训此厚颜无耻之徒!”

    左瞳拱手,遥遥对着看台上首处高声颂赞。回头又向下方擂台中央满脸愠怒的云水仙大拍胸脯保证道:

    “云姑娘放心,左某定当给你讨还这个公道。到时那孤夜生死全由姑娘心意可乎?”

    事情走到了这一步,云水仙只能听之由之了。那老燕王都放话出来,难道自己还能说个不字么?只能丢开手中狼牙棒,微微欠身向四周行了一礼,再郑重的朝左瞳又是一拜。

    “多谢各位仗义相助,多谢公子为小女子讨还公道,云水仙只求歹人得诛,方可证己清白……”

    嘶……

    这话一出,台下的孤夜不免倒吸了口凉气。心说这女人还真狠啊,这不就是直接要让左瞳干掉自己么?不过想到不小心让她在数千人面前表演了一场活春宫,怕是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吧。

    “卧槽,果然是最毒不过妇人心,这娘们居然动了杀心!”

    蛮九此时心里特不爽,不止是针对云水仙,更是针对那高高在上的燕王喜。他娘的不就是幻化出来的人物么?又不是真的把你如何了,这样就想借刀杀人啦!

    还有那什么狗屁大王,明知道哥几个是跟你儿子站统一战线的,不出来灭火也就算了,居然还安排了跟那左瞳打一场,难道就没想过若是打不过真被杀了会怎样!貌似那儒家伪君子和这臭娘们都不是燕国人才是。

    自己人都不帮,还要联合外人来搞自己人,这哪里是当人家大王会做的事情!

    蛮九心中好一阵腹诽,当然这些话是不可能说出来的,毕竟身边还站着个色迷心窍脑袋被门挤了的蠢货,而这蠢货还是那无情无义的老家伙他儿子。

    不过蛮九存着理性,某个胖子可就不会如此顾忌了。庖硕这家伙一听到有人敢当面对自己兄弟喊打喊杀,几乎是下意识的抄起武器架上的一把环刀便要冲了上去,要不是孤夜眼疾手快死死的将其腰环抱住,谁都不会怀疑云水仙肯定会被劈成两半。怜香惜玉这四个字,从在这个憨货身上根本是找不到的。

    “死胖子你疯啦!快点把刀给放下,谁都不能动我的云水仙!”

    慢了一拍的常威暴跳如雷,气急败坏之下,居然抬脚一下踹在其肚子上。

    砰……

    猝不及防吃痛之下,庖硕连带着孤夜都向后跌了出去。

    “常威你混蛋!为了个女人居然连兄弟都动手!”

    边上蛮九见状那股邪火直接涌上脑门,也不管对方现在是一国储君的身份,一拳直接抡在其脸上,将之打趴在了地上。怒及之下,几乎就没有留力。

    “大胆!居然敢袭击太子!”

    周围的侍卫可不是摆设,平时这几人与太子说话无礼随意习惯了也就罢了,这次居然演变成动手,一时间十数杆长枪平举瞬间将孤夜三人给围了起来,侍卫长连忙上前去搀扶常威,只待其下令,便会将此间三人就地格杀!

    蛮九见常威侍卫那些闪烁着寒光的枪头对准自己,一时间更是怒不可遏便要冲杀过去。

    关键时刻还是被地上的孤夜抓住了脚踝。

    “老九!不能动手!切莫冲动啊!”

    吓傻了的魏青雀也赶紧上前来阻止,她也没想到好端端的兄弟几个,为何就突然打成一团了呢。特别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袭击一国储君,哪怕事后作为当事人的常威想要把事压下去也不可能了。因为这已经不是单单自己的事情了,这样的行为等于是藐视王权。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燕王答应大事化小,那也要顾及一众王室成员脸面的。

    常威吃痛之下也是骤然从愤怒中清醒过来。他知道刚才做了件多么愚蠢至极的事情。控制不住踹了庖硕,这是大错特错了。而更大条的事情还是逼得蛮九出手打了自己,若是放在暗地里那也没什么事,打了就打了。可如今却不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牵连可就大了。

    果不其然,这边发生的事情已经被人火速的上报到燕王那里,而当常威站起身抬头望过去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父亲黑得跟块木炭一般的脸!

    很快的,又是好几队侍卫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二话不说上来便直接要拿人。

    孤夜与庖硕见一众士兵要擒拿蛮九,下意识的就要起身反抗,而长刀在手的庖硕已然面露杀机。

    “孤夜住手!求求你们快住手!别动!动了就没法收拾了!”

    常威不顾嘴角还流着血,赶紧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两人的面前一脸的哀求。

    “莫动手,相信我,老九会没事的!你们千万要相信我!

    这事我来处理,这些都是我父王的亲兵,倘若动手就真不可收拾了!”

    常威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自己踹人的脚给剁了。

    孤夜见状也才冷静下来,细思之下背脊不由得惊出了一层冷汗。这可是燕王亲兵,刚刚若是脑子一热真动了手,哪怕侥幸逃出生天,那么家中老父还有蛮九庖硕一干亲人都得跟着一块死。

    思及至此,孤夜赶紧抢过庖硕手上长刀丢在了地上。显然蛮九也意识到这点,瞬间脸色变的有些煞白。

    周围的士兵见此也是暗松了口气。这三位是个什么实力,他们这些天可是有目共睹的。刚才若真动了手,且不说结果是否能成功擒获,倒是在场的能活下几个还不一定呢。

    见三人被太子劝动,这下才上前将蛮九给五花大绑起来。不过这也是走个形式,哪个不长眼的还捋不清状况呀。

    “孤夜,一切都是我不好,我混蛋。蛮九就先带走了,不过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受半点委屈的。

    你下午好好打比赛,我现在就跟父王交涉去。答应我,千万别想其他,这事情还达不到那么严重的程度!”

    常威临走时不得不再次叮嘱,因为孤夜之能他是最清楚不过的。若是这家伙想不开要整出什么事情来,那么就必然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孤夜没有多言,只是直起腰杆双手抱拳对着常威长揖到地。

    “多谢常威公子,我兄弟蛮九这就拜托于你了。”

    身边的庖硕亦是同样拜下,只是脸上带着些不情不愿。

    而常威见到两昔日好兄弟做此姿态,心中顿时一阵抽痛差点晕过去,眼中骤然变得湿润。如此郑重其事,岂不是已经显得生分了。按照之前关系,又怎需如此。

    侍卫押着蛮九已经走远,常威实在来不及再说什么。唯有拱手同样深揖还了一礼,然后便忍着眼泪快步追了上去……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兄弟

    “为什么会这样?好端端的怎么就反目了呢?孤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魏青雀满脸的惊愕,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平时艳羡的兄弟情为何突然说散就散了呢?刚才孤夜虽然没有多少愤怒,可认识了这么久,当然是知道其越是对他人客气把礼数做足,便越是显得陌生的处世方式。

    对于魏青雀口中所问的为什么,其实孤夜也很想知道。若是真给一个符合逻辑的理由,那么或者应该都归于本性如此吧。

    局外人从表面来看,孤夜此举实在太过矫情且不近人情了。不就是踹了一脚么?亲兄弟之间都有个闹个矛盾的时候,更何况几个人还不是亲生的。至于蛮九还手,倒是让人觉得有些厚此薄彼了。庖硕踹不得,那么常威就揍得?若非心里真分了个孰轻孰重,应该是不会导致后来袭击殴打太子这般严重事件的。

    可事情真如表面上看起来这样子?其实真正导致孤夜产生隔阂的原因绝不是常威怒极之下踹了庖硕一脚。因为怒极与报复,那双眼神透出来的东西是绝对骗不过他的。

    对于常威的怒,首先孤夜是能够理解的,因为幻化出了那样令人尴尬的场面,作为其心爱的女人遭此羞辱,换成是谁都应该生气。甚至孤夜都做好了一下台便挨拳头的准备。

    可是常威却没有动手,甚至连询问一声都不曾有过。反而是直到庖硕抄起刀被孤夜抱住腰的时候,那才想起了要动手。这是何目的,无非是借机顺带踹孤夜一下而已。

    要不怎么说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与深究的。兄弟之间打个昏天黑地都可以,最后不过是各自捂着伤口,然后该吃吃该喝喝,说开了醉上一场便什么都没了。而不是这种憋在心里引而不发,然后瞅准机会寻机报复。这可不是坦荡兄弟之间该有的。

    况且自望春楼春宫图事件之后,孤夜便答应了常威,自此之后不会再用那云水仙做文章了,这次从马湘身上突然出现,那都纯属意外。然常威的不闻不问且用那种幼稚手段报复,那只能说明其内心深处应该从来就没有真正存在过信任。再深追下去,是不是来蓟城之后的一切,大家的情谊或多或少还是掺杂了些功利,变得不是那么纯粹。

    其实谁都没有资格站在圣人的角度去理直气壮的批判任何人。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从外人的角度上看,孤夜又岂不是想利用常威的身份,从而达到那个安平城守的人生目标。

    而事实上真正选择帮助常威的目的,却是要单纯得太多。但终归还是有这方面的考虑,所以随后想到了自己动机同样卑劣的孤夜,也瞬间感到无比的羞愧。自然是对刚才所做出来的姿态而感到后悔。

    可某种名唤“信任”的东西一旦有了裂痕,那么就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慢慢修复。演变成回不去的从前那是现阶段必定要经历的,因为看到这一点的不止是孤夜,若是蛮九不清楚的话,那一拳也是不会砸出去的。

    这边发生的动静,对于樊樾父子来说简直就是个意外之喜。他们也不明白为何好端端的几个年轻人,怎么突然就拳脚相加了。不过后来看到常威那悲戚戚的模样,想来造成的影响应该是不会太大。

    可这又有何关系,若是感情缝隙不够大条,那么就拿这蛮九运作一下,莫说是缝隙了,弄出道裂谷出来都不是个事。

    一老一少又对视了一眼,立即便明白了各自心中所想。作为儿子的樊冲心领神会的悄悄追了过去。心中暗想,此次弄出条人命倒是不至于,但是扒层皮还是要的。

    “大王,如此藐王权,胆大妄为之徒,若不重处,对尚未继承大统的太子殿下威严恐多有损伤,不然……”

    樊樾还未说完,便被燕王喜抬手打断。其实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自己儿子身边有些什么人他一清二楚,无非是一个个桀骜不驯之辈。他打算借此机会好好教他们如何做一个好臣子,若是不受教的话,自然也是不介意换一批,将来辅助儿子的都必须是群听话的,而不是所谓的兄弟。

    “先把人给看好了,一根毫毛都不许让人伤着。”

    燕王喜恢复了往日的威严,一字一句的对着樊樾吩咐道。

    “诺!”

    正当某人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的时候,却没想到燕王喜又突然话锋一转:

    “十日之后,将其腰斩弃市!”

    下首的樊樾一听突然眼神大亮,不过却不敢过多表现出来,而是再次点头称诺。不过最后燕王喜又补上了一点,让其把消息先压下,等这分院大比彻底结束后再公布。

    这样的安排可就玄妙了,能做到一国之相的位置,自然是瞬间猜出了燕王此举何为。不过这里面可以利用的漏洞太多,要达成什么结果还不是任凭自己操控。想到这里,他便应声退了下去……

    公子常威被打一事,虽然在小范围内造成了一定的轰动,不过由于事情处理得及时,所以并不影响到下午兵家孤夜与儒家左瞳的对决。

    小院之中,孤夜冷着张脸坐在石桌边上默然不语。身边陪坐的只有魏青雀和庖硕二人。刚刚聂政与小李牧过来探望,人多嘴杂之下并没有多问。如今他们离开,憋了许久的两个胖子终于是按耐不住了。

    “孤夜,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明知道那常威被云水仙迷了个七荤八素,为何还要弄这出得罪人的戏码出来?”

    管不住嘴的总是女人要多些,话语间,哪怕是魏青雀也是透着一丝丝责怪之意的。旁边的庖硕自然也是这个意思,于是也跟着连连点头。

    孤夜就知道他们会这样想,最终满腔无奈还是化作了一声苦笑。

    “你们真以为我是故意的?既然在望春楼中答应过常威,我便绝不会再拿云水仙做文章。

    可是人算总是不如天算,谁知道那他娘的马湘脑子里装的都是这个呀!”

    “莫非这跟你的墨痕属性有关?”

    魏青雀很快便抓住了重点。

    “幻化出对手内心最为淫邪深刻的一面!”

    孤夜带着淡淡的忧伤回答道。

    “也就是说云水仙以那样子出现,是由于马湘脑子里深刻存在的便是这画面?”

    孤夜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魏青雀的结论。

    “好家伙,这属性用出来哪里是必杀!简直就是群攻之术中的大规模社死的杀伤性武器好不好!”

    “没办法,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弄出这奇葩属性出来。”

    孤夜摊了摊手,表示他也很苦恼。

    “或者这是跟你擅长画春宫图的缘故吧!毕竟术乃道所显,你可能修的是春宫之道,点出来的属性自然是这些乱七八糟的。”

    魏青雀撇了撇嘴,孤夜就这点不好,谁家正经人会画春宫图。

    以后若是带回家见父亲,都不知会被如何嫌弃。要不从现在开始让他练练酒量?父亲最爱的是喝酒,有了共同爱好应该就会好很多的吧?

    “呸呸呸……脑袋瓜子里整天想得都是些什么。现在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么?”

    魏青雀摇晃着脑袋,赶紧将这些有的没的全给赶出去。

    “咳咳咳……老九怎么办?真的就放任不管啦?”

    掩饰着尴尬,魏青雀赶紧转移话题道。

    “暂时应该没什么事,毕竟有常威这个太子罩着。

    现在我只想快点把下午的比赛给打完,然后再专心处理蛮九这事情。”

    “所以你还想用这尴尬的墨痕属性?”

    孤夜话一出口,魏青雀就猜到他的想法。

    “为什么不呢?”

    仰望着天际那几朵或聚或散的白云,孤夜在喉头里轻声嘟囔……

    蓟城大牢,今天迎来了它的最高光的时刻。天字甲号牢房中,公子常威蹲坐在最里头的墙角处,却是默默无言的盯着正对角处面墙而躺的男人。

    除了时不时吸吮着被揍破皮的嘴唇发出的滋滋声外,周围几乎听不到其他声音。相隔的十几间牢房临时性的通通被清空,几十个兵卒也将一众烂茅草破布条的污秽物全给清理得干干净净。没办法,谁让堂堂太子也任性也想要住进来呢。

    “喂,好了喔。我堂堂燕国储君都跟你道歉了还想怎样?

    换作是你的女人被人弄到擂台中央表演活春宫,而且还是当着数千人的面。我就不信你不会生气!”

    那荒唐令人绝望的一幕,常威至今想来心口的痛楚依旧还在不断的抽搐着。

    “孤夜在望春楼答应过你的,所以这次绝对属于不可抗的意外!”

    蛮九终于还是忍不住辩解了一句。

    “我知道,想想也不怪他。毕竟当时情况那么危机,换作是我也是会如此的!”

    常威自觉这话说得坦荡识大体,不料换来的却是蛮九的一声冷哼!

    “你还是不明白!唉……算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放屁!蛮老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就真打算因为这点破事以后都不带我玩了么?说好的一辈子兄弟呢?”

    没有回应,此间过后双方都沉默了。不知过了多久,面墙躺着的蛮九似乎经过了深思熟虑。

    “若是孤夜此时告诉你,待会你家老头子会亲自来迎接我出去,你信不信?”

    常威被这样无厘头的问题问得有些莫名其妙。心说怎么可能,想屁吃呢。我家老头子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而且还迎接你出去。你以为你蛮九是谁啊!

    见常威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蛮九却笑着说道:

    “我信!只要是孤夜承诺过的我都信!哪怕天下人都认为这不可能!

    而你却说他会为了自身的危急而选择违背你们之间的约定,还厚颜无耻的说要原谅他,而且还换做是自己也会那样做,这便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呵呵……

    这也就是你和我们的不同……”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清醒

    拈花公子真实名唤孤夜,乃是蓟下学院兵院弟子。这个消息在短短的几个时辰内便以风驰电掣的恐怖速度,以学院为中心疯狂向外扩散。

    随着这则消息而传播出去的,便是他将会在当日下午申时,与儒家当代年轻杰出弟子左瞳进行决斗。至于决斗的起因,自然也是被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万。那神之又神的墨痕属性,也是借此达到家喻户晓。

    拈花公子之名,本就随着连载春宫图的爆火而广为人知。这下加上这样的幻像属性,几乎所有人心中都觉恍然。毕竟这样才能解释为何春宫图中会出现那么多的别出心裁的体位和新颖的姿势,敢情原因全出在这里了。

    于是乎在事件如此快速的发酵下,自然是有大量拈花公子的粉丝带着之前所购的册子从四面八方涌进学院,企图赡仰一下孤夜的真容,顺带签个名什么的。

    当然了,还有给偶像鼓鼓劲加加油,客串一下拉拉队员。顺便押上点小钱,算是小小的表示一下支持。

    如此一来当燕王喜两个时辰后拿到初步统计下来的开盘情况时也是傻了。

    下注点开出的赔率是左瞳胜一赔一点三,孤夜胜是一赔三点七。这样已经是继上次豪赌之后开出的最悬殊赔率了。

    本以为这次更多能把押注的人尽量往孤夜身上引的,因为原本就是有意利用这家伙的粉丝效应。

    可怎么都没想到,这些粉丝几乎都跟约好了一样,全都一窝蜂的押左瞳胜。说好的打气加油鼓励支持偶像的,却不知到头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如今压在左瞳身上的银钱已经超过了五千镒黄金,而孤夜身上的截止到现在还不到两百镒。

    燕王喜慌神了,认为这些肯定是假粉。因为出现这样的结果绝对是大大出乎他意料的。虽然内行人一看便知道孤夜的胜算微乎其微,哪怕幻像弄得再真,总归是没有攻击力的。而左瞳的言出法随,几乎是可以将他完全克制,哪怕是弓箭使得再溜也不行。一句子曰君子不器,肯定是连弓带箭都得扔。

    而孤夜的那些所谓粉丝算个什么内行,市井升斗小民尔。不该是盲目的支持偶像,把赢钱的希望都压在其身上么?

    如此反常的举动,自然是离不开孤夜的运作。早在第一时间,遍布在蓟城的各大销售网点便同时隐晦的向群众放出“赢钱押左瞳,赚钱买春宫”的另类口号。

    经过某专业人士的解读,说是拈花公子自知不可敌,所以不想让大家盲目的把钱压自己身上。倒不如反押对手,赚了钱之后回头多买几册春宫图,那也是变相支持偶像的行为。于是,这便造成了这样两极分化严重的投注结果。

    孤夜此举何为?无非替燕王赚钱尔。别人都以为孤山子输定了,然而他自己却并不这么认为。相反的却信心满满的肯定自己胜券在握。

    所以若是太多人压孤夜胜,那燕王绝对的输得连裤子都要赔掉。不得已之下只能牺牲那些忠实的粉丝了,如此一来再次大赚一笔的燕王想必会承他这份情,从而对蛮九冒犯燕国储君从轻发落,这实乃用心良苦之举。

    “老哥,对于这场比赛你怎么看?还有什么好建议么?”

    看台之上,从未离开的两个奇葩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讨论。硬啃了半个酒盏的胖子好不容易从吃撑的状态中缓过劲来,此时听到身边小迷弟发问,这才强打起精神悠悠答道:

    “孤夜所幻之像,虽真实无比,奈何却没有丝毫攻击能力。弓箭刀枪,但凡武器皆被儒家左瞳所克制。

    目前赔率虚高,明显是庄家故意请君入瓮之计,所以若想赢钱,必押左瞳!”

    “押左瞳?这样不好吧!老哥你不是说前番下注已经对不起偶像了么?当时是不知者无罪,如今知道了还押别人,这粉丝当得可就太假了点。心里那道坎过不去呀!”

    “迂腐!赢了咱们便有钱了!到时候再多购几册春宫图,那样的支持岂不是更加实际?”

    这胖子的想法倒是跟孤夜宣传的有异曲同工之妙。那小迷弟寻思了一会,发觉也差不多是这个道理,于是欣然挥手让不远处的小厮过来。

    “来,这次为了支持偶像事业,我押一颗银馃子左瞳胜!”

    小厮麻利的收钱入袋开具凭票,正待他写完转身离开的时候,却被边上会铁砂掌的胖子给叫住。

    “且慢!我押二十颗银馃子儒家左瞳胜!”

    胖子边说边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从里面掏出了个小袋子。打开一倒,哗啦啦的二十颗银馃子一颗不少。

    “老哥!你不是说上次已经把全副身家都输光了么?”

    小迷弟惊讶的问道。

    “身家是输光了,但这是棺材本!”

    “呃……那你不是也说以后斗不赌钱,从此金盆洗手退出赌坛了么?怎么现在又……”

    “笨蛋!不知结果那才叫赌,预知输赢的应叫投……资!

    来啊!全压啦……”

    胖子甩手丢钱的样子,那叫一个豪横……

    小院还是那个小院,老柴躬着腰站在门外,脸上的的褶子全挤在一块,对着孤夜不断的陪笑,姿态那是能放多低就放多低。好说歹说,就是不肯落座。

    “老柴,你这是闹得那一出啊?让你打听的事办了没有,这大包小包的又是想干什么?”

    太子府上的管家,自认为与太子相熟的孤夜那也是不敢托大的。见对方不肯进门,那也只有跟着杵外面了。

    “公子让办的事情老仆我怎敢怠慢?现在外面押左瞳胜的,截止到目前为止已经达五千五百镒黄金。

    主母让老仆来带句话,说是公子的心思她知道了。只要这次能够再接再厉,大王那边她会去试试,应该也劝得动。

    至于宗室那几个食古不化的老家伙,她只能尽力而为。”

    老柴说着,便让外面等待的一众下人将礼物抬上来。其中打头的是个盖着红布的托盘,掀开一看却是十块金灿灿的马蹄金。其余的倒没什么,都是宫里面御厨刚做出来的吃食。

    “主母说了,年轻人之间吵吵闹闹是很正常的事情,这次是常威殿下做差了,于是让了弄些庖硕公子喜欢吃的尝个鲜。”

    换作是平时,这胖子肯定乐得屁颠屁颠的。此刻这家伙却嘟着嘴坐在石凳上生闷气。并非是因为常威踹他一脚有多么疼,而是蛮九因为替自己出头却被抓了起来。所以这些令人垂涎欲滴的可口吃食,如今看来也没那么香了。

    至于老柴口中的主母是谁,想必应该不用细说了。自然是常威他老娘,当今的燕王妃了。

    “呵呵……王妃太过客气了。本来就没什么大事,实不必如此的。

    长者赐,不敢辞。这些礼物我们便全收下了。还望老柴你再费点心,莫让我那兄弟在狱中受了委屈。”

    孤夜接过那盘马蹄金,从中抓出两块出来直接塞到了管家老柴怀里。

    “公子你这是作甚?有什么吩咐老仆定当竭力完成,根本无需如此的。

    再说了,蛮九公子的安危大可放心。殿下从早上就跟着住了进去,他亲自盯着呢?能有什么事?”

    老柴没好气的将怀中两镒黄金放回托盘中,心道这小子也太不会来事了,到现在还当自己是外人弄这一套。

    孤夜一时也是尴尬,只能陪着笑脸目送着骂骂咧咧走人的老管家。等到对方走远实在看不到人了,他才沉下张脸来。

    事情到了这一步,按道理应该说蛮九十有八九不会有什么事情才对。可是孤夜这心里不知怎么总是跳个不停。

    老柴这次来又是送钱又是送吃喝,诚意摆得如此之足,且还是堂堂一王妃让干出来的事,换作是谁应该受宠若惊感恩戴德才是,不过孤夜却并不这么认为。

    这套程序,看着更像是君王对臣下的赏赐多过是正常兄弟之间的感情交往。

    其实若是老柴这次什么都不带空着手来道个歉,孤夜倒是觉得亲切些。而王妃这样正式隆重的送东西,内地里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些什么?或者是要以此传达出个别意思?

    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不料却听到庖硕气鼓鼓的在一旁嘟囔道:

    “说好了做兄弟的,把老九放出来道个歉很难么?

    又送这又送那的,兄弟做的也太麻烦了些!”

    孤夜一听这话,顿时所有想不通的都突然明白了过来。回想起老柴从一进门开始,道歉二字是半点没有提,倒是送了这么东西。

    刚才孤夜还觉得哪里怪怪的,似乎缺了点什么。现在终于知道,人家压根就不是来道歉的,也不想道歉。想要表达的意思很清楚了,那便是你们几个人虽是口称兄弟,可常威毕竟是未来国君。

    雷霆雨露皆属君恩,打罚赏赐,无论你愿不愿意都得受着。踹你一脚,把人关大牢里,让你们几个受了委屈。没关系,作为王妃替儿子多赏赐些,可你动手打回去便不行,还想要道歉那是更加不可能的。

    “憨子,原来人家是借机在给咱们立规矩呀!瞧你这一口一个兄弟叫的,之前倒是哥几个一厢情愿了呀。

    呵呵呵……哈哈哈哈……”

    孤夜这话说的没头没脑,何止是庖硕听不懂,一旁的魏青雀也是满头雾水。

    殊不知此时眼前孤夜,却是没了之前的从容。因为若真如自己所想的这样,恐怕蛮九这次想要出来怕是还得费些周折。就怕那个喜欢自作主张的老燕王,会不会想替自己的儿子先立个威……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口号

    几个时辰的间隔时间,其实是过得很快的。学院此时聚集起来的喧闹,甚至能够传到孤夜这个偏僻的小院中来。

    为了能够让比赛得以在申时准时开始,燕王甚至派出了他的亲卫前来护送,因为若不如此的话,孤夜想要从无数讨要签名的粉丝中强挤出来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魏青雀也是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盛况,哪怕是她父亲当年名满魏国之时,道路两旁所拥护的人也是没这么夸张的。见到这一切,那硕大且厚重的胸脯不由得又挺高了几分,心中更是甜滋滋的。

    不过总体情况也并非是一边倒,毕竟儒家学说传播之广泛还是在左瞳身边聚集了不少所谓的卫道者。不管是伪君子还是真小人,这些张口闭口之乎者也的酸儒们,哪怕平时背地里干了不少男盗女娼的恶心事,这时候还是坚定的自翊为修浩然正气的儒学门人,并站到孤夜的对立面去,与那些春宫图的粉丝形成了一副很是鲜明的阶级对比。

    果然不愧是读圣贤书的都是贵族,而看小黄书的全是草根。尽管后者的财富地位都远不如前者,可胜在人数有压倒性的优势,所以一时间全场主导的呐喊声还是以支持孤夜为主。

    对于这种近似客场的作战环境,早早立在擂台上的左瞳却并不怎么在意。那副睥睨天下目空一切的表情,看多了着实有些让人作呕。起码站在孤夜身边的魏青雀是这么觉得的。

    从律所流传出来的两个字叫什么来着?噢……装逼!这强行耍帅的模样可不就是装逼么?

    “左瞳左瞳,气势如虹!除魔卫道,枪出如龙……”

    此时看台上的一方阵营中,突然齐声喊起了嘹亮的口号。还真别说,挺押韵的,喊出来朗朗上口。

    原来,那些儒家学派和云水仙的拥护者为了弥补人数上的不足,居然想到这么一个主意。然而效果也很快显现了出来,粉丝们的气焰立马便被迅速压了下去。

    这下子等于是在滚烫的油锅里加了瓢水,立马便沸腾了起来。原本就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此刻更是形成的短时间的彻底对立。

    “他娘的,这群读书人居然不讲武德,竟敢咬文嚼字欺负我们这些底层的老实人!

    别以为就你们会耍阴的,不就是几句口号么?老子也能整出来!”

    粉丝中,虽是引车贩浆的底层人民居多,但也不乏有识几个字的。就如同这个会铁砂掌的胖子,能一下掏出十几二十颗银馃子出来下注的,少说也算是个不小的买卖人了。

    这会儿见到己方气势被压了下来,顿时站在了座位上高声喊了起来:

    “来!大家跟着我的节奏来……

    孤夜孤夜,谁敌谁灭!春宫一出,即刻早*泄……”

    这口号前半句还算有些意思,可下半句就辣眼睛了。也不怪这胖子,实在是江郎才尽,若是花上点时间还能整点好句出来,不过这时间太急迫了,反正追求的只是个押韵朗朗上口就行。

    事实也只如此,这些个草根泥腿子又哪里会去在意,听懂了最后一句即刻早*泄就行了。反正现在同样有了口号,那直接喊不就完事了,管他具体是个什么意思。

    那些所谓的文化人本来还在为自己的机智而沾沾自喜,没想到还是逃脱不了帅不过三秒定律。

    此时此刻喊口号的人数可比之前多了不知多少,那“即刻早*泄”的声音震耳欲聋的,很快便覆盖了那什么“枪出如龙”。这时候难免有些开始怀疑这口号的真假,特别是男人那点事,若是真的被弄废了,那下半生的性福可不就全完蛋了?

    大多数贵族生活糜烂,有“软短快”毛病的也不在少数。这时候有些已经暗暗转场,考虑是不是该改换门庭,不然再来个雪上加霜可就全完了。

    然刚刚才好不容易来到擂台边的孤夜还没把身体站定,便被这一波波声浪给整得满脸黑线。

    心说这奇葩的口号到底是哪个混蛋想出来的,还即刻早*泄?这病恐怕连当代扁鹊先生来说都是重症了,自己画的两笔春宫怎么就能有如此恐怖效果?

    毕竟是没有根脚的事,索性便没再去搭理。望着此刻擂台上左瞳射过来的挑衅目光,孤夜没有再多做犹豫,便往武器架上靠了过去。

    要不怎么说学院这点做得特周到,只是上次临时加工了一根木棒,这回架子上果然多了好几根长短粗细不一的,三棱,五棱,八棱的都有。

    孤夜转了一圈,同样没有选择弓箭。这次他打算来场速战速决,所以挑了根最顺手的五棱三尺铁木棒,这玩意敲起人来,可半点不逊色于任何刀剑,用来背后打闷棍的话是最合适的。

    虽然是特殊约战,不过该走的程序还是不能缺。左瞳身为儒家弟子,言行举止讲究的便是个“礼”字,所以当孤夜走到擂台中央的时候,这家伙居然是先对他作了个揖。

    孤夜一时被打了个突突,本以为对方上午叫的那么欢,这次凑一块肯定是要大开嘴炮的。都一肚子脏话堵在喉咙尖尖了,这会儿却被弄了个不上不下很是难受。

    孤夜别扭的回了一礼,心里倒是想着这家伙还算识趣,要不待会木棒敲头的时候是不是要留几分力气。

    “在下名唤左瞳,师从儒家。”

    见对方通报姓名,孤夜心中一松。想想也是,无冤无仇的,总不至于为了个女人就要生死相搏吧。又不是话本小说,现实中哪里有这么草率的事情。

    想到这,孤夜亦是通报了自己的名字。而就在大家都以为这场比赛最终只会演变成正常切磋的时候,左瞳笑吟吟的又补了几句:

    “本公子不擅杀人,阁下这回可以放心了吧?

    不过之前已答应了云水仙姑娘,所以此次便废一手一脚吧,也好让你长长记性,知道什么是勿以恶小而为之。

    随后会将你交予云姑娘处置,毕竟这是答应过的。至于她是否能够大人大量不予计较,那便要看你造化了。

    不过若是你现在束手就擒,自废一腿一臂,到时候本公子给你求求情亦无不可!”

    左瞳这话说的,听得孤夜完全是目瞪口呆。他真的很想问问面前这个傻逼玩意,到底是谁给了他如此的自信和勇气。

    想不到这么不要脸的话,居然还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连要打断人手脚这样的事情还弄得跟自己发了什么慈悲似的。是不是还要给你跪下磕头感谢不杀之恩?

    孤夜觉得胃里自己好像吃了只死苍蝇那么难受,哪怕是再废上一句话都觉得多余。自然他也根本没去回应什么,而是直接将木棒架在肩膀上,扭头便回到属于自己的擂台边角上。

    “你……果然是粗鄙村夫!既然如此,那么便让你尝尝本公子的手段好了!”

    见孤夜如此傲慢无礼,左瞳气鼓鼓的也是转身往回走,不过临走的时候还是没忘用眼神跟台下的云水仙打了个招呼。

    两人没有延续之前的针尖对麦芒,着实是让看台的观众们有些小失落。不过随着战鼓的敲响,那本就紧张的气氛便开始躁动起来。

    咚咚咚咚咚……

    “比赛开始……”

    伴随仲裁官手臂落下,这场夹杂了私人恩怨的比赛正式拉开帷幕。

    刚刚口号有云:气势如虹,长枪如龙。孤夜用的是根木棒,左瞳的武器自然便是一杠长枪了。

    按理来说,儒家弟子行走天下不都是腰配长剑的么?对面这家伙倒也另类了些,居然是把长兵器。

    由于距离足够远,孤夜暗自打量对面这家伙,并没有第一时间发动进攻。

    “子曰:君子不器……”

    果不其然,没有了干扰,左瞳很是轻松的召唤出道韵笔,然后迅速点出九笔,在自己面前勾勒出一个道韵符雏形。

    从外形看来,这个道韵符好像还要比之前马湘弄出来那个清晰些。不过想要达到圆满还差些火候。

    而此时他嘴里发出的声音,正是透过这个残缺道韵符达成“言出法随”效果的。

    嗡……

    孤夜的脑子就像是突然被一柄锤子敲中一样,晕晕乎乎的,似乎有个声音在其间不断回荡,企图让自己将手中的木棒给远远丢开去。

    “卧槽,好厉害!这么远的距离居然真的可以影响到自己!”

    孤夜心中暗自惊叹,不过要是只有这点程度的话,他倒还是把持得住。

    不过很快的,左瞳便开始慢慢的向擂台中央踱步,试图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那杠长枪就那样被拖拽在后面,自信得就像单凭言出法随这个技能便能达到最终效果一般。

    “子曰:君子不争……”

    嗡……

    随着又一诡异能量侵袭,孤夜那本就在抗拒的身体瞬间松软了下来,抵抗着将手中木棒丢出去的自主意志也变得没之前那么强烈了。

    言出法随能叠加使用,这是孤夜之前所预想不到的,今日亲身体验了一次,果然那叫一个酸爽。

    怎么形容呢?感觉便像是鬼压床一般,脑袋是清醒的,且拼了命的想让身体动起来却无动于衷。不过又有些不同,因为鬼压床是脑袋控制不了身体,如今是脑袋控制不了脑袋,从而控制不了身体。怎么说呢,就像是脑子里突然多出来一个意识,并企图取代原本的身体掌控权。

    现在孤夜便是这种滋味的加强版,此刻抓住木棒的那只手再也无法把握住,很快便脱离的掌控。自主意识明明知道不能丢,可却是偏偏往擂台下远远给甩了出去……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意想不到

    当木棒掉落在擂台下的那一刻,看台上的燕王喜随之也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与此同时,他似乎看到了前些天国库中刚清点好的金子又被一箱箱的重新搬运了出去。

    之所以会造成这种结果的,身为一国之君的他,到了现在哪里还会不清楚到底是谁干的好事?

    “好一个孤山子,你当真以为寡人不舍得斩你?居然敢用这样的手段来令寡人难堪!”

    此时燕王喜下意识的以为孤夜在以这样一种方式来抗议自己抓了他的兄弟。而王妃在最后结果产生之前,自然是不会提前去与其分说什么的。归根结底,还是孤夜这小子的战斗力让人家看不上眼,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弄出这样的误会出来。

    而随着这唯一武器的掉落,全场粉丝的情绪也是跟着起伏跌宕。心中担心之余,也在暗自感激拈花公子的仁义。

    消息果然没错,孤夜当真是敌不过左瞳的,好在早有消息放出来,不至于让人无端损失了钱财。如今看来,这放出消息之人除了是拈花公子孤夜授意的之外,又还能有谁在意他们这些粉丝。

    一时间,那口号声又再度响起,这一次更是投入了感情的,好像喊得再大声点,便真的能把左瞳喊阳痿早泄了一般。

    “孤夜孤夜……谁敌谁灭……春宫一出……即刻早泄……”

    不得不说,这山呼海啸的声浪,还真误打误撞帮了孤夜个大忙。

    就刚才左瞳的那一句“君子不争”,针对的可不仅仅是握在手上的木棒。那几乎是一种外来意志的强加,在瞬间的作用下,不仅让孤夜丢掉了武器,甚至是连召唤出道韵笔也是有一定的影响。

    何为不争?圣人的本意是什么孤夜没接触过所以无从得知,可就字面上的意思,那绝对有不挣扎,不反抗的意志在里面。

    孤夜召唤道韵笔是为何,无非是反抗一途。所以突然间召唤阻滞,左瞳又持枪步步逼近,可想而知他当时心中是何等的紧张。

    心里暗自思衬着不会就这样阴沟里翻船了吧?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周围突然响起了那奇葩的口号声浪。而这口号声中又似乎蕴含着某种特殊不知名的能量在里面,一时间刚刚那种阻滞感顿时被冲散一空。

    言出法随的影响突然一下子减弱许多,早就憋足气的孤夜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于是乎手掌一翻,削弱过的三寸长道韵笔便出现在了指间。

    此刻看到孤夜手中握着的道韵笔,左瞳也是愣了一下。自己那句“君子不争”究竟是何等的威力他非常清楚,这可是他师从儒家以来感悟最为深刻的“道”。完比之“君子不器”的威力可是高出了不止一大截。

    言出法随,出口成宪是儒家最厉害的法门。可这并不是说一个儒生通过墨痕属性乃至道韵符想说什么就能实现什么的。究其根本,其中也是有侧重方向上的修习。

    其中杂而不精,和精而不杂便是两种极端。伯当那个菜鸟便属于前者,看似什么都能说点,什么都能起点作用,可意志稍微坚定些的人很容易就能挣脱。

    然左瞳属于后者,实力都达到笔锋九点了,甚至半步聚符境,可却只有“君子不器”和“君子不争”二言成谶。

    所以此时两者叠加之下,本以为可作用最少一刻钟时间,不料却被孤夜轻松挣脱开,左瞳不意外不惊讶那绝对是假的。

    而便在他还在思考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的当口,只听孤夜一笔点出,伴随着那声装逼口号响起:

    “道符初点风云变……”

    却是一道墨痕以眼睛无法捕捉的速度刹那间没入左瞳胸口。转瞬而至,根本就没有闪避的可能性。对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残影撞进自己身体,就连用猝不及防来形容都够不上。

    不过对于孤夜墨痕属性的认知,左瞳倒是没有过分担心。不明白的只是为何召唤幻像需要将墨痕点入自己身体,难道只有如此才能让呈现出来的男主角与自己相貌一致?

    然而孤夜是不会给左瞳太久自行脑补时间的,效果很快显现,在其一丈外的地方,虚空中慢慢的凝聚出景象出来。

    这个某个厢房的一角,窗外竹影婆娑,银白的月光透过竹叶映射在窗檐上那个女人身上。

    女人鬓发微乱,半解的衣裳随晚风摇曳,嫩白娇美的身躯绷紧后仰。左足踏于台上五趾紧曲,右足自然垂下,却绷得笔直。

    有一男半跪在前,河蚌遗珠上有游鱼轻啜。微抖,貌似有声渐渐若蚊吟,片刻转为鹤啼,间隔伴有击水声,指甲划蹭木板声,窗外竹叶沙沙声,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当然了,所谓的声音效果,完全是各人各自通过整幅画面表现所自行脑补出来的。孤夜的墨痕属性,还远不能达到同时配上声效的实力。

    不过全场数千上万人的粗重呼吸声却是能很好的诠释这个香艳的场面。

    “这拈花公子简直就是神人也!我怎么也没想到,原来床笫之欢还能这样玩!

    老哥呀,小弟现在急需找人灭火啊!”

    “同去同去,兄弟我正有此意!待会赢钱回本之后,咱们去那东门大街上最大最豪华的女闾大耍特耍!

    别的放一边,先试试眼前这招蚌珠寻鱼!”

    两奇葩淫笑着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将各自的裤子松了松。

    其实被擂台上这幅香艳绝伦的画面震撼到,寻思到女闾里做试验的又何止这两家伙。其实有些性子急的都已经弓着腰匆匆退场离开了。

    当然,吃瓜群众都做如此激烈反应了,擂台上作为当事人的左瞳那绝对是彻底呆傻掉了。

    因为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太熟悉了。这分明就是在一年前亲身经历的刻骨铭心事,至于发生的地点则是在城郊的一处别院厢房里。画面中的男人自然是自己无疑,然而女主角却是那时候路中偶然识得的一生挚爱。

    当时乃是相见于道,正可谓情不知何所起,只觉万分投眼缘。于是便邀其同往,欣然云雨。当时一幕如梦如幻,不为久长时,只争一朝夕。

    可哪怕是如此,那也不至于惊慌成这副模样吧?此刻的左瞳,他已经不止是全身颤抖牙齿打颤这么简单了。那张面无血色的脸已然渐变成铁青,可见其心中恐惧达到了何种地步。

    此刻的孤夜其实在第一时间便想冲上去趁机补刀的。可刚踏出几步便发现了气氛有点儿不对头。

    因为左瞳的目光已经从幻像中抽离出来,然后却直勾勾的盯着边上的仲裁官。

    孤夜首先想到的便是要遭,毕竟召唤出对手心底最为淫邪隐秘,最为刻骨铭心的画面,对于这个人本身起到的作用并不是固定的。有的人应该会感到惊讶,有的人应该会陷入迷茫,有的人甚至会尝试着追忆,当然也不排除没有效果。

    而孤夜利用的便是这瞬间的失神,好借机突进敲闷棍。可现在这幻像似乎对左瞳的影响还没有边上的大肚腩仲裁官大,且又为何要恐惧?

    很快的,这个疑问便被一声如同狮子暴怒般的怒吼给解释到一清二楚。

    “姓左的!你该死!居然敢勾搭我老婆!”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就连台上的燕王喜也难以置信到睁大着眼睛。恐怕此时最为开心的,便是这成千上万的吃瓜群众吧。毕竟这样的瓜,恐怕一辈子都难得遇上一个。

    王室女眷与人偷欢,而且花样还这么多,都搞到窗台上去了。本来这王室的三堂叔头上再绿也就两三人知道,如今被这么一弄,恐怕要成为天下笑柄了。

    天空雷声阵阵,似乎下一刻便会有万道雷霆落下,将面前这个吓得跟只小鹌鹑一样的左瞳给劈成焦炭。

    他是自那日之后才知道,与自己一夕之欢的女人已为人妻。而其夫家还是燕国王室中一重要人物。

    当然了,这个被太子唤作三堂叔的,左瞳早就认了出来。只是认出来没什么,偷他老婆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谁能想到被孤夜这么一弄,却成了众人皆知,更给人家夫君来了个现场直播。

    强烈的求生欲迫使左瞳鼓起了最后的勇气,把自己发颤的舌头捋直后立马出声狡辩道:

    “这不是真的!是这个该死的孤山子。这全是他幻化出来的,就算与贵夫人有染,那也只能是他而不是我……”

    左瞳此刻哪里还有刚才的儒士风度,那匆匆组织起来的几句话近乎是自喉咙底嘶吼出来的。然在场所有人一听果然有是道理,若不是真枪实弹的疯狂输出过,怎么能幻化得如此细致。

    此时看台之上,羡慕者有之,妒忌者有之,同情者亦有之,毕竟人家的丈夫如今就在当场。

    而这时候刚迈出几步的孤夜见到的,便是突然转身回头的仲裁官那被怒火充斥的眼睛。

    “该死!原来是你……”

    轰隆隆……

    几乎下一瞬天空中引而不发的雷霆便要当头落下,吓得孤夜赶紧将双手举起来连忙解释:

    “常威家的三堂叔你可别误会呀!我这墨痕属性可不是单纯的制造幻像啊!

    之所以会出现这画面,可全然不由我控制的!那是左瞳心中最为深刻,最为渴望,也最为淫邪的场景。我的墨痕属性只是将之呈现出来而已。

    再说了,我是安平城人士,今春才第一次来的蓟城。幻像中贵夫人身上穿的可是冬装,时间上根本就对不上呀!”

    此话一出,众人恍然。顿时皆是纷纷看向那还在窗台上舒爽的女人,见其褪至腰处的衣服,上头果然还裹着件雪貂皮。

    这仲裁官当然也是赶紧转过身去。待到确认过后,又见那左瞳趁着刚才那点空档已经退出了好几丈远。

    这下奸夫实锤没跑了,顿时雷声炸响,七八道筷子粗细的电蛇,从半空中浮现的蓝色道韵符中穿出,直奔左瞳而去。

    “子曰:君子不争……”

    啪……

    电蛇打中擂台地面石板,瞬间击出一个碗口大小,深近两寸的坑。坑中一片焦黑,甚至还冒着白烟。

    左瞳侥幸躲过第一道闪电,那“君子不争”的属性效果还没来得显现出来,便被第二道闪电打中胸口。

    瞬间,原本还活生生的一个人,立马倒飞数丈远,且半个身子瞬间烧焦掉。紧接着第三道……第四道……直到第七道闪电落下,擂台之上剩下的也只有几块残缺不全的烂肉了。

    而常威这个三堂叔,似乎也因为消耗过大,或者哀大莫过于心死,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帝王术

    多情总被无情扰,良辰虚设奈何天。左瞳无论如何也没能想到,自己一直深藏在心底的白月光,居然会有被呈现在大众眼前的一天。

    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情,毕竟男未婚,女未……嗯……别人也不认识。就当今社会的普遍观点,外人也只会羡慕其风流,而不会指责其下流。

    可偏偏如今场景里头便有不少认识的,而且更有一人谓之熟悉无比。

    其实左瞳承认,当是确实是有赌的成份。毕竟太子的三堂婶子被人“含蚌寻珠”这种事情,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还是很难想象的。看台与擂台之间还有些距离,虽然当时他知道那道白月光属于王室的某个人,可毕竟关乎王室颜面,应该不会有人傻到站出来指证的。

    可倒霉就倒霉在那个一直被瞒在鼓里的绿头龟居然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身为堂堂太子的三堂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媳妇那宝贝的河蚌被人含在嘴里吮吸而无能为力,试问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个刺激?

    这可是亲手在自个头上种草啊!于是那个用嘴巴拱草种草的家伙,最终只能被雷电劈烧成灰。

    而随着刚才孤夜对自己墨痕属性的解释被渐渐传到其他参赛选手耳朵里,一时间人人畏之如虎,别说是打擂台争第一了,哪怕是生出半点敌意都不敢。

    好家伙,这样凶残的墨痕属性,哪个不要命了敢去撄其锋芒?谁内心深处没有一道难以启齿的涟漪?有些或许连自己都不知早已遗落在记忆的哪个角落。

    谁没年少轻狂过?当初面对身体变化的彷徨,再到对异性懵懂的情愫,最后发展到荷尔蒙支配下的冲动。所有的所有,都是最为隐私的东西。其对象或许是某个下人,也可能是自己某个已经长大成熟了的姐姐,又可能是村东头的王寡妇李寡妇,甚至可能是自己的母亲,毕竟这年头豪门贵族那些腌臜事多着呢。最奇葩的是看到路上两条屁股连着屁股的黄犬儿都能青春萌动大爆发的也不再少数。

    想象一下,若是这样的画面被孤夜这个没有下线的家伙给曝光了出来,那以后谁还有脸在这世上混。

    小门小户也就算了,名声臭也臭不出几个村十几里庄稼地,可这些参赛者大多都是各国有名成道的豪门子弟,那造成的结果可就是毁灭性的了。简单来说,哪个家族会让这样一个已经社会性死亡的家伙来执掌家族,那还不得把祖宗十八代气得掀掉棺材板?

    这还只是个人原因,若是再加上扒灰撬墙角这些时间管理高操作,那么分分钟就会演变成一场家庭伦理大剧,兄弟阋墙,甚至家族与家族之间反目成仇都是非常有可能的。往最严重的情况来说,影响一国之本都不算夸张。

    这可不是虚妄之言,就比如眼前的左瞳,好在他只是楚国里的一个小豪门子弟,若是换成是燕国本地大贵族,大肚腩三堂叔二话不说就用雷把人给劈成了渣,那还不得引起激烈反抗。一旦涉及王权与贵族,那都是几百年来无法解决的阶级矛盾。

    事就这么一个事,导致的结果自然是孤夜莫名其妙的获得了胜利。按理来说这人也不是他杀的,可导致这个结果却是全是他造成的原因。

    对于这个结果,赔得血本无归的粉丝们除了极少数人欲哭无泪存在异议之外,大多数人还是欣然接受的。

    以至于这个会铁砂掌的胖子再次赔光了棺材本,现在整个人像是被抽干精气神一样颓废瘫软在当场。连同他身边的小迷弟也是一脸苦瓜样。

    尘埃落定,燕王喜这才从突然来临的幸福感中回过神来。这会儿他冷静的把整件事情重新回想了一遍。骤然发现,原来孤夜之所以要让那些粉丝一窝蜂的狂把筹码押在左瞳身上,敢情不是在向自己示威,反而是示好。

    不得不说,这样的操作让这个一国之君心情立马又愉悦了不少。甚至都在考虑有没有必要让尚未进行的那一步继续落实下去。不过人一旦尝到了甜头,便想再深入挖掘一点好处。说到底此乃人性,与地位尊卑其实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此时明悟了之后的燕王喜下意识的便看向了擂台中央的孤夜,似乎是心有灵犀一般,两道目光恰好相撞,双方也皆是看出里面蕴含的意味深长。

    某人赶紧低下头,如今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论,现在的他都没有资格去直视这个君王。

    无需等待宣布胜负,孤夜回头看了看那堆该还在散发热气的烧焦碎肉,心有戚戚然的赶紧下了擂台。

    不过他并没有立马离开,而且径自走到云水仙跟前行了一礼。刚才的解释对方应该也听清楚了,那便也知道了上午之事并非出自本意。实乃马湘内心所思所想,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当然啦,该有的责任还是推脱不掉的。于是孤夜当着扁鹊先生的面郑重其事的向云水仙道了个歉。

    而这女人露出来的表情才叫一个吃了大堆死苍蝇。不过事情真相与道歉态度摆在面前,虽然她很想一刀砍死眼前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但终归还是得显示自己的大度,也就强挤出个笑容出来,算是把事情揭过去了。没办法,她在燕国自己经营的便是这样的人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可不敢任其崩塌……

    一天的纷纷扰扰到了这里应该可以算是划上了个圆满的句号。孤夜带着满身疲惫躺回到属于自己的床榻上,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本以为今天又给高高在上的燕王赚了五六千镒黄金,待到天明之时蛮九也许都能被放回来了。毕竟论到丢王室脸面,左瞳的白月光替他丈夫戴的那顶绿帽子才是王炸。至于常威挨了一拳这都不能算是个事。

    可事情的发展绝不是他一个乡下小子能够预料的。或者说,燕王喜内心最为反感的恰恰是这一点。

    燕王宫大殿之中,常威跪在堂下。此刻的太子殿下,正用他那被揍得有些漏风的口音不断的向上首的父亲磕头求情。

    “父王,此事万万不可啊!那可是孩儿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不能就因为这点小事便要将其腰斩弃市啊!”

    刚从大牢里溜出来的他,还未等面见父亲便听到了这样的决定。吓得他连礼数都来不及讲了,便急匆匆的直接冲了进来。

    原本燕王喜心情还挺不错的,这会儿见自己的儿子将来的国君如此不识大体冒冒失失,脸色立时板了起来。

    身边的宦官很会看眼色,立即就将乐师和一众歌舞姬全数遣退。自己也很是识趣的躲进了墙角阴影里。

    “兄弟?好友?这便是他们冒犯一个未来国君而不需要付出代价的理由么?”

    虽然听这话常威总觉得怪怪的,可想了小半刻后,最终还是点了下头。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坐在上首的燕王只是一个劲的放声大笑,笑到最后甚至都剧烈咳嗽起来。

    “哈哈哈……咳咳咳……是啊,谁没能有几个知己好友?谁又没能有几个生死弟兄?

    儿啊,这世上谁都可如此,偏偏一国之君不能。在君王眼中,一切关系皆只能是君臣。君臣者,上命必下达也。回去翻翻书吧,自古以来那些自认为满朝堂都是其知己兄弟的王,又有哪个最后不弄得生灵涂炭国无宁日!”

    “父王,孤夜三个不一样!他们是绝对不会害我……”

    常威再想辩解,却被燕王喜抬手打断。

    “一个国家只能存在一种意志。那便是君王的意志。无论对与错,所有的决定都必须出自君王之口,符合君王之意。

    天下贤能才俊,哪怕是生而知之的圣人,在君王面前只能建议,而不能左右。

    你扪心自问,从认识那孤夜的一刻,每每遇到做抉择的时候,是不是全是他在拿主意,而你只是依附其行?”

    常威心里咯噔一下,很快的便回忆起来。这不提醒还好,仔细寻思起来发现确实都是这样。自己身为高高在上的王子,每一次却都跟个小弟似的听从安排。

    见自己儿子脸色变得越来越是涨红,燕王喜的语气也开始慈祥起来。

    “威儿,我不否认,那孤夜虽来自边地的草根平民,却是个真有急智的。若是能在学院中多打磨两年,到时候必定能成为辅国的栋梁之材。

    可此人再有才华,那也只能是臣,必须以你的意志为行事基准。而不该是你的兄弟,更不该以他的好恶来影响你这君王的判断。

    你看这小子多聪明啊!从早上辰时那蛮九被抓,再到下午申时比赛开始。短短的几个时辰,他就能让寡人轻松入账近六千镒黄金。

    而他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想卖个大好处给寡人,从而让寡人从轻发落放过那蛮九。

    你看看,这岂不又是在试图左右君王所要做的决定。

    其实这厮根本就无需如此,只要他诚心诚意来跪求寡人,跟个普通臣民一样俯首拜下,事情便能解决。试问这有何难?我是他的君父,他是我的子民,他来求我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么?

    可你看他怎么做了,这厮宁可用让寡人多赚六千镒黄金的办法,也不肯低下那桀骜不驯的头!此人哪怕有通天之才,试问又有哪个君王敢用?”

    话到此处,直到这时候常威才终于知道父王为何硬是要将蛮九腰斩弃市了。其实杀人是假,让他们三人明白什么是君臣才是真。而这一切全都是父王为了自己将来能真正驾驭他们才费此苦心。

    这一刻,常威他有些懂了。原本还有一大堆求情的话语,此刻也觉得无需再多言……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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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主咸阳介绍:
他,射出去的箭会拐弯。他,凝聚召唤出来的是个姿势露骨的老女人。他,开局就有七个爹。他,专门在背后敲闷棍。他,身为秦王长子却流落燕国。孤夜,一个倒霉的孩子书写着一段悲催的人生……夜主咸阳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夜主咸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夜主咸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