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大神的进攻套路，她摸不透了
【类似的困境还有很多。
经济上的困难，或许还可以靠亲戚的接济撑过最艰难的那段时间。
但有色的目光，要如何过滤呢？
她记得自己崩溃的时候，和一个曾经玩得不错的朋友倾诉自己最近的经历。
朋友想帮她，于是把事情告诉了父母。
后来，蛋糕店内，眉眼温柔的妇人对她说：“你们家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我家姑娘不懂事，可能承诺了你一些有的没的……”
“但是，你应该要成年了吧？”
阮萌心中隐隐有了预感，却还是强撑着笑了下说：“这个月刚成年。”
“恩，那你们这代年轻人，应该是懂得很多的，政治课的时候都学过，要相信法律，对吧？”
“你虽然可怜，但你爸爸也一定是犯了错的。”
“什么复查什么翻案，这些想法实在有些危险……总之，不管你是说说而已，还是已经有了什么打算，我都希望你不要煽动我家姑娘，帮你做什么事情。”
“她马上就要高考了，你的人生已经这样了，但你不应该破坏她的人生，对吧？”
刚刚步入成年世界的阮萌，对这些顾左右而言他的话语，消化了很久。
她一句句捋完，哑然失笑。
“阿姨，我没有……”她话说一半，放弃了解释，转而承诺，“我之后不会再打扰她了。”
天知道，她当时只是压力太大，只是正好被交好的朋友问及最近发生了什么……
天知道，她所说的一切都只是发泄发泄情绪，实际上她一件都做不到更别提违法乱纪。
可是……
‘你的人生已经这样了。’
在朋友妈妈的眼里，她们两个虽然是同龄人，却即将要走远。
人生的分岔路就在眼前，高考这块跳板，朋友一定会跳，而她呢？
一个爸爸刚刚进监狱，家里还有一个四岁弟弟的女生……
她的人生，在那个阿姨眼中，是没有未来的。
这让阮萌感觉到脸颊火辣辣的疼。
最后，朋友妈妈买了一个小蛋糕，递给她说：“这个蛋糕，就当是今天的见面礼了。”
阮萌接了。
这也是她和那个朋友的告别礼。
她当然知道家长的想法无法代表朋友，可是她已经很累了……
她没有那么多精力，去辩解，去委屈，去崩溃……
但也因为这件事，她最后还是抽出了两天时间，去参加高考。
“阮萌？最近一直没见你，你是在家复习吗？”
“真的吗？我好羡慕在家复习啊……我在学校一天天的度日如年，越是快到高考越感觉心慌呜呜呜……”
“谁还不是啊，我一想到马上要上考场，就手心冒汗……”
“安啦安啦，撑过这两天，我们就解放了呀！之后就会有三个月的假期……”
去往考点的路上，曾经的同学叽叽喳喳，兴奋又紧张。
阮萌笑着应对完大家的关心与艳羡，鼻头却一点点发酸。
她发现自己的心态，已经和其他同学格格不入了。
那些清澈的眼神，稚嫩的言语，轻盈的步伐，都在不知不觉中，离她远去。
虽然缺了几周的复习，但她的基础还是扎实的，阮萌考试前两天翻出试卷找手感的时候，猜想自己不会考得太差。
分数出来后，与她的预期相差不多，刚刚够上A大。
如果当时她能再次碰见那个朋友的妈妈，她或许会盯着对方问：“阿姨，这个分数配得上和您女儿做朋友吗？”
但实际上不会有再次碰面，她也不会真得这么说。
五月，六月，还有即将到来的七月……
曾经时间是温柔的春风，滋养她成长；而今年春天迟迟没来，寒风化作了利刃，一点点磨平了她的脾性。
她清楚，在一些人眼中，她的爸爸进了监狱，这一点就足够让他们远离她。
再后来，分数虽然如愿，她却没有报志愿，当时她已经找好了家教的工作，直播也有了一点点起色。
亲戚曾经劝她：“你们家不是有那个房子吗？你找个中介把房子卖了，问题不就解决了吗？好不容易考出成绩了，最后不去上学多可惜呀！”
阮萌说了谢谢，但也没有接受建议。
这个房子，是她的家，是她唯一觉得会一直陪伴她，给她安全感的地方了。
何况，钱可以靠卖房子解决，弟弟又让谁来照顾？
她不想让弟弟寄养在别人家里，她宁可他们两个人相依为命。
于是，哪怕知道自己其实遗憾，其实不舍，她还是任性得走上了如今这条路。】
“那段时间，我有无数次感觉到难堪，以我浅薄的人生阅历……”
“至少在那些事情发生之前，我完全想象不到，自己有一天会面临这些。”
讲述这些的时候，阮萌已经平静了许多。
截止到今天十月十九日，实际上并没有过去很久，但对她而言，又恍如隔世。
“我的故事说完了。”说完这句，阮萌就整个人松懈下来。
她不再言语，转而去等余年的反应。
隔着网线，她看不到他此刻的模样，却也正好可以尽情设想。
设想他会不会觉得她挺可怜的，或者觉得她几次选择实在无厘头。
但余年似乎在思考别的问题，他冷静又平淡地接受了她说的故事。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他反而变成了无厘头的那个，问：“你并不是没想过改变吧？”
“啊？”阮萌吸了吸鼻子，刚回忆完自己这几个月的不如意，还有一丝感性，却被余年一句话问懵了。
“你听完我说的，不应该……”她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接着说，“不应该觉得我很任性吗？”
“出了这么大变故，我却还要抽出精力参加高考，高考还不错，却扭头放弃上大学。”
“再不济，你是不是也应该装作可怜我一下？”
余年本来难得正经沉着声，被她这么一说，失笑：“你想要我的可怜？”
“不是……”阮萌再次缩了缩脑袋，觉得自己实在摸不清余年的进攻套路。
好在余年很快解释说：“我指的是你讲故事之前说的那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也没想过改变。”】
“你现在好像很不想麻烦别人，但以前你拉着我问了半小时理综题目的时候，似乎并不觉得会麻烦到我。”
“是你没想过改变，还是经过一些事情，你才变成了这样？”
第32章：不过没关系，你可以麻烦我
阮萌觉得自己经常是一个口比心快的人。
很多话她不过是随口一说，但余年好像都当真了。
但再一想，余年说的好像也不无道理。
“是有点吧……”阮萌破罐子破摔中。
她承认自己就是个怂包，她不喜欢那种坐立不安的无助感。
在遭受冷眼的时候，她想得最多的大概就是，再也不要有求于人了。
但现在，她觉得自己跟余年的通话，似乎一直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
她本来没想告诉余年这么多，告诉余年的时候也是想推开他。
可余年短短几句话，又让她舍不得了。
她没有几个朋友了。
尤其是余年紧接着说：“不过没关系，你现在也可以麻烦我。”
“恩……”她渐渐放松下来。
随便怎么样吧，躲躲闪闪多忸怩，顺其自然就好。
通话里，余年轻笑了一声，想起什么又说：“而且，你已经麻烦过我了，不是吗？”
“啊？什么时候……”阮萌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然后就听到余年问：“你跟别人玩的时候，也会玩瑶拿红，玩蔡文姬拿蓝吗？”
阮萌：“！！！”
她以为，这事儿都已经过去了呢！
“这个，我……”阮萌百口莫辩，有点想要怒挂通话。
前面还说可以麻烦他呢，扭头还惦记着那几个红蓝buff？
她这不是还没有熟练边讲故事边直播吗？
但最后她还是认真说了句：“总之，谢谢你今天听我说这些，也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跟余年结束通话之后，她发现微信有了消息。
几个小时前，她问那个昨天跟【西西子】双排的男主播【yellow】要了西西子的联系方式，结果对方直接把他们三个拉了个小群。
[yellow：我有西西的联系方式啊，等我推给你。]
[yellow：她直播间是挺多黑子的，你愿意帮忙真的太好了！]
[yellow：其实最干脆利落的方式就是我们三排……不过也可以想想别的。]
[西西子：哇，这是昨天的嫦娥姐姐吗？]
[西西子：三排可以的啊，直接打脸那些人，每天来我直播间烦人，累死我的房管妹妹们了。]
这个时候阮萌还在跟余年通话，于是群里两个人接着聊。
[yellow：我只是这么想了一下，不过我记得她好像不怎么跟人一起排。]
[西西子：？怎么会，我后来下播去搜了嫦娥姐姐，发现她最近直播都有跟人双排啊！]
[yellow：？？？]
[yellow：那之前为什么不跟我双排！@我不软萌吗]
[西西子：黄黄不行啊，我们嫦娥姐姐只是不跟你排哈哈哈]
阮萌看到这里只能大喊一声冤枉。
【她跟yellow会认识，完全是排位撞车。
她当时刚开了个新号开始练法师，操作时有时无，努力了半天还在钻石局倔强单排。
而yellow则是开了小号炸鱼快乐的，选英雄时候应弹幕要求玩了个自己不太会玩的。
不幸的是对面似乎也有小号，他们开局就逆风，射手被抓爆之后，开始怪法师不支援打野不抓人，越说越难听。
那段时间，大概是现实里积攒了太多不如意，她脾气也爆的很，狠起来自己都骂。
最后团战被团灭，眼看复活还有几十秒，肯定要被一波，她果断开麦。
“开局对面反红，对面射手都知道过来，你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在等房地产自动升值吗？”
“我人还没到下路就听闻你的死讯，让我去冥界支援你吗？”
“你的脑细胞见了你的操作，都要忍不住感叹一声，为什么它命这么苦，只能在你的头盖骨里游泳！你的脑子是进水了吗？”
“还有，我菜我的，我在我该有的段位待着，你不菜怎么还匹配到我了呢？”
“都排到我了，你水平能有多强？”
阮萌一口气骂完，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最后一句话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但yellow那边的弹幕却已经笑疯了。
【我天，这小姐姐好凶，我好喜欢！】
【哈哈哈兔子急了会咬人，‘软萌姑娘’生气了会骂人……】
【小姐姐真的气急了吧，这怎么还把自己也捎带骂进去了？】
【都排到我了，你能多强？】
弹幕于是让yellow拉她一起排位，菜不要紧，他们想听小姐姐妙语连珠。
阮萌拒绝了几次无果，就跟他打了两局。
这局队友正常她就没怎么说话，结果组队麦里，yellow一直问她怎么不开麦想听她怼人。
然后，她就开组队麦把yellow怼了一通。
“你是不是有点那什么受虐倾向？”
“上局是你没招惹我，你以为你真得玩得很好呢？”
“需要我讲讲你的阿古朵上局都干了什么吗？开局野区自爆，团战技能紧握。”
“你是有多舍不得让队友多活一会儿，才会团战舍不得丢个一技能给队友加点血？”
“你是对自己有多自信，才会队友都死了还要开二技能在人群里滚，就是不逃跑？”
“别人放大是让球球切C，你放大招，球球跟着本体一起送到对面C位脸上等着被切？”
“阿古朵看着自己本体的血条都得默默流泪，她一个只有两格血的小可怜，是做了什么孽才要被你技能位移到对面脸上吃伤害。”
“我看你也别玩阿古朵打野了，去玩程咬金吧，给你尽情浪迹天涯的快乐！”
吐槽完之后，大概是觉得他这局打野玩的挺好的，又觉得过意不去。
她于是顺带把自己也吐槽了一遍。
“算了，我自己上局也有问题……”
“别人的上官婉儿一三三二三三直接上天，我的怎么就任由我手抖成帕金森也飞不明白？”
后来具体她那几局还说了什么她已经记不住太多。
反正她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yellow直播间提供了很多笑料。
yellow的外站运营一直找不对门路，难得出圈一次就是剪了她怼人的部分。
那条视频的热度让阮萌觉得自己也可以做游戏主播，橘子直播找她签约的时候她也没觉得直播有多么难。
毕竟她开播就借了出圈视频的热度。
但这样也有弊端，有人觉得这是橘子直播故意让老人带新主播，甚至觉得直播撞车也是刻意安排的，衍生出的还有什么吸血论。
所以虽然yellow人不错，她后面也没有一起排。】
第33章：现在孤儿已经洗心革面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其实可以有更好的回应方式。
yellow直播间也帮她解释过很多遍。
阮萌于是又想起余年说的话。
其实正常的人际关系中，本来就会有无意识下的互相包容互相麻烦吧？
群里，她终于回复了。
[我不软萌吗：我来了！三排可以的！]
[我不软萌吗：我云鞠躬以表歉意，之前我是孤儿，现在孤儿已经洗心革面！]
[我不软萌吗：是要今天三排吗？]
群里看起来都在等她回复。
很快几个人就达成共识。
[yellow：我都可以我都可以，我是来帮两位妹妹牵线的。]
[西西子：我也可以的，我跟嫦娥姐姐直播时间一致的，都是晚上直播。]
[我不软萌吗：那就今天晚上三排，到时候叫我就可以。]
处理完了这件事，阮萌想到了自己答应阮沐安的每天晚上讲故事……
今天三排是为了回应黑子，不管是为了专心直播还是为了保护弟弟，她都不会再像昨天那样边讲故事边直播了。
于是，今天七点多的时候，阮萌去跟小团子商量了一下。
“沐沐，姐姐跟你商量个事情好不好？”
她刚开口，阮沐安就似乎有所预料一样，目光警惕地盯着她：“商量什么呀？”
“姐姐不会又不想给我讲故事了吧？”
阮萌：“……”
这小东西怎么这么敏锐呢？
但是，她也没有要说不讲吧？
阮萌斟酌了一下措词说：“放心放心，故事肯定是会给你讲的，但是……”
“但是姐姐今天有点忙，八点后可能没时间给你讲，我七点半给你讲一个故事，你到点了自己去睡觉好不好？”
她觉得自己这个安排挺完美的。
但阮沐安似乎还是不太开心：“……哦。”
“姐姐是不是其实不想给我讲故事啊？”
小团子嘴一扁就又委屈巴巴了。
阮萌很无辜：“怎么会呢，姐姐还是会给你讲的啊，只是换一个时间……”
可是小孩子不会知道她是想保护他的隐私。
他只知道自己只有姐姐了，他要用各种方式证明姐姐在乎自己。
“那，那只能一天哦……”阮沐安讨价还价。
“好好好，那就只是一天。”反正之后她可能要专职直播了，大不了直播时间改一改。
阮沐安接着提要求：“那，姐姐这周末要带我去玩具店！”
“好好好，带你去带你去！”
阮沐安于是美滋滋了。
小孩子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她于是摇摇头，十分羡慕他的天真。
晚上八点。
阮萌按时开了直播，发现直播间里已经涌入了不少人。
因为【yellow】和【西西子】都提前十分钟开播预告了，所以现在许多看热闹的人都在等她开播。
【不是吧不是吧，又一个舔茶姐的？】
【钱到位了，懂的都懂！】
【谢谢小姐姐帮西西澄清，某些黑子不要故意带节奏了！】
【？？我没进错直播间吧，菜狗直播间怎么回事？】
有些不在粉丝群里的观众，一头雾水地点进了，又一头雾水地出去看了看主播名字。
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的房管们，手忙脚乱了半天。
【要你寡啊】【大家友好交流，发表恶意言论的都会被禁言哦~】
另一个房管【你是菜狗吗】更干脆利落。
废什么话，多禁言几个比好言好语更有用。
禁了几十号人之后，暴躁小姐姐还不忘送了个礼物撑场子。
“谢谢‘你是菜狗吗’的橘子城堡……”
阮萌松一口气，庆幸自己提前安顿好了阮沐安。
她把直播标题改成了‘和黄黄西西打打三排’，游戏里也收到了组队邀请。
“来了来了，昨天的嫦娥姐姐来了！”组队麦里，西西子问，“今天姐姐还玩嫦娥吗？”
阮萌意识到今天大概率会有比平常多好几倍的人看她打游戏，还有点没放开：“看阵容拿，我都行。”
“没事，想拿就拿，我们有黄黄在呢。”西西子cue了一句黄黄，“赢了是我们玩得好，输了就是黄黄哥哥带不动。”
“？”突然就成了背锅侠的黄黄表示委屈，“不能这样吧，我们不应该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吗？”
西西子：“可是我们这里只有你一个是技术主播，我和嫦娥姐姐都是娱乐主播哎。”
阮萌默默划水，先关了组队麦，跟直播间观众再三强调不要带节奏。
这边还没有嬉皮笑脸几句呢，就已经有火眼金睛的弹幕开始挑刺了。
【笑死了笑死了，茶姐跟人家连个互相关注都没有，人还是男主播拉进来的……】
【这波真的是恰烂钱了吧？这个主播都不说话。】
【头部男主播双排给她抬轿，出了负面消息还能把当事人拉来打游戏辟谣，这不是钞能力是什么？】
虽然很快这些人就被禁言了，但阮萌还是看见了几条。
她这边都有，西西子那边当然只多不少。
阮萌正想自己要不要解释解释，就听黄黄问：“萌萌呢，怎么今天这么拘束啊。”
她想了想，觉得来带节奏的也不会听解释，扭头回：“是有点拘束，毕竟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大场面，感觉自己已经是十八线女星了，方方面面都得注意点形象。”
黄黄被逗乐了：“要这么说，你从入驻橘子直播就是女明星啊！”
阮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听到黄黄说：“西西还不知道吧？我们萌萌开播第一天，直播间人数就好几千呢。”
“那段时间，就连我直播间的观众都魂不守舍，老问我为什么不跟你玩。”
“嫦娥姐姐这么厉害哇？”
“那是，我给你说，当初我们排位撞车的时候……”
黄黄一个缺心眼的直男主播，得意洋洋地给观众又科普了一遍阮萌当初的光辉事迹。
阮萌欲哭无泪：“那个，这些事就不用讲这么详细了吧？”
黄黄难道不觉得，当着她的面讲她的事，很社死吗？
当初她怼人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会撞车主播啊。
她单纯只是觉得游戏苦短，出气要及时，这局遇到的煞局就来不及骂了。
西西子却听了这些对她颇为崇拜：“学到了学到了！下次有人坑我我就去问问他是不是脑细胞太想在头盖骨里游泳了才这么菜！”
第34章：中野辅联动，打野纯送！
为了方便大家想玩啥玩啥不必在乎输赢，他们最后开了个五排，随即从阮萌直播间抓了两个倒霉蛋观众补位射手上单。
阮萌知道这是迁就她，怕她放不开，只能默默祈祷她的观众给点力。
结果上天显然是没听到她的祷告，抓来了两位小姐姐，一看常用，都是中辅。
“噗，或许你们是打算玩五法天女吗？”黄黄也是傻眼了。
阮萌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不会啊，你是打野，我们最多也就四个法师。”
第一位幸运观众一上来先激动不已：“啊啊啊黄黄西西还有菜狗！我今天好激动啊，多厨狂喜！”
阮萌：“？”
“为什么对他们两个都是黄黄西西，到我这里就不是萌萌了？”她对此颇有微词。
另一位小姐姐显得矜持很多：“恩……我男票喜欢黄黄，我某音经常刷到西西子的……然后菜……萌萌，我有你十三级粉丝牌哦！”
如愿听到‘萌萌’二字的阮萌满意点了点头。
“那就开吧开吧，反正我们有黄黄带飞的。”反正是五排娱乐，西西子看凑够人就开了。
至于五法天女还是四法天女……
俗话说得好，阵容越怪赢得越快嘛！
这局游戏，注定了从一开始就很热闹。
兴奋小姐姐一上来就嚷嚷着可以上单：“上单的话，我可以试试猪八戒，菜狗要玩嫦娥吗？蛾子和猪猪在对局里有小心心哦！”
“不玩，你一看就是假粉，我只喜欢长得好看的英雄，你不知道吗？”
阮萌在心里默默补充：除非是像余年那样，用操作来打动她的内心。
不然，别想让她为了猪八戒拿出嫦娥！
阮萌秒锁了大乔：“我来一把中单大乔吧，感觉好久没玩了，有点手痒……”
另一个矜持小姐姐犹豫了一下：“我听说嫦娥有一套暴击流打法，我可以用嫦娥打射手的。”
看阮萌选了大乔，西西子灵机一动：“那我小乔辅助！我要跟姐姐用青蛇白蛇的皮肤！”
黄黄后知后觉自己好像有些孤独：“那我玩什么啊？你们怎么一个两个都不走寻常路？”
西西子撺掇道：“来把孙策打野，快，姐夫快来！”
孙策和大乔有一对情侣皮肤，叫‘猫狗日记’。
她们都玩猪八戒嫦娥，大乔小乔了，没理由让黄黄一个人单着。
黄黄有些生无可恋，反正就是直接摆烂呗？
“来就来，反正我已经做好掉分的准备了。”黄黄提前心疼了一下自己的星星。
常规来说，猪八戒孙策都可以走上路，小乔嫦娥都是法师一般走中路，大乔则一般是辅助。
但这一局，他们注定是要不走寻常路的。
他们直接来了个上单猪八戒，射手嫦娥，打野孙策，中单大乔，辅助小乔。
总结：快乐就好！
选皮肤的时候，阮萌自己最喜欢白蛇的手感，之前默认都是白蛇。
然而，一局游戏只能用一个皮肤，阮萌用了白蛇，当然就用不了猫狗日记。
于是，孤单一人用着猫狗日记情侣皮的黄黄，显得多少有那么点可怜。
“哎呀，姐夫，我跟姐姐用姐妹皮肤，导致你们没办法用情侣皮肤，你不会生气吧？”西西子很及时地来气人了。
阮萌手一抖，三技能本来应该放兵线上，结果放到草丛去了。
这波……她说她是想探个草，有人信吗？
为了不自己一个人手抖，阮萌也跟着婊起来：“怎么会呢妹妹，你姐夫不是这样不大度的人，对不对啊策哥？”
黄.工具人.黄：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
他张口来了句：“擦！”
“萌萌，你怎么也跟西西子学会了？”
西西子委屈：“姐姐哪里是学我，这分明是姐姐天资聪慧无师自通……”
这局稀奇古怪的阵容，最后当然是输了。
不过，他们虽然没有收获胜利，却收获了快乐。
孙策的大招是开船，可以载一个队友快速支援。
孙策四级的时候，正好跟小乔嫦娥在发育路。
玩嫦娥的矜持小姐姐看起来还没熟练掌握上船技能，呆呆地眼看孙策带着小乔峡谷逛街。
然后从此不敢再出塔。
而西西子绿茶再发力：“哇哦，我当着姐姐的面上了姐夫的船，姐姐看到了不会生气吧？”
阮萌接着配合表演：“怎么会呢，我只会心疼策哥哥，都怪我没有教好妹妹，让她这么不懂事，姐夫的船也是随便能上的吗？”
黄黄控制方向键的手一抖，差点就在河道里撞墙停船。
最后几个人花里胡哨秀了一通，叽里呱啦叫了一通，中路塔下也躺尸了一片。
问就是，孙策把船开进敌方防御塔了。
然后组队麦就炸开了锅。
“救命救命！姐姐快给个二给我个二！”
“姐姐姐！我乔姐有大招吗？”
阮萌应声放了个二技能，当然也没有忘记放了个大招。
她的本意是二技能让他们回去，然后又眼馋塔下的残血，放了个大招来补伤害的。
结果他们三个人显然是贯彻了‘没有配合就是最好的配合’。
小乔进了二技能的圈回城了，孙策却点了大乔的大招，转眼梦醒发现自己还在对方的防御塔里。
【firstblood！】（一血）
【anallyhasbeenslain！】（我方队友被击杀）
黄黄：“哎呀我去……你这个大不应该放自家防御塔下吗？”
阮萌：“我大招用来补伤害的啊，你不坐电梯回去，你点我大招干嘛？”
西西：“哈哈哈哈黄黄笑死我了，姐夫，你跟我姐姐看来还不够夫妻同心啊，你们这怎么一点默契都没有？”
最后，阮萌的大乔拿到了对面貂蝉的一血，黄黄的孙策送出了己方的第一个人头。
阮萌成功得出结论：“这波属于，中野辅联动，打野纯送！”
而此时的嫦娥还在发育路瑟瑟发抖：“呜呜呜，我辅助呢，小乔姐姐，看看蛾子。”
“说好的你辅助，辅助难道不应该保护ADC吗？”
别问她为什么这么怂，问就是阮萌没打算玩嫦娥所以当时没ban伽罗，对面是伽罗！
最后嫦娥回程补状态的时候不得不喊了猪八戒换线：“猪猪，歪，猪猪在吗？我们换个线吧，我真打不过伽罗啊！”
猪八戒纠结了一下：“你真的要换线吗？”
嫦娥于是望了望对面的几个英雄。
伽罗是嫦娥的克星自不用说，剩下上路有个吕布是真伤，中路有个貂蝉是真伤。
合着都是克她的呗？
第35章：就是余年给她下的降头吧？
这天晚上，他们基本上就没有玩过正常的阵容。
虽然直播效果不错，但是也狠狠给匹配到他们的玩家送了一些分。
阮萌本来以为他们要直播间里让她澄清或者怎样，但最后发现他们根本没提这件事情。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阮萌才发现小群里，凌晨两点有一个视频。
[西西子：我的运营姐姐熬夜给我剪了一个视频，你们康康！]
阮萌点开之后，发现是她们今天多排的混剪，基本都是一些搞笑操作和对话。
标题虽然是‘五排掉分的一天’，却也是另一种回应。
之前的造谣视频里，恶意剪辑了撞车的那局游戏，看起来就像是阮萌对西西子很有意见一样。
而这个视频里，她们一起五排明明氛围良好，笑点不断。
但阮萌还是有点担忧。
[软萌姑娘：这样就好了吗？其他的用不用也澄清一下？]
[西西子：不用，那种恶意揣测的，我就算把录取通知书摆出来他们也会怀疑是假的。]
[西西子：其实要不是这次牵扯到你了，我本来没打算搭理的。]
[西西子：这些人一直都这样，几个月了还是那点东西翻来覆去说。]
阮萌愣了一下，目光微微放空。
她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想错了一些东西。
这些谣言显然不是第一天围绕着西西子了，或许西西子之前也辟谣过，但总会有些人偏要相信那些捕风捉影的东西。
这次，她虽然本意是帮西西子解释，但其实西西子想的是，不应该让她无辜牵扯其中。
手机屏幕过了半分钟，逐渐暗了下去，阮萌才恍惚回神。
[软萌姑娘：谢谢你。]
可能，她是应该柔软一点，而不是那么抗拒人与人之间的羁绊。
如果她永远单排，那就永远不会知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别人也在为她考虑。
阮萌想了又想，觉得自己还应该对余年说一句谢谢。
恩，这个就等到下次见面再说吧。
西西子的外站运营很会抓用户心理，那天晚上的直播，直接剪了个‘上中下’隔两天放一个，吊足了胃口。
他们也因此为直播平台吸引到了一批新观众。
直播间人气上升当然是好事，但阮萌也因此更谨慎了些，没再让阮沐安声音出镜，最近几天也没和余年在直播的时候打游戏。
反而因为很多人想看她和晃晃西西一起打游戏，他们会时不时一起排几局。
周五早上直播的时候，有一局队友玩了公孙离，阮萌顺势拿了大乔。
——当然，是中单大乔。
弹幕看了都纷纷摇头。
【？？你们这乔离怎么各秀各的？】
【别人玩的是乔离，你们玩的是公孙离和大乔？】
【阿离：我能秀，我还要秀，你不用跟着我！】
【大乔：你秀吧，我也在秀，我没想跟着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阮萌于是随口回了句：“这是路人队友啦，你们不要要求那么高，这个阿离自己就很会秀，她有自己的节奏的。”
“有的人喜欢打配合，有的人就是单打独斗反而更随心所欲。”
正说完，游戏里就验证了她的话。
阮萌看到半血的阿离，下意识旁边放了个二技能，想送阿离回城补状态。
然而，屏幕里阿离直接大招赶路，狂暴一开，追着A死了对面一个肉，还扫荡了一遍对面的野区。
然后，阿离就凭借着吸血刀，给自己回满血了。
“……看吧，我们离酱用行动证明了，放手才是最好的爱。”阮萌默默惆怅。
“我的公孙离明明也跟这位路人朋友一样莽啊，为什么我就没有人家秀？”
【？？还没放弃你的阿离妹妹呢？】
【这一看就是路人王啊！你跟人家比？】
【但说实话，他们没发挥出乔离的优势，只不过都很秀对面打不过而已……】
【确实，菜狗当初跟大神一起打的时候，那才是乔离！】
看到这条弹幕的时候，阮萌放技能的手微微一顿。
而一石激起千层浪，直播间有新观众问大神是谁，也有人科普他们双排的‘甜蜜日常’。
有人就问什么时候再跟大神双排。
“双排……我也不知道哎。”阮萌恍然自己这周其实就跟余年打过一次游戏。
一局游戏结束后，阮萌点开活动页面，本来是打算给余年分享个密钥的。
结果突然发现一个令人感到惆怅的事情。
“这个限时点券的活动结束了吗？10月8日到10月21日，今天几号？”
她点开日历一看：“哦，10月22日。”
弹幕于是笑她。
【哈哈哈哈嘴里念叨阿离妹妹，结果扭头就不记得自己说要给妹妹攒‘星赏官’的皮肤了！】
【嘘，我们不要告诉她，前几天还有个三天的点券活动呢！】
【菜狗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白嫖党……】
【可恶，这就是贫富差距带来的影响吗？】
阮萌还真的忘了，但她觉得这也不能怪她啊。
她的注意力被其他事情分散了，当然就会忽略游戏里的小事。
“我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么蜡笔好不好，最近妲己那个‘紫罗兰’皮肤上架我就知道，还有孙尚香‘水果甜心’优化完成我也知道！”
“再往前还有那个签到送限定皮肤，我也第五天就互换钥匙领到了的！”
不说还好，一说她又突然想到。
签到送皮肤那个，分别有五个皮肤。
（猪八戒-猪悟能/甄姬-游园惊梦/杨玉环-遇见飞天/上官婉儿-梁祝/斐擒虎-李小龙）
她其中一个游戏账号是跟余年互换的钥匙。
当时，她仿佛被人下了降头一样，放着三个法师的皮肤不选，选了个猪八戒的皮肤。
一直到现在，她都还在捶胸顿足。
她明明刚看到这个活动的时候，是打算给小号换一个‘遇见飞天’的啊！
现在想想，当初就是余年给她下的降头吧？
阮萌有些淡淡的忧伤：“我是不是没有在直播玩过猪八戒？”
“要不，这局我来试试我的新皮肤？就‘猪悟能’那个……”
然而，等进入对局后，她才遗憾地发现。
“……不对，我好像这个英雄没有熟练度。”
——钻石局往上的排位，除非是五排，不然只能用绿色熟练度以上的英雄。
第36章：年年有余拍了拍你
别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阮萌觉得自己可能是做了个白日梦。
不然为什么，她早上直播刚想起余年，下午就收到余年的微信。
她现在已经把新的微信号给余年了，毕竟一直两个微信切来切去也挺麻烦。
[年年有余拍了拍你。]
阮萌看到微信提醒的时候，擦了三次眼睛才终于确定，她没有眼花。
“……余年还玩这个？”
“应该是手滑吧……”
她深吸口气，摇摇头觉得自己还是别多想了。
而她的确很快就被转移了目光，因为齐格的妈妈给她打电话了。
周一到周五，其实也没有几天的时间，但她却感觉已经发生了很多事情。
比如，她通过‘西西子’看到了主播的更多可能，慢慢决定把重心转向直播，也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开始运营外站。
再比如，现在想起齐格，她已经默认自己之后不会再给她当家教了，气焰也渐渐消了。
但她还是想听听，她们能给她什么交代。
“您好，我是阮萌，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端，除了空气的摩擦声，就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
“萌萌，是我。”齐格的声音不复从前的张扬，有些小心翼翼的紧张。
阮萌微微皱眉，看了眼手机屏幕，发现的确是齐妈妈的号码。
齐雅的声音很快也验证了这点：“萌萌老师，打扰你几分钟。”
“你这周六有空吗？我跟格格想跟你见一面，顺便解释一些事情。”
齐格在那头跟着说：“恩，对，我……有一些事情想跟你坦白。”
阮萌于是沉默了。
这算什么？
在她已经觉得大不了就算了的时候，说要给她一个交代吗？
但想到几个月前，她刚当家教的时候，提前预支工资，齐格妈妈也好心问她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
阮萌还是松了口：“可以，那就周六下午吧，两点到四点的时候，我有空。”
但定见面地点的时候，她还是坚持了不去齐家。
她之后不打算和她们有雇佣关系，那见面也应该选一个第三方的空间。
没道理他们是她曾经的雇主，她就要迁就着。
齐妈妈于是有些犹豫，在那头问齐格：“……格格，你可以吗？”
齐格说：“就听萌萌的吧。”
于是，他们最后约在了一个咖啡厅。
阮萌挂断电话的时候，还有些困惑不已。
她虽然第一次见齐格，齐雅就告诉她，格格因为一些因素不去学校上课，但她跟齐格的相处中，一直没有感觉到齐格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但刚刚齐雅的反应，又让她隐隐不安。
齐格万一真有什么心理问题，不能接触人群呢？
那她……
阮萌想打电话问问，又觉得一来这问题敏感，二来他们答应了那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可关于齐格的事情，她还是憋了一肚子郁闷不解。
“哎……”
阮萌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甚至想，齐格难道性取向为女吗？
这些疑问并没有困惑她太久。
因为第二天他们就见面了。
阮萌提前十分钟到达咖啡厅的时候发现，齐格和齐雅已经坐在靠窗的地方了。
而本该络绎不绝的咖啡厅内，居然并没有别的客人。
——这难道是总裁文中的清场？
接下来，该不会还有什么‘给你多少钱离开我儿子’的戏码吧？
阮萌一边脑补，一边微笑示意：“齐阿姨，格格，让你们久等了。”
齐雅笑了下，只是坐在旁边，显然今天的主角是齐格和阮萌。
而接下来，阮萌听到的声音却颠覆了她的一些认知。
她听到了一个‘男生’的声音说：“没事，本来就是我们想见你。”
她眼睫颤了下，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目光已经先移动到了齐格的身上。
——那个清澈的少年音是齐格？
“你的声音……？”阮萌觉得事情的复杂似乎已经远超出她的想象了。
而齐格再次开口：“是我，这是我的另一个声线。”
“这个事情，你可能得慢慢听我跟你解释……”
【齐格的人生，是由各种阴差阳错和意外组成的。
她的爸妈是相亲认识的，齐雅当时不过是为了应付父母，再加上觉得对方人还不错。
关于婚后，他们也达成共识，不会干涉彼此的事业。
这对于齐雅来说就已经够了。
至于孩子？
当时也不过二十多岁的齐雅，并没有考虑这么多。
直到怀孕几个月孕吐的时候，她才呆呆地告诉自己的丈夫：“……我怀孕了。”
矛盾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爆发的。
在此之前，齐雅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居然一直想要一个儿子。
他明明从前都是说：“孩子嘛，顺其自然就好。”
但自从齐雅怀孕后，他却似乎变了。
他开始念叨：“你这么爱吃酸的，应该是个儿子！”
“哎呀，今天怎么想吃辣的了？不会是个女儿吧？”
“不行不行，还得是个儿子才行，肯定是个儿子……”
齐雅也半开玩笑地说过：“那真要是个女儿怎么办？你还能不要她吗？”
对方讪讪一笑。
后来他念叨的少了，齐雅也慢慢忘了这回事。
一直到孩子出生，他告诉她：“是个男孩。”
之后一切如常，一直到齐格慢慢长大，慢慢到了变声期。
突然有一天，齐格哭着对她说：“妈妈，我好像是个怪物……”
“怎么了格格？”齐雅开始有些懊悔。
她的性格这么多年也没有改变很多，生了齐格之后，也大多数时候拜托老人和保姆照顾。
但她那时候事业正在上升期，因为怀孕已经影响了，之后当然不想一直停工。
齐雅给自己找着借口，结果却听到齐格说：“我好像还有一个声音……”
齐格说着，变换到了另一个略显生涩的声线对她说：“妈妈，你听，我的声音是不是很像邻居家的妹妹？”
齐雅于是也有些愣住了。
“会不会是变声期……”她当时仍旧没有想太多，“格格，你不会是故意恶作剧吓唬妈妈的吧？”
但齐格却似乎真得对此很害怕。
她一直缠着齐雅说要去医院检查：“我们去检查一下吧，我好害怕……我会不会得了什么绝症？”
那段时间，齐格从原来阳光的小男孩变得畏畏缩缩。
齐雅不得已带她去医院检查，却得到了一个让她世界崩塌的结果。
齐格的染色体，是XX。】
第37章：突然有点想念余年那通电话
【在普遍的认知中，女性拥有XX性染色体，男性拥有XY性染色体。
但从小都是个小男孩的齐格，染色体居然是XX？
“医生，这个检查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们格格不是男生吗？”
齐雅尚且保持着一丝理智，再次向医生确认。
医生却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告诉她：“经过检查，我们确定，这位小朋友体内是有卵巢和子宫的，可以初步判断她是‘女假两性畸形’。”
“像她这种情况，要么是跟孕期一些不好的习惯有关……”
“要么就是有一些人啊，只想要男孩，就吃什么‘转胎丸’，让本来好好的女孩往男孩方面发展，但你看一做检查，这染色体还是XX嘛！”
“其实除了她这种，还有细胞分裂异常，染色体是XXY的……”
后面她只觉得医生的每一句话都让她感到煎熬，却还要听着医生还说什么人群中占比多少，什么怎么孩子这么大了她都没发现……
最后的最后，让她多关注齐格的心理。
从医院出来之后，齐雅几近虚脱。
她是个对日常琐事不够上心的女人，或许也是个不合格的妈妈。
孕期她的反应不算强烈，直到临产才休假，期间各种检查对她而言也只是走走流程，只要医生说健康就好。
类似的习惯延续到了齐格出现。
这些年，齐雅问过齐格的学习，问过齐格喜欢什么玩具，问过齐格有没有被欺负。
她觉得她尽可能提醒自己，她是一个母亲了。
可她唯独这么多年，没有发现齐格身体的异常。
齐雅想起医生说的‘转胎丸’，想起孕期念念叨叨的丈夫，愧疚与愤怒参半，让她直接风风火火和男方家里大闹了一场。
婆婆的态度却让她难以接受。
“转胎丸怎么啦？我现在不是有孙子了吗？”
“要我说啊，女人还是不能多读书，看看你这，把脑子都读坏了啦！整天疑神疑鬼的，我还能害我自己的孙子吗？”
“你这一天天的也不顾家，我伺候完你坐月子又给你带孩子，到头来还错了不成？”
齐雅简直要眼前一黑了：“所以你们当初真得弄什么转胎丸了？”
医生跟她说了，转胎丸其实就是一些激素，就算影响了外表，齐格的染色体也还是XX。
而齐格也不会拥有男性的生殖能力。
什么儿子，齐格明明本该是她的女儿……
这段没有太多情感基础的婚姻关系终于彻底破裂。
齐格懵懵懂懂对自己有了认知，却还有些混乱，有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疗。
之后，齐格渐渐心理认知上，认同了自己是一个女性。
本来，就算不去学校上课，她的人生也渐渐正常起来了。
结果就在最近一个月，齐雅开始被前夫不断打扰。
几经了解得知，前夫和她离婚后，没要到‘儿子’的抚养权，就又找了个女伴想生儿子。
结果对方骗了他的钱就跑路了，还不知道怎么给他丢了一屁股的债。
“你把我儿子还给我！凭什么这几年一直不让我见我儿子！那也是我儿子！”
“儿子儿子儿子，你根本没有儿子！你害格格的还不够吗？”
齐格意外听到了这通电话，这才知道妈妈一直被纠缠。
齐格于是再度被阴影笼罩：“妈，不然我还是当男生吧。”
“反正我剪了短发，用男声说话，就不会有人知道我……”
她还没说完就被齐雅打断：“格格！你怎么又突然想这些了？”
齐格于是望向妈妈：“那我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小洋房里，如果我慢慢的不害怕人群了，然后……”
“然后，有一个人对着女声的我，喊我儿子，问我为什么要……”
齐格惶恐的目光和颤抖的话音，刺痛了齐雅。
之后母女两个开始闹矛盾。
齐格剪短发，不想写作业，要打游戏，甚至故意捅一些娄子。】
讲完了自己的过去，齐格开始道歉。
“对不起，那几天我一直在想，如果你知道了我的情况，会怎么看我……”
“但我不敢直接跟你坦白，也不知道怎么暗示你，后来我想要不要让你误会我喜欢你，你要是问我了，我就找机会跟你解释……”
再后来就不用说了，齐格把事情搞得很砸。
以至于，哪怕是现在听懂了来龙去脉的阮萌，也仍旧一口气上不去又下不来。
“你……你还不如直接告诉我呢。”
阮萌深吸口气，缓了又缓。
她是心疼她们母女的，但她也是真的要被气笑了。
任由她曾经是个理科生，也完全猜不到16岁的齐格这是什么行为逻辑。
这简直跟阮沐安那种搞点小破坏来吸引她注意的手段没什么两样，甚至更没有逻辑，更让人生气……
“抱歉，这件事情，格格的确做的有问题。”齐雅跟着道歉。
阮萌于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能问问齐格现在的情况。
“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介绍自己，我喜欢用女声，但我不喜欢穿裙子，我喜欢剪短发，但我并不觉得自己是男生。”
“我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男生还是女生，恩……或许因为我身体和心理的不太一样，我其实没有青春期应该有的心态……”
说完之后，齐格又问她：“萌萌，你之后还会给我上课的吧？”
阮萌对上齐格忐忑又期待的目光，陷入沉默。
她只能说：“……给我两天时间，让我想想怎么安排之后的工作吧。”
她在这个时候，突然有点想念余年四天前的那通电话。
余年似乎不管面对什么难题，都能一眼找到题眼。
而她很多时候不够聪明，不喜欢处理复杂的事情。
她喜欢快刀斩乱麻，或者直接逃避。
所以她才会在这几天就默认了自己不会再给齐格当家教，并且开始考虑怎么能在游戏直播这条路走得更远。
但生活往往是千丝万缕的，是繁杂琐碎无厘头。
就像此刻失落又惶恐，不安仍希冀的齐格：“……好的。”
就像此刻郁闷的她。
她知道几个月的相处，自己这个同龄的小老师，大概对齐格意义不同。
齐格或许需要她的认可，需要她的陪伴。
而她也的确在听完齐格的话后，没办法干脆利落地斩断这段关系。
第38章：你的反射弧，挺长的
回到家之后的阮萌，解决完了温饱问题，又被阮沐安拉着讲故事。
等终于有空放空自己，她发着呆发着呆，就戳进了微信。
微信中，她跟余年的对话框里，最近一条消息仍然是一天前的。
[年年有余拍了拍你]
她于是也随手点了两下。
[软萌姑娘拍了拍年年有余]
大概过了几分钟，余年给了回复。
[年年有余：你的反射弧，挺长的。]
“哎？”阮萌反应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余年这话好像是在不满。
因为他昨天戳的，她今天才回应？
[软萌姑娘：昨天正好接了个电话，忙别的了。]
她随便解释了一句，开始思考要不要告诉余年齐格的事情。
虽然这件事也牵扯到了余年，可很多事情又毕竟是齐格的隐私。
但她又的确对这件事的后续有点摸不到头绪……
[年年有余：恩。]
看着这个‘恩’，她开始发愁了。
余年不会生气了吧？
他应该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吧……
[年年有余：你是不是该直播了？]
看到紧接着的这句话，阮萌才如梦初醒。
她差点就忘了，今天还不是周日，周六她还是要照常直播的。
[软萌姑娘：对对对，还有五分钟九点了，我准备一下。]
说完之后，她又愣住了。
好像有哪里不对……
她是前两天才把直播时间改掉的。
以前她都是晚上八点到十二点。
现在改成了早上九点到十二点，加上晚上九点到十二点。
也就是四个小时改成了六个小时。
现在马上就要晚上九点了，可余年说的是“你是不是该直播了？”而不是“你不是在直播吗？”……
所以，余年知道她改了直播时间？
阮萌突然有一种大胆地猜测，余年不会看她直播吧……
这个念头她不敢深究，于是扭头去调设备开直播了。
【菜狗人呢菜狗人呢菜狗人呢？】
【倒计时一分钟！马上九点了啊啊啊！】
【菜狗真的是不做人，自从她开播晚了一小时，我每次到八点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今天菜狗打算单排双排三排？】
阮萌看了几条弹幕，表示很无辜：“我明明本来一天四小时现在变成一天六小时了，你们不要说的我消极怠工一样。”
“今天的打算……恩，我在想要不要给嫦娥打个标。”
她想了想，很多主播每月都会冲个国服什么的，直播间标题也能用国服当噱头吸引人。
她之前事情本来就多，怕打国服压力太大再加上最开始对自己的水平也没啥信心……
现在直播了几个月了，她心里大概有点底了。
但弹幕却有点不相信她。
【？？谁给你的勇气？】
【！菜狗你不要乱来啊，咱不用学别人的！】
【别了吧，这都月底了，你现在开始打，是疯了？】
阮萌于是又不信邪了：“我也没有说要这个月打啊！”
“我觉得我的嫦娥还是可以的，我全凭满腔爱意都打到省标了。”
“我月底这几天试试，最近不玩别的了，就玩嫦娥，我感觉我行的话，下个月就打国标。”
于是，她开始了今天晚上的巅峰赛。
但今天的巅峰赛似乎是有那么点疯癫。
她先是第一局被补位到了射手，然后一言难尽地在发育路坐牢。
第二局队友预选了伽罗，于是他们就没有禁用伽罗，结果他们在红方，对面先ban先选……
眼看对面一抢了伽罗，阮萌内心流泪：“这是不是有点太巧合了啊！”
等到了第三局，她说什么都要打一局嫦娥。
结果打到一半，全队麦里面突然吵了起来，不知道是哪个队友的家里爆发了什么家庭矛盾。
后来看到打野一动不动了，阮萌也差点想一动不动了。
“我今天似乎是有那么一点……不适合打巅峰赛。”
她连着三局啥也不是，弹幕倒是笑疯了，她自己快自闭了。
【哈哈哈菜狗下次还是别立flag了……】
【一小时前：等我给你们打个国标！】
【一小时后：我今天不适合打巅峰赛……】
“不是，这个队友的事情，也不能怪我吧？”
“就第一局那种情况，我明明在下路玩的是孙尚香，结果感觉自己玩得像是个唐僧一样……”
“我看对面五个人里至少有四个平时肯定爱吃蒜香味的东西，不然为啥这么喜欢跟我贴贴！”
“孙尚香这名字就起的不好，蒜香蒜香，我感觉我就是一坨蒜香味的唐僧肉，人人都想分一杯羹！”
阮萌打的不顺，吐槽之心就熊熊燃烧。
吐完了第一局吐第二局，吐完了第二局接着吐第三局。
“还有第三局那个打野，打着打着给我在全队麦上演家庭伦理剧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里电视没关，正好开着中央八套呢！”
越说她越觉得自己今天就不应该打巅峰赛：“算了，我今天还是别巅了。”
“我去钻石局炸鱼去！”
阮萌扭头登陆了自己只有钻石段位的号。
弹幕不出意外在笑她。
【哈哈哈菜狗国标未半而中道崩殂……】
【《打国标从入门到放弃》】
【瞧你那点出息吧，你也别炸鱼了，直接找大神带你更省事！】
【对对对，跟大神双排，有手就能赢！】
【话说菜狗最近为什么不跟大神双排了？】
之前弹幕提到余年，她都是选择性忽略的。
但今天他们也不知道哪里的话匣子打开了，竟然半天聊不完了。
她只能解释一句：“大神本来就只是我生活里的朋友，不是主播也不是陪玩，本来就没有每天一起打吧？”
满打满算，她跟余年一起直播，也就几次……
“我刚开始跟大神排的时候，你们还说不习惯来着，这次啊几天啊，你们又想念大神了？”
【呸，说得好像你不想一样！】
【你敢说你登这个号，没有想跟大神双排？】
【有本事一会儿别跟大神一起排！】
阮萌还真……没本事。
她刚上线，就看到‘年年有余’显示在线。
她本来是想硬气一点直接开始单排的，但余年邀请她了哎！
阮萌面不改色地同意了邀请，进了组队。
“既然你们都这么想看我跟大神双排，那我就勉为其难排一下吧。”
第39章：大神，你刚刚在看我直播？
她不跟余年一起打，一方面是正好因为西西子的事情，最近跟他们排的比较多。
另一方面也是怕自己人气慢慢上涨后，给余年带来麻烦。
尤其是前几天，一些妖魔鬼怪在西西子直播间跳脚结束，就来她直播间秀存在感。
可余年明明知道她在直播，甚至可能有时候看她直播，却还是邀请她打游戏。
他都不介意，她在这里违背本心还被害妄想症一样的，不是很矫情吗？
在阮萌说服自己的空隙，弹幕已经铺满了。
【？？你管着叫勉为其难？】
【《我不想跟大神一起打，但我秒进》】
【呸，菜狗的嘴，骗人的鬼！】
【啊啊啊大神今天开麦吗？想念大神的声音了！】
她刚看到最后这句，耳机里就传来了余年的声音：“我还以为你不打算打这个号了呢。”
他的语气明明很寻常，但阮萌莫名地，有点心虚。
怎么今天的余年看起来有那么点‘幽怨’？
“没有不打这个号，只不过平时打别的号比较多一点……”阮萌弱弱地解释。
要不然这号也不会转眼半个月了还在钻石局。
“……哦。”余年淡淡应了声。
“……恩。”阮萌于是也小心翼翼起来。
【？你刚刚吐槽的气势去哪了？】
【？？没吃饭吗菜狗，怎么这么虚？】
【笑得我，菜狗像极了被教导主任盯梢的高中生……】
阮萌看着弹幕，默默叹息。
她也不想的啊，可是她也不知道余年今天怎么了。
“大神，你想玩什么？马瑶还是乔离？”阮萌于是打算尽职尽责当一回辅助。
她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或者你想玩真香也是可以的。”
除了他们玩过的马瑶和乔离，太乙真人加孙尚香也是厉害的。
她虽然没在直播间玩过，但其实大多数辅助都是会一点的。
在钻石局，她还是有信心拿出自己的太乙真人的。
但余年却一票否决了她举例的组合：“不用，你玩嫦娥就好。”
“哦……”阮萌想起来余年的猪八戒了，还想起来自己选了结果一直没用过的猪八戒皮肤。
再然后，她还听到余年说：“你不是想玩嫦娥吗？”
“？？？”
阮萌犹豫犹豫再犹豫，还是没忍住问：“大神，你是不是刚刚在看我直播啊？”
后面还有半句她没能问出口——
‘你不会专门登游戏等我的吧？’
但她怀疑她问出来了，对面的余年会真得像现在一样，给她回应一个：“恩。”
明明没有开摄像头，阮萌却感觉自己在电竞椅里如坐针毡。
她以为余年知道了她在哪直播，也不可能天天看她直播……
但就算不是天天看，今天的直播也肯定是看了……
弹幕于是紧跟着画风突转。
本来是这样的：
【？？菜狗居然还会玩太乙真人？】
【逆子！明明会玩辅助，为什么只给大神打辅助！】
【懂了，家养的菜狗终究还是胳膊肘往外拐！】
然后变成了这样：
【！我听到了什么！！】
【是恩了吧！真得恩了吧！靠靠靠！】
【哦莫，我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第40章：大神悄默默生闷气中
阮萌现在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她的脑细胞看起来也有点想在头盖骨里游泳了，不然怎么就问出这种让自己冷场的问题了呢？
“呵呵……”她干笑两声，硬着头皮选了嫦娥。
她今天可能不是不宜巅峰赛，她今天可能是不宜直播。
就在她腹诽的时候，余年也已经锁定了英雄。
——他玩的是后羿。
她于是不用看都知道弹幕八成要疯了。
【？？这是巧合还是？】
【呸，一看就是故意的啊！】
【玩乔离，玩马瑶，之前还玩菜菜和澜，大神可懂着呢！】
“怎么突然想起来玩后羿了？”阮萌想了想，自己好像还没见过余年玩后羿呢。
余年今天似乎有点跟她过意不去也一样，回了句：“想玩就玩了。”
阮萌：“……”
好好好，她不问了还不成吗？
她关掉组队麦，闷着气总感觉哪里奇奇怪怪：“大神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他以前明明都是……从来不会说这种让人冷场的话的。”
“我就是个受气包，哪里需要哪里抛，是这样吗？”
她是真得觉得今天的余年哪里怪怪的，就像是……故意吸引她的注意力一样。
阮萌幽幽叹了口气。
刚叹完气，就听到耳机里，余年说：“没有心情不好，你也不是受气包。”
恩，反正都坦白自己在看直播了。
余年属于是直接明牌了。
阮萌：“……”
完了，她这顺嘴吐槽的习惯怎么就没控制住。
记得住关组队麦，却忘了余年在看她直播。
“……对不起大神，我错了。”阮萌秒变乖宝宝，滑轨的动作十分流畅，但解释的语言十分磕绊。
“我没有那个什么……恩，的意思。”
弹幕对此嗤之以鼻。
偏偏余年也应了：“恩，我知道，是我的问题。”
弹幕于是再度困惑。
【？？菜狗刚刚是被体育老师附身了吗？语言组织能力直降为小学生？】
【你俩真搞笑，游戏还没打半局，先给彼此道个歉……】
【求问，‘那个什么恩’是什么意思？】
弹幕懂了没阮萌不知道，反正她自己是都没有懂就对了。
反正据她猜测——就猜测哈——
余年八成的确是受什么影响了心情，然后被她指出来后，又心怀愧疚。
经过一番推测之后，阮萌得出结论：自己今天应该又可以作一下了。
游戏进入对局。
阮萌这个号上次玩了局打野嫦娥，结果刚刚光顾着聊天加胡思乱想了，忘记把带的召唤师技能从‘惩戒’换成‘闪现’了。
“……完了，我玩法师带个惩戒来干什么了？”阮萌内心凄凄惨惨戚戚。
“法师出门买个小蓝刀，我也没法跟对面打野比谁清野更快啊……”
“我今天果然不只是不宜打巅峰赛，我就不宜打游戏……”
她已经习惯了在直播的时候不管有没有什么大问题，都碎碎念几句。
毕竟观众不是来看哑剧的，她也不是技术主播。
而今天，因为多了个实时观看她直播还跟她开着麦的余年。
她的碎碎念冷不防就被回应了一句：“对面应该红开，你可以去看看。”
“……好的好的。”阮萌瞬间又收敛起来，半分钟都没说话。
然后操纵着屏幕里的嫦娥，飘到了对面的红区，眼看红buff只剩下最后一千多血，激动地按下惩戒。
——然后拼惩戒没拼过。
“……啊。”阮萌欲哭无泪。
“看来今天是有点运气不太好，等我这把玩完就去玩扫雷，来看看我能不能精准踩入雷区。”
拼惩戒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三分靠实力，七分靠运气。
她其实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但偏偏对面的打野幸灾乐祸起来。
[全部]就皮怎么滴（孙悟空）：谢谢对面嫦娥帮我打红~
于是，气压这不就上来了吗？
“哎，不是，我……”阮萌磨了磨牙，“这猴子好讨打啊！”
“他等着，之后这局游戏，我会时常光顾他们家红野区的。这将是猴子在这一局能拿到的最后一个红buff！”
阮.斤斤计较.萌很快回到。
[全部]软萌姑娘（嫦娥）：不客气，之后也会多多帮你缓解野区压力的。
之后她就玩起了骚扰敌方打野流中单。
[全部]就皮怎么滴（孙悟空）：不用了吧妹妹？
[全部]软萌姑娘（嫦娥）：谁是你妹妹，我不是你妹妹。
而这会儿功夫，她假装打河蟹，实则暗戳戳一技能留给了来抢河蟹的孙悟空，把人定住后，美美地给自家打野做了嫁衣。
“……靠，这韩信，我辛辛苦苦打的河蟹，我辛辛苦苦定住的孙悟空，他怎么交惩戒交得这么痛快呢？”
阮萌不平衡了，野区搅屎棍当得就更欢快了。
毕竟嫦娥只要蓝条没空，生存能力是比大多数法师都强的。
仗着这一点，她时不时去对面野区偷几只猪，再跟对面打野拼拼惩戒，没惩戒了就想办法把buff拉脱。
对面的猴子简直要气得跳脚了。
[全部]就皮怎么滴（孙悟空）：啊啊啊嫦娥你好烦啊！
[全部]就皮怎么滴（孙悟空）：你一个法师天天惦记着我的野区，是要干什么！
气到对方的阮萌乐不可支。
[全部]软萌姑娘（嫦娥）：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其实我是卧底。
[全部]软萌姑娘（嫦娥）：我真实的身份是，你们那边的打野。
对面的打野看起来情绪逐渐不稳定。
[全部]就皮怎么滴（孙悟空）：……
[全部]就皮怎么滴（孙悟空）：呸，你等着吧你！
夜路走多了难免要摔跤，吸引足了仇恨的阮萌隐隐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但又沉浸在‘贱不嗖嗖’的快乐中。
直到对面四个大汉围堵着她。
“……OMG，你们不要过来啊！”
她几乎是下意识就要掉头跑，结果按掉了惩戒后才想起来：“……哎我闪现呢？”
“完了完了我这局没闪现……”
阮萌只恨嫦娥为什么技能有CD，她定住一个人，也还有其他人追着她，啊好气！
正想着，突然从下路飞来了一只鸟。
是后羿的大招！根据飞行距离有0.5-3.5秒有眩晕效果！
阮萌于是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了。
好像对局后余年就闭麦了，然后她就打着打着又开始单机打游戏，而忽略了自己是在跟余年双排……
第41章：大神，你今天好像有点冷漠？
来不及思考太多，眼看对面四个人其中两个都吃了控制技能，而她的队友也朝这边靠近……
嫦娥逃跑的动作顿了一下，略加思索后扭头准备反打。
这一波，对面差点被团灭。
经历了四个人都没抓死嫦娥后，对面对嫦娥更加虎视眈眈起来。
[全部]软萌姑娘（嫦娥）：哎呀，都说了我是自己人，干嘛非要自相残杀呢？
对面的猴子差点没有一口血吐出来。
[全部]就皮怎么滴（孙悟空）：谁跟你自己人，真是自己人，你干嘛还打我！
[全部]软萌姑娘（嫦娥）：毕竟我是一名合格的卧底，这都是潜伏的代价~
阮萌皮完想起来，刚刚这波还要多亏了后羿的大招远程支援。
“谢谢大神刚刚救我狗命。”阮萌终于又想起来余年了。
余年却没说话，反而在队伍消息里回复。
年年有余（后羿）：不客气。
阮萌心里觉得更怪了，但还在直播，也不好多问，目光很快转向了弹幕。
【后羿：自家人不用客气！】
【大神：跟我不用客气！】
【擦，四舍五入，菜狗是自家人？】
“噗……”阮萌攥了攥手心，发现自己心跳怎么有点快。
这群口无遮拦的弹幕，完全不知道，余年在现实中哪怕什么也不做也自然像是发光体啊！
这真的不是她的滤镜，实在是他样貌声音性格成绩个顶个的条件优越！
一局结束之后，大概是觉得自己上一局只顾着自己玩了，忽略了跟她双排的余年，阮萌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这个双排队友有点不合格。
她于是又开始借助颜文字卖乖了。
[软萌姑娘]：QAQ大神，你今天好像有点冷漠？
余年关了一局的麦，这会儿却打开了。
那边隐约有一些琐碎的交谈声，阮萌凭借自己的耳力辨识出了其中一句女声提到了‘年年’。
之后是‘咔哒’一声的开门声，余年还没来及说话，就又关了麦。
阮萌：“？？？”
她感觉自己的脑袋似乎有半秒钟的空白，之后就是乱七八糟的疑问。
余年不在学校吗？
刚刚的女声是谁的？
他不会是有女朋友了吧？
靠！渣男！余年不会有什么中央空调的属性吧！？
阮萌自顾自编排了一大堆，然后终于等到了余年再次开麦：“抱歉。”
“刚刚旁边有人，可能比较吵，就没有开麦。”
余年迟疑了一下：“我有冷漠吗？”
阮萌还在心情复杂中，不是很想说话。
[软萌姑娘]：O(∩_∩)O可能没有吧，是我想多了。
这个可爱的表情包，不知道为什么，在此刻像是假笑。
“……怎么开始打字了？”余年愣了下，绞尽脑汁想了下，“不会是因为我在看你直播吧？”
“其实刚刚游戏开始，我就没看了，你不用被我影响。”
阮萌接着打字。
[软萌姑娘]：就是想打打字TA
余年在网线那头：“……？”
弹幕率先看不下去了。
【你俩隔着轮流闭麦，干啥呢？】
【擦，菜狗怎么阴阳怪气了起来？】
【你们很像那个小情侣闹别扭……】
知道余年不看直播之后，阮萌虽然游戏里闭麦了，但直播间的输出却再度沸腾了起来。
“你们懂什么，我这不是怕我时间长了不打字忘了二十六个英文字母都有哪些吗？”
阮萌语重心长地教训道：“不要学完之后就把知识都还给自己的老师啊！要勤于练习，懂吗？”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学习是一辈子的事情，学海无涯啊！”
但扭头面对余年。
[软萌姑娘]：大神，你是不是有点忙，不然下次再打吧？
然后接着跟弹幕怼地火热。
【？？娱乐主播改劝学主播了是吗？】
【一天天就你歪理最多……】
【你搁这儿学唐僧念紧箍咒呢？】
【……菜狗这是吃了几个教导主任，语气这么娴熟？】
阮萌一目十行地看完弹幕，利落认下：“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是你们谁的教导主任？”
“白天冷着脸给你们教完课，然后晚上直播一开，变声器一用，换一副面孔接着给你们灌输知识……”
“这波就叫，打入内部！”
弹幕再度飘满问号。
【？？？】
【？别讲鬼故事！】
【嘶，我以后返校看望老师的时候，都没办法直视教导主任了……】
【？？所以你的软妹音就是用了变声器！实锤了！】
“噗，我真没有！”阮萌随口胡诌，结果一不小心给了直播间联想的空间。
啊，委屈，为什么没有人相信她是软妹！
气呼呼的阮萌放弃了跟弹幕互动，然后发现余年居然还在组队中。
[软萌姑娘]：？
余年的声音于是再次传来：“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阮萌愣了一下，觉得自己是有点莫名其妙。
毕竟和余年认识这么久，她知道余年肯定不是中央空调，但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刚刚有那么点不对劲……
阮萌决定把这个锅甩给自己这个月还没来的大姨妈身上。
但她总不可能在直播里问，‘余年，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阮萌叹口气，再度选择了逃避。
她打开了组队麦说：“恩，其实是直播间有人想看我玩小游戏，我准备去合成一下传说中的大西瓜。”
她今天反正是有点不太想打王者了。
本来她巅峰赛就打得坎坷，扭头跟余年之间也像是冷战一样……
她说完之后，就直接退了游戏。
不出意外，弹幕少不了骂几句。
【MD，菜狗是真的狗！弹幕啥时候说让你玩小游戏了！】
【？？你这算不算上班摸鱼？】
【歪，橘子平台的超管在吗？这里有只狗不务正业！】
阮萌装傻：“什么？我怎么还没开始合成大西瓜？”
“别急嘛，我这不是在找游戏链接了吗？”
哼，前两天跟黄黄西西一起直播，她可学到了不少东西呢。
比如，王者荣耀分区的主播，在直播里有时候还会玩其他游戏。
诸如斗地主，植物大战僵尸，合成大西瓜……
只要不是LOL和吃鸡之类的，问题就都不大。
知道了这些之后，阮萌顿时觉得以前那个兢兢业业打一晚上游戏的自己好傻啊。
而网线那头突然就被冷落了的余年：“……”
该不该说，他其实回到房间后，就又打开她的直播了。
余年回想了一下，阮萌态度转变的那几分钟，他也就闭了个麦。
期间他妈妈说：“年年，来借妈妈用下你的会员，我同事今天给我推了个日剧《四重奏》，听说蛮好看的。”
第42章：余年把目光望向了她
结束直播之后，阮萌想起来自己心底的未解之谜了。
但……
啊，这要她怎么问，搞不好了余年误会她喜欢他怎么办！
她于是戳进了跟余年的对话框，却久久没发消息。
最后她点开了余年的头像，准备去看看余年的朋友圈。
大神的朋友圈也很‘大神’。
具体来说就是，一年半载可能也就一条朋友圈这样子。
不过最近一条倒是离今天不远，就在今年的10月7日。
余年：“感谢苏女士的手工围巾，虽然距离冬天还有点早。”
配图是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围巾，但根据文案来看，这围巾应该是某位‘苏女士’纯手工织出来的。
阮萌：“？？？”
她也不想多想，可是这个这个这个，真的很像……
阮萌收拾了一下自己七零八碎的小心心：“算了，他谈不谈恋爱跟我有什么关系！”
最大的关系或许就是，她知道余年谈恋爱后，肯定就不会再肆无忌惮找他打游戏了。
换位思考，她肯定是不愿意自己的男朋友跟一个女主播每天一起打游戏的。
阮萌放空自己，抛下手机，逐渐坠入梦乡。
第二天。
阮萌睡得迷迷糊糊就享受了一番‘阮沐安式’叫醒服务。
具体表现为，睡得饱饱的阮沐安，在凌晨六点的时候，就眼睛瞪大像铜铃，彻底清醒了。
——完全看不出来平常这居然是个天天赖床的主。
然后他就跑来敲阮萌的房门。
发现敲不醒睡梦中的姐姐之后，他扭头又开始用智能手表给她打电话。
知道阮萌迷迷糊糊中，梦见一群人给自己打电话催债，问她要钱，然后猛然惊醒……
“啊……”阮萌看着响个不停的手机，怒挂电话。
怕阮沐安真有什么事儿，她干脆穿着个睡衣打开了卧室门：“怎么了？”
还带着点起床气的姐姐连‘沐沐’也不喊了，阮沐安顿时怂了。
“我……”他灵机一动说，“平时都是姐姐叫沐沐起床，今天沐沐来叫姐姐起床呀！”
阮萌：“？？？”
“我谢谢你……”
穿着个睡衣的阮萌，双手叉腰，差点就把房门拍到阮沐安脸上了。
啊！她好恨！
结果，她还没来及发飙，阮沐安先可怜巴巴问：“姐姐不是答应了要带我去买玩具的吗？”
“姐姐不会跟上次说买童话书一样，是骗我的吧？”
阮萌：“……”
好吧，她光记得周日得带阮沐安出去，反正要去哪他自己会记得。
但面对弟弟，她决定说一些‘善意的谎言’：“我没忘，我记得可清楚了，真的……”
“不就是玩具店吗？我们吃完早饭就去，好吧？”
阮萌觉得，她这种鱼的记忆，在面对阮沐安的时候，简直是遇到了天敌。
而没睡醒的后遗症就是，一路上，小家伙叽叽喳喳，嘴里几乎就没停过。
而阮萌：
“恩恩”
“啊这样……”
“哦，然后呢？”
“知道了知道了……”
阮萌感觉自己就像是陪小女朋友逛街的男朋友——纯纯一个免费劳力。
阮萌于是给自己提着的玩具拍了个照，发了个朋友圈。
【再陪小崽子逛街，我就是大冤种！】
终于阮沐安觉得买的差不多了，阮萌这才松了口气：“好了好了，你走路累不累啊？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吃午饭？”
阮沐安看起来还是兴冲冲的：“那我要去之前去的那家水煮鱼……”
“好好好，都依你都依你！”
拐弯的时候，阮萌没忍住打了个哈欠，差点撞到了人。
好在，她感受到了头顶笼罩着一些阴影后，就及时刹车停住了脚步。
然后忽而一抬头，就呆愣住了。
“余年？”要不是手上东西有点多，她现在有点想揉揉眼睛，好看下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
——但如果在梦里，那不是更怪了吗？
阮萌胡思乱想了一通，望向余年眼神飘忽。
“好巧。”余年说着好巧，语气却平静得就像是专门在等她出现一样。
眼前的少年比她要高出一个头，他此刻抿着唇，眼底是一些她没理解的情绪。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有些紧张了。
好在余年只是看了下问她：“需要我帮你拿一点吗？”
“不用……”她话音还没落下，就感觉脖颈肩头突然轻了一下。
余年拿下来了一个绿色的小呼啦圈。
她这才想起来，刚刚小崽子非要买呼啦圈，结果她没手拿，干脆套脖子上了……
救命！
她刚刚究竟是以什么形象见的余年啊？
“姐姐？”罪魁祸首阮沐安还心心念念着自己的水煮鱼呢。
眼看姐姐突然停下了去吃水煮鱼的脚步，阮沐安懵了一瞬：“我们不吃水煮鱼了吗？他们家不会鱼不够了吧？”
“噗……”阮萌彻底败下阵来了。
得了，她们姐弟看起来都不太聪明的样子。
余年也被逗出了几分笑意：“你弟弟真可爱。”
阮萌‘切’了声：“哪可爱了？这就是个蠢呼呼的缠人精。”
阮沐安似乎意识到了姐姐在说他坏话，扯着她的衣角问：“姐姐在跟这个哥哥姐姐说什么？”
“噗……”阮萌这回是真的没转过来，“哥哥就是哥哥，哥哥姐姐是什么称呼？”
阮沐安于是掰着指头算了算日期：“大概七八九天前，姐姐让我这么叫的呀！”
阮萌：“……”
还有着茬？
她绞尽脑汁想了想，终于恍然：“我让你叫的是格格姐姐，但眼前这个就是哥哥……”
阮萌颇有些痛心疾首：“我明明这么聪明，怎么你这么蠢得可爱……”
“哦……”阮沐安半知半解地点头，不忘为自己辩解，“我也很聪明！”
余年于是笑意更深了，应和说：“是是是。”
阮沐安顿时又被眼前的哥哥吸引了目光，露出个傻白甜的笑容喊：“哥哥中午好！”
“恩，中午好。”
然后这一大一小，明明差了快五个代沟的，却诡异地聊了起来。
“哥哥吃午饭了吗？”
“还没。”
“我跟姐姐要去吃水煮鱼了，哥哥也要去吃饭吗？”
“……大概。”
“那哥哥要跟我们一起去吃水煮鱼吗？”
余年把目光望向了她。
第43章：我太自恋了，还是他在暗恋我？
阮萌：“？？？”
看她干什么？
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直接拒绝吗？
余年还真的打算跟她一起去吃水煮鱼吗？
余年倒是没有这么说，但他说：“正好，我也没想好吃什么。”
“介意我跟着蹭个饭吗？”
阮萌张了张口，十分想说——
介意！非常介意！
但最后她只是问：“你不和女朋友一起吗？”
她觉得自己既然看到了那条朋友圈，总不能装作不知道。
事实上，如果余年有了女朋友，她会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丧失了和他继续相处的耐心。
虽然余年说她可以麻烦他，但如果他有了恋爱对象，她好像还是会退步三舍一下。
而对面的余年，错愕了一瞬后疑惑：“我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
他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啊？”阮萌抬眸，撞入他毫不躲避的目光。
“恩？”余年神情认真。
最后余年看她手中的东西左手换右手，右手又换左手，提议说：“不然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
恩，有什么误会，正好一次性说清楚。
发现自己可能误会了一些事情的阮萌：“……好，好的。”
她哪敢有异议啊！
最后，他们三个去了阮沐安心心念念的那家水煮鱼。
在等待的过程中，阮沐安只顾着鼓捣他早上买来的小玩具了，反而是让阮萌省了心。
她斟酌了半天言辞，最后还是选择摊牌：“我是昨天不小心翻了下你的朋友圈……”
“那个‘苏女士’是？”
余年默了半晌：“是我妈。”
“？”阮萌差点以为余年在优雅地骂人了。
再一反应：“！”
“呵呵……”她干笑了两声，揉了揉自己略有僵硬的脸蛋，“对不起，我好像是误会了……”
余年点点头：“你就是误会了。”
“所以你昨天，是因为这个才突然态度变了？”
“唔……”阮萌想了下，含糊其辞，“算是吧。”
她当时虽然还没有看到那条朋友圈，但的确有一瞬间想，余年不会交女朋友了吧？
现在知道真相的她，觉得自己好像个傻13。
“所以昨天叫你‘年年’的，也是阿姨吗？”阮萌想要去撞墙了。
偏偏余年毫不犹豫地点了头，让她完全没办法自欺欺人。
阮萌一言难尽：“我不知道你这星期回家了……”
按道理来说，A大距离A市的市区其实真的不远，就是几站地铁的功夫，所以周末回家也很正常。
可她当时还是不知道怎么脑抽了，没有转过来这个弯儿。
“好吧，我跟我弟弟的蠢看来是真的一脉相承的……”
余年却目光定定地看向她，等她的碎碎念没了声音，才说：“其实，我的确不是每周都会回家的。”
“那你……”阮萌有点猜不透余年这么说想表达什么。
总不能是为了跟她在这里说闲话才回市区的吧？
余年似乎捕捉到了她的逃避心理，于是目光追得更紧。
“萌萌……”余年突然唤了一句她的小名。
明明当初在班里，老师和同学都会这么叫她，她也早就习惯了。
可是这个称呼在私下里，在余年的口中，又突然多了些缱绻的意味。
她顾不得回味更多，就听到余年问她：“如果我不主动找你的话，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主动来找我？”
“游戏里的活动总会有截止日期，我们之间的交集也是吗？”
——截止在游戏之内，截止在无事可扰时。
哪怕她再迟钝，这次也听懂了余年的弦外之意。
明明曾经同窗的时候，他们也只是关系还不错的同学，可时隔几个月后重新拾起联络，余年却似乎……
总是频频向她示好？
可他这样，又有什么必要呢？
“……抱歉，昨天我开播后巅峰赛就开始连跪，后来换号，我本来就想着打一局就不打了，不全是因为你。”
阮萌开始偏题了。
“误会你有女朋友了这件事，的确是我当时脑细胞可能游泳迷路了还没能归位……”
直到最后，她才勉强抓了下题眼说：“我没有要跟你断绝来往的意思。”
至于是不是主动，是因为游戏还是别的，她哪里保证得了。
阮萌眨了眨眼，虽然感觉余年肯定不想听她说这些废话，但还是试图萌混过关。
余年果然失笑：“好吧。”
“你跟你弟弟还真的是如出一辙。”
阮萌：“？”
话题转移的太快，她有点没反应过来……
“没有吧，我从小到大都很乖巧听话的，哪像他活脱脱一个撒娇缠人精！”
阮萌说着，还点了点阮沐安的脑袋：“说的就是你，阮沐安。”
沉浸在玩具中的小崽子突然被点明，没反应过来呆呆愣愣：“啊？”
“我们的水煮鱼好了吗？”
阮萌：“……”
“你是真呆啊……”她叹息一声，默默发愁阮沐安这个样子，要是以后学习跟不上可怎么办。
她看来是离不开教小朋友这个活了。
那边刚辞掉家教，这边就觉得自己之后得给阮沐安补课了。
无端被吐槽的阮沐安委屈兮兮：“我才不呆呢！哥哥说我可聪明了！”
“对不对，哥哥？”小崽子抓住余年的衣角，寻求外援。
莫名被cue的余年：“……对，你说的都对。”
“看吧，哥哥也这么觉得！”阮沐安扳回一局，得意洋洋。
换平常阮萌肯定是要回击的，但今天……
她瞄了眼余年，目光很快躲开。
算了，少说少错，沉默是金。
余年看起来，心情也没有比昨天打游戏的时候好多少。
终于吃完了阮沐安心心念念的水煮鱼，阮萌打了个哈欠，感觉吃饱喝足后她更加眷恋自己还远在家中的被窝了。
好在阮沐安逛了半天也累了，没再多折腾。
她于是跟余年告别后，就带着小崽子回家睡大觉了。
这次她做了两个奇奇怪怪的梦。
【第一个梦里，她在某帖子里求助：
“毕业后老同学突然对我展开攻势，是我太自恋了，还是他在暗恋我？”
第二个梦里，她还在发帖子求助：
“为什么会有男生穷追猛打式追人啊，就算知道他喜欢我，我也不太理解自己究竟哪里值得他喜欢，这让我还怪方的。”】
第44章：考虑给我画个后羿吗？
午睡半小时，梦见俩场景。
阮萌醒来之后，还处于满头问号的状态。
先是怀疑余年有女朋友了，结果不到二十四小时就被余年否认，之后又在梦里怀疑余年喜欢自己。
她的脑袋现在实在是有点想跟墙壁亲密接触几下。
明明，没见到余年的时候，她想的是，见到他之后要谢谢他那天打来的那通电话。
明明，她其实在遇到苦恼的时候，和打游戏的时候，都会偶尔想起余年……
可怎么见到余年本人，她就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了呢？
“啊啊啊……”
阮萌嚎了三秒钟，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她现在八成是闲得慌了才有功夫胡思乱想，她得找点别的事情做做。
然后阮萌就翻出了之前意外买了的几本画册。
恩，就是那些《儿童涂鸦》《花卉大全》《人物速写》……
虽然阮沐安对这些看起来不是很感兴趣，但阮萌自己还是挺喜欢画画的。
只可惜之前是忙着备战高考，娱乐爱好都先抛之脑后，之后是疲于生活，闲下来的时间都想着怎么睡觉发呆了。
她对着《儿童涂鸦》坐了一会儿填色游戏，之后又觉得太没有挑战性了，干脆翻出了以前没用完的素描本。
然后电脑打开王者荣耀官网，找到英雄资料，点开嫦娥，然后开始照着画。
事实证明，专注于一件事情的时候，其他感知都会短暂归零。
等阮萌用铅笔差不多涂了个黑白版的嫦娥后，她心头满满的成就感。
——这种时候，就比较想找个人炫耀一下。
阮萌对着素描本拍了个照后，在橘子直播的主播动态里发了下。
【软萌姑娘V：蛾子！我心爱的蛾子！深沉的爱让我临摹出了美貌的你！图片.JPG】
然后……
她想起余年问她的话。
【“游戏里的活动总会有截止日期，我们之间的交集也是吗？”】
她明明没有这么想……
但她的伶牙俐齿并不善于运用在吐露心声这件事上。
阮萌于是口嫌体正直地给余年也打包发了份。
[软萌姑娘：图片.JPG]
[软萌姑娘：我刚刚临摹的！突然感觉我还是有画画天赋的~]
为了不让自己像个憨憨一样等待回复，阮萌又切到了橘子直播APP，准备看看她的观众朋友们怎么评价。
结果……
一部分人执着于催她开播。
【在？菜狗今天直播吗？】
【既然这么闲，不然来开个播吧？】
【什么？菜狗说今天不休息了，要直播？】
一部分人不相信这是她画的。
【？谁给你代笔的？】
【？？你搁哪儿搜的网图，还怪好看的？】
【菜狗还有这画技呢？】
阮萌于是气呼呼地在评论里回复。
【晚安宝贝，早点睡，我在你梦里开播哦！】
【这就是我画的！就是我画的！就是我画的！】
这群人真的是，之前不相信她是萌妹子也就算了，怀疑她用变声器也就算了，现在她画个画也不相信她！
她究竟是哪里给他们了错觉，让他们觉得她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搞笑主播？
她明明是德艺双馨，敬业努力，才貌双全……
就在她打算跟冤种观众大战三百回合的时候，余年给她回复了。
[年年有余：好看的。]
[年年有余：考虑给我画个后羿吗？]
第45章：吃了一些没必要的醋
阮萌捂住自己的小心脏，直呼救命。
她今天是不是打开微信的方式不太对啊？
[软萌姑娘：？？？]
[软萌姑娘：你好像在撩我？]
[软萌姑娘：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撩呢？]
而余年的回复验证了这不是她的错觉。
[年年有余：一直很会。]
于是，阮萌心里的高冷学神形象逐渐朝着崩塌一去而不复返了。
她还以为余年只有正经的一面的。
[软萌姑娘：怪不得你一天天把小姑娘们一个个迷得团团转呢……]
[软萌姑娘：破案了！原来是余年同学一直在故意散发魅力！]
[年年有余：……你这是造谣传谣。]
[年年有余：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软萌姑娘：哪个问题？]
阮萌往上翻了翻，也就只有‘考虑给我画个后羿吗’这一个问题……
她拧拧眉头，脑海里浮现后羿原皮的海报……
NO！一点也配不上她美貌如花的蛾子！
[软萌姑娘：不考虑！]
[软萌姑娘：后羿原皮……不在我的审美范畴，恩！]
余年看起来还没死心。
[年年有余：你可以考虑画‘如梦令’。]
阮萌猝不及防手一哆嗦，又被撩到了。
如梦令……
如梦令是嫦娥和后羿的情人节限定皮肤，是情侣皮肤啊！
余年今天在抽什么风？
[软萌姑娘：你上次跟我玩的时候我看见了，你的后羿熟练度才只有小绿豆！]
[软萌姑娘：这种入门英雄一看就不是你常玩的，我自己就更不玩了，我才不画呢！]
阮萌坚定不移地拒绝了余年后，跑去喝了口凉水，给自己压压惊。
而另一头，余年只能遗憾告终。
[年年有余：好吧，我其实开玩笑的。]
[年年有余：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就喜欢在稿纸上画东西，其实你在艺术领域大概比面对理综更有天赋。]
阮萌呼了一口气，顿觉这才是余年的正常打开方式。
所以……
就算是学神，也是会和朋友偶尔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的吧？
她之前真的脑抽抽了，才会把余年一些担忧或示好当做暧昧的暗示……
其实余年真得没想那么多吧？
是她的态度一直太飘忽不定了……
阮萌梳理着自己对余年的感觉，慢慢淡定了起来。
[软萌姑娘：谢谢谢谢！]
[软萌姑娘：这都是我为了我们两个能相逢而做出的牺牲啊！不要太感动哦~]
啧，谁不会皮一下呢？
放下了之前的某些困扰后，阮萌觉得自己瞬间一身轻了起来。
她想起来自己今天见面没来得及说的话，想了想又给余年打了个语音通话。
“恩？怎么了吗？”
余年的周遭有些嘈杂，似乎是在地铁上，应该是在回学校的路上。
阮萌便不好说齐格的事情了，只说：“其实我挺谢谢你的，我也没有把你当成过任务工具人……”
余年是她家里出事几个月后，重新联系起来的旧识。
她以为自己忙起来后，早就无暇每日的闲谈。
但这半个月，她突然发现，自己会期待和余年一起打游戏，会双排时由衷地放松，会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想到可以求助的人。
她突然发现，自己其实是有社交需求的。
“其实，那次通话后，我也有跟其他主播一起打游戏，然后才发现，之前我自以为的一些‘原则’其实很没必要。”
“交际带来的也并不全是负担，很多时候，我也在从中汲取能量，包括和弹幕聊天，其实也是一样的。”
“我本来打算见面的时候谢谢你的，但我好像还是不太擅长当面表达这些。”
“总之我的意思你懂就好啦。”
说完这些，阮萌终于松了一口气。
而余年在静静听完之后，先是应了声：“恩，你能这么想很好。”
之后，又突然失笑，叹了口气：“啊……”
“原来罪魁祸首是我自己……”
地铁上，旁边似乎有人突然打开了某个视频软件。
洗脑神曲的声音将余年的声音盖住了大半。
阮萌于是疑惑：“你刚刚说了什么？”
地铁上。
余年想起那天的大乔和孙策，轻轻叹气：“没什么。”
只不过是……
突然发现，自己吃了一些没必要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