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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米同志     夜主咸阳txt下载     夜主咸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三章:晋级

    暗室豆灯低垂,蛛网布幔床帏。红炉瓦罐药蜕,悔恨几回,宿醉劳形者谁……

    昏暗的小屋中,弥漫的是焦糊的药渣和酒混合过后的臭味。中间案几上半趴着个浑浑噩噩的年轻人。很难想象,前段时间还是挺健康的一个汉子,如今却变得骨瘦如柴邋邋遢遢。似乎门外的风一吹就能将之吹倒一般。这是一个已经凝聚出道韵符,却又口口声声称自己迷失道心的男人。从赢昊推开门的那一刻,见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场景。

    “大道千万条,终是殊途同归。黎兄,你又何必拘泥于此呢?听吾一言,且入秦吧。昊已经在那里为你准备好了,到时候要人给人要钱给钱。”

    赢昊砸吧着嘴,口干舌燥的他现在是真的有点放弃了。眼前这个家伙此时在其眼中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无需再劝,我师妹说得对。既然走岔了道,那便从头再走一次就行了。鸠字符的凝聚初衷并不是为了救人而生,而我当初答应入秦,为的只是有更多的实验机会,遂能够使得自己的医术更加精湛。虽其中也有野心在作祟,可最纯粹的目的还是要习得救人术。

    可一个一心想学救人术的人却凝聚出了专为杀人所用的道韵符,这是不对的!从医庐被剔除出来我毫无怨言,如今只希望自己能重头学起,等师父回来再拜入其门下!”

    赢昊摇着头,他不想跟面前的家伙再说些什么。本以为可以将其骗到秦国先养着,等到对方那个鸠字道韵符多进阶几级起码达到蓝色或者绿色,那样的话自己采摘起来才有趣得多。

    “冥顽不灵的家伙,不识抬举!我家公子可不是什么人都会发出邀请的,不就凝聚出一个破道韵符么,而且还是个黄白颜色的,有什么可牛的,真是白瞎了四块马蹄金!”

    叔恒有些恼怒,毕竟那么大笔钱都预先支付出去了,现在对方不肯履行承诺入秦,他觉得这买卖就是血本无归了。

    这大胡子抡起拳头便要打,不过刚把手抬起来就被赢昊给拦了下来。

    “别胡闹,既然人家不愿,我们也不必强求。黎兄,那便就此告辞了。”

    赢昊走得干脆无比,而他内心已经下定决心要如何做了。只不过是感到有点可惜而已,倒是没有什么不悦的。

    两人出得门口,外面那群半大小孩依旧围了上来。叔恒去赶,却怎么也赶不走。

    “这些小崽子也太烦人了,燕王喜那老小子就不管管,在他眼皮底下就有这么一大群吃不起饭的,从指甲缝里扣出一点出来给他们也不至于此吧。”

    大胡子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见这些孩子可怜,最后已经将整个钱袋都掏空丢了出去。

    “这样的世道,其实如此活着也是种罪恶。不过你放心,你公子我很快就会将罪恶给消除掉的。”

    赢昊回头看了看那群在哄抢地上散落刀币的孩子,脸上突然露出一个很是灿烂的笑容。

    “公子肯帮?那太好了!要不找个商队全弄回秦国算了,反正他们也不要,等长大些……哎哎……公子你等等……你等等我……”

    听到自家公子肯帮助这些可怜的孩子,叔恒已经是开始畅想他们以后在秦国的生活了,却不知想着想着赢昊早已经走远,更不知他家公子口中所说的消除罪恶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种……

    昌城,腾家大宅正堂。此时腾超那张脸黑得跟块木炭一般,身旁侧立的则是他的老妻和女儿腾姜。此时这两个女人正一脸焦急欲言又止,着实不知道该如何让上首坐着的一家之主把火气消下来。

    至于腾超好不容易回一趟家却又为何如此生气,原因只需看跪在堂下的腾文腾武便知晓了。

    “爹,孩儿不敢了,孩儿真的不知道他就是未来的妹夫啊!若是知道,那肯定是要热情招呼迎进家门的!”

    “是啊爹,真不关我们的事啊!不过未来妹夫与那白鹿鸣好像有些不清不楚的,不然的话……”

    啪……

    未等腾文把话说完,一大鞭子就重重的抽在了其背上,连同那两层衣服都给直接抽烂掉。

    “哎呦……疼死我啦……爹你别打了我真知道错了……哎呦……”

    这一下看得边上的老妻正颗心都快揪成一团了,可却是连半句话都不敢吭声。

    “混账东西,还敢挑拨离间转移话题,企图逃避罪责!

    你可知那白家淑女乃是我令支寨老医匠白崖独女,我这把老骨头可都是他救的!你们倒好,居然敢把主意打到人家闺女身上,气死老子了,实在是气死老子了……”

    啪啪啪啪啪……

    腾超下手那叫一个狠,几乎是把两个儿子给生生抽晕过去。为此他还不解气,又让人提了桶水来将人浇醒。

    “你们两个算是运气好,没真做出什么事情来。要不是孤夜及时赶到,你叫我如何去跟那令支寨数千弟兄交代?

    来人,赶紧将这两个逆子给我带下去,老子见了心就烦!”

    腾超一丢马鞭回头便看到一旁脸色有点发白的腾姜,那面孔突然就换了一副笑盈盈的说道:

    “还是我家闺女乖巧,这回是被你两个哥哥给搅和了。不然的话,孤夜那小子肯定是要上门来与你见上一面的。现在看来怕是得等到他从蓟下学院学成归来了。”

    “爹……谁要见他了……女儿才不见呢……”

    腾姜低头羞红着脸,那清丽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会怀疑是否是腾超亲生的。因为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讲,这膀大腰圆的粗鲁军汉绝对是不可能生出如此美貌女儿的。

    这个腾姜,几乎可以说是白鹿鸣书香气质与云水仙容貌的结合体。通俗来讲,那便是连走路都带着点仙气的姑娘。

    “呵呵呵……瞧我闺女这般优秀,若非担了这锻骨草的要命差事,那是嫁个王侯都不为过的。而如今却只能便宜孤夜那小子了,多好看的一朵花呦,就要被那头倔驴给拱了呀!”

    腾超乃军旅中人,说话自是粗鲁不堪。自小便研读诗书的腾姜当然没办法接受这样的调侃。

    “我可不嫁!谁都不嫁!”

    “傻孩子,女孩子哪有不嫁人的。”

    这时候老妻也终于敢出来说话了,毕竟两个儿子胡闹,她有很大的责任。刚才是怕丈夫正在气头上,如今见情绪缓和下来便赶紧上来插嘴。

    “嫁!怎么可以不嫁!我跟你说,孤夜那小子真的很不错,老子自己挑的女婿还能错?”

    腾超想起了前几日传回令支寨的命令,说是大将军乐毅已经兵发东胡,不消多久就能到达安平城,而自己则被命为右先锋随军出征。意外的是,同时送来的除了大将军的任命书外,居然还有一封私信。信中说明一些需要特别注意准备的东西外,震惊的是居然还在末尾提起了孤夜这小子,字里行间更是透着浓浓的欣赏之意。用不着猜了,想必自己能当个右先锋,孤夜在里面起到的作用应该还是有的。

    于是他这次回来首先要做的便是将自家女儿的婚事给处理妥当了,把之前还没来得及完成的环节,趁这几天在家就全给补齐了。只待那小子从蓟城回来,立马就可以拜堂成亲。

    要说腾超为何要如此急迫,不由得他不急啊!谁让孤夜那小子能耐,才出门几天就让当朝昌国君特意书信表扬。最离谱的派人打听后才知道,他可还跟三王子常威成了好友。

    这意味着什么?对于腾超来说,这或许就是摆脱当一个孤臣的契机,更是防止被兔死狗烹的护身符。所以这女婿他可绝对不能让其给跑了,这样的人发迹是必然的,所以就得趁人家还没富贵之前来场微末之交把关系定下。

    其实在腾超回家之前,早已经是派人先往安平城去请孤夜那七个老父了。这时候再与妻女谈及此事,那也只是通知并不需要商议的。身为一家之主他,绝对可以一言而定……

    关于昌城这边腾超的风风火火,此时把自己关在房间内的孤夜已经是第二天了。自前天兵院校场与聂政打的最后一架后,他便下定决心要提前让自己踏入聚墨境了。

    没办法,若不如此,则无法进入点墨境并勾勒出墨痕属性出来。于正常人来说,聚墨境这个境界是相对比较容易的,反而是点墨境墨痕属性的感悟可以卡死百分之八十的读书人。

    不过孤夜的情况恰恰是相反的,因为本身他就能够召唤出这完整的道韵,至于为什么是召唤而不是书写,那是因为这个道韵符从来都是以“石槿娘”的形象出现的。孤夜并不知道这个符文该如何去书写,或者说他连见都没有见过。

    可没见过,无法书写并不代表它不存在。而既然存在,那么孤夜的点墨境就不是从无到有感悟自身的道后再点出墨痕属性,而是在原有道韵符的基础上去剥离出其中一种属性出来。

    孤夜至始至终都相信,“石槿娘”这个符文的能力是逆天且呈多样化的。只是目前没有进入到点墨境无法去感悟它剖析它而已。

    也就是说,在原有的道韵符中去感悟已经存在的墨痕属性基本上是没有问题的,可最大的拦路虎却是在跨入点墨境之前的聚墨境……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蜕变

    孤夜胸口经脉的极限扩容使得对于灵气的掌控是必须非常小心的,然聚墨境最主要便是要将体内现有的灵气进行压缩。

    以更通俗易懂的解释就是说,原本孕笔境时体内的天地灵气宛如气体,或者说是浓度不够的墨汁。这种墨汁不够粘稠,道韵笔要想用笔尖蘸着书写,那么就必须要把这些灵气进行压缩提纯,让其达到一个蘸墨不滴的状态。

    这个过程其实很简单,起码在其他人眼里只是磨洋工费些时间便能做到。具体只需要将体内现有的灵气凝聚压缩,然后从量变最后达到质变。

    而孤夜却是很难,且凶险无比。当初的无知冒险使得他以膻中穴为中心向外延伸出去的大小经脉都被最大限制的扩充。如今的情况就如同一个巨大且极易崩塌的“水库”,里面不存储灵气空着的倒也罢了,一旦蓄集的灵气量超过一定的界限,那么水往低处流的原理势必会冲击到胸部以外的其他经脉。而这些经脉可从来没有受过哪怕一次灵气的冲刷,无论是结构强度还是大小,都远远不能承受从“水库”里溢出来的灵气。

    前面已经说了,聚墨境最基本的晋级方式便是压缩体内的灵气,使得它们的浓度达到可以用道韵笔书写的程度。然孤夜体内的灵气,除了极少部分残留在全身其他经脉里之外,几乎全都聚集在胸口那个“大水库”里。

    很浅很浅的一层,这已经是孤夜不断控制保持不会回流伤及其他经脉的最大程度了。而这一点灵气的由来乃是正常的身体代谢从外部一点点渗透进体内的,并不是主动去勾通外界。他没有怎么去与其他人做对比,大概估计一下,就这点量那也是正常走兵家锻体之人的两到三倍了。正常人两三倍量的灵气听着貌似很了不起,可这对于要压缩成可以用于书写的“墨水”差得还很远。

    普通人的晋级流程都是先将体内灵气叠加,然后再吸纳的外界灵气把空出来的一半位置给重新填满。如此反复,直到灵气彻底变成浓稠的液体不能再叠加为止。想要达到这个状态,那么从外界填充进来的灵气又何止原本身体储存的数十倍。所以人们才会有在聚墨境阶段是最耗费时间的共识。

    说了这么多,那么问题来了。孤夜凭借身体内那点灵气根本无法压缩达到形成“墨水”的最低限度,也就是说他需要更多的灵气。可这家伙能勾连外界引导灵气入体内吗?不敢啊!这是才最要命的。

    对于体外灵气孤夜从来就没有主动吸纳过,所以根本就无从判断灵气涌入身体的速度。一旦让“水库”里的灵气超出临界线,那么瞬间除胸口以外的经脉必定会被冲得支离破碎。所以才说跨入聚墨境对别人而言只是时间问题,孤夜却是要拿出命来拼。

    此时此刻的房间里很是昏暗,盘膝坐在床榻上的孤夜并没有去点灯。这跟抠不抠门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他不想直视角落里半躺在地上搔首弄姿的“石槿娘”而已。

    想要灵气不超出胸口“水库”的临界点冲击其他经脉,那就必须有另外一个泄洪口。而此时被召唤出来的“石槿娘”便是最好的灵气宣泄途径。

    思索了许久,终于还是办法多过困难,最终也决定冒险一试。只见孤夜右手上那杆大的吓人的墨金色道韵笔直接平端着对准墙角下的老女人,随时准备将体内多出来的灵气注入到她身上。之前就有过这样的尝试,一开始天道神韵还没融入身体的时候,想要召唤“石槿娘”那得是抽取自身的气血之力。后来身体有了灵气,他也是保持最低限度的输出量。直到在戎山顶上挑衅引诱剑齿熊的时候才加大了输入的灵气量。

    结果自然是外放的距离变远了,而且还解锁了其他新姿势,表情什么的也变得生动了许多。然现在随着一股股多余的灵气从笔尖灌入“石槿娘”体内,这个原本是虚幻的人影居然慢慢充实起来。

    刚开始孤夜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变化,直到地上那片不知什么时候从窗口飘近来的干枯树叶,在慢慢受到挤压变形发出咔咔声的时候他才突然反应过来,却也震惊莫名。

    这时候身体内的灵气正在继续叠加压缩着,单独只靠呼吸汲取外界灵气的量晋级聚墨境那是绰绰有余。不过现在发现“石槿娘”能够实质化的孤夜已经不满足于现状,他开始试着加快呼吸的频率,好让很多的灵气能够涌入墙角躺着的那女人身上。

    一个实质化的“石槿娘”代表着什么,刨除那些猥琐之人的猥琐念头,那预示自己多了一个很牛逼的保命底牌。

    就目前为止,孤夜还不确定“石槿娘”除了不断解锁新姿势外,最后能不能达到心随意动的程度。若是可以,能预见的场景便是在跟人打架的时候,对方背后突然冒出一个老女人出来,二话不说就把你死死给抱住或者是猛地给你一拳。还有当再遭遇像东胡射雕手那样的远程击杀高手时,可以让“石槿娘”大摇大摆走在前面替自己挡箭,这样能随自己心意的肉盾可要比庖硕的大盾强多了。

    思及至此,孤夜整个内心是极兴奋的。因为在他看来自己终于是开发出了这个道韵符的第一个实际意义上的功用出来。于是从道韵笔输送出去的灵气变得越来越多,自己从外界吸纳的灵气也变得不再谨慎。此时此刻随着“石槿娘”越来越真实的身体呈现,某人真的忘乎所以到忽略了此时还在晋级聚墨境。

    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大量的灵气也随之疯狂涌入身体。可这些灵气还没能被压缩却又瞬间输送了出去,渐渐地外面进来的灵气已经开始入不敷出了,甚至体内那正压缩的灵气也被一点点的输送出去。而感受到这点的孤夜下意识的便放开了全身毛孔的封锁,任凭身体自由的吐纳灵气。

    轰……

    一瞬间周遭千米内的灵气宛如被突然抽空,庞大无比的灵气量顿时暴涌进体内。而当孤夜发现自己在无意识之下干了件多么愚蠢的事情后,一切那都已经是不可收拾了。

    胸口之中那片网状经脉在一刹那的时间内就被填满,然后无处宣泄的灵气除了疯狂注入“石槿娘”里之外,其余的皆是往四面八方脆弱无比的筋脉冲击而去。

    宛如山洪爆发海啸汹涌,一切都是摧枯拉朽。灵气所到之处,无论大小经脉毛细血管皮肉骨头内脏细胞全被以一种难以形容的方式破坏摧毁着。

    完啦!芭比Q啦!这次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是要必死无疑的,哪怕孤夜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就在此时,偏偏是九十九点九九必死以外那零点零零一的奇迹发生了。

    墙角处的“石槿娘”在这一刻吸收了那海量的天地灵气之后,终于是呈现饱和状态开始变化。不过她并没有如孤夜预想的那样变成一个具备实体的“肉盾”,而是整个身体和五官开始向内坍塌。四肢,头颅,全身骨骼血肉这时候都化为了精纯无比的天地灵气汇集到了中间一点。

    紧接着,一个巴掌大小墨金色符文凭空出现。说是符文,其实却与正常的道韵符相差很大。只见同样的被玄奥线条围绕着的中间并没有出现代表属性特点的文字,而却是一团灰蒙蒙像是雾气的东西。

    这团雾气中似乎有许多东西夹杂在其中。有风声,有雷霆,好像看到了火光,又带着一抹绿色,感觉还有些湿润却又冰冷无比,仔细闻一闻更有一股泥土的芬芳。这雾气又像似活物有情绪一般。有点悲伤,又很欢喜,带着些仇恨,还有种恐惧,混合着丝丝嫉妒,更是有生殖欲望的躁动。

    无法用现有词汇去描述,总体来说就是很混乱,很驳杂,却又非常的纯粹。如同这个符文里面包含着世间万物所有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听得见的,听不见得,感受得到的,感受不到的,一切的一切。

    然就是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符文,在孤夜整个身体即将龟裂崩溃消散开的最后一刻很是自然而然的撞击了上去并开始融合。

    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声响,也没有什么光芒四射的夸张,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平和。裂开的身体开始闭合,破损的经脉又恢复如初,血肉细胞以前如何现在依旧如何,胸口处那些夸张的“水库”还是在那里。耳廓上的小痣并没有因为这样的神奇现象出现而消失,容貌不变丑,自然也不会变得更帅。皮肤照样是小麦色,变得奶白是不可能的。

    如果真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便是干涸的“水库”底部,此时剩下了一滴真正意义上的“墨水”。

    不知过了多久,孤夜从床上猛的睁开了双眼。之前身体几乎被撑爆的恐怖感觉瞬间被回忆起来,一时间整个后背就被冷汗所浸湿。

    “没死?还活着!”

    反应过来的孤夜立马查看自己的手臂,见到完好无损后仍不甘心。很快的全身上下就扒了个精光,连胯下那话都被左右翻看了好久,最后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受到什么致命伤之后,终于瘫坐在床上长长松了口气……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点墨境

    劫后余生的某个家伙,浑浑噩噩的瘫坐在床上放空思想。尝试着一点点的通过最后那可怕的感觉往前追溯整个过程,他想到了自己是在晋级聚墨境的同时无意间发现了“石槿娘”的变化,想到了当时因为一时鬼迷心窍急功近利才造成的灵气暴走。

    孤夜就跟平常那样,习惯性的将道韵笔融在指尖上,然后对着墙角点过去。若是平时的话,这时候那个老女人便会如期的出来搔首弄姿,可这会儿却什么都没有,墙脚还是那个墙角,空空如也。

    孤心顿时心里一惊,整个人嗖的一下就窜了起来。他这次是直接唤出道韵笔,然后很是郑重认真的点过。

    没有,依旧什么都没有。“石槿娘”没了,她消失了。这时候的孤夜才有一种帐然若失的感觉自心底油然生起。曾经拥有的不懂得珍惜,甚至是嫌弃不待见,等到真正失去的时候才发觉,那个一直以来对你不离不弃,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毫无保留展现在你面前的女人已经永远的失去。

    孤夜这时候是真急了,偌大的一杆道韵笔被他像拖把一样不断地挥舞来挥舞去,可那个老女人却始终没有再出现。

    “啊……我终于失去了你,在拥挤的人群中……”

    几千年后再牛逼的李宗盛,也无法唱出此时孤夜的懊恼不已。又宛如神一般的肖邦,也弹奏不出眼前的悲伤。

    “石槿娘”的不辞而别,使得孤夜原本的人生计划彻底的被打破。那曾经畅想过的牛逼能力,可以看透道韵符本质寻找弱点的能力没有了,关键时刻充当诱饵,就如同戎山顶上那一次的模式将不再出现。出其不意给敌人造成分心,绝杀东胡人的那种配合也成为了绝唱。

    孤夜知道,这或许是跟自己身体灵气暴走必死而未死有关。他甚至隐隐有种感觉,那便是自己之所以还能活着,应该是跟已经实质化的“石槿娘”脱不开关系。

    带着实力不升反降的懊恼重新躺回到床上,孤夜闭上眼睛下意识的想要去去感受胸口膻中穴那被“炸”开的水库。可当眼皮合上的那瞬间,他眼前居然出现了一个墨金色的玄奥符文。

    正确来说,这个符文不是出现在眼前的,而是存在于意识中。他猛然睁眼,第一反应想到的便是“石槿娘”。

    对,这个符文就是那个无情离去的老女人。或者应该说“石槿娘”只是这个符文外在一种表现而已。这才是真正的本体,那之前想窥探而不可见的本来面目。

    失而复得的喜悦是无以复加的,孤夜联想起来之前自己鲁莽的骚操作,或许老女人正确的打开方式就是不断的用灵去去满足她,灌满她,这样一来才会显现出最为原始的“本性”出来。

    带着极端兴奋好奇的心情,孤夜再次闭眼将意识沉浸进去。那个符文依旧悬浮在身前,一圈无法言喻的优美线条环绕着中间一团灰蒙蒙的雾气。这跟之前见过乐毅的“锐”字符和黎平的“鸠”字符很不一样。从目前来看根本无法从这团雾气中判断出实际的属性能力出来。况且孤夜知道,他现在那怕是想将之召唤出来却是不可能了。

    或许是感悟不够,又或许是经脉里的“墨水”实在是有限得很有关。此时孤夜才发现,自己胸口那偌大的“水库”底部,孤零零的只有一片薄薄的小水洼。想要达到三四成的临界水位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孤夜尝试着捏起拳头挥了挥,感受一下此时身体的力量。好消息是力量确实是有了质一般的飞越,以前是四瓮力巅峰,现在全力出手的话最少也得六瓮力巅峰了,较之前足足提升了两百斤之多。

    显然这是可喜可贺的,但坏消息也随之而来。那经脉里原本还存着那小水洼彻底空了。对,没错,就是空了,只是自己调动了一下力量它就空了,一秒消失术果然是让人措手不及。更不可思议的是,那点灵气除了很少的一丝被用做使用力量的消耗外,其余居然全被那意识中的符文给吸收掉了。那感觉就如泥牛入海,根本翻不起一丝浪花来。

    发现了自己的身体出现这样不可思议的变化后,孤夜作死的心又在开始蠢蠢欲动了。他想着,有着这样一个“吸灵大户”在,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尝试着勾连外界的灵气试试看。虽然此时没有“石槿娘”可以作为泄洪口,但这符文看着也可以代替一二。

    说干就干,孤夜还是先采用通过呼吸的办法来控制纳入灵气的量。随着他的缓缓吸气,周遭的灵气随着肺部进入到身体里。原以为经脉中很快就会被充实超量,未曾想这些灵气进入汇集到胸口的“水库”里头居然消失了。

    难以置信的孤夜立马加大吞吐量。呼哧呼哧呼哧……不断被吸进去的灵气不断的凭空消失,这样的变化很容易就会造成恐慌。而这种恐慌不知不觉中又让孤夜放开了全身毛孔吸纳灵气。不过这回他可长了记性,只是稍微放开了一部分,不过效果终于是显现出来了。

    很快的,伴随着大量灵气被迅速聚集到膻中穴位置,一小滴灵气液终于是被凝聚出来,然后啪嗒一下滴落在最下方。

    “什么鬼?费了这么大劲竟然只出现了这么一滴?”

    孤夜吐槽的同时,也是再次放飞了自我。全身的毛孔彻底被解放,大量的灵气通道就这样不断的将灵气吸纳进来。这下水滴凝聚的时间显然加快了许多,可哪怕如此,要想达到之前三四成的临界点对其他经脉造成冲击应该是很难很难了。

    哭笑不得的孤夜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的聚墨境居然会是这样。以前小心翼翼声怕放开身体通道外界的灵气就能把自己的经脉全给撑爆,而今哪怕是全力吸纳进来,凝聚出来的“墨水”还不够意识中那个符文吸收的。

    现在他知道之前那个小水洼有多难得了,刚才还嫌弃人家量少,这时候再想蓄存到那个程度,没个几天是不可能的。

    事情总是有利有弊,孤夜其实不知道,自己凭空拥有道韵符的时候,修行的过程就与其他人不同了。此时他自认为凝聚“墨水”的速度太慢,嫌弃要好几天才能蓄成薄薄的一层。殊不知就是这一层,其他人要花费多上好几倍的时间。而且就存储量而言,走修文道路的平均标准,这薄薄的一层已经是人家身体所能承受的全部,而他却只是那垫底的一小层而已。

    然惊喜与惊吓过后,孤夜需思考的便是要如何去跨入点墨境。而普通要做的是对自身学识,兴趣,思想与天地大道的感悟后结合起来,用道韵笔蘸满灵气去将之书写出来。

    这是从文路之人的一个分水岭,它讲究的是天赋而不是努力。有的人研学半生,却始终无法勾勒出一道墨痕出来。而有的人一朝顿悟,一夜之间笔锋九点一步登天的也不无可能。最好的例子就是隔壁大杂院里正在啃鸡爪子的那个庖胖子,人家可是一夜之间跨越两个境界的天才型人物。

    但开挂的孤夜能一样吗?他不一样的!如今这家伙意识中就已经有道符存在了。寻找属于自己的道去跨入点墨境?不需要的!人家不用寻找,道就在那里,自己一点点去剥离,去消化,去参透就行。

    此时孤夜已经不去理会灵气会不会撑爆自己了,因为他知道很长一段时间内是不可能的。还有一个好处便是,身体其他经脉由于放开了灵气通道,这样的过程其实也是在缓慢的淬炼。毕竟正确的兵家修行是先用灵气去冲刷经脉穴位,等到适应之后再服用锻骨草的。

    他现在整个心神都放在了意识中悬浮的道韵符上。要想真正进入点墨境将这符文的能力挖掘出来,那么就得先看出些门道。毋庸置疑,此时的关键点肯定是在中间的那团灰蒙蒙的雾气上面。

    孤夜仔细的感受着,不过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他根本就连个屁都看不出来。果然现实与想象中的差距是巨大的,人家现在的感觉就如同在自己面前放把削铁如泥的宝剑,然后让你分析出具体是如何打造一般。

    许久之后,有些把事情想简单了的孤夜终于已经打算放弃了。因为实在是看不出个所以然出来,这符文顽固得很,除了时不时的从经脉中抽一两滴灵气之外,实在没有发现任何可以开发利用的地方。

    “他娘的,之前心心念念想想见到你的庐山真面目,可现在真见到了却发现啥屁用没有。还不如那老女人好用,关键的时候还能当个诱饵什么的。说不定遇到个色中饿鬼,还能收获奇效。”

    孤夜暗自在心中吐槽了几句,本想暂时就这么先放弃吧,以后再慢慢来,反正力气都涨到了六瓮巅峰。而就在孤夜打算睁眼从意识中退出来的时候,他却是从那团雾气中看到了些东西。

    感觉那是一抹粉红,又带着甜糯的香气。不过孤夜知道,这只是自己心中反应到身体的感觉而已。渐渐的,有种生物最原始本能的欲望在心头升起。正处于青春期的孤夜同志下腹很快就有了特殊的变化。

    随着这种青春萌动的愈发强烈,突然间孤夜便清楚的看到灰色雾气中闪现出来一条玄之又玄的轨迹。

    “就是它!我看见它了!可是自己裤裆里的变化是什么鬼?虽然心头火热,可兴奋点也不是在这啊!”

    与此同时,孤夜没去考虑太多,趁着好不容易产生点感觉出来,手中道韵笔突现,然后仅存的几滴墨水被吸附到笔尖之上一笔点出……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捡尸

    “道符初点风云变”,笔锋一出,雷霆轰鸣。巨大的蛇尾都能给击得劈叉。

    “锐”字符出,幻化万千金芒融入兵器之中。自此逢山开路,无可阻挡。

    “鸠”字符现,聚毒成针,铺天盖地,暴雨梨花。触之即死,擦到则亡。

    无论是墨痕还是道韵符,反正这是孤夜觉得最有逼格的三个出场画面了。曾几何时他也幻想过自己真正意义上点出一笔墨痕出来会是个什么样的场景。当然,之前“石槿娘”那羞耻的老女人就不能算在里面。而今他真的做到了摆脱“石槿娘”的日子,可从结果来看,那根本就和期待中的很不一样。

    无论孤夜再怎么想破脑筋也想不明白,为何用道韵笔点出去的墨痕会是这样一种如此令人无语的属性。百无聊赖的某人终于心灰意冷将道韵笔给消散掉。心里默念着这个世界其实还是内心真善美的人居多。而对于不久之后的分院比试,他也是希望自己能够顺顺利利用实力去打出一片天,能不动用这墨痕属性就千万别动用。因为一旦用了,那除了会多个死敌之外,并没有任何好处。

    不,思想还是狭隘了。若是真迫不得已使出墨痕属性的话,那么多出来的死敌又何止一个,或者还有许许多多躲在背后不为人知的。

    一方面感叹体内那个符文强大的同时,也在腹诽其阴损。孤夜最后猛搓了几下脸庞,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最后还是决定不去考虑那么多了。

    大概估计了一下,此时应该差不多五更天,太阳还没从地平线上爬起来。从昨天开始就一直躲在房间里的他,此时的肚子倒是饿得咕咕响。

    在走廊上伸了个懒腰,孤夜看了看隔壁上着锁的房门,然后远远向路的尽头眺望,正好看到刚消失的背影。心里想着寒丑这个家伙是不是勤奋过头了,每天睡得比狗晚,却又起得比鸡早。本以为今天特殊情况早些出来应该会碰个面的,可到头来还是只能擦身而过。

    错过与唯一邻居交流的遗憾只是一闪而逝。孤夜独自出得院门朝着学院食肆区域走去。旭日未升,月的光华却已经沉寂下去,要不何来黎明前的黑暗一说。于是在这样的条件环境下,饿得前胸贴后背双腿虚浮无力的孤山子,走着走着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一绊,身体立马向前摔了个狗吃屎。

    这绝对不是夸张之言,就在距离某人鼻尖不到零点零一公分处,真正是有一坨刚拉的粑粑,孤夜近距离真的是能够感受到微微熏陶着脸颊热气的。

    “到底谁这么缺德!太没有功德心了!”

    猛的站起的孤夜骂骂咧咧的暗骂着倒霉,正回头看看自己到底绊到什么东西的时候,突然就见到路边草丛里露出来的一只粗壮的手臂。之所以这样形容,因为那直径,真的都快赶上自己大腿了。

    死人了!这是他第一时间做出的反应。因为正常只要是个活的绝对不会闲得没事躺在路边草丛里躺尸吓人玩。只见孤夜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待到蹲下正要拨拉开杂草的时候,突然间有什么东西瞬间抓住他的脚腕,紧接着就是一个披头散发长满红色疙瘩的头颅蹭的一下撞过来。

    幸亏孤夜是见过大场面的,战场上什么死状恐怖的尸体没看过。面对这张怪脸朝自己扑了上来,说时迟那时快,右手攥紧拳头就是当头砸过去……

    哎呀呀……干嘛打人呐……

    那该死的太阳终于是慢悠悠的从地平片爬起来了。小院之中,桌案前孤夜正一脸歉疚的剥开鸡子。而旁边的魏青雀却是两眼幽怨的盯着他,不过此时只是其中一只变了颜色而已。

    “来来,趁热乎快点敷敷。哎呀,瞧这肿的,对不住啊,我的确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你出现得太突然了……”

    “你就是故意的!孤山子你混蛋,连你也跟着她们欺负我……呜呜呜……哇哇哇哇……”

    魏青雀突然觉得非常的委屈,哭得就跟死了一整张户口本一样,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但凡胖子嗓门都大,孤夜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女人的哭声会如此恐怖。尖锐,持续,一口气哭出来都能升几个小调的那种。好在这里地处偏僻,不然的话被别人听到了不知道还以为某人把人家那个啥了。

    “好啦,别哭了!该死,快停下!我都道歉了还要怎么样,这伤得也不是很重,就是颜色深了点。大不了给你买点胭脂腮红什么的抹抹?”

    送女孩子胭脂水粉可是有特殊含义的,孤夜不清楚,身为女人的魏青雀却是很敏感。一听这话立马便红着脸止住了哭声。

    “你……你……你要送人家胭脂水粉?”

    突然见对方扭捏起来,孤夜也感觉到食堂有什么不妥,可也没深想,见眼前的胖墩墩没有再闹腾也就赶紧点克点头再次确认。因为刚才那种刺耳声音实在不想继续承受了,太他娘的恐怖了。

    “好!我要楚国小葆涧的胭脂水粉,其他杂牌子我可不要!”

    “好好好!姑奶奶,只要你不哭了,别说小保健了,大保健都给你通通安排上。”

    孤夜揉着还在嗡嗡作响的耳朵,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下来。再次得到承诺的魏青雀这才喜滋滋的露出笑容来,要知道这小葆涧可是七国公认品质最好最贵的胭脂,而且产量还极少,除了供给各国王室,流通出来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所以在燕国的地面上,季节不对的话,一两胭脂甚至可以卖到二两金。

    而至于为什么听到孤夜要送自己胭脂的时候就如此执着这个牌子?只因这几日前来医庐求见云水仙的公子哥们,几乎人人都会带上这个作为众多师姐妹的小礼物,唯独只漏掉了她一个人。是谁都有虚荣心的好不好,难道人胖就活该被忽略,而且还是每个人都像是约好无视她一般。

    “喂……你还没有说为什要在草丛里装死尸吓人……”

    “你才装死尸,我那是被一只狗给撞晕了好不?听好,是被撞晕,不是装尸体!”

    想起当时的情景,魏青雀就狠得牙痒痒。当时本就两脚饿得虚浮又困又累,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出来一只大黑狗,面对面就把自己给撞飞了。更可恶的是就在意识即将失去陷入昏迷之际,甚至还看到那死狗在自己身边拉了坨屎。如今想起来她肚子就一阵犯恶心,于是赶紧抓过孤夜手中剥好的鸡子,张口就给嚼了压压腹中翻滚的胃酸。

    “晕了!我说你大半夜不睡觉跑这边来干什么?还有这鸡子就这么一颗了,你现在给吃了拿什么给眼睛消肿啊?”

    说起这个就生气,魏青雀那张被蚊子咬得都是红疙瘩的脸瞬间变得铁青,然后情绪一上涌眼泪又飙了出来。

    “哇哇……呜呜……太欺负人了!凭什么整个医庐的女生都可以去参加,偏偏就我不行!呜呜呜……可恶的云水仙……呜呜呜……还说我胖……说……说我去了对那些小朋友影响不好……哇哇哇……长得漂亮了不起啊……长得漂亮就可以看不起人啊……呜呜呜……哇哇哇……”

    魏青雀这下可是哭认真的,威力比刚才还要恐怖三分。冒着着耳膜撕裂的危险,从她那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诉说中孤夜算是听明白了,原来云水仙是那慈孤院要开张了,于是邀请了整个医庐里的姐妹去捧场。而某个没有眼力劲的家伙也要跟着去,最后是被人家给明面拒绝伤了弱小的心灵。

    “就是因为这个?你这大半夜不睡觉难道是在减肥?”

    孤夜一把抹掉脸上那些口水混合的蛋黄渣渣,心想着人家慈孤院开张,以云水仙那女人肯定是要再割一波韭菜的。弄些漂亮的小姐妹那是烘托气氛,若是整你这只胖墩墩过去,难道是当吉祥物不成。

    此时没有当吉祥物觉悟的魏青雀点了点头。而且从其眼神中也看出了她想要减肥的坚定决心。

    “医术我懂!只要熬夜,劳累,多运动,不吃饭,几天下来要减个十来斤是没啥问题的,只要我能坚持下去……”

    “坚你个头!要是继续坚个几天,您老就得入土为安了!”

    未等魏青雀把话说完,孤夜下意识的一巴掌就扇在了她后脑勺上。没办法,平时打庖硕打习惯了。

    “傻了吧唧!难怪会被只狗给撞晕过去。就你这身板吃饱肚子的话,来头牛都白搭。

    说!多少天没吃饭啦?”

    见到孤夜恶狠狠的模样,魏青雀畏畏缩缩的伸出了四根手指。

    “四天!你脑子是不是有坑啊!没饿死你都多亏你老魏家的祖宗行善积德了!刚才吃了个鸡子,是不是想凭此再饿几天?”

    带着些害怕又有些幸福感的魏青雀微微点了下头。

    “傻丫头,为了参加什么狗屁开张典礼至于这么糟蹋自己么?云水仙不带你玩,信不信我就能让她们彻底没得玩?好歹咱俩也算朋友,想不想出口气?”

    魏青雀的头点得跟只啄木鸟一样。

    “想就好,这事包在我身上,现在赶紧跟我去吃饭。”

    孤夜说完起身就要离开,可等走出小院,回头还见魏青雀坐在那里屁股都没挪。

    “干嘛?真想做饿死鬼啊?”

    胖墩墩赶紧摇头,指着自己脸上,又指了指那一只淤青的右眼欲言又止。

    “行啦行啦!不在学院里吃,带你出去下馆子,我请客行了吧。现在还早,路上没几个人会注意到的,到时候回来顺便买点胭脂涂均匀了就没问题了。以你的医术,消肿化瘀恐怕不需要两天就能搞定的。”

    见孤夜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魏青雀这才低着头赶紧小碎步的跟在其后面朝学院大门方向走去……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父与子

    蓟城东门大街,一夜的沉寂很快迎来新的喧嚣。从四更天便开始架锅生火准备做生意的小贩们已经忙碌了好一阵。

    此时的城门楼的兵卒也才刚将封闭的大门打开不久,而税吏才把屁股往木凳挨,耳边便听见远处隐隐传来开道的钟鼓声。

    抬头望去,一队衣甲鲜明的王城禁军,正整齐划一的踢踏而来。中间护送的是两辆马车,从展出来的斧钺旌旗规格上看,俨然是一国之相出行才能有的礼仪。

    负责守卫东城门的城门卒长一看脸色大变,心中暗骂究竟是哪个混蛋出的差错,相国要出城,又怎会没有人提前来通报。眼看着队伍马上就要来了,刚刚端起粟米粥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的他赶紧就大声呼喊着把所有人都给秃噜整齐咯。

    “快快快……清空道路!那边几个摊位赶紧给老子挪开……快快……”

    对于城门口这边的鸡飞狗跳,端坐在车辇上的樊樾却没有心思去看上半眼。然同车而坐的樊冲却是满肚子疑惑,他不明白为何那个时常出现在公子赢昊家中的年轻人,怎么突然就摇身一变成了秦相了。

    本来今天樊冲是有要事前往公子常傲府邸的,可天还没亮就被父亲叫来作陪相送。他知道自家老头子是故意的,之所以这样子做应该是有其他深意,于是他虽心存疑惑,但也只能耐着性子等一切结束。

    身后的马车上,赢昊对于自己突然的离开却是有些悻悻然的。原本于他来说是无所谓的,能够随大名鼎鼎的纵横家苏秦去游说诸国见世面,从某个角度来说领略这时代各处风光和美人那是求之不得的事。奈何昨晚却被云水仙从闺房中给赶了出来,临门一脚没有捅得进去实在是有些遗憾了。

    “哇……啊……”

    身旁的叔恒见自家公子打着哈欠伸懒腰,心里却止不住的偷笑。

    “公子,昨天晚上想必是折腾一宿没睡了吧。怎样,水仙姑娘的味道是不是如你平时所说的那样奶香奶香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正郁闷着的赢昊抓起身边的焚香炉作势就要砸过去,吓得这大胡子连忙闪身躲避,差点没从马上掉下来。

    “滚,故意埋汰本公子是吧!不分尊卑的东西,还反了你了!”

    其实赢昊心里也觉得奇怪,就是总感到空落落的像是突然失去什么重要东西一样不得劲。仔细想想,也不全是没用棍子捅成云水仙的缘故。

    一旁的苏秦看了倒是有些羡慕,毕竟主仆之间能够不拿捏身份相处得如此融洽的,他到目前为止只有在身边的赢昊身上见过。

    “季常那边交代好没有?此去韩国可是关键,让他先打探一番消息,到时候我们也好入手些。毕竟秦人的身份的确也挺尴尬的。”

    赢昊朝叔恒怀里丢了个纸包,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只见这大胡子赶紧将之打开来,发现是包烤栗子后咧着嘴笑得很开心。

    “放心吧,那小子办事细心,不会出错的。小的听那些商贾说韩国膏腴之地女子最是水灵,要不要让季常……”

    “滚丫的,一包栗子还堵不住你的嘴么?”

    这回丢过来的可就真是个香炉了,直接砸在马屁股上烫得那马差点失控冲了出去,还好大胡子有准备,不然的话肯定得出洋相。

    很快的,队伍里打打闹闹的就从东门而出,一口气直接到了城外的十里亭才慢了下来。

    “昊公子,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今日之后再见不知得到什么年月了?”

    樊冲直接下车来到马车前,赢昊自是默契不已赶紧下车回礼。两人心照不宣,都知道今日的主角其实是车上端坐的两位,只是他们既想表明各自重视的态度,又不想引起他人不必要的注意,所以才会多此一举整这出十里相送。

    果不其然,一切都只是走了个过场,樊樾在车上远远的朝对面车辇拱了拱手,作为回应,苏秦也只是还了个自信无比的笑容。待到赢昊的马车渐渐远去,满肚子疑惑的樊冲这才忍不住问出口来。

    “父亲,您今天这是为得哪般?”

    依旧望着远去的马车,樊樾并没有立即回答。就这样沉默了许久,直到儿子等得不耐烦想再发问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

    “王上定了!”

    “定了?什么定了?”

    樊冲一头雾水,折腾了一早上,又等了大半天就等来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而樊樾显然也没有想让人等多久的意思,很快的又接着补充道:

    “老夫原本以为大王一直都在两位公子间权衡作着选择,也有想过自己的意见或许会起到一点作用。可没想到那时候冒险提出来之后,居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父亲,到底是什么事情定下来了?您老就别卖关子了!”

    樊冲实在是无语了,若是将左右屏退出那么远只为听这云里雾里,他自觉得大可不必多此一举。

    “愚不可及,非要全摊开来讲才能明白吗?是公子常威,大王至始至终属意的都是他,而不是在两个儿子间权衡。他只是在等,等我这个相国开口好顺水推舟。

    好险!也幸运!险的是当初建议的并不是常傲,不然的话你爹说不定早就已经告老还乡了。幸运则是多亏听从了苏秦的分析,最终选择了常威。也正是因为常威,或许咱们樊家顺势崛起的机会来临了!”

    樊樾越说越兴奋,到最后整张脸都像是喝足了几斤酒一样。而樊冲更是如同醉酒,听完父亲这话后整个脑袋都晕乎乎的。

    燕王想要立常威为储君,而自己和父亲猜测的可都是常傲啊。这么多年的经营巴结,不断的在其身上累加筹码,到最后更不惜得罪常威,可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果。不过为什么父亲却是一副非常高兴的样子。难道不该是忐忑不安,毕竟得罪的可是未来燕王。

    “从今天开始,在明面上你要和公子常傲保持距离。起码在公开场合不能太过亲密。可私下却得多走动巴结,最好能得到更多的信任。”

    樊樾对儿子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因为从现在起他要谋求的可就不是单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了,而是要把上面压着的那人推下来,然后去坐那个万万人之上。

    樊冲很不解,既然燕国储君十有八九是公子常威了,又为何还要去巴结公子常傲这个失败者。现在不该是改弦易辙抓紧机会去投资前者才对吗?更何况,今天他要去常傲府邸商量的事情,恰恰就是针对常威身边人的。

    “父……父亲……前些日子我找了几个死士……”

    再三考虑了许久,樊冲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事说出来。之前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现在却有些犹豫不决了。

    “死士!为何要招揽死士?你打算要刺杀公子常威?主导者难道是公子常傲?”

    被父亲死死盯住,一连几个问题问下来,樊冲都有些害怕了。

    “不……不是公子常威,是他身边一个年轻人,名唤孤夜!此人多智,应变灵巧,最令人惊讶的却是年龄还不到二十。之前在戎山救过公子常威,听说那百戏画坊也与之脱不开干系。”

    百戏画坊樊樾知道,这段时间蓟城里引起购买风潮的连载春宫图便是出自那里。他也知道这画坊是公子常威的产业,而主导者却另有高人。本以为应该是个商贾老手,却是不知原来只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

    “以前把筹码压在公子常傲身上,除掉公子常威身边的能人自然是无可厚非。现在既然已经知道燕国未来储君人选,你是不是在犹豫此人除是不除。

    除吧,若是事情败露,人家又是公子常威的救命恩人,那便是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

    不除吧,公子常傲那里怕是无法再继续待下去。想必这刺杀主意是你出的吧?”

    樊冲的心思,自己老父三两句就给说了个清清楚楚。现在除了佩服之外只能是不断点头应是了。

    “呵呵呵……若是不知燕王心意之前,此人可除可不除。可今已知将来储君人选,那就得下死手,务必做得干净利落!”

    父亲的话樊冲是越听越糊涂了,他完全就没能赶在同一个频道上。

    “小子,让你平时都多点书多思考就是不听。整天脑子里就只有那些女色糜糜。

    回答老夫,公子常威当燕王与公子常傲当燕王谁更容易控制些。”

    此话一出,樊冲整张脸都吓得惨白。只见他立马左顾右盼环视四周,声怕刚刚父亲之言被第三人给听到了。

    “混账!怕甚?半分做大事的胆魄都没有,一点都不像你老子!

    燕王老迈,老夫乃当朝国相,如今建议储君当立公子常威又深得燕王心意,他日储君继位,那为父少不得一个托孤之臣的名份,地位自是稳固无比。

    以那厮纨绔性子,若是身边再无其他助力,那么这燕国还不是咱老樊家说了算。万一时机成熟,来个樊氏带燕也不为奇。

    所以你说这既多智,心思又灵巧且是救命恩人的孤夜,是该杀还是不该杀呢?”

    话都说得这样明白了,樊冲再傻也是知道该如何决定了。

    “确实是该杀,反正杀人者乃常傲也。不但现在要杀,以后只要储君身边的聪明人都要杀!”

    明白了其中道理之后,樊冲这才知道父亲要自己以后多和公子常傲私下走动的真正意义所在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食肆

    早茶文化的追溯可不止到唐宋明清,最初是用做药物的使用的,在商周之时便可见记载。茶也就那个茶,沸水泡之。才没有后来那种研磨成粉加盐巴肉蔻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此时东大街临街最大食肆中,孤夜与魏青雀两人就很好的演绎了这种传承几千年的茶文化。而带领他们跨入文化圈的,当然也只有自翊上等人士的常威常某人了。

    “快点吃啊,看什么呢?这烤牛肋排可是很难得的,正好昨夜城郊摔死了头牛,不然哪里有这稀罕物什可以饱口福。”

    清茶配牛排,能如此搭配的除了这燕三王子外怕也没有谁了。见孤夜全副心神都在窗外,他不舍的放下手里的骨头,顺着目光也看了过去。至于身边的胖墩墩,瞧那嘴角流油的饕鬄样就知道人家是不会跟你多客气的。

    “咦?那不是樊冲和他老子么?一大早的弄这阵仗是要去哪呀?还有他后面跟着的那人好面熟啊!”

    “秦国质子赢昊,身边挨坐着的叫苏秦,好像是使臣的身份,你那便宜大哥公子丹便是随他归燕的。”

    见视野尽头的仪仗终于消失在城门洞里,孤夜这才回过头来呷了口有些凉透的茶水。

    “赢昊!就是在你胸口戳了一剑的家伙?”

    孤夜没有回应,只是捏起一块肉碎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着。身旁的魏青雀还是第一听说这事,也顾不上双手油腻上来就要去扒他的衣服查看伤势。

    “剑伤!孤夜你什么时候受的,我看看……”

    “别闹,早好利索了。吃你的东西,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一只手掌就那样直接撑住那张大饼子脸不让对方靠近过来。

    “老黄历的事情了,提他干什么。我只是好奇,看那架势好像是要远行的样子?”

    本来还在担心不久之后的分院比试自己会在擂台上暴露文武同修的事情。因为之前对赢昊此人的行为有过分析,断定了如今存在于意识中的道韵符应该来自对方。而对方之所以几次针对自己下手怕也是在确定这个事实。所以一旦在擂台上暴露了文武同修,哪怕人家不一定会最终联想到道韵符,可接下来必定少不了许多来自对方的麻烦与试探。

    见孤夜眉头还在皱着,常威立马对不远处正在擦桌子的小厮招了招手。

    “呵呵……公子,请问有什么吩咐?”

    常威二话不说一颗银馃子就丢了出去。

    “看到那城门没有?”

    “看到了……看到了公子……”

    “看到了就好。去问问,刚才出城的秦人要往何处。”

    说着,常威又丢了一小块金馃子出去。

    “刚才那块是你的跑腿费,这块是给你打听用的。快去快回,让本公子等急了有你好看的!”

    如今这家伙可谓是财大气粗了,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都丢出去普通人家大半年的生活费了。

    “是是是,公子放心,小的这就给您办得妥妥贴贴……”

    见孤夜微张着嘴有些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常威自觉得非常有成就感。

    “别惊讶,这就是有钱的好处。有什么想知道的,让人问问不就行了,何必自个猜个半死。

    来来来,肉都凉不好吃。你看这上面的蜂蜜都快要凝固成浆状了。”

    孤夜现在总算是见识了纨绔的败家能力。好家伙,问个话而已,这么多钱就没了。若是真这个败家法,卖春宫图的钱哪怕赚得再快也不够花的呀。

    不过有钱打底的效率就是不一样,不消半刻钟,那小厮就气喘吁吁的回来了。其实不用说孤夜心中也有些猜测,应该是那赢昊随着苏秦离开燕国了。而打听回来的消息也很快证实了这一点,或许这应该算是一个很不错的消息吧。

    离开了也好,就目前双方实力对比下,孤夜知道自己显然是无法与之匹敌的,光是应付对方层出不穷,烦不胜烦的麻烦都是力不从心。

    “好了,闹心的事情不去提了,现在说说正经事儿。”

    孤夜放下筷子正了正语气说道:

    “今日赶工,抓紧时间明天让画坊那边把下一期的剧情提前上市。”

    “提前干什么?不是说好了七天发卖一期的吗?这距离下一期还有四天呢!”

    常威有些不解,当初制定好的规则,就是要让那些购买者形成一种习惯。七天上市一期还是孤夜自己定下来的,可说不容许更改的是他,如今要提前也是他。

    “不是提前,而是临时增加一期。生活有时候也需要惊喜的嘛。再说了,最近有用到钱的地方,你照着办就行。

    不过新剧情要上市的消息,待会就得先让那群小兔崽子都散播出去。”

    常威显得有些不解也有些犹豫。不过身旁的魏青雀倒是猜到了些什么,因为明天就是云水仙那慈孤院要开张的日子。本以为孤夜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真的是打算为自己出气的。想到这里,厚厚脂肪里头的小心脏就像有只麋鹿在蹦跶一样,扑通扑通的乱跳个不停。

    “呃……要……要不改后天行不行?”

    “怎么?怕时间紧赶不出来?没事,赶不出来就少印些没关系,只要保证明天城内那些公子哥们能够人手一册就行。”

    见其支支吾吾,还以为是时间太急迫的缘故,怎知接下来常威的话差点没让孤夜骂出声来。

    “不……不是!现在画坊里人手充裕,人手一册不是问题。只不过明天是水仙姑娘慈孤院开张的日子,若是在这时候上新剧情,恐怕到时候那边会影响人气,我……我还想……”

    “想什么!你翘起尾巴我就知道你要干什么!是不是这段时间钱多咬手想要明天在众人面前好出风头啊?

    燕常威你脑子里是不是有坑啊。我不止一次警告过你了,那个女人心机很深,手段又多。就你这智商只有被卖了替人数钱的份,玩不过人家的。

    实话告诉你吧,之所以明天上新剧情,目的就是为了要削弱云水仙慈孤院的人气!”

    常威一听是专门对付自己心上人的,整张脸立马就变了。

    “为什么要对付人家一介女流,她又没得罪你。是不是因为魏青雀这个胖子,你要啥女人没有,用得着为这只肥猪给慈孤院背后下绊子吧?”

    常威向来就口无遮拦,这话可就彻底把人给得罪死了。胖子,特别是女胖子,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她胖,而且还用了“猪”这个字眼来形容,哪怕你用“豚”,用“彘”都行啊,虽然表达的意思都是同一种动物,可“猪”字更具备实际侮辱性。

    果不其然,魏青雀顿时觉得口中的牛肋排不香了。没有什么比被人当面辱骂是猪感觉更屈辱的事情了。她死死的盯着常威,又回头看了看孤夜,眼眶开始泛红润湿。

    某个家伙在半个多时辰前已经见识过此人的音波威力了,接下来将要发生何等恐怖的事情,其实已经可以预见。

    眼疾手快的孤夜立马操起那块最大的牛肉,直接往即将爆发的魏青雀嘴巴里塞进去。

    “道歉!立马道歉!混蛋,再不道歉来不及了!”

    常威很少有见到孤夜慌乱的样子,立马心领神会的纳头便拜。其间还不忘吩咐一直在不远处侯着的小厮再加一大块里脊肉。

    两刻钟后,一场即将一发不可收拾的狂风骤雨终于在爆发的前夕被压制下来。

    魏青雀气鼓鼓的坐在一边啃着骨头,而常威则有些讪讪的抹着额头上的汗珠。

    “该死的,还好我反应快!下次注意些,我是见识过威力的!”

    孤夜把脸贴到一边小声提醒道,而常威则是连连点头心有余悸。不为别的,只因孤夜慌张了,要知道当初面对十倍于己的东胡兵他都未曾慌过神,可见这胖女人哭起来究竟是何等的威力。

    “你小子别鬼迷心窍行不行!以前对上面那位子没想法就算了,那云水仙的慈孤院开不开关咱们屁事,无所谓。可如今不同了,别忘了咱们制定的策略是什么?是人心!而且是底层百姓的人心!

    慈孤院可建,也必须建。不过不能只是云水仙建,你燕三公子也要建。而且要么不建,要建就建最大的。如此一来才能在德行一项加些分数,要不这段时间以来干嘛要让画坊继续去招那些老兵来干活。年轻力壮的难道不好吗?还不是要为你之前的纨绔身份洗白。而且你也不瞅瞅为何公子丹和公子常傲老往慈孤院挤干嘛?还不是为了同样的目的。

    可你倒好,白花花的钱打算拿去明天充大头,到时候蓟城百姓是说你仁义?还是说人家云水仙仁义?

    对方的慈孤院已经筹集起来了,咱们是下手有点晚,阻止是无法阻止的,不过可以下着绊子让其步子别迈太快。

    明天过后,画坊里除了备齐购买原料的钱,其余抽出大部分出来去买个大宅,偏僻点没关系,最重要的是要大。咱们赶紧得将这可以赚足口碑的慈善买卖先给做起来。”

    孤夜很是头疼,他觉得为了自己将来能坐上安平城守的位置也是拼了。无奈的却是眼前这个家伙着实是烂泥扶不上墙,看着挺机灵的一个小伙子,其实脑袋瓜子里装的全是他娘的浆糊。

    这个叫孤山子的家伙此时说得口干舌燥。就在他打算喝口茶润润嗓子再好好开导一下身边这个愚蠢的人类时,眼角却是不经意的瞥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看着对方正小心翼翼的从掌柜手上接过七八枚刀币的时候,之前心中所有的疑惑也随之烟消云散……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借钱

    “咦,那个人不是你们兵院的……”

    魏青雀吮吸着油腻的手指头嘟囔着想要打声招呼,当初孤夜被打的时候就是人家帮的他。

    “坐着别动不要出声。有时候不去打扰就是最大的尊重。他特意跑到学院外面来帮工,咱们又何必上去见了令他尴尬呢。”

    孤夜扭过头不再去看,又对常威询问:

    “你看画坊那边有什么岗位吗?苦力活的就算了。”

    “几个大匠看着雕版,印刷质量也有人盯着。剩下的都是那样,除了体力活还能是什么?”

    常威不以为意也没去深想。

    “那算了,有机会再说吧。”

    三人一顿早茶喝得很是丰盛油腻,孤夜表示自己赶去兵院点卯,常威则是要抓紧去画坊落实明天新剧情的上市,魏青雀这个胖墩墩吃饱喝足了说是要去再跑两圈把吃下去的给消耗掉,至于那小葆涧的胭脂水粉,作为刚才的冒犯,某个家伙许诺晚些时候让人送几盒过来,倒是替孤夜省去了不少钱。

    校场之上,由于孤夜力量的提升,其表现出来的效果就与之前有很明显的不同。这次与聂政交手,居然可以在其手下撑过三十招,虽然最后还是因为体力控制消耗不娴熟而最终导致力竭落败,可这也已经达到了聂政心中设定的预期。

    “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简直就是一个怪胎。短短两天时间,居然能把身体里面的灵气压缩到如此地步。照这样下去,恐怕半年时间跨入聚墨境也不是什么问题了。”

    听到聂政如此的感叹,反倒是孤夜心中一愣。什么鬼,半年跨入聚墨境?老子只用了两天好不好,而且还直接莽到了点墨境。看来自己这样的情况还是超出普通大众认知许多的,寻思着若是老聂知道了自己已经成功点出墨痕属性会不会惊掉下巴。不过想到自己虽然牛逼,可还有另外一个胖子两个境界只用了一晚上搞定,那么与之相比起来那就连屁都不是了。

    “这几天你不用过来了,再训练下去搏斗意识也不可能增强多少。倒是抓紧时间再把灵气再压缩一下,看看能不能让力量接着提升一些。”

    其实聂政也不全是无所不知的,起码他没有跨过三瓮力的桎梏,也不想就这样通过聚墨境压缩灵气的方式来达到突破。所以他并不知道其实孤夜现在的力量增幅对于聚墨境来说是很不正常的。

    正常情况下,那些从文路的读书人们,在好不容易跨入聚墨境的时候能突破三瓮力桎梏就已经算很不错了。至于后来的六七八瓮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那些却是点出墨痕属性的时候进一步的增幅。两者之间是个模糊的转换概念,若是真要强行换算的话,那么笔锋每点出一笔就可用灵气催生百斤力,九点就是九瓮。当然,这只是个硬要拿出来比较而套用的换算比例,中间自然是存在偏差的,起码那些天才型人物就不是很适合套用。

    不过孤夜此时懒得去具体说明什么,起到的效果只是能让人惊讶一下和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之外没有一点好处。藏着掖着关键时候说不定还能打人家个出其不意。

    整了身臭汗,见到小李牧睡眼稀松揉着朝这边走来,孤夜上前打了声招呼后就又前往下一站。在太多人面前还是不好让聂政给自己开小灶的。

    阴阳堂中的那些故意被整乱的书籍,经过这段时间的重新抄录倒是可以依稀辨别出一些内容了。这里面涉及到最多的还是各种山川水文地理知识,还有许多植物的习性和气候变化。不过由于还只是很小一部分,所以更多的还是牛头不对马嘴。孤夜一天的时间很大一部分都是浪费在这里的。

    兵家内院之中,躺椅之上的青衫老者正在闭目养神。除了心血来潮会出去给外头学生讲一下课之外,其余时间他都是保持这样的沉寂转态。

    身旁的童子蒲扇轻轻的摇曳,为这位老神仙般的人物驱除夏日的暑气。而就在这时候,外头蹑手蹑脚又走来一人,童子放下蒲扇伸着耳朵听着低语了几句,然后赶紧回来继续手上的动作。又过了小半刻钟见老人眼睑有些浮动后,这才细声开口说道:

    “先生,那孤山子今天又来抄书了,时间不多不少还是两个时辰。”

    青衫老者听完后眼睛居然微微张开,不过也仅此而已,随后便又重新闭上没有过多的反应。似乎世间一切事情对他而言都是无所谓般。

    夏蝉鸣鸣,清荷飘香。老人童子,躺椅蒲扇,很是恬雅令人昏昏欲睡。除了刚才短短的几句话语之外,就没有其他什么东西来叨扰了。不过很快的,走廊处又传来脚步声。待到童子转身欲去拦阻的时候,看到的却是赵奢。

    只见这厮轻轻接过童子手里的蒲扇,然后缓缓的为老人继续赶着热气。而身后那小家伙也识趣,知道接下来赵奢师兄必定是有话要跟先生讲,于是便偷偷退到了墙角阴影处。

    “回去也好,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在燕国并没有施展你才华的舞台,回到赵国去或许是正确的。”

    老人闭着眼睛,倒是直接点出了弟子的来意。赵奢手中的蒲扇轻轻一滞,不过也没有感到很意外。先生是何等人物,哪怕是能够未卜先知也不足为奇。

    “弟子年愈近半百,才华能不能施展其实也不太重要了。只可惜自己昔年轻狂虚度了许多光阴,直到不惑之年才遇上先生。入得蓟下学院以来已有五年光景,承蒙先生教诲如今也算学有所成。奢实际是想家中妻儿了,以后无论是为兵为吏或是到老躬耕于田亩之间,也就随缘吧。”

    赵奢说这些话并不是故意矫情,实则是那些年少的意气风发与棱角早就被时间打磨得光滑了。

    “锥藏于囊,早晚是要锋芒毕露的。这么多学生之中,你身最正,遇事却偏偏爱行险,用兵更是如此。需知善行险者,终败于险。此行归赵,若有用险之机,当可一不可再,关键时刻急流勇退方可存身。”

    老人睁眼看着自己的得意弟子,郑而重之的叮嘱着。而赵奢则赶紧饶到身前来重重拜了下去。

    “去吧,切记一将功成都是要万骨枯的,若实在不得以需起兵戈,有能力护着些无辜百姓的就多护着些吧。”

    老人说完再次将眼睛闭起来,不再去理会跪在下首的赵奢。直到离去,他也未曾再有丝毫动作……

    夜半,被银霜撒满的小院。石桌上面是从白天那家食肆里买来的酱牛肉。这可是好东西,两斤大腿腱子足足花了他三百枚刀币。有肉自然还要有酒。酒也是好酒,常威那厮从宫里弄来的两坛子,自己舍不得喝有心送了一坛过来,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寒丑是个人才,在这点上孤夜是毫不质疑的。毕竟能把“聂人王”打得没脾气的如今知道的就他一个。只是同住小院当了几个月的邻居,两个人见面的次数几乎是屈指可数。之前不知道也就罢了,可今日在食肆里所见才知道,敢情这个平素见首不见尾的高人模样其实是勤工俭学去了。

    既然知道人家缺钱,那么对于如今兜里还算富裕的孤夜来说那便是找到了突破口。作为最大威胁的赢昊虽然已经确定离开了燕国,可如今在做的事情可是涉及到未来燕王所属的争夺,所以危险系数只高不低。

    书上说明面上的危险倒是容易防备,怕就怕暗地里的刺杀什么的。总之孤夜觉得,放着这么一个高手去给人家食肆当帮工太浪费了,反正自己现在有钱,而且还住在一块,那么何不给人家送点好处,说不定自己一旦遇上不可预测的危险时对方还能够拉上一把。存着这个心思,于是今晚才有了这席酒肉。

    夏天的风入夜了之后还是有点凉的,直到一更天接近二更左右,孤夜这才在黑暗之中看到那慢慢行来的疲惫身影。

    显然,当寒丑见到院中油灯摇曳还有桌上东西的时候,他其实还是有点意外的。不过在见到孤夜有些畏惧的样子时,原本半的皱眉头反而是舒展了开来。戒备心消散了些,脸上剩下的却也只剩下疑惑了。

    “寒……寒丑兄,你可回来了。饿了吧,这里有些酱肉,味道很不错的。”

    孤夜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反正当与对方那犀利的眼神接触到,没来由的压迫感就会不自觉从心底升起来。不然这准备了一晚上也不至于刚开口就支支吾吾的。

    “有事?”

    寒丑语气依旧是那样冷漠且惜字如金。

    “没……也没什么事。想着咱们都同住这么久了,不算是朋友好歹也算邻居,就是聊聊天喝喝酒促进一下邻里关系。”

    “没必要,没什么好聊的……”

    回答还是那么干脆不留余地。寒丑说完就直接往自己的房门口走去。

    “哎哎……寒丑兄留步……留步……”

    孤夜起身刚想去阻拦,不过却被对方突然转身射过来的眼神给吓了一跳。

    “还有事?”

    孤夜挠着脑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将这话题继续给进行下去。与之对视了半天,他最终还是决定不再拐弯抹角了。

    “今天我去了东门大街的食肆。”

    寒丑一愣,而后脸色变得冰寒。显然不明白孤夜这样说个中究竟是什么意思。

    似乎感觉到了杀气,孤夜赶紧连忙摆手解释道:

    “寒……寒丑兄别误会……我……我只是今早见到那掌柜……总之寒丑兄若是缺银钱急用的话,大可不必去食肆干那苦力活。小弟手头还算宽裕,所以千万别客气……”

    孤夜发誓,自己真就想客气客气一下的。谁知道你客气了,寒丑听完这话后却是不会跟你客气。

    “给我一镒金,要是宽裕的话两镒也行……”

    寒丑直接伸出手,丝毫没有半点不自然。而此时的孤夜,那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绝伦……

    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慈孤院

    一个完全不为盈利存在的慈孤院,从它把位置安在蓟城最热闹的东门大街上的时候,便已经注定了其动机的不纯。此时无论从外表装潢乃至内部摆设似乎都要凸显出“不差钱”仨字。

    房子是现成的,收割了大波韭菜后的云水仙直接将此处连地皮带建筑全给拿了下来。听说这里以前是个生意挺不错的酒肆,可不声不响的不到一个月就给转让了出去,由此可以看出个中手段不可谓之不高明。

    大厅之中,云水仙一袭青衣罗裙,略施粉黛的俏脸上魅而不妖,艳而不俗。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满满的自信与飘逸。

    “水仙姐姐,你今天好漂亮啊!”

    “是啊是啊!我最羡慕你这头如墨的秀发了!”

    “水仙姐姐,以后能不能常来啊?我们都是医庐的弟子,在这里总能帮得上忙的。”

    一众小姐妹都是将自己压箱底的美丽费尽心思的展露出来,看似和谐欢声笑语,其实私底下不知内卷成啥样子了。

    “可以啊!你们想来慈孤院都是欢迎的。以后在前堂还会对外免费替人诊病,医家弟子悬壶济世责无旁贷。”

    得到云水仙的承诺,众人立时都拍手叫好。然而事实上究竟是想行善如流还是另有他图那就只有这些人心里知道了。

    正在这时,慈孤院中迎来了它的第一个客人。公子丹背负双手款款走来,其间不经意微抬起脑袋似乎是在欣赏门额上的牌匾。

    马喜与伯当几乎是与他前后脚到达,不过这两个平时跟班今天却是与另外十几个年轻人同行,看他们言谈举止之间规矩有度,所料不差的话应该都是儒家弟子。

    “几位公子大驾光临,小女子有礼了……”

    并没有与公子丹单独客套,云水仙几步上前对着所有来人行了一礼。而身后的莺莺燕燕此时看到这群器宇不凡的富家公子哥终于来了,反倒是变得矜持起来。跟着云水仙,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表面端庄波澜不起,可内里却是春心荡漾。

    “云姑娘无需多礼,今日慈孤院成立之日,作为王室子弟定是要来壮壮声势的。大燕有姑娘这等善心人,实乃是百姓的福气。”

    而今这慈孤院,在云水仙的主导下俨然即将演变成蓟城贵族子弟得以交流的社交场所。对于急需拓展人脉的公子丹来说,这样的机会是不容错过的。想要在贵族圈中增加自己的影响力,那么从在纨绔间开始蔓延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当然了,场所不错,人也很不错。试问哪个男人对美色能够免疫。某人此行的目的最重要的还是要将云水仙给攻略下来,连人一块打包带走才是最理想的结果。

    “各位公子先请用茶,距离吉时还有一个半时辰。到时候会有一系列节目,都是那些可怜的小朋友精心编排,为的是答谢各位之前的慷慨解囊。”

    想到待会儿要进行的表演,云水仙便有些兴奋。按照赢昊临走前制定出来的套路,若是顺利的话今天再收他个百来镒黄金应该没什么压力。

    思及那个坏坏的男人,她的耳朵至今还有些羞得发烫。而这突如其来的表情变化,却是令在场那些男人都看得有些痴傻了。

    “云姑娘实在客气,如今时间尚早,何不带我等先去参观一番如何。想必后面还有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要来,我们倒是捷足先登了。”

    伯当最会察言观色,早看出了公子丹的心思,此时开口却是想给他制造些机会。老是在大厅里杵着,哪里还能有下一步动作。

    而此时善于把握时机的又岂止伯当马喜两位小弟,那些医庐里来的女人之中不乏投机取巧之人。此时已是有人站出来先下手为强要带路了,美其名曰尽地主之谊。

    好好的一场慈孤院成立庆典,硬是搞成了“非诚勿扰”相亲大会。云水仙自是乐得其成,她以创办慈孤院为借口,目的也正是为此。这样一来能才更快成名,更容易获得情报消息,以后去争扁鹊之位的时候才能得到更多的外界支持。

    不过作为真正的主人,她还是要留在前厅迎接那些陆续前来捧场的公子哥们。而作为燕王嫡长子的公子丹理当也留下。一时间倒是给两人营造出一个独处的空间出来。可惜这个状态持续不到半刻钟,外头的公子常傲也从车辇上下来,远远就笑着与自己的大哥打招呼。

    见两位王子接连到来,云水仙心中已是乐开了花。在其的预料中,不出意外的话,那公子常威的到来想必不会太迟的。还有整个蓟城的贵族圈,商贾圈,她已经在想着等一会儿的场面是否会超过之前在望春楼中举办的募捐会了。

    想法很美好,但有些时候往往却是事与愿违,任凭云水仙如何想破脑筋都没能想到,公子常傲的到来已经是她今天接待的最后一位客人了。按理说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可事实便就是要如此啪啪打脸。

    随着时间的推移,云水仙刚才的淡然自若渐渐消失,如今脸上的笑容也已经开始变得不自然了。距离自己选定的吉时差的不过只有两三刻钟,而门外却再无半辆马车到来,廊下那负责招呼的小厮则是来回跑出去探头张望。

    然这时候那些被带去参观的公子哥们也都已经喝了一肚子茶水,连茅厕都去了两回。心思重些的人也开始察觉了事情的不对劲。毕竟以云水仙的号召力,今天绝不至于来捧场的只有自己这些人。

    与自己大哥所来目的一致的公子常傲此时忍不住出声了。

    “云姑娘莫急,今天慈孤院成立之日,本不该如此冷清才是。如今却是当日那些热心人士迟迟不见,此事定有蹊跷。要不让小厮出去打探一下,若是发现有人从中作梗,我等定替你出了这口恶气!”

    话落,正堂之上其余人立即纷纷附和,一个个都显得义愤填膺,就跟群嗷嗷叫的准备干架的公鸡似的。

    “二弟说得对,慈孤院的成立对于蓟城的百姓都是件大好事,燕国王室是极为认同的。而若是有人搞什么小动作破坏,那等同于挑衅王权,那身为嫡长子有这个责任去维护的。”

    见公子丹也是这般说,云水仙装作一副很勉为其难的样子欲言又止。不过眼神却看向一直在走廊等消息的小厮。

    这家伙也是个机灵人,立马就对着里头云水仙开口说道:

    “院主,我这就出去打探一下很快就能回来。”

    说完也无需云水仙点头,转身撒开腿就往外跑去……

    昨夜桌上的酱牛肉最终也没有被动过一筷子,酒也没有消耗掉半滴。要说唯一损失的,那便是孤夜兜里的两镒马蹄金。不错,钱还是最终借出去了,至于话还是没能聊上几句,取而代之的就是那还算客气的关门声。

    然而这些尴尬的事情早就被孤夜抛到了九霄云外,此时的他正和庖硕蛮九三人蹲在柳树下一口粟米饼一口羊肉汤的喂着肚子。只不过那六只眼睛却是看向不远处那条长得看不见尾巴的队伍没有挪开,还有就是站在板车上不断呦喝乐此不疲的魏青雀。

    “孤夜,这女人你哪里弄来的,可真虎啊!都嚷嚷了一大早上了,也不见她停下来喝口水。那身板怕是跟胖子有得比了吧?就是踏脚下的板车好像有些撑不住啊!”

    蛮九用手指剔着牙,嘴上还不忘埋汰几句。

    “呵呵……是虎了点,不过人家可不像咱家的傻庖硕,她可是医家弟子,且还是毒堂的,你在她面前说话可得小心点。不然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能把你药翻过去。”

    孤夜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手上那碗羊肉汤则是被递到庖硕面前。

    “这汤太淡没啥味,赶紧的给弄两下。”

    身边胖子也没犹豫,以指代笔直接在虚空画出一笔墨痕出来融入羊肉汤中,然后又在自己的碗里来了两下。

    这样的一幕若是被医庐药堂那个老学究看到了定然会破口大骂。谁他娘的把这可以解红鸠毒的墨痕属性,如此浪费却是用来给羊肉汤调味的。

    不错,这是目前为止庖硕想到的最为实用的方式。能使食物变得美味可食用的墨痕属性不用来调味,这胖子就想不出来还能做什么用了。

    “切,有我家庖硕在老子怕啥?再厉害的毒都能将它变成盐巴来提味。

    不过话说回来,你整这么一出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好歹人家今天刚开业,现在人全被你圈在这里排队。等一下会不会要出事呀。”

    这里是蓟城,向来提倡猥琐发育的蛮九其实是不建议如此张扬的,而且现在还是公然打云水仙的脸。

    “能有啥事?咱们现在目标明确,就是要帮常威那家伙坐稳他老爹的位置。若是真成了,以后我回我的安平去当城守去,你喜欢做生意,背后能站着最大靠山,到时候胖子嘴馋想吃啥也就能吃上啥。做人总要先立个目标的嘛,把常威这条大腿抱成擎天柱,以后咱们哥仨都是大树底下好乘凉的人了。然后再娶个不需要太漂亮的婆姨,那小日子还不滋润死人呐。”

    此时念叨娶媳妇,孤夜顿时想到了腾超她家的闺女。

    “此番运作个三五年若能成事,如无意外自己回安平或许真要娶那个腾姜的吧。也不知道她是否如副帅所言的那样贤良淑惠美若天仙?”

    孤夜心中暗自嘀咕着神游物外,至于队伍那边此时传来的争吵声他倒是没能第一时间发现……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言出法随

    “呦……这不是陈公子么?您在此为何啊?”

    云水仙派过来的那个小厮,此时逮住人群中一个熟面孔,屁颠屁颠的就自来熟的上前打招呼。他原本就只是出来转转而已,也没想着真能打听到什么消息。可这才刚拐出街口,立马就看到了这条看不见头的长龙。

    “你是谁?怎么认识我的?走开走开,别妨碍我排队!”

    这个所谓的陈公子用眼角瞥了一眼这奴仆打扮的小厮,像他这种人不是随便来个下等人就会与之攀谈的,原因无他,太掉身份了。

    小厮也不尴尬,脸皮厚是他这种职业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他依旧咧着嘴点头哈腰继续开口。

    “陈公子贵人多忘事当然不认识小人,我家主子乃是蓟城慈孤院院主云水仙,前些日子在望春楼小人有幸得见公子您。”

    小厮话刚出口,这个被唤作陈公子的年轻人心中就明白了。他踮起脚前后看了看,果不其然见到了许多相熟的面孔。今天是云姑娘慈孤院成立的日子,要不是赶上这茬,他如今也是应该到场才对。

    现在眼前突然来了个下人套近乎,又看着周围也有不少像自己这般的公子哥,应该便是云姑娘那里感觉冷清了,眼前此人应是她派的小厮过来查探的。

    打狗看主人,猜出了此人来意,这个所谓的陈公子态度便柔和了许多。

    “是云姑娘让你出来打探的吧。也甭去别地了,今天要去慈孤院捧场的人应该都在此处排队呢。

    回去且告知云姑娘,请稍等片刻,待陈某排完队第一时间便会赶过去祝贺,反正也就几步路的事情。”

    说完后年轻人也不再理会,而是瞧着前面还有颇长的队伍露出了一副焦急的神色。

    “公子排队这是要买什么东西?要不小人代劳如何?大热天的,看公子的衣服都湿了。”

    听了年轻人的话,小厮也是疑惑。听其语气,好像今天那些本来要去慈孤院道贺的公子哥们全来这里排队了。心中也想不明白到底要急着买些什么。

    “去去去……有你什么事!今天《良人我还要》新剧情加更上市,本公子今天要是买不到,接下来几天怕是没脸出门了。见到那些个牲口,还不得被人笑死!”

    “《良人我还要》新剧情上市?不是要到初八,我记得还有三天才对啊!”

    不错,这个小厮也是这本连载春宫的忠实粉丝,每一次新剧情的上市日期,他可都是数着手指头过来的。而见听到今天居然加更新剧情上市,此时他的内心也是异常火热,要不是如今有任务在身,那绝对也是要加入到排队大军里去的。

    “公……公子……这怎么突然就上新剧情了呀!之前难道没有消息先传出来?排个队而已叫个下人来便是,何必要自己亲自上阵呢?”

    见这小厮还不依不饶的,本就排队排得烦躁不以的年轻人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

    “我怎么知道就突然上新剧情了!消息昨天就传出来,府中下人天刚亮早早就守在西市,谁知道那画坊书摊就整这来了。

    你以为我大热天想排队,不排行吗?数量有限,排到了又还得抓阄才能购买!该死的百戏画坊不当人子啊!

    滚滚滚……赶紧给老子滚蛋懒得跟你废话……”

    小厮被人家一脚直接踹开,不过他也没来得及生气,立马就跑回了慈孤院。于是小半刻后,以伯当和马喜为首的一群儒家弟子就联袂而来,气势汹汹的,带着一股替天行道的意味在里头。

    老远的,这群人就把目标锁定在板车上呦喝的魏青雀身上,跟着一起来的,当然还有医庐之中的那些一众姐妹,而云水仙也远远的缀在后面想看看到底是谁跟自己过不去。

    “毫无礼义廉耻的妖女,居然不知羞耻的当街叫卖淫秽书籍,道德败坏,蛊惑人心!”

    一行人还没靠近,马喜那嗓门就已经对着破口大骂了。随后十几个儒家弟子更是义愤填膺的冲上来,二话不说就把板车给围了起来。

    “哎哎……干嘛呢?干嘛呢?懂不懂规矩,要买书后面排队去呀!”

    这时候那些好不容易排队快要轮到自己的购书人嚷嚷了起来,虽知道这群突然出现的家伙来者不善,但还是有几个人站出来理论。

    “子曰:君子不争……”

    一瞬间,伯当道韵笔凝于指上,迅速在嘴边勾勒了七道墨痕,隐隐约约有个般成品符文似现非现。而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这句话在这几道墨痕的作用下似乎产生了某种变化,再传入他人耳中之后便有了震耳发聩直击人心的效果。

    一时间,那队伍前面想要出来理论的几个人身体不自觉的向后倒退了出去,其余人因为排队被打乱后产生的怒气也顿时烟消云散。连自己排了这么久的队伍突然被破坏阻拦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跟着一起来的几个老头子,原本是躲在一旁吃早餐的,今天多了个嗓门子大的丫头来帮忙自也乐得清闲。而见到大群读书人此时将之包围起来就知道情况不妙,当然赶紧丢下饼子凑上来看个究竟了。

    “你们这些人干什么的,我们做我们的买卖碍着谁啦,这么多人欺负个女娃子,还要脸不?”

    “魏姑娘扶着老头子肩膀快快下来,可别摔着了。”

    老人们年轻时候可都是当兵吃粮的,再大的阵仗也见过,这时候自然不怵。一下子掸开几个儒家弟子,赶紧就把魏青雀给保护起来。

    “嘿嘿……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青雀你啊!什么时候医庐的人堕落到要当街兜售春宫图的地步了,而且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这么做毒堂当家的知道吗?”

    儒生后面跟着的那群女生其中有人一下子就把魏青雀认了出来。也是,如此身材“庞大”的目标的确很难被人给忽略。

    “魏青雀,没想到你制得一手好毒,心肠也是同样歹毒。不就因为云姐姐的慈孤院今天成立没有邀请你么?至于选择在这里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搞破坏?”

    “真是医庐的耻辱,我们回去定当禀报扁鹊,让你跟那个毒趟二师兄黎平一样被驱逐出去……”

    此时这群儒家弟子也是有些意外,向来以言语犀利著称的他们还没开始口诛笔伐,没想到身后的这群姑娘们火力就全开了,显然威力还挺大的。

    “胡……胡说……谁稀罕被邀请去慈孤院了……你……你们冤枉好人……”

    说实在话,魏青雀此时是真的有点心虚的。因为她知道,今天摆下这个摊子,还真就是孤夜为打击云水仙并替自己出气的。所以此时的辩驳好像变得不怎么有底气,很是苍白无力。

    “还敢狡辩!你不心虚,为何此时说话磕磕巴巴的?”

    又一个女的跳出来指责,魏青雀脸色唰的一下变红,有种被人当场揭穿的感觉。而身边几个老头见她语塞,都是市井中人深知吵架已落下风,所以都开始想要开口帮忙了。

    “子曰:老有所德……”

    又一声音从伯当喉咙中脱口而出,经过墨痕加持后灌入几个老人的脑海中,如黄钟大吕。几个人刚刚升起的抗争心思立马消散,而且没来由的一股羞耻感油然而生。手边原本觉得很正常的小册子此时变得烫手无比,几乎同时都觉得贩卖春宫图的行为简直是大逆不道丢了祖宗的脸。

    当然,几个老头心境磨砺了大半辈子都如此不堪,更别说还是黄花大闺女的魏青雀了。此刻从心底瞬间爆发出来的羞耻感让她几乎要当场下跪认错一死而谢天下。

    “干嘛呢?谁让你们围住我书摊的?”

    也就在这时,路牙对面,孤夜远远就把手上的陶碗丢出去,啪的一声砸在了伯当的脚下。不曾想歪打正着,瞬间将魏青雀从恍惚中给惊醒。刚缓过神她立马就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之所以会产生那样的情绪,没猜错的话或许应该是着了儒家“言出法随”的道了。

    想到刚刚自己差点当场出丑,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然而此时孤夜带着庖硕和蛮九也走了过来,一下子就挡在了魏青雀的前面。

    “青雀别怕,有你庖硕哥在没人敢欺负你!”

    胖子与胖子,那也是惺惺相惜守望相助的。

    “胖哥小心儒家手段……”

    “子曰:肉食者鄙……”

    有些微弱察觉的魏青雀话未说完,伯当便又故技重施。一时间,庖硕突然觉得刚才喝下去的羊肉汤异常的恶心,整个胃部都在不断的翻滚。特别是嘴巴里还残留的那股羊骚味。

    呕……

    一股水柱夹杂着胃酸独特的臭味瞬间从庖硕的嘴巴里冲出来,而此时他正对着的恰恰是自鸣得意的伯当和马喜。

    噗……

    原本四周围着的一群人刹那间全作鸟兽散。马喜也庆幸自己感觉敏锐闪得快,可伯当就没那么幸运了。几乎是脸对脸,当时为了达到“言出法随”的最大效果,他也是故意站得近一些。

    可是他再长几个脑袋也不会想到,“肉食者鄙”这四个字起到的居然是催吐的效果。但凡脑回路正常点的人应该都不会作此理解吧!从来儒家对付胖子无往不利的招数,今个终于是在庖硕面前尝到了新的“滋味”……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吵架

    被人当头盖脸吐了一身,这对于一个处在异性包围下的男人来说,那简直比杀了他全家的仇还要大。特别是这个男人还是属于面子大过天的儒生群体。

    于是在这种极端的恼怒下,平时奉行的君子动口不动手便成了一股狗屁青烟。在环视一圈周围花容失色之后,伯当终于是羞愤无比攥紧拳头便往前抡去。

    通常来说,无论是道理在哪一方身上,就算你吵得翻了天碎了地,只要是谁敢先动手,那么便是输家。先动手为恶,从古至今莫不如此。

    伯当是谁?可以说孤夜之所以名声至今会如此糟糕,那都是拜他所赐。所以在刚赶到的时候,兄弟仨人可都是在提防着,就差找不到借口讲将按在地上摩擦了。

    而今借口有了,碰瓷这种套路根本就用不着提前准备,孤夜这个家伙从小就是被他家几个老爹坑大的。此时见那拳头奔着自己打来,他赶紧一步踏出几乎是将脸给靠了上去。

    啪……哎呦……

    事实证明,孤夜这应声而倒的演技确实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对方拳头才刚触及到皮肤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躺在地上哀嚎了。时机把握之精准,这些天在聂政那里的小灶可不是开着玩的。

    “干嘛打人?你们凭什么可以当街随便打人。儒生打人啦,快报官呀……”

    蛮九边扯着嗓子嚷嚷,边抱住还不知内情想要冲出去拼命的庖硕。

    这场面立马可就变得不好看了,若是今天来的不是一群儒生,而是兵院那群杀才自是不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可儒生不同,他们养的是心中一口浩然气,为人做事讲究的都是一个以理服人,认为什么事情都不外乎一个理字。尊理,也守礼。而今伯当挥拳打人,那便是一件极端无礼的事情,理不正则气不顺。

    孤夜故意捂着腮帮子,在魏青雀的搀扶下装模作样的从地上爬起来。

    “儒家弟子,不但聚众坏人买卖,而且还当街打人。难道这就是你们这个学派所要向世人传播的思想吗?”

    这句话孤夜可是在心中斟酌了许久的,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已经是给这群人扣了个大帽子,并且也为接下来的报复挖了个坑。

    “胡说!我们是来替天行道的。你们当众传播淫秽书籍有辱斯文,我辈儒家弟子胸怀浩然正气自是要管的!”

    这群儒生之中也不乏有聪明人,恐怕是看出了孤夜心思,立马就站出来反驳,给当下事情定基调。

    说话的是一个年龄与孤夜相仿的年轻人。浓眉大眼高鼻梁,略方的脸庞,长得很帅气正派。其实从一开始对于师兄们前来找麻烦就不是很赞同,在他眼里这种行为其实是很不符合心中道理的。原本这家伙也只是无奈的跟在后面不打算参与进去的,奈何此时对方大帽子盖下来,若是不加以反驳,这些人输了面子丢人倒没什么,就是怕大庭广众污了儒家的名声。

    “替天,好大的口气。在这燕国燕王才是天!行道?若我不是孤陋寡闻的话,你们儒家的道,似乎在燕国还只能局限于蓟下学院范围吧。

    何况我们做我们的买卖不偷不抢。女闾可开,为何春宫图不可卖,又何来传播淫秽一说?燕国有燕国的律法,若是我等有错,也轮不到你们这群儒生来干预。

    倒是你们这些人,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辱人清白,更是胆大包天挥拳打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天下已经是你们儒家的,可以任尔为所欲无了。”

    在场的大群人包括同行医庐那些女人,一个个的都被这通话给骂懵了,谁也没料到对方的言辞能如此的犀利。而刚刚好端端排队被逼退的公子哥们也是纷纷暗自叫好。因为当今世上,能在嘴上从儒家弟子身上讨得便宜的还真没几个,有的也必定是同为儒生。

    “你……你强词夺理!今天是云水仙姐姐慈孤院成立的日子,明明就是魏青雀因为没得到邀请而怀恨在心,故意将画摊摆在必经之路上,想要人为的破坏慈孤院的人气?

    破坏慈孤院人气那便是不仁不善,而以这种卑劣的方式从中作梗就是不良。这不仁不善之人做出来的不良事端,难道不应该被纠正取缔么?”

    医庐那群女生里头见前面大群儒生都像是夏蝉撞到树桩哑巴了,于是自作聪明的出声反驳。

    然而此话一出,刚刚那个年轻人听完后就立时预示到要遭。心中暗骂那蠢女人,心里知道原因就行,说出来可就是要落人话柄了,更何况没凭没据的全都是猜测好不好。

    “笑话!慈孤院在东门街,我们摆摊中轴街。你们开业没人气,关我们屁事。

    就算是我们买书无意间截了你们开业的人气,那你们就能来兴师问罪打人且还辱人清白?”

    孤夜冷笑了一声又道:

    “慈孤院又不是女闾,开业要那么高人气干嘛。还是说这只是披着慈孤院外衣的女闾。

    噢……原来是抢了你们的生意呀。常言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怪不得上来就打人,敢情是影响到收入了呀。”

    孤夜这张嘴就像身边的庖硕灵魂出窍附身似的,扒拉扒拉的就跟连珠箭一样直射过去。

    不提醒还好,如今排队众人看到前面这莺莺燕燕的,联想到女闾那些歌妓一时间居然真有些想法了。

    “岂有此理,我慈孤院成立是为救助伤病孤寡的幼童而设,而这些淑女皆是医家圣手扁鹊门徒,如今却被你说成是女闾那些不知廉耻的贱婢。”

    后头的云水仙终于忍不住了。她觉得自己若是再不出声,那么东门大街慈孤院是女闾的谣言明天怕是要人尽皆知了。

    “哈……原来是云水仙云姑娘。你来得正好,这人打人,且坏我买卖是否是你指使的?我就纳闷了,开个业而已需要什么破人气,难道前些日子望春楼的募捐会今天还要来上一次。

    这些人口口声声说我的春宫图是传播淫秽有辱斯文。可你别忘了,望春楼中也是一副春宫图卖出两百多镒黄金的高价,全捐进了慈孤院的帐房中。

    前脚拿了钱,后脚就来拆台。敢问,这是不是忘恩负义了些?”

    这话说完,云水仙整张脸都变得有些涨红了,要不是她还要保持形象强行控制着表情,现在都要暴起伤人了,若是再不管不顾些,定是要大嘴巴子扇人的。而此时躲在孤夜身后的魏青雀却是心里乐开了花,她何曾见过高高在上的云仙子像今天这般狼狈过。

    明显的,从伯当挥拳的那一刻起,这场兴师动众的讨伐行动便已注定无法成功。不过云水仙的影响力还是有的,那些排队之人大多都是其仰慕者,此时见到梦中情人出现,也就从吃瓜群众立刻选择了阵营。而发生这样的情况倒是孤夜所预想不到的。

    原本他是想再乘胜追击的,最后顺理成章宣布百戏画坊也要成立慈孤院,最好再做上一波广告,声明以后每购买一册连载春宫图都会有一枚刀币用做伤病孤寡们的救助费用。

    可现在那些金主们却一个个当起了舔狗全朝云水仙聚拢过去,使得孤夜高高扬起的棒槌不得不轻轻的放下。

    “这位公子,今日之事确实是个误会。具体原因是诸位儒家士子胸怀慈悲心系那些孤寡孩童。又在下人言语表述不清的情况下才会产生如此误会。

    说到底此事全由慈孤院而起,然小女子暂居院主之职理当负责。不知公子可否看在大家都是秉着关怀那些可怜孩子的公心,大人有大量将此事揭过去。

    小女子云水仙先在这里谢过了!”

    云水仙说完居然深深的将腰弯弯下去,其做作的态度果然引起了众多舔狗的愤慨。就差说你小子差不多就得了,不就被抡了一拳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家女神都已经很识大体替人道歉了。

    “水仙姑娘,你这又是何必呢。一时冲动的是我,现在居然要连累姑娘你向人家低头道歉。小生惭愧,真惭愧啊……”

    伯当鬓角处还有未消化的粟米粒顺着头发往下滴,可这时候这家伙居然还能表现出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出来耍帅。

    “伯当兄也无需如此,这次的误会其实我们也有责任,不该听那小厮一面之词冲动行事的……”

    “是啊!是啊!所幸今天云姑娘及时赶到化解了矛盾,实乃大仁,大善也……”

    “哪里哪里……小女子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大家的出发点毕竟都是为了那些可怜的孩子好……”

    这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相互吹捧着,如此的骚操作把一旁的孤夜几个给彻底看呆了。

    “什么情况?老子什么时候说过事情就这么算啦?怎么一个个整得好像只要云水仙出面道歉了,别人就应该理所应当选择原谅一样,而且还是那种必须感恩戴德的那种。”

    孤夜有些百般聊赖的挠了挠自己头发,默默看着面前这个浑身散发酸臭味的恶心家伙片刻后。

    一步……两步……三步……

    弯腰捡起墙角处一块旧青砖,然后又是一步……两步……三步……直到站到了那群人的中央。

    接着毫不犹豫的抬手,然后在伯当那帅气的笑容还没消失之前重重的拍了下去。

    末了,这厮还不忘补了一句:

    “啊哈……水仙姑娘客气了,我听你话,现在真原谅他啦……”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尸体

    孤夜的突然暴起着实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无论是云水仙也好,远远躲在后面的公子丹与公子常傲也好,乃至蛮九庖硕一帮人皆此般。

    如此的“莽”似乎已经偏离了之前的预期,至始至终站在身边的几个自己人都明白,刚刚孤夜挨得那一下根本就连皮毛都没擦到,完全就是打算栽赃嫁祸的。本着以往的作风和处事规律,应该是重重讹上一笔,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可谁都没有想到孤夜这次居然直接拿起板砖就把人家拍了个满脸花。

    冲动了吗?不!孤夜如此作为恰恰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事实上哪怕是没有魏青雀这档子事,他也是会在今天给云水仙的慈孤院使些绊子的。而往伯当脸上拍板砖,却是恰逢其会而已。

    自从上次兵院门前被莫名其妙摆了一道之后,孤夜就很是费心打听过伯当和马喜这两人。不仅仅只是单纯的个人,包括儒家的一些特殊手段都有过一番仔细研究。

    刚刚排队人群的畏缩避退,几个老兵也是畏畏缩缩。要知道他们年轻时都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却依旧是退却了,再到最后庖硕莫名其妙的呕吐都无不证明了对方上来就动了手脚。

    魏青雀是稍微有些猜测才提醒了庖硕,孤夜却是已经肯定伯当这个家伙绝对动用了专属于儒家嘴炮技能“言出法随”。原因无他,只因但凡是庖硕吃进肚子里的东西,没有特殊的情况下是绝对不可能让其吐出来的。

    这种类似于影响意志的精神类攻击是很让人深恶痛绝的。不错,这便是孤夜对整个儒家学派目前的印象。所以大板砖当头拍上去还是比较克制的手段,若此时不是在蓟城繁华的大街上而是在战场,对这种人绝对是不死不休。

    还有一个更深层的原因便是伯当与马喜两人明面上与公子丹是同门师兄弟的关系,其实暗地里早就可以归属为门客一类。百戏画坊售卖连载春宫图,蓟城人哪个不知道是公子常威的产业。

    然而现在带头挑起儒家这群卫道士对春宫图的攻击却是公子丹,至于原因无非是燕国最上面那个座位谁属而已。

    既然打定主意要将常威这条大腿抱成擎天柱了,那么现在敌对方已经率先出手,那要么不反击,反击了就要全力打死,将危机彻底扼杀在萌芽中。

    而此时伯当显然是以儒家弟子的身份率先发难,若是孤夜此时只满足于破坏云水仙慈孤院的成立典礼,而任凭这群儒生去肆意诋毁连载春宫图。虽然不见得今天他们就能如何,可有一就有二,一旦开了个头,以后的麻烦便只会更多。

    所以孤夜这一板砖必须得拍,而且还得拍得狠。抱着宁可得罪所有人的心里把这群嘴上强者全给拍怕咯,以后这些人再想说三道四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了。不是说随便放个嘴炮刷个声望,想拍拍屁股扭头离开就能离开的,孤夜要的是让他们知道,要拿百戏画坊刷声望是得付出大代价的。

    总结起来也就四个字“敲山震虎”。现在拿板砖敲的是伯当这座山,震的却是此时远远站在路对面的那两头虎。

    云水仙的脸色很难看,因为当伯当被一砖头拍晕在地面上的时候,那等于是在啪啪打她的脸。从来在男人之间游刃有余予取予求的她,还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被打击到自信。

    “这位兄台!小女子刚刚已经跟你道过歉了,又何必再如此不依不饶!”

    语气中云水仙已经带着丝丝难以压制的愠怒了。

    “哪来的小子好大的胆,刚才云姑娘都已经替伯当兄道歉了!为何还要暴起伤人……”

    “你究竟是何人?家中长辈姓甚名谁报上来!本公子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家狗崽子没栓住出来乱咬人……”

    “子曰: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出手伤人,卑鄙无耻,乃小人也……”

    刚才排队的纨绔,还有那些个儒生,此时纷纷站出来指责,而孤夜则是拍了拍手上沾到的灰尘没有去理会。然后将那块带了点血迹

    的砖头重重放在板车上。

    啪……如同千八百年后的惊堂木。顿时众人忌惮,骤然语塞,群响毕绝。

    孤夜眼神一瞥,表情带着满满的不屑。

    “各位,这一期的剧情由于是临时决定的。所以没有预留多少印刷时间。

    原本是想让大家排队抓阄看谁好运气的。现在倒是不必了,队伍里头也走了不少人,那么剩下的就一个个来好了,反正就百来本,售完即止。”

    此话一落,所谓的舔狗人士个个脸上如丧考妣。再想重新挤进队伍,又怕被身边女神鄙视。可见那板车上的小册子一本本减少又是心痒难耐。

    魏青雀的嗓子又故意呦喝起来,而那些儒生们却一个个的都不敢再上前捣乱,要知道那个不讲道理的家伙手可还放在板砖上呢。而满脸开花的伯当此时也被马喜掐人中给弄醒过来,晕晕乎乎的大气进小气出,一时间也没能耐再整些什么幺蛾子。

    没了带头人,刚才又是出手打人在先也不好追究什么。慈孤院成立的吉时也早就过去,无可奈何之下,云水仙和一众姐妹恨恨的瞪了魏青雀几眼之后只能悻悻而归。

    曲终人散,远处两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参与进来。自己的手下被人开了瓢,公子丹脸色自是不好看的。当然这时候他也才隐隐发现孤夜的难缠,本以为自己那个便宜三弟没有什么能耐的手下,如今却是有了不一样的感观。

    在外人眼中,无论怎么看,刚才那只能算是场闹剧,可公子丹却品出了不同滋味出来。事情本身的发展就不该是往闹剧的方向发展,起码他嘱意的伯当与马喜两人,节奏可不是这样带的。但结果如何?硬生生的被那个叫孤夜的家伙一通搅和下反而是自己这边在故意找茬了。

    此时公子丹的内心其实是有些打算的,包括试图去接触这个年轻人,威逼也好,利诱也罢。总之只要与人才靠得上边的,那就想尽可能的收入麾下。而与之此刻想法截然不同的是,公子常傲却是将这厮看成了个死人。

    刚刚要不是顾及这里是主街道,来往巡逻的城卫军比较频繁不好脱身。如若不然,刚刚起码就有七八支煨毒的弩箭将那该死的家伙射成刺猬。而现在只能强忍住再觅时机。

    四周隐藏的危机,此刻正在帮忙收拾的孤夜并没有丝毫察觉。魏青雀刚才的高兴劲也很快消退,毕竟出了气固然是痛快了,可这也无法改变自己被孤立排斥的现状。更是经过今天的冲突之后,可以预示的结果便是以后医庐之中与那些人的关系将彻底割裂。

    孤夜也看出了她心中的不痛快。说实在的他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今天这事原本有没有这胖墩墩影响都是会发生的,反倒是现在有利用人家激化矛盾之嫌了。

    “怎么,心里不痛快?今天咱们赚了许多钱,要不我请你吃东西去?”

    带着些歉疚感,孤夜提出了要请客吃饭。而且也早就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可没想到的是,这胖墩墩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居然摇头拒绝了。

    “吃饭就不必了,要不陪我去个地方吧?”

    “嗯?”

    孤夜有些疑惑,不过脑中回想了一下之后便有些猜测了。

    “想去看你二师兄?”

    魏青雀点了点头,当初打擂的整个过程她是在场的,所以她又担心的回过头去看了看庖硕。

    “你看他作甚?要走便走就是,其实今天你不开口我也会提出来。倒是一直想问问黎平,究竟是受谁指使想要弄死我兄弟的。”

    见孤夜这般说辞,魏青雀却是后悔了。本来想着从中斡旋一下希望能让他们缓解一下矛盾的,不过现在怕是要弄巧成拙了。毕竟刚才某人抡板砖时的那份狠厉果决,至今还是挺震撼心灵的。

    “我师兄已经知道后悔了!你……你待会见了可不要动手打架!”

    “你怕我打死你二师兄啊?”

    孤夜故意晃了晃手中的板砖。

    “不……不是!我二师兄已经凝聚出道韵符了,而且还是剧毒无比的鸠字符,再说你也不是胖哥能解毒,我怕你被他给打死……”

    孤夜无语,整了半天敢情自己是被人家小觑看扁了……

    城墙底下棚户区,还是那条污水横流的小巷弄。似乎今天散发出来的恶臭要比以前更浓烈些。孤夜和魏青雀捂住鼻子一蹦一跳艰难的向前移动。若不如此,这新买没多久的鞋子必定得报销掉。

    蛮九和庖硕原本不放心想跟过来,不过最后还是被孤夜给打发回去了。真要是让那两个家伙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报仇雪恨的。

    随着愈发深入,迎面扑来的臭味中孤夜却闻出了些许不同来。那股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了,其实只有活物腐烂后才会产生的尸臭味最是难以被其他气味所掩盖。

    魏青雀虽是医庐里的弟子,可这并不代表她就有真正接触过尸体。这些在书本里研究理论的家伙,实践经验根本等同于零。

    “还有多久才到?”

    “就……就在前面不……不远……”

    魏青雀被这突然一问,顿时有些畏畏缩缩。因为此刻的孤夜俨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股肃杀之气不经意之间就从语气中渗透出来。

    孤夜不语,只是凭着自己的嗅到的尸臭味往前循了过去。而就在路过一条分叉死胡同口的时候,果不其然便见到了四五具躺在污水中互相叠加在一块的尸体。

    那已经发紫的尸液上附满了绿头苍蝇。远远的看过去可以依稀辨别出尸体的年龄都不是很大,最多七八岁左右……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袭杀

    若说棚户区是蓟城里的贫民窟,那么孤夜此时所在的位置便是贫民窟中的VIP区域。处于最里层的位置,几乎与生活垃圾为伴,也是连外面那些乞丐都不会来的地。

    这里住着的大多数都是未成年的孤儿,处于这个时代生物链的最低层,生与死都不会引起任何波澜的那种。要不然这些尸体也不会就这样暴露在死胡同里也没有人发现或者被在意。

    “啊……死人!这里怎么会有死人?”

    魏青雀头一次见到尸体,吓得双腿都有些颤抖。见那密密麻麻的苍蝇附着在上面,突然之间胃部一阵翻涌哇的一声便靠在墙角大吐特吐。

    孤夜倒是见怪不怪,因为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你待在这里,我过去看看。”

    轻拍着魏青雀的后背,孤夜很是平静的说道。这么多孩子死在一块,他很好奇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是病饿而死被人丢弃在这还是有人故意残杀。

    这个答案随着孤夜的靠近很快便有了答案。原来,刚才远远瞧见污血上面附着一层的绿头苍蝇其实都是死的。也就是说这些孩子流出来的污血或者说是尸水都是带着毒性。

    联想起附近就有这个制毒的专家,他的眉头便不由得拧成了一块。

    “你二师兄就住在附近?”

    彻底将胃里的黄水全吐出来的魏青雀,艰难的指了指巷弄尽头的那扇木头门。

    “二师兄是孤儿,从小被师父收养。这次被医庐除名无法再待在学院里,想归乡又逢师父外出未归,于是就找了这破地方住下。

    原本我们师兄弟几个是不同意的,再拮据也是能找个好地。可他非要坚持,说是要赎罪练心。”

    掏出手巾擦了擦嘴,魏青雀带着孤夜往所指的木门走去。这里无缘无故出现几具被毒杀的小孩尸体,她是不会往二师兄身上怀疑的。心里面更多的是担忧,更多的其实内心已经是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了。

    果不其然,待来到木门前,一股更加浓郁的尸臭味从缝隙中传出,肥硕的大苍蝇四处乱飞,让人见了全身起鸡皮疙瘩头皮发麻。

    “你就站在外面,我进去看看。”

    此时此景已经不需要再去确认什么了,不出意外的话里头的黎平应该早就凉凉了。而且还不是被毒死的,因为这里出现了大量的活泼乱飞的绿头苍蝇。

    门只是虚掩着,轻轻一推就能推开。里头面积并不大,光线虽然昏暗,但此时从外面透进去的光也足够看清楚桌子上趴着的尸体了。

    孤夜捂住口鼻慢慢的靠了过去,从尸体倒伏的怪异姿势上很容易就能看出其死因八成是让人扭断颈骨所致。在其脖子两侧,甚至还残留着几道乌紫色的手指印。

    孤夜并没有多停留,黎平死不死跟他并没有关系,唯一好奇的只是到底是谁杀的,能正面单手扭断颈骨而不是捏碎喉结,那足以证明杀人者的力量非常的恐怖,初步估计最少得八瓮力起步了。

    黎平之死跟外面几个孩子尸体到底有没有关系呢?而那些孩子身上所中的毒是否又是“红鸠毒”?

    孤夜没有去多想,他只是想尽快带着魏青雀离开这个地方。要收尸的话起码也得找多点人,此时不知为何,心中那股不安感随着停留越久愈发加剧了。

    “呜呜呜……孤夜,我二师兄是不是已经死了……呜呜呜……”

    魏青雀站在外头脸色发白,见孤夜面色凝重的走出来,顿时便泯灭了最后一丝希望,一时间悲从中来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快走,别矫情了!此地不宜久留!要收尸得再喊些人来!”

    孤夜二话不说擒住魏青雀的手腕连拖带拽的就想尽快离开。而就在这时候,耳边似乎听到了有松崩弓弦的声音。眼角余光中也是瞥见半空中有几点阳光的反射。

    “小心……”

    孤夜整个身体往后猛撞,硬是连同魏青雀给撞回到黎平的木屋之中。而刚才门口所站的位置上,却是有几支箭矢钉入地面的泥土中。

    “怎么是弩箭?”

    孤夜大惊,还没从地上爬起,又是一脚将魏青雀给踹到墙角,随后才是将那破旧的木门顶了回去。

    哚哚哚哚……

    就在门口被重新堵住的一刻,又是七八支弩箭深深钉在上面,箭头甚至都穿透了出来。其中一支更是堪堪擦着孤夜的脸颊,吓得他差点就撒开手。

    “孤……孤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要杀我们?”

    “少废话,躲墙角里去!这些是军弩,穿透力很强!”

    说着便从木门上折下几个箭头,其中一个丢给了魏青雀。

    “咱们手上没家伙,这个先拿去顶一下。若是所料不差,对方一击不中待会就要亲自上阵了。”

    仔细回想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此处其实并不适合弓箭之类的远程武器。杂物太多阻碍了视线,哪怕是穿透力强劲的军弩作用也十分有限。

    而魏青雀也渐渐冷静下来,从地上捡起丢过来的半截箭头,身为毒堂的人一下子就察觉出不同来。

    “啊……他们在箭头上煨了毒!魔鬼芋的汁液,接触到伤口会使人麻痹!”

    孤夜心中一凛。

    “好家伙,这是不死不休的节奏啊!到底是谁跟自己有这么大的仇?

    伯当?不可能。军弩这玩意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得到的。”

    孤夜这时候也没时间再去纠结这些。弩箭他现在倒是不怕,身处建筑物内对远程武器的限制很明显。反倒是忌惮对方不管不顾用火攻。毕竟这里是棚户区,那怕是真烧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致使对方会更加肆无忌惮。

    所以与其阻敌于外,不如放进来关门打狗。思及至此,孤夜干脆门也不堵了,直接就靠在墙边等对方攻进来。

    而此时的外面,十几个蒙面人手持弩弓已是将这间木屋给包围了起来。当见到门口那扇破木板倒下去,身边还有几人就想再补上几箭。

    “别射了!公子吩咐过要不留痕迹。待会射出去的箭不也得重新找回来么?忒麻烦了!

    现在那小子带着那女人躲在里面。近身吧,情报上说对方擅长的是弓。”

    显然这个说话之人是带头的,周围几个人听完立马将弩弓收起,取而代之的是手中的短剑。

    “咱们一行十一人,我带五个下去解决对方,其余人封锁住各处。”

    话毕,带头的蒙面人便率先从屋顶跃下,看其步法轻盈速度极快,实力武艺绝对不会差。

    这些家伙显然都是经验丰富的杀手。洞开的门口他们并没有直接选择突入,而是有两人默契的绕到屋后的窗口处。像是算准了时间一般,一个破坛子首先被从窗户丢了进来。

    啪嗒一声,坛子重重的摔在了魏青雀的两尺外的地方,吓得这个女人惊声尖叫起来。

    而就在孤夜扭头去查看之际,门口处立时便有一黑影突然贴地滚入,手中早就上好弦的箭矢咻的一下便深深钉入黎平尸体的脑袋上。

    整套动作下来娴熟无比,躲在阴暗处的孤夜也是心头一惊。

    “他娘的,居然如此专业!扣发扳机也是下意识的本能,好在他们不知道里面还有具尸体,不然的话刚刚这一箭怕是得是自己承受了。”

    明显的那死士也是一愣,他不明白屋里为何还有一具尸体。刚才余光见到人影便将箭射出,那都是常期训练下的肌肉记忆。而一把弩弓只能搭一箭,显然这时候对方是不会给自己留有时间去装填的。

    事实上这个家伙的判断再次出现错误。他本预料这时候躲在暗处的孤夜会率先对自己出手,而凭借着过硬的实力只需缠斗两个呼吸,屋外剩下的几个人就能破窗而入彻底形成包围。

    可此时的孤夜并不按照套路出牌,他就那样看着对方,手中那几个掰断下来的弩箭箭头也已经早就蓄势待发。

    嘭嘭……

    如同约定好的那样,刚才丢坛子进来的窗户这时候突然钻进来一人,而孤夜手中箭头也瞬间被甩飞出去。六瓮力巅峰的力道,加上如此近的距离。哪怕是准头再差,那也是能打中对方的。

    事实证明孤夜的运气很不错,首发就命中来人咽喉。这家伙才刚把身子站稳便又捂住伤口再次倒下。跟着一起突入的还有另外一个人,只不过方向却是直接从门口冲进来。

    孤夜另一只手中仅剩的两枚箭头也被甩出,这次的准头可就不太行了,只是勉强擦中对方大腿根。

    这番变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为首的那个蒙面死士此刻回过神来便想抽剑之时,却是见到对方动了。

    只见孤夜如同猎豹般原地加速飞扑,一只拳头早早就抡起来,明摆着就是要告诉对方,老子攻击的部位就是你那张脸了。

    “呵……情报果然不错,这家伙近身根本不行。距离还有大老远,谁特么就先蓄力啊,意图太明显了!”

    短剑已抽出来过半,按照这个角度判断,正好是对方拳头击来的同时,恰好就能将其半条手臂给切下来。

    可接下来孤夜的动作却是再次出乎他的意料。抡起的手绝不是要挥拳打出,而是顺势越过黎平尸体的时候可以抽出其脑袋上刚刚扎进去的弩箭。

    咻……

    单单只是箭头和整支箭比起来,甩出去的准头可不能一概而论。重心稳定之下,这么短的距离,力道和精准度那也不亚于从弩弓上射出了。

    噗……

    此刻紧随其后跨入屋内的又一个蒙面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眼眶中便已经多了支箭矢,那带毒的箭头毫无意外的透进了颅脑之中……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不可思议

    聂政所授的近身搏斗技巧主体理念便是料敌于先。而料敌于先可不单单只是提前判断敌人所要攻击的角度部位,更多的还是要预测敌人的意图。

    为首蒙面死士根本没能想到,就是一次很简单的战术突进却是使得他这个六人小组瞬间两死一伤。而这一切也只是发生在短短的两三个呼吸之间。直到现在,他腰间的短剑还没能完全抽出,甚至丢在脚下的弩弓还在蹦跶着没有完全静止下来。

    然这会儿的孤夜却已经是停止前突,而是借这甩箭的惯性,撑在桌子上的手臂顺势扭转了一个角度,然后脚下一蹬往魏青雀所在的方向退去。而从窗户外钻进来的那个家伙掉落在地面上的短剑此时也被握在了手上。

    身后的魏青雀整个人完全呆住了,就在刚刚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样在自己的面前消逝。身为一个医者,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脖子被利物洞穿是后会有这么多血流出来,咕噜噜的满地都是就像是永远流不完一样。

    得到武器后的孤夜并没有喘息多久,刚刚那几下动作看似在电光火石间没有什么身体消耗,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此时的呼吸已经开始变得急促。人数优势并不占优的情况下,最好的解决办法变是速战速决不能拖沓,更不可让对方形成围杀之势或者车轮战。

    于是得到武器的孤夜再次动了,目标正是刚刚那么被箭头划伤大腿根的蒙面人。他甚至不去理会另外大门与另一个窗口破入进来的蒙面人,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的道理是每个军人都要必须谨记在心的。

    而这次对方却早已反应了过来,在惊讶于孤夜的狠劲之外,更是诧异其对时机的判断。

    短剑横削,完全是奔着孤夜的喉咙而去的。为首蒙面人并不理会孤夜的剑斩向同伴身体何处,他只知道你若是不回防格挡或者闪避,那么就等着被划开脖子吧。

    这样的配合方式就是军人与死士之间最大的不同。前者守护战友生命相互配合,后者不论后果只求杀人。有时候拿同伴作饵去以命换命亦无不可。

    这样的应对方式倒是孤夜没有想到的,身侧突然多了把剑斩来,迫使他直刺的短剑不得不挥击格挡。

    锵……

    两剑刚接触,蒙面人顿时脸色大变。原因无他,力量差得实在是太远。自己四瓮力巅峰的实力居然无法阻挡对方的剑势,好在这一剑人家只是反手仓促为之,要不然凭借差距自己手中武器定当要脱手。

    “大家一起围杀他,快!请报有误,这家伙实力不止四瓮巅峰,而是最少六瓮!”

    话音落地,那为首蒙面人刚刚顺势翻滚闪避之下,手中已是多了一把白色粉末向后甩去。

    “啊!孤夜小心,是贝粉,快把眼睛闭上!”

    身后的魏青雀大惊失色赶紧提醒,这种由水中贝类的外壳烘烤之后研磨成粉的东西,一旦接触到眼睛就发热发烫,严重的话能把眼珠子给凭空煮熟,且不可水洗只能用油脂擦拭。

    事实上无需魏青雀提醒,在对方甩出来的同时他就辨认出来了。这种东西在边地可不少见,特别是靠海的昌城,大户人家都会用这种东西撒在地上除虫。

    面对成雾状扑面而来的贝粉,孤夜短剑旋腕,遂将地上草席挑起尽数阻挡,而后侧步滑出,剑尖如同鸟喙狠狠对着大腿划伤那人手臂啄了下去。

    啊……叮铛铛铛……

    一条手臂如今只剩下半落皮连着,而手指紧握的武器也掉落在地。见那死士虽是口中惨叫,可另一只手却还要在小腿处的匕首拔出来。孤夜又怎会再给他机会,下啄的剑势瞬间改为横削,没有任何意外的便带出了抹血线飞溅。

    人头未曾落地,孤夜脚下又如同骏马撅蹄般用脚后跟重重猛磕。巨大的力量精准撞上掉在地上的剑柄之上。

    短剑骤如离弦之箭,居然将从门口冲进来的一人穿膛破肚。不过那怕这样去势依旧不减,连带着整个人朝外滚跌而出。

    六人突进屋内却被瞬杀四人,眨眼间昏暗的屋内只剩下下两个蒙面死士严阵以待的与孤夜相互对峙。

    “你们是谁?为何袭杀于我?”

    孤夜持剑而立,如今他利刃在手,又有四条人命垫底,话语间杀气腾腾,反观那两人一时也是心惊胆寒。若是有可能的话,他们现在真得很想见那个收集情报的家伙给碎尸万段。

    明明说好的四瓮力巅峰,善弓箭而不善近战。可几个呼吸不到自己这边就有三个人直接躺平,那手剑法虽说不上出神入化,可却招招直指要害。关键是力量,恐怕最少也得六瓮力了吧。

    “兄台好手段,我们兄弟今天认栽。要不今日就这样吧,放我等离去,以后也绝不会纠缠!”

    为首蒙面死士开口了,不由得他不服软。根据情报,本以为对方只有四瓮巅峰实力却与自己相当,若是配合弩箭和人多的优势,想要拿下还是很轻松的。可实际情况却是对方具备六瓮力,且近身搏斗的技术堪称恐怖。那么这还打个屁,早知道这样,当初所准备的人手最少得多一倍才有把握。

    所以现在别说是继续完成任务了,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间屋子都还是未知数呢。

    “想走?也不是不可以。将指使之人供出来,或许还能放你们回去传达个口信。”

    孤夜边说边慢慢移动角度,不经意间封锁住了大门口对方逃离的路线。

    “孤夜,不要放走这些人!我二师兄和外面的小孩的死肯定是他们干的!”

    早吓破胆的魏青雀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抓过身边的药罐子作势就想要砸过去。

    而就在这时,从门口处自上而下有两支箭矢突然破空而入,目标正是刚刚从墙角冒头的魏青雀。这屋内地方本就不大,刚才外面的弓弩手也只是因为角度问题无法捕捉到目标而已。

    “小心!快趴回去……”

    大惊之下,孤夜只能挥剑去砍,试图拦住那两支箭矢。也就在这变故之下,刚才还口口声声想要妥协打算离开的两个人,非但没有趁机逃出屋子,更是瞅准时机同时将手中的剑朝孤夜刺来。

    铛铛……

    两个被砍断的箭头深深的钉入旁边的梁柱上,而眼角余光也正瞧见朝自己刺过来的剑锋。

    孤夜是个人,不是神。哪怕是此时拥有六瓮力巅峰的他,在手中剑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时候,那也是只能选择躲避。可避一剑是险,避两剑就是死了。

    可又能如何,此时的他已经做好了硬挨一剑的准备,大不了以伤再搏对方一条命。

    唰……

    剑锋从身侧划过,孤夜险之又险的躲过第一剑,不过肩膀上也被划拉出一条血痕来。这已经是他身体的反应速度与柔韧性最大程度配合以后的结果了。可哪怕如此也还是受了伤,由此便可见这出剑的死士剑术也并非一般之人。

    之前说过,第一剑躲过是险,第二剑刺来便是要面临死亡了。这个时候,强扭过身子的孤夜已经可以感受到对方黑布之下那狰狞的笑容了。

    对方剑尖锁定的从来都是孤夜的后腰,肾脏所在一旦被刺中,那么便连九死一生都谈不上。害怕吗?并没有。其实当一个人真正见证了死亡来临时,内心反而会出奇的平静下来。

    就如同此时的孤夜,他甚至可是敏锐的感觉到剑刃刺破自己衣服时的感受。不过就在这必死无疑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有个庞然大物不知从哪里飞出来,直接将那蒙面死士连人带剑给砸偏移了半尺。

    也就是这短短的半尺,使得那把刺向孤夜肾脏的短剑却只能落空。而那持剑之人也因为这突然来的一下,身体重心也发生偏移。本就在向前使力的过程,立马就被砸了个踉跄。

    然刚刚倒地撑住地面的孤夜哪里会放过如此绝佳的反击机会,几乎是看都不看短剑直接后撩,接着就是斩入骨头的短暂阻滞。没等去查看什么,身体顺着挥剑力道方向再次向侧面滚出。原地之上,地面已是多了两道剑痕。

    这时候待孤夜回头才看清楚,两丈远的地方正躺着一具被削去半边脑袋的尸体,而在其身边最后一个蒙面死士,也是这群人的带头人正在瑟瑟发抖。

    不过他恐惧的目光中不止是只有孤夜,更多的还是他背后那个两百多斤的女人。

    因为刚刚若是同伴关键时刻不是被一个牛犊大小的药罐给砸中,也不至于导致被对方给反杀。而见对方在地上狼狈打滚,作为一个合格的杀手最应该做的便是乘胜追击,可他并没有这样做。不是犹豫或者出现失误,而是他见到了对方背后站着的那个女人。

    此时的孤夜似乎想到了什么,刚刚那个巨大的黑影如今不见了,多出来的就只有地面上摔碎的药罐子。可两相对比之下也相差太大了吧。

    不过他的疑惑很快便得到了解答,因为就在最后一个黑衣人最终崩溃想要夺门而出的时候。只见从魏青雀手中丢出的断箭头在空中翻滚了好几圈后,不知在什么力量的作用下陡然变大数百倍,很是不可思议的就将整个门口给堵了起来。

    如此一幕,看得孤夜包括那个蒙面死士也是一阵目瞪口呆。

    “还愣着干嘛?不能让他跑了呀……”

    魏青雀在身后急得直跳脚,而率先反应过来的孤夜则是赶紧将手中短剑给抛投了出去,彻底洞穿还在懵逼的蒙面人心脏……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布局

    经过变异之后的断箭头就如同一道闸门般重重落下,彻底断绝了最后一个蒙面死士的逃生之路。然最令人惊讶的不是魏青雀猝不及防的能力展现,而是这家伙居然刚才动用的并非单独几道墨痕,而是一个完整呈现绿蓝渐变颜色的道韵符。

    “长”字符的出现是孤夜万万没能想到的。曾几何时听得那便宜师父说过,二十五岁之前能凝聚出道韵符的,那都是七国之中顶尖的天才了,更何况还是如此高阶的绿蓝符。

    魏青雀如今才几岁?若是记得不差的话,也只比自己小几个月。十六岁的年龄拥有一个绿蓝符是什么概念,那几乎是等同于在有生之年感悟蕴养到墨符的几率达到了九成。

    “长”字符,这个“长”可不是长短的“长”,而是增长的“长”。这样逆天的属性,一瞬间孤夜的脑海中便闪出了无数种运用途径出来。墙角的魏青雀此刻被盯得脸皮发烫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她似乎也猜出了孤夜心中在想些什么。

    “你是不是在想,若是我能把这个长字符作用在食物上,那么就能彻底杜绝饥荒了是不是?”

    孤夜没回答,但却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不可能的,师父说过世间万物皆有其规律,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凭空多出来。

    其实你把脚下那几块较大的药罐碎片捡起来看看便知道了。”

    魏青雀指了指刚才砸人摔碎的药罐陶片说道。

    孤夜听完一愣,也没犹豫,见其弯腰就将最大的那块捡起来。奇怪的是,凭借认知中的经验,这巴掌大的陶片最少也得近一斤了吧,可现在却是轻若无物,仔细掂量了一下,许多也就不到半两。

    “唉……可惜了呀……”

    孤夜心中所思正如魏青雀所言,畅想着若是真能什么东西都给变大百来倍,那么弄袋粟米,一瞬间就能增加百倍口粮,那么以后路边就不会再有冻死骨出现了。

    不过自打捡起陶片也就明白了,这“长”字符确实是能够让其体积变大,可重量还是原来的那样。不过神奇的是从硬度质量上并没有因为突然增大而变得更脆或者改变本质属性。具体原理也不是很能搞明白,总之若是拿这个符文去作用在食物上的话,体积绝对是能够变大,可等你好不容易吃下这大块食物把肚子撑圆了,可得到的营养也就原来的那样。也就是说,若是魏青雀能够将一粒粟米变得像拳头那样大,吃下去的话短时间能够饱腹,可实际获得的能量依旧只是原来那粒小小粟米而已。

    孤夜晃了晃脑袋,把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全给甩到了脑后,如今要做的还是考虑该如何离开此地。不知外面那些埋伏的弓弩手又是否会因为房子里面同伴的死亡而选择逃离?

    不过此时有了魏青雀这张“王牌”在手。孤夜对于如何突围就显得不是太过需要伤脑筋。只见他捡过刚才掉落在地上的弩弓和箭囊,如今门口被那个扩大版的箭头给挡住倒是不用担心外头的冷箭。

    “丫头,用你的道韵符把这块砖给变大些,最好能遮住全身,我要拿它当盾牌突围用。”

    孤夜用短剑在墙上划拉了两下,愣是从支撑柱上面扣下来一块砖头。魏青雀也没有犹豫,听到眼前这个杀伐果断的男人需要自己,她心里可是真笑出花来了。

    “小事情,看我的!”

    笔锋匿与指尖,魏青雀在虚空中迅速勾勒了好几下。一个半巴掌迷你“长”字符出现,然后被轻轻一点就没入到孤夜手上的砖块上。

    噗……

    没有任何征兆的,砖头瞬间往四周一撑,从原本两寸许突然成了接近一丈高的大块头。神奇的是就重量而言还是刚才的重量,半点没增加。

    “厉害!你乖乖在屋里等着,我去把外面那些人料理了再回来!”

    有了弩弓在手,在远程攻击方面孤夜此刻有着绝对的自信。见其两步上前,直接将挡在门口的断箭头给踢飞出去,见其半空中翻滚着,落地之时已是变回了原样。

    大门洞开,没了箭头的阻挡,却有一块巨大的砖头顶上。孤夜更是在背后用剑挖了个卡槽可以当手柄方便握持。

    想象中的十几支箭矢扑面而来的场景并不曾出现。哪怕是意思意思来上个三五支也没有。正待孤夜疑惑想要探头去观察的时候,右上侧忽有破空声传来。

    “来得正好!”

    噗……

    箭矢整支没入大砖头之中,而经验吩咐的孤夜从箭头射入的角度和力度立马判断出了弩箭发射的大致位置。

    箭来箭往,一箭换一箭。就在孤夜瞬间闪出想要沿着刚才对方箭矢滑行轨迹扣动扳机的时候,却是见到二十几步外墙头上冒出来的那张蜡黄脸。

    显然对方见到掩体后面出来的孤夜也是一愣。不过双方都是极为聪明的人,很快就想到了个中原因。

    其实当见到这人后,孤夜已是第一时间将手上的“大盾牌”给丢了,弩弓也扔进了边上的沟渠里。因为此时已然是不需要了。他也知道了为何出屋子的时候没有迎来敌人狂风暴雨般的攒射,不出意外的话,外头剩下的蒙面人应该全被墙头那家伙给解决了。

    “丫头,出来吧,没事了!”

    魏青雀刚刚才提起来的心,没想到才两个呼吸不到就听见胜利的呼唤了。说实在的还真有点让人难以置信,刚刚从外面射进来的箭也不是没见到,那可真叫一个凶险。

    而如今一眨眼间就被解决了,此时从屋里头看着门外那笔挺的背影,突然间她觉得好有安全感。心中小鹿又在乱撞了,这次比之前蹦跶得更厉害,甚至还撞碎了什么东西似的,使得某些很甜的东西流了出来,将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瞬间滋养,心尖尖上的种子随即也冒出了芽。

    门外,看着依旧端着弩弓对准自己的寒丑,孤夜靠在墙上举起双手很是哭笑不得。

    “寒丑兄,你不会真想射死我吧?”

    而就在此时,里头的魏青雀正屁颠屁颠的从里面蹦跶着出来。那只胖腿刚跨出门槛,寒丑原本瞄准孤夜的弩弓瞬间扭转方向。

    “哎哎哎……寒丑兄且慢……自己人呐,可别误伤了……”

    孤夜赶紧跳出来将魏青雀挡在后面,他还真的当心这家伙不小心就把箭给射出去了。

    “为什么会在这?”

    这冷若冰霜的家伙终于是开口了,不过此时不只是孤夜,连后面的魏青雀也听出了其话语中的滔天怒意。被那两道恐怖的目光注视着,他们两个都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颤,此时觉得对方扣下手中扳机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别……别误会!我……二师兄……我来看……他……他遇害……接着就是……这些人杀我……我们……”

    魏青雀吓得不清语无伦次的不断解释着,面前这人她也认识,只是不知道对方为何也会出现在这。

    大致意思寒丑也听得明白,其实用不着解释他也知道面前的一男一女并非歹人。只是当见到胡同里头那些孩子的尸体后,心中有股滔天怒火无处去宣泄而已。

    眼尖的孤夜也见到了对方身上背了个大包袱。或许是刚刚被流箭给划破一角,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见到里头装着的粟米饼子和一些衣物之类的东西。

    这时候能带着这些东西出现在这里的,孤夜稍微思索了一下心中也是了然。而今对于面前这个家伙,心中倒是多了些敬佩。若是猜得不错的话,寒丑应该是来找那几个死去孩子的。

    “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哪怕是天气再热,最少也死去好几天了。你一直都在帮助这些孤儿吗?怪不得每天早出晚归,原来赚的都花在这上面了呀。”

    被孤夜点破,寒丑的眉头下意识的皱了皱。不过手中的弩弓倒是被放了下来。

    “你先走吧,这里我来解决。晚上早点回来,有事找你商量。至于这些人是来袭杀我的,那几个孩子应该不是他们所为。”

    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哪怕是在贫民窟中还是影响很大的。所以必须得有一个身份足够的人来背下这个锅,所以身为局外人的寒丑并不适合继续待在这里。

    聪明人有时候就这点好处,根本无需去多余解释什么。只要几句话的功夫,对方就能想到里头的各种关节。就如同此时的寒丑,他将手中弩弓往边上一丢,头也不回的转身便走,根本就没有半点犹豫和磨唧,衣决飘飘不带走一片云彩。

    待到人走后,孤夜在周围绕了几圈,果然见到了另外五六具尸体。这家伙蹲在墙角揉着太阳穴想了好久,最终像是决定了什么,于是赶紧招来魏青雀帮忙让其跑上一趟。

    “丫头,现在你赶紧跑回去把常威那小子给叫过来,你知道他在哪的。记住什么都不要声张,他要是问起来,就说是可以左右大局的大事。记住,什么人都不要带,就让他一个人过来。”

    见孤夜语气中说得异常严肃,魏青雀也认识到了其中的严重性。也不再问什么,赶紧提着那宽大的裙摆,摇曳着巨大的臀部飞奔而去。

    等魏青雀终于跑远,孤夜这才迅速朝黎平那间屋里走去,他如今要做的是趁还没有人注意到这边,赶紧将现场进行一番布置。

    另一边,当小半个时辰之后,常威上气不接下气在魏青雀的带领下急冲冲的赶到,早就安排好一切的孤夜抓着把弩弓已经蹲在墙角多等候多时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苦肉计

    常威这一天下来,整个人那都是懵圈的。就像只被打了闷棍的小黄鸭,只会急得在水里原地打转。

    孤夜要对自己的梦中情人下手,而且还是利用自己有关联的产业,试问他怎能不急,怎能不糟心。当时他就躲在一家食肆之中,透过窗口将远处小摊那边发生的事情看了个清楚。特别是那一板砖拍下去的时候,这家伙整颗心都要碎了。

    这是在折辱自己的女人啊!虽知孤夜之所以要这样做全都是为了自己,可在心底还是将某人全家女性挨个问候了个遍,后来想起那家伙是个没人要的孤儿,家中全是大老爷们,于是又虚拟出一大堆祖宗来又逐个问候了一遍。

    内心的煎熬好不容易坚持到曲终人散,身边早就准备好的大捧鲜花立马被抄在手上,三步并两的就要赶去慈孤院给云水仙跪舔。可没想到的是才刚下得台阶,远远的便见到有一团浑身冒水的肉球朝自己滚了过来。

    是魏青雀,这女人从来都是很好认的。在这个食物比较匮乏的时代,恐怕蓟城里乃至整个燕国也很难再找出这样的满载排水量了。正奇怪对方如此匆忙是要干什么时,还没等问起这胖墩墩直接就拽住自己的手,二话不说便往原路拖。

    就连怀中那捆精心准备的鲜花也被打落在地,要不是她及时道明来意,常威绝对会勾连一丝雷霆下来将这家伙给劈得外焦里嫩。

    “你慢点,孤山子那厮到底在搞什么鬼?今天本公子已经被他坑得够惨了,是不是非得将我和云姑娘彻底拆散才肯罢休啊!

    该死的孤山子,没事跑这鬼地方来干什么,臭死了……混蛋孤山子……”

    踩得一鞋子污水,常威骂骂咧咧的嚷嚷了一路,不过脚下的步伐却没有慢上半分。就连他要求的稍微遮挡住容貌也照做不误。

    很快的两人便来到最初发生袭杀的那个胡同口。常威也很快发现了里头堆放的小孩尸体,不过孤夜并没有立刻出现,一时间他似乎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

    “有敌袭……”

    突然间,周围突然响起一声示警,很容易就能辨认出那是孤夜的声音。紧接着,一支弩箭破空而来,瞬间在常威的手臂上划出一道血线。

    这下可把这俩家伙给吓得脸色发青,特别是魏青雀,要知道她刚刚才经历了一场厮杀还没能缓过劲来呢。未等反应过来,又是一箭矢射来,常威只觉得大腿一阵剧痛,待低头看去,却是已被贯穿。

    “啊……我中箭了……我要死了……孤夜快来救我啊……我中箭了啊……”

    鬼哭狼嚎的,最后还是魏青雀冷静了下来,学着之前的样子,立马带着常威破开了黎平房子的大门,至于为何现在又有一扇木板门挡着,她倒是没时间去思考了。

    “躲墙角……快快躲在墙角,小心窗户有人突然破开进来!”

    常威就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叫乱跳,一切都得任凭魏青雀提醒他才回神照做。

    咻咻咻……

    又是几箭从门外射入,叮叮当当的全钉入屋内的墙上,密集程度让人以为最少得有六七个弓弩手。而直到这时候,那个唯一的救星孤山子却依旧没有出现。

    就在俩人以为今天真的要葬身在此的时候,预料中的刺客也并没有破门而入。久久没有动静之下,魏青雀这才鼓起勇气问出声。

    “怎么回事?外面那些刺客是不是已经走啦……”

    “走?走个屁!肯定是孤夜在外面料理着,没看他到现在还没出现么?”

    由于箭是煨过毒的,这时候伤口倒是麻痹着不怎么疼,所以常威这才有心思开口回应。而正在两人疑惑之际,千呼万唤下门口终于是有个人影浮现。

    只见孤夜手中端着把弩弓,进来之后二话不说又对着周围乱射了一通。有几支甚至是擦着常威脸颊而过钉入后面墙上,吓得他差点当场尿了裤子。

    “孤山子,你他娘的到底在干什么?想射死老子么?老子都怀疑这一箭是不是你故意趁机报复的。”

    指着自己的大腿,常威有些..气急败坏的怒吼道。

    “人呐?外面那些混蛋呐,是不是全给你收拾了!好哇,我倒想看看究竟是何人敢在蓟城刺杀一个王子?走,快扶我起来!”

    强撑着站起,才挺起一半身子,常威突然发现面前孤夜脸上的异样。怎么看都觉得这家伙嘴角似乎带着点阴谋的上扬弧度。

    “难道说……”

    常威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已渐渐开始变得涨红起来。

    “孤山子,老子大腿这支箭不会真是你射的吧?”

    说出这话的时候,其实某人内心还是存在一丝侥幸的,可不曾想对面那个家伙居然笑了。对,孤夜笑了!笑得很诡异!

    “你他娘的!还真的是你射的呀?”

    魏青雀也是一脸的错愕,她第一反应就是不信,可联想起之前这个男人吩咐自己要单独带人来,心中立马有些毁三观了。

    孤夜笑着点了点头,又将手中弩弓丢到一旁的尸体边上。常威此时才随着其动作将目光移过去,也终于才发现房间里除了自己几个,还有另外好几具死尸。

    “为什么!为什么袭杀我!难道我们不是好朋友好兄弟么?你说过要替我争王位的,我也答应过你让你衣锦还乡当安平城守。

    可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如此信任你!孤山子,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哪里对不住你了……”

    被兄弟背叛后的撕心裂肺,常威此刻简直是深情流露,带着不甘,带着疑惑不解。

    “停!你小子别嚎了行不行?要嚎等待会出去再嚎!”

    说完,只见孤夜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把短剑,快速的在自己的手臂和大腿划了深深的几下,鲜血立马浸湿了半边身子。

    “疯啦!孤夜他疯了!肥婆,快点去叫人!这家伙肯定是中毒了!对!剧毒入脑,快去喊庖硕!快去呀!”

    常威这时候哪里记得心中的委屈,嘴上喊着魏青雀去叫人,自己则是不顾腿上还扎着箭矢,也不顾孤夜手中还持着短剑,力扑上去就想先制止其自残的行为。

    “快清醒过来啊!你个混蛋可别吓兄弟我啊……”

    常威呼喊着就伸手去夺剑,本以为会是场凶险的拉锯战,可不曾想只是轻轻松松短剑就易了手。

    “咦?”

    “咦个屁!赶紧将剑放那人手上,记得剑尖要朝门口!”

    孤夜捂住伤口,身上疼得直哆嗦。

    “还愣着干嘛?你好歹也是医庐出来的高材生,不会连如何止血都不会吧?”

    被这通斥喝,魏青雀呀的一声从地上蹦得老高,人还没站稳,手中道韵笔就已经被凝聚而出。紧接着一个绿色道韵符浮现,瞬间消散化为点点荧光融入到孤夜几处伤口上。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刚刚还涓涓往外流的血液立马被止住。

    “止”字符!孤夜彻底无语了,原本以为自己如此年轻就拥有一个道韵符便是当世的天才,而今他的自尊心严重遭到无情打击。某人此时在想,自己或许从今天起应该是时候去重新定义一下天才的界限了。

    “又是一个道韵符,丫头啊,知不知道你这样是很容易遭人嫉妒的。我现在总算知道你在医庐为何没有朋友了。”

    “为何?”

    魏青雀没有多想下意识的便问出口。

    “为何?谁见过十六岁就能凝聚出两个道韵符的!而且还是一个绿符一个蓝绿符!就那些只会穿得花枝招展在人前显摆的女人,她们敢跟你站一块么?哪怕是云水仙,她就是长了身好皮囊而已,与你的天才比起来,那就是个屁!”

    孤夜越说越激动,其实他是想说自己与你比起来,那也只是个屁。

    魏青雀倒是从来没听别人如此夸过自己,一时间心里有些美滋滋的。不过她现在有些犹豫,还是想告诉孤夜,其实自己并不止是只有两个道韵符,努力一下的话不久的将来应该还能出现一个的。只是怕说出来之后被认为有故意显摆的意思,所以最终还是忍住了。

    止住了血,见常威还是傻愣傻愣的站着不动,孤夜气不打一处来直接用脚踹了过去。

    “赶紧些,磨磨蹭蹭的快把剑给放好,然后就沿路跑回去,记住得一路高喊抓刺客,只要能把城卫军给引来就可以躺平了。”

    孤夜说完就直接走出门口挨坐了下来,而身后站着的两个人至今都是一头雾水不知这家伙究竟要干什么。

    “孤……孤夜……你没疯?”

    “滚你丫的,你才疯了吧!赶紧去,记住出去后直接回府邸啥话也别说,等我回去再跟你解释。

    现在可以告诉你的是,此事若成了,你小子那个位置或许能少个竞争对手!

    哎呦娘嘞,疼死我了……丫头,有没有带药啊,赶紧给整点啊……”

    捂住伤口,孤夜已经后悔自己为何要冒险这么干了。毕竟成功率无法估算,以后如此高风险的买卖那是能不干就不干的好。现在完全赌的就是常威在燕王心中受重视的程度。要是只是一般,与其他子女没拉开多少距离的话,那么这几剑也算是白割了。

    见孤夜说得煞有其事,常威这家伙也没犹豫。立刻捂住自己那只已经麻木的左腿,一路沿着巷弄往贫民窟外跑去。

    “来人呐……抓刺客……快来抓刺客……我乃燕国三王子燕常威……抓刺客……有人刺杀于我……”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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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射出去的箭会拐弯。他,凝聚召唤出来的是个姿势露骨的老女人。他,开局就有七个爹。他,专门在背后敲闷棍。他,身为秦王长子却流落燕国。孤夜,一个倒霉的孩子书写着一段悲催的人生……夜主咸阳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夜主咸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夜主咸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