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考核(下)
线香已趋近燃尽,十一人竹筐中的琼花却是相差甚远。多者八成有余,少者还不足一成。孤夜与蜡黄脸男便是这个一成。对于场上所发生的一切,赵奢就是这样看着,如同局外人。
但事情终不会如此不生波折,当孤夜手中捏住最后一颗泥丸的时候,只见对准的不再是头上的琼花,而是不远处的另一个人。这人他有印象,应该与自己一样是从燕国军队系统里推荐过来仅剩下的。
见那家伙脚下竹筐里的琼花亦不是很多,也就刚刚过要过半的样子,与其他人相比同样要差上不少。却见孤夜嘴角微微上扬,弹弓的牛筋突然松开,最后一颗泥丸便如脱弦的利箭急射飞出。
只听啪的一声,那人手臂一疼,刚刚举起的短棍立马就掉在了地上,未等他扭头看清袭击者是谁,孤夜已是抓起自己的竹筐抢步到其身边,然后就是当胸一脚踹出。
“你想干嘛……”
惊呼声刚起,那人已是跌进了七八步外的草丛中。
“不好意思,承让了……”
孤夜将自己的竹筐直接扣在其筐子上面,琼花数量顿时番了好几倍。
“你……你干什么?犯规!那是我的琼花……”
被踹飞出去的家伙此时的声音都是带着颤抖的,尖锐中甚至夹杂些撕心裂肺。也是,为了得到那万中选一的推荐名额,这些从最底层通过无数次舍生忘死拼出来的小人物能走到现在已属异数。
只要通过了这最后的考核,那也就代表着自己真正跨越了阶级壁垒。原本怀揣无限期望的遐想就这样被破灭了。断人前程,犹如杀人父母,这个在生死边缘来回徘徊过许多次的战士,又如何甘心就此断送了前程。
正所谓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这家伙一把夺过身边人手中的大斧,高高举起便朝孤夜猛冲了过去,奈何实力相差实在太远,四瓮巅峰的实力无论从速度还是力量都能对这样的普通兵卒进行无情的碾压。
只是轻轻一个垫步前格,孤夜非常轻松的便顺势扣住了对方的手腕。反手一拧,大斧头立马掉落在地,接着又是一脚踹过去,那人却又是摔了个狗啃泥。
“你没长耳朵吗?规矩是不择手段。听清楚没有?不择手段就包括抢!”
孤夜没有理会对方如何不甘,说话更是毫不客气。而在场其他人刚从话音里听出味道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却见一条如灵蛇舞动般的长鞭瞬间卷中另外一人的竹筐,只是轻轻一扯,那半筐琼花便自动倾倒在蜡黄脸男的竹筐中。
“哎呀,我的花……”
随着被抢之人一声惊呼,剩下所有人手中的采花工具立马变成了杀人的武器,且各自警惕着身边之人。
“你们两个好生卑鄙,居然干此不知廉耻的事情!”
“一块上,跟他们拼了!”
刚被抢劫的那人也抓起武器,连同另外一个就要向前冲杀过去,无奈便在此刻,风吹灰烬落,线香最后一丝热量也最终耗尽,规定时间却也已经到了。
“时间到,所有人立即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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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动作,把属于自己的竹筐抬上前来。”
赵奢大手一甩,马鞭飞出猛得打中一人膝盖,将之绊了打了两个滚。待到再次站起来的时候,整张脸都被泪水与灰泥给模糊住了。
“呵呵呵……两个傻子,连自己的东西都保不住居然还有脸哭鼻子!”
旁侧用竹篙敲打树枝的那个家伙一边踢了踢面前满满当当的竹筐,一边出言讽刺着,宛如一个胜利者站在高台上俯视一样。
“何止是傻子,简直是脑子有毛病。得是多蠢的人才会选用那木棍,且只在那最外围的树杈上捅。可笑就可笑在,好不容易捅了小半筐出来,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哈哈哈……可笑……哈哈哈……可悲……”
此时这个嘴巴特别臭的就是那个用锯子锯树的家伙了。见其膀大腰圆的,用半支香的时间把两手合抱的树给拦腰截断,剩下的时间里倒是轻而易举的摘到了满满一竹筐的花。有如此战绩,当然自觉得有嘲笑他人的资格了。
其他几个人大都也是成绩不差,或多或少的都能把自己的筐子给装得差不多。而抢劫得来的孤夜和蜡黄脸男当然也成功跻身其中。唯有被抢的两个颓废的站在一起,双目通红睚眦欲裂。
赵奢看着这遍地的狼藉,又瞥了瞥那几个得意忘形的家伙嘴角露出了一丝狡黠。
“相信大家自己心里也有数了吧。事实摆在面前,结果显而易见,现在我念到名字的上前一步。”
赵奢这话明面上是对所有人说的,事实上眼睛却是看向孤夜与蜡黄脸男两人。他知道,若是要说在场的谁能真正看破自己真实用意的,那么非这两个人不可。
十一个筐子,里面谁装的花多谁装的花少一目了然。兵院名额只有五个,稍微对比一下,除了刚刚出声讥讽的两人筐中琼花比较突出外,其余几个相差的也没多少。
果不其然,赵奢第一个点到的名字便是那个用竹篙为工具的家伙,且那人筐里的琼花亦是最多。接着便是用锯子锯树的那个大汉,两家伙昂首阔步的走上前来,末了还不忘又鄙夷的看了看刚才讥讽的那两个人。
事实果然如意料中那样发生,如今还有三个名额,若是不出意外的话,那两个最后动手抢劫的家伙也都会出线。也就是说,就只剩下一个名额。正是紧张时刻,剩下的除了两个倒霉蛋之外心中都在剧烈忐忑着。
“林传,子归,宋松,离缪……”
一连串名字从赵奢口中念出,那些喊到名字的几乎都欢喜得当场一蹦三丈高。最令人可笑的是那两个抢劫的卑鄙小人,居然是被淘汰了。这样的结果倒是让人倍感意外。当然,最为开心的当然要属那两个被他们抢劫的家伙。虽然同样的被淘汰出局,但能看到仇人一块落榜,那心中的郁结也会少上许多。
不过这时候当他们去瞧孤夜与蜡黄脸男是否会憋屈抓狂的时候,见到的却依旧是人家淡然的模样。
“不应该啊!被淘汰了为何连半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切,无非是故作镇定而已。如今我等六人得以入得兵……咦?不对,为什么是六个人?刚才不是说只有五个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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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么?”
此话一出,立马就有人反应了过来。转身看去,原来那未被点名的才是刚好五人。这时候那两个本以心如死灰的倒霉蛋左右看了看,突然发现自己居然也在这五人之列,突然间整个身体激动得就跟筛糠一样。
“不……不会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我们筐子中的花是最多的?为什么?”
“不公平!赵奢,你告诉我,他们才是被淘汰的是吧?”
锯树的大汉连礼貌都不讲了,直接直呼其名责问道。
“蠢猪,是什么给了你勇气,让你认为兵院的考核会以这样无脑的方式来进行抉择。花的数量只是手段而已,看你们摘花才是目的。”
孤夜用力一脚踢翻了身边的竹筐,让那花瓣如春雨般片片飘落。
“我们不服!什么狗屁手段不手段的,难道就因为拿木棍和拿竹篙的区别吗?
赵奢,我们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摘得琼花最多的家伙也是急眼了,同样一脚踹翻面前这个该死的竹筐愤然说道。
“其实这又何必细说呢。你们六人且回头去看看自己刚才糟蹋过的琼花树,再与他们五人对比一下便可知晓。”
赵奢缓缓踱步上前,慢慢弯下腰去将一个被踩扁了的鸟巢从地上拾起来。
“你们摘你们的琼花,又与这鸟雀何辜?看看这些折断的枝丫。呵呵……这棵更惨,拦腰截断!”
赵奢猛然抬起头来,眼神如一道闪电射向那忿忿不平的六人。
“幸好你们只是军中小卒,若为将,所过之处百姓必定生灵涂炭!今日为得琼花便可伐树断根覆卵毁巢,他日为争利益便会推屋砸瓦焚桑浸田。”
“胡说!你凭什么这么认为?就凭你手上这个鸟巢和几颗鸟卵?毁就毁了,又能代表着什么?”
“代表什么?以小见大,通过此事便可知汝等不仁!”
未待那六人反驳,赵奢接着说道:
“为将五德,智不足,可勤奋。信不立,可明赏罚。勇不够,可多历生死。严不许,可立法度。而单单这个仁是无法后天弥补的。
兵家学说,归根到底乃是杀人技。可主体思想却是以杀止杀。所以你们可以不智,不信,不勇,不严,但绝不可不仁。不仁者若掌杀人技,那便是灾难。”
“你说我们不仁便不仁了吗?他们呢?他们不也动手摘花了吗?”
事实上赵奢此言一出六人中已是大都心服,唯有以竹篙为工具的那人仍是不死心,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是他们两个吗?当你指着鼻子骂其愚蠢的时候可曾知道,那手中挥舞的木棍始终是击打在树冠的最外围不至于伤其根本。至于他们两个……”
赵奢指了指孤夜和蜡黄脸男。
“汝自去查验,那两棵琼花树可曾伤过半片树叶……”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荒院
一场别出心裁的考核就这样在琼花缤纷中结束,最终孤夜如愿以偿的踏进了兵院的大门。由于兵家学说与其他学说在教学上有着本质上的不同,所以兵院实施的是半军事化管理制度。通俗来讲这里也可以说近似一个模拟小型兵营。
既是兵营,操练点卯自是必不可少。为了不被处罚,基本上这里的学生都是居住在校内。孤夜被分配到的住所是个十几人的大通铺,位于学院校舍区的兵院分区。环境也挺不错的,开个窗便能远远望见那个垂柳依依的小湖。
可是孤夜并不想住这,或者说是同宿舍的人并不想他住在这里。因为兵院门前自戮事件的影响,加上儒院那边有人在故意引导舆论,所以现在这家伙的名声可谓是臭大街了。要不然也不会刚踏进门连打个招呼都没人搭理,一个个眼神不善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更是有好几个故意上来找茬。
倒不是孤夜怕了,只是他不想再把事情给扩大化。毕竟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在这兵院里可是要待上三两年的,以后免不了抬头不见低头见。
少数人的声音永远无法代表大多数人,哪怕这部分人如何的有道理。孤夜只有一张嘴,哪怕是被挑衅的是自己,到头来出现矛盾激化,吃亏的也还是他。何必呢,惹不起总躲得起吧,要不是兵院特殊规定学生不可居住在学院外,他都想要搬出去住了,哪怕再远。
于是孤夜最后还是决定学人家走走后门,看看能不能给自己单独弄个可以遮雨的地。兵院中,能算是旧识的也只有小李牧那个小屁孩了,也没指望什么,本就打着试试看的心态。
找到那个小家伙的时候人家对自己也是爱答不理的,原因当然也是昨天那件事情。虽然他知道那两个人的死并不能完全赖孤夜,可也是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的。
“你来干什么?明天就要开始点卯了,现在不应该回去收拾东西抓紧时间整理一下内务吗?”
李牧坐在树荫下捧着本书,见孤夜凑前来就挨着自己坐下显得很不耐烦。本来不想搭理的,可是那癞皮狗也不张口,就那么干坐着嚼草茎。最终小孩子心性还是绷不住。可又好面子,于是便故意别过脑袋才把话问出口。
“不想整,也整不了。同住的那些家伙见了我就跟见了鬼似的,心里怎么都不得劲,以后还要朝夕相处好几年呢,受不了。”
知道这小家伙人小鬼大,孤夜也不敢拿出哄孩子的语气。
“活该,现在何止是同住的那些师兄,整个兵院乃至整个学院就没人待见你。当你是鬼还好,起码总有几个胆大爱刺激的。可你现在就像是堆臭狗屎,想让人家踩都难。”
李牧说话毫不客气,不过孤夜现在人生地不熟又有求于人,被说成臭狗屎就臭狗屎吧。
“这不找你帮忙来了么。我现在都臭大街了,为了不影响大家日常的学习生活,就来打听打听兵院里有没有什么单间,若是不行补点钱也行啊。”
“单间,你以为蓟下学院是客栈啊!能来这里大多都是世家子弟,就你那几个钱比得过谁?若是有也轮不到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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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翻了翻白眼,一脸鄙夷不屑的说道。
“误会了,也不用什么太好的地,有块瓦片可以遮风挡雨就行。帮个忙想想,这事归谁管?我得找谁去?”
“这事当然得找我了,还能找谁?”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两人起身一瞧,原来是负责今日考核的赵奢。
“李牧只是个孩子,找他有什么用?你想单独找个住处的心思我理解,记得兵院范围与填埋场相邻那地有个院子,里头两间废弃瓦房至今空着,想要的话我去说说,下午应该就能搬过去了。”
听赵奢这么一说,孤夜自是连声答应。至于什么填埋场不填埋场的压根就没考虑在内。
“李牧,那屋你也知道,反正赶巧,现在就把孤夜带过去吧,回头我跟先生说一声就行。”
李牧一听小嘴立马就嘟了起来。可既然是世叔开口,再老大不愿意那也只能乖乖带路了。孤夜又是连声道谢,不过他也觉得很奇怪,总感觉到赵奢的出现很是巧合,且态度表现得似乎比自己还要着急的样子。
待两人走后,赵奢也是大大松了口气。对于今天收录孤夜一事,师兄弟们之间可是产生了不小的意见。都认为这样卑劣品德的人是不符合兵院所设定的条件。特别是与他分在同取宿舍的那些人,反对得最为激烈。
没办法,人都招进来了总不能再往外撵吧。于是就想了个法子先冷处理一下。其实不用孤夜自己提出来,赵奢也是要想办法将他单独拎开来的。不然的话那些自翊为道德君子的家伙们可就要造反了。
孤夜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两套换洗衣服外加一褡裢钱,随拎随走。本以为两间瓦房被冠以废弃之名应该是十分破旧不堪的,没曾想到在李牧的带领下绕了好大一个圈后远远一瞥,现实可要比预期的要好上太多了。
说是瓦房,其实是一个整体的小院。周围用来当篱笆的细竹已经被虫子蛀坏倒了一半,不过主体建筑却非常的完好。除了落下的灰尘厚了些之外,并没有其他难以接受的。最令人惊喜的是院子中还有口水井,井上有木板盖住还压上了石头。左边百多丈外是同样用篱笆围起来的田地,远远的可以看见有好多人在里面鼓捣着什么。而小院右边相邻的却是大块坑坑洼洼的荒地,从痕迹上可以看得出来经常有人来这里翻过土。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这边的植被覆盖率很少。偶尔能找出几株狗尾巴草也是蔫了吧唧的。
“那边用竹篱笆围起来的是农园里的试验田,他们那群泥腿子可是把那里列为了禁区,就连他们自己的学生要进入也得先申请。你以后没事千万别乱跑,若是不小心踩中他们培育的什么宝贝疙瘩,那他们决对能挖个坑把你给埋了。”
小李牧千叮咛万嘱咐,手指头指着远处篱笆围着的那大块地郑重的对孤夜说道。
“右边这块地是属于医庐的,这荒地听说以前是个药园,种着许多药材。多年前医家那边出了个神人,专门研究令人长生不老的丹药。要知道炼丹这种东西危险性比较大,所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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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避开人群。由于当时药园里都种满了珍贵的药材,于是医庐就向我们兵院借用了中间这块地建了这个小院。
由于炼丹会附带产生大量的有毒物质,于是就地丢弃的代价便是临近的药园里头的药材大面积死亡。这下农园那些人可就急火了,呼啦啦的便找医庐理论,迫于压力,那神人也只得灰溜溜的搬走。而这地也就荒废了下来,成了医庐学生们填埋药渣的地方。小院的地本就是兵院借出去的,地方荒废了当然也就还了回来。
炼丹过了这么多年了有没有余毒尚不可知,不过那荒地里这些年来被埋下许多药渣毒物倒是真的。
医庐里那些人琢磨制药救人的有,琢磨制毒杀人的也不少。实验出来的残次品那些学生们就会弄来这边填埋,所以不想莫名其妙中毒的话最好离那里远点。”
孤夜现在总算是知道了,为何这么好的一个地方会荒废掉。原来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怕这填埋场里的毒药啊。说实在的,他现在也是有点后悔,可是如今已是骑虎难下,总不能又找赵奢换地方吧。
前面还有三四十步的距离,小李牧送到这里就不肯再往前走了。之所以不敢靠近,其实这里面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只不过他故意隐瞒不说而已。
“前面就是那小院,我就不过去了。生活用品什么的学院里头的小集市都有得卖,下午还有大把时间就好好收拾一下吧,记住明天辰时以前是要点卯的,千万别迟到,不然的话你绝对是会后悔的。”
李牧说完也未等孤夜道谢,丢下一句保重之后便扭头风也似的往回跑了。
头上的太阳正好升到最高,春日的阳光照得人身上暖烘烘的。而不知为何,当此时的孤夜往向那个小院的时候,自己的后背总有种凉嗖嗖的感觉。
跨进满是杂草的院子,地方倒是挺大的。孤夜推开正面建筑的房门,吱呀一声落下了大捧的灰。好在里面的情况并没有外面看起来这么糟糕,入眼处一张小矮桌两蒲团,桌上茶壶茶杯一应俱全,旁边甚至还有个小泥炉。
墙边是个书架,只不过现在上头空空如也。另一边摆着张大床,严格来说可以算是小一号的通铺。上头睡个两三人应该不会觉得拥挤。
床褥什么的就不必想了,孤夜随手摸了摸,上面就落下来清晰的手指印。幸亏院中有井,打理起来应该还不算太麻烦。从屋内出来,推开另外一个房门。这里面就显得逼仄许多,墙角也只是铺开两张草席,其余的家当全然没有。
其中两面墙全是窗户,打开来便可见到那片荒地。而从中间地面上那三个白色印记可以推算出,这位置应该便是放丹炉的地方。加之墙壁上也有些熏黑痕迹,不用猜此处应该是李牧口中说的那位神人的炼丹房了。可能是长期高温的缘故,头上的瓦片看起来要破旧许多。
地方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要清理起来也是要费上许多功夫的。说干就干,孤夜深吸一口气,将身上东西一丢,撸起袖子便将井盖上的石头给搬了下来……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来客
茅檐长扫净无苔,花木成畦手自栽。忙忙碌碌一下午,终于是打扫出一块可以今晚落脚睡觉的干净地出来了。孤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着经过自己努力后的成果还是很满意的。当然,院子里的杂草和另外那个炼丹房不能计算在内。
外面日头已是西斜趋近落幕,他打算去先前看到的澡堂子洗个澡,然后好好的吃上一顿,再去买床被褥来就彻底完美了。
走在学院的小道上,倒是没有收到什么过分的目光,孤夜之名在这里虽臭且响亮,可毕竟闻其名的多,真正见过真人的少。原本想找蛮九和庖硕两个家伙碰个面问问情况的,但是溜达了一大圈地方太大,还真的是很难遇到。
最让人吐槽的就是学院里的食肆,这里头简直就是坑人。同样的一碗面条,外头的价钱跟里头的相差了近乎三倍。其他的像肉食或者酒水,那更是天价。要知道本身作为国都的蓟城物价就是安平城的两三倍,如今学院里又是翻了三番,本以为就兜里的那点钱可以在蓟城支撑个一年半载,如今看来能挨上三月就很不错了。
所以此时的孤夜对与常威合作的春宫连环图生意是越来越期待了。他打算这两天把环境熟悉一下之后就去找那个家伙,都这么久了也不知道那家伙的作坊筹备得怎么样了。
酒足饭饱之后,大包小包背着许多日用品的孤夜兴致盎然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今晚漆黑无月,白天来时倒没觉得有多远,可一到晚上,怎么总觉得这树影婆娑的小道就是走不完似的。
绕过原本的宿舍区,又行两了刻钟才能看见远处黑蒙蒙的小院。时值早春,路上倒是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虫鸣蛙叫。此时能听到的只有噗噗的脚步声和自己慢慢加快的心跳。
说实在话,一个人走在这不算荒郊野外的荒郊野外,心里面还是有些发怵的。可人往往都是这样,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视野中的那个小院中,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居然有丁点光亮一闪而逝。
一直盯着前路看的孤夜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了一跳。他难以置信的赶紧用手揉了揉眼睛,心想着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可很快的,再次闪烁的亮光就否定了其判断。
“不会真这么邪门吧?”
孤夜停下脚步忐忑不前,身上的东西已经被放在了路边,顺势又捡了块石头在手上。不过那院子里的亮光这回倒是没有熄灭,而是持续的亮着。从方向位置上判断,那明明就是今天自己打扫的房间。
“像是油灯的光。不应该啊!李牧说这房子都空了七八年了,难道是他说的那个炼长生丹的神人回来啦!还是说另外有人被分配了过来?”
想到了这里,孤夜便重新扛起东西,同时加快脚步往小院走去。待到走近的时候再瞧,他终于是确定了小院里头真又来人了。
此时他心里可就不爽了。
“到底是哪个家伙如此不讲武德,老子辛辛苦苦打扫了一下午,这才刚出去没一会儿就敢跑来捡现成的。”
孤夜已是来到院外,看到房间里头油灯的光亮明灭不定,将里面一个身影印照在窗户纸上面,看其动作像是在脱衣服准备睡觉。
“这怎能如此无耻!他奶奶不声不响就敢来偷塔,问过老子没有!任何事情总有个先来后到吧,要睡也是到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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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一间房里睡。”
孤夜二话不说就将身上的东西往地上一丢,大步跨前去就猛地握拳开始砸门。
砰砰砰砰……
“开门开门!赶紧给老子滚出来!再不出来可要砸门了!”
里面那人很明显被突如其来的砸门声吓了一跳。两只手下意识的便捂住了胸口。
“开门!快开门!”
孤夜砸门声不断,就在他一咬牙真的想要用脚踹的时候,那扇木门突然就从里面被打开来。
“你他娘的谁啊!知不知道这屋子是老子……”
话没说完,回应孤夜的却是一脚当中踹来。他也没想到,这门刚刚才打开一条缝人还没看清,对方就先动了手。猝不及防之下孤夜肚子被一下踢中,整个人猛得连退几步摔在了院子中。
本来就一肚子火,被偷袭的孤夜也不是肯吃亏的主。人还没爬起身,手上已是扣起地上破损的青砖一角反手朝门缝甩了进去。
里面那人显然也没能想到孤夜的反击会来得如此之快,只听一声闷哼,里头便传来茶壶摔碎的声音。
孤夜自知得手,更是趁胜追击又是两块碎砖块甩了出去,可这回却是咚咚两声全打在了门板上。关键时刻里头那人已是将门带上,碎砖头当然被挡了下来。可就在这刹那间,房门瞬间完全洞开,几个黑物件带着破风声朝孤夜所在射来。
“好家伙,还敢来真的……”
见那几个茶杯打在刚刚摔倒的位置上撞得粉碎,孤夜心中别提有多痛了。茶杯啊,没去过蓟下学院的集市不知道东西贵,光这一个茶杯怕是没有二十刀币下不来啊。刚刚这通砸可就是五个,一颗碎银子可就这么没了呀。
还没等闪躲的孤夜站稳脚跟,里头那人的飞踢已是到了跟前来。再躲已是来不及了,面对如此迫身的攻击,孤夜使出八分力道直接硬碰硬挥拳挡了上去。
砰……
孤夜在没站稳之下又跌出去好几步,而出手之人却只是小退半步,小腿一时间微微发麻。
这时候孤夜抬头才看清楚来人是谁,原来是那个与自己一同参加考核的蜡黄脸男。
“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此人样貌丑陋,很难让人印象不深。
“这话我倒是要问你!也何你会在此处!”
这货一开口,就是一阵浓浓的铁锈味。蜡黄脸男不但长得对不起社会,连声音都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相互摩擦一样。
“呵……问我为何在这?你身后的屋子是老子的,你问老子为何会在这?”
孤夜揉了揉摔疼的屁股没好气道。
“秦开让我住这里,我先来的,所以请你马上离开!”
“你先来的?放你的狗臭屁!老子扫地水洗除尘,从中午干到日落好几个时辰,你说你先来?”
无耻的见多了,可这么个睁眼说瞎话的还真没见过。孤夜也猜到了,这家伙怕也是跟自己一样被人排斥所以想找个地躲清净。他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反正这里有两个房间,一人一间互不打扰也还行,只不过这间是自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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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好了的,你一上来就鸠占鹊巢可不行。
见孤夜说的振振有词,蜡黄脸男也是眉头一皱。虽然心里已是七八分相信,但嘴上却还又怼了一句:
“你所说的真假与否可有凭证?”
“凭个屁证,你眼瞎啊!没看见那床头还放着包袱呢!里头有我几件换洗衣衫,若是还不信自可去看看。”
话已说到这里,蜡黄脸男不必看也自是相信了。他也没想到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地方却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兄台莫怪,刚才是我无礼了!”
蜡黄脸男也是干脆,知道是自己误会后赶紧回了房间,出来的时候手里已是多了两个大包袱。
“房间还给你,摔坏的东西我会赔偿损失的。”
“算了算了,反正那茶杯茶壶什么的也是前主人留下来的,也不必赔给我。既然是秦开让你来的,想必他也知道这院有两个房间。
那屋原是个炼丹房,宽敞倒还可以,只是如今天色已晚,收拾也来不及了。若是不嫌弃就进来吧,反正床也够大就凑合一晚。”
不打不相识,孤夜从来都不是什么小气的人。现在黑灯瞎火叫人家如何去收拾。
“不必了,有块瓦片可遮头就行。”
蜡黄脸男也从刚才的窘迫恢复过来,语气中又带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
“随便你……”
孤夜摊了摊手满不在乎,拿起地上买来的东西就径自往屋里去。他也只是随口说说,事实上要他跟这样一个丑陋的家伙睡一张床,他还怕晚上做噩梦呢。
房门啪的一声关上,四周围一下陷入了黑暗。蜡黄脸男看着隔壁那间乌漆嘛黑的屋子,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苦笑。刚才他还在奇怪自己分配到的单间为何会那么干净,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下,立马就被现实狠狠打了一巴掌。
摸着刚才被碎砖头打中的膝盖弯,那里面怕是得肿出一大块来。耳边又响起屋子里面传来的轻快口哨声,他提起脚下的包袱一瘸一拐的往那黑乎乎的房间走去。
而就在这时候,孤夜咯吱一声把门打了开来,手里提着盏油灯便朝他走来。
“哥们,油灯还你。还有这裹脚布。”
这时候蜡黄脸男才发现,原来孤夜另外一只手上来拈着一条长白布。瞬间他整张脸瞬间拉垮下来,身上的气息也变得森寒无比。
“哥们,看你的脚也不大啊,这裹脚布倒是蛮长的。赶紧接着……”
孤夜很是嫌弃的往前丢过去。见对方下意识接过油灯之后赶紧到井边提了桶水狂把手搓干净。
“好啦,赶紧睡吧。兵院明天还要点卯呢……”
黑灯瞎火也没去多注意对方是个啥表情,孤夜说完这句话后便又重新把门砰的一声关上。
“该死的,果然是人长得丑就多怪癖,一个大男人的身上怎么有股娘们花香气,连他奶奶的裹脚布都不放过……”
孤夜洗得发红的手又往鼻子凑了凑,然后一脸的鄙夷嫌弃的又出门打水去……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点卯
兵院点卯,应该是蓟下学院里头唯一有这个规矩的分院了,许多条例也都是按照军营模式来进行的。天刚蒙蒙亮,孤夜便从床上爬了起来洗漱。刚打开门,碰巧也见到蜡黄脸男从旁边那间炼丹房里走出来。
看其一脸倦容,不用说也知道这货昨晚应该是没地睡硬是扛了一夜。
“哥们,早啊。昨天晚上睡得可好?”
孤夜哪壶不提提哪壶故意问道。腊黄脸男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狠狠的瞪了一眼。还真别说,这尽管都已经长满血丝了,那目光还是挺犀利的。
孤夜没再搭理,辰时初刻就要点卯,此刻他赶紧在井边打水洗漱,而等他鼓捣完之后才知道,旁边站着的那厮已经快走到路尽头看不见影了。
“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家伙,世家公子就是爱讲究。地上脏那里抵得过犯困,应该是干站了一夜吧。”
孤夜嘴上低估着,自己的猜测怕是也八九不离十,要不然不可能身上连点褶皱和灰尘都没有。想到这里,有些好奇的他蹑手蹑脚的推开那房门往里瞧了瞧,地上一层灰上面有两个很明显的鞋印,而那几个包袱很多此一举的用几根茅草拴在了窗户上。
“好家伙,这人可够硬气的。居然还真是站了一夜,且还是一动不动没挪过地的。”
孤夜很是惊讶,若非如此,现在应该是满屋子脚印才对。且这厮也许还有些洁癖,连带的包袱都尽量不让沾灰。
毕竟再怎么怪癖都是人家的事情,孤夜也只是想通过一些习惯去分析了解一个人,毕竟以后还要相处几年呢。
唉……一个名声臭,一个长得丑,或许这便是常说的同是天涯沦落人吧。
轻轻的把房门给关上,可刚要离开的时候孤夜却突然发现地面不知何时多了半片小小的枯叶。
“奶奶的,想不到那家伙够小心的!要不是老子学过这方面的门道,搞不好还真会被发现。”
孤夜现在对这家伙是越来越好奇了,在门缝上偷偷塞上半片树叶,以此来判断有没有人进过自己的房间。五爹曾说过,此等手法是出门外面必备的示警手段。
孤夜凭借着自己的经验将叶子放了回去,然后看了看天色也不敢再作耽搁直往兵院小跑过去。
这个时间段,正是蓟下学院最为热闹时候。除兵院之外,其他分院都有收录女子,其中以医家的医庐与农家的农院最多。当然,能来此地求学的女人绝大多数都是有背景的,换句话说,天下七国中的才女几乎都聚集在这里。所以孤夜一路上跑下来,莺莺燕燕的很是大饱了眼福。
当踏进兵院的时候,孤夜正好碰见小李牧穿着那身有些宽大的甲胄迎了过来。
“你怎么才来啊,走快些,点卯都快开始了。没见到大家都往校场方向跑么。今天第一节是“虐人王”的必修课,若是迟到了可就有你好看的了!”
李牧跑上前来就抓住孤夜的手腕往里拽,看似挺着急的样子。
“必修课?那是什么?”
“哎呀来不及跟你废话了,到底走不走?要不是赵世叔让我来这里迎你一下,谁管你去死啊……”
“赵奢?”
“废话,除了他还有谁?哎我说你能不能走快点……”
李牧很不耐烦,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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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这时候已经没剩多少人了,对于迟到的后果他现在想想都觉得全身起鸡皮疙瘩。
很快的,孤夜被拉着到了一片很宽阔的地方。他看着那围墙很快就认出来他和蛮九当初偷窥看到的便是这里。角落是石锁和许多打熬力气的器械,东边还有用浮土夯起来的对抗擂台。而正前方一丈多高的是个点将台。台上有聚将鼓,此时鼓前已有士兵手握鼓槌,眼睛则死死盯着旁边的日晷。
而台底下这时候已经有近两百人聚集在一块,并各自开始整理好队形。
咚咚咚咚……
台上聚将鼓的声音准时响起,原本还有些杂乱的队形在很短的时间内便变得横竖如一。
孤夜都有一年兵龄了,自然知道基本队形要如何站队。作为新来者,当然顺着队列末尾排下去就没错,而李牧则是小跑着站到了最前面去。
三通鼓后,点将台上出现了个四十来岁的大胡子。这家伙高高瘦瘦的,根本就配不上他那张彪悍凶猛的脸。此时他手里拿着一条两尺长的短棍子,眼睛像是鹰隼似的将场下众人来回扫视了两三遍。想必这个人就是李牧口中说的那个“虐人王”了吧。
“别浪费时间了,开始吧!”
“是,教习!”
台上刚刚那个敲鼓的家伙应了一声后便赶紧将手中点名册打开,并开始一一叫名。
“李牧……”
“在!”
“王源……”
“在!”
“许文……”
“在……”
两百多人很没效率的逐一念过去,整个过程就持续了小半个时辰。在此期间,所有人都是一动不动的挺着身板,孤夜就看见了站前面一个家伙此时脸上停着只苍蝇,可他愣是不敢用手去赶。由此可见这个所谓的“虐人王”在众人之间的威信得有多么的高。
“罗宏……”
“呃……在!”
“王新……”
“在!”
“张忠……”
“在……”
这三个人喊到的声音明显呃要比其他人小一点,像是没有什么底气。孤夜好奇的看过去,这才发现三个家伙原来是跟自己一块通过考核的。
而那个叫罗宏他还有些印象,应该是跟自己同样出自燕国军队系统。
“寒丑……”
“在!”
腊黄脸男用他那独特的嗓音高声回应。
“噢,原来这家伙叫寒丑啊!真是人如其名,说话都不带情绪冷冰冰的。长得也是一副对不起全社会的样子,他老爹取名可真贴切。”
孤夜暗暗在心里调侃着,而就在这时候台上点了他的名字。
“孤夜……”
“在……”
就在这时候,在场所有人几乎同一时间都把头转了过来。
“娘嘞,什么情况这是?”
孤夜有些懵,心想着自己现在虽然声名在外,可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教习,点卯已毕。全员二百零三人全部在此,并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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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席。”
“嗯,很好!作为军人,便不可有一日懈怠。只有把身体练好了。战场上才能够多杀敌,活下来的几率也更大。”
台上大胡子说着从慢慢的踱步下来。手里的短棍一下下的在手里敲打着。眼睛提溜着就像是在寻找什么猎物一样,在转了大半圈后,最终在那个件王新的家伙身边站定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
“回教习,我叫王新。”
这家伙没当过兵,所以从站姿上就显得有些变形,加上已经小半个时辰在太阳底下晒了,虽是春日暖阳,可晒久了也是热。
“去,把那个石锁给本教习举起来。”
随着手指的方向,孤夜看到了那个石锁最少也得三百斤。
大家都知道,这是新入兵院时的惯例。三百二十斤石锁,是区分测试者有没有突破三瓮力桎梏的标尺。果然,那个叫王新的二话不说上前双手一用力便将其举过头顶。
“去,将那些都举一遍,看看能到哪个槛。”
“是,教习!”
王新轻松将手中石锁丢下,然后再从旁将那整排逐个举一次。最终,测试的结果定格在四百七十斤。孤夜也是吓了一跳,不免感叹道有家世背景的就是不一样,随便来一个都是接近四瓮力巅峰的存在。
不消一会就换上了张忠。这家伙更是夸张,居然上来就奔这五百斤石锁而去,那可是妥妥的五瓮之力啊。结果当然也是让孤夜这乡巴佬目瞪口呆,测试最终定格在五百八十斤。
孤夜此时猛得看向腊黄脸男,也就是那个叫寒丑的,昨天在琼树林里,这家伙可是从这张忠手里抢过琼花的,那岂不是说这厮的实力有可能还不止五瓮力巅峰。
接着是罗宏,测试结果是二百九十斤,反正三百斤的石锁他举起来很勉强。这样的结果孤夜自是心中有数,因为同是燕国军队中推荐来的草根,绝不可会有兵家导气图和锻骨草这两样东西。也就是说这个罗宏还没有突破三瓮力的桎梏。
接下来是孤夜,他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就奔着四百九十斤的石锁去的。这已是目前能发挥的最强实力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现在其关注点全在寒丑身上,他很想知道这个家伙的实力到达哪个地步了。
只见这个家伙面部表情的朝那排石锁走去。三百四百的区域他是连看都不看一眼,这也是在众人的预料之中。可等到他的脚步越过六百斤石锁区域到达七百斤的时候,场上那些老生都纷纷倒吸了口冷气。
“七瓮力啊,这岂不是说这个叫寒丑的家伙已经突破了力量的第二层桎梏。众所周知,三瓮力突破四瓮是一道关。而六瓮力突破到七瓮力又是一道关。他才多大年纪啊,有二十了吗?二十突破七瓮,那岂不是说二十五以前就能突破一鼎。如此天赋在七国之中可是非常罕见的!”
虐人王此刻心里砰砰直跳很是兴奋,因为这预示着这次分院的比试在低层学生这一阶段胜率又要大上许多。那么岂不是说自己距离获得那份道韵石的奖赏又近了一分。
刚想到这里,只见寒丑已是将地上那七百斤的石锁轻松举过头顶,然后再缓缓放下,整个过程非常写意自如,除了刚才恍惚走神的虐人王外,几乎都看得出来他还留有余力……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下马威
既然是采用半军事管理,那么对新人来个下马威就是必须的了。特别是像寒丑这样的优等生源,要想他以后听话,那就得在这时候好好的敲打一下。
“所有人听令!席地而坐!”
“诺!”
众人还未从寒丑举起七百斤石锁的震撼余韵中回过神来,早已按耐不住的虐人王便下达了原地休息的命令。不用说也知道,这家伙肯定是要开始他的表演了。
说起下马威,对于所有老生来说就是一幕血泪史和屈辱史。谁当年没有经历过这一遭,要不虐人王的浑名也不会在蓟下学院里这么的响亮。
可被虐与看别人被虐可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此刻看到石锁边上的五个家伙,他们已经可以想象得到待会惨不忍睹的场面了。哎呦,想想就兴奋呀。
“不错,测试的结果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也无需高兴,力气大有个屁用,若是不会运用,那更担粪的差不了多少。
你,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不服气是吧,不服气出来练练。我记得你叫张忠是吧,五瓮巅峰很了不起吗?”
张忠有些懵逼,我怎么了,我干什么了我,我没有不服气啊!我什么都没干啊!
“呦呵,看不起我这个教习?居然还刚给我甩脸色?”
虐人王义愤填膺表情很是夸张做作,事实上身后的老生谁都知道,这家伙又是在找茬了。每年都用同一个套路,最无语的是演技居然没有一丝进步。
当然,这里头的道道作为新生的张忠又哪里知晓。他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手里就莫名其妙被塞了根短棍。
“开始吧,用你的五瓮力放开了攻击,不要有所顾虑。若是今天没能打败我,下个月这两百人的内衣裤全由你包了。”
虐人王不知什么时候就把手里的短棍塞进了张忠手中,而这家伙也终于品过味来,敢情眼前这家伙是要给自己立威来了。
想通了这点,他张忠也不是好惹的。能从几百个报名者中被筛选下来,那么实力和心性亦是不差。以前人上人做惯了,睡觉前连衣服都无需自己脱,就更别说是洗内衣裤了,且还是别人的内衣裤。
看着虐人王背后那大群人个个眼神中都带着戏谑,张忠牙关一咬手中断棍便朝虐人王当头砸去。这一击看似凶猛,但还是留了几分力的,他还真怕自己不小心将人给打死。
可事实是张忠高估了自己,却低估了虐人王。能站在这里当教习的人,身手又怎么可能会差。面对这猛砸下来的短棍,虐人王在棍头临身的最后时刻突然的侧过身去,然后垫步上前一记顶心肘就把张忠整个撞飞出去。
没错,真的是双脚离地飞出去的。包括孤夜在内,谁都没有想过虐人王出手快准狠到这个地步,而且攻击的部位还是心脏部位,也就是说并非切磋,而是真下死手了。
张忠整张脸涨得通红,胸口处剧烈的疼痛让他险些透不过气来。好在刚才那一下看似速度很快且出其不意,但力道并不算太大。骨头应该没什么大事,但稍微受点内伤还是必须的。
不过伤虽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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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痛感却极其强烈。张忠努力试了好几下,就是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王新有些看不下去了,就算是要给新生立威也用不着下死手吧。看着张忠挣扎着始终爬不起来,不忍之下他便上前去扶。原本孤夜也想上去的,可步子还没来得及迈开,虐人王就已经把刚才掉落的短棍丢到了王新脚下。
“怎么?想做出头鸟啊!可以啊,拿起棍子替他报仇啊!刚才你们应该也都看到了,其实我就只有三瓮巅峰的实力,差不多举个二百八九十斤吧。
躺地上的这个是五瓮,你是四瓮,说起来一拳头下来的力量可比我大多了。”
王新只是看着,但没敢轻举妄动。事出反常必有妖,虐人王说的没错,从刚才的攻击中可以看出速度快是快,但力量确实也只有三瓮力的水平。
“嘿嘿……你说那小子会不会去捡棍子?看着挺谨慎的样子……”
“谨慎个屁,当时老子比他还要谨慎,最后还不是被揍得跟条狗一样。虐人王这厮就不能算是个人,专逮下三路招呼……”
“喂,你们两个说话小声点,若是让他们给听见了,这戏还怎么看!”
队伍中有两个家伙在小声嘀咕,身边立马就有人开口制止。好不容易才等到坐着看新生被虐的机会,可不能给坏了事。
“呵呵……聂政那家伙真没有新意。每年都用同一个套路,他不烦我们都看腻了。”
校场边上,秦开靠在墙上叉着手调侃道。
“手段无所谓新老,有效果就行。”
赵奢不以为意的回应道。
“看吧,那家伙不想着变花样,早晚得阴沟里翻船。别的不说,待会轮到那个寒丑结局就难说了。七百斤石锁啊,我刚才看他举起来的样子,应该还保有底牌未尽全力。”
“只要没有达到一鼎之力,以聂政的手段都能应付得来。”
秦开想了想也是,若不以力量来算,论到单纯的近身搏杀技巧,整个兵院无人能胜他。
随着目光朝场中看去,果不其然,王新最终还是捡起了地上的短棍。
“兄弟,小心点。那家伙速度很快,且角度非常刁钻。”
张忠忍着剧痛不忘出声提醒。
“放心,他力量不足,只要不被击打中要害部位就没问题。”
王新慢慢从地上直起身来,眼睛死死的盯着虐人王的步伐。
随着对方不断地靠近,当两人距离终于进入到五步之内的时候,王新突然如同豹子一般冲了上前。手中短棍横握,就像是握着一把刀瞬间平削了出去。
“这一招不错,来得好!”
虐人王大赞一声,本想着他会先行后退躲避的。可谁都没有料到他不但不退,更是迎着短棍冲了上去。而同样就在棍子即将碰触到身体的一刹那,这家伙居然贴着地面来了个滑铲,在成功避开短棍的同时,前冲的脚已经踹在了王新的脚掌与脚裸的侧面连接处。
支撑脚被踹中,王新整个人瞬间就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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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重心向前跌来。所谓力从地起,若是连下盘都没法站稳,别说是四瓮力了,就是四十瓮力也无法发挥出来。
可这就完了吗?当然不可能!虐人王在成功卸掉王新的身体支撑点后若是没有后续连招,那他就配不上这个“虐”字了。
由于王新刚才挥棍,身体发力的方向是向前的,可在力量到达最大值的时候突然被踹中了支撑脚,于是整个人自然而然的就会向前扑去。
然这时候虐人王是仰面贴在地上的,而王新却是恰恰相反,他是俯面朝下跌去。这几乎就是将自己的脸送到人家的拳头上。
王新以为自己的下颌会遭殃,也因此做足了心里准备。可这个虐人王却是不按常理出牌,他的手并没有选择去击打凑上来的下颌,而是去架开搂住王新想要作为支撑的双臂。
如此一来就等于王新的整张脸是直直跌下去的,可别忘了,此时下方可不是地面,而是虐人王。
砰……
额头与鼻子的猛烈碰撞,谁受的伤更重可想而知。王新鼻涕鼻血眼泪瞬间全都狂飙了出来,整个脑袋里嗡嗡作响。
眼泪模糊了视线,鼻梁的痛楚短暂覆盖了感知,这样的结果意味着敌人可以无限制的在你身上疯狂输出而你却无法做出反击。所以结果就是王新被人给抬了下去,那还是因为看热闹那些老生实在看不下去了,早被打了招呼的几个人提前了半刻钟时间上场捞人。
太残忍了,虐人王简直不是个人。王新都已经双手抱头失去反击能力了,这家伙非但不停手,最后更是抓起短棍就是一通乱敲。叫声那叫一个惨啊,反正孤夜觉得比乡人杀猪的时候还要刺耳些。
罗宏是真的急了,他没想到兵院里的这个教习居然这么凶残。当虐人王终于把目光投向他的时候,这家伙竟然撒腿就跑。
可不待众人一句孬种说出口,只见罗宏从武器架上抓起一把刀和一个圆盾便冲了回来。
“他奶奶的,老子干死你……”
几乎在同一时间,场上看热闹的两百多人看到眼前的罗宏都不约而同的竖起了大拇指。
“小子有种!居然还真有人敢在虐人王面前拿武器!”
“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快点给医庐打个招呼留个床位,这家伙最少得躺床上半个月……”
听到医庐这两字,几乎所有人心里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看着那个提着刀哇呀呀朝虐人王冲过去的家伙,只能默默的替他向皇天后土祈祷了。
用于操练的武器自是没有开锋的。但急了眼的罗宏根本就没有顾及得上,因为本身他的实力就只有三瓮力,与目前的虐人王不相上下。前面一个四瓮一个五瓮都被瞬间秒杀,且还被打得那么惨,试问他如何能不拼命?毕竟刚才王新那张肿得像猪头的脸实在是太震撼心灵了。
而面对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虐人王只是十分淡定的站着,手中的短棍则一下下的敲击地面,表情有些迷离。似乎在回忆上次敢拿起武器的新生距离现在得有多长时间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寒丑出手
聂政作为兵院的教习有个最基本的原则,那便是自己领导下的刺头必需都得打服。所以空手挨揍被视作理所应当,若是哪个不长眼睛的拿起武器,那么便说明这家伙成为刺头是必然的,所以也就对不起了,预计造成的伤害程度起码要追加百分之二十。
于是罗宏的结局很是惨不忍睹。前面的王新与张忠实力在他之上都被轻松一招秒杀,而区区三瓮力的罗某人,尽管手上拿着未开锋的刀与盾牌,被放倒的时间也不会多上一息。
聂政的速度真的是很快,快到罗宏手中的刀还没能落下来,他的手腕就已经被短棍给点中。接着还未等长刀落地,棍尖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戳刺在右肩之上了。
从罗宏的视觉角度上,只能看到刚刚在悠闲站立在原地的聂政身体一闪,在根本来不及反应之下自己已是被击中。肩膀上的酸麻感几乎在瞬间就如过电般扩散到全身然后才是冷汗淋漓,随之而来的就是剧烈的疼痛。
这是种无法言喻的痛感,罗宏是个老兵。战场上的生死也经历过几次,当然伤也没少受。通常来说,当人体被刀剑或者棍棒所伤,最初的状态是不会出现痛感的。剧烈的疼痛只会等到战后才会缓慢的以递增形式堆叠出来。
可此时聂政的短棍却是不同,每每他击打到人体的同时便会把痛感尽数催发出来。而这种痛会让一个人在瞬间达到承受极限从而失去反抗能力。
至于最后的结果自是不必缀叙。罗宏没有任何意外的被一招击倒在地上,然后跟王新一样像狗似的被不断的痛殴。其凄惨无比的嚎叫声几乎是扯破了嗓子的。
“什么情况?这里面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人叫得如此凄惨……”
“等等,让我爬上去瞧瞧……”
“瞧个屁啊!赶紧走,这里头是兵院的校场,肯定又是虐人王在摧残新生了……”
“虐人玩?听这名字就知道此人的恐怖。还好我们没报名兵院,快走快走实在是太恐怖了……”
校场外,刚好有几个其他分院的新生走过,原本瞧这边比较幽静,风景也不错适合吟几首小诗的,现在听到不断传来的惨叫声,幽静似乎变成了幽冷,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迅速的逃离现场。
墙内,孤夜与寒丑看着不断挥出短棍的聂政眉头都是紧皱的。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表情并不是对罗宏的同情。他们看得很清楚,聂政下手看似凶狠,其实力道很小,所击打的部位也非要害。看着这痛不欲生的场面似乎很可怕,其实都只是些皮外伤而已,过后养个几天也就好了。
之所以皱眉头,那是因为刚才聂政放倒三个人所用的手法。招数并不高明,非常普通,一看便是军中直来直去的路数。这一点孤夜没有觉得有什么好惊讶的,真正让他心里震撼的却是他对时机的把握,是精准的判断,那简直是达到难以置信的层次。
内行人看门道,在面对张忠的短棍直劈,聂政计算出了下劈的速度,在对方力道达到最大值且无法变招的情况下才迎身而上一肘定胜负。
王新也是如此,不过聂政看穿了对方上身力量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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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盘不太稳的弱点,一记飞铲破坏了重心。罗宏就更不必说了,拳头想要打出最大的力量就必须先往回收,长刀想要往下劈砍出最快的速度,那必须扬起足够的高度。
而聂政正是算准了这一点。在罗宏扬刀的角度达到最大值的时候,他才出棍打断了接下来的动作,从而达到一击必破的效果。
孤夜在脑海中演练了许多种应对方案,可是每一种的下场都跟此时地上的罗宏差不了多少。也就是说,就目前分析而言,在近身搏斗方面,自己只有被聂政虐着玩的份。
至于寒丑为何也要皱眉头,在孤夜看来无非也跟自己差不多。因为以聂政如此的判断力和时机的掌控,事实上七瓮力与三瓮力并没有多少的区别。更何况他还看得出来,聂政对于人体结构应该很熟悉,不然的话绝不能做到每一棍落下去都会让人痛得死去活来,却不伤及根骨。
大约虐了两刻钟后,罗宏终于以晕厥过去结束了这场噩梦。可以看出聂政仍旧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似笑非笑的目光直射实力最强的寒丑。
“小家伙,现在该你了。前面几个实在太差劲,本教习甚至连筋骨都没有活动开。希望接下来你不会让我太失望。”
聂政说着就把短棍丢到了寒丑脚下,示意他可以用它来对付自己。从一开始,包括孤夜在内的四个新生根本就没人将他们放在眼里。聂政最为看好且最想灭其威风让人家乖乖听话的只有这个寒丑。
“把短棍捡起来,这样的话也许还能在我手下撑得起三招。”
聂政这话很狂妄,以三瓮的实力去对付一个七瓮的新生,若不是这层教习的身份,换成其他人说出去都只会被笑掉大牙。
可这里是兵院,而说出这话的是聂政虐人王。所以在场的人都认为他有狂妄的资本,且丝毫不怀疑待会躺在地上的依旧是这个寒丑。
“嗤……对付你,还不需要动用到短棍!”
寒丑脚尖轻挑,脚下短棍已经重新飞到了聂政面前被接下。
哗然,当真是全场哗然!谁都没有想到聂政狂,这个新来的寒丑更狂。多少年了,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与虐人王直接叫板的。
“哈哈……这个寒丑太牛了!”
“有好戏看了,你们说待会虐人王会如何发飙?”
“半年!那家伙若是不在医庐躺上半年老子跟他姓!”
那群看热闹的老生一个个挺直腰杆,期待接下来的好戏上场。
“有意思!你很有意思!当了这么多年的教习,见过多少刺头。可像你这样狂的还是第一个。希望你接下来的实力对得起你这样的口气。”
聂政轻轻一拄,手中短棍硬生生戳入了地面,。
“来吧,用出你最为凶猛的攻击手段!”
聂政左手撑棍,右手前伸对寒丑做出一个挑衅的动作。
其实根本就无需挑衅,在聂政刚刚把手伸出一半的时候,寒假已经猛的向前冲,一记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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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如同大斧撼树一样对着腰肋重重抡了下去。
面对着这一腿,聂政的瞳孔瞬间缩成点,对方的攻击,无论是速度或者力量都是极为恐怖的。虽然他依旧能够锁定几个关节肌肉弱点,可却不敢就此展开反击。
自己只有三瓮之力,而这一记鞭腿却是满打满算的七瓮。所以勉强只能做到闪躲,却无法像刚才三人那样同时做出反击。
呼……
脚尖从聂政身前半寸呼啸而过,他只来得的退半步。可这半步的脚后跟还没踩实,寒丑的第二脚已经扫向其膝盖。
这可不是扫堂腿,而是扫断腿!攻击的高度虽只是抬高了半尺,但结果可就截然不同。膝盖腿弯处是人体一个很薄弱的位置,若是实力相当,聂政大可抬膝拦截。可如今双方的力量相差近四百斤,骨头肌肉的密度就更不必说了。若是真的硬碰硬的撞上去,他的那条腿的骨头十有八成是要碎成渣。
前面说聂政对于时机的把控是精准到难以置信的。面对着这样的猛烈攻击,他在孤夜面前再一次证明了其判断。只见这家伙突然原地跃起,足尖不可思议的点在了寒丑扫过去的小腿上,并借力再次爬升。
这是个不可思议的动作,孤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刚才所看到的。寒丑七瓮力加持下的扫腿速度是毋庸置疑的,可就是这样的速度聂政依旧能捕捉到其轨迹,并且精准的把握住落脚点。
寒丑心中亦是大骇,他想过聂政会再次向后躲,也想过他会硬碰硬的拦截,但就是没有想到会以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进行反击。
居高临下,聂政运力于脚尖,随着重力身体下落的角度刚好到位,从而对着寒丑的咽喉全力弹踢过去。
寒丑后续的反击方案全部失效,此时扫腿才刚刚落地支撑,由于是被踏中,所以动作变形严重,造成落点有些偏差。正是旧力用尽新力还未生的关键时刻。然而聂政的脚尖却恰到好处的往咽喉戳来了。不得已之下,他只能收回右掌挡在下颌处,硬受了之下攻击。
力量的差距无论是再如何巧妙的技巧都是难以弥补的,只要是寒丑的力量不超过八瓮,聂政这下哪怕不能建功亦是凭余力也能将人带倒,这是他的自信。一旦人倒地,他最少已经为其准备了六套后续破防秒杀的方案。
可事实却是寒丑挡住脚尖之后,整个身体根本就不动如山,不仅如此,更是反手扣住了聂政的脚裸,紧接着奋力一扯一带。
这个不可一世的虐人王居然就这样被寒丑抡圆起来就在半空中旋转着。如此一幕几乎把在场两百多人的下巴都给惊掉了。
“什么情况,我的眼睛是不是花了……”
“皇天后土啊,你告诉我这不是在做梦吧,虐人王居然被人抓住脚裸在空中抡着玩……”
“要变天啦……需不需要去通知先生……”
不怪乎众人如此失态,此时就连校场边看热闹的秦开和赵奢两人亦是瞪圆着双眼,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误会
此时被擒住脚裸抡着在半空旋转的聂政完全可以指天发誓,哪怕是当年刺杀韩王后诈死出逃都没有如此狼狈过。
如今可是在兵院自己地盘啊,当着两百多个学生的面就这么被一个新生攥在手里甩得差点吐出来,那么以后这兵还怎么带,更别说啥面子啥威信了。
事实上若不是聂政错估了寒丑的实力,他的处境也不至于会这么惨。通常情况下,只要不超一鼎之力,凭借着多变的技巧和过人的经验,费些功夫还是能给个教训的。可一时大意造就的就是此番尴尬的场面。
事实上最为震撼的还要属孤夜,要知道在昨天晚上他可是刚和寒丑动过手的。想起这事应该算是非常庆幸,人家压根就是个讲道理的不予计较,如若不是以如此恐怖的武力值,分分钟能把某人给打出屎来。
就在大家以为自家教习这回要栽的时候,聂政感觉到抓住自己脚裸的手力道上突然减弱了。强行折腰看过去,正好对上了寒丑别有深意的眼神,他顿时便读懂了其中的意思。
“这小子还不错,会做人。”
聂政心里暗自嘀咕着,也在此时,寒丑原本带着旋转的手臂瞬间多了个往回拉扯的动作,而聂政也趁此机会用另外一只脚勾住了其手腕。借力之下手中短棍顺势点出,恰恰击在了寒丑的右肩上。
聂政立马就觉得身体骤然一松,整个人在离心力的作用下向着两百学生所席地而坐的方向飞去。
“不好,力量太大了!给我翻……”
不得不说聂政为了维护自己在学生的光辉形象也是拼了。借着这点距离和高度,这厮居然在半空中做了个三百六十度向后翻腾两周半抱膝,然后双脚稳如老狗的砸在了地上。如此漂亮的翻腾动作,立马引是了全场的喝彩声,果然不愧是难度系数三点零的地狱级动作。
“老聂可以啊!就这身体的协调性和柔韧度,兵院里恐怕没谁了吧!”
秦开忍不住出声夸奖,要知道他刚才还真以为他要出糗。
“八瓮力!老聂这回可真捡到宝了。难得的是身手也不错,这次比试或许道韵石真的有希望。”
看着正揉搓肩膀的寒丑,赵奢点了点头附和说道。
“不过也挺丢脸的,虽然略胜了一招,可被个新生如此甩着玩,老聂说不定要来真的了!”
“未必会打下去,刚才那种情况,老聂能挣脱出来并还上一招,你不觉得很蹊跷么?”
听赵奢这么一说,秦开回忆了一下也觉得有猫腻。起码换成自己是绝然办不到的。
“你是说寒丑……”
赵奢没回答,只是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
“哈哈哈……有趣……今天这场戏太有趣了!不过以老聂的性子,恐怕还得把场子找回来。”
“若再跟寒丑动手,老聂丢不起这个人。剩下的这个可要倒霉了!”
“孤夜,又是他!这小子运气实在是太背了,刚入学就摊上了件破事,听说儒院那边闹得挺欢的。”
“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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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两个小人从中捣的鬼。学儒的都是些道貌岸然的狗东西,嘴上满口仁义道德,背后干得却都是男盗女娼的勾当。等下次年终大比,看老子非得好好收拾他们不可。”
“赵奢,可不能一杆子打死一船人。荀老夫子的品德还是值得肯定的。诸子百家,哪一家学说都有贤良,当然也离不开害群之马。”
对于秦开的反驳,赵奢只是轻哼了一声不再在此话题上延伸。目光中已是投在了校场中的聂政身上。
“很好!反应速度和时机判断都非常不错。下去吧,你的基本实力我已知晓了,先站到一边去。”
聂政说得很大气,其实他很想在寒丑身上把丢掉的面子挣回来的。可是他很清楚,刚才要不是人家故意放水,现在丢脸可真要丢大发了。再者,就目前来看似乎其实力是八瓮,但以往经验告诉自己,面前这个家伙搞不好还隐藏了实力。
所以这满肚子的火要想发泄,失去的威信想再树立起来,那么就只有在最后一个新生身上体现了。
“什么情况?虐人王说这话什么意思,不打了吗?”
“打个屁啊!那个叫寒丑的起码有八瓮的实力,虐人王最多就是三瓮,差距这么大怎么打,没看到刚才差点阴沟里翻船了么!”
“哈哈哈……有人要倒霉了!虐人王最好面子,刚才险些栽在寒丑手上,现在突然不打了那么所有气肯定落在那孤夜身上!”
“原来这家伙就是孤夜啊,刚才点卯的时候只听其声,如今所见倒是长得人模狗样,论英俊只是比我差了些。”
一个大龅牙抚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旁若无人的点评着。而这番言论立马引起了周围人的集体吐槽。
“太无耻了,你居然连自己都骗,虽然我对那个叫孤夜的所作所为极端鄙夷,可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人家长得比你丑吧!”
“长得帅有屁用,待会就会被虐人王给揍成猪头三!”
“就是,这狗日的心黑。听说还没入学就逼死了两人,其中一个还是我老乡。真该死,不知道这么卑劣的家伙为什么还能被选进来!”
接话的这个学生说完还不忘往旁边吐了口唾沫。
“负责验证军功的老余头好像说过,这个叫孤夜的家伙是个杀才,身上背着六百多个人头呢。”
“真的假的,刚才看着也就是个四瓮力巅峰的样子。在我们这里,四瓮力只能算是中游水平。六百多个人头,太夸张了吧!”
“都别吵了!管他几个人头!老子就看他不爽!恨不得待会虐人王下手能狠些。你们可不知道,前天的场面那叫一个惨啊,两个堂堂七尺男儿硬生生被逼下跪学狗叫,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儒院弟子出面调解仍旧没用,最后那两人一个抹了脖子,一个把刀捅进了胸口……”
这个人的话就如同在油锅里泼了瓢水,场面瞬间就沸腾了起来。兵院里的人这两天多多少少零碎听过些小道消息,可如今还是头一次听到事情的经过。顿时群情激愤,个个义愤填膺,或许这时候只要有一人带头,孤夜必定会遭到群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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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日的这么过分!打死丫的!”
“这还是人么?赵师兄怎么回事,居然把这样的人招了进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教习,替我们多锤两拳……”
“打死他……”
聂政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间身后这群学生就骚动起来。听着断断续续传过来的喊话声,他的表情顿时就变得有些诡异。
“小子,看来你的人缘似乎并不怎么好呀!”
具体什么事情聂政倒是不知道,他整天不是在校场中就是在去校场的路上。这两天外面的传言倒是还传不入其耳朵里。
反观此时孤夜的脸却黑得跟块抹布一样。对于自己名声臭他有心理准备,可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达到这个地步。他是个聪明人,稍微分析了一下就大体能猜出这件事情背后肯定有人在故意推波助澜。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无需辩解,天地知我。”
孤夜神情凝重,他现在无法确定面前这个外号叫虐人王的会不会因为前天兵院门口发生的事情而公报私仇借机修理自己。
刚才所见,前面几个下手都极为有分寸,痛是痛了些,但却都只是皮肉之苦。可如今整个校场都在叫嚣,所以他不敢冒这个险。毕竟初来驾到,不知道蓟下学院里的水究竟有多深,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他决定不能与虐人王硬拼格斗技巧。当然,就算是硬碰硬也肯定不是对手,别看人家只有三瓮力,可孤夜能看得出来,人家的经验和技巧比之自己不知要高明多少。
孤夜没有掉以轻心,就在聂政说话的同时,他已经连退十几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快速拉开。
“嘿嘿嘿……小子,你跑什么呀!放心,我会很温柔的。别听那些人叫嚣什么要打死你,本教习最多让你去医庐躺上半年而已。”
聂政口中的医庐躺半年其实是另外一种状态的比喻。可在孤夜耳中听来那便是要下死手了。
“来吧!既然你想我在医庐里躺半年,那你就得做好在棺材里躺往后余生的觉悟。”
话音刚落,孤夜直奔几十步外的武器架。从一开始他便已经把四周观察细节了好几遍。
“哈,又是一个不知死活想拿武器的。”
这时候聂政依旧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语与现场叫嚣氛围让眼前这个年轻人产生了误会。此刻见到孤夜往武器架的方向跑,他居然非常自信的站在原地等着,手中短棍跟刚才一样一下下的轻轻在手掌上拍打。也是,五瓮力的世家子弟张忠都在自己手上撑不过两招,就更别说是从边地小城里推荐过来的小兵卒了。
可这样的淡定聂政没能保持多久,因为他看到了那个跑远了的孤夜居然没有选择刀枪剑戟的短程兵器,而是直接从弓架上抓起一把三瓮制式硬弓。满满的一个箭囊被斜背在身上,右手前伸,屈起拳头只留一食指,双目炯炯有神宛如星耀,然后很是霸气侧漏的对着五十步外的聂政高声大喊:
“你过来呀……”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打赌
“这小子果然阴险,居然选弓箭!也是有自知之明,近身搏斗打不过虐人王,就想靠远程攻击。真当这天下只有他最聪明,兵院这些年来难道就没人想到这茬?”
“只有五十步不到的距离。看着吧,那小子最多能射出三箭。”
“三箭也可以了吧,那可是带箭头的,若是挨上一下,那真有可能出人命的!”
听到周围这些人的议论,小李牧却是叹了口气说道:
“选择近身格斗还好些,教习出口气挣点面子回来也就是了。可现在动用弓箭,孤夜那厮就要吃大苦头了。
为何会人送外号虐人王?听我赵世叔说过,当年也有一个新生用弓箭,可是教习只用两只手,硬是接下了对方两个箭囊里射出来的箭。
这样说吧,即便是以三瓮力制式硬弓的速度,教习也能用手里的短棍全部拦截下来。”
众人一听人人面露难以置信之色。徒手接箭,这只是在杂记野史趣闻里才会出现的桥段,现实中根本是无法想象的。似乎是在回应身后学生们的赞叹,此时的聂政突然放声大笑不止。
“这家伙实在是太配合了,简直就是想瞌睡就送来枕头。本教习倒是很久没有在人前露些真本事出来了。刚刚丢的面子,看我待会整个满堂彩回来!”
心里如是思衬着,一阵大笑过后又见到远处的孤夜伸出手指挑衅自己,暗道那家伙莫非是真不怕死?
“小子,挺狂的啊!在兵院里当了这么久教习,敢出言挑衅你算头一个。也莫说本教习以大欺小,让你先发五箭,五箭之内,我绝不出这个圈。”
说完,聂政就用手中的短棍在自己脚下画了个一尺半径左右的圈。刚才放出去的话如此逼格满满,瞬间引发了身后大批学生的喝彩声。
“聂教习威武……”
“聂教习好样的……”
“聂教习打死那个无耻之徒……”
“聂教习……”
这里头或许只有秦开还算清醒,孤夜的军功册他是研究过的,从射杀东胡射雕手这一点来看,其箭术应该不会太差。所以这时候教习画地为牢的做法,恐怕是有些托大了。
“老聂飘了啊!徒手接箭也就算了,居然还给自己划定了躲闪范围。那小子能干掉东胡的射雕手,说明箭术绝不会普通。”
“东胡射雕手很了不起吗?蛮夷而已,以老聂的实力,三瓮硬弓应付起来没问题的。”
赵奢有些不屑的回应道。他是赵人,多年前才逃亡于燕国所以自是对东胡人的骁勇不熟悉。可秦开不同,他是地地道道的燕国世家,东胡之患自小耳濡目染,射雕手的厉害更是如雷贯耳,所以他觉得能一口气杀两个射雕手的家伙在箭术上的造诣绝不简单。
“我总有种感觉,这次老聂说不定要栽个大跟头。”
“咦?你就真看好那个叫孤夜的小子?”
秦开白了赵奢一眼,心说他不是你收录进来的吗?好不好你不应该比我清楚。
“秦小子,要不咱两打个赌如何?”
“打赌?赌什么?”
秦开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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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就来了兴趣。
“就赌今天老聂会不会翻船。”
赵奢眉头挑了挑故意诱惑道。
“赌了!只是你拿什么来当这个赌注?”
“嘿嘿……先生前些日子刚刚写完第三篇手稿,我负责修订,若是我输了倒是可以让你看上一个时辰。”
秦开嗜书如命,特别是兵书。赵奢又岂会不知道他的软肋在什么地方,先生手稿是何等珍贵,以此为饵不怕这厮不上钩。
“先生第三篇手稿写好了么?好,很好!说吧,若是我输了你想要什么?”
旁边的赵奢这时候嘴角才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意。
“听说前几天你家里捎来了半截锻骨草,无需全部,一半就行!”
“老家伙,原来设了这么一个套是惦记上我的锻骨草了!”
“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老子年纪都可以做你爹了。给个痛快话,赌不赌?”
要不是看在锻骨草的面子上,赵奢这会儿肯定得翻脸。
“赌!稳赢的事情凭什么不赌!傻子才不赌!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锻骨草肯定是为了你家赵括吧。也难为你这个当爹的,相隔千里还不忘为儿子着想。”
赵奢没有再答话,只是将自己的的手掌向前伸出。秦开也是干脆,张开自己的手就拍了上去。击掌为誓,赌约即成。于是两人再次把注意力放到了校场上。
看着聂政漫不经心的在自己周围画了个圈,孤夜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没有精钢钻不揽瓷器活,他认为对方既然敢如此托大,那么必然有所依仗。
第一箭是试探,毕竟这里是兵院,对面站的那个是所谓的教习,无论对方想要如何立威,终究不是生死斗。于是孤夜用力一折,箭头就被整个扯下来只剩下箭杆。
张弓,搭箭,松指头一气呵成。失去箭头的箭重心偏移,于是飞行轨迹变得有些飘忽。不过对于速度倒是不会影响太多,三瓮硬弓的巨大力道哪怕是没有箭头,就这样击中身体也是非常疼的。
长箭划着一条略微弯曲弧度直奔聂政胸口而来。五十步的距离其实给他的反应时间连半个呼吸都不到。可就是这转瞬即逝的刹那,只见聂政伸手微微探出,轻而易举的便将孤夜射来的无头箭给抓在了掌心之中。
“怎么没有箭头!是怕你的箭将本教习给伤到么?看不起谁呢!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真以为能射得中?
用不着糟蹋公家的箭了,无需折下箭头,尽管放马过来便是。”
对于聂政的话,孤夜并不做答。他再次拈出一箭出来,将铁制部分给折断。还是无头箭,对准聂政张弓便射。
啪……
箭杆又是被抓在手上,这是第二支箭了。
“小子,看不起我是吧?叫你不用折下箭头为何不听。我可不管,五箭过后,年轻人好自为之……”
咻……啪……
又是一箭射来,这回聂政是动了真怒。他算是看了,这家伙分明是以此种方式来表示他无需自己想让。果不其然,还没等再骂出口,又是一只无头箭当胸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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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支了,还有两……”
咻……啪……
“你这家伙……”
连续四支箭都被聂政接在手里,身后那些学生都彻底沸腾了。他们倒没有多想,只是相信眼前所看到的,那便是这天下真的有人能徒手接箭,且这人还是自己的教习。
欢呼声此起彼伏,似乎他们已经看到了接下来孤夜被痛殴的惨状。
“小子,瞄准喽!第五箭了,想好待会怎么求饶了吗?”
聂政满脸戏谑,从刚才射过来的四支箭来看,准头还算是可以。只不过对面那小子有些缺心眼,连续几箭都是奔着心脏来的,想要接住真的一点难度都没有。
然此时的孤夜并不会被外界那些喝彩声所扰。他刚才的四箭看似平平无奇,可实际上是通过射击同一个位置来判断出聂政身体反应的大致时间,算是最大程度进行了试探。当然,也被对方对箭矢轨迹预判精准度所折服。
他知道,无论有没有折断箭头,若是按照常规的射箭方式击中目标的几率亦不会很高,况且对方除了用手接箭之外还可以躲避。
于是乎,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心中浮出水面。只见孤夜从箭囊中一口气抽出十支箭矢分别间隔两寸插在地上。众人见到其如此作为,大体反应都是以为他在装模作样。如今就剩下一箭,当五箭之约一过,五十步的距离地上的十箭能射出两箭都算他牛逼的了。
“喂……小子你是不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快射啊,本教习的短棍已经饥渴难耐了!”
聂政已经很不耐烦了。
孤夜不疾不徐,当十支箭在地上插好之后。这才又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箭出来,并如法炮制折掉锋锐的箭头。
“嘿嘿嘿……”
聂政冷笑着,右手已经准备好接下这一箭之后就全力冲过去将那小子狠狠的教训一顿。
咻……
果然又是心脏的位置,下意识之下,聂政的右手已经向前探出。可就在此时,眼角的余光中却看到了对面的孤夜已经再次将弓弦拉满。这回上面搭着的可不是无头箭矢了,而是三支完好无损的狼牙箭。
“该死!是三箭齐发!”
聂政啪的一声刚接住飞来的无头箭,整个身体立刻顺势向后空翻。呈“品”字形极速飙射而来的三支箭矢堪堪贴着其腹部划过。还没等脚下站稳,又是三支箭射来。
一步慢,步步慢。错过了先机,如今躲避都显得勉强。不过聂政终究是聂政,身体的柔韧度和灵活性都要比其他武人要灵活得太多。在孤夜第四轮三箭齐射松开弓弦的时候,他已经再次把控住了自身的重心,并争取到一个刹那的反应时间。
啪啪啪……
聂政手中的短棍非常精准的将面前三支箭矢挑飞到半空中,而还未曾落地又是三支射来,这已经是第五轮三箭齐射了。
啪啪啪……
箭矢再次被挑飞,此时的聂政整体状态都回来了,被他争取到反应的时间,接下来无论来多少箭,他都能将之一支支用短棍给磕飞出去……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超神
孤夜展现出来的箭术,在场众人都不得不承认其具备的高水准。连续五轮的三箭连射,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可那怕是这样,在聂政一条短棍面前还是要显得苍白无力。对于这个牛人来说,只要给他一丝反应的时间,一箭与三箭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这五轮齐射间隔的时间是非常短的,尤其是最后两轮。短到上一轮被短棍打飞的箭矢还未来得及往下掉落,新一轮的箭矢就又被打飞上去。
眼角余光所及,聂政甚至有时间发现孤夜箭囊中已经空空如也。在他看来,这算是败局定矣。而就在其想就此放开速度前冲之际,只见远处的孤夜从地上抓起一支插好的箭矢,瞬间张弓发射。
带箭头与不带箭头的就是不一样,由于重心的稳定,这一箭可要比之前所发射的箭矢速度都要快上很多。虽说三箭齐射用箭也是带箭头的,可孤夜为能让聂政用短棍格挡而不至于采用躲避,以至于几乎都是弓开七分满,并没有全力施为。
至于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看刚刚脱弦而出的这一箭就能知道其中奥妙所在。
箭如流星赶月飙射而出,不过此箭所瞄准的目标不再是聂政的心脏。从角度上要往上偏离许多,若是双方距离足够远的话,这一箭完全可以看作是远程的抛射。可如今聂政与孤夜之间相隔不过五十步,根本就跟抛射挨不上边。从赵奢与秦开的角度看来,说是射偏了更为准确些。
一如既往,聂政当真是以为这一箭依旧是奔着自己心脏来的。可当捕捉到那偏高的轨迹后,心里面也不由得暗自发笑。
“臭小子,终于力竭了吗?这么高频率的三箭齐射,弓还能拉满还真算你小子厉害了。”
同样认为孤夜射偏了的聂政已经迈出他的左腿,接下来还有体术课,他只想尽快的把人好好教训一顿将面子挣回来。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支箭齐自上而下猛的朝自己扎下。
咔……
尖锐的箭头钉在肩甲之上擦出了一丝火花。
“怎么回事?哪里射来的箭?”
聂政心中刚升起这个疑问,又一支箭矢自上而下斜往腰肋直插过来。
啪……
这回聂政扭身躲避之余总算来得及用短棍将之打飞,且也终于看清楚了,这支突然出现的箭矢只有半截。定睛一看,那折断处却又非常光滑平整像是被利器直接削断一样。
这个过程说起来很长,其实一切都只在眨眼间发生。
嘣……咻……
弓弦松开的独特声音再次响起,又一支羽箭破空而来。这时候的聂政才刚刚将短棍打出去还未来得及收回,且身体也才刚刚扭转躲避还没能重新找回重心。可目光却不受限制,以至于他眼睁睁的看到从孤夜手上发射出来的这支箭,划着优美的弧线来到自己头顶。
刚刚那最后两轮三箭齐射的箭矢被短棍打飞还没来得及落地仍旧在半空中翻滚。而这支箭就堪堪射在其中一支翻滚羽箭的箭杆上。
利箭的动力在撞击的瞬间将其传导出去,使得另一支箭在折断的同时速度瞬间加快,并改变方向朝下猛扎下来。
“怎么可能!天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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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有此等高绝的箭术……”
聂政心中疯狂呐喊之余,整张脸也尽可能的往旁边挪。
唰……
带着锯齿的箭头划过聂政的耳垂,带出了一条微不可察的红线。一颗血珠就这样开始慢慢在其中凝聚,随后滴落在地。
随着血珠滴落在地的,还有聂政的满头冷汗。若是刚才他的反应慢上一分的话。这支断箭必定会从头颅上一穿而透。
可孤夜为他早准备妥当的箭矢又怎会这么简单就结束?答案显然是不会的。别忘了,插在地上的可是有整整十支箭。
前三支连珠箭以空中翻滚还未落地箭矢为助力,使得本该展开身形向前冲来的聂政彻底失了分寸。而紧随其后的第四支箭可就要开始动真格的了。
若是说刚才的聂政是一个能够主动展开防御的箭靶子,如今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任人宰割的死靶子。
松指,弓弦动。箭如飞电直奔聂政而去。
“老聂小心,快躲……”
场边赵奢也被刚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而随之而来的第四支箭却没把他吓得亡魂大冒。谁都没有想到这个新生孤夜居然会莽成这样,也都看得出来聂政已经来不及做出反应了,此时射出来的第四支箭可真的会弄出人命来的!
锵……
箭头猛的划过聂政的肩膀,将整片肩甲给撕裂出去。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几乎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心想幸亏不奔着心脏去的,只是撕裂了一块肩甲而已。可憋着的这口气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只见孤夜第五箭已然脱弦而出。
“该死!又来……”
“教习快躲啊……”
刚刚被射中肩膀的聂政在惯性的作用下身体几乎要被带倒,可这时候另一边的肩甲又被撕裂出去,这回是足下未稳彻底仰躺了下去。
“该死,还有完没完了,老子弄死……”
聂政的狠话还没能喊完,又是一箭自空中落下来直戳自己裆部。
“哎呦娘嘞……”
聂政只来得及两腿猛蹬在地,及时将自己的身体往上挪了一点。
噗呲……
狼牙箭直接穿透甲胄的两腿间的下摆,将之牢牢钉入了地面。
这才第六支箭,剩下还有四支。聂政算是看明白了,若是这时候自己不开口喊停,那个家伙还会继续将余下的箭干净,搞不好还有更过分的。可如今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要多没面子,哦不,面子是个什么东西,他老聂从现在起就彻底失去了这玩意儿。
“停手……别射了……”
就在这时,场边的赵奢已经看不下去了。他知道聂政这次算是彻底栽到家了。而这个新生孤夜也不是个东西,人家好歹也是个兵院教习,如此的戏耍让人情何以堪啊。
见到赵奢出声喝止,孤夜这才将手中弓箭放回架子上。他知道,今天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人家想在新生头上立威,他又何曾不想借着这次机会给自己立个威。
刚才的群情激愤喊打喊杀他可是亲眼所见,在短时间没无法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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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人自戮是儒院的伯当和马喜动的手脚,那么干脆就用武力实实在在镇压一下吧。不好好的展示一下实力,以后在兵院的学习生活肯定还有无穷无尽的破事找上门来。
既然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孤夜该给人家的台阶也得给。他未等聂政从地上爬起来,赶紧跑上前就去搀扶。
“小子孤夜鲁莽了,自知实力远不如教习,这才取巧使用了弓箭。若是当真贴身缠斗,定然是跟之前几个同窗一样不堪一击。”
聂政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都说夜路走多终遇鬼,常走河边必湿鞋。也不知道今年吹得是那阵妖风,居然吹进来了这么两个妖孽。
“小子,你的箭是跟谁学的?我待会就去向先生进言,今后兵院的箭术指导就让你来吧。我想在场的应该没有谁不服气的吧。”
聂政说的绝不是气话,而是真心的。兵院的教习除了先生之外,基本上都是谁行谁上。他聂政的格斗技巧厉害,所以就是体术兵器的教习,现在来了这么一个神箭手,讲真的他还想反过来请教呢。
“教习说笑了,万万不可啊。小子这才第一天报道,又岂能为人师?”
孤夜也是郁闷,眼前这个大胡子怎么想一出是一出。搞得兵院里的教习是随便一个人想当就能当的一样。事实上却是他新来搞不懂规矩,其实在场的说是兵院的学生也不能算错,因为都是闻先生之名而来的。可这里面秉承的又都是达者为师的理念,大家互相交流互相学习取长补短。
起码,在聂政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全场基本上都没有人会觉得不妥。若是有一天自己的格斗术能超过如今的聂政,那么自也可以成为兵院教习。
孤夜这手诡异华丽的箭术非常成功的就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因为若是想在其身上学得这样的绝顶箭术,那么就得把之前对他的鄙夷全都吞回肚子里去。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小李牧,他刚才真的是被孤夜那手箭术彻底折服。他见赵奢和秦开也走了过来,立马就屁颠屁颠的跟着往前凑。
“老聂啊,你今天的面子可丢得有点大呀!不过还好我的眼光好,早就看出了你这厮要栽跟头,所以就跟赵奢打了个小赌。哈哈哈……孤夜是吧,你小子真厉害。我就知道,能射杀东胡射雕手的,箭术又岂会平庸!”
秦开这家伙说着还不忘向赵奢看了一眼,心里面那叫一个得意啊。
“滚蛋!老子栽跟头你很高兴是不是?”
哪壶不开提哪壶,聂政脸色一板,接下来的课怕也没法上了。
“看什么看。你们这些家伙全给老子滚蛋,都滚……”
场上交头接耳的两百多人被这么一吼顿时作了鸟兽散。边上的寒丑本也想着离开的,不料却被聂政叫住。
“寒丑,你先别急着离开。反正今天的课也不上了,干脆带你们两个熟悉熟悉一下环境。”
孤夜和寒丑面面相觑也被这突然来的变化弄得有些措手不及,都不认为面前的聂政原来是这么个好说话的人。
或许只有秦开和赵奢才知道,聂政之所以如此热心,怕是这次的分院比试要把这两人当王牌来用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大杂院
相对于孤夜进入兵院的坎坷,蛮九与庖硕两人选择的大杂院就要简单得太多了。
大杂院,顾名思义就是宣讲杂家学说思想的地方。开创这一流派的是尸佼,世人尊称为尸子,乃楚国人士。他主张的思想主体是世间万物存在即合理,无论是儒墨道法皆可取其所长。士农工商,贩夫走卒,泥瓦木匠,哪怕是挑大粪的既然存在了就有他的道理。只要遵循道理,物尽其用,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那么便是国泰民安。
这样的主体思想造就杂家无与伦比的开放性和包容性。于是乎整个大杂院里几乎囊括了世家豪门中的二世祖,或者是最“不务正业”的那群人。
庖硕与蛮九的到来无疑是最受瞩目且最受欢迎的。无他,只因是通过常威的推荐而来。这里是二世祖的天堂,身为燕国最大的纨绔,大杂院有的是这位燕国三公子的小弟。
而两人的脚还没迈进门槛,早已有得到消息的等候在这里了。
“来人可是庖硕蛮九两位贤弟?”
面前突然出现的年轻人很有礼貌的先作了一揖。
“不知兄台这是……”
初来驾到,蛮九自知还搞不清状况,这会儿刚进门就见有人主动上前来打招呼,且看样子对自己二人似乎有过了解的样子,于是也不敢怠慢赶紧抱拳回了一礼。
“两位贤弟怎么才来啊,害我一通好等。快快快,子辉兄他们都在里面候着呢。”
不明所以,蛮九和庖硕两个也是有些懵逼,他不知道面前这个长得有点秀气,或者说是有点娘娘腔的家伙为何会这般殷勤,似乎自己并不认识对方啊。还有那个什么叫子辉的,更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秉承着既来之则安之心态,两人对视了一眼,也就从善如流随对方前往。大杂院的布局风格倒是与之前去过几个分院没有多少差异,不同的只是里面的人。
这里给人的第一感觉就并不是很严谨,入眼所见喝酒的喝酒,下棋的下棋。入耳所闻又是哪个分院的某位淑女长得漂亮,哪个分院的淑女身材绝佳。有斗鸡的,走狗的,引吭高歌的,摆弄乐器的。总体感觉这里更像是市井酒肆或者女闾春坊,学术气息是半点没有感觉得到。
再行半刻转入小院,蛮九还见到有几人围在一堆湿泥前鼓捣瓦片砖石,还有几人在摆弄只特大号的纸鸢,在其面前是一个身着华服的身量高大的家伙鼓着腮帮子正用嘴巴往那身上吹气。还有更奇怪的是边上那人,只见其提着大酒坛子边往嘴巴里猛灌,一会儿又往另一个坛子里吐出来的傻子。
“哥们,这些人是干什么的,怎么看起来都很……很……很有特色的样子?”
在几番叮嘱下,庖硕最近说话也有些委婉了,学会把面前这些人的无所事事神神叨叨以客气点的语气问出来。
“呃……叫我李非吧。你是说他们呀,和稀泥的几个是班究和他的小弟,那家伙家教比较严,兜里的钱总是不够花。这不上个月刚刚跨入聚墨境,他这是在感悟自然呢。”
“和稀泥跟兜里钱不够花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们想学泥瓦匠赚钱?道韵符也想点出相关的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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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九如今正是对道韵符最好奇的时候,听到那几个家伙年龄最多不过十四五就已经跨入了聚墨境,心里面说不羡慕绝对是假的。要知道他现在还在为如何分割那缕天道神韵而苦恼呢。
“泥瓦匠?怎么可能!班究的终极梦想就是想学点石成金,希望自己在踏入点墨境的时候就带着相应的属性。若是成了,那便是全天下最富有的人。按照他的话来讲就是,想买什么买什么,想睡哪个淑女睡哪个淑女,若是不愿意,那就拿金子砸到人家愿意,还不愿意,那就再砸一遍。
这不万丈高楼平地起么,他觉得一开始就点石肯定不行,所以就先要从和泥巴开始找感觉。”
“点石成金?他疯了吗?这怎么可能!”
对于庖硕的质疑李非却是表现的不置可否。
“怎么不可能,杂家思想的主体便是存在即合理,万事皆有可能。班究想要凝聚出可以点石成金的符文出来,那么首先他必须对自己这一信念无比的坚定,若是连自己都不信,那又怎么可能从自然中感悟出道。一旦有了道,道韵符也就应运而生了。”
“那他呢?鼓着腮帮子吹纸鸢干嘛?想要它飞起来不是应该用线牵着跑吗?”
蛮九指了指另一个方向好奇的询问道。
“那人叫羊谷,别理他,猥琐男一个。这家伙有个癖好,就是喜欢看女人的裙底风光。特别是对那种意外被风吹起,然后娇羞慌乱的姿态最是着迷。平日里这厮除了在此处吹纸鸢外,就喜欢蹲在湖畔等风来。
当然他也是个聚墨境,至于想要点出的属性不用说你们也该想到了吧?”
嘴上称呼人家猥琐男,可做介绍的时候,李非并没有表现出一丝鄙夷的神色,甚至还有种深深的佩服感。这让蛮九和庖硕两个听完后都有些忍俊不禁。心说这大杂院里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咋就都是这样不靠谱的货色。来时明明打听清楚了这大杂院的规模确实在这众多分院中是唯一一个能与儒院齐平的思想学派,可现在为何总有种被坑的感觉。
“那个呢?就是喝酒喝一口吐一口的家伙?”
庖硕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他了,这年头酒可是奢侈品,他很想知道能如此任性的,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牛人。
“噢……他呀!酒剑仙李延年,自家兄弟!自从常威老大离开之后,他就是整个大杂院的武力值当担。你们可别小看了那口酒,过段时间的分院大比能不能把法家律所那帮家伙压下去就靠它了。”
“酒剑仙!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能配得起这个名字的,这位仁兄的剑法不用说绝对是顶尖的了。”
蛮九有些兴奋,一路走来,总算是遇到一个靠谱的了。
“酒剑仙!既然剑厉害,那么酒量应该也是很好的吧。”
庖硕跃跃欲试,想着是不是要先去给这位大杂院的武力当担打个招呼拜拜山头。可未待李非回答,只见那个酒剑仙李延年突然身子往边上一倒,整个人就滑下了台阶,连那酒坛子都摔成四五瓣。
蛮九动作快,赶紧就上前去搀扶。来到近前才知道,这家伙已经是烂醉如泥完全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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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酒剑仙都喝醉了,这得喝多少烈酒啊!”
庖硕抓过旁边另外一个酒坛子闻了闻。
“奇怪,怎么没有酒味。”
摇了摇里面还剩大半坛子,他伸了根手指头进去蘸了蘸放舌头上。
“呸……这哪里是酒,起码兑了九成水!”
这时候蛮九也往身边人身上嗅,几乎是半点酒味都闻不出来。
李非见到这一幕,当然知道他们心中的疑惑。于是笑着说道:
“有什么好奇怪的,李延年酒量本来就不行,哪怕是兑了大半水也是不行。基本上一沾就醉,现在还是好的呢。
这家伙家里世代酿酒,且都是好酒。齐燕赵魏几国的酒大半出自他家。可这厮身为长房嫡子,偏偏却滴酒便醉,所以他无时无刻不想凝聚出一个可以使自己千杯不醉的道韵符出来。”
“有没有搞错,酒量如此之差也可以叫酒剑仙的么?这不是忽悠人嘛!这货不会连剑术高明都是假的吧?”
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烂醉如泥的家伙,蛮九真有种要将其一脚踢开的冲动。
“李非兄,冒昧问一下,这大杂院中武力值最强的人是谁?在这蓟下学院各分院中又能排第几。”
说实在的,他现在心里是真有点虚。从进门到现在,他总觉得这个大杂院里就没一个靠谱的。
“还能是谁,当然是咱们的老大燕王三公子燕常威了。
想当年老大没离开的时候,那可是脚踏墨法两家,拳打儒道双院。曾几何时他带领我们也是手提两把牛角刀,从东门大街一路砍到北坊桥头的主。”
“常威?燕常威?他是燕王的儿子?”
蛮九和庖硕很是意外,他们没有想到那个被孤夜滋了一嘴尿的倒霉监军居然是这等尊贵的身份。
那就没错了,燕王的儿子。手提牛角刀从东城砍到西城确实没有谁敢随便乱拦的。想起那家伙的纨绔样,这种事情的确也是他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不过在戎山下对付东胡人的时候他也见识到了其实力。点墨境,发出来的雷电丝也还算厉害。但可惜的是不能持久,若是不能一发入魂干掉对手,那么基本就是全村吃席的料。
这样的大草包居然是杂家大杂院中有史以来的第一高手,那么这个地方究竟是个什么水平也就可想而知了。
“李非兄,我们兄弟俩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没办,要不改天再来登门拜访。”
惹不起还躲不起,蛮九拉着庖硕。脚下已经开始抹油想要开溜了。
“哎呀,有什么比咱们兄弟的大事还要重要的。常威兄未雨绸缪应该知道今年比试我们胜率不高,所以才将你们两个推荐进来助我等一臂之力的。
莫要再耽搁了,子辉兄那边已然得急了!”
李非一手拉着一个,也不顾庖硕与蛮九为难的表情头也不回就拽着往里面走去……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兵家四院
孤夜与寒丑实实在在将聂政整服贴了之后,这个家伙打着既然无法对抗那就加入的想法,很是殷勤的带着两人参观了整个兵院。
当然,聂政本想先带两人去拜见先生的,可这会儿的时间不凑巧,先生午睡还未醒来,于是乎就被带着到了权谋堂。
“这里乃兵院四堂之一的权谋堂,通常来说是每七日开讲一次。可正常情况下是所有学生各抒己见辩道的场所。
兵权谋者,以正守国,以奇用兵,先计而后战。强调的是计谋为先,交锋之间不局限于刀兵,可以通过情报,间谍,经济,文化多层次削弱消灭对方。”
聂政很是认真的给两人讲解着。而对于学堂,孤夜从来都很是向往。小时候扒阳鸣先生的墙角,日思夜想的就是有一天能堂而皇之坐到案几前,与所有人一样听讲。如今看到里面横十竖六整整齐齐几十张矮桌和蒲团,心里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此刻里面正有二十几人分作两派以马陵之战为题展开辩论。一方站在齐国的角度,一方则站在魏国的角度吵得好不热闹。
孤夜自是听不懂的,连马陵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他,又哪里知道在那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大战。寒丑倒是有过了解,但也是兴趣不大,毕竟这只是一群年轻人的纸上谈兵,他此来是想学些更有用东西的。
聂政似乎也看出两人兴趣不大,于是就带着往另外一个院子走去。
“这里是形势堂,同样是七日一讲。与权谋堂不同的是,这里主要学习的是两军攻守奇正之法。兵形势者,雷动风举,后发而先至,离合背向,变化无常,以轻疾制敌者也,主要是学习战术方面的运用。”
听到这里,身旁的寒丑眼睛一亮,这正是他此行最想学的知识。反观孤夜还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这个学堂里没办法学到兵家导气法门,他又不想带兵,只想自己变强而已。
聂政今天也只是作为介绍,具体想学什么除了自己的体术课,其余都是选择自由的。
“走吧,我带你们再逛逛。”
孤夜不怎么感兴趣,特别是对形势堂中央那个大沙坑。看着上面花花绿绿的插满各色小旗,就跟小孩子玩过家家一样。可就是这样的过家家,在寒丑眼中可是如同看见什么宝贝一样。还得聂政催促了好几次才不情不愿的挪动了脚步。
“第三个院子是阴阳堂。兵阴阳者,顺时而发,推行德,随斗击,因五胜,假鬼神而为助者也。指的是左右战场的地理、天象等外在环境因素,用四个字概括就是天时,地利。
当然,这里面还有个人和,而兵阴阳的人和却是与通常所讲的不同,一般指的便是道韵符的作用。”
“道韵符的运用!教习,兵家不是练体的吗?怎么还有教道韵符的?”
孤夜如同发现新大陆,他有种预感。这阴阳堂里所教的东西才是自己所需要的。
“怎么没有,真正的天才将天道神韵一分为二文武双修的人多了。只不过这样的人才都是各国各家族的天之骄子,不屑来蓟下学院里学这些拾人牙慧的东西罢了,当然对于先生的学问我是不会如此认为。
兵阴阳讲究的是天时配合地利,若是再有将领道韵符的特殊加持,往往以少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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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的经典战役就是这么来的。”
“那这里的教习是谁?他是不是也是文武双修?”
“你小子这么兴奋干嘛?难道你也是文武双修。算了吧,天下间有谁人不想,可这都需要得天独厚的天分和海量资源的支持。
唉……路还是得一步步走,踏踏实实的总比好高骛远最后落得啥也不是要强。”
聂政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睑低垂下去,神采也暗淡了许多。
“是不是还有第四个堂?”
寒丑这个高冷丑男难得开了句口。
“不错,事实上也算不上是一个堂,说是场更恰当些。”
聂政点了点头继续道:
“兵技巧者,习手足,便器械,积机关,以利攻守之胜者也。指的是士兵单兵训练、武器装备等的创新发明和使用方法等。甚至包括,征兵对士兵的选拔,部队的日常管理方法,军纪,带兵心理学,甚至与战马的饲养,军事医疗,军粮开发后勤保障,等一切军事基础学说。
毕竟天下大才也不是尽收兵院。第四堂本来应该叫技巧堂的,可在体术方面就我还拿得出手,其余的就只能靠先生了。
先生精力有限,他老人家常说自己是一家之言,过于片面。只可听之,不可全信之,更不可尽数照搬。所以这技巧堂目前为止只有体术一课。其实像之前的权谋,形势,阴阳三堂也不是都能尽如人意的。”
说到底,这第四堂的教习其实就是聂政。他也只会教体术,不过作为兵之基础,搏斗技巧和身体素质的强弱都是保命用的。以他的话来讲那就是哪怕你权谋再厉害,形势运用的再好,天时地利选择得再精确,只要身手不行被人刺杀了,那么再多的兵失去了主将也是白搭。
绕着兵院溜达了一圈之后,聂政也不打算就此将自己想让他们两个在分院比试中夺魁的事情说出来。只是重申了每天体术的必修课和点卯之外,便自顾自离开了。
由于今天形势堂与阴阳堂同样不是开讲日,所以孤夜选择先回小院去。毕竟昨天只是匆匆收拾了一下,四周围也都还没打理。以后可是要住好几年的地方,总要弄得像样些才是。
与寒丑打了声招呼,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现在好歹也算是室友了,那么打扫卫生方面当然是要共同出力的。
再者还要打听蛮九和庖硕那两个家伙的下落。也不知他们选了哪个分院。最重要的还是常威,他发现自己身上那点钱在这学院里面真的是不经花,春宫连环图的开发售卖必须得提到日程上。
他已经打定主意,以后主攻方向还是在兵阴阳和兵技巧上,前者是目前最有可能接触到兵家导气法门和道韵符的学科,而后者吸引人的还是聂政。虽然自己以弓箭之利下了对方的面子。可在近身搏斗方面与之相差的何止十万八千里。
还有一个要解决的问题就是“石槿娘”了。自己莫名其妙多出了这个难以启齿的道韵符,总得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吧。
至始至终,孤夜总是觉得自己这个“符文”不会单单只能召唤出“石槿娘”这么单一的功能。而想要弄清楚这个问题,那就必须了解其他分院里的情况,看看能弄出幻象来的道韵符究竟是属于哪个学派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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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所以免不了还得一一去接触探究。
最后是锻骨草,自己目前需要大量的锻骨草来增强实力。而膻中穴四周被扩张到极限的网状经脉注定了这个数量绝对不能少。
如今这些宽大坚韧无比的网状筋脉就像是无边无际的江河,而尽头连接的却是如同房前屋后的臭水沟。现在孤夜几乎是不敢将外界的天地灵气吸纳进身体的,不然的话巨大的灵气洪流肯定就会彻底将那些臭水沟给冲跨掉。而更坏的是臭水沟之间连接的还是些从未经过灵气冲刷的窍穴。
等同于淤积水塘的窍穴更是不能让灵气洪流给波及到。可以这样说吧,孤夜如今膻中穴以及周围很小部分的经脉里就是处于干涸状态。哪怕是有灵气也是那些臭水沟通过日常的生理活动自主吸纳并反渗透进去的。这也预示着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孤夜的实力只能保持在四瓮巅峰到一鼎之间。
之所以目前只能发挥出四瓮巅峰的实力,这里面的度取决于从臭水沟里回流到江河里的灵气多少。所以在道韵符方面,孤夜是真的很迫切想再弄出一点能保命的手段出来。
当初便宜师父建议自己一定要等到跨过一鼎之力的同时再突破到聚墨境,这样一来腾超的兵家导气法门所示的身体经脉才足够宽广,储存的灵气才足够多。可现在情况却完全不同了,恐怕自己现在膻中穴加上四周的筋脉灵气容量就要比正常突破一鼎之力还要多得多。
最要命的这种扩充还是无法自主控制的,需知道要使得法门线路以外的经脉不受影响,那么这条路线必须完全贯通且形成封闭的循环。奈何现在膻中穴周围的筋脉是呈现放射状的,若想要将之封闭起来几乎是不可能。除非全身筋脉窍穴都达到同一程度或许还能说得过去。
聚墨境,孤夜是着实心动了。只有跨过这个坎,他那支特大号的道韵笔才能重新点出新的属性符点。他也有过考虑,大不了等以后有了足够锻骨草再继续往外扩容经脉,至于将灵气转为道墨还还能不能继续调和转变锻骨草的性质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若是可行就是赚了,若是不可行那以后就只单一往道韵符方向努力了。至于练体修武就随缘吧,谁叫自己作死呢。
站在兵院的大门口,孤夜这会儿突然发觉自己短期内想要达到的小目标真的是很多,更别说以后还要想办法当上安平城的城守了。
有点意兴阑珊的往小院方向走,路上倒是没有几个认出他就是臭名昭著不讲仁义的孤山子。而就在孤夜还没有来得里庆幸一会儿,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两个家伙突然拦住了他的去路。
“兄台请了,不知阁下是否是兵院今年的新生孤夜?”
说话之人脸型方正,说话的时候咬字清楚且不徐不疾的,嗓音让人听了感觉也很是舒服,通俗来讲就是很有感染力。
“我就是,想干嘛?”
“我等乃法家律所的学生,今日冒昧前来是受人所托邀约孤夜兄弟一叙。”
“不叙。”
孤夜心情不好懒得搭理,埋头绕过两人便走。今天在校场上被一大群人起哄喊打喊杀的,搞得他烦躁得很。现在突然出现两个人,还是什么法家律所的,一看就是又来拿自己刷人气的……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挨揍
魏醒愣了,他本以为孤夜哪怕是要拒绝也会遵循基本的礼节,起码象征性的会找个过得去的借口。可这家伙居然就回了两字“不叙”,然后就不鸟自己了。说不尴尬那是假的,他一直以来对于自己的魅力还是很有信心的,且不分男女。
“呵呵……魏醒兄,早跟你说过对于这样的粗鄙村夫,平时用的那套客气根本就行不通的,还是我来吧。”
说话的是身边另外一个年轻人,二十七八岁上下。下颌留着一小缕短短的胡须,三角眼鹰钩鼻,从面相看就不是什么正派人。只见这家伙话音刚落便竖起两根手指头。
周围灵气突然汇聚于指尖,一支墨绿色的毛笔赫然出现。此笔宛若实质被执于手中,随后就是轻轻的点出。
“绳之于法……”
随着这四个字脱口而出,虚空中便出现了四点墨痕。很快的,这墨痕开始化开成雾,紧接着又凝聚成一条轻盈的丝带飞速的向孤夜缠绕过去。
对于身后所发生的一切此时的孤夜根本毫不知情,这里是蓟下学院,他也从没有想过会有人当众对自己出手。猝不及防之下,身体骤觉一紧。低头看去,赫然见到两条手臂已经被一条类似绳子的东西给绕了好几圈,并且这条绳子似乎带有自主意识一样不断的往脖子上攀爬。
孤夜心中顿时大惊,下意识之下便用尽全力往外撑,想要就此挣脱出来。奈何这条绳子有别于已知的任何材料,居然韧性十足一时间根本无法摆脱困境。
而当他回头看到刚才拦路的两个人后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无冤无仇的为何要偷袭于我。”
孤夜已是猜出自己身上的绳子必定是属于道韵符之类的神通,知道自己一时大意让对方占了先机,再挣扎也是无甚大用。
“孤夜兄莫怪,只是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而已。”
魏醒依旧语气温和,现在孤夜总算是看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家伙基本上可以确定是伪君子一个。
“请?你们管这样叫做请?”
孤夜看了看身上的绳子,此刻脖子上也已经被缠绕了好几圈,他知道只要那个三角眼愿意,随时都能收紧绳子将自己给勒死。所以他打算尽量拖延时间,毕竟这里离大路不远,总会有其他人经过的。
“魏醒兄,少跟这样的家伙废话了,樊公子那边还在等着呢。看我的吧,就不信他不乖乖听话。”
果不其然,三角眼话刚落地,心神一动之间孤夜脖子上的绳子就快速的往肉里勒,孤夜顿时便觉得有种强烈的窒息感传来。
他也没敢犹豫,人在被掐住脖子后还会有短暂的时间是清醒的,只有当血液里的氧气消耗干净而后得不到补充的情况下才会觉得难受直至头晕目眩最后晕厥。而孤夜就是想利用这丁点时间试图击倒三角眼男,抓住时机的话,自己应该还能有点反败为胜的机会。
殊不知人家早就防着这一手呢。孤夜才刚刚有了动作,脚还没来得及迈出去。原本只捆着自己上半身的绳子便突然延长将两条小腿也还绕上了好几圈。扑通一声,孤夜面朝下直接摔趴在了地面上。
“呵……想要还手?问过我没有!”
三角眼男冷笑了一声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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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总有蠢人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樊公子想要见你,乖乖答应不就行了,非要以为自己真是个什么人物。现在好了吧,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就能把你捆成条死狗。”
“樊……樊公子?你们……你们是樊公子的手下?为何不早点说。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赶紧放开我,是自己人啊!”
孤夜喉咙被缚,发音有些艰难。只见他从地上好不容易翻过身来,脸上的表情显得很着急的样子。那三角眼一看这架势,心里也是在犯嘀咕,难道这家伙真的认识樊公子?
“你跟樊公子认识?”
三角眼下意识的问出口。手指一动,脖子上收紧的绳子也松开了不少。
“咳咳咳……你傻啊,不认识他叫你们来请我!要是刚才一早说是樊公子让我过去,哪里会整这一出。赶紧的把我放了,想勒死老子啊!”
听孤夜这般说话,加上那一脸郁闷的神情,三角眼还真就信了八成。毕竟刚才樊公子也只是让他们两个把兵院的孤夜给找过来,也没有具体说明什么关系。
“散!”
三角眼男并指一挥,紧紧缠绕在孤夜身上的绳子应声而散化作了一缕精纯的天地灵气消失不见。
“哎呦娘嘞,拜托你们下次出场的时候把话讲清楚行不行?直接有事说事他不香么?非得什么有请什么一叙,装什么文化人呐。”
孤夜爬起身,刚才胸口直接着地,当真被摔得有点惨。他一边揉着胸,一边有些埋怨的瞪了魏醒一眼。
“太不靠谱了,待会见到樊公子我肯定要告你们一状,办的这叫什么事!你们知不知道我是樊公子的什么人?哼……”
孤夜绝对是个演技派,刚才魏醒还有些怀疑的,这下连他都相信这个家伙真的跟樊公子关系匪浅了。
“哈哈哈……误会误会,是我刚才鲁莽了。孤夜兄弟没摔疼吧。”
魏醒赶紧上前来作势要搀扶,却是又被孤夜给一把推开。
“不知道我是谁就敢对我动手?真给你们长胆子了!”
“是是是,我这里也给孤夜兄弟赔个不是了。”
三角眼也上前来道歉,毕竟若不是跟樊公子关系匪浅,这语气绝不会如此硬气的。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在末了还不忘再问上一句:
“敢问孤夜兄弟,听刚才所说,不知你是樊公子的什么人呢?”
“呵呵……”
孤夜冷冷的笑了两声,拧紧拳头转着手腕恶狠狠地说道:
“什么人?呵呵……干你姥姥,老子是樊公子他祖宗……”
砰……
孤夜一记上钩拳突然打在了三角眼的下巴上,巨大的力道甚至将他整个人都给打离了地面三寸高,然后重重的摔在的几步开外。趁着身边的魏醒还没来得及反应,又是一肘撞在了其胸口之上,直接就将人撞出了七八步远。
在偷袭成功之后,孤夜根本就没想要乘胜追击,反而是调转方向撒腿就跑。别看刚才那两下挺重的,事实上他可以感觉到拳头击打在他们身上的时候,与东胡人厮杀时的手感截然不同。
怎么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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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呢?若是拳头打在后者身上像是打在木桩上的感觉,那前者就像打在石桩上。反正他就是觉得这两人的抗击打能力要比那些普通东胡士兵强上很多。
果不其然,从地上爬起来的魏醒怒不可遏,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被人给耍了。至始至终表现出来的温文尔雅如今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狰狞。
“小婢养的!想跑,你跑得了吗?”
魏醒右手并指竖起,虚空灵气汇聚,一支道韵符迅速浮现了出来。
“哪里跑!法网恢恢……”
与刚才三角眼的四点墨痕不同,魏醒用道韵笔勾勒的却是三横两竖共五道墨痕。随着墨痕消散,已经跑出二十几步外的孤夜头顶上顿时出现了一张青色大网。
他刚抬起头还没等身体做出反应,偌大的网便当头罩下直接将人困了个结实。这张网同样具备灵性,在接触到身体之后,便是迅速的往里收紧,根本就没有让人可以挣扎的余地。
这时候三角眼也从地上踉跄爬了起来,他下巴被孤夜猛勾了一拳,两颗槽牙就这样被迫光荣退休。看着手掌上血淋淋的碎牙,这家伙气急败坏直接朝孤夜冲了上去,还没等靠近就是一个起跳直接把人踹飞了出去。
啪……
孤夜这下摔得比刚才要重得多,而且此时两只手是朝上高高举着的,刚才下意识是想托住网来着。现在倒好,这网一收紧就成了现在的样子。身体两边的软肋全给暴露了出来,正好方便三角眼下手报复。
乒乒乓乓,三角眼手脚并用根本就没有留情。若不是身上没带武器,孤夜绝不怀疑这家伙真敢下狠手宰了自己。如今动弹又动弹不得,只能尽可能的挪动身体避开要害部位。
倒霉就倒霉在这条路是通往小院的,远离学院主建筑不说平时也是很少人走动,现在哪怕是想喊救命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很快的,一场男子单打没有意外的就演变成了男子双打。魏醒这家伙下手的阴狠程度比之三角眼还要强上三分。孤夜紧咬着牙憋着口气,尽量默不吭声的忍受着这一切。不是他硬气不喊疼,而是若喊出了声那口气一泄,那么皮肉伤很容易就会演变成内伤。
“让你耍老子!让你阴险!今天我要不打断你一条腿,我就不叫魏醒!”
“魏醒兄,别跟这小婢养的废话,把他翻过来,我让他以后彻底做不成男人!”
三角眼如今越听自己说话漏风越来气,他现在已经是不管不顾,就想给眼前这小子来一脚狠的让其毕生难忘。
孤夜脸色骤变,他这段时间脑子不断在运转着,可偏偏真的没有丝毫办法改变目前的局面。现在听到对方真的要在这学院里下狠手,他已经不得不打算试着放开身体限制从外界吸纳灵气,好让胸口经脉短时间被填满拼上一次了。涉及到男人以后的性福和尊严哪怕是经脉尽断也得干。
而就在三角眼将孤夜身体翻过来打算抬腿往两腿间来上一下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破空之声,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块石头直接将人砸趴在了地上。
魏醒大惊猛的回头,却见一个脸色蜡黄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站在十步开外,双目之中更是带着森寒冰冷的杀气……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相救
寒丑双目中的杀气是实实在在的。魏醒相信,若是没有一座尸山垫底的人根本不可能将身上的气势外放到如此凝练的地步。
“阁下是谁,这里发生的事情与你无关。我乃法家律所魏醒,受燕相之子樊冲所托,希望朋友能给个面子。”
这时候抬出燕国相公子的名头,在魏醒看来是非常有必要的。从来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上判断,应该绝非普通人,所以能不为敌他是绝不想招惹的。
不过这厮也是做好了防备,刚刚才散去的道韵笔此刻又被握在手中,随时随地做好了反击的准备。一旦对方有任何举动,他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点墨境五点的实力瞬间爆发出来。
本以为对方在听到燕国相之子的名头后会知难而退,可现实却是寒丑脸上的表情并未发生半点变化,就连呼吸频率都没有丝毫波动。更是那样面无表情的一步步靠近。至于魏醒手中的道韵笔,他完全就没有放在眼里。
这时候脑袋被开了瓢的三角眼男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鲜血很快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汇聚成一小滩。
“该死的混蛋,竟然敢偷袭老子!
绳之于法……”
只见三角眼男道韵笔在手,瞬间向着寒丑连续点出四道墨痕。一条比刚才还大上不少的绳子直飙而出,宛如灵蛇般缠绕过去。
反观寒丑神情淡定似乎早有所料,其实就在对方点出第一道墨痕的时候,他的身体便做出了反应。只见一个如豹飞扑的残影快速掠过这短短的十几步距离。那条灵气幻化的绳子只能眼睁睁让目标从自己的身旁一闪而过,却又来不及攀缠上去。
很快的,一个拳头瞬间出现在三角眼男的面前,紧接着就是鼻梁折断的咔嚓声响起,最后才是如同恶鬼泣血般的嚎叫。
嘭……
三角眼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纸鸢径直飞出了三丈远,然后才重重的撞在了路旁的大树上。一时间眼泪鼻涕血全部混杂在一块糊了满脸,从折断的鼻梁里嘀嗒嗒嗒的就跟不要钱似的,不消一会儿竟然痛晕了过去。
“法网恢恢……”
头顶之上,不知何时已是凝聚出一张五丈见宽的青色大网,随着魏醒这声口号喊出便当头朝寒丑罩下来。
“小心,不要被这网罩住,它会收缩……”
仰躺在地上的孤夜顾不得嘴角流血,急切的扯开了嗓子大声提醒道。结果显而易见,事实证明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面对着这张大网,寒丑甚至都懒得抬头去查看,在一拳打飞三角眼男后,此刻正好回身对着不远处的魏醒来了一记垫步侧踹,这可是目前已知发挥腿部力量最佳动作。
砰……
又是一声闷哼,本以为自己把握时机凝聚成的大网会把寒丑打得措手不及,无奈人家却都懒得搭理,反而是舍去近处防御转而选择攻击远处的自己。当然,他也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的速度会这么快,虽然两人距离并不是很远,可七八步最少也需要一息时间吧。
他明明已经看到头上的网快要触及到寒丑头顶了,可偏偏一眨眼人家就向左挪移了七八步,且那条大长腿毫无阻滞的踹在自己的胸膛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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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线纸鸢已经无法形容此时魏醒飞出去的速度了,只是从十几步外被撞折的柳树枝就能估算出具体是个什么力道。那可是有碗口粗的树干啊,且柳树本身具备很高的柔韧性,却是就这样被生生的撞断掉。
由墨痕勾动灵气幻化出来的大网,失去了施法者的意识控制后自然而然就会消散掉。原本地上被勒成狗的孤夜这下身体也才得以松垮下来。
刚才的一幕他也见到了,这两个法家律所出来找茬的家伙在寒丑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终于也看清楚了,这两个人应该都是点墨境的实力,一个笔锋四点,一个笔锋五点,换算下来实力最多也就是四瓮巅峰和五瓮巅峰。
而前些时候寒丑与聂政对攻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最少也得是八瓮。八瓮对上一个四瓮一个五瓮,那还不是跟玩似的。最重要的孤夜通过这次冲突也对点墨境的战力有了一丝了解。之所以会被揍得这么惨,最大一方面还是因为没有提前防备被偷袭的结果。
不过从刚才寒丑与之交手中可以看出,其实点墨境在施术的过程中其实是比较缓慢的,从凝聚出道韵笔,再一笔笔墨痕的勾勒,再到墨痕散去勾动天地灵气,最后才是墨痕属性的最后体现。
整个过程中,孤夜估算了一下。以魏醒为例子,在有防备的情况下,赶在其大网凝聚成之前他有十成的把握靠上去形成贴身搏斗。再者便是肉体的防御力,似乎像点墨境这个阶层,还是以魏醒为例,其身体的抗击打能力也跟四瓮力巅峰的自己差不多。
吃一堑长一智,孤夜心里想,若是自己分析的这些没有多大偏差的话,那么以后会被人揍的这么惨的事情应该是不会发生了。可如今全身骨头无一出不是在疼,这一堑的代价显然是有些大了。
强忍着浑身剧痛想要爬起来跟寒丑道个谢。今天若非被他遇上,那么自己束手无策之下很有可能就豁出去吸纳灵气入体了。那样的话哪怕是最后能反败为胜,但代价必然是不可承受的,在没有足够锻骨草的情况下,甚至有可能全身筋脉都会被撑爆尽毁。
而还没等他起身开口道谢,一队卫戍学院的士兵不知从哪里就钻了出来。
“你们干什么!难道不知道学院之中除了擂台约战外,任何情况下都不可动手的吗?”
为首一个貌似队长的家伙人还未到嗓子就扯开了,远远的便指着寒丑责问:
“你是哪个分院的,为何要动手打人?”
说着身后几个手下已经分别去查看魏醒和三角眼男的伤势。等最终确认并没有危及生命只是晕厥之后才慢悠悠的来到孤夜旁边轻描淡写的询问了几个问题。
孤夜不傻,寒丑亦是聪明人,卫戍士兵如此做派很大程度就反映了许多问题。
“兵院,寒丑…”
那个队长见寒丑只说了这四个字就继续冷着张脸没有再作答的意思,也未再做刁难。
“来人,把他们三个都抬到医庐那边去,此事我自会上报。
至于你,我会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提交到蓟下学院高层,让他们对你进行相应的处罚!”
这个队长把话撂下来,也根本不管寒丑做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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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扭头便走。跟在后面的士兵则抬起昏迷不醒的魏醒和满脸开花的三角眼男相继离去。当然,最后也没忘了孤夜这个倒霉蛋。
寒丑本想上前阻止的,不过还没迈开腿就被孤夜用眼神制止了。今天这件事只要不傻就能看出来这些士兵是跟魏醒背后的人是一伙的。不然总不会这么巧,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律所两家伙被彻底打趴下后就正好赶来了。
不过孤夜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既然代表学院的士兵都出面了,那起码说明自己短期内是不会遇上第三个人来找茬了。加上如今身上伤得有点重,听他们说是要直接送去医庐的。
学院的医庐他听说过,是属于蓟下学院的一个分院,医家学派所属。之前被聂政揍得跟只猪头似的张忠,王新,罗宏三人也被送到了那里,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寒丑目送着孤夜被抬走后并没有再做什么举动。回头提起新买的水桶和扫帚抹布就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往小院走去。只不过在走出十几步,似乎有所感应的回头望了望身后学生宿舍的后墙……
“嚯……那家伙的感觉挺敏锐的嘛。他似乎已经发现我们了。”
墙后再次探出头的公子哥有些诧异的说道。这家伙年龄在十五六左右,长得倒是挺英俊的,从身上的华服玉带便可以看出是个养尊处优的。个头还挺高,笑起来痞坏痞坏,这副模样就是对女孩子最有吸引力的那种。若是再长几年,肯定少不了投怀送抱的。
“嗨……赢昊贤弟多虑了,就算是被发现了又如何?在这蓟下学院的一亩三分地里,有你哥哥我在,分分钟整死他。”
“不错,昊公子请放心,这里是蓟城,是燕国王都。樊公子身为相国公子,这学院里没有什么他摆不平的……”
“那孤夜被抬去了医庐,在下倒还认识几个人,要不我去打个招呼,让那家伙多吃点苦头?”
原来这年轻的公子哥正是秦王赢柱的嫡孙,赢异人之子赢昊。而身边的几个人很明显的就是在拍马屁讨好他,其中为首一个乃是当今燕国国相樊樾之子樊冲。
“呵呵呵……各位有心了,这日之事就这么算了吧。我也只是看不惯那孤夜品行不端逼死同袍,所以想给他一个教训而已。
倒是因为昊的一己私欲,连累魏醒和那位兄弟受苦了。”
说着赢昊便从怀中摸出两颗拇指大小晶莹剔透的玉珠硬是塞到樊冲手里。
“兄长啊!这事是昊的过错啊!如今弟弟我在异国他乡身无长物,这点小玩意就拜托你交给魏醒和那位兄弟了,感谢他们仗义出手啊!”
众人一看便知道这两颗珠子绝不是凡物,特别是樊冲,一双眼睛都快吐出来了。
“赢昊贤弟,这……这太贵重了吧……”
“不不不,小小心意而已。兄长若是喜欢,小弟立即让人从秦国稍些鸡蛋大小的来,到时再登门亲自送上。”
这两颗拇指大小的珠子都已经让樊冲垂涎三尺了,一听还有鸡蛋大小的玉珠,他那张大的嘴巴哈喇子都差点流了出来……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酒
幽静的巷弄,爬山虎的藤蔓从墙角垂落下来,迎春花的艳红点缀在其上,吸引着蝴蝶在此留恋不舍。此景甚美,可忽而一阵微风袭来,带着股有些呛人的烟火气赶跑了这些喜人的小虫子。
“公子公子,肉好了没有啊?”
一个大胡子蹲在炭炉边上吸溜着口水不厌其烦的问道。
“半盏茶的时间你都问了六遍了,再敢出声今天这烤鸡翅就没你的份了。”
赢昊一扇子朝身边的大胡子头上打去,惹得身边两个俏婢子忍不住掩嘴偷笑。
“哎呦,我不催了还不行嘛。”
大胡子揉揉脑袋接着又道:
“公子今天好不容易从学院回来就做东西吃,真好。
对了公子,你在学院里面见到安平城那个叫孤夜的没有?”
“呵呵……自然是见了的。”
公子哥不以为意的回应着。
“那公子有没有在他身上找到丢失的东西?”
“我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丢东西,又如何知道那孤夜身上有什么东西是我的?”
赢昊将手中鸡翅转了个面,不置可否的说道:
“前些日子我倒是找个几个人把他狠揍了一顿。看其实力,最多也不超过五瓮。不过箭术当真是不错,听说入兵院的第一天,便凭借着一手过人的箭术将他们的教习聂政给整服帖了。”
“聂政?兵院里教搏斗体术的聂政?如此说来,孤夜这厮还真是有一套。要知道聂政此人在蓟下学院中也是声名在外,三瓮巅峰的实力,依靠技巧几乎可以匹敌一鼎以下战力。孤夜能把他打服帖了,正说明了其能力不俗。
公子,你找的人应该都很厉害吧,我看最少也得是一鼎往上,不然的话如何能揍得了孤夜这厮。”
叔恒嘴里说着,手却抢过婢女的扇子亲自给炭炉里扇风。
“狗屁,那小子就是箭射得准,近身搏斗也就那么回事。毕竟他那几个养父并没啥水平,之前季常也早查清楚了。
只不过是律所的两个人而已。一个五瓮一个四瓮,若不是最后杀出来个程咬金,那小子恐怕以后就只能进宫当太监了。”
想到当时那画面,赢昊心中顿时兴趣缺缺。毕竟将人逼到那种境地还没使出底牌的,那只能说明对方根本就没有什么底牌。
“公子,程咬金是谁啊?是指救了孤夜那小子的人吗?要不要我去查查对方底细。还有太监又是什么,我记得宫里没有这样的职称啊?”
“滚,哪有那么多问题!顾着说话,看这鸡翅都烤焦了,给给给,要吃拿去吃。”
赢昊将鸡翅往盘里一丢,身边婢女立马又串好了一只重新递上来。
“还是小婵懂事,不像这个傻大个就知道吃,哪里懂得烧烤烤的是情怀,是意境。来,让公子我亲一个,待会回房间再请你吃香肠哈。”
婢女小婵脸上突然被赢昊亲了口,羞得丢下东西便往内院里跑。身后只剩下某个家伙爽朗的笑声。
“公……公子……”
叔恒扭扭捏捏欲言又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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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话说有屁放!”
“公子……属下认为你这样……这样不太好……”
“怎么不好?不好在哪里了!男儿生于天地之间,要追寻的当然是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了。婢女而已,不用那么在意的。只要你够优秀,就谈不上什么始乱终弃,有的是女人往你身上倒贴。”
赢昊说着顺势便将身边另一个婢女搂入怀中,且当着叔恒的面将脸埋进那酥软甜香之间好一阵磨蹭。
叔恒一时间尴尬无比,按道理这会儿是该退避的,可又舍不得盘中的鸡翅。倒是那婢女脸上虽是娇羞不做反抗,可眼眸中却隐隐透着一丝悲色微不可察的闪现而过。
“哈哈哈……好一句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公子果然胸怀大志,令苏某好生佩服。”
这时候院外响起一阵颇为豪迈的笑声。赢昊当然知道是谁来了,于是赶紧起身相迎。
“苏相国,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我这里来了?”
“哎哎哎……公子可不能这样说,苏秦又怎当得起相国二字。秦之真相国范雎大人如今可还在咸阳宫内为大王出谋划策殚精竭虑呢。
至于今天吹的是什么风,想必公子心里有数。苏某远在市集之上就闻着这香味来的。怎么,这鸡翅还没烤好?”
苏秦也不客气,只是象征性的拱了拱手便一屁股坐在石凳上,问也不问抓起盘中那只烤焦了的鸡翅就往嘴里啃。边吐骨头还不忘赞叹两句好吃,看得一旁的大胡子直流口水。
“先生喜欢,我再来烤便是。”
赢昊也没端什么架子,接过婢女递来的鸡翅就架炭火上翻滚起来。前世他这个大毒枭虽是搞化学的,可历史多多少少也知道点。苏秦这样一个大名人绝对是值得他耐下心竭尽全力去招揽的。
他赢昊是谁?不出意外的话便是开华夏之基将天下一统的秦始皇,虽然在这时空里不叫赢政,但他却认定必然是自己无疑。统一天下,光靠单打独斗肯定不行的,卖个粉都得一帮兄弟帮衬,更何况还要灭六国。所以这个在几千年历史上能把名字流传下来的家伙,他又怎能放过?
“有美食又岂能无美酒?”
颇有眼力劲的叔恒已是不知从哪里抱出来一坛酒,二话不说就给赢昊和苏秦满上,自己也倒了一大碗。
“狗日的,你这家伙是不是借机蹭我酒喝。居然把我仅剩的这坛给弄出来了。说,是不是惦记很久了……”
赢昊指着叔恒破口大骂,而大胡子却不搭理,只是三下五除二的将一大碗酒给干了个底朝天。
这样的情形苏秦这段时间来却是见惯了的。刚开始也很诧异赢昊对待手下门客时的态度,可久而久之便看清楚了,其实这样无视尊卑,恰恰是主仆感情融洽的体现。
“公子也太小气了些,有好酒还要藏着掖着。苏秦未发迹的时候虽然穷困,但也曾在这天下诸国游历过几个年头,什么好酒没有尝过。”
说完便端起小碗,也来了一口闷。顿时,他只觉一股如同岩浆烈火般的灼热顺着喉咙入腹,然后便是天旋地转,意识开始模糊。
“哇……好烈的酒。此酒入喉如刀割,可却是奇香无比回味无穷,当真是好酒。说是天下第一也不为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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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敢问这酒是从何处购得?”
“外面没得卖,是我家公子闲来无事自己酿的。”
叔恒嘴上说着,手却是不停的又给自己满了一大碗。
“原来如此!公子大才!此酒好,此酒大好!敢问公子此酒可否能大规模酿造?”
苏秦抓住赢昊的手急迫的问道。
“若是有足够材料和人手,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赢昊抿了抿碗中酒,不以为意的说道。
“善!公子,有此酒。六国伐齐之事便又多了三成把握。”
“先生是说用这配方……”
“不错!”
赢昊话还未说完便被苏秦打断。
“燕王虽年迈,可并不昏聩。那怕燕齐两国之间存有大仇,可他未必会当六国伐齐的主导者。不是说他不知其中利弊,而是因燕国储君未定,怕一旦自己身体不济,大军又远征在外,国内会造成大动乱。
而在储君所属之事上,燕相樊樾的意见在燕王心中有着不小的份量。所以我在第一拜见过燕王之后就没在提联合伐齐之事,因为我知道至始至终的切入点都在燕相身上。
樊樾此人爱财,且胃口极大。想必从这些时日公子在樊冲身上所花费的也不难看得出来,儿子都如此贪婪又何况老子。
所以要想说动樊樾,那就的下重本。一般的金银财货怕很难打动其人,且金银目标太大,难免会招人口舌惹出不必要的事端。
而公子这配方再加上一坛子酒,我想必定胜过黄金千镒万镒。”
待苏秦说完,赢昊不免心中暗暗嘀咕。这家伙不愧是能流传千古的,眼光当真不差。如今只是无意中喝了一小碗蒸馏酒,立马就判断出其配方的价值。
这张配方放在此时代,莫说是黄金千镒万镒,不是赢昊吹牛。若他想干,三年之内他必定是七国之中最为富有的人。
对于苏秦的建议,赢昊显得从善如流。根本就没有任何犹豫,当即就把酒水如何制作的过程详细讲解了一遍,再让叔恒将后院马棚里的那套简易铜铸蒸馏器给装到马车上,言明待会苏秦可以直接拉走。
苏秦自是高兴莫名,他此来燕国游说,当初可是在秦王赢柱面前夸下海口的。可到了之后才知道想象与现实之间存在着很多难以预测的变故。而现在有了这酒和配方,他有信心在两个月之内彻底办完此事。
自古万事开头难,只要攻略下了燕国,那么随后的几国只会越来越轻松。
这人一旦遭逢喜事精神就特别的舒爽。苏秦与赢昊推杯换盏之余也谈了不少的事。令苏秦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个赢昊看上去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年轻,可有些知识却是渊博的令人发指。特别是对于华夏九州的山川地理,甚至比他这个游学了好多年的书生更是了如指掌。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面前这个所谓的秦王嫡孙曾经乃是一个声名赫赫的大毒枭,为了能成功的躲避警察的检查,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是以资深驴友的身份走遍了华夏的名山大川,更是从中规划了好几条连通边境与华夏腹地的特殊小道……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医庐
自从入得蓟下学院以来,孤夜所感受到的便是周遭满满的敌意和排斥。如果说还有什么地方例外的话,医家学派所在的医庐对他传递出来的热情就绝对是真真切切的。
而这种热情具体则表现在伤痕累累的孤夜,被学院卫戍士兵抬进医庐的那一刻。当时的情景可谓是四方倾巢而出倒履相迎,无关乎新老学生,也无关乎男女。他们几十号人看着被抬进来的三个人,那眼睛就跟饿急了的母猫看见腥鱼一般,恨不得立刻就扑上去争夺一番。
“快快快,快抬到药堂这边来!哎呦你们动作轻点,可不能再让人磕着碰着了!”
一个花白胡须的老头大声呦呵着。那咧开的嘴和眼角的褶皱都快挤成一块了。
“前面几个小子,还不赶紧开路把人迎进去,还愣着干什么,没有点眼力劲的家伙!”
这老头激动得双手直搓,那个兴奋劲,恐怕当年洞房花烛夜都没有像今天这般高兴过。可事实证明,这老头现在高兴得似乎是有些早了,因为就在医庐药堂所属的几个学生兴冲冲的从士兵手上接过伤员,还未来得及往药堂里抬的时候。后面又有两人气势汹汹的左右推开人群,还没到达现场立马就听到有人破口大骂起来。
这声音分明是个有些年龄的妇女,那腔调跟市井中泼妇骂街的架势几乎没多大区别。
“孙淼,好你个老不死的,居然又想趁着老娘不注意抢人,还好我的乖徒弟发现得早!兔崽子们,都给老娘我把人放下来。今天谁敢动,就别怪我们毒堂不客气了!”
这震耳欲聋的话音刚在众人脑袋上炸响,效果那绝对是立竿见影的。原本还在孙淼催促下想要加快脚步的,这下倒好,几个学生你看我我看你,脸上不约而同都带着惊恐之色,脚步自然也就不敢随便乱迈,气得老头摘下布鞋拼命的往他们身上打。
“兔崽子,走啊!怎么还不走!有老夫我在怕个甚!大不了就是中点小毒而已,想解的话还不是轻轻松松就搞得定!”
鞋底噼里啪啦的当头拍下,可那几个学生却始终低着头不敢与老师对视,当然也不敢迈开腿。
“哈哈哈哈……有什么样的师父出什么样的徒弟。一群胆小如鼠的窝囊废,这么一大群人,加起来连我徒儿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
这时候人群终于是被分开来,霸气侧漏走在前面的是个六十多岁的大肥婆,五短的身材穿着件宝蓝色的长裙,上面点缀绣着朵朵小黄花。手中拄着一杆蛇头杖,说话的时候拽得连鼻孔都像是对着苍天表明心迹的。
而在她身后则是跟着个小肥婆,目测起码得有两百多斤的体重,不过身量却不算太矮,五尺有余吧(大约一米六八左右)。长得倒是挺喜庆,肉嘟嘟的,皮肤很嫩很白。特别是那头黑得发亮的秀发,哪怕是挽着双丫髻也都快够到膝盖弯了。
“葵姬,你这个老毒婆来干什么?这三个人都受伤颇重,我正想让弟子抬进堂中抓紧救治。别捣乱,哪边凉快哪边去!”
“放屁,孙淼你这个老不死的能不能要点脸。这医庐是你家的吗?说得好像只有你药堂会治伤我毒堂不会似的。
前些时候兵院送来的三个新生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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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送来的三个老娘把话放这里了,谁敢动一下保证让其挠上两个月!”
医庐葵姬之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说让你用手挠上两月,就绝对会让你挠够六十天。要不然可对不住“毒姬”这个诨号。
“欺人太甚!老毒婆,你们毒堂是专门研究制毒解毒的,老夫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还没听说过用毒可以治疗跌打损伤的!
身为一名医者,就必须为自己的病人生命安全负责。这三个人老夫是决然不会让给你的。”
孙淼最后两句话说得铿锵有力,连此时躺在担架上的孤夜都忍不住要为其高尚的情操竖起大拇指!
“少废话,一瓶天蝎毒!行就行,不行老娘硬抢!”
老肥婆话刚落地,就见身边的小肥妹双手捧着一瓷瓶恭敬的将其奉到孙淼前面。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老夫像是这种为了一点点利益就出卖自己病人的庸医吗?”
此时躺地上的孤夜简直就要直起身拍手叫好了,心想那肥婆看着就不是什么好货色,还是什么毒堂的人,看样子是个掌舵的,傻子都知道用毒的没一个是好东西。
“孙医生啊,我现在伤得不轻啊!拜托您老人家别废话了赶紧给我先敷药吧。”
孤夜此时心里极度渴望的呼唤着,他还想尽快回到兵院去请教那聂政的近身搏斗术,从没有像这一刻这么迫切的想要提升自己,还有阴阳堂,他要跨入聚墨境,他要点出自己想要的属性墨痕。
可若是魏醒和三角眼男此时从晕厥中醒过来,当发现此时身处的地方,必定不会有孤夜这种可笑的想法,且第一反应肯定是赶紧逃离,无论是伤得有多重,也无关乎药堂或者毒堂。
虽然素未谋面,但孤夜此时对孙淼是极其有好感的。单说是这种救人心切的医者态度,就足以说明其高尚的品德。
“就这样的高尚情操,别说是一瓶什么莫名其妙的天什么蝎什么毒,就算再多……”
就在孤夜心中钦佩之意还在继续升腾的时候,却被眼前发生的一幕无情打破。只见那个小肥妹又从怀里掏出一瓶什么东西出来之后,刚刚还大义凛然的孙淼老头两只眼睛瞬间瞪直。
“老不死的,还是我徒儿大气,两瓶天蝎毒换那三个人!记住,我不会再加码了,当然若是不答应,更是不会跟你客气!
我数到三,到时后果自负……一……”
“不用数了!我留那个伤得最轻的,其余两个尽管拿走,我也是有底线的!”
没等老肥婆把数数完,孙淼老头抢过小肥妹手中的瓷瓶,然后也未等回应抓起魏醒就往药堂一路狂奔。
这一幕看得孤夜目瞪口呆:
“说好的医者仁心呢?说好的医德高尚呢?还说自己有底线,你有个屁底线啊!老不死的,你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实在是太不要脸,太无耻了!”
孤夜气得忍痛直起身来,指着孙淼的逃远的背影就是一阵破口大骂。
在场的医堂的弟子居多,见自家师父离开,大多也都散去。而如今留下来的就只有毒堂一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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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少两个肥婆和随后赶来的十几个弟子。
“哈哈哈……小师妹,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咦,师父你真截下了两个,太好了,这下我们那些毒可……”
话到嘴边这个黑不溜秋跟块炭似的家伙赶紧自己捂住嘴巴,然后就像看什么稀世珍宝一样背着手在孤夜身边绕圈。边绕还不忘吸溜着口水。这恐怖的画面可没把某人给吓得不轻。若是有可能,他真的很想回家。
“黎平,你干嘛呢?别吓着人家。”
这时候又走来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高高瘦瘦,长得还算正派。孤夜不得不承认,自己有时候也是个看脸的肤浅之人。起码到目前为止总算是见到个正常人了。
“小兄弟,别怕!这里是蓟下学院的医庐,没人会伤害你。你受了伤,现在我就带你回去医治。放心,就这些皮外伤最多三五……”
“咳咳……”
这时候身后响起了老肥婆的咳嗽声,而面前这家伙话音停顿了下又道:
“看似皮外伤,其实已经伤到内里。没个三五个月是别想好利索了。放心吧,我们毒堂包吃包住,甚至还有住院津贴可以拿!”
“老子又不是没挨过打,就这点小伤哪怕是不来医庐,上外面随便找个郎中也就十天半个月的事,还需什么三五个月。还有这包吃包住也就算了,住院津贴是个什么鬼,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看病不花钱还能赚钱的。”
天下间就没有白吃的午餐,孤夜这时候看到老肥婆那张颇为满意的大饼脸,心里咯噔一下便沉到了谷底。对于接下来的日子,他总觉得不太好熬过去。
“都别在这里杵着了,赶紧把伤者抬进去。二师兄拜托你别转了,吓着人家了你知不知道。”
看到孤夜绷紧着整张脸,那个小肥妹赶紧走上前来将那个黑炭头给一把拽开。
“真的不用担心的,你的伤很快就会好起来。我叫魏青雀,你呢?”
“孤夜……”
不得不说,这个小肥妹还真是人如其名,说话的声音真跟鸟雀一样空灵好听。
“很高兴认识你。好了,你现在的脸肿得很严重,待会我先用药膏为你把肿胀消了。”
不说还不觉得,孤夜扯了扯嘴角,发现半张脸都还在发麻,用手摸了摸,好家伙,起码大了个号。
这时候他心中那个怒啊,看向身边还在在昏迷的三角眼,刚刚就是这家伙故意往自己英俊的脸下狂输出。此仇不报非君子,这时候的孤夜已经打定主意,在这段时间里,誓要给这厮来一场终身难忘的报复。
很快的两人就被毒堂的弟子们给抬进了他们的大本营。还真别说,给孤夜安排的病房还真是不错,除了私密性完全没有之外,环境比自己那个小院要强多了。
房间有四五张床,孤夜被放到了最中间那张,而三角眼男就在边上。这时候听说师父今天截下来了两个伤患,呼啦啦的整个毒堂十三个弟子全都围了上来,而且都是带着各自的东西有备而来,一个个的眼神更是带着兴奋与期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