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和尚上门
手机里的混乱持续了好一会儿才结束。复制本地址浏览%62%69%71%69%65
电话一直没挂,间我试着喂了几声,却没有人回答。
冯甜已经不耐烦等了,起床去洗脸。
看起来她昨晚睡得挺好。
因为既没有鬼门,也没有蟑螂满地爬,以至于兴致勃勃在我床等下趴着的那六只大公鸡都饿得无精打彩的,看着我的眼神很是幽怨。
混乱结束之后,吕志伟的声音才又响起来,“刚才不知从哪儿跑进来一只笨狗,冲着那尸体去了,幸亏及时开枪击毙,不然的话……”说到这里,他压低声音,似乎不想让人听见,“刚才狗一接近,那尸体的手脚颤动起来,我看得特别清楚,老弟,你们快来吧,我这心里没底啊!”
我劝他说“吕大哥,不如你们再聘两个这方面的专家吧,光靠我们两个,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万一哪天我们出门或者手头有事走不开,你怎么办?”
吕志伟叹气说“老弟,公安厅的特聘专家不少,但在这方面现在你们两个!说老实话,你们这行当还和封建迷信挂着钩呢,被人传扬出去不好听,聘你们当专家这事儿,郑厅长也是顶着很大压力才办下来的,我一个小处长,在这种事情没有发言权,而且那我现在毕竟还不专管这一摊,也不好提建议,只参先应承着,辛苦你们两位了。”
说话的工夫,冯甜已经洗完脸了,抢过电话跟吕志伟接着唠,把我赶去洗脸刷牙。
这会儿工夫,我眼睛还没全睁开呢,那叫一个困啊,一边刷牙一边打哈欠,差没把漱口水吞进肚子。
当法师真辛苦啊,早知道这么辛苦……那也得干,别的什么工作能一挣好几百万啊!虽然花得多,但挣得也多!人为财死嘛,人活一世,得多挣点钱才能快意起来!
洗漱完毕,又草草热了点昨天早的剩粥,这饭碗刚端起来,听见大门响,我还以为吕志伟的人到了呢,赶紧去开门。
院门一开,好家伙,锃明瓦亮一光头!
这大早的,居然会有和尚门,我不信佛啊,难道现在也流行敲门化缘了?
和尚冲我一合什,“阿弥陀佛,贫僧有礼了!”
这和尚还挺有礼貌,我赶紧回礼,“有礼,有礼,大师有什么事情吗?”
这和尚高高瘦瘦,戴了副眼镜,还是个有化的和尚,听我问,又一合什,“贫僧感业寺晦明,见过苏施主!”
我一听明白了,“是晦清禅师派你过来的?是计划有变今天不能见面了吗?那怎么不打个电话过来啊,还用得着派你过来嘛。”
晦明和尚微笑道“是贫僧主动讨了这个差事,只想见一见苏施主。”
我不明白了,“大师见我干什么?我们以前也不认识。”
晦晴和尚却没回答我,只说“晦清师兄托我转告苏施主,还请今天晚间九点之才再去感业寺。”
我大出意外,“九点之后那可天黑了,感业寺不是八点闭寺吗?”
感业寺那可是明城有名的旅游景点之一,想进门可是要收门票的,烧香贵拜佛贵,里面的和尚个个肥头大耳,一看是脑满肠肥,倒是晦清和晦明两人都不胖,很有高僧范。
晦明和尚又一施礼,“苏施主与我佛有缘,不二法门自然向施主常开!”
咦?这话说得好像很有内涵的样子,可惜我听不太明白,开门开门吧,还什么不二法门,这里面有什么说道吗?
正要开口细问,耳旁风声突起,一物嗖地飞出来,正砸在晦明的光头,乓的一声砸得粉碎,赫然是一个玻璃杯,杯里大概还有热水,溅到光头,热气直冒!
这时候看出晦明的功底来了,被砸又被烫,居然眼皮都没眨一下,光头也没破,气定神完,镇定异常。
冯甜几乎是随着杯子一起跳出来的,杯子刚砸完,她出来了,叉腰挡在我身前,冲着晦明吼道“秃驴,别打我师弟主意,他已经是我门弟子了!”
晦明好涵养,被砸也不发火,又是微微一笑,“女施主何出此言,苏施主与我佛有大缘法……”
“少废话!”冯甜凶巴巴地说,“不是晦清看我师弟命火特别,想要诓他当和尚做护法嘛,你们这套我见得多了,别跟我这假惺惺的,在这儿装什么高僧范?烧个头香收十万九千八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装高僧范啊!”
晦明依旧不动怒,双手合什一礼,“女主施想是对我感业寺有些误会,贫僧也不多言,将来如何,日后自见分晓,今晚在感业寺恭候两位大驾了。”说完转身飘然而去,走得那叫一个潇洒。
冯甜赶跑了和尚,转过来继续对我凶,“不许去当和尚,许你什么好处都不能当!”
我没好气儿地说“我有病啊去当和尚,肉不能吃妞不能泡的。哎,不过我当不当和尚,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冯甜理直气壮地说“我还要搂着你睡觉呢,要是你当了和尚,我不成搂和尚睡觉了嘛,那多变态啊!”
这个理由似乎很充分,我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难道说算当了和尚你尽管搂也没问题,我可以做个淫僧?
我最后只能叹气说“算担心我当和尚,你好好说嘛,用不着拿东西砸人吧,多暴力,女孩子太暴力了不好。”
冯甜怒视我,“好心没好报!你知道什么,那和尚刚才说什么不二法门,那是打谒呢,准备在你心头种下念想,以后好下手,要不是我及时打断他,你肯定会问什么是不二法门,他会给你解禅。他这种和尚是玩嘴皮子的,天天给各色人讲禅说法,说晕你还不是一个来一个来的?到时候你一听,哎,挺有道理啊,要再继续追问。你一追部,他会给你下个套,如说今天不是**的好时候,施主要是有心,可在什么什么时间往感业寺一悟,你得惦记,天天想着,等到了时间,赶紧往感业寺跑。这和尚庙可是好进不好出,你一去,被他一忽悠,哇,禅法好深奥,佛法好神,干脆当和尚吧!你这决定一下,他那有现成剃头的,直接给你刮个光头,再点戒疤,齐活!一个崭新的秃驴诞生了。”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我被她说得目瞪口呆,有心反驳,但却无从驳起,她说的这些话似乎都有些道理,而且很顺理成章,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正纠结着呢,吕志伟派来接我们的车到了,赶紧放下这些没用的,收拾东西车。
鲁先赢的老窝在市郊一个叫兴民屯的地方,出了市区也十分钟的车程,属于接下来几年内会被扩进城区的地段,未来发展发方向妥妥是城村。
进屯的道口处横七竖八地停着十好几辆警车,一半是黑色的特警车辆。
往里一走,看到俩熟人,吕志伟不用说了,他旁边站着的那两个我也见认识或者说见过,一个是韦国庆,另一个是那天主持帮我们捉虫的年女警。
吕志伟见我们过来,寒喧两句之后,先向我们介绍那个年女警,“这位是刘春菊刘大姐,这次是我特意申请过来配合我们行动的,她带来十二名女警,六名已婚的,六名未婚的,六名未婚的都严格强调必须是处女。呃,这个可真不好找。糯米、墨斗、红绵线都已经搁木桶泡了,两千装雪碧十瓶也买到了,药材因为不能肯定用哪些,所以我派人把附近的药铺给整个端了,还带了个压力煎药器过来。”
这些肯定都是冯甜刚才趁我洗漱的时候交待吕志伟的。
刘春菊很热情,这个热情主要是对冯甜的,冲我点头示意之后,拉着冯甜的手说“小冯啊,这次又麻烦你了,你怎么说我怎么干,说扒谁衣服扒谁衣服,不用跟我客气,这算要扒韦大队的,他也得受着!”
这话都是哪儿跟哪儿啊,看她那兴奋得跃跃欲试的样子,还拿眼神不时扫韦国庆,韦国庆一脸的尴尬,却连火都不敢发,可见这位刘大姐平日是如何剽悍了。
“刘姨,瞧您说得,回可还多亏您帮忙呢。”冯甜笑得那叫一个甜啊,欢欢喜喜地拉着刘春菊,三言两句,把刘春菊哄得笑得跟开了花一样,倒把我们三个男人给甩到了一边。
我只好问吕志伟,“吕大哥,现在是什么情况?”
吕志伟说“我派人把门又封了,连那狗尸体都没拖出来,现在所有人都在院子外面待命,连包围都没设,等你们两个来呢。”
看起来长盛街的事情对他刺激太大了,以至于遇到这方面的案子,竟然束手束脚,不敢乱动了。
情况不明,冯甜照例是不会往前去了,只能我换特警装备往前冲。
这次换装的时候,居然来了个女警给我帮忙,一直没吭声,等到换完准备前了,她才突然低声对我说“小心点啊!”说完红着脸跑了。
耶?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我最近变帅了,居然有女警主动围观!那女警长得还挺不错呢,眉清目秀的。
韦国庆凑来问“小宋跟你说什么了?你小子干活干活啊,别乱泡我们厅的厅花,小心被厅里那帮狼给生吞了。”
我挠头说“没说什么啊,我都不认识她……”
“你小子说什么!”刘春菊立刻横眉立眼地过来了,怒视着我,“好啊,你小子,太没良心了,始乱终弃,对得起小宋吗?”
...
第九十二章 八镜定魂
始乱终弃?
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这词能乱用吗?赶紧辩解,“大姐……”
我这话还没出口呢,头挨了冯甜一个暴栗,“你占我便宜呢!”
靠,忘了,她管刘春菊叫姨呢,我这师弟怎么敢乱叫大姐。( . . )【首发】
那么,问题来了。我管吕志伟叫大哥,要是管刘春菊叫姨,那吕志伟不是平白矮了一辈?
算了,也不乱叫了,直接喊官称,“刘处长,你可不能乱说啊,我干什么了,始乱终弃,我什么都没干啊!”
刘春菊冷笑“你抱也抱了,摸也摸了,吃干抹净,现在抹抹嘴,居然翻脸不认人,哼哼……”
这冷笑威胁意味很重啊!
关键是,我什么时候抱过摸过那位了!
我苦着脸对吕志伟说“吕大哥,你可得给我作证啊,我真不认识那位女警官!”
吕志伟哈哈大笑,“老弟,这事儿我可帮不了你,你做过的事情得承认啊。这样吧,等今天这事儿办完,我打个场子,安排你们一起吃顿饭,算是增进感情,我们大家也一起热闹一下。”
刘春菊一拍吕志伟,“老吕,那这事儿安排你了,得大场子啊,德胜楼,呃……德胜楼算了,金樽会所吧,正好我跟老郑认识,包厢我安排。那个,韦大队,你也一起去,我叫小梅,你们增进一下感情。”
韦国庆本来在那看热闹呢,突然间无辜躺枪,登时大为火,赶紧转移话题,“准备差不多吧,拖久了再出别的意外。”
这意见我同意,换身衣服的工夫,莫名其妙始乱终弃了,要是再耽搁一会儿,指不定要扣别的什么帽子了。
这次依旧是韦国庆带队配合我。
我看韦国庆行走间动作挺灵活的,不像受伤未愈的样子,好地问他,“韦大队,你的伤好了?”
一说起这事儿,韦国庆是一脸感激,“好得差不多了。说起来还得多谢你们呢,我进了医院越治越重,那些伤口都开始流脓了,幸亏你们托吕处长给我送药过来,要不然我现在可能躺在医院里等死了。”
托吕志伟送药这事儿不是我办的,那一定是冯甜办的了。
说老实话,冯甜这待人处事我可强多了,堪称滴水不露,连一面之缘的韦国庆都能安排得好好的,可是她为什么在我面前又任性又坏脾气呢?难道是看我好欺负?
韦国庆说完这事儿,突然问“老弟,你真不知道小宋是哪个?”
我很是无辜地说“我真不认识她啊!”
韦国庆说“不是吧,我们小宋可是美女啊,你居然能不记得她,不会是对女人不感兴趣吧。我给你提个醒,长盛街那次,被扑倒的那个,想起来没有?”
他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对啊,刚才那女警是在长盛街那次被虫子附体的特警给扑倒的那个嘛,当时多亏我反应快,要不然她得被生生啃了。
当时场面太混乱紧张,我真心没记住这位长什么样子!
真亏啊,难得英雄救美一次,居然没记住人家长相!
不过,韦国庆,你好歹也是一特警大队长,要不要一脸八卦地样子啊,太丢脸了。
我只好板着脸应了一句“想起来了”,赶紧领先往前走。
这房子是典型的北方农村平房,独门独院,面南背北,间开门,两边是两间卧室,进门是客厅,后面是厨房。
走到门前,我没有立刻开门,示意跟在身后的特警到门两侧蹲下,先敲了三下,这才拉开房门。
门一开,浓浓的血腥味便扑鼻而来。
我是过战场杀过人的,对血腥味不陌生,当时觉出不对了。
这血腥味太新鲜了,只有刚流出来的血才会有这么新鲜的味道,要是时间长了的话,会夹着腐臭味道。
房间里那尸体被剥皮已经有些时间了,怎么可能一点臭味都没有!
那具血淋淋的无皮尸体躺在客厅央,身下的地面干干净净,一点血都没有。
尸体四周果然摆了很多东西,乱七八糟的一时也看不清楚。
吕志伟提到的那条笨狗躺在距离尸体不到一米远的地方,血流了老大一滩。
血腥味是从狗尸体来的,那具剥皮的尸体压根没散发出一点味道!
我提高警惕,先没进门,而是掏出在墨斗里浸过的糯米,沿着门缝细细洒了一遍,又在离地约半尺高的位置,拦三道红绵线,这才小心翼翼地迈过红线,走进客厅。
进了门,先转动脑袋,让头的摄像头尽可能把客厅里的环境都拍一遍,再按照冯甜的要求,把尸体旁边摆着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物件一样一样清点出种类和数量。
尸体旁边,除了吕志伟之前说的地瓜豆角之类的东西外,最主要是还摆了一圈小镜子。
是很普通的那种巴掌大小的画妆镜,一共九面,镜面央点有红点,镜面前竖着白蜡烛,蜡烛都还都燃烧着,可是地面却没有流淌下来的蜡油。
最主要的是蜡烛的火焰不是黄色或红色的,而是绿色的!
幸好现在是白天,这要是晚的话,光这绿蜡烛能把人吓个好歹。
“这是八镜定魂术。”冯甜沉声说,“被剥皮的这人的魂魄还被困在尸体里,继续承受着剥皮时的痛苦。你看看尸体正对着的天花板,面有没有个模糊的血影?”
我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因为有俞家的前车之鉴,我没敢马回答,而是仔细看了又看,还晃了晃脑袋换换角度,确认确实什么痕迹都没有后,才给冯甜回话。
冯甜说“这说明施术人取的是活人生剥之法,在整个剥皮过程,那人都活着而且处于清醒状态……”
说到这里,她突然沉默片刻,似乎有什么问题拿不准,再开口时,语气有些犹豫,“或许,那人没有死!”
我一听不禁大吃一惊。
整个皮都剥下来了,还摆地板晾了这么长时间,还会没死?怎么可能!光是剥皮过程痛也痛死了!
不过冯甜向来不会没有根据乱说,我问“为什么这么说?”
冯甜沉声说“活人生剥,八镜定魂,目的有两个,一个是保证剥下来的人皮保持长时间的新鲜,一个是获取被剥皮者的全部记忆!我怀疑客厅央的这个是鲁先赢,而我们在医院里见到的那个鲁先赢不过是披着他皮有冒名顶替者!这个法术,讲究的是皮魂相联,而皮魂之间的联系是命!”
我不由得不寒而栗。
活剥人皮不说,还要让人一直活着承受这种痛苦。
这是何等邪恶狠毒的法术!
我觉得嗓子干得厉害,一说话声音都有些发哑了,“我们能救他吗?”
冯甜声音低沉,“皮都剥了,怎么可能还有救?他还活着,是因为八镜定魂术的吊着命,你看他身边摆着的那些地瓜蔬菜,用途是吊气维命,镜子前面的蜡烛之所以没有淌蜡油,是因为烧的是菜的精气,所以火苗是绿的,等到菜都烂了,精气耗尽,火苗开始烧蜡油,他的命也吊不住了!”
我只好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冯甜指示,“先解除八镜定魂,看看还能不能与他沟通了,如果他神智还清醒,让他先自己选,如果神智不清醒的话,我建议是帮他解除痛苦,不过这个决定得吕处长下了。”
解除八镜定魂术很简单,只要把那八面镜子反过来扣在地可以完成。
注意,是把镜子反过来扣在地,不是打翻也不是打碎。
要是胡乱打翻或是打碎,被定住的魂魄可能会四散逃溢,到时他命还在魂不在,变成行尸走肉了。
这点活很简单,我也没叫外面的特警进来帮忙,准备自己完成,直接奔着那尸体过去了。
我刚刚往那边走了两步,一直老实躺地的那狗尸体突然跳了起来!
死透的土狗四肢僵硬地站在地,冲着我一呲牙,发出呜呜低咆。
靠,这年头连狗也玩炸尸了!
我连忙后退一步,做好对付这狗尸的准备。
哪曾想,那狗冲我叫了一声之后,居然一转头冲向地面那具尸体,踏碎了好几面镜子后,一口咬在了尸体的喉咙。
本来安安静静躺着的尸体全身剧烈颤抖,四肢抽搐,鲜血开始从全身各种涌出来,眨眼工夫把身下的地面染得通红。
满屋尽是人欲呕的血腥味,其间还夹杂着**的恶臭!
完了,算还活着,被土狗这么一咬也死定了!正常人被咬断喉咙都活不了呢,何况本身垂死的。
我勃然大怒,冲前去,飞起一脚把那土狗踢得飞出老远,重重摔在墙,登时好像泥塑一般粉碎,血肉内脏涂了一墙!
尸体停止抽动,完全没有任何声息了,眼睛却是瞪得大大的,满是怨毒不甘。
算了,这么死掉也算解脱。
我叹了口气,转身走到门口,招呼道“韦大队,你们进来吧,没什么问题了。”
韦国庆从门旁转到门前,看了我一眼,却是脸色大变,急叫“小苏小心!”
...
第九十三章 没有脸的人
韦国庆吼完立刻端起枪往旁边一闪。 .v d . m复制本地址浏览%62%69%71%69%65
这明显是给我让出通路呢!
我背后有东西!
虽然什么异常都没有感觉到,但我还是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立刻弯腰向前一冲一跃,直接一个小跟头翻出门去,着地一滚跳起来,往腰里一摸,先把铜钱剑拔出,这才扭头往回看。
那具尸体竟然站起来了!
不光站起来了,居然还悄没声息地跟在我身后!
它想干什么?
尼玛,一个皮都没了的家伙还想玩尾行,活着的时候肯定品行不端!
那尸体正张着双臂站在门前,做出准备拥抱的架势,至于它想拥抱谁那不用说了,我这突然翻出门,让它失去目标,一时竟然反应不过来,稍稍犹豫之后,又奔着我来了。
然后,它被门口的那三根红绵线给绊了个跟斗,以一个恶狗抢屎的标准姿态结结实实地趴到了地。
房门两旁蹲着的特警齐刷刷地站起来往后退,还都端着枪,只是没有命令谁都不敢乱开枪。
通讯器里传来冯甜的声音,“按住它,用钢钉钉住它的手脚!”
我不禁大急,“没准备钢钉啊!”
冯甜很沉着地说“你包里应该有,我次给你准备了一包。”
难道说这钢钉还是施法必需物品不成?
我赶紧让韦国庆带人按人那尸体,低头往挎包里一翻,果然找到一包钢钉,还是新买的,纸包完整,边居然还很贴心地放着一把小榔头。
整个战斗小组的特警都冲了去,按手按脚,把那尸体牢牢按在地。
尸体蠕动着身体不停挣扎,大量的鲜血和体流从****的肌肉渗出来,很快把地面染得通红。
我一手榔头一手钢钉冲过去,按着冯甜的吩咐,先把手脚钉住,再在腰、腹、左右胸各钉一根。
八根钢钉一下,那尸体动弹不得了,但仍在挣扎。
最后一根钢钉要钉入他的后脑勺。
只要钉入,他被困住的魂魄会立刻离体。
这招叫九钉驱魂,专门用来对付那被魂魄被困在尸体里无法离开的对象。
这家伙的魂魄被八镜定魂给困在身体里太久了,又一直吊着命保持存活,所以哪怕是法术被破坏,喉咙被咬断,失了性命,没有了约束,魂魄也失去了自动离体的能力,必须依靠外力帮助才行。
我举着钢钉刚要钉进去,不想那尸体居然说话了。
“等一下!你们是警察?我有情况要汇报!”
声音暗哑低沉,还有些漏风,想是喉咙被咬破的缘故。
我大感惊异,赶紧停下动作,问“你还清醒?想说什么?快点说!你时间不多了。”
“再怎么说我也是个法师。”那尸体居然发出一阵自嘲的低哑笑声,“你是警察还是临时聘请的法师?”
这种时候他居然还关心我是不是临时工的问题!
我老实承认,“我是省公安厅特聘的顾问专家。”
那家伙马毫不客气地说“你不行,我要跟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官说!”
临时工真是到什么时候都受人歧视啊!
我只好把吕志伟给叫过来,再给那家伙介绍,“这位是省公安厅的吕处长,这个案子的负责人,也是公安厅专门负责此类案件的领导!”
那家伙抬头看了吕志伟一眼,他现在四肢被钉,只能抬脖子,结果一抬,把脖子的伤口给撕得更大了,半个脖子都裂了开,鲜血不停地往外涌。
正常人这种情况下根本说不出话来,不过这家伙居然还能正常发出声音,“吕处长,我叫鲁先赢,有情况要举报!”
吕志伟是带着手下过来的,赶紧举手示意,该记录记录,该摄像摄像,“有什么话你说吧,我们警方一定会为你做主,找出凶手的!”
“我叫鲁先赢!”鲁先赢又重复了一句自己的名字,“我是个法师,之前一直为俞强生家服务,一个月前的夜里,有人突然门,施法打倒我,剥掉我的外皮,又施法夺取我的记忆,目的是为了伪装成我接近俞家!他的下一个目标应该是俞强生或者俞悦!”
“已经一个月了吗?”吕志伟下意识重复了一句,脸全是不可思议。
“刚好三十天。我每天都在数着日子!”鲁先赢的声音里满是怨毒,“害我的人,我从来没见过,不过却听说过他!”
吕志伟精神一振,忙问“是什么人?”
“无面!他真的没有脸!”一提到凶手,鲁先赢的声音里便充满了恐惧,“这个人在法师圈子里很有名气,这位顾问可能听说过。”
吕志伟看向我,我只好向他一摊手。
开玩笑,我才踏进法师圈子几天啊,认识的那么几个法师,不是挂了是进去了,好像没一个能好端端的。
唔,说起来,我还真有些祥瑞体质呢,专门祥瑞那些法师!
鲁先赢没等我回答,实际他那句话只是为了强调这个凶手很有名气,接着自顾自地往下说了,“他之所以有名气,不是因为他捉鬼驱邪看风水有多厉害。这人从来不干这些事情,而是利用法术杀人取命,或者诈骗劫财。他们有个小团伙,专门做这路生意,直到半年前在广东做得太大太狠……”
吕志伟听到这里,眼前是一亮,“广东风水地产骗局案!这个无面是团伙里的军师,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没人知道无面的名字!”鲁先赢喘息着说,“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个外号,意思是指他潜伏得较好,谁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哪曾想见到他才知道,他居然真的没有脸!他真的没有脸!他真的没有脸!”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开始不停重复,好像播放录音卡住了一般,而且声调变得古板干涩,没有一点起伏。
“退后!”通讯器里传来冯甜的警告。
我立刻拉着吕志伟招呼大家往后退。
只退了三五步的样子,鲁先赢的脑袋砰一下爆开了,整个炸得粉碎,红白之物涂了一地!
冯甜沉声说“凶手留了暗招以防万一,真是太狠了,这么一炸,鲁先赢魂飞魄散,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传说无面心狠手辣,果然一点也不假。”
吕志伟忙问“妹子,你听说过这个无面?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冯甜说“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甚至他的来历都不清楚,我也只是听过这个人。”
我看吕志伟神情有些激动,问“这个线索很重要吗?”
“这个无面跟吴成海是一伙的!”吕志伟说,“他们在广东设计风水地产局,骗了近百富豪,卷走近五十亿元,吴成海是这个风水骗局的主要执行人。他先用一年时间在广东的流社会打响风水大师的名头,受到各路富豪权贵的追捧,然后把另一个叫吴明的港商引入广东富豪圈,提出风水地产局的计划,以共享风水大事保子孙千万富贵的说法引诱各路富豪投资。这个骗局本来进行得一直很顺利,如果全部完成的话,至少可以卷走百亿!可是吴成海却迷了一位富豪的千金,神魂颠倒的时候漏了口风,那位富豪千金也是真够绝情的,当面甜言蜜语,转头把吴成海的事情给捅了出去。当时广东全省震动,警方秘密逮捕吴成海,可是消息不知怎么走漏出去,吴明在警方去缉捕的时候离失踪,跟着有人夜闯看守所,抢走了吴成海,而且造成警方重大伤亡!随后那位富豪千金横死家,全家老小满门被灭,情形惨不忍睹!这件案子已经挂到了公安部。而根据之前吴成海漏出来的口风,那个吴明是他们团伙的核心人员,叫做无面!到现在为止,除了吴成海之外,整个团伙其他人的信息一概不清楚,被骗走的五十亿也没了下落。这件事情让广东警方颜面无光啊。”
听吕志伟这么一句,我不禁皱起眉头。
想不到老吴头居然还有这种来历。
这帮人心狠手辣,行事肆无忌惮,我们惹他们,怕是后患无穷啊。
要说这事儿全怨老吴头,你说你个通缉犯,大半夜的不老实在家里猫着,跑出来捉什么鬼?还要多事给冯甜算命,难道是逃亡时间太长,太过压仰以至于有些变态,想要发泄一下不成?
这事儿真真是没有道理!
吕志伟又说“广东警方已经派人过来提吴成海,不过现在又有了这条线索,我看得并案处理!难道他们又盯了我们省,想再搞一票大的?真是太胆大包天了,简直是在挑战我们!我得赶紧汇报去。”
冯甜对我说“你去检查一下那只土狗,我觉得它应该也是事先设计好的一步。”
那只土狗已经撞得四分五裂,摔得到处都是,而且这么一会儿工夫,散发出浓浓的恶臭。
我进屋差点没被呛个跟头,赶紧要了个口罩戴,这才走过去,在那破碎的狗尸体里细细查找。
这一查,果然找到东西了!
...
第九十四章 被虫子咬到死
一颗黑色的珠子,在狗的肠子里。///
这狗摔得较碎,连肠子都断了,乱七八糟堆在墙角,散发着恶臭,好像一堆大便一样,唔,形状看着也像一堆大便,还是稀的。
所以,你能理解我伸手去在里面摸索的心情吗?算戴着手套,可他也恶心啊。
我一直以为法师这种工作,高大,体面,跟白领差不多,不管谁家出问题了,到了现场拿着桃木剑一耍,再扔两道符,打完收工,点钱走人,多潇洒啊!
可是为毛我当了法师,不光得出生入死,天入地,累到半死,被打到吐血不算完,还得去捏大便啊!
当时我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啊。
可是冯甜说了,必仔细查找,每一个碎块都要摸一摸捏一捏,我能怎么办?
当把那颗珠子摸出来的时候,我简直想要欢呼雀跃一下,再放两挂鞭庆祝庆祝了。
珠子沾满了粘粘糊糊的可疑东西,我也不想纠结那是什么了,用手指头捏着站起来准备走人。
谁知道那珠子突然裂开了。
一只怪模怪样的小虫子从珠子里爬出来,对着我的手指是一口。
那虫子也指头大小,可嘴却不小,一张嘴把我手指头给整个咬住了,再一合,一下咬透手套直接入肉!
尼玛,太疼了!
我当时痛到跳起来了,嗷的叫了嗓子。
把门口的韦国庆吓了一跳,急忙问“小苏,怎么了?”
“有虫子咬我!”我声音当时都痛到变调了,全身汗出如浆,内衣透湿,当时腿都软了,整个人有种虚脱的感觉。
那可不是一般的皮肉痛,而是深入骨髓,直入魂魄,言语无法形容,总之不是正常人能忍受得了的。
韦国庆带着好几个人一窝蜂地冲进来,把我扶住。
我现在心跳急速加快,眼前发黑,胸口发闷,张大了嘴却喘不气儿,勉强把手抬起来看了一眼,那虫子这么一眨眼的工夫竟然膨胀了好几圈。
现在虫子的形状看得更清楚了,看起来有点像蚰蜒,不过却是圆滚滚的,而且背还有一排透明翅膀。
韦国庆伸手想去扯那虫子。
我连忙说“别拽!”只说了两个字,眼前是一阵发黑,心脏砰砰砰急速跳动,似乎马要从嘴里跳出来一样。
这东西一看不是好相与的,韦国庆乱拽的话很容易引发意想不到的差错,我还是老老实实等冯甜指示。
冯甜没说怎么处理,只说了一句,“挺住,不停深呼吸!”
我努力深呼吸了几次,听到门口响起嘈杂的响动,朦胧看到刘春菊带着两个女警端着个盆冲了进来。
刘春菊一进来让韦国庆等人把我平放在地,将被咬的手指浸在盆。
手指方一浸入盆里的液体,我觉得手指一松,疼痛立消,当时整个人都有种飘飘然的感觉,但心脏却依旧越跳越快,视野越来越小,渐渐缩小成了一个黑洞,四周都是黑的,只有洞央有一点光亮,还有些模糊的人影在晃动。
经验告诉我,我这是要昏迷了。
“不能昏,挺住!”冯甜焦急的声音隐隐传入耳,可是我却不想理会,只想闭眼睛好好歇一会儿。
脸突然啪地挨了一个耳光,虽然有点痛,不过跟刚才那种痛较起来,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了。
第二个耳光,第三个耳光,第四个耳光……噼哩啪啦,一计接一计,打得这叫一个密急啊。
靠,还没完没了了,算不是很痛,也不能这么个打法啊,我脸都感觉到麻了。
勉强睁开眼睛,看到一张满是焦急紧张的清秀面孔。
哦,这回我认出来了,是小宋,厅花嘛。
我想问问什么情况,结果人家倒好,一抡巴掌,啪一个耳光,又一抡巴掌,啪又一个耳光,左边打完右边打,边打边叫“醒过来,不许昏过去,醒过来!”
尼玛,原来是她在抽我啊!
“别抽了,脸都肿了!”我一出声把自己吓了一跳,声音又哑又低,虚弱得好像马要挂了一般。‘
“醒了,醒了!”小宋眼泪一下涌出来了,抬手胡乱在脸抹了一把,扭头问“刘处,现在怎么办?”
刘春菊的声音响起,“好,小宋,看你的了,你真的还得处女,没谎报军情吧!”
小宋的脸涨得通红,细声细气地说“我真是!”
“是好!”刘春菊的脸出现在方,很豪气实足地一巴掌拍在小宋的肩膀,“好姑娘,大姐回头给你介绍个好对象啊,我们老魏办公厅那边有几个不错的好小伙……”
大姐,你歪楼了好不好,我在等救命啊,这时候你不要关心自己的红娘业务了!
关键时刻还是美女靠得住,小宋打断了刘春菊的歪楼,“刘处,先说怎么救他吧,他的情况看起来不是很好。”
“没事儿,甜甜刚说了,只要醒过来,人死不了了。”刘春菊说,“现在你握住他被咬的手指,我把他指头切下来!”
靠,这么严重,被咬的手指居然要切下来!
我这才当几天法师啊,居然混成伤残人士了,当年我参加境外作战执行任务,枪林弹雨的都没打成伤残啊!
这法师果然是高危职业啊!
算了,总算挣得钱也够多,少一截手指头也不算什么,还是保住命要紧!
我这儿自我安慰,小宋则紧紧抓住我的手,摘下手套,握住我那根被咬的手指,很是惊讶地叫道“哎呀,整个都黑了,刘处,快动手吧!”
“没问题!”刘春菊握着把匕首,威风凛凛地站在我面前,杀气腾腾地说,“是整根指啊,还是只切半截?啥,不是切掉啊,哦呵呵呵,年纪大了,听岔了,听岔了……”
我当时心头有两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还处长呢,也太不靠谱了!
我这手指头差点没交待在她手,你说真要让她给切了,我这能算工伤吗?能得赔偿不?算有赔偿,这切掉了再接也不如原装好用了啊!
小宋小心翼翼地提议,“刘处,能让我听听吗?”
刘春菊大度地把耳机摘下来递给她,“好,好,信不过你刘大姐了啊,哎呀,这女生果然外向啊……”
“处长!”小宋两颊飞红,不让刘春菊往下说了,自己戴耳机细听了听,这才拿着匕首小心翼翼地把我手尖被咬处切开,然后居然把指尖放到嘴里吮吸!
唔,这待遇不错啊!
我手指头很快恢复了知觉,感觉一条嫩滑水润的小舌头在指尖处滑过来舔过去,麻酥酥的好像过电一样,从指尖直痒到心底,心率慢慢恢复,呼吸变得顺畅起来。
“好了!”小宋把我的指头吐出来,表功一样拿到我眼前给我显摆,“黑色全都去掉没事儿了!苏先生,你感觉怎么样?”
这完事儿了?这么快啊,怎么不多来一会儿?真是太遗憾了。
我赶紧坐起来,紧紧握着小宋的手,“没事儿了,宋警官多谢你啊!要是没有你,我这条命今天可交待在这里了!”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小宋也不知怎么那么爱脸红,慌慌张张地抽回手,站起来躲到刘春菊的身后。
刘春菊大着嗓门说“想感谢我们小宋的话,改天你再单请一下吧。对了,你们两个先互留一下手机号,省得这小子过后赖账。小宋啊,你得点心,这小子典型的翻脸不认人,回对你又抱又搂的,这回居然说不认识你。你别以为我乱说,我有证人的,那个韦大队,你说是不是!你们这些男人啊,都这德性,你说我给你介绍的小胡多好啊,你倒好在办公厅撞见人家了,人家跟你打招呼,你居然问人家贵姓……”
韦国庆再次无辜躺枪,叹气说“刘处长,这事儿真是误会,我们回头再细说,先忙正事儿吧。”
冯甜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没死赶紧起来干活,现在不是泡妞的时候!看看盆里那虫子怎么样了,有没有变化?”
我刚死过还生啊,这妞也不知道关心我一下,真是没良心!我心里嘀咕着不满,扭头往旁边那盆看。
盆里是半盆黑乎乎的液体,散发着浓浓的药味,居然还在咕嘟咕嘟冒泡,不过看起来不像是温度太高的样子,因为都没有热气往外冒。
没见那虫子啊,难道是淹死沉底了?
这回我不敢乱伸手了,赶紧请示,“没看到那虫子,是不是淹死了?”
“那叫蛰虫,你淹死它都不会淹死!”冯甜斥道,“肯定藏在底下吐气儿呢,没看液面直冒泡嘛,这虫子不能留,架火煮吧,你再去狗尸里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我当时差点没跳起来,“还找?再咬一口,我可没活路了!”
冯甜说“没事儿,让宋警官再给你吸嘛,我看你挺喜欢的。刚才我有没有告诉你找到东西之后不要急着拿出来,你怎么不往心里去呢?”
对啊,她确实说过这句话,我当时一高兴给忘了,这事儿还真是我自找的。
不过她怎么阴阳怪气的,我哪儿得罪她了?简直莫名其妙嘛。
算了,这女人的心思不能猜。
我不出声了,告诉韦国庆安排人煮虫子,自己再蹲狗尸体边去摸,这回再没摸出什么东西。
一切搞定之后,警察们才正式场,对整个房间进行搜索抄查。
我得留在房间里陪着以防万一,刘春菊则先带着小宋和另一个女警离开,走之前都没忘记提醒我,“小子,别忘了单请小宋啊,不然饶不过你!”
抄家收藏是专业工作,我插不手,背着手各处随便走,很是享受了一把领导待遇。
正逛着呢,吕志伟回来了,把我拉到一边低声说“刚才我安排对吴成海进行突击审问,他一开始什么都不肯说,后来审讯人员透露出无面已经到明城,他提了个条件,想要见一见你和冯甜,然后才肯交待!”
...
第九十五章 广东来人
这事儿我可不敢乱作主,和吕志伟一起转出来找冯甜。 .v d . m
路过门口的时候,看了一眼正煮虫子的那个盆。
药汤已经烧开花了,那虫子在水花之间载沉载浮,竟然还活着,几次扭曲着想从盆壁爬出去。
不晓得这是什么虫子,生命力居然这么顽强。
出了院子,看到冯甜正跟刘春菊为首的几个女警聚在一起聊天,叽叽咯咯,那叫一个谈笑风生啊,连小宋那个爱脸红害羞的,也笑得前仰后合,很是热络。
看到我出来,众女警嘻嘻哈哈地走开了,不时还推小宋一把,对着我指指点点,悄悄说什么。
冯甜前一刻还笑得开心呢,看到我把脸沉下来了,“怎么样,够疼吧!下次再这样不救你,让你疼足三十六个小时,疼到死为止!大为了给你招个魂,化个役鬼,还能现在听话点!”
我自知理亏,只好缩着脖子说“真要不救我,别说三十六个小时,三个小时我都挺不住,当时疼得我快要死过去了,那是什么虫子,那么厉害?”
“那不是虫子,而是一种蛊,只不过名字叫蛰虫。”冯甜倒是渊博,连这么个虫子的情况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这种蛰虫在南滇古国时期,是一种酷刑,专门培育出来折磨人的,咬一口入骨三分,直接疼在魂魄,正常人一口受不了,硬气一些的,能挺个把小时。你别以为会马死掉,那疼痛不是持续性的,而是疼一次后会暂时停止,让你缓过来,然后再重新体验一遍这种极致的痛苦。”
我不禁摸了摸头,咋舌道“这么狠?那把它放在土狗身体里干什么?”
“当然是驱使那狗去咬尸体的,这是个叠加法术,现在对你解释还太深奥,等你学到叠加复合法术的时候再说吧。”
冯甜不耐烦地冲我一挥手,好像挥苍蝇一样把我给打发掉了。
我只好赶紧问正事儿,把老吴头想见我们两个的事情讲了。
冯甜却是爽快,“没问题,不过见他的环境由我们来布置,见面过程,你们可以安排一个人做记录,但整个过程不能发声,也不能录像。对了,老吴头的关押是按我交待处理的吧。”
吕志伟忙说“都按你吩咐做的,给他关的特殊单间,没有任何与外界接触联系的渠道,突击审问时,也是隔着门问的,没也把他带出来。”
冯甜掐着指头计算了两下,眉头微皱,“没问题,他不可能恢复这么快,那是真想对我们说点什么,去听听也好。我们接连坏这帮家伙的事情,接下来难免会正面冲突,早点做准备也好。”
这事儿算这么定了,吕志伟马安排,而我们两个则在现场一直等到所有清查都完成,确认再不会出现意外,这才与吕志伟一同乘车前往看守所。
到了看守所,出乎我意料的是,郑英华这个厅长居然也在这里,一大堆人挤在看守所长的办公室里陪着她,至于那位看守所长,只能可怜巴巴地站在门外听候指示。
见到我们到达,郑英华热情地迎来,主动与我们握手,道了声辛苦,然后又指着旁边两名警察说“小苏,小冯,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广东省公安厅前来押送吴成海的带队领导,徐铁副厅长和刘志宽处长。”跟着又指着两人身后的一个便装男子说,“这位是随行的顾问专家,霍英杰先生。”
她给我们介绍完,这才转过来对那三人说“这两位是我们厅里特聘的顾问专家,苏岭,冯甜,别看他们两个年纪不大,但本事可是不小,最近帮我们解决了很多棘手案件,吴成海也是他们两个发现并抓捕的!”
副厅长徐铁是个矮矮胖胖的年人,听了郑英华介绍大笑说“这么年轻的专家可了不得啊,真是英雄出少年,吴成海当初越狱的时候,杀害了我们六名干警,手段凶残狠毒,可是真林多谢两位把他逮捕归案了。”主动伸出手来跟我们两个握了下手。
跟在徐铁身旁的那位刘志宽处长又黑又高,往那一站像堵墙一样,一看不是善茬,大概不善言谈,只是冲我们友善的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倒是跟在徐铁两人身后的那位霍英杰看我们两个的神情并不是很放在心的样子,随随便便招呼一声算完事,看样子没有结识的打算。
我对这种专家也没什么太大兴趣,招呼完了,转过来问郑英华,“郑厅长,我们是不是马开始布置?”
郑英华含蓄地道“不急,广东的同志想先审一下吴成海,看看能不能撬开他的嘴。”说着话,用眼神往那个霍英杰那边示意了一下。
我当时明白了,看起来这个霍英杰的身份跟我和冯甜是一样的,广东公安厅吃过吴成海的专,这次押解他回粤,带一个法师在旁边算是多个保证。
那么所谓广东同志想先审一下吴成海,其实是这个霍英杰想先审一下才是吧。
我倒是无所谓,反正过来也不过是义务帮忙,又不多给钱,而且老吴头那帮人如此凶残,我着实是不太想多接触,回头看了冯甜一眼,见她也是无所谓,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和师姐想先找地方休息一下,昨晚我们两个去了俞家,没怎么睡,这午又忙活一午,实在是有点挺不住了,您看可以吗?”
“应该的,去好好睡一觉,一会儿我派人叫你们。”郑英华微笑着点了点头,对身后总是像影子一样跟着她的秘书周普清说,“让丁所长帮忙安排一下吧。”
周普清点头应了,立刻快步走出去安排。
郑英华一大帮人先陪着徐铁几个人去审老吴头,我和冯甜独自留在办公室里,不一会儿丁所长进来了,四十多岁的年纪,有些谢顶,挺着个圆圆的大肚子,跑得气喘吁吁,额头汗珠密布,一进门笑着招呼“两位领导,休息的地方安排好了,请跟我过来吧。”
临时休息的地方安排在狱警宿舍,看得出来是刚清理过的,地洒的水还没干,空气有股子泥土的味道,床的床单被褥枕头也都是崭新的。
这样,丁所长还一个劲地道歉,说什么条件简陋安排不周,只能委屈我们两位之类的。
我现在是真困了,眼皮都有些睁不开了,有个睡觉的地方好,哪还会在意这些,含糊两句,把丁所长打发出去,也不管冯甜了,往床一躺,眼睛一闭,正要睡觉,那位丁所长又进来了,一进门急吼吼地说“两位领导别睡了,审讯室那边出问题了,郑厅长请你们赶紧过去呢!”
靠,这出问题了,那霍英杰行不行啊,大老远从广东赶过来,是为了送人头的吗?
睡不觉,我一肚子火气,可也不能不去,也只能打起来精神往审讯室那边赶。
到了地方,离老远看到一大帮警察围在审讯室门口,隐隐约约能听到狼哭鬼嚎般的喊叫从室内传出,还能听到有人大喊“吴成海,你给我老实点,现在没人能救得了你了!”
吕志伟站在人群外面,看到我们两个过来,赶紧迎来,低声说“刚才徐厅长他们要提审,我把你交待的那些禁忌都说了,建议他们也按我们的安排走,徐厅长倒是同意了,可是那个霍英杰却说什么,那样不方便他施展,还说什么不过是个邪门歪道,他有三清正法护身,绝不会受侵害,徐厅长看起来挺相信他的,要求按正常规矩提审。幸亏我留了个心眼,跟郑厅提了下建议,没让徐厅长进去,只让刘志宽陪着霍英杰进去审讯,我们都在外面看。吴成海出来的时候倒是老实,结果一看不是你们两个,翻脸了,一句也不肯说。刘志宽也没好好问,只简单问了两句,得不到回答,把场子让给了霍英杰。霍英杰去倒是挺气派的,说吴成海是邪魔歪道,再不老实交待,别怪他用什么搜魂之术之类的,结果话还没说完呢,突然疯了,满屋子乱撞乱叫,刘志宽想去拉他,被撞了一下,当时躺地起不来了。我一看情形不对,赶紧拦住想进去的人,让郑厅长尽快把你们找来!”
冯甜默默听完,说“吕处长,帮我找只公鸡来,越大越好,尽快!”
吕志伟应了一声,转头把事情交待给丁所长了,可怜那位丁所长气都没缓过来呢,又赶紧捧着大肚子去安排人找公鸡。
我们两个则跟着吕志伟走进人群,郑英华和徐铁站在最里圈,看着审讯室,神情都很难看。
看到我们两个,郑英华明显松了口气,也不废话,直截了当地让我们赶紧把事情处一下。
我站在门口,算是给冯甜做一个遮挡,这才往审讯室里看,这一看不要紧,登时吓了我一跳。
...
第九十六章 嘲讽攻势
这审讯室里的场面怎么说呢。 .v d . m
太吓人?
不是,是好恶心!
霍英杰,那个法师没像吕志伟说的那样在撞墙,而是在大便!
没错,你没看错,他在大便!
在审讯室里,在大群警察的强力围观之下,脱了裤子,光着屁股,蹲在屋地央大便,每便一坨出来,回手抓起来满屋乱扔,一边扔一边放声嚎叫。
这场景太恶心,我不细说了。
问题在于,他的大便似乎太多了些,已经扔了满屋都是,还在继续拉,而且拉出来的已经带着鲜血了!
刘志宽躺在椅子底下一动不动,坐在栅栏里面的老吴头面带冷笑地看着霍英杰发疯。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为老吴头点个赞。
不是赞他法术强大,神出鬼没,而是赞他定力真好,这么恶心的场景在他眼前演,搞得满屋子恶臭,连门外这帮子警察都下意识捂鼻子,他居然纹丝不动,连鼻子都不掩一下,这个镇定功底怎么了得啊!
屋里太恶心,我站在门口也不敢进去,掩着鼻子叫道“老吴头,我来了,你把他们放了吧。”
老吴头看了我一眼,嘿嘿笑道“既然了,那先玩一把,打个赌怎么样,要是你能救活他们两个,我有什么说什么,要是救不活的话,你告诉我一件事情,让我在死前一解疑惑,怎么样?”
门口以郑英华为首的一帮子警察脸色都相当难看。
老吴头这语气,简直是视警方于无物啊,太嚣张了!
吕志伟喝道“吴成海,你不要太嚣张了……”
“我算嚣张又能怎么样?”老吴头大笑,“反正我也死定了,难道你们还能帮我求个死缓吗?算你们同意,广东的条子也不会同意啊!”
风水产局诈骗影响恶劣,尤其被揭穿之后发生的连续惨案,让广东警方颜面尽失,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老吴头,怎么可能同意给他个死缓?尤其是像他这种身怀异术的家伙,警方从到下都恨不得把他马毙了,多留一天那都是后患无穷。
老吴头可以嚣张,我却不能,赶紧向郑英华请示。
郑英华问冯甜“有把握吗?”
冯甜很是大包大揽,“没问题,小意思。”
郑英华对我点头说“那你们赌一把吧。”
靠,这里面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难道她不应该直接问我有没有把握吗?我和冯甜可是一起的哎,这么问明显是对我的法术水平信不过,干脆直接问更信得过的冯甜。
之前几个案子,在前面出生入死冲锋陷阵的可都是我哎,我大小也算是个初级法师了,郑厅长你是从哪里看出我不靠谱来的?
算了,也没办法计较这事儿,说到底还是我本事不济,懂得法术太少,等电脑到了,我一定得好好学习天天向。
我收拾丢面子的失落心情,对屋里的老吴头说“好,那我们赌一把。不过,你能不能不弄得这么恶心?”
老吴头淡淡道“他这是必然反应,你这话一说露怯了,你根本不懂蛊术,看来我弄错人了,真正的高手是你身后的小丫头吧!她为什么躲在你身后不敢与我见面?是怕了吗?是怕我揭穿她的底细,认出她的真身!”
靠,随随便便一句话露底了?法师这行果然掺不得假,平时拉架子唬唬外人还行,真碰懂行的,一戳穿啊。
不过这老头现在都这样了,居然还惦记着冯甜那档子事儿,该赞他执着呢,还是该为他这偏执症请个医生呢?
我胡思乱想呢,冯甜从我身旁探出脑袋,一脸嫌恶地说“这么大年纪了,还玩大便,太变态了,我这么纯洁天真的女孩子,别说跟你这种变态多说话,是多看一眼都会作噩梦啊!看你这一脸猥琐的样子,想来一辈子老光棍,会有哪个女人瞎了眼看你啊?算看你也是有目的的,不是为了你的钱,是为了你的术,要的是拿你当枪使……”
冯甜这绝对是在故意补刀,还是往老吴头心窝子里戳!
地产风水局案是怎么被识破的?老吴头了美人计啊!
这绝对是老吴头心最深沉的痛了。
果然,老吴头本来一直很淡定地,但听冯甜这么一说,当时不淡定了,砰的一拍面前的桌子,猛得站起来,面目扭曲狰狞,怒吼道“你说什么!你胡说什么!有胆量你再说一遍!”
他这一吼,冯甜立刻把脑袋又缩回到我身后,低声说“拿镜子照他,念咒!”
用镜子施法我会一招映镜术,可那是对付鬼的啊,他一个大活人,照他有什么用?
不过关键时刻得听专家的,冯甜说了,我照做是了。
我立刻掏出一面巴掌大的椭圆形小画妆镜,对着老吴头一照,喝道“太明鉴,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这面镜子可不是临时抓来应付的,而是事先做过功课了。镜面以朱砂画有八卦,镜背用黑狗血粘了十米,是正经的映镜术施展方法,要是昨晚对付刘晓羽那基佬鬼时有这面镜子在手,那什么都装简单了,拿出来一照得,哪还用得着那么拼死拼活啊。
我这咒刚吼了一半,手的镜子突然变得极为沉重,沉得我一只手都拿不住了,赶紧两手捧着,可还是捧不住。
镜子的重量在极速增加,压得我两手不由自主的下沉。
冯甜从背后伸出手,捏着个雾化药剂喷瓶般的东西,对着镜子轻轻一喷,空气立时弥漫起一股子刺鼻的辣味。
镜子的重量一下恢复了正常,有什么东西惨叫了一声,一缕黑气自镜面飘出。
这回这股黑气我看得清清楚楚,不用冯甜提示,立刻挪动镜子去照,同时把咒语的后半截念完。
咒语一念完,那缕黑气嗖一下钻进了镜子里。
老吴头脸色大变,“你们还真舍得下本钱,连三清正定观的喷药都买!”
冯甜又探出头来得意洋洋地说“老变态,这都什么年代了,亏你还是搞诈骗出身的,连点与时俱进的精神都没有!这么好用的道具,当然要买来用了!怎么样,姐法术可能不如你,但是你有钱,随随便便用钱也能砸死你啊!”
嚯,她这语气,她这得瑟劲,听得我都想掐死她了!
这妥妥是游戏里人民币玩家在对苦力狗开嘲讽啊!
玩游戏的时候,我最恨人民币玩家了,没想到一转身自己居然也成这种角色了。
老吴头脸色变幻不停,咬牙切齿,眼看怒值要满槽了。
冯甜却不收敛,继续刺儿他,“哎呦,我忘记了,你是大诈骗犯啊,一个地产风水局卷了五十多亿啊!怎么没钱了呢?还得缩在小胡同里开小卖店。啧啧,不是被女人又把钱给骗光了吧,哎呀,这年头挣钱不容易,骗钱也不易,你得注意点了,不是我说你啊,你这长相气质,哪个女人会瞎了眼看你的人啊。哎呀,老变态,你长点心吧,钱包还能捂住一点……”
老吴头终于爆槽了,猛得一把抓住面前的铁栅栏,怒吼“我跟你拼了!”两手一较劲,竟然把那栅栏给掰开了!
室外的警察一片哗然,稀里哗啦地往外掏枪,吕志伟忠心耿耿,立刻挡在郑英华前面,“郑厅长,你先避一下吧!”
同样是厅长,外来的徐铁没人理会了,形单影只,显得颇为凄凉。
郑英华却是相当镇定,把吕志伟往旁一拨拉,“不用担心,我倒要看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能耍出什么阴邪招数来。这不是有小苏和小冯嘛!”
靠,厅长大姐,最后一句话才是你底气实足的根由吧。
老吴头扒开栅栏,却没有往外钻,居然吼道“有种你们进来!”
冯甜探着头叫“有种你出来!”
老吴头怒道“你当我傻啊,我往外一走,你们当场开枪击毙有理由了,你进来!”
冯甜得瑟地说“你当我傻啊,屋里那么脏,进去多恶心,再说,我一进去,你抓我当人质,他们不敢开枪了是不是?你不是知道自己死定了嘛,那还怕什么死,你出来!”
尼玛,这什么节奏,我们在斗法啊两位,要不要搞这么弱智的情节出来?
我只好说“隔着距离斗不是也可以吗?”
老吴头却道“斗什么?我已经出招了,你们可还没应对办法,他们两个顶多再活十分钟!”
这话老吴头可没有瞎说,霍英杰现在拉的已经全是血水了,却还在那不停地拉呢,估计再过一会儿得把肠子拉出来了。
“公鸡来了,公鸡来了!”丁所长大呼小叫着跑进人群,怀里抱着一只大公鸡,块大个高冠子红,一溜跑到面前,喘着粗气说,“这是附近农民家养的,已经养了快六年了,不知道合不合用!”
冯甜一看这鸡,眼前是一亮,“不错,好鸡,等完事把它送给我吧。”
丁所长一听冯甜称赞,立刻眉开眼笑,“合用好,领导要是能派用场拿去吧。”
冯甜接过公鸡抱在怀里顺着毛摸了几把,又从挎包里掏出一个小葫芦来,打开塞子,小心翼翼地倒出一小粒黑色的丸子,也玉米粒大小,放在手心里往公鸡面前一送,那公鸡倒是不客气,低头一啄,把那黑丸子吃了。
你别说,这黑丸子虽然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但吃下去效果不凡,马在那公鸡身显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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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僵尸鸡斗阴形蛊
那公鸡脖子一梗,腿一伸,眼睛一闭,挂了!
我大吃一惊,赶忙问“是不是吃错药了,要不要再找一只来?”
冯甜白了我一眼,“是要先把它弄死,不然的话怎么派用场啊!”
靠,你既然已经决定把这公鸡弄死了,还问人丁所长要来干什么啊?难道是心存内疚,决定一会把这公鸡给埋了?
冯甜捏着鸡冠子,把那死公鸡拎在手,冲着老吴头晃了晃,冷笑道“不过是个阴形蛊,有什么可显摆的?看我用僵尸鸡破你!神兵火急如律令,疾!”
一声喝罢,抬手把公鸡给扔进屋里。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
那公鸡本来看去是死透了,结果往屋里一摇,居然活过来了,在空展开翅膀,扑楞楞落到地,左晃晃右摇摇,一副喝醉酒的样子,连翻白的眼睛都没有恢复过来,看起来分外诡异。
“驱尸化僵,好手段!”老吴头居然有闲心赞一声,“不知这位小道友是师承何门?”
冯甜“嘁”了一声,摆手道“我出身师门较有说法,不能跟你们这种出身论的,一旦论了,你们可要倒霉了。”
老吴头脸色登时是一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喃喃道“怪不得呢,原来你是他们的人,是了,也只有他们那种疯狂的家伙,才会不顾一切搞出这种事情来!”
我看老吴头好像受刺激了,悄声问冯甜,“你跟他打什么哑谜,好像刺激得他不轻啊。”
冯甜撇嘴说“我只是不想把自己的师承告诉他,省得日后惹来没有必要的麻烦,不过他好像是会错意了。这种练蛊的家伙,都是虫子入脑的,精神不正常得很,不用理他!”说完悄悄冲着吕志伟招了招手,吕志伟赶紧凑过来问有什么事情,冯甜轻声说“准备好,这老头要是有什么异动的话,打死他,开枪的理由,打死之后我帮你们找。”
吕志伟一脸为难的应了一声,转过去向郑英华请示,郑英华倒是很坚决地点了点头,还冲冯甜竖了个大拇指以示鼓励支持。
我们说话的工夫,扔进屋那只大公鸡晃了半天,终于站稳身形,开始前进了,不过它不是一步一步往前迈,而是两只爪子并在一起,张着翅膀,一跳一跳地前进,只跳了几下,跳到了霍英杰身后,然后再一跳,跳到了他脑袋顶,左右看看,突然扯着脖子喔喔一叫,快要把肠子都拉出来的霍英杰闻声一哆嗦,一头栽倒在地,鼻子嘴巴耳朵开始往久冒黑色的液体。
公鸡立刻低头快速地对着那些黑色液体啄下去,一口一下,啄得那叫一个欢快,每一口小去,那些黑色液体少一大块。
我仔细看了又看,这才发现,那些流出来的黑色东西,根本不是什么液体,而是大量的细小的黑色虫子!
这也是蛊吗?
老吴头明明被关在审讯室的笼子里,连手都没动,怎么能给一个法师下蛊?这手法也太诡异莫测了?是不是他想给什么人下蛊能随意给什么人下蛊?那我跟他接触这两回有没有被他下蛊?
我心里一时没底,赶紧向冯甜请教。
冯甜正专心致志地看着公鸡啄食黑色小虫子呢,听到我问,没好气儿地说“放心吧,瞧你那点小胆,你的命火旺到能点天灯了,什么蛊进你身体都是自寻死路!你有南明离火命火护身,气旺神完,诸邪不侵,一般的小蛊对你根本没有作用,可要是想给你下大蛊,难道我是瞎的看不到吗?”
气旺神完,诸邪不侵?
这句评价好耳熟啊!
似乎在哪里听过。
公鸡很快把霍英杰七窍里流出来的黑色虫子啄得干干净净,志得意满地踩着他的脑袋踱了两步,跟着又一跳一跳地来到刘志宽脑袋顶喔喔一叫。
刘志宽的七窍也开始往外流黑虫子,公鸡再接再厉,继续啄食。
冯甜到此终于松了口气,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淡定微笑,开始有闲心给我进行现场教学了,“那些黑虫子看到了吧。它们叫阴形蛊,可以通过空气布施,一旦进入人体会落地生根,成为人体的一部分,使寄生者神智昏迷,大小便失禁,这些阴形蛊以啃食人体器官为食,但把某个器官啃食完之后,参与啃食的大量阴形蛊会在器官的原位置聚集,模拟原器官的功能,以确保寄生者继续存活。这个被阴形蛊模拟出来的器官,被称为阴官。待到人体内的所有器官都被阴官所取代,这个人成为阴形蛊操纵的行尸走肉,阴形蛊可以借助控制这个身体来四处游荡,寻找更适宜的目标。老吴头通过操纵阴形蛊可以达到操控寄生者的目的,甚至可以直接把寄生者炼成傀儡。阴形蛊闻生气即寄生,最小的阴形蛊肉眼几乎无法察觉,可以说是杀人于无形。所以呢,刚才老吴头摆出那么一副样子激我们进去,其实是想利用阴形蛊控制我们,不怀好意呢!”
我虚心请教,“这阴形蛊既然这么厉害,那它为什么不出来往别人身体寄生?”
“既然叫阴形蛊,自然性属阴啦,见不得阳光的,现在快接近午了,正是日头最足的时候,阴形蛊一出来会被阳光晒化!”冯甜接着一指屋里那只吃得正happy的死公鸡,“公鸡属阳,正是一切蛊虫的天敌,不过如果活着进去,难免也会被阴形蛊寄生,所以我先把它弄死,然后寄魂于体,化为僵尸,这样再进去对付阴形蛊,完全没有问题了!”
说话的工夫,那只僵尸鸡已经把所有的阴形曙都吃完了,昂首挺胸站在刘志宽脑袋,冲着老吴头示威般喔喔直叫。
老吴头一屁股坐回到椅子,叹气道“你们赢了!收拾房间,我们可以聊一聊了。”
这么简单赢了,我不禁大喜,也顾不得屋子里肮脏不堪,想进去先把老吴头带出来找个干净的审讯室再谈。
不想冯甜却一把拉住我,掏出一张符来,在空一晃,然后扔进室内。
这燃烧的符纸方一进屋,火光便急速扩张,整个审讯室立时化为一片火海,把老吴头和躺在地的刘志宽、霍英杰全都吞噬!
审讯室外的警察一片哗然。
不过那火起的快,消得也快,一卷而过,眨眼工夫消失得无影无踪。
室内的三人一只鸡连根毛都没烧到,反而是那无处不在的霍英杰扔得到处都是的大便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审讯室清洁溜溜,丁点臭味都没有。
冯甜拍了拍,冷笑道“老吴头,你还有什么把戏,尽管使出来吧,如爆蛊,你们不都会这一手吗?不过我看你怕是没那个赴死的决心吧!”
老吴头不再摆出一副斗败的颓丧样子,端端正正坐在椅子,微微眯起眼睛,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死死盯着冯甜。
冯甜噌一下躲到我身后,嘀咕道“我靠,好像刺激过头了,这家伙别真玩自爆了!”
吕志伟站我们两个身后呢,听冯甜的语气不对头,赶紧问“要不要现在开枪打死他?”
“好了,你们进来吧,把这两个碍眼的家伙拖出去,我只跟你们两个谈!”
老吴头说话的时候,紧绷的身体重新放松,那股骇人的气势消失不见,长叹道“千古艰难唯有一死啊!我终究不是那种慷慨豪迈的热血之士,罢了,罢了!”
靠,你一个诈骗杀人犯,算命还不准的家伙,搞那么一副悲壮的气势干什么?再怎么伪装也改变不了你是个渣货的事实好不好!
冯甜探出头来瞧了瞧,肯定地说“没问题了,把人抬出来吧。”
吕志伟立刻带人进去,把刘志宽和霍英杰抬了出来。
冯甜拿出纸笔,刷刷刷开了张方子,让吕志伟照方抓药,煮成药水给两人泡澡。
搞定之后,我们两个才正式进入审讯室。
这其间,老吴头一直老老实实地坐在栅栏笼里,连警察过去把他掰弯的栏杆重新弄直都没有管。
按照老吴头的要求,所有警察都退出房间,并且把门窗都关好,不在室外围观。
其实算这样也没什么,还有监控摄像呢,像郑英华还是想看看,想听听不是。
不过在警察撤出去的时候,老吴头却突然说了一句,“监控摄像也关掉,有些话只能出我嘴入他们两人耳,一旦传出去,会有大祸临头。任何敢于偷听的人,都必将会吃到苦果!”
靠,这货真嚣张啊,这根本是在赤果果的威胁警方不准进行监控嘛。
吕志伟听了这话,立刻看冯甜,希望可以得到专业意见。
冯甜皱眉思忖了片刻,方才缓缓点头。
这是表示老吴头的话很可能是真的,最好照办的意思。
吕志伟立刻一点折扣不打地坚决执行,把监控关掉不算完,还拿了梯子把摄像头都给拧了下来。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了,室内安静下来,我摊开本子,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审问。
不想老吴头却长叹一声,“冤孽啊,你们两个是我的冤孽啊!”
...
第九十八章 青龙会听说过吗
我们两个是他的冤孽?
话说得要不要这么暧昧啊?
搞得我们跟他私生子似的!
我当下撇嘴说“老吴头,本来你冒充孤寡老人什么的挺象的,都把我们给骗过去了,老老实实继续当你的小卖店主不得了?做为一个在逃的通缉犯,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别人家去捉鬼,还要算命,也未免太高调了,不被人揭老底儿才怪。复制本地址浏览//%77%77%77%2e%62%69%71%69%2e%6d%65/”
冯甜肯定地点头“没错,你门捉鬼也算了,还敢乱算命,算得准也算了,算得不准还在那里乱说话,你不倒霉谁倒霉?”
老吴头没说话,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冯甜,一眼下一眼,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发,目光那叫一个猥琐啊。
我当时不乐意了,看不出这老头还是个色狼,没见过大胸妹子怎么着?还看起来没完了,再看这妹子也是我的!当即重重咳了一声,“行了,老吴头,你别耍花样了,赌也赌过了,我们也来了,你有什么话直说吧,不要浪费我们的宝贵时间,我们这日程排得满着呢,晚还得去跟和尚约会!”
老吴头不再盯着冯甜看了,摇头叹息“果然一点也看不出来,真是异数啊,难道我真的算错了?”
靠,这老头居然还在纠结这件事情,也未免太偏执了。
冯甜当即冷笑“你连手印都捏错了,难道还想算得准吗?大衍推命术一共八套三十六印,你捏错了二十三印,对的没有错的多,推出来的命数不错得离谱才怪。我怪了,你这水平,是怎么在广东那边那混出个风水大师的名头来的?难道广东那边没有能得了台面的法师,让你这并桶水横行?”
老吴头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歪头想了想,突然一拍大腿,猛得站起来,抓着栅栏,直勾勾地看着冯甜“你能把胸部给我看一下吗?看一眼,一眼行!”
尼玛的,这老不修的色狼,还没完了!
我当即站起来,拉着冯甜走,“我们走,看起来他是没有谈话的诚意了。”
冯甜冲着老吴头做了个鬼脸,跟着我往外走。
老吴头忙道“别走,别走,我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说正事儿啊,你们都想知道什么?问是了。”
我这才拉着冯甜坐下,冷冷地说“你要是再对我师姐有什么不敬的地方,我转头走,绝对不会再留下来,警方想问你口供,但我一点也不感兴趣,如果可能的话,我想现在杀了你,所以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难道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了你,或者没有本事杀了你吗?”
老吴头摇头道“你不用吓我,凭你的本事,想杀我那是千难万难,不过你这位小师姐未必了。从现在起,我不提她的事情,有什么话你问吧。”
要问老吴头的问题,都是警方这边事先拟好的,我只要照着之前拿到的问题提问是了。
“你的真实姓名是什么?你们这个团伙总共有多少人,其他人叫什么名字,现在什么地方?你们做过多少起类似的案子?你和他们是怎么联系的,你们潜入明城又想做什么案子?”
老吴头沉默片刻道“有些内容我不能说,一说出来马会死掉,这一点我想你这位小师姐一定能够理解。”
冯甜眉头一挑,“切魂留印吗?你效力的这个组强还真是对你们提防多多啊。”
我对这个没兴趣,见老吴头这么说,立刻又站起来,“你的意思是不能回答我的问题了?那我还在这里浪费时间做什么?”
老吴头伸手向前虚虚按了按,“坐,年轻人不要这么冲动,不能直接说,不代表不能说。你不是想知道我效力的这个组织的情况吗?嘿,你看过古龙的小说吗?青龙会听说过吗?”
这些年都流行看络小说出,玄幻打脸,都市装逼,后宫种马,看起来传统的武侠小说可要爽多了。不过古龙的武侠小说流传较广,我看过几本,其的七种武器系列还挺喜欢。青龙会这个组织是在七种武器系列提及的,一个江湖无庞大的组织,每个省都有分舵,每个分舵都高手如去,光是每个分舵主需要每一个故事的主角去拼死拼活才能对付得了。
我当时恍然大悟,“原来你效力的这个组织叫青龙会?太土了!”
然后我发现老吴头和冯甜居然同时用看白痴的目光看我,看得我心里这个发毛啊,赶紧问“我说错了吗?”
冯甜没好气儿地说“又不是演武侠小说,谁会起那么土到掉渣的名字啊。他的意思是他效力的这个组织跟青龙会一样庞大,那至少在每个省都会有一个分舵一样的存在了!”
我吓了一跳,“每个省都有一个分舵,这传销还厉害啊,难道是邪教组织?跟********哪个更强一些?平时是不是也为了抢信徒什么的打得你死我活啊?”
老吴头没理我,用食指点了点自己,“我们是广东分舵的人马,主要职责是想尽一切办法挣钱!不过,广东风水地产局那件事情,其实是一个误会,我们最开始的时候,没想要诈骗,而是真打算把那个项目做起来,以此为基础,打造一个以风水概念为主的专门面向层社会的地产集团!”
“用不着说风水地产局的事情,我没兴趣。”我打断了老吴头,“说说你们这个青龙会的具体情况?老大是谁?总舵在哪里之类的,越详细越好。”
我不是对风水地产局那个案子不感兴趣,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也想听听他们是怎么利用风水做局诈骗的。
不过这件案子已经由公安部定性了,他想翻案也不可能,任由他在这面讲,纯粹是浪费时间,而且事实摆在那里,别管你最开始的初衷是什么,你们最后卷走五十多亿,还灭人满门,都是无可争辩的事实!说再多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我现在是在替警方审讯,自然要节省时间,多问有用的,少问没用的,至于风水地产局这个案子的细节,自然会在广东警方将他带回去之后再做详细审问。
警方现在最感兴趣的,是他背后的集团势力!
这个组织敢于设下百亿惊天破局,敢于在骗局被揭穿之后,公然行凶杀害举报人全家,又劫狱杀警,简直猖狂到了极点,一天不把这个组织打掉,警方一天如鲠在喉!
可是警方现在除了知道有这么一个组织,知道老吴头和无面是组织成员外,对这个组织的其他信息都是一无所知!这样一个猖狂且胆大包天的组织,总不会只有老吴头和无面两个人吧!
所以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询问这个组织的情况,早在老吴头施法术对付霍英杰的时候,警方会把他乱枪打死了!他法术再强,终究也只是**凡胎,挨了枪子一样要挂的!
老吴头这回倒是配合,对我的问题一一做了回答,不过他交待的内容,却是意义不大。
因为用他的话来说,他只是这个组织有外围人员,对这个组织的情况不是很清楚。
平时与他一起活动的只有四个人,一个是无面,一个是那天晚我们在老吴头家里看到的那个女人叫十三姬,还有一个是他们三人的直属领导者,不知姓名,只知道一个外号,叫做教授!
教授是个质彬彬的年人,也四十多岁的样子,据说是这个组织在广东势力的最高负责人。
整个风水地产局的计划是教授亲自策划并主持的。
平时老吴头只对教授负责,接触的也只有他们三个人,对这个组织了解都是从教授嘴里得来的,只知道这个组织势力强大,而且最终目的也更是野心勃勃到难以想像,至于这个最终目的是什么,他却也是不知道。
风水地产局败露,老吴头被警方抓捕归案,也是教授亲自策划并实施的劫狱行动,然后逼着他去那个富商家亲手杀掉富商女儿,做为对他的错误的惩罚,而后为了逃避警方的追捕,安排他来了明城避风头。
老吴头是养蛊的,本命蛊需要定时喂养鬼魂才能保持凶厉和安份,不会反噬他这个宿主,所以每隔一段时间老吴头都会趁夜出去捕捉在人间游荡的鬼魂喂养本命蛊。那晚正好又是他捕鬼喂蛊的时间,不想一出来注意到我家那边阴气横行,肯定是有不少鬼在活动,所以才过去看个究竟,没想到这一看竟然看出了祸事,要不怎么说我们两个是他的冤孽呢?要没有这档子事儿,他现在大概还消消停停地看他的小卖店呢!
老吴头说的话,我都录了下来,等出去交给郑英华算完活了。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一直保持沉默旁听的冯甜却突然嗤笑一声,“老头,你编这些瞎话骗鬼吗?你继续扯,我看你到底能扯出什么来!”
...
第九十九章 惊天大案
我不是傻的,当然也听出老吴头在说谎。
那晚我们两个趴窗子偷窥,亲眼看到老吴头sm十三姬,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难道这会是一伙人的表现?
另一方面,不管是老吴头、十三姬还是那个无面,可都会用蛊,而且水平看起来还不差,这三人的关系很值得思量了。
老吴头说这么明显的假话,简直是在拿我们当脑残来对待。
不过我的想法是先放一放,引诱他把所有想说的都说完,算里面假话居多,但至少也肯定有一部分真话,然后再一点点的抽丝剥茧,挑着关键的假话指出来一批,等他说完,再指出一批,这样形成重叠压力,让他搞不清楚我们到底掌握了多少信息,不敢再随意编假话。
这是审讯技巧,我当年参加出境作战的时候,可没少审问俘虏,刑讯逼供其实只是一个并不太有效的手段,真正有效的审讯手段,还是要从心理击溃对手的防线。
冯甜这么直截了当含含糊糊地指出老吴头说谎,很容易起负作用,让老吴头产生逆反心理,不再跟我们谈下去。
果然老吴头冷笑,“我说的全都是实话,你们不信算了。”
冯甜怒道“你当我们两个是瞎子聋子吗?那晚你和十三姬的事情,我们从头看到尾……”
老吴头大笑“小姑娘,要论法术,你的水平不错,不过要论这审讯,你可太外行了!我和十三姬可是老伙伴了,那晚不过是玩个sm,增强一下感情,你们不知道十三姬其实是个受虐狂吧!哈哈哈……”
这老头说瞎话连眼睛都不睁一下,身陷困境,却气势不减,说明他心里还有优势,自认为目前的困境对他来说都不成问题!
不行,再让老吴头这么嚣张下去,这话没法继续问下去了。
我决定主动出击,打溃他的心理优势,伸手按住冯甜的肩膀,制止她继续轻举妄动,平静地注视着老吴头的眼睛,也不说话,那么看着老吴头装模作样的大笑。
老吴头笑了一阵,无趣地停了下来,看着我,嘲讽地道“怎么,无话可说了吗?”
我保持语气淡淡,做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的架势,说“我只是想看看你还能笑多久?像你这样随时可能会丢掉性命的家伙,还能笑得这么开心,要不是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那是太心虚,想掩饰自己真正的情绪!你以为看守所安全吗?他们既然能突袭一次看守所,那能突袭第二次!你本命蛊被我斩伤,他们真要杀门来,再想逃只怕不太可能了吧!”
这番话没有太多实在根据,而是根据他之前说的内容,加从吕志伟那里听来的关于风水地产局案情和那晚听墙根听来的对话,综合起来推断出来的。
一个庞大到各省都有分舵的组织,一个敢于设计百亿大骗局的组织,一个在事情不顺立刻痛下杀手视警方与秩序于无物的组织,一个必然的基础是规矩森严!
严厉甚至残酷的内部条规,是这样一个组织能够生存发展壮大的必然条件!
没听说过哪个草台班子敢搞出这么大的事情,也没听说过哪个草台班子搞出这么大的事情之后还能消遥法外不被捉住的。
在这样的组织,犯了错误,必然要受到相应的惩罚!
老吴头因为被美色所诱,以至于导致百亿骗局流产,更使组织有暴露在警方视线的可能,如果不受任何惩罚,那怎么可能?
由此,我推测,他被人从看守所里劫出去之后,很可能面临着组织的严厉惩罚,而这个惩罚十有**是要取他的性命!
所以,他和十三姬见面才会那么火爆,才会想吞掉十三姬的本命蛊,以增强自己的力量来对付可能到来的老大!
老吴头藏身胡同卖店,躲的不仅仅是警方,更是他本来组织的成员!
他根本是一个叛逃者!现在他的行踪已经被自家组织发现,又因为本命蛊被我斩伤,连拼命一搏的力气都没有了,想靠着躲在警方的势力之保命,要不然以他刚才展露出来的手段,想逃出看守所只怕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警方应对这种术法人的手段终究还是不够专业的丰富。
老吴头听我说完这话,目光微微一闪,有些不敢与我对视,转头看向另处,语气平静地说“你不用诈我了,我本身是个骗子,见过的诈人手段多得你无法想像。”
我不理会他的话,继续说“我不清楚你为什么非要见我们两个,但是其他事情我你以为的要知道的多。十三姬和无面同时来到明城难道会是偶然?当然,他们不是专门为了追杀你才过来的,但等他们做完正事儿之后,难道会放过你?等他们做完事情,你的死期也到了!我不妨向你透露一点事情,无面正在对付的是明城俞家。俞强生这个人你应该也听说过吧!可俞家虽然有钱,却也不你们在广东设的局,他们跨省过来搞事情,你们组织的本地势力难道会没有意见?只有三个可能,一是本地组织不知道他们的到来,二是这是头的命令本地组织再有怨言也不敢反对,三是本地组织已经自顾不暇,没有办法执行他们现在的行动,只能由空降兵来执行……”
说这番话的时候,其实我也一直在捋顺自己的思路,讲到这里,我心突然一动,思路跳到了德胜楼的案子!
当初冯甜从蛊术猜测两者之间可能有什么联系,现在看来这联系十有**在这里!
德胜楼徐四是那个组织在本省的人员,德胜楼和长盛街两处据点接连被破,那个组织在本省的力量受到沉重打击,又被警方紧追不放,所以已经没有闲心顾忌其他方面了。
不过这里面还有个问题。无面用法术对付俞家父女可是在德胜楼被破之前的事情,那么在这之前徐四不知道无面到来,还是说有其他什么原因?
这些都只是我的推测和想法,而且出错的可能性也不小,自然不能对老吴头说出来,所以我继续往下说的时候,把这些都略了过去,“不管是哪一个可能,都决定了他们暂时不可能把主要精力放在对付你这件事情,所以你还能活到现在!我再跟你透露一点,无面对付俞家的手段被我们破坏了,他们现在的事情进展不太顺利,你是他们的老伙计了,对他们肯定我了解,你觉得他们还需要多久才能办完事情腾出手来对付你?或者是见事不妙,直接抽手不再继续,转过来先对付你这个逃避处罚的背叛者!”
说到这里,我突然提高了嗓门,加大音量,让我的声音显得严厉而坚定,“吴成海,你的时间不多了!你想争取本命蛊恢复逃掉,这是作梦!有我和师姐在一天,你别想逃出看守所,在这里乖乖等着十三姬和无面杀门取你性命吧!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乖乖跟警方合作,把你知道的都交待出来,协助警方消灭你们那个什么青龙会一样的组织,为自己多争取几年活头,甚至可以戴罪立功,给自己争取个好下场!要不然,你在这里等死吧!你也是炼蛊的人,自家的处罚是什么样子的,你我们更清楚!”
“我……”老吴头虽然尽力做出一脸不屑的样子,但是他无意识抓紧又放开的双手已经泄漏了他内心的不安。
大功告成,现在不宜再过紧逼了!
我当机立断,一摆手不给他说话整理心情的机会,“你自己好好想想,想好了再说,你可以选择跟警方说,也可以选择跟我们说!我们走!”
说话是人发泄情绪和不安的一个渠道,这时候的老吴头已经被我的话打击得心理防线趋于崩溃,如果给他说话机会,反而有利于他整理心情和思路,而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他所有的情绪都会压抑住,最终自己把自己压垮。
别说他可以自己跟自己说话啊,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干的!那是精神病人的专利!
我拉起冯甜走出审讯室。
郑英华、徐铁等人居然都没走,一窝蜂围了来,郑英华在这里官最大,她没开口,别人不敢乱问,第一个发问“情况怎么样?他交待了吗?”
我简单把里面的情况说了一遍,把自己综合之前的信息推测的东西也讲了出来。
当听到老吴头背后很可能有一个遍及全国的庞大组织时,在场众人的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
弄不好,这可是一个惊天大案!
徐铁说“郑厅长,我看我还是暂时不把吴成海押回去,留在你们这里,地并案处理,你看是不是向部里通报一声,我听说部里有这方面的专家!”
郑英华看了看我和冯甜,没有应声,显然是在担心当着我们的面儿提请部里专家这种事情会伤到我们和自尊。
不过在我来说,我还巴不得他们请部里专家来呢,那样我的话,我和冯甜可以从这摊烂事儿里解脱出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搜寻六极恶鬼,大傻那可是有时限的!
我正想开口表示一下不介意之类的态度,不想冯甜却突然叫道“哎呀,那只鸡呢?哪去了!”
...
第一百章 爱心鸡汤
那只僵尸鸡吗?
听冯甜大叫,我不禁叫一楞。
刚刚她引符火烧审讯室,僵尸鸡连根毛都没受伤,还活蹦乱跳的满地乱窜,后来被进去抬人的警察给捉走了。
难道那只鸡还有什么说道不成?
法术诡异,讲究多多,一不小心可能会造成无穷的后患,尤其是那只僵尸鸡还吃一肚皮的形蛊的情况下。
没听说过尸体还有消化能力的!
一想到那只鸡此时可能正带着一肚皮阴形蛊四处闲逛,我仿佛看到了一只定时炸弹在满地乱窜,不寒而栗,也顾不别的了,赶紧跟着叫“那只鸡,快把那只鸡找来!”
吕志伟回头问了身旁某个警察后,对我们说“那只鸡在后面的鸡笼子里和别的鸡一起关着呢,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了。”冯甜一副焦急的样子,“那鸡不能乱放的,都说了用完之后给我嘛,怎么还往鸡笼子里放,快,快带我们过去,告诉鸡笼子旁边的人不要乱动,最好离笼子远点!”说完,转头又对郑英华说“郑厅长,这里用不我们了,有什么事情的话电话联系,那鸡得赶紧处理一下,我们直接带鸡回去了。”
郑英华自然是准许了,而且还安排吕志伟帮我们捉鸡外带送我们回家。
到了看守所后院,看到靠墙下有一排鸡笼子,里面的鸡还挺多。
我一眼看到了那只僵尸鸡。
因为它实在是太抢眼了,一只鸡占了半个笼子,其它鸡都畏惧地在另一边缩成一团,甚至都不敢接近它。
给我们带路的丁所长抹着汗说“这些鸡都是所里自己养的,平时给犯人改善伙食用,在外面买要便宜得多。刚才我看着这鸡被拎出来,想着冯专家过后还得要它,暂进把它关进笼子里了,谁知道它进一去,别的鸡吓得都炸了窝,四处乱窜,最后缩到一边去不敢乱动!我刚还想着找冯专家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儿呢。冯专家,这问题很严重吗?有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其它的鸡为什么害怕您这只鸡啊?”
冯甜指着那僵尸鸡说“别的鸡为什么害怕?因为它是死鸡啊!往活人堆里扔个会动的死人,你看那些活人害不害怕?这是一样的道理。鸡虽然智商低,但死活还是能分得清楚的。而且这只僵尸鸡体内带阴形蛊,阴形具形,再多呆一会儿,会把其它的鸡都吓死,然后那些吓死的鸡会受阴气影响而变成新的僵尸鸡。”
我一听,不禁脱口叫道“生化危机?呃,鸡窝里的?”
冯甜肯定地点头“没错,鸡窝里的生化危机。我说丁所长,你也太鲁莽了,之前倒是问问我啊,这下可坏了。”
丁所长大急,搓着手虚心请教“冯专家,还得麻烦您给出个解决办法,你看我这也是一片好心,这鸡要是不关鸡笼子里,四处乱跑,回头您再找不到它,那麻烦不是更大吗?”
冯甜体谅地点头,“算了,看在你一片好心的份,我免费帮你一把啊。”说完一推我,“师弟,去那那僵尸鸡捉出来。”
我连忙请教,“师姐,捉这僵尸鸡用什么法术?”
冯甜没好气儿地说“捉只鸡还用什么法术?正常去捉行,别告诉我你不会捉鸡啊!”
正常捉鸡有什么困难的,我想问的是捉这僵尸鸡有没有什么讲究好不好!
得了冯甜的回答,我这才放心大胆地前,打开鸡笼子门,一伸手捉住了那只正耀武扬威的僵尸鸡的脖子,扯着脖子把它从鸡笼子里拎了出来,等回到冯甜身边的时候,正听冯甜跟丁所长交待呢,“鸡笼子里的鸡都不能留了,回头都杀掉,不过也不用扔,吃还是没问题的,要是能吃光的话,都吃了吧,别浪费!”
丁所长跟小鸡吃米一样连连点头,“那做这鸡还有没有什么讲究?如找法师开个光什么的?”
冯甜说“不用,正常宰了正常炖正常吃,用不着法师开光,我们又不是制造清品食品呢。”
我小心翼翼地拎着还在不停扑腾的僵尸鸡问“师姐,这家伙怎么处置?”
冯甜看了那鸡一眼,“你这么拎着吧,我们回家再处理它。”
她这一句话,我只好老老实实拎着,总有种拎着颗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般的心惊肉跳感,也不敢再耽搁,赶紧让吕志伟安排车子送我们回家。
临车的时候,我想起顾容的事情,对吕志伟提了一嘴,大概也是说有这么派出所的女警对这方面的业务很感兴趣,胆子大身手好,吕志伟那边将来要是缺人的话,可以考虑一下她。话说到了也可以,至于用不用她,那是吕志伟的事情,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了。
到家的时候,大傻和四眼儿都在,看到我们两个拎了只鸡回来,还打趣说什么我们出双入对,如今连买菜都要同出同入,简直恩爱到极点,被我一人一脚给踢一边去。
冯甜板着脸说“正好你们都在,现在帮忙搭手,四眼儿去库房取药材党参三钱,玉竹五钱,北芪二钱,枸杞三钱,红枣四只,淮山六钱,川芎一钱,当归五钱。大傻处理这只鸡,放血,褪毛,苏岭烧水,用大锅烧,快,快,快,都动起来!”
库房是原本空着一个房间,被冯甜收拾出来装那些购买的各种施法材料和药材。
冯甜命令下达,我们三个便立刻行动起来,拿药的拿药,烧水的烧水,杀鸡的杀鸡,冯甜站在院子当叉腰指挥,威风八面。
忙活了好一阵子,最终把药材和整只鸡都放进高压锅炖,这才算告一段落。
那鸡真是整只放锅里的,连内脏都没掏!
我小心翼翼地问“这是怎么处置方法?没见你念咒施法,光炖行啊?那过后是不是锅子什么得都得处理一下才行?”
冯甜端坐在高压锅前,神情严肃,板着脸,点了点头,没答理我,只是专注地看着锅和火。
我讨了个没趣,见这里也用不着我了,出去到院子里跟大傻和四眼儿闲扯。
大傻虽然一直在打各种营养针,钱也不少花,但脸色还是前两天更差了,嘴唇也有些发紫,仿佛犯心脏病一般,我看在眼里,不禁忧心重重,直到现在我还没有任何六极恶鬼的线索,却一直疲于拼命应付各种事情,根本抽不出任何时间和工夫来。
法师居然会这么忙,简直超乎我的想像,简直是三班倒,二十四小时无休啊!
从认识冯甜到现在,这才几天的工夫啊,过得我过去一年都充实,见识到的鬼怪我过去一辈子见识得都多。
是所有法师都这么忙呢,还是有什么特别的缘故吗?
我心里不禁有些犯嘀咕。
四眼儿和大傻却是无法理解我的心情,听说我昨晚和今天午又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居然都是一脸羡慕嫉妒恨的样子,简直差在脸直接写“这事儿怎么不发生在我身”这样一行大字了。
我们三个在院子里扯了大概一个多钟头,听冯甜在厨房招呼我们,大声说“好了”,我们赶时过去看情况。
进厨房的时候,冯甜正打开高压锅,热汽蒸腾,香味扑鼻,炖得那叫一个香啊!满屋子都鸡汤味,简直一闻有种要流口水的冲动。
冯甜拿着个大板勺,盛了一小碗鸡汤出来,放到鼻前闻了闻,陶醉般的摇了摇头,然后递到我面前,“尝尝,这可是我第一次**,给点意见,看看味道怎么样。”
等下,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劲啊!
难道我们把僵尸鸡拎回来不是为了进行法术处理,防止阴形蛊惹出祸端吗?怎么变成纯粹的炖鸡了?
我赶紧说“师姐,这可是僵尸鸡炖的,里面还有阴形蛊呢,能吃吗?”
冯甜一瞪眼睛,“你在怀疑我的手艺吗?”
靠,她关注的重点怎么永远跟我不一样啊,问题不在这里好不好!
我连忙说“不是,我不是怀疑你的手艺,只是这鸡可是僵尸鸡啊,还有一肚子阴形蛊,这好像不是什么能吃的东西吗?”
“阴形蛊可是大补的好东西啊!”冯甜用看乡巴佬的眼神看着,“这东西可是有价无市,多少人想吃都吃不到,南疆蛊民只有招待最尊贵的客人时才会这道菜,怎么不能吃了?”
我大惑不解,“我们刚才急急忙忙回来,难道不是担心阴形蛊会造成其他影响吗?”
“都被僵尸鸡吃了,还能造成什么影响?”冯甜理直气壮地说,“用僵尸鸡吃阴形蛊,那可是秘不外传的料理秘方,你看这阴形蛊进到僵尸鸡的肚子里,会把僵尸鸡的内脏吃掉,所以我们都不用掏内脏,直接下锅行,味道鲜美无。我急着回来,是担心阴形蛊在吃光僵尸鸡内脏后无食可吃被饿死得太多!哎呀,别问那么多了,快尝尝,这可是我专门为你做的爱心鸡汤,今天你必须得都喝干净,一点也不准剩!”
我接过小碗一看,好家伙,那鸡汤居然是黑的,墨汁一般,隐约还能看到许多细小的虫子飘在其,虽然香气扑鼻,但卖相却着实不好看,一时不由犹豫,“这东西真能喝啊”
我这话刚说出口,没等冯甜回答呢,听后面有人说“好香,阴形蛊鸡汤啊,给我也来一碗,再盛只鸡腿最好!”
...
第一零一章 种因缘的和尚
那人突然说话的时候,我正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v d . m
不是阴形蛊鸡汤能不能喝这个问题啦!
相对于这个问题而言,另一个问题更为迫切严重那是冯甜为什么突然想到要为我**汤?还自称什么爱心鸡汤?
这让我产生了严重的危机感?
要说我们两个认识也有好几天了,她这人八面玲珑,法术超强,那是没话说,可唯独跟温柔可人挨不边,这几天饭都是我做的,她连个碗都不刷!
次她对我这么温柔是什么时候?
答案是昨天下午!
结果怎么样?她把我所有准备好的道具都给换成了零食,让我赤手空拳却捉鬼!坑得我差点没被鬼给爆了菊花!那叫一个惨啊。
这次她又想干什么?
因为思考得过于深入,以至于那人突然说话吓了我一跳,差点没当场真跳起来。
这也是跟鬼打交道打多了留下的后遗症,总怀疑身后突然说话的家伙是鬼不是人。
不过现在天还没有黑,想来不可能是鬼吧!
扭头一看,好家伙,锃明瓦亮一个光头闯进视野。
竟然是晦明和尚!
我不解了,“晦明大师,你怎么来了?”
晦明笑咪咪地说“我来接两位施主,法门虽常开,但无引介之人,哪能轻易得其门而入?”
我当时明白了,“哦,感业寺关门之后,没有内部人领着进不去啊,那你来得也太早了,这才刚午,我们这儿太忙,到现在午饭还没吃呢!”
晦明立刻顺杆爬,“贫僧修行忌口,过午不食,恰好讨扰施主一顿。”
靠,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好不好,谁要请你吃饭了,我是说你来早了,九点才去呢,你刚过午跑来想干嘛。
要不说还得是冯甜有对付人的手腕,毫不客气地对和尚吼道“我最讨厌秃驴了,这鸡汤是我亲手做的,绝不会给我喝!”
晦明和尚微笑合什,“那阿弥陀佛,佛曰布施之恩当在一食一饮……”
冯甜立刻打断他“佛什么曰,再打什么谒子,我踢你出去!”
晦明从善如流,立刻改口,“我这大早从山下来,早饭都没吃呢,你们要是不给我饭吃,那我可没力气引你们山了。”
虽然说他这么正常说话听起来顺耳多了,但这内容似乎有点不太和谐啊,这能是一个大德高僧应该说话的吗?
可是晦明光说还不算完,说完把僧袍一脱,里面露出一套运动服来,还是耐克的,挽了挽袖子,大模大样地往饭桌前一坐,看着冯甜道“小姑娘,你也别凶我,你们去见晦清师兄,那是双赢的事情,不是谁求着谁,要不然你早把我赶出去了不是?今天你这碗鸡汤我还喝定了,你要是不给我喝,那我不领你们去感业寺!”
冯甜叉腰挡在汤锅前横眉立眼,“感业寺的路谁不认识,还用得着你引路?”
晦明大笑,“你们算能进了得感业寺,可是没我引领,也别想见着晦清师兄,不信你试试!”
我一想,见不着晦清哪能成啊,我还指望这老和尚给指条明路对付冯甜那招鬼的噩梦呢,要不然我这下半辈子可别想好好睡觉了,做为一个正常男人,每天晚都有一大胸妹子钻怀里睡觉,还什么都不能干,迟早有一天我会鼻血崩流而死的。
“别着,大师,我们可等着见晦清禅师呢!”我赶紧来打圆场,“大师啊,我们这是鸡汤,你一和尚,这明目张胆的吃荤,不太好吧,要不然我请你出去喝碗菜粥?”
晦明一指脱下来的僧衣,“谁说我明目张胆了,我这不把僧袍脱下来了嘛,脱了僧袍意味着我下班不当值了,吃什么谁也管不着!”说完顿了顿,又补充道“忘记告你们了,我是感业寺集团的首席e,其实不是和尚,是感业寺聘来运营的,为了形象需要才设计了这么个形象!”
靠,不是和尚你张嘴佛曰闭嘴缘法的,不知道还真以为你是高僧呢。
看晦明态度这么坚决,我觉得为了一碗鸡汤跟他闹僵真是不值当,常言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现在晦明是我们见晦清的挡路小鬼!
我只好转过来对冯甜说“给他喝一碗吧,不是一碗鸡汤嘛。”
冯甜冷笑着把我给拨拉到一边去,“在你眼里这只是一碗鸡汤,但在我们两个眼里,这却是一碗缘法,这和尚早勾引你失败不甘心,还没过午呢又跑来继续勾引,看起来是态度坚决了。他要是喝了你这碗鸡汤,在他的话来讲,那是一汤之缘!以后再跟你套关系,那有说辞了,张口是,苏施主,尤记当日一汤之缘,可见种下的便是今日之果。这果什么?是你当和尚!今天他喝了这碗鸡汤,以后你一定会当和尚的,所以无论如何这碗鸡汤我也不会让他喝!”
“太夸张了吧,不过喝碗鸡汤,能把我喝成和尚?”我将信将疑,但见冯甜的神情又不像是作伪,心下不禁有些犯嘀咕。
冯甜冷笑“这叫种因缘,说道大着呢。不信你直接问他,别听他说的,他是真正的和尚,不能打诳语,不然会坏修行。”
我转过来问晦明,“大师,你喝这碗鸡汤是为了跟我种因缘吗?”
靠,这话问得怎么这么别扭,跟一和尚种什么姻缘啊,有种似乎未来可能会搞基的感觉。
晦明却没理我,而是看着冯甜沉声说“冯施主,你既然对佛法了解这么深,想必是知道南明南火命的根脚,何必恶意破坏,成这一桩大缘法,于你也是有益无害的!”
我不爽了,“晦明大师,你先回答我。”
冯甜很得瑟地笑起来,笑的那叫一个得意啊。
晦明无奈叹息,“是因缘,因果的因,不是女字旁的因。没错,我喝了这碗鸡汤,可以种下因缘,于日后渡化你大有帮助。不过算不喝,也不妨碍我渡化你。苏施主,不瞒你说,我本事有限,看不出你有南明离火命,是晦清师兄看出来的,那****回到感业寺便立刻闭关,闭关前交待两件事情,一个是把感业寺交托给我管理,另一个是务必要在今晚把你带去见他一面!提及的时候,他说你是南明离火命,命有与我佛有大缘法,日后定当入我空门!”
我二话不说,端起鸡汤,看也不看,一仰脖,喝了一个干干净净。
唔,味道居然还不错!香得紧,而且喝下去之后五脏六腑都说不出的舒坦。
我赶紧招呼“四眼儿,大傻,别看着了,赶紧喝,都喝了,别浪费啊!”
四眼儿和大傻立锋前。
我们三个也不客气推让,一人端着个碗,围着汤锅,你一碗我一碗,连桌都不,不消二十分钟,把一锅鸡汤喝得干干净净,一整只鸡也啃得剩骨头了。
我捧着滚圆的肚子,不放心地问“师姐,这骨头是不是也不能让他得着,要不要处理一下!”
苏甜笑咪咪地说“骨头不要紧,他没那个好胃口连骨头都能消化掉。真乖,有机会我还给你煮鸡汤喝啊。”
说着话还示威般冲着晦明一抬下巴。
我却不放心,把那些鸡骨头收拾收拾,交给四眼儿,“把骨头拿前面老吴家去喂他家狗吧。”
四眼儿应了一声,拎起鸡骨头跑,往外跑的时候还离着晦明远远的,一副生怕他半道打劫的架势。
晦明苦笑“这是何必呢,你若不肯施舍,我也不会抢的。”
我打了个饱嗝说“晦明大师,你抢还是不抢都不要紧,我也知道你不会抢,种因缘嘛,我觉得你要是下手抢的话,那失去本意了。”
晦明眼前是一亮,“那施主果然与我佛有缘,虽不解佛法,却能一语的。”
“少来,什么在你那都能跟佛法扯关系,这是正常推论,没听说靠抢劫能抢出感呢来的。”我摆手说,“我这么做是为了表明态度,你死心吧,我宁可被鸡汤撑死,也不会去当和尚!”
晦明垂下视线,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一切缘法自有后来!”
冯甜得意大笑,“有我在旁边看着,你不要想了,还有啊,秃驴,你大概不会推命吧,不妨找人给他推一下看看,我告诉你,他的命犯桃花,一辈子都跟女人撕扯不清,算勉强当了和尚也是个淫僧!”
晦明却不说话了,站起来背着手走到院,找了个墙角盘膝一坐,居然开始闭目念经。
冯甜讨了个没趣,撇撇嘴,又瞪我,“你没事儿离这秃驴远点,他很危险的!”
我赶紧点头说“放心吧,见了晦清之后,我再不见这些和尚了,哪怕他们门也不见他们。那个,你说我命犯桃花是真的吗?”
我随便一问,谁知道冯甜突然火了,“你很喜欢桃花吗?我给你种一朵在脑袋好了!给你煮鸡汤一点都不感谢我,我这好心算是都给狗吃了!”
喝了鸡汤的四眼儿和大傻无辜枪,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老大,我们两个回医院了,你们两继续啊!”说完很没义气地扭头闪人了。
冯甜也不跟我说话了,气鼓鼓地回到房间去。
我没奈何,又不能去跟晦明说法,只好坐在自己床边摆弄手机打发时间,到晚饭时简单吃了一口,也没请晦明一起吃,晦明坐在墙角也没发表意见,待到七点正的时候,他突的长身而起说“我们出发吧!”
...
第一零二章 夜访感业寺
晦明往起一站,院门外恰到好处的响起汽车的轰鸣和刹车声,听声音正好停在门口。复制网址访问
我走过去推开院门一看,好家伙,奥迪q7啊,崭新崭新的,轮胎还绑着红绳。
开车的也是个和尚,也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僧袍,前挡风玻璃还挂着串佛珠。
尼玛,这年头和尚都这么有钱了。
晦明走到车旁,冲着我微微躬身一合什,“还请苏施主登门。”
话音刚落,前后三个车门同时无声打开。
他说的这话较有意思,不说让我车,却说请我登门,显然是话里有话,难道又是在种因缘神马的吗?
我一时犹豫,幸好冯甜及时赶到,横了晦明一眼,看了看那车,拉着我从左侧车门车。
坐到车,我回头看了晦明一眼,却见他正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但发现我回头看他,马收起笑容,坐到副驾驶位。
车子发动,直奔感业寺。
感业寺是明城最重要的风景名胜之一,在全国都名气不小,新年头香名码标价,底价一百八十八万,价高者得。我记得去年有个香港香人大老远跑来感业寺烧头香,竞价八百八十八万,轰动一时。
虽然感业寺在明城市内的北山,但我却从来没有去过,一来我不信神佛,二来那地方消费太贵,不是我这种穷鬼应该去的场合。
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天能免费进感业寺,还是被感业寺的和尚开着豪车接去的。
人生际遇之离,还真是不可测度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去与晦清见面,严格来说是我去向晦清讨要人情,晦清实在没有道理这么客气。
常言说得好,物反常即为妖,难道晦清其实是想把我诓了去,然后直接按下剃度当和尚不成?
我可得千万加小心,做好见势不妙转身开溜的准备!
七点多左右的时候,正是交通高峰,明城的交通不好也同样是全国闻名,素有堵城美称,算开着豪车也一样得跟蜗牛一般一步一步往前挪。
等挪到北山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了。
车子停在山脚下不再往,晦明领着我们两个徒步山,直抵感业寺。
这时候已经过了游览时间,山道冷冷清清不见半个人影,不过感业寺门前却聚了好大一群人,似乎在与知客僧争执什么。
晦明走过去,沉声问“法正,什么事情?”
此时的晦明已经重新套了了僧袍,举止行走间,高僧范儿呼之欲出,一看不是普通的秃驴。
那个叫法正的知客僧看到晦明,好似见了救星一般,迎过去叫道“师叔,这几位客人想见晦清师伯,我跟他们解释感业寺七点闭寺做功课,任何僧众不见外人,请他们明日再来,可是他们却不听,非要现在见晦清师伯,我跟他们说晦清师伯正闭关,他们也不相信。”
晦清微微点头,转头对着刚刚与法正争执地那人说“这位施主,感业寺七点闭寺不再接待外人是百年的规矩,从未破过,不是我们与你为难。况且晦清禅师三日前闭关修习,至今没有出关,想见他你们怕是要失望了。”
那个与法师争执的男人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西装革履,带着金丝眼镜,气度极是不凡,一看是那种久居人手握权势的角色,冲着晦明微微一点头,说“这位大师,我们确实有急事想求见晦清禅师,实在是等不到明天。佛家讲究慈悲为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为了救人,区区闭寺的规矩算破一次想来佛祖也不会怪罪!”
他虽然说的是普通话,但粤语口音很重,想来不是广东人是香港人。
晦明合什道“不知这位施主有什么事情?我感业寺内佛法精深的僧众不在少数,或许不用惊动晦清禅师也可以解决。”
那年男子犹豫了一下,坚持道“我们也是经人介绍才大老远赶过来,那人明确说我们的问题只有晦清禅师能够解决。”
晦明遗憾地说“那没有办法了,晦清禅师闭关之前曾有严令,任何事都不得打扰他的修行,哪怕天塌地陷世界末日也不可以!”
年男子还没说话,站在他身旁的妇人已经毫不客气地叫了起来,“不是想要钱吗?说个数,不管多少,今天我们必须要见到晦清禅师!说吧,想要多少钱?一百万?一千万?一个亿!开个价!”
这妇人三十左右岁的年纪,长得美艳异常,风韵动人,更重要的是,我看着她有点眼熟,似乎以前在哪里见过,不禁心里有些犯嘀咕,正琢磨的当口,忽听冯甜低声说“宁美儿啊!”
我登时恍然大悟。
怪不得看着眼熟呢,原来是她啊。
这位是香港那边的女明星,从事业情况来看,只能算是三流,演过几部不太卖座的电影和算不得火的电视剧,充其量只混到一个脸熟的地步。
真正让她声名雀起的,是她两年前成功嫁入港岛豪门谢家。
谢家以做进出口贸易起家,后涉足地产、航运等多方面事业,都做得风生水起,短短几十年两辈人,积累起庞大的财富,真正可以说是富可敌国。
谢家门风保守,规矩森繁,对子弟约束极为严格,虽然也出过几个爱玩女明星的浪荡子,但是却从来没有一个女明星能够嫁入谢家。
所以当传出宁美儿嫁给谢家三代长子谢云松的消息后,真真是惊掉了大把人的下巴。
我也看过宁美儿演的一部电视剧,只是印象不深刻,所以才会觉得脸熟,却一时认不出来。
既然是宁美儿,那么年男子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了。
谢云松,谢家三代长子,目前谢氏财团的掌舵人!
像他这种级别的富豪,只要钱花到位,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非要大老远从香港跑到明城来找晦清来帮忙?
宁美儿的话显然令晦明不高兴了,我注意到他的后背下意识紧绷起来,但他马重新放松,依旧很好态度地解释说“女施主言重了,晦清禅师闭的六识关,不言不语不闻不见无身无意,与外界完全隔绝,除非他自己主动出关,不然的话,我们也没有办法唤醒他!1”
宁美儿冷笑“你们这些和尚都是钻钱眼里的,什么六识关,我不信把支票甩在他脸,他会连眼睛都不睁!”
晦明双手合什,宣了一声佛号道“女施主说笑了,我寺晦清禅师乃是真正的大德高僧,见钱眼开的事情向来是不做的。”说完转头对法正说“法正,这几位施主远道而来,想必很是辛苦,帮他们在山下介绍间酒店休息吧,想礼佛许愿还请明早九点以后再来!若是想见晦清禅师,留下联络方式,等禅师出关,我们必定第一时间告知!”说完往寺里走,我和冯甜赶紧跟。
宁美儿注意到我们两个,登时大怒“好啊,不是说七点闭寺之后,不接待外人吗?难道他们两个是感业寺的和尚不成?怎么能进去?今天让我们进去算了,不然的话,信不信我拆了你们这个和尚庙!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们谢家是什么人……”
“美儿,不得无礼!”谢云松斥责一句,打断了宁美儿的话,道,“这位大师,内人无礼,还请见谅,大师,大师……”
晦明根本没答理他们两个,快步登石阶,走向寺门,谢云松连声呼唤,他都没有停下有脚步。
反倒是法正咽不下这口气,拦住谢云松,嗤笑道“我们感业寺一年接待的达官贵人也不少了,央领导也不是没见过,倒是头一次听说要把我们这庙拆了的,你要是有这个本事尽管试试看。”
宁美儿被气到脸色发青,尖叫道“我们闯进去,看看谁敢拦我们!”
谢云松蓦得回手给了宁美儿一个耳光,怒喝道“闭嘴,我还没死呢!”
宁美儿被打懵了,捂着脸,不敢致信地看着谢云松,“你,你打我?”
“不知天高地厚,都是我把你给宠坏了!”谢云松斥骂了一句,转过来高声对着已经走到寺门前,正准备推门入寺的晦明道“我们是陈祥明大师推荐来的,陈大师这里有一封信要转交给晦清禅师。”
晦明本来正准备推门进寺呢,听到这句话停下了动作,转过来看了谢云松一眼,也不往回走,负着手居高临下注视着他,我和冯甜赶紧往旁边闪了闪,以免妨碍他的视线。
谢云松见晦明停步转身,神情明显一振,“陈大师写信时曾说,晦清禅师当年欠他一个人情,只要是他介绍来的人,晦清禅师一定会见,也一定会帮!”说完掏出一封信来。
法正连忙双手接过来,小跑着送到晦明手。
晦明看了看信皮,二话不说,直接撕开了,取出信纸观看。
喂,大师,这是给你师兄的,不是给你的,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偷看,你师兄知道吗?
草草看看信,晦明又把纸折好重新放进信封,然后方才说“谢施主,告诉我,你们远道而来,欲求何事?”
...
第一零三章 背景强大
谢云松有些犹豫,看了看左右,“我能不能当面对晦清禅师讲?涉及到一些私事,实在是不便当众开口。.v.Om///”
在场的,除了晦明和法正两个和尚,我和冯甜两个外人,其他都是谢云松带来的,足有十好几口子,看那神态架势知道都是保镖之类的人物,这排场都快赶省领导出行了。
“晦清师兄在闭关!”晦明重复一遍这句话,语气略微加重,“施主对我说也是一样的。”
法正赶紧在旁边帮忙敲跟脚,“我师叔是本寺代理主持晦明禅师,也是明城著名的大德高僧,晦清禅师的亲师弟!”
晦明禅师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谦虚地说“什么大德高僧,不要乱说话,不过是个普通和尚罢了。”
法正陪笑说“是,师叔谦虚低调,我这做弟子的却不能看着师叔被人轻视。谢施主,本寺晦清师伯以下第一人是我师叔了,平时我师叔事务繁杂,轻易与人**解厄,难得他这次开口,你不抓住机会,日后可不要后悔!”
晦明说“我平时不过是藏拙罢了,要论佛法我是远远不及晦清师兄,不过现在晦清师兄实在是无法见外人,可你们又是陈居士推荐来的,不能不帮,所以只能自告奋勇来试一试了。”
谢云松犹犹豫豫地说“陈祥明大师之前曾为我推过一命,说这件事情的解决因缘只应在晦清禅师身……”
晦明眼角微不可察的抽动了一下,对这种油盐不进的家伙大概也是不耐烦了,微笑合什道“既然如此,施主请留下联系方式,待晦清师兄出关,我们必然会及时联系你们,法正记下这事儿。”
法正连忙应了声是。
宁美儿捂着脸又来了,拉着谢云松道“老公,别求他们了,你越求他们,他们越赶着,指不定想要多少钱呢!我们找鲁书记帮忙!”说着又指着晦明叫道“你等着吧。”
全省姓鲁的书记有多少我不知道,但能让谢家人提到嘴的,大概也只有省委书记鲁方岩了。
谢家在本省有大量投资,算得是重要的投资商,而且据传当年谢家老一辈曾在困难时期秘密资助过国内,有这份香火情,想来求鲁方岩帮个小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这回谢云松没有拦着宁美儿,而直视晦明。做为谢家目前的掌门人,他大概还没受过这种气,不远万里赶过来求见一个人,居然连门都进不去,想是心也已经是恼火万分了。
“施主想拿世俗权力压迫我方外之人,却是想岔了!”晦明微微一笑,很有高僧范地一合什,轻描淡写地说,“晦清师兄添为全国佛教协会副会长,论级别与鲁书记相当,而且若论交情,嘿嘿……”他说完一甩袖子,喝道“法正,送客!”转身头也不回迈步进寺,我和冯甜赶紧跟,进寺门之前回头看了一眼,见谢云松脸色阴沉得可怕,看着我的眼神仿佛刀子般锋利。
靠,我这算不算无辜躺枪,怎么对我这个态度?我全程打酱油好不好!
算了,这种级别的大人物想来以后也不会跟我有什么交集,管他那么多呢。
我如此想着,也没有放在心。
冯甜却问“这谢家可是大肥羊,以你们感业寺石头也要榨出三两油的习惯,怎么这么放过去了?还有啊,你不是不打诳语嘛,我们明明是去见晦清,怎么成闭关了?你这睁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可是很厉害啊。”
晦明淡淡道“晦清师兄确实在闭关,不过是今晚九点能出门,所以才约你们来见面。与你们相见是晦清师兄特意强调的,自然不能因为不相干的人打扰。我那不叫说谎,叫选择性陈述事实,我没有说一句假话吧。至于谢家嘛,虽然有钱,可也不放在我感业寺的眼里。尔盖茨他有钱不知多少倍,次来我寺参观,我与他谈笑风生啊!”
好吧,他这意思我明白了,是肥羊见多了,谢家这种级别的肥羊对于眼界很高的晦明禅师来说,根本不放在眼里!
冯甜却不依不饶地又问“他们要真是请鲁书来压你们,你们也得挺麻烦吧,全国佛教协会副会长能跟省委书记这种一方封疆吗?”
晦明扫了冯甜一眼,笑道“小姑娘你也不用在那里试探,这事儿也不是不可告人。我师兄俗家姓名郁慎思,曾是明城地区抗日游击队队长,当年的副队长姓鲁,叫鲁志清,正是现在鲁书记的父亲。现任明城市长贺泽平的父亲是当年游击队政委。”
靠,晦清这关系背景简直山一般强大啊。
不过他既然跟贺家是世交,为什么对付德胜楼的风水局,却不惜连贺学森都坑,这也未免心黑手狠一些了,他对德胜楼的风水局怨念倒底有多强啊。
冯甜却笑道“原来晦清禅师才是明城真正的地头蛇,怪不得不怕谢家这种过江龙呢。”
晦明合什道“阿弥陀佛,谢家算什么过江龙,充其量不过是个土鳖罢了。”转头看了我一眼,期待问“苏施主,我感业寺背景如此深厚,在可以预见的百年之内必然长盛不衰,可有兴趣加入?只要你现在剃度,月薪三万,保五险一金,各种法事****按例提成,而且算你是晦清师兄的关门弟子,身份没得说。”他说着左右看了看,很是贼头贼脑地低声说“你要是想娶老婆也不是不可以,每年给你六个月假期,想干什么干什么……”
我靠,大师你的高僧范呢,你的打谒种因缘呢,这么赤果果的摆条件搞得跟招聘一样,也太丢份了吧,一点都不含蓄,说得我都有点心动了!
冯甜冷笑“我跟他认识刚五天,他现在已经到了小一千万,还有一千万在那等着呢,五五分他还有五百万呢!”
晦明苦口婆心道“本寺收入虽然不得这快钱,但胜在稳定,细水长流,而且成为晦清师兄的关门弟子,身份地位一下有了,算想见央领导也不是什么难事,又有寺同门相互扶持,做法事驱邪孽不必自己单打独斗,不是你现在要强得多?”
冯甜冷笑一声,祭出绝杀,“我是他未婚妻,我们已经过床了!”
晦明目瞪口呆,看着我的眼神很有些看禽兽的意思,但他马重新端正态度,“小姑娘以为我看不来嘛,你还是处女呢,怎么的床,的什么床?我们抢人要光明正大,不能耍阴谋诡计。”
冯甜毫不扭捏地说“哼,他是爱惜我年纪小,目前只走后门和用嘴,说是等我长大再……”
我赶紧一把捂住她的嘴,再让她说下去,我真成禽兽了,“大师你别听她胡扯,我们没做过什么。不过我现在真没有出家当和尚的想法,你快引路吧。”
突然间成了人人争抢的香饽饽我还真有点不习惯呢。冯甜抢我,我能理解,毕竟没我她睡不好觉,可晦明抽的哪门风啊,一个劲地想让我当和尚,难道因为我有什么南明离火命吗?这命真那么精贵?我却不怎么相信,当初随随便便一个乡间神棍都能看出来的命数,能有什么精贵的?
晦明光头明显有汗珠,显然应对冯甜这个口无遮拦的小魔女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抬手抹了一把汗,连声道“好,好,不说了,我们去见晦清师兄。”走了两步,有些犹豫地回头,低声说“你要是对走后门和吹箫感兴趣,我寺还藏有莲箫秘法,是藏传欢喜宗不传之秘……”
靠,大师,你节操何在啊!不是抢个弟子嘛,不至于这样吧。
见我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晦明干笑道“开玩笑,开玩笑,哈哈,哈哈……”
冯甜撇了撇嘴“你可小心,听到没有,他们连爆菊秘法都有,想来平时在寺里一定经常研习,你真要进来,肯定菊花不保啊!”
我无力地道“我不会当和尚的!你别说了。大家都别说了,佛门清静地啊,说这些不好吧。”
冯甜继续说“什么佛门清静地,庙子自古以来是污秽的地方,淫僧淫尼不计其数,尤其是城市尼姑庵,不知多少都是做半掩门生意的……”
晦明忍无可忍,“我们是佛寺,不是尼姑庵!”
冯甜白了晦明一眼,“这年头又不是只有女人才能出来卖,男人卖更受欢迎嘛。大师你一副弱受的模样,要是出柜开卖话,保证是大红啊。哎,我听说现在富二代圈子里很流行爆菊这种事情啊,尤其是爆和尚菊……”
晦明终于意识到跟冯甜斗嘴是多么不明智的事情,她那口无遮拦的架势,死人都能让她给气活了,也不说话了,加快脚步,直奔寺后,转过几重殿宇,见前面有一间小小的茅草屋,歪歪邪邪,一副眼看要塌掉的样子。
我们刚刚接近,那茅草屋的屋门便无自打开,晦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贫僧身体不知,不能远迎,还请两位施主恕罪。”
我伸着脖子往屋里一瞧,看到晦清盘坐在屋地央,不由得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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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四章 晦清的托付
屋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盘坐在央的晦清和尚白发苍苍一下老了几十岁不说,而且面色惨白瘦得成了皮包骨头,一副非洲饥民范儿!往那里灯光央一坐,单薄的好像影子一样。
我突然间有种错觉,似乎灯光一熄,他也会像影子一样消失掉。
这才几天工夫,怎么成这副模样了!
我连忙问“大师,你这是怎么了?伤没养好吗?当时有伤得那么得吗?怎么不去医院?要不然,让我师姐帮你看看吧。”再怎么说大家也是共经过生死的战友,没有他关键时刻大显神威,我说不定得挂在地穴里面,看到晦清这个样子,我心里委实是不太好受。
冯甜横了我一眼,“你当我神仙呢,连必死之人都能救。”
这小妞太不会说话了,算你看出他马要挂了,也别说出来了,感业寺可好几百和尚呢,人家听得不爽围殴你怎么办?
不过晦清却是气度大,微微一笑道“冯施主果然慧眼如炬,一眼便看出贫僧命不久矣。”
冯甜摆手道“眼力有一些,不过呢,我不会把师弟施舍给你们用的,我还留着有用呢,不用叫我施主,叫道友,我喜欢听这个。”
晦清笑道“冯道友、苏施主,请进来说话。晦明,你且在门外替我守着。”
晦明双掌合什应了一声是,往门口一站当起门卫,当我们两个进到屋里时,他还很仔细地把门给好。
刚才在屋外一来是灯光太刺眼,二来注意力全都被晦清给吸引去了,也没留意房间里的情况,进来才发现,这房间四壁的架子满满的都是大大小小的佛像,看起来少说也有千个之多。
这些佛像不是外间卖的那种陶瓷工艺品,也不是金属铸成的,而是木头雕刻而成,做工粗糙,身满是斑斑刀痕,但如此粗糙的佛像一眼看去,却给人一种仿佛活着的感觉!
每一个佛像身都写满了经,字迹鲜红,十有**是用血写的。
无形巨大的沉肃压力随着千百佛像的注视扑面而来,在那一瞬间,我竟然有种窒息的感觉。
冯甜本来走在我身旁,突然慢了一步,落到我身后,用手紧紧拽住我的衣襟。
我看向晦清。
干枯,削瘦,恍然间仿佛看的是满室佛像的一员!
“两位请坐!”晦清缓缓伸手向前示意。
在他身前地有两个灰色蒲团,每个的央都绣着一个大大的佛字。
把佛字坐在屁股底下好吗?
我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好吧,我是感觉压力实在太大,所以下意识吐槽一句给自己缓解一下压力。
我盘膝坐下,冯甜却是把另一个蒲团拉到我身后,这才坐下,连脸都不跟晦清正对,也不知道她在紧张什么。
晦清仔细地看着我,神情甚是详和,有种看后辈子侄的感觉,我被他看得好不自在,有种在部队时被首长检查的感觉,下意识端正坐姿,昂首挺胸。
冯甜在我身后捅了捅我,悄声说“别和他对视,小心着了道!”
不想晦清耳朵却是灵敏,笑道“和尚虽然一辈子做多少好事,但强拉人入门这种事情却是不屑于做的。佛门广大,只渡有缘,苏施主与我佛门缘份不浅,将来必有交集,只是冯施主也不必心焦,我观苏施主面带桃花,有福贵气,想来不是我空门人。”
冯甜撇嘴道“晦明可不是那么说的,当着我的面儿抢人,想让我师弟当和尚,你们这些家伙说一套做一套,我是不信的。”大概是慑于这室内威势,那挂在嘴边的秃驴两个字却是没有叫出口。
晦清微笑“日久见人心,人生际遇无常,非我等凡夫俗子所能测渡,又何必为来日烦恼,把握住现在即可,且行且珍惜啊!”
这大师说法真是与时俱进啊,连且行且珍惜都知道。
不过,这不是关键。
现在的问题关键在于,晦清一副随时要挂掉的样子,我哪还好意思开口向他要好处!
可是,不要好处,我这大晚的跑感业寺来干嘛,想借机烧头香我也烧不起啊。
晦清却又说“今日原是与苏施主约好兑现承诺,再讲这其因果,不过贫僧那日回到寺,新伤未愈,旧伤复发,心执念愈盛,持念佛经,亦不能安神,竟然入梦有恶鬼索命,想是命不长久了。”
我为难地挠头道“大师,人死账消这种事情我也明白,可是你现在还没死呢,惦记着不兑现承诺,我那可是救命之恩啊,要不我也不要别的,你给我开张支票吧。”
冯甜重重捅了我后腰一把,我立刻想起正事儿来,“不开支票也行,大师你是高人,我师姐被噩梦困扰,你帮给瞧瞧,能不能出个解决办法?”
冯甜又捅我。
这是觉得我这求人的力度不够,我赶紧说“要是办法确实有用,我们给您添点香火钱也行啊!”
冯甜继续捅我。
什么给钱也不行?那只有给人情了!咱如今大小也是个省级专家了,还会点法术,多少能帮点忙,而且这和尚本身背景深厚,有钱有势有人脉还有一大堆徒弟,想来也没什么我能帮得忙的地方。
于是继续加码,“要不然,您要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的,虽然我们也帮不什么大忙啊,但跑跑腿神马的,还是没问题的……”
我这话还没说完呢,冯甜噌一下跳了起来,“帮忙是帮不的,钱还可以考虑,不,帮忙一定不行……”
几乎在同时,晦清合什道“阿弥陀佛,既然如此贫僧不客气,多谢施主!”
呃……我好像说错话了……
我当时大汗,连忙纠错,“大师,我把刚才那句话收回来行不行,你看你啊,有钱,有势,有人,有背景,连省委书记都是你晚辈,我这小虾米一样的角色,能帮得你什么忙啊?我说错了,哈哈,说错了不是,您当没听到这句话好了,咱们还是谈钱好了,你看我手头现在虽然有点钱,可是还得留五百万给我兄弟救命,要不然你看我添你一百万香油钱,成不成?再多我真拿不出来了。”
晦清板着脸说“佛前不可打诳语!”
冯甜气恼地踢了我一脚“胡说什么啊,我那么捅你不让你乱说,怎么拦不住你呢!”
靠,你不吱声,光捅我,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啊!我们两个又不是发小,又不是青梅竹马,甚至连负距离接触都没有过,怎么可能做到心有灵犀嘛。
我急了,也跳起来了,撸起袖子,恶狠狠地说“谁还不能说出一两句话啊,你们两个用不用这么盯着我不放?今天你们别逼急了我,逼急了,我,我……”
我得怎么办才能同时威胁到他们两个呢?好像没什么好办法啊!
晦清又说“其实我也没什么大事需要你们帮忙的,不用紧张,不用紧张!”
冯甜拉开架势,警惕地注视着晦清,“你要是想让他当和尚,那是想也不用想了,别以为你用佛心定化身禅法我怕了你了,言出法随也得分场合,别逼我发狠啊,我可不是好惹的。”她虽然说着狠话,但怎么看都是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至少你放狠话的时候,别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好不好!
晦清淡淡道“冯施主好生渊博,居然连佛心定化身禅法也能一眼看出,不过你不必紧张,我用这禅法不是要对付你们,我之前也说过了,不会强求苏施主出家,放心吧,贫僧从不打诳语!”
冯甜一点都不放心,“我知道,你们不打诳语,只选择性陈述事实嘛,我刚才从晦明那里领教过了。”
晦清笑道“放心,贫僧与晦明不同,不会骗你们小孩子,我需要你们帮的也不过是个小忙。”
我赶紧问“先说要我帮什么忙吧。”
晦清道“我名下没有弟子,也没有亲人晚辈,死后安排简单,与这住了七十余年的小房同焚化即可,只是我死之后难免会有些亲朋故旧来送最后一程,所以缺个人为我执最后礼法,苏施主若是方便,可否以我晚辈弟子之名为我执礼?放心,不用你出家,是个名义,让我最后走时不至太过冷清凄凉,让老友亲朋心不好受。”
当辈送葬啊,这个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反正他年纪这么大了,给他当一回晚辈也不吃亏。
我说“成没问题,不过得你先把我师姐的问题解决了才行,要是解决不了,这事儿我可……”
我这“不干”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呢,重重挨了冯甜一脚,冯甜怒道“你胡扯什么,赶紧跪下给大师磕头,谢过大师!”
靠,这什么情况!这小妞倒底屁股坐哪边?突然和尚变大师,还要我给他磕头,倒底谁给谁帮忙啊!
我不服气地说“不成,帮忙当然不能白帮,他还欠着我救命之恩没还呢,要是解决不了你的问题,我再给他帮忙,那不是白帮嘛!”
冯甜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你是不是傻啊,大师这是抬举你呢,还提什么救命之恩啊!”
晦清笑道“两便之事,说不谁帮谁,冯施主不用太客气。两位且坐,我为冯施主搭把脉。”
我们重新坐下,冯甜依旧不肯坐到晦清对面,又躲到我身后,却把手伸出来搭在我的腿。
晦清也不介意,伸右手食指搭在冯甜腕,又问我“她这噩梦持续多久了?都是什么内容?”
“打小有,这梦里啊,都是有个门……”
我这话还没说完呢,晦清突然脸色大变,搭在冯甜腕的食指倏地抬起,瞪着眼睛看着我,一张嘴,话没说,先喷出一口血来!
...
第一零五章 惊变
好家伙,这一口血喷得那叫一个多啊,简直跟喷泉一样,还一点没浪费,全都喷我脸了。
我吓了一跳,噌一下跳了起来。
这一口血喷完,晦清本惨白的脸色更白了,眼神迷离,哆嗦着手指着我和冯甜,喉间发出咯咯声响,眼看着坐都坐不稳了。
我靠,他这是要挂啊。
我连忙大喊“晦明大师,快进来,晦清大师不行了!”
房门忽通一声被撞开了。
晦明旋风一般闯进来,扑到晦清旁边,一把扶住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瓶来,拔出塞子往晦清嘴里灌。
晦清痛苦地摇了摇头,喉间依旧咯咯作响,眼睛紧盯着我和冯甜不放。
晦明颤声道“师兄,你想说什么?”
晦清使全身力气,以至于身体都颤抖起来,才终于发出一声大喊“来了,终于来了!”随着这一句喊出来的,是更多的鲜血。
这一回喷出来的血简直没有尽头,顺着嘴鼻往外流淌,眨眼工夫将前襟湿透。
晦清软软地倒在晦明怀里,脸色由白转黑,只见出气儿不见进气儿,胸口剧烈起伏,眼看是不行了。
“师兄!”晦明泪流满面,沉声痛叫着,把晦清平放在地。
我小心翼翼地提醒,“要不要叫救护车?是不是再抢救一下?”
这么放弃治疗不太好吧。
冯甜拉了我一把,用眼神示意我不要乱说话。
晦清平躺下来,呼吸倒是平稳了些,又挣扎着断断结续说“经书,给苏岭!停尸一日,若无变则公告,有变则直接焚尸,此屋不得留,务必一并焚烧,屋内佛像,不得移动!苏,苏岭,你过来!”
哎?这临死前还没忘记我啊!交待遗言还有我的份?
赶紧凑过去,蹲到晦清旁边,“大师,我在呢!”心里打定主意,他要是搞临终心愿想让我出家神马的,那是气死他我也不会答应的。
晦清喘息着说“冯,噩梦事,你可往峨嵋,寻普慈大师,尽快。此前,每日睡前,颂经,可定心神,以备不测。”
这点事儿还得跑趟峨嵋山啊,这道也太远点了。
我心里有些犯嘀咕,这晦清也太负责了吧,临死了还惦记着冯甜作噩梦的事儿没解决,难道是担心我不给他身后执礼?对他说“大师你放心吧,我说话算话,你身后一定帮你执礼!”
晦清无神地看了我一会儿,突然间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清晰锐利,一把抓住我的手,快速地说“关键时刻不能心慈手软啊!”说完头往后一仰,躺地眼睛一闭,没动静了。
靠,这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没头没脑的,难道也是遗嘱的一部分?
我有些茫然地抬头看了晦明一眼,希望他能给指点一下迷津,可晦明却低着头,双掌合什,开始念经了。
低沉繁快的经念诵声,很快充满了整个房间,竟然震得嗡嗡作响,回声不断,恍然间好像不知多少人在齐声念诵一般。
四壁千百佛像竟随着这诵经声微微颤动,摇头晃脑袋,仿佛也在跟着一起念颂。
那进屋时清楚感觉到的强大威压变得越发清楚森严起来。
突然间有种错觉,似乎那些佛像随时都会站起来一样。
我心微感不安,忽听冯甜招呼我说“师弟,我们出去吧,我有些不舒服!”
扭头一看,却见冯甜脸色发青,眉头紧皱,神情痛苦。
我大吃一惊,也顾不理晦清晦明了,赶紧站起来跑过去扶住冯甜,“师姐,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我心里有些发堵,喘不来气儿。”冯甜捂着胸口,声音发虚发颤,呼吸也明显急促起来。
“我扶你出去透透气!”我扶着冯甜想往外走,谁知道刚走了两步,听身后传来咯一声响,清晰可闻,下意识扭头瞧了一眼,却见晦清竟然又睁开了眼睛!
靠,这是诈尸啊,还是没死透又缓过来了?能不能不要玩这么吓人的戏码啊。
“师兄!”晦明停止念经,伸出手似乎想去摸晦清的脸。
几乎在他伸手的那一瞬间,晦清惨白如纸的脸变得成了黑色,喉间发出一声压抑低沉的咆哮,仿佛野兽一般,猛得张开嘴,一口咬向晦明。
他那么大年纪了,居然牙口齐全,还很白,白森森的在灯光下闪着异样的寒光。
这要一口咬实了,非得给晦明咬下一块肉来不可。
幸好晦明身后敏捷,把手一抬一缩,躲过这一咬,旋即站起来,掉头往门口跑。
我这儿没反应过来呢,见着地的晦清突然间直挺挺站起来了,纵身一跃,猛得扑向冯甜甜!
尼玛,尸变啊!
这大德高僧居然也会尸变?传出去只怕感业寺要名声扫地了。
不过,现在关键的问题不是这点,而是冯甜除了说几句怪话外,全程打酱油,怎么晦清尸变之后,第一个找的是她呢?
冯甜反应我快,尖叫一声,嗖一个躲到我身后了,动作熟练,姿态轻巧。
尼玛,又拿我当肉盾呢这是!
关键时刻咱不能掉链子,我看准晦清来势,飞起一脚,正跳在晦清的胸口,竟然发出咣的一声大响,好像踢在铁板一般,震得我整条腿都麻了,脚板生痛!
晦清也被我这一脚给踢了回去,重重摔在地,但他马重新跳起来,双臂一振,发出嗷嗷怒吼,身的僧袍粉碎,露出****的身体。
他的皮肤表面纹写着密密麻麻的经,人虽然死了,可经还清晰存在,这一露出来,立时满身光芒大作,经活过来,按顺序排着队满身游走。
随着经游动,空响起了沉肃厚重的念经声响。
念经声一起,四壁佛像竟然同时剧烈震颤,两眼金光闪烁,直勾勾地盯着晦清。
在众多佛像的强力围观之下,晦清闷哼一声,竟好像突然间背负了不知多沉的压力,腰背缓缓弯转,双膝向着地面跪下,整个身体竟然发出咯咯轻响,似乎是骨头都快要被压折了。
他的身体散发出浓浓黑气,皮肤表面的经一个字符接一个字符的脱体而出,在空爆烈开来,化作一团团金光。
一时间黑气与金光交相呼应,混杂一处,晦清终于跪到了地,连头也抬不起来了。
本来已经逃到门口的晦明看到这情况立刻站住脚步,冲我们招手道“快走,师兄这是心魔难抑,怨恨不绝,以至于化为行尸栈留人间……”
他这话还没说完呢,笼在黑气与金光之的晦清猛得振臂发出沉闷的大吼,身残留的字符应吼而起,围在他身周团团急转!
晦清试图站起来,但只站了一半,再次无力跪下。
躲在我身后的冯甜闷声说“拿舌尖血喷他!快!”
又要用舌尖血!
我这法师当也得太尼玛衰了,每次都要咬舌自残!
这次回去,我说什么也得尽快加强学习,掌握法术,绝不能一有事儿不是用命火剑拼命是咬舌尖自残了!
想虽然这样想,但事情却是不能不做,立刻苦着脸咬破舌尖,含了舌尖血,往前走了两步,看准跪在地站不起来的晦清,猛得喷了过去。
这一下喷得准无,正喷在晦清脸。
刚才他喷我一脸血,现在我喷来,也算是应了因果报应不爽这个佛门说法吧。
这一口舌尖血喷过去,晦清那黑得让非洲黑人都自愧不如的脸突然间变得煞白,斑斑点点的血迹清晰无。
旋转在他身周的经字符突然间炸营般带着尖锐的破空风声四下飞散,一颗接一颗地钻进四壁佛像之。
被字符钻进去的佛像一个接一个地晃动着身体散发出烁烁金光,看起来好像点亮了一盏盏有佛像形台灯。
金光大盛,空气突然间充满了刺鼻的异样气味。
蓦得霹雳一声大响,整个草房被震得摇摇欲附,房顶掀开,一道巨龙盘的粗大闪电张牙舞爪地冲了进来,不偏不正,刚好落到晦清头,强烈的青白电光只一瞬间将他整个吞没,余势不止,直轰地面,发出轰隆一声炸响。
我站得太近,没来得及逃掉,一时只觉满眼尽是青白光芒,强大的冲击波扑面而来,重重撞在我身,当场把我撞得倒飞出去,正砸在冯甜身,冯甜身子微微一缩,抬手在我背一按一托,我重新稳定下来,安全落地。
落地站稳,不及细看其他情形,我反手拉起冯甜往外跑,几步间逃出茅屋,足足再跑出一百多米方才重新停下,扭头看去,只见茅屋方阴云密布,一道闪电接一道闪电在阴云之穿梭着,时不时落下,每一道落下都不偏不倚地正落在茅屋!
整个茅屋都已经被烈火吞没,青白的电光在烈焰间穿梭着,完全看不到晦清的身影。
寺内僧众闻讯纷纷赶来,但没等靠近被晦明给喝了回去。
晦明这位满身高僧范儿的高僧早在刚才先逃了出来,连根毛都没伤着,跑得那叫一个快啊!
这场火足足烧了一个小时,闪电劈下来至少三四十道,那茅屋连烧带炸,已经连渣都不剩了。
遍地青烟袅袅,晦清无影无踪,倒是茅屋原先所在位置的地面竟然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大洞,阴风阵阵,隐隐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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