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要是手头有朵玫瑰花
阮萌最后没有回复余年。
她觉得自己挺狗的，一方面可以嘻嘻哈哈随口骚话，一方面其实谁也没放在心上。
她想跟余年打游戏，却不想让余年介入她的生活。
大概是出于逃避心理，阮萌之后三天都没有再上过‘软萌姑娘’这个号。
直播间也恢复了原来的风格。
周六的时候，阮萌在下播前玩了一把王昭君。
“对面的甄姬，我宣布她已经死了！这局就来看看我们谁更会冻！”
她这个时候还是自信满满的。
“她的冻是薛定谔的冻，我的冻那是‘寒冰，永不腐朽’！你们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
然后——
“我去，对面这个是国服甄姬？”
【哈哈哈哈哈】
【天晴了雨停了，菜狗以为自己又行了？】
【菜狗秒怂现场】
【你能不能有点志气，拿出你怼人的气势？】
阮萌沉默：“不能。”
“咱骂人那是该开口时就开口，但认怂这种事儿也得该出手时就出手不对？”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要认证打的。
她这打的是自己的大号，可是有主播认证的！
而进入游戏后，阮萌才意识到这是什么群魔乱舞局。
明明都是星耀王者，但队友和对手都莽到极致。
开局30秒，野区遭遇战打一波。
紧接着，河道河蟹战打一波。
再然后，双双抢4想秀，接着打一波。
阮萌目瞪口呆，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低端局。
——只有活着的人才配推塔？
“我觉得这一局我们还是有希望的……吧？”阮萌看着扎堆的队友，再看一眼对面的甄姬。
她感到一些不平：“为什么啊，我在这里努力预判才能冻到，她在那里弹弹乐随便丢就可以？”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发个消息。
我不软萌吗（王昭君）：射手，或许能推个塔吗？
按照这样频繁团战的打法，甄姬再薛定谔的冰冻，也够把他们挨个冻一遍了。
我还能秀（公孙离）：再等我拿一个人头！
？？这熟悉的台词。
“这局应该没人骂人吧？阿离都拿了十个人头了，这是还想拿一个五杀吗？”
阮萌叹息连连。
她想下播啊，这都要到点了，结果这局游戏迟迟打不完了？
又等了一会儿——
对面甄姬大闪想秒冻人，结果被阿离位移躲开，顺便大招推到了墙角。
就在阮萌觉得这局游戏射手终于能有推塔键的时候。
【shutdown！】
我方打野拿到了人头。
等我来秀（裴擒虎）：谢谢阿离酱送我的人头。
阮萌：“？？？”
我们打野的兄弟是有多不希望阿离推塔啊。
果不其然，阿离怒了。
我还能秀（公孙离）：滚滚滚，滚远点！
阮萌也颇有怨气。
我不软萌吗（王昭君）：？把射手的推塔键还给她，可以吗？
说完她又突然吸了口气：“我怎么觉得这两个人像是情侣名啊？”
正说着——
等我来秀（裴擒虎）：昭君妹妹别气别气，只要我人头比她多，塔我来帮你推！
我还能秀（公孙离）：滚滚滚，我人头肯定比你多！
阮萌背靠电竞椅直摇头。
“昭君妹妹听见这话都得叹口气，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气不气，只怕自己打完这局背过气去。”
“我以为对方想要的是五杀，结果是小情侣在PK人头数……”
“这人头你一个我一个的，什么时候能拉开差距啊？”
阮萌表示发愁：“我说呢，这局怎么打的这么凶，这不就是打野射手这对小情侣带的节奏吗？”
弹幕却很乐意看她加班，满屏都是哈哈哈。
【笑死，昭君妹妹说，我没你这么会说相声？】
【我想起来上次大神为菜狗等安琪拉送十个人头的事儿了？】
【菜狗还记得自己开局的豪言壮志吗？】
阮萌摊在电竞椅上，眸光微闪。
她下意识忽略那句‘大神’的弹幕，全无战意道：“豪什么言壮什么志？”
“我万一抢到个人头影响他们小情侣battle，我就是千古罪人了好不？”
“这局，咱玩得是四一分推啊！推塔的重任都交给我了这不比跟甄姬比KDA更有意义？”
阮萌一本正经地瞎扯，然后趁着团战打得不亦乐乎，换上一双疾跑鞋。
三路奔波谁更强，昭君带线点塔忙。
提问：辅助和上单呢？
答曰：哪里热闹去哪里，士可杀，不可辱，团战宁输不跑路！
别问，问就是王昭君是全村的希望！
最后，这局比赛还是赢了，但阮萌看着自己百分之七十的推塔，感到一些崩溃。
“我这个赛季好像一玩王昭君就遇不到正常玩家，这英雄是自带什么buff吗？”
阮萌着实是有一些目瞪口呆。
【？菜狗的问题干嘛要怪我们昭君妹妹？】
【？？你这个赛季明明最爱新宠嫦娥，昭君妹妹都被你冷宫多久了？你还好意思说？】
【你缺的是队友吗？你缺的是张良！】
不提还好，一提阮萌就又想起来自己轻松无比的那局了。
她本来都一直避着这个话题的，此刻趁着气还没消，语气幽怨：“你们还好意思说？”
“不是你们之前说我舔狗，不想让我跟他打的吗？”
“怎么这几天我正常直播了，你们弹幕里还念念不忘上了？”
“好了好了，已经过零点了，主播要下播了，拜了个拜！”
阮萌一口气说完，也不等弹幕回怼，就关掉了直播。
怎么说呢。
她说是那么说，可其实她自己也清楚，她不跟余年打，跟弹幕一点关系都没有。
纯粹是她突然不知道在怂点什么。
明明本来也是素颜同过窗的同学，现在却像是网友面基一样，见个面都纠结不已。
她躺在电竞椅中发了会儿呆，正准备洗漱一下就睡觉，结果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点开了跟余年的微信对话框。
[年年有余：我记得你高考分数跟我差不太多，你现在也在A大吗？]
这是最后一条消息。
明明是不知者无罪的试探，她却感到一丝心烦意乱。
她本该在的，可她终究还是没在。
退出微信后，她看着0:20的时间，苦恼。
已经是周日了。
她睡醒之后，要去见余年吗？
去，不去，不去，去？
要是现在手头有朵玫瑰花，阮萌保证她能撕到最后一瓣还在犹豫反悔做不出决定。
第17章：她还是来了，却不是来见他的
第二天，十月的阳光尚有余热。
阮萌一早惊醒的时候，第一反应是：阮沐安上学要迟到了！
第二反应是：不对，今天是周日！
第三反应是：啊，她要去见余年吗？
“姐姐，今天要带我去玩吗？”阮沐安小朋友却不知道姐姐在纠结什么。
他只知道以往周日都能出去玩。
“啊……”阮萌回过神，恍然松了口气。
对啊，见什么余年！
她一天天的像是很闲吗？
明明拒绝也很简单，随便借口说有事要忙就可以。
想通了这一点，她脸上有了笑意：“玩啊，今天想去哪玩？”
作为一个尊重小团子想法的好姐姐，阮萌表示自己很好说话。
——当然了，其实只是因为自己懒得动脑袋想。
阮沐安咬了咬手指，开始掰着指头挨个数：“游乐园去过了，动物园去过了，植物园去过了……”
小团子对世界上玩得地方似乎都停留在‘园’上。
想了半天，他开始懊恼：“姐姐，我们还有什么‘园’没去过？”
阮萌思考了一瞬：“……职业技术学院？A市科技园？楼下花园？”
阮沐安：“……”
阮萌大概是来劲了，又灵机一动说：“要不今天不出去了？家园也是‘园’啊。”
阮沐安：“……”
三秒钟后。
“呜呜呜！姐姐坏！姐姐好坏呜呜呜……”
“你明明刚刚还说要带我去玩呢，姐姐你怎么这样啊呜呜呜……”
再然后——
“……哼，不出去就不出去！”
阮萌双手放空，一不小心招惹了小团子后，自食恶果。
她手忙脚乱地哄着：“别啊，我们出去出去，你想去哪姐姐都带你去好不好？”
阮沐安低头不说话。
她只能再次安慰：“好了好了，姐姐刚刚不该这么说的，你不要不理姐姐啊……”
在直播间油嘴滑舌的阮萌，面对弟弟，感觉自己才是个弟弟。
她这辈子可能没有什么哄人的天赋。
过了一会儿，阮沐安扁着小嘴，勉勉强强哼唧了一声：“哼。”
“肯理人了？那你想好今天想去哪儿了吗？”阮萌又问。
这个时候，她觉得阮沐安八成还是会说一些‘园’来着。
但事实上，今天的小团子让她有些意外。
“姐姐，你想去哪里玩呀？”
阮沐安是典型的漂亮宝宝，身为小男孩，却大眼睛长睫毛，肉嘟嘟的小脸更是好捏到不行。
但在阮萌眼中，小团子从来都是披着天使外皮的缠人精。
撒娇打滚是拿手好技。
但今天，缠人精却再次展现了小天使的一面：“姐姐，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呀？”
似乎是看她不说话，他又问了一遍。
阮萌愣了一瞬，突然陷入沉思。
“姐姐，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吧。”她很久没去想过这个问题了。
这几个月，每一天似乎都有每一天的安排，她并没有想过自己要去哪玩。
“怎么可能，姐姐好好想想嘛~”
小团子再度发挥自己的缠人功力：“盼盼老师说了，我们的家人都很辛苦，要照顾我们，给我们买好看的小书包，还要带我们出去玩。”
“盼盼老师说，我们要体谅家人，我觉得盼盼老师说的很对……”
“所以今天我们去姐姐想去的地方，好不好？”
阮萌听到这里才恍然：“又是盼盼老师？”
她觉得自己心里的感动突然多了一点酸味。
阮沐安对此毫无察觉，眼睛亮亮，点头连连：“恩恩！还是那个盼盼老师！”
“或者……姐姐要是不想带我去的话，姐姐可以自己一个人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阮萌表示，心情复杂。
一点点是出于感动，一点点是出于吃醋，还有一点点是……
胆怯？
她好不容易觉得自己不用纠结了，结果听小团子这么一说——
她轻笑一声，紧接着摇摇头：“好了，那我们今天在家休息？”
“不带你去，你一个人在家喝西北风吗？”
这个时候，阮萌还在给自己找借口。
但当看到阮沐安私藏的小零食后——
阮萌表示，好啊好啊，原来是她在自作多情！
于是——
在给阮沐安准备好了早午餐后，阮萌一时冲动，走进了地铁站。
A大距离A市的市中心并不算远，半个小时的地铁就能到‘A大南门’这一站。
当隔着一条路，看向路对面的A大南门时，她仍有一些恍惚。
——如果没有意外，她本也应该在这里吧？
“欢迎光临，小姐姐有什么想点的吗~”奶茶店内，服务员扎着马尾，青春洋溢，看起来有可能是兼职的学生。
阮萌随手指了一个自己看着顺眼的，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着。
恩，她还是来了。
但她没有告诉余年。
她不是来见余年的，她只是突发奇想，想来这里看看。
奶茶店其实并不算是一个安静的环境，来往进出的人流伴随着各种各样日常的交谈。
“天啊，这个高数我才学了一个多月，就已经开始发愁考试了……”
“哎哟，你行不行了？出来玩怎么还想这些？”
“好好好，不说不说，对了，我记得你加入了民乐社？好玩吗？”
“……你怎么还提这事儿呢，这个东西吧，恩……可能需要一点天赋，总之呢，我现在已经被街舞社拐跑了！”
……
大概因为对面就是A大，来这里的学生有很多。
话音入耳转瞬即逝，阮萌扭头就不记得他们说过什么了。
但她却透过落地的玻璃门，记住了今日的清风、流云与交叠变换的人影。
虽然在A市生活了十八年，但她却好像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旁观这里。
【“姐姐，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呀？”】
她想，本来是有的。
但直至此刻，她又真切的感受到，自己已经偏离了从前的人生轨迹——
余年的生活应该也是伴随着高数、社团和同伴……
而她脑海里记得的，是明天要给齐格补课的内容，王者荣耀的英雄连招……
她似乎知道自己面对余年的犹豫来自哪里了。
她应该还是对那个‘本该成为的自己’有些恋恋不舍吧？
阮萌拿出手机，回复了一句。
[软萌姑娘：我没上大学了。]
[软萌姑娘：还有，不好意思啊，我周日有别的事要忙，可能没空跟你见面叙旧啦。]
往事不可追，余年或许还不知道，他们早已渐行渐远。
第18章：大神悄悄吃醋中
一杯奶茶大概喝了半个小时。
阮萌风景看的差不多了，准备回家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
“阮萌？”
身后传来一道男声。
一贯的清润，带着些许上扬的尾音。
她扭过头，就对上余年略带诧异的眼眸。
阮萌下意识咬了下吸管，电光火石间，下意识打招呼：“嗨！”
然后就是沉默。
阮萌分了一丝神想，他看到她刚刚发的消息了吗？
她怂不啦叽地晃了下空掉的奶茶杯说：“我……我先走了。”
她说完就躲开了余年的目光，起身要走。
身后，余年便问：“好久不见，不聊聊吗？”
她刚迈出半步，就被抓住了胳膊。
阮萌不得不放弃逃避的念头，回头目光闪躲：“你想聊什么？”
面对余年，她所有的聊天技巧都完全作废，整个人干巴巴的，简直像面对老师的小学生。
余年似乎看出了她莫名的紧张，失笑一声，松开了手。
他思索了两秒，随口问：“你是来附近玩的吗？”
“恩，算是吧。”阮萌低头看向自己并在一起的脚尖。
“那正好，我对附近还算熟悉，需要我给你当导游吗？”
阮萌这才愣愣抬头。
余年不笑的时候，其实气质很冷。
但偏偏此刻，他眼角微微上扬，让人下意识信服地点了头。
一直到跟着余年走出奶茶店，阮萌才恍惚中清醒。
她怎么就点头了呢？
她不是要回家的吗？
“哎……”阮萌自暴自弃，“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我本来是打算去书店的，正好路过看到了你。”余年问，“你有什么想逛的地方吗？”
阮萌表示，她不想逛，她只想溜。
要是余年迁就她，她就更不知所措了。
“那就还去书店吧，我……正好也可以买点书。”
阮萌灵机一动，觉得自己可以给阮沐安买点儿童读物，给齐格买点复习资料。
余年点点头，顺势问：“买专业书吗？”
“算……是吧？”阮萌心情复杂，确定了余年还没看到她几分钟前发的消息。
好吧，看到的话现在或许更尴尬吧。
但早晚都要看到的……
阮萌直到走进书店，都还在发愁。
她总觉得自己不坦白，一会儿说不准就要聊到她学什么专业了。
于是，阮萌放下了手中的画册，正色说：“余年，其实我现在没上大学。”
四目相对，余年并未表露出不解或震惊。
他淡淡‘哦’了声，明明没有多问，阮萌却觉得他像是在等她的后话。
或许是他表现得太淡定，她也突然觉得说就说吧，于是一咬牙说：“我当时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总之……就这样了。”
至于她在直播的事情，余年已经知道了。
她发现自己其实也没什么能说的，往事已经不值得倾诉，近来又没什么共同话题可聊。
老同学见面，无非是问问在哪上学，学的什么，在互相吐一吐自己专业不得不槽的三两事。
但这些，他们都不需要了。
阮萌有些心不在焉，随手挑了几本书，再次准备告别：“其实我本来已经打算回去了。”
“你接着逛吧，我弟弟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而这一次，仍然是转身的那一瞬，仍然是同一只胳膊，仍然是熟悉的体温。
余年的声音比刚刚凉了一些：“那你可以告诉我，你跟那个‘齐哥哥’是什么关系吗？”
第19章：她不想说，他就不问
齐哥哥？
齐格？
阮萌懵了一瞬，还没反应过来：“你说的是齐格吗？”
“我现在是她的家教老师啊，你认识她？”
或许是她的语气太过平淡，眼神太过茫然，余年竟然有一瞬哑然。
他平复了一下呼吸，淡淡说：“我不认识他，是他来加我的微信。”
“他说，你们在谈恋爱。”
听到这里，阮萌更懵了。
“不是，这怎么可能？”阮萌现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一觉起来穿越了。
怎么余年说得事情她一点都不知道？
她神情有些一言难尽：“别说她还是未成年了，她就算不是未成年……以我十八年的生活经验来看，我应该性取向为男？”
“……？”这回略带疑问的是余年了。
他努力理了理这里面她话里的逻辑，问：“齐格是女生？”
“不然呢？”阮萌委屈，“你们到底聊什么了啊……”
余年跟齐格唯一有可能产生交集的那次，就是自己把账号让齐格玩了两局的那次。
但齐格为什么要加余年？
面对她疑惑的眼神，余年深吸口气，终于察觉这里面可能有误会。
他于是掏出手机，先是看到了阮萌二十分钟前发的消息。
阮萌心神一紧，她当初发了什么来着？
【我周日有别的事要忙，可能没空跟你见面叙旧啦。】
“那个，这个是真的撒了一下下谎，但齐格的事我是真不知道……”
阮萌连忙解释，解释完又觉得苍白，干脆摆出一副无辜的神情等死。
余年却只是瞥了一眼，就滑到了另一个聊天栏。
“喏，你自己看吧。”
余年把手机递给了她，入眼是两个阮萌熟悉的头像。
【[齐哥哥：你好啊，我是萌萌的男朋友。]
[年年有余：？]
[齐哥哥：怎么，你不信我们在谈恋爱？]
[齐哥哥：图片.JPG]
[年年有余：……？]
[齐哥哥：怎么，看了我的自拍还不死心，要我给你发合照吗？]
[年年有余：不用。]
[齐哥哥：哎，你这个人好没意思啊，你都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聊天到这里戛然而止，阮萌觉得她大概知道余年为什么没问齐格。
因为他扭头就约了跟自己见面。
而她点开那张对镜自拍，发现镜子里还有一个埋头批改作业的自己。
阮萌：“……”
这真的是神了，吃瓜吃到自己身上就算了，这假瓜还长得有模有样跟真的一样？
她看了看时间发现，齐格跟余年加上好友发消息的时间正好就是齐格让阮沐安骗自己离开书房的时候。
所以谁能告诉她，这小屁孩究竟在搞什么啊？
阮萌脑袋乱成一团：“我觉得这个我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
“第一，我跟齐格没有谈恋爱，不是男女朋友也不是女女朋友。”
“第二，齐格是个货真价实的姑娘，就是……剪了个短发外加有点飞机场，恩。”
“第三，虽然不知道她干嘛要给你发这些，但是……但是我的确对这些不知情。”
阮萌抓了抓头发，头顶顿时翘起几根呆毛。
她盯着余年，神情无措。
余年便目光清浅，带着丝丝无奈。
他伸了下手，掠过阮萌的发顶，最后却只是拨了下翘起的呆毛。
阮萌下意识抬眼，发梢便反而蹭到了他的手心。
她眼睫颤动，连忙往后撤了一步，却险些撞到了身后的书架上。
余年下意识伸手拦了一下，然后——
“咳咳咳……”
“我说你们两个小年轻，能不能换个地方谈情说爱啊？”
“你们这个……公共场合搂搂抱抱，哎呀呀，没眼看了！”
书店老板也不知道悄悄偷听到了多少，脑补了多少狗血剧情。
总之，他们两个扭头的时候，就对上老板意味深长的眼神……
阮萌再次一懵。
这才发现刚刚余年伸手隔在了书架前面，以防她撞到。
而这个姿势，像极了拥抱。
阮萌觉得自己今天的脑袋似乎在持续短路。
“我们，不是……”她想解释，又看到老板戏谑的眼神。
阮萌于是垂了垂头，认命地随手抓了几本书，走到前台说：“老板，结账。”
就他俩刚刚那样，又是问‘齐哥哥是谁’，又是解释‘一二三’的……
老板不误会谁误会！
看余年还站在原地，她又扭头抬了抬下巴：“余年，你不走吗？”
“……走。”余年无奈笑了下，跟着走出书店。
等出了书店，阮萌再想拾起刚刚的话题，才发现她好像没什么好说的。
她最后想了想只能说：“……抱歉啊，这个事情我之后会找齐格谈谈的，她……”
想到齐格的特殊情况，阮萌头疼。
她有些丧气，觉得生活的变数似乎总是不打一声招呼就来了。
余年看向她被头发遮住了一半的小脸，这回不是虚晃一枪了。
他伸手板正了她的肩膀，让她看向自己。
阮萌却仍是低垂着头，直到听他说：“我知道了，这些不关你的事。”
“……对不起。”
他定定看着她，浅浅叹息，敛眸略带懊悔。
阮萌没懂他是什么意思。
她失笑：“你不用跟我道歉啊，是我认识的人给你带来了麻烦……”
余年也跟着笑，笑里却还有些欲言又止：“但我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也误解了你。”
“你误解我什么了？”阮萌追问。
“恩……”他转了下眸光，却没言明，“等下一次见面，等我梳理好了道歉的措词，再告诉你吧。”
“……不是吧？”阮萌第一次发现余年居然还有幽默细胞。
她掰着指头数了数：“大神，你连高考四十分钟八百字的作文都信手拈来了，有什么话是需要打草稿的？”
余年瞥了她一眼，反问：“那你呢？你有没有一些事情是想说一定得打草稿的？”
阮萌噎住：“我……”
“怎么说呢，我这个人，除了开玩笑打嘴炮不需要打草稿外，其他任何时候我都巴不得自己说话前能有份草稿。”
阮萌觉得自己非常坦诚了。
她的口才似乎只存在于直播间里说相声，而面对余年，她一整个晕头晕脑，心智仿佛要倒回到十年前。
如果有人要让她提她家里的事情，她更是巴不得当个哑巴。
“恩，所以我当然也有。”余年轻笑一声，看着她无辜的眼神，莫名想到了猫。
傲娇的，天然呆的。
但现在这只猫儿，也是别人一碰就想炸毛的。
他隐隐知道发生了一些事情，却还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我送你回去吧。”这次是余年率先开了口。
既然她现在还不想说，那他就先不问。
第20章：捂住耳朵，就不会有悲伤.JPG
阮萌直到回到家之后，还感觉自己有点晕晕乎乎。
余年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人，至少她面对他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顺应他。
明明是春风化雨的人，她却无法对他隐瞒半分。
她甚至觉得，但凡余年强硬一点，自己可能就会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姐姐，你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呀？”阮沐安一见到她，小眼神就一直往她手中的袋子上瞄。
阮萌回神，随口说：“给你买了点童话书，给你格格姐姐买了点学习资料吧。”
她其实也没仔细挑，最后慌里慌张拿的……
不过本来是打算买这些的……
听到童话书，阮沐安眼睛亮了一下：“真的吗？姐姐愿意给我讲睡前故事了？”
“啊……”想到睡前故事，阮萌头疼了。
“不行哦，你已经是大孩子了，要学会自己看拼音读故事。”
“姐姐每天凌晨才睡，你每天九点前就必须要睡，我怎么给你讲睡前故事嘛？”
她觉得对于成年人来说，零点睡已经挺早了。
但小孩子不能养成这样的睡眠习惯！
眼看塑料袋已经快被扯坏了，她干脆把袋子放在茶几上让他慢慢翻。
顺带揉一把小脑袋，美美满足自己：“好了，给你买的还能不给你吗？”
阮沐安撅了噘嘴，却有点不情不愿了。
但过了一会儿，他还是认命地拉开袋子，然后——
“呜呜呜姐姐坏，坏姐姐！”
“你骗人的，你根本没有给我买童话书！”
几个小时不见，缠人精功力见长。
真真假假的委屈堆满了小脸，嘴一扁，眼泪就打转了。
阮萌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眨眼的功夫，眼看着阮沐安已经打算撒泼打滚了。
“别哭啊，姐姐肯定给你买了的，你再找找？”阮萌赶紧去帮他翻，终于找到一本封面是卡通图案的，连忙问，“来看看，这本是不是你要的？”
“不是，都不是……”阮沐安翻了又翻，眼里的小珍珠更晶莹剔透了，“这里根本没有童话书呜呜呜……”
阮萌不信邪地去看。
结果发现——
晕晕，她这是走到了绘画相关的书架吗？
买的不是画册就是画画相关的……
“这……”阮萌这才想起来，自己最后抓起自己翻看过的几本就逃也似的结账离开……
她好像真没买童话书……
“那个，这件事情，姐姐可以解释……”阮萌试图跟一个四岁的小朋友讲道理。
四岁小朋友表示，他就是上当受骗了。
阮沐安往沙发上一躺，小腿一蹬准备开滚：“我不听呜呜呜，姐姐刚刚不是这么说的……”
“……”这可怎么办。
阮萌试探着开口：“要不，姐姐现在给你买？”
阮沐安小朋友聪明着呢，眼泪汪汪地讨价还价：“我不要，我才不要自己读拼音……”
“姐姐就是想骗我多认字，可是盼盼老师说了，小朋友不适合看太小的字！”
阮萌也跟着鼓起脸颊：“盼盼老师盼盼老师，你嘴里就只有盼盼老师了！”
“那你找盼盼老师给你读故事去，反正我是坏姐姐！”
阮沐安小朋友傻眼了。
这怎么还跟想象中不一样呢！
他还没提要求，就开始凶他了！
“呜呜……哇！”
于是，小团子那点本来只是眼眶打转的泪珠，一下子决堤爆发了。
他充分发扬了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吵架精神。
张口就来：“姐姐是不是不要我了呜呜呜，姐姐要把我给别人……”
“明明是姐姐骗人，姐姐还凶我呜呜呜……”
“我都，我都还提要求呜呜呜……”
“反正我就是个小麻烦，姐姐以后不要管我了，以后，以后我就……呜呜呜……”
就怎么样大概是没想出来，所以干脆一哭了之。
阮萌叹气。
她要是在玩王者，现在一定要选个孙膑，然后把大招丢到阮沐安的脸上——
不过估计也不太行，毕竟孙膑的大招，‘沉默’效果太短暂了。
好在她也差不多快习惯了阮沐安的缠人本领。
一直等他哭得差不多了，才好声好气哄着说：“好了好了，是姐姐的错。”
“今天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不好？”
阮萌一边说，一边递了张纸给他。
阮沐安接过纸，擦鼻涕眼泪的手法熟练到让人心疼。
下一秒，小哭包秒变小霸王：“那我要姐姐给我讲睡前故事！”
说完还要强调一句：“每天！”
兜兜转转，诉求还是这个。
阮萌下意识要拒绝，又想起自己刚刚的确理亏，一时间有苦难言。
她只能试图加上一些附加条件：“讲故事，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沐沐还是要九点睡哦，姐姐八点半给你讲故事，讲完之后你自己回你的房间睡觉，可以吗？”
这是阮萌觉得，自己能想到的，最两全的办法了。
她总不能真的让阮沐安跟着自己凌晨睡。
阮沐安磨磨蹭蹭，似乎是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了，眨了眨眼，眼睫上还挂着细碎的泪珠。
“姐姐这回不骗我吧？”小团子轻哼了声。
阮萌觉得自己的信誉遭到了质疑：“这回真得不骗你……”
阮沐安犹犹豫豫后，终于点头了。
大概是为了验证，他扬起下巴说：“好，那就从今天开始，姐姐不能耍赖哦！”
“不耍赖不耍赖……”
阮萌再三保证下，终于让阮沐安勉强满意了。
不幸的是，此刻已经七点多了。
他们两个刚吃完晚饭，阮沐安就开始眼巴巴等着了，
阮萌下意识看看手机上有没有漏回的消息，结果一扭头，看到小团子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怎么了？”阮萌捏了捏他Q弹的小脸蛋，觉得今天的弟弟异常乖巧。
啊，要是每天都有这样一个高颜值还懂事的小天使就好了！
然而，小天使很快挥了挥紫色的恶魔翅膀：“姐姐，你还记得要给我讲故事吧……”
阮萌：“……”
“姐姐，八点了八点了，还有半个小时！”
“姐姐，八点十分了，还有二十分钟！”
“姐姐……”
“我记得我记得，我真的记得！”阮萌觉得自己现在就是那个表情包。
捂住耳朵，就不会有悲伤.JPG
第21章：嫦娥姐姐，你好凶啊
当晚，阮萌讲完故事哄睡了阮沐安之后，又想起齐格的事情。
她绞尽脑汁也想不通，齐格为什么要加余年。
齐格又为什么要跟余年说自己是她男朋友？
左思右想，她觉得自己还是得找齐格聊聊。
正纠结的时候，齐格打了个语音通话给她。
“萌萌老师~这周的作业我认真写完了哦！”
对面的齐格语气里难掩的雀跃，俨然是来邀功的。
阮萌却找不回平常嬉笑玩闹的语气，随口应：“恩，那等我明天检查。”
齐格‘咦’了一声，纳闷：“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吗？”
“萌萌？你怎么不说话？不会真有人欺负你吧？”
电话那头的声音一点点变得焦急起来。
阮萌缓缓说：“没人欺负我。”
“哦哦，那就好！”电话那头松了口气，话音疑惑，“可你刚刚声音真的好冷漠。”
阮萌从电竞椅中坐了起来，听着齐格一如既往的声音，眉头一点点收拢。
她知道，自己其实很介意齐格做的这件事，也完全理解不了齐格为什么会做这么做。
尤其是到现在，齐格怎么还能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她深吸口气，终于问：“齐格，你有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跟我交代的？”
“什么？”对面的声音顿了一下，略微有些不自然。
阮萌不想跟她兜圈子，直截了当问：“上周日你让沐沐骗我出去的那段时间，你除了打游戏，还干了什么？”
“你为什么要加余年？为什么要跟他说那些话？”
对面陷入沉默。
阮萌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整个人更难受了。
她知道自己或许应该见面问清楚，但此情此景下，她不由就逼问起来。
“不管是恶作剧还是什么，你是不是都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还是说，因为你们家雇佣了我，所以你就觉得你做什么我都不会追究？”
“齐格，你总不能告诉我说，这些事情你都没做吧？”
然而齐格还是一声不吭。
直到两个人都陷入沉默，阮萌干脆挂断了电话。
她此刻心情有些一言难尽。
而扭头却发现，两小时前余年给自己发了微信。
[年年有余：回到家了吧？]
迟迟没等到回复，余年又分享了个密钥给她。
[年年有余：马可波罗4O1768，来王者！]
阮萌于是想起来，自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限时点券任务还没做呢。
她于是打开王者荣耀，也分享了个密钥给他。
[软萌姑娘：冰冠公主F2VQ0D，来王者！]
莫名其妙的，阮萌低头抿了抿嘴角，发现自己的心情渐渐平复了起来。
阮萌很快等到了回复。
[年年有余：到家了？过任务吗？]
她仅仅迟疑了两秒，就回。
[软萌姑娘：过啊，来！]
嗯，她就是没有心，虽然不想告诉余年关于她家里发生的事，但也不会拒绝余年的游戏邀请。
但今天却也有一些不一样。
余年开了麦。
“打字交流比较麻烦，我开麦交流？”
对面的声音透过电子设备，似乎更磁性了几分。
“嗯。”
阮萌只是很轻地应了一声。
大概是刚刚在电话中质问完齐格，她此刻其实并不是很想说话。
余年似乎也发现了她语气里的疲惫，迟疑了一下：“你……”
但余年最终也只是问：“这局你想玩什么？”
“都行。”
“嗯，那就先看队友选吧。”
两个人于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在她的印象里，余年并不是很健谈的人，但今天，余年似乎总会从游戏中找到话头，说几句话。
阮萌觉得，她好像有点喜欢听余年碎碎念。
“我玩马可？没人禁瑶，你要玩瑶吗？”
阮萌没玩瑶，她反手选了个嫦娥。
这回她长记性了，提前请求禁用了伽罗。
但不幸的是，他们这边似乎没有人打野。
阮萌干脆把闪现改成了惩戒，装备栏也换成打野刀的那套出装。
“你玩嫦娥打野吗？这个段位应该问题不大。”
“不过对面有东皇，你开局注意点野区，小心他反野。”
余年于是就着双方的ban/pick提醒了一句。
其实这些她也都知道，但她并没有阻止余年说下去。
阮萌整个人缩进电竞椅中，房间的灯并没有打开，唯一的亮光，是她机械键盘的彩色背光。
她摘掉了耳机，将游戏背景音调小，对话声音调大。
“对面东皇没跟射手，可能去反你的蓝了。”
余年的声音于是充斥在小小的房间里。
不同于阮萌打游戏的时候精神亢奋，易燃易爆易上头，余年的语气总是温润的。
她很神奇地从余年的声音中，得到了一丝安定。
“我看见了，在河道。”阮萌打信号请求集合。
于是，这局游戏开局一分钟，就诞生了一血。
【firstblood！】
东皇入侵野区惨遭围剿，贡献了第一个人头。
可怜兮兮的东皇太一，最后是被嫦娥活活A死的。
[全部]给我蓝蓝好吗（东皇太一）：嫦娥姐姐，你好凶啊。
阮萌轻哼了声，没理他，抢完中路河蟹，准备接着刷下半野区。
反而是余年在下路一边坐牢，一边瞄了眼战场，掺和了一句。
“对面是红开，现在应该在打蓝，你直接过来，试试能不能抢个蓝。”
阮萌于是去瞅了眼，果不其然……
看着打到一半的蓝buff，阮萌手中的惩戒几乎是下意识就用了出去。
对面的猴子，努力了半天，当了打工仔，愤怒地冲过来敲了两棍子。
而余年直接放弃了一波兵线，过来跟嫦娥抱团。
在彼此都没有四级的情况下，二打一显然是有优势的。
猴子虽然最后溜了，却也只能残血回城。
于是，阮萌美美地三buff开局。
余年虽然什么也没捞到，却也替她开心一样，话音带笑：“礼尚往来。”
阮萌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直到看到——
[全部]年年有余（马可波罗）：礼尚往来。
[全部]给我蓝蓝好吗（东皇太一）：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已经在被自家打野骂了……
[全部]你是什么牛马（孙悟空）：嫦娥，你等着！
阮萌这才恍然。
对面想反她的蓝buff，余年就带着她把对面的蓝buff反了？
余年的消息是语音识别发出去的，阮萌觉得自己的耳垂有些微微发热。
第22章：余年的声音，有魔力？
梦幻开局的阮萌，为表感谢，把红区的小红鸟让给了余年。
“你缺了波兵线，之后红区的小鸟你都拿了吧，马可需要发育的。”
“不过，你刚刚那一句话好给我拉仇恨啊。”阮萌嘴上这么说，嘴角却扬了起来。
余年淡淡“嗯”了声说：“这不是挺好的，你可以尽情打架了。”
“咦？”这回阮萌有点纳闷了。
虽然她选嫦娥，是想打架来着，但——
这都被余年看出来了？
阮萌反思了一下自己刚刚游戏里的举动，也就……
也就有那么一点点遗憾自己惩戒交给了蓝buff，结果最后没能把猴子留下来吧？
阮萌摸了摸鼻尖，心虚：“我打得很凶吗？”
“……不凶，是对面太怂了。”余年很是配合。
阮萌点点头，也很快给自己找好了理由：“就是他们太憨了！”
她虽然是娱乐主播，但水平也是吊打很多钻石局玩家的。
能A就A，这已经成为习惯了嘛！
而被认为‘太憨了’的对面野辅二人，在接下来的一整局游戏，都蓝区失守。
“对面蓝刷新了，来吗？”余年简直比对面打野还清楚对面蓝buff的刷新时间。
阮萌身为一个极容易缺蓝的嫦娥玩家，也乐此不疲地光顾对面蓝区。
对面的猴子，从最开始的“你等着”到逐渐被磨平了气焰。
最后嫦娥蓝buff拿到手软，甚至开始给余年让蓝让红。
“余年，这个蓝给你吧，之后自家的红也给你了。”
亦如之前的王昭君给张良打蓝，这回阮萌是嫦娥给马可波罗打蓝。
余年眼看对面法师要来，不宜墨迹，干脆一梭子收走了新鲜热乎的蓝buff。
于是，对面法师没来打架，对面泉水里的猴子先按捺不住了。
[全部]你是什么牛马（孙悟空）：？？？你们是在羞辱我吗？
[全部]你是什么牛马（孙悟空）：马可有蓝条吗？要来我的野区打蓝？
阮萌的回答更气人。
[全部]软萌姑娘（嫦娥）：没办法，蓝太多了，也是一种苦恼呢~
阮萌一边操作着嫦娥打架，一边不知不觉回到了之前的状态。
“对面的猴子应该庆幸他只能看到文字，不然我怕我得意洋洋的语气，会伤害到他的玻璃小心。”
猴子气没气死不知道，东皇看起来已经有些精神不稳定了。
[全部]给我蓝蓝好吗（东皇太一）：太惨了太惨了，我家打野开局到现在，一个蓝也没拿到……
[全部]给我蓝蓝好吗（东皇太一）：嫦娥姐姐，我连跪一晚上，给个姬会可以吗？
[全部]给我蓝蓝好吗（东皇太一）：啊呸，是姬会，姬会的机。
到最后，对面的东皇也没把正确的“机会”发出来。
而余年在那头沉默良久，似乎是听懂了。
游戏里，马可波罗原地回城，趁这会功夫发了个省略号。
[全部]年年有余（马可波罗）：……
阮萌同样目瞪口呆，这得是多熟练，才能让系统都默认了“姬会”？
[全部]软萌姑娘（嫦娥）：谢邀，姐姐只喜欢帅气哥哥。
面对东皇的不争气，猴子复活之后，原地敲了东皇一棍子。
虽然打队友是不掉血的，但视觉上，的确像是猴子在打东皇。
[全部]你是什么牛马（孙悟空）：你闭嘴，黄鳝！
猴子气急败坏，已经喊起了东皇太一的外号。
因为东皇太一这个英雄是人面蛇身，有时候会被叫做“黄鳝”。
而黄鳝——也就是东皇太一，默默委屈地攒了个球球，开始转兵线，试图延缓一下这一局的寿命。
这一幕阮萌倒是没看到，因为起飞的蛾子飘到不行，已经不满足于刷两个蓝buff。
她干脆红蓝一起控，直接住在了对面野区。
幸亏还有余年，像风筝线一样，死死拽着她要飘上天的心。
“你往后撤一下，东皇有大，小心点。”
“左边草里应该有人，应该是在蹲你的，你注意一点。”
而回应余年的是。
【doublekill！】（双杀）
【triplekill！】（三杀）
【quadrakill！】（四杀）
“……”余年于是转口说，“还有一个应该躲在二塔旁边的草里。”
于是，仙气飘飘的嫦娥姐姐，飞身去追自己的五杀了。
【pentakill！】（五杀）
为了五杀，嫦娥不惜越塔强杀，直接大招打满，蓝条空了大半，最后扛了两下塔，险些命丧防御塔。
嫦娥这个英雄的特性是，满蓝伤害更高，且蓝条能抵挡伤害，可以说，蓝条等于血条。
按理说，她的大招一般不会打满，会给自己留一半蓝条保命。
——但今天这只凶得不行的嫦娥，显然是仗着对面人都死了，那叫一个肆无忌惮。
杀完了人扭头收割野区，宁可自己六神装金币溢出也不会把野区施舍给对面。
“余年，塔你先推着，让我打个蓝吸个血！”阮萌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嫦娥打野的快乐。
这一局，她就没缺过蓝不说，就算把自己浪残血了，野区一刷，也就又满血了。
“要不我先不推了？”余年在那头轻笑，“我看你还没杀够呢。”
阮萌抬头看了看自己13-1-9的战绩，终于放弃了掳掠野区。
“别了别了，推吧推吧，人下局游戏也可以杀，但这局还是要趁早赢的……”
这一局，马可波罗稳扎稳打，嫦娥姐姐穷追猛打。
一直到结束，阮萌还念叨着对面的两个倒霉蛋。
“你刚刚看到了吗？对面的猴子最后直接原地罚站，泉水回城，笑死我了……”
“对面的东皇巴不得自己的召唤师技能是干扰，他真的好努力哦，最后一秒还不放弃。”
两个人之间的角色不知何时又调换了回来。
变成了阮萌持续输出，余年见缝插针地应一句。
“看来你心情好点了。”
余年颇有耐心地听完了阮萌的废话，语气也放松了许多。
阮萌愣了下，回想自己这局一开始的心态——
她当时还在因为齐格生气，是存了撒气的想法准备来炸鱼的。
后来……她也打的很凶，却纯粹是为了好玩。
……余年的声音难不成有什么神奇的魔力？
怎么她听着听着，打着打着，就忘却初衷了？
第23章：梦中，余年似笑非笑
封闭的房间里，键盘光不断变换着颜色，晃得阮萌心神微乱。
她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开的电脑，但估计是直播形成习惯了。
她以前明明很喜欢这个键盘背光的，现在却突然觉得晃眼。
阮萌将房间的灯打开，又把电脑关机，转移话题问：“你还差什么任务吗？”
余年顿了几秒，才回应：“……分享任务各差一个。”
“那我找人帮你点一下，再帮你要几个密钥？”阮萌这回诧异了一下。
一共就两个，她还跟余年互相分享了一个。
这说明，他根本没跟其他人分享啊……
阮萌一边把余年的密钥丢到粉丝群里，一边偷了几个粉丝的密钥丢给余年。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如果自己不问的话，余年似乎也不会真的努力去做这些任务。
这样的认知让她心跳一漏，但她并不想去探究更深。
于是，阮萌打了个哈欠说：“现在应该好了吧？不早了，你是不是明天还要上课？”
“恩。”
“那晚安，早点睡。”
“……晚安。”
余年迟迟道了一句晚安，却还没有退出组队。
阮萌硬着头皮，干脆直接退出了游戏，然后松一口气。
余年知不知道，他这种淡淡的关怀，其实很容易让人多想啊？
可再一想阮萌又觉得不可能，因为印象里余年本就是温柔又有耐心的人。
他只是，本性如此。
阮萌想，她是成年人了，理应能够拿捏好分寸，懂得如何处理一段关系的。
但她没料到，自己这一晚，会梦到余年。
【梦里，她又回到了高三。
教室里凡是空白的地方都被贴上了标语。
[高考筛选的不仅是学习能力，更是心态与毅力。]
[沉住气，静下心，错题比满分更有意义。]
[当所有人都在奔跑，慢下来的人就等于是在后退。]
班会的时候，班主任激情澎湃地将这些标语又念了一遍。
然后默默忽略掉一部分同学偷偷写题的小动作。
阮萌是那个例外，她虽然脑子里已经开始合计一会儿还有哪些卷子要写，但表面上还是耐着性子，坐得端端正正。
“高考是你们人生中最公平的竞争，我相信大家都懂得高考的重要性……”
讲台上，班主任语重心长。
而讲台下，阮萌和余年的座位，距离讲台不超过两米。
正襟危坐的她刚被余年用自动笔戳了下胳膊的时候，一激灵差点吓一跳。
她微微缩了下脑袋问：“老班叫我了吗？”
余年目光掠过她的双眼，带着浅浅笑意：“……我只是想借用一下你的橡皮。”
“……哦。”阮萌也不知道怎么，总觉得自己被嘲笑了。
但眼看他已经扭过头，又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她于是鼓了鼓脸颊。
她是真的不习惯老师在上面说话，自己在下面写题啊。
但是，十七八岁的性子，对那些人生道理，又能听进去多少？
阮萌于是偷偷用余光看余年在干什么。
傍晚的流云烧红天边，被定格在教室的窗子里。
而窗边的余年，端正坐着，腰背笔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听的很认真。
但实际上，他手中的笔似乎就没放下过。
他没有在写题，演草纸上是一个个英文单词，她看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哈欠连天。
大神就是大神，英语这么好了还要努力进步。
但她没想到的是，余年在写完之后，将演草纸推给了他：“喏。”
“啊？”阮萌懵了一下。
讲台上，班主任终于讲到了尾音。
“好了好了，说了这么多，我其实只有一个愿望。”
“希望你们能够不辜负自己的努力，不遗憾自己的未来。”
“剩下几分钟，就交给大家吧，可以跟旁边的同学聊聊，也可以自己认真想想。”
于是，阮萌迫不及待扭头问：“这个给我干什么？”
余年正在另一张演草纸上把橡皮擦上的黑色印子擦干净。
听到她问，声音一顿说：“你不是之前家里有事请假了吗？这是最近英语课重点讲的几个语法。”
“……我不是问你要过笔记了吗？”
“英语记在卷子上，太乱了。”
所以……他就在班会课上，又给她默写了一遍知识点？
她不知道该震惊余年的所作所为还是震惊他的记忆力，总之她最后只憋出了两个字：“……谢谢。”
阮萌于是翻开自己的笔记本，一边誊抄一遍不时瞄一眼右边的余年。
他将橡皮上的黑色印子都擦干净后，终于满意，把橡皮换给了她。
她迷迷糊糊，思绪困顿起来。
到最后，只记得他们的桌子左上角，都应班主任要求贴上了自己的高考目标。
而余年和她，都写了“A大”。
梦里，余年似笑非笑：“我这么尽心尽力，你不考上A大，都对不起我吧？”
窗外，烧红的云层渐渐暗淡，被深色的天幕遮盖。】
阮萌早晨醒来时，仍有些愣怔。
这个梦，一半真一半假。
那些标语和班主任讲的内容她都听过，但她在家里出事后，却没有回过学校。
梦里的她，也懵懂天真，一点都不像刚出事时候的她。
【“希望你们能够不辜负自己的努力，不遗憾自己的未来。”】
梦里的她，像大多数同学一样，觉得这是美味可口却已经快喝腻了的心灵鸡汤。
而她仔细回想，老班当初讲这些的时候，其实是常常叹息的。
祝愿祝愿，当然难以实现。
而她的遗憾，似乎更遗憾一些。
阮萌缩在被窝里，打开手机，在相册里滑动。
她最后点开了高考成绩单的截图，又模模糊糊想着A大今年的分数线。
当初觉得不会后悔的选择，在此刻还是有一些不甘心，可她没有再一次选择的机会，也不会换一种选择。
她只是矫情一下而已。
她于是又闭上了眼，直到早晨的铃声响起。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得送阮沐安上幼儿园，还是得去给齐格讲课。
不同的是，平常都是齐格女儿闹脾气，阮萌耐心哄着，今天是齐格小心翼翼，阮萌若无其事。
一直到下午要离开的时候，她才终于再次提到：“齐格，要么你给我一个说法，要么……”
阮萌想说她会告诉齐妈妈，但想想这样的威胁低级又恶劣。
她只能扭过头说：“总之你自己想想吧。”
齐格藏在门后，低着脑袋，神情无措。
第24章：姐姐这样，后羿哥哥不会生气吧？
阮萌没有等到齐格的解释，反而先等来了齐格妈妈的电话。
“阮老师，很抱歉打扰你一下，我们家格格最近有一些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关于这些事情，我之后会和格格谈一谈的，之后也会再找你聊的，不过格格的课程，可能暂时要停一下了。”
“这个月的工资我会照旧给你的，这点你不用担心。”
齐格妈妈叫齐雅，是一位处理公事时英姿飒爽，但扭头面对齐格又优雅温柔的中年女性。
阮萌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默默钦佩。
但直到今天，齐雅以这样的方式通知她暂停课程，她才感觉到一丝人心凉薄。
齐雅说‘知道’却没有听她这个冤大头说，扭头话里话外，对她尽是客气，对齐格却全是维护。
“……我知道了，谢谢。”阮萌闷着一口气挂断了电话。
她开始发愁，如果丢掉了这份工作，她一个在直播平台排不上名次的小主播，要怎么应付之后的生活。
她毕竟不是只需要养活自己一个人……
于是，直播间的观众发现，今天阮萌反常地提前开播了。
——虽然也只提前了十五分钟。
【？？提前点开有惊喜？】
【怎么没声音？】
【怎么提前开播了？】
“今天正好闲了，就提前开了呗，多奖励你们十几分钟，不满意？”阮萌哼了声，直接上大号开了一局排位，来转换心情。
这局照旧还是拿出了她本赛季的新宠——嫦娥。
游戏加载的时候，阮萌闷着声狂点屏幕右边的小拳头‘一起加油’，仿佛这样就能快点进游戏一样。
结果偶然一抬头看了眼弹幕——
【？？你搁这儿卡bug呢？】
【？菜狗怎么又没声了？】
【菜狗终于懂得心疼我们这些每天等开播的怨种观众了吗？】
【来早了，呸，来晚了，谁能给我说说菜狗今天是忘开麦了还是没注意自己开了直播？】
“你们这就是，吃多了剩菜馊饭，给你们做点好的我都暴殄天物……”
“狗看了你们都要摇摇头，瞧你们那没出息样！”
阮萌啧了声，觉得自己今天的怼人之魂又熊熊燃烧了。
进入游戏，对面是有真伤的貂蝉，阮萌也不敢太掉以轻心。
一级的貂蝉清兵能力是比不上嫦娥的，阮萌放了个二技能在兵线上，顺带骚扰貂蝉清兵。
对面的貂蝉看起来是个暴脾气，被消耗了一下脾气上来了，不清兵也要跟她对着A。
阮萌‘咦’了一声来劲了：“这貂蝉好头铁啊，她好看不起我！”
但她地图上看不到对面打野的位置，以防有诈还是点到为止。
等对线了几分钟后，阮萌终于确认，这个貂蝉水平也就一般般。
她于是也不唯唯诺诺了，先装一波莽，二一技能贴脸打算控住秒人。
貂蝉被骗掉了净化，嫦娥却大招加速拉开了距离，不跟她打。
等几秒后技能CD好了，阮萌看着仍跃跃欲试的貂蝉，自信地说：“你们看着，这个貂蝉要没了！”
她假装上前清兵，结果二技能是放在兵线上没错，一技能却是朝着貂蝉去的。
貂蝉二技能位移躲技能，顺带准备打嫦娥一套。
但嫦娥紧接着一个闪现，改变了一技能的落点，贴脸控住了貂蝉。
貂蝉本来就不是满状态，被控后死路难逃。
【firstblood！】
伴随着一血的播报，对面貂蝉在泉水中寂寞发言。
[全部]西西子（貂蝉）：嫦娥姐姐，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呀？
[全部]西西子（貂蝉）：总不能是因为我抢了你的后羿哥哥，你就不开心了吧？
[全部]我不软萌吗（嫦娥）：？
“这什么鬼？”阮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看经济面板的时候看到对面射手是后羿，才突然反应过来。
但凡小时候看过神话故事，都知道嫦娥后羿是一对小两口。
阮萌于是一时兴起回了一句。
[全部]我不软萌吗（嫦娥）：妹妹想多了哦，妹妹想要的男人，姐姐当然是直接让给你啦~
结果对面的貂蝉似乎戏精上身了。
[全部]西西子（貂蝉）：呜呜呜姐姐这么说，后羿哥哥听见了不会生气吧？
阮萌哽住：“这个貂蝉，怎么有点茶茶的？”
她于是很配合的也‘阴阳怪气’了一波。
[全部]我不软萌吗（嫦娥）：毕竟能被妹妹抢走的男人，垃圾桶都嫌弃他占地方不是吗？
阮萌发完这句之后，就开始跟着打野四处带节奏了。
偶然看了下弹幕，才发现这貂蝉居然也是橘子平台的娱乐主播。
【菜狗，对面那个西西子好像是一个女主播！】
【？你能不能懂一点怜香惜玉？】
【满口姐姐妹妹的，把人打成0-5的时候也没见你念及姐妹情分啊？】
【？？菜狗你能不能看看弹幕？】
阮萌这才意识到弹幕似乎比她还着急。
粗略一想，她才反应过来，弹幕是怕她跟同行女主播起冲突。
“西西子？”阮萌念了遍这个名字，发现自己平时太忙，对这个主播没什么印象。
但看弹幕着急的模样，阮萌还是安抚了一句：“好了好了，我看到弹幕啦。”
结果说着说着——
“我跟别的主播撞车，你们一个个的，比我还激动是干嘛呢？”
“我也是香我也是玉，我被打的时候你们怎么就顾着哈哈哈了？反正你们就选择性‘怜香惜玉’是吗？”
弹幕差点没被气吐血。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有种，你自己飞，挨骂自己背！】
【菜狗，对面西西子好像跟局内队友吵起来了，你长点心吧……】
阮萌嘴上怼完，心里其实知道弹幕是为了她好。
她之后打的时候也就尽量跟团，少跟貂蝉单挑。
不穷追猛打，多去其他路晃悠晃悠，避着点这个貂蝉。
而弹幕刚说完对面吵起来了，紧接着团战的时候，对面就开演貂蝉。
很好的契机就是不上，等貂蝉跳了八百年，终于扛不住死了，剩下四个人才上。
[全部]我不软萌吗（嫦娥）：？？？
阮萌换位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血压都要上来了。
“对面这一波是故意的吧？刚刚配合貂蝉的话，其实能杀了我的。”
她刚说完，对面就验证了她的想法。
[全部]呵呵就呵呵（后羿）：对面的，等会儿举报这个貂蝉！
说完不超过十秒钟，对面水晶自爆，干脆投了。
第25章：大神，你麦没关，我在直播呢
阮萌稀里糊涂上了颗星。
结算的时候一看，后羿0-9，比貂蝉还拉。
“这后羿，故意送的吗？谁给他的勇气举报貂蝉的？”
阮萌看了看对面评分最高不超过六分，槽多无口：“我觉得这五个人，真举报估计能成功一半。”
“我干嘛举报貂蝉，她只是单挑打不过我，后面团战的时候，她队友问题更大好不好？”
“拜托，蛾子好歹是我的新宠，你们不要太看不起我的金标！”
阮萌也不想跟同平台主播交恶，帮‘西西子’解释了几句后，就准备接着开游戏了。
结果游戏还没开，先被敲了敲门。
“你们等一下……”阮萌放下手机去开了个门，结果就看到了刚到她大腿高的小团子。
阮萌自己打游戏习惯了暗色的灯光，看到阮沐安来了，就把灯光调亮了两度。
结果——
阮沐安看着电话手表，掐准点眼巴巴看向她：“姐姐，八点了，还差三十分钟……”
阮萌：“……”
这小冤家，敲一次门就为了提醒她讲睡前故事？
“那个，姐姐现在正在工作，八点半的时候，你再来找姐姐好不好？”
阮萌想了想自己平时直播的形象，觉得不太方便让阮沐安见到。
阮沐安眨巴眨巴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嘴唇一扁就要委屈：“我就在旁边待着，不会打扰姐姐的……”
“姐姐每天都工作，我一天到晚都见不到姐姐……”
“姐姐……”
阮萌于是被缠人精三言两语捕获了。
“好好好，那你就乖乖坐在旁边。”
“不嘛，我要坐姐姐怀里~”阮沐安昨天尝到了甜头，现在找到机会就想提点要求。
阮萌拿他没办法，也怕观众等太久，安顿好阮沐安就对观众说了一句：“抱歉啊，我刚刚处理了一点私事……”
结果，答应好了乖乖坐旁边的阮沐安，第一次见到姐姐直播，变身好奇宝宝：“姐姐，你在跟谁说话啊？”
阮萌脑袋卡了下，她要怎么跟一个四岁的小朋友解释直播？
弹幕也跟着卡了下。
【？？哪来的小孩？】
【？啊是小正太，快让姐姐亲亲！】
【菜狗家里来亲戚了？】
阮萌顾不上弹幕，先跟阮沐安解释：“就……就像打电话一样，姐姐在隔着网线跟别人聊天，恩……”
“哦……”阮沐安似懂非懂，“聊天也可以赚钱吗？那沐沐是不是也能帮姐姐赚钱？”
阮萌：“……啊。”我谢谢你了。
她有点哭笑不得：“也不止是聊聊天了，看见这个屏幕了吗？姐姐主要还是在打游戏，因为有好多哥哥姐姐喜欢看姐姐打游戏，所以姐姐才能赚到钱。”
阮沐安似懂非懂。
终于应付完了他，游戏也开了，而弹幕更是炸开了锅。
【？？我的菜狗又被人魂穿了吗？】
【？这里有装子在装温柔！】
【绷不住了，菜狗处理私事：跟可爱弟弟聊天。我处理私事：被我妈劈头盖脸一顿骂？？】
要不是阮沐安还在，阮萌肯定跟弹幕互相伤害了。
但揉了揉怀里阮沐安的小脑袋，她就泄了口气说：“我弟弟找我给他讲睡前故事呢，八点半的时候我关半小时直播，允许你们爬一会儿墙。”
弹幕的风向顿时又是一变。
【？不行！！！】
【讲故事跟打游戏两不耽误啊，你平时打游戏耽误你在峡谷讲相声了吗？】
【！！我就知道菜狗不会这么好心，早开播十五分钟，原来是在算计鸽掉半个小时！】
阮萌一边禁用英雄，一边头疼：“身为一个成年人，我总不能说话不算话骗小孩吧？”
“你们说的讲相声那是有感而发，这个边讲故事边打游戏……你们真的是在为难我！”
“我大号王者好多颗星了，还有主播标，你们不要害我！”
弹幕于是又说她可以换号不打王者局。
阮萌恍然醒悟一般，被拓展了新思路，然后想到了余年。
她玩个瑶瑶挂余年头上的话，好像讲讲故事也不影响的。
毕竟余年能带飞。
“那一会儿等我问问，我问到人了一会儿就换号打钻石局去。”
于是，阮萌打完一局后，先关了下直播屏幕，然后切了‘软萌姑娘’这个号，给余年分享了个密钥。
[软萌姑娘：紫霞仙子FL6IKF，来王者！]
[软萌姑娘：打游戏吗？恩……我弟弟缠着我讲故事，但我还在直播，怕单排坑队友。]
巧的是，余年正正好在线。
[年年有余：来。]
阮萌于是把直播界面调回正常，然后眼看弹幕一堆怀疑她要当鸽子精的……
“我真没鸽，我这不是找人来给我当倒霉蛋了吗？”
阮萌把余年拉进组队，发现余年头像上面偶尔亮着小话筒。
她于是提醒到。
[软萌姑娘：大神，你麦没关，我在直播呢。]
结果，本来只有些杂音的对面，传来了一道清晰的男声：“恩，我知道。”
“你不是要讲故事怕坑吗？开麦更好沟通。”
余年的音色是极为优越的，一半是少年的清冽，一半是温柔的笑意。
这声音一出来，阮萌就暗骂一声‘完蛋’。
【？？有小哥哥！】
【这是大神的声音？】
【原来我才是小丑，菜狗居然私藏！】
阮萌正不知道怎么说，阮沐安摇了摇她的手臂说：“姐姐，八点半了……”
她于是豁然开朗，说：“对对，我该给你讲故事了……”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小和尚在讲故事，讲的什么呢？”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在讲故事，讲的什么呢？”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
阮萌讲到一半，就被阮沐安死亡凝视：“姐姐，这个故事好无聊，能换一个吗？”
被嫌弃了的阮萌，在游戏里预购了一个‘痛苦面具’。
她觉得自己此刻需要这个。
“这个……昨天的故事是姐姐临时上网搜的，可是现在姐姐还在工作啊……”
阮萌迫不得已，自揭老底。
弹幕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神TM讲故事，小和尚讲完老和尚讲……】
【我果然没有看错菜狗哈哈哈】
【你是真巴不得惹哭我们弟弟呢？】
【你从王者峡谷关系网里挑一对讲都比这强……】
第26章：菜菜和澜，荒岛求生
阮萌从弹幕里获得了灵感，于是想起来了之前的蔡文姬和澜的游戏CG。
“那我们就来讲一个小鲨鱼和菜菜的故事……”
“故事的开始，是小鲨鱼奉命刺杀菜菜，然后……”
阮萌刚讲了个开头，正在回忆后面的剧情，耳机里就传来余年的声音：“对面打野来下路抓人了，你站我后面。”
“哦哦，好……”阮萌应了一句，游戏里的瑶妹乖乖站在马可波罗的身后。
这么一打岔，她也想不起来具体剧情了，干脆想到哪讲到哪。
“然后他们就误入了荒岛，开始了长达不知道多久的荒岛求生历险记。”
“小鲨鱼有时候会在雨中忧郁，菜菜会举着荷叶对小鲨鱼说，哥哥躲雨呀。”
“菜菜和小鲨鱼于是在岛上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
“最后小鲨鱼拼死救下了菜菜，自己却身受重伤，他躺在甲板上，想说菜菜别哭，却没有力气……”
阮萌本来是打算发挥自己峡谷讲相声的功力，讲一个幽默搞笑的故事的。
奈何这个CG基调太过于网抑云，她又懒得原创剧情，最后居然把阮沐安讲得眼泪汪汪。
她虽然知道阮沐安说哭就哭，却没想到他听个故事也能泪点这么低。
“呜呜呜小鲨鱼好可怜……”
哭完之后，阮沐安还会自我安慰。
“不过小鲨鱼还有菜菜呢，小鲨鱼肯定会没事的吧？”
“会的会的。”阮萌哪还敢再发刀子，“悄悄给你说，菜菜有个神奇的绿色呼啦圈，能治愈小鲨鱼哦。”
终于哄了阮沐安去睡觉，阮萌再看弹幕，发现已经冰火两重天了。
一部分是这样的：
【我从此不敢看澜朋友……】
【菜狗绝了，从荒岛求生讲到革命友谊，最后居然还能讲哭小朋友……】
【擦，我早点怎么没想到让菜狗解说游戏CG？】
另一部分则是这样的：
【？？吃软饭？】
【射手保护辅助？】
【你玩个瑶妹要红干什么？】
【菜狗你是演员吗？】
她于是回想了一下自己这一整局的操作。
四级的时候，有个机会能杀，马可波罗带着瑶妹直接大招转到了对面塔下。
结果那会儿她正在苦思冥想后面的剧情，等反应过来放干扰的时候，瑶妹已经被打下来了。
经此一役，余年对她边讲故事边玩游戏的游戏水平有了切实的认知。
于是，阮萌这边是菜菜和澜朋友的荒岛求生，余年那边是——
“你刷个盾。”
瑶妹于是从马可波罗的头上跳了下来，在马可旁边晃悠了几秒，再次大招连体。
“我在蹲草，你先别放技能。”
阮萌话听半截，下意识放了个二技能。
“……”
“再放个一。”
“等下记得干扰，三、二、一放。”
然后——
马可光荣献祭，瑶妹触发被动后变成了小鹿蹦蹦跳跳，十分欢快。
“……我死了，你被动被打出来了，你放个二技能，能跑。”
十分钟的时候，余年在对面野区反红。
眼看胜利在望，瑶妹放了个一技能，脚底下踩了个红圈圈。
“哎？这红怎么到我这儿了……”
这局她仿佛是来折磨余年的。
薛定谔的瑶妹，只有打架的那一刻，才知道她究竟放不放技能和干扰。
余年也不知道是多努力，才带领阮萌走向了胜利。
就这，她的瑶妹还混了个银牌辅助。
她在梦里结束游戏的时候，自觉实在是对不住余年。
“不好意思，我这局真的是……意外……”阮萌越说越心虚。
她明明之前边聊天边打游戏是可以的，谁曾想聊天是娱乐项目，讲故事却是脑力活动呢？
但余年似乎再怎么无奈也只是淡淡叹一口气，此刻开口，仍然对她充满了包容。
“没事，你打之前就跟我解释过了。”
弹幕于是又沸腾了。
【晚放干扰，随缘刷盾，K头抢buff，这还惯着？】
【？我收回以前的话，菜狗或许不是舔狗？】
【我立场不坚定，我自己打自己呜呜呜但是大神真的声音好好听而且脾气好好！】
【虽然很宠……但是菜狗是我们大家的！】
阮萌现在的心情，一半开心一半复杂。
开心是因为之前弹幕对她跟余年打游戏是比较有意见的，但今天她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看哪个憨包还说她舔！
复杂则是因为……她最初明明是打算打一局就不再一起打的，结果现在余年在她直播间频频出现，连声音都暴露了。
就在她感慨的一瞬间，余年说：“再打一局吧，之后我就下了。”
“好的好的，这局我肯定好好打！”阮萌重整旗鼓，决定这局游戏好好表现，给自己挽回一下形象。
结果，这局红蓝双方6个ban位，先禁用了五个辅助。
对面禁了：大乔、瑶、庄周。
我方：东皇、盾山。
唯一一个没有给辅助的ban位给了百里守约。
这还要多亏了某个被百里摧残过的倒霉蛋队友，连发几次请求禁用，终于如愿以偿。
阮萌属实看得有些傻眼：“我是听说过王者峡谷的辅助都很有背景，但家底再丰厚，也不用丧心病狂到在ban位上买这么多房啊……”
“尤其是对面，连禁三个软辅，我都怀疑要是再给他一个ban位，对面会把蔡文姬也禁掉。”
虽然不知道对面什么意思，但非常有逆反精神的阮萌，反手预选了蔡文姬，请求帮抢。
她直播的时候习惯了随口吐槽。
直到耳机里听到一声低笑，阮萌才突然想起来，她跟余年开着组队麦。
阮萌：“……”
OMG，她是不是有点太张扬了，她在余年面前一直以来的形象应该是比较矜持的吧？
她于是咳了一声，小心翼翼问：“那个，大神，你打算玩什么？”
她的音色其实是偏甜的，只不过平时直播间放飞自我比较多，多数时候语气调侃，偶尔打游戏激动了破破音也是家常便饭。
久而久之，观众反而很少去注意她本身的音色。
结果她一刻意，一忸怩……
【？？？菜狗别夹！】
【你讲故事的时候我姑且理解你在哄小孩儿，怎么小孩儿睡觉了你反而更夹了？】
【？你怎么比几天前更夹了？】
“不是……你们怎么学了个新词就想拿来怼我？我这就是正常……”语气说话。’
阮萌话说一半，被耳机里的声音打断。
“这局没有打野，我玩澜吧。”
第27章：后知后觉自己又被秀了一脸
阮萌此刻像是炸毛的猫被掐住了后脖颈，一下子安分了下来。
只能弱弱回一句：“恩，那我帮中路抢完线就去跟你。”
这回不用弹幕骂了，阮萌自己都能够感觉到，她一下子从张牙舞爪的小龙虾变成了悄悄啃木屑的小仓鼠。
跟大神开组队麦，真的很影响她直播发挥啊！
她于是狠狠心，把自己的麦关了，打算需要的时候再开，或者直接语音识别。
关掉组队麦的阮萌，终于可以痛痛快快怼弹幕了：“我怎么就双标了？”
“双排双排，顾名思义是两个人一起打游戏，要是跟单排一样打，那还有什么乐趣？”
“辅助位又叫游走位，游走游走，除了打野还有哪个位置能不用对线满峡谷乱窜？”
“作为一个不适合单打独斗需要跟人，但是又应该游走的辅助，我跟打野有问题吗？没有问题！”
唠嗑的功夫，游戏已经在倒计时了。
她看着蔡文姬和澜的头像，突然想起自己刚刚讲的故事。
这……也太巧了吧？
虽然澜和蔡文姬也没有情侣皮肤什么的，但……
“治疗换成干扰吧。”耳畔又传来余年的声音。
阮萌摇了摇脑袋应了一句：“啊……好的。”
结果，应完，换完召唤师技能，她才又想起来，自己刚刚把自己游戏里的麦关了。
余年根本听不见，她好的什么好的？
蔡文姬的技能很简单，一技能奶队友，二技能弹弹乐能晕人，大招还是奶人。
进入对局，阮萌先学了二技能，正往中路一塔的方向走，就突然被点名。
[全部]人间盛望（王昭君）：对面滴蔡文姬，我们李白说要杀你十次！
[全部]故里添香（李白）：对不住了。
阮萌开局就被点名，也不甘示弱地扣了个问号过去。
[全部]软萌姑娘（蔡文姬）：？
张口就要杀她十次，她是什么自动取款机吗？
阮萌看着这对情侣名情侣英雄情侣皮肤……
她觉得自己好像悟到了：“这对小情侣想玩蔡文姬和澜啊？他不早说，这我怎么可能猜得到……”
“我当时就是随便请求帮抢的，毕竟剩下的辅助也没几个，而我在大神面前的形象……我看起来也不像是会鬼谷子太乙真人这种英雄的人，不是吗？”
至于张飞牛魔廉颇。
问就是，知道技能。
但这类又高又壮的男英雄，她拒绝上手。
阮萌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问题，在她的角度，她可选择的英雄就是不多呀。
她短暂开了下麦，像余年卖惨：“大神，对面的中野看起来有点觊觎我的人头……”
“不用怕。”余年淡定依旧，顿了下说，“我在。”
阮萌美滋滋地关掉麦，觉得自己的小命得到了保障：“好了，这局我的菜菜也是有澜朋友保驾护航的人了！”
而她说完，却发现左下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唠起来了。
[全部]年年有余（澜）：我在。
短短两个字，没头没尾，但结合上面的内容……
阮萌突然品出来一些其他的意味。
——想杀蔡文姬，是忘了我还在吗？
阮萌被自己的脑补乐到了，接着往下看，发现事情似乎并不简单。
[全部]人间盛望（王昭君）：哇哦，对面澜哥哥好霸道哦！
[全部]人间盛望（王昭君）：李白哥哥，这要是打不过澜，你是不是该下岗再就业了？
[全部]故里添香（李白）：我错了宝宝，我真的错了。
但阮萌并不是很像掺和她们小两口的事情，她更关心的是——
余年真的会和对面的打野互秀吗？
虽然听起来有些幼稚，而且他们也不是情侣，但是……
但是余年跟她双排的时候，似乎一直都扮演着维护她的角色。
弹幕要比阮萌更乐观。
【大神冲！这波我站大神！】
【对面小情侣牛什么牛，我们菜狗已经不是曾经的菜狗了，她现在是有人带飞的菜.钮钴禄.狗！】
【打个赌，大神会不会抓王昭君十次？】
阮萌看到这个突然清醒：“抓王昭君十次，你们好狠……”
要真是这样，那不就故意针对了吗？
她于是摇摇头：“我们大神光明磊落，当初说让安琪拉送十次，就绝对没有卖过那个安琪拉一次！”
“不要觉得谁都像你们一样小肚鸡肠好不好？大神才不是那种一言不合针对女玩家的人呢！”
余年的确不是。
但‘光明磊落’的他只是换了个人针对。
——余年去蹲对面打野了。
游戏里，澜化身鲨鱼穿过河道，身后跟着一个坐着摇摇车叼着奶嘴的蔡文姬。
菜菜还没有追上小鲨鱼，就传来了播报。
【Firstblood！】
“哎，这怎么就单杀了？我还没赶到战场呢，澜这水遁窜得也太快了……”
阮萌叹口气：“我已经给菜菜买了双疾跑鞋了，但后天努力有时候的确比不上先天优势不是吗？”
阮萌这边说完，之后就发现，游戏里的澜通常走走停停。
她‘咦’了一声：“大神这是在等我吗？”
想蔡文姬纵横峡谷多年，在追着队友奶人这件事上可以说是天赋点拉满。
事实上，澜的确是在等蔡文姬。
但等人归等人，蹲人归蹲人。
李白和澜几乎上线就要摩擦摩擦，小地图上李白露了个视野就会被澜盯上。
几番下来，李白哪里还是那个对酒当歌的诗人。
对面的打野又一次抱头鼠窜惨被杀，忍不住公屏求饶。
[全部]故里添香（李白）：兄弟，给个面子，别追了行嘛？
阮萌狐假虎威。
[全部]软萌姑娘（蔡文姬）：不是你先说要杀我十次的吗？
她抬头看了看李白的战绩。
1-5-4？
恩，她觉得还有更差的余地呢。
李白可不知道还有人惦记着他的战绩。
他扭头也开始卖惨。
[全部]故里添香（李白）：我摊牌，是我想跟她玩澜和蔡文姬，才把她其他会玩的软辅都禁了，她只能去打中路。
[全部]故里添香（李白）：宝宝，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禁你软辅了。
阮萌后知后觉自己又被秀了一脸。
第28章：没事，这个蓝就是给你的
身为一只单身狗，阮萌表示自己有点酸。
“我为什么打个游戏还要吃狗粮啊，等我有一天也找一个小哥哥，天天去峡谷发狗粮去！”
弹幕于是嘲笑她：
【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啊，好酸好酸~】
【别人有男朋友，菜狗有澜朋友啊！】
【对对对，快跟你的大神也亲热亲热，咱秀回去！】
阮萌边看弹幕边随口胡诌：“我这是酸？我这分明就是为社会作贡献！”
“已知有一对小情侣秀恩爱，就会有一只菜狗去谈恋爱，然后就会有更多的单身狗想去找对象，最后峡谷就会有更多的小情侣……”
“得证，秀恩爱能够促进社会发展，有利于人类繁衍，改善我国人口老龄化趋势！”
至于弹幕说的跟余年秀恩爱……
天，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啊！
阮萌全当没看见，扭头就操纵着游戏里坐着摇摇车的蔡文姬，去追峡谷里的小鲨鱼。
但——
小鲨鱼原地站桩了两秒钟。
耳机里，余年说：“那对不住了，我们也想玩菜菜和澜。”
[全部]年年有余（澜）：那对不住了，我们也想玩菜菜和澜。
阮萌：“……？”
大神是被什么附身了吗？
她于是开了下组队麦，小心翼翼问：“大神，你这是？”
余年却应得坦然：“实话实说而已。”
阮萌于是信了他说的鬼话。
好吧，可能就是因为她刚刚讲完蔡文姬和澜的故事，所以余年突然想玩了？
弹幕比她想得更多。
【？菜狗你这就是馊饭吃多了，喂给你好的都暴殄天物！】
【！！危险危险危险，有人想撩我们菜狗！】
【笑死，我懂菜狗为什么单身了……】
阮萌只看一眼就知道他们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废料了。
但乔离也好，马瑶也好，都是常见的搭配啊！
至于嫦娥和猪八戒，蔡文姬和澜，本来游戏设定里也不是情侣啊。
“你们别想太多了，大神人帅脾气好，还是高智商学霸，不会缺人追的。”
她这话说得有点口不对心，因为突然设想了一下，如果余年有女朋友的话……
那她为了不让对方多想，也不会经常找余年打游戏了。
那她直播生涯的快乐源泉就没有了……
那她……那她似乎是有那么一点点小酸的。
她想象不出，什么样的女生，才能成为余年的女朋友。
游戏屏幕里，蔡文姬对着澜空放了个二技能，看起来就像是弹弹乐弹向了澜一样。
而对面的小情侣，这会儿功夫又秀了好几条了。
[全部]人间盛望（王昭君）：呜呜呜澜哥哥好man哦，李白哥哥你看看人家，难道不会羞愧吗？
[全部]故里添香（李白）：对不起宝宝，我真的打不过！
[全部]人间盛望（王昭君）：真男人不能说不行，打不过也要站起来刚！
[全部]人间盛望（王昭君）：宁可向前一步死，绝不后退半步生！
[全部]故里添香（李白）：宝宝，我再死会被举报的，我真的错了！
阮萌啧了一声，忍了又忍，不愿再忍。
[全部]软萌姑娘（蔡文姬）：？？你们是故意来秀恩爱的吗？
[全部]软萌姑娘（蔡文姬）：路过的蚂蚁看了你们都要说一句，啊我死了，好甜！
[全部]软萌姑娘（蔡文姬）：我给你们改个名吧，别叫‘人间盛望、故里添香’了，就叫‘滚去跪键盘、键盘已跪好’，你们看怎么样？
对面小情侣被怼地一愣一愣的。
[全部]故里添香（李白）：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换队伍聊天。
[全部]人间盛望（王昭君）：啊，我觉得这个情侣名很好，换！打完就换！
阮萌：“……”
“啊，我可真是，有理的最怕不讲理的，怼人的最怕缺心眼的。”
“我还害怕对面真得生气了呢，结果她居然真的打算考虑我起的情侣名？”
这一局，因为双方都打得嘻嘻哈哈，阮萌后面慢慢也就掉以轻心。
毕竟快乐最重要，输赢都是小事。
这也就导致，好久不玩蔡文姬的阮萌，追着残血从一塔跑到高地塔，干扰一开准备越塔，结果技能一放只能给自己加血。
眼看到嘴的人头就这么飞了，阮萌：“……”
“啊……我以为我玩的嫦娥呢，我的伤害呢！我……”
类似的傻缺事儿包括但不限于，看见澜在打蓝，最后下意识A了几下，拿到了蓝buff。
“……对不起大神，我以为我玩的法师。”
她觉得上一局还可以说自己是因为一心两用，这一局的下饭操作……
她说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有人信吗？
反正弹幕看起来是不信的。
【演了两把了，菜狗！】
【你是真下饭啊……】
【笑不活了，抢马可红，抢澜的蓝，你是生怕自己气不跑大神是吗？】
阮萌双手放空，原地罚了个站。
马可身为射手需要红，澜这个打野的特性容易缺蓝需要蓝。
她偏偏两局都踩了大雷点，余年没把她劈死属实是脾气好。
她叹口气：“我真不是故意的！”
“……没事。”余年轻笑一声，“这个蓝就是给你的。”
说完，澜就游去对面野区，打蓝抓人两不误了。
……OMG，大神好像有点会撩啊。
虽然很俗套，但放在余年身上，真的好撩怎么办！
阮萌努力控制了一下嘴角的笑意，对着弹幕气势汹汹：“听到了吗听到了吗？这个蓝是大神让给我的！”
“而且我这叫抢蓝吗？这分明是我苦练法师的成果！”
“这得是玩过多少法师，遇见过多少怨种打野，才能养成的熟练动作，这背后都是一个法王成长中的血与泪啊！”
弹幕成功被她的歪理秀到。
【同是九年义务教育，菜狗为何这么秀？】
【我信你个鬼，你个小兔崽子坏得很！】
【？？你还不如说你时刻铭记自己在大神面前是一个菜鸡玩家！】
阮萌看到最后这条的时候愣了下，下意识反驳：“胡说，我也不是次次都像今天这样，再作死的边缘徘徊……”
“我明明……”
明明昨天的嫦娥就很秀……
话说一半，阮萌如梦初醒般想到，之前余年的印象里，她应该不太会玩法师吧？
那怎么昨天看到她的嫦娥乱杀，他一点也不意外的？
第29章：大神说，我有点不放心你
这局游戏，开局梦幻，中间爆笑，结局忐忑。
阮萌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觉得余年会不会已经知道她在哪直播，而且看过她的直播啊？
奈何她还在直播，只能忐忑地打完这局游戏，忐忑地跟余年道别，再忐忑地换号接着直播。
弹幕对主播的状态往往是很敏感的。
【？？菜狗今天好像有点紧张？】
【歪，妖妖灵吗？这里好像有人魂儿丢了！】
【在？回回神？】
阮萌于是晃了晃脑袋，专心直播。
至于直播完……
她本来心里想的是，直播完问问余年的。
结果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问，自己先困得不行，直接睡了过去。
等一觉醒来，突然就被几个房管提醒自己，外面变天了。
她的房管目前有三位。
一位‘格格巫’是个富婆小姐姐，一位‘你是菜狗吗’是个暴躁小姐姐，一位‘要你寡啊’是个中二少年。
格格巫最近几天好像又比较忙，小群里另外两位却坐不住了。
[你是菜狗吗：菜狗，隔壁主播好像出事儿了，我们躺枪了。]
[你是菜狗吗：这可真是，路过菜市场被杀鸡的溅了三滴血扭头就被污蔑杀人，冤死了啊！]
[要你寡啊：私密马赛，昨天跟你撞车的那个主播‘西西子’好像直播间黑子有点多，有人把你们撞车的录屏恶意剪辑传播到外站了。]
阮萌刚送完阮沐安去上幼儿园，看到的时候一头雾水。
她特意先去搜了下这个主播，发现对方是橘子平台最近比较有热度的新人主播，主玩辅助偶尔玩法师。
特色嘛，也不是技术，而是装绿茶装夹子。
在一众主播里，她算是外站运营涨粉最快的，像字母站某音某手之类的平台，热度都还不错。
昨天那一局，西西子照旧为了直播效果装绿茶。
阮萌这里只能看到‘全部’里的消息，但实际上西西子在对面是开了麦的。
那局比较倒霉，遇到几个队友看见西西子死了一次还嬉皮笑脸，就开始说话很难听，西西子还是嘻嘻哈哈装委屈，结果队友越骂越脏。
西西子当时是跟另一个主播‘yellow’双排的，两个人觉得影响不好，看有人发起投降，干脆投降去下一局了。
“我说呢，怎么对面那个貂蝉后来不在公屏聊天了……”
阮萌看着录屏，都频频皱眉。
换成她，肯定得先不带脏字的怼回去，再说投不投降。
至于那个恶意剪辑的视频，基本都是对西西子不利的画面，其中包括阮萌最后的那个‘？’。
视频的配音更让人大开眼界。
“扒一扒橘子直播最近很红的女主播‘西西子’，人送外号‘国服绿茶’‘国服夹子’。”
“前有西西子一边说自己家教森严是在校大学生，一边在直播里绿茶，后有露脸视频里西西子十级美颜窗帘都歪了，并且项链疑似是粉丝送的大牌礼物……”
“恶人自有天收，西西子在排位的时候，又一次故意恶心队友和对手，结果被队友骂到自闭投降，撞车的同平台女主播，也直接给她打问号。”
“关于这种影响不良的恶俗主播，大家怎么看？”
阮萌看完之后，觉得自己真得是涨了见识了。
她本来觉得营销号什么的，都是娱乐圈的东西，距离她应该很遥远。
可这颠倒黑白，断章取义，煽风点火的架势……
真的很像故意的啊。
她当时明明是开玩笑的语气，结果剪辑里把她剪成了对西西子非常不满，最后还扣问号的形象。
[软萌姑娘：不用停播，这件事儿本来我就是被牵扯进去的，其次那个视频对我也有不实造谣，我跟‘西西子’都是受害者。]
[软萌姑娘：我先去想办法问问‘西西子’的联系方式吧，如果对方需要我澄清，我会配合一下。]
[软萌姑娘：然后这几天辛苦一下你们了，如果直播间有人来带节奏，你们可能得多注意一下封禁。]
之后的消息她就没怎么回了，她的房管和观众，大多希望她尽量别掺和。
听她说完之后，则是提醒她注意保护自己的信息，以及如果被影响到别硬撑着什么的。
这一刻，她突然松了口气。
本来还害怕自己不给齐格当家教之后会闲下来不适应，结果这事儿倒是一个接一个。
好在……
她发现，也是会有人站在她这边，为她考虑的。
哪怕只是一些陌生人，哪怕他们或许几个月后就会喜欢新的主播。
阮萌精神松懈下来，想到直播还早，今天也没什么别的事儿，就先睡了个回笼觉。
她最后是被微信语音吵醒的。
“……恩？”她扭了扭泛酸的脖子，看到是余年打来的语音通话后，猛然清醒了几分。
“余年？你不上课吗？”她尚且有些一头雾水，“有什么事吗？”
“……没事。”对面的余年语气有些迟疑，又有些担忧。
但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余年会有什么事情需要跟她打电话。
总不能是为了告诉她，因为她昨天抢了他的红蓝，所以之后不想跟她打游戏了吧？
阮萌半梦半醒中脑补了一堆有的没的，最后却听余年问：“你还好吧？”
“我挺好的啊……”她仍然不明所以。
说完她又想起来早上那个造谣的视频，恩，这勉强算是一个不开心的事情？
但她觉得问题不大，也没打算告诉余年。
余年在对面沉默半天，最后无奈：“那就好。”
阮萌于是突然想，他是不是看到了那个视频？
……如果真的看到了，那余年顺藤摸瓜，直接就能找到她在哪直播了啊！
“你是不是……”她有些犹豫。
因为她突然想起来那个视频里，自己登陆的游戏号并不是跟余年在一起玩的那个。
余年这回却直白了许多：“我其实之前无意中就知道了你在哪里直播。”
“今天看到了一个视频，虽然不是故意针对你，但里面有一些对你不太好的内容。”
“我有点不放心你。”
温润的男声透过手机，飘在卧室里。
阮萌觉得自己脑子有点被炸成两半。
一半重复着，余年果然早就知道她在哪直播还可能看过她直播所以她乖巧白装了？？
一半重复着他那句……
‘我有点不放心你。’
第30章：跟你双排，是个例外
阮萌发呆了大概有半分钟，都没有发出声音。
她觉得自己真得是贯彻落实了‘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但余年似乎早有预料。
通话另一头，余年轻轻叹息一声：“我知道你在听。”
装死不成功的阮萌深吸一口气应：“恩。”
“你似乎不喜欢我知道关于你最近生活的事情，上次见面的时候没来得及问……”
“这次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阮萌于是又觉得，余年有点让人讨厌。
他明明知道要怎么避开她不想提及的话题，但偏偏这个时候又故意要问她为什么。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换成别人，也是一样的。”她叹了口气，兀自往被窝里又钻了钻。
她觉得自己可能还没有梦醒，不然为什么脑海里迷迷糊糊总在闪回之前的一些事情。
她潜意识里认为，余年和那些人不一样。
可又潜意识里逃避，怕类似的情况重复上演。
余年仍然在追问：“别人？除了我，还有谁吗？”
阮萌有些招架无力：“没有谁，我只是假设，就像其他主播直播会和同平台的主播双排多排，但我一直都是单排。”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也没想过改变。”
这回他终于默声了几秒，但不久还是问：“但你直播的时候，和我双排过。”
“是跟你双排过，但……”你是那个例外啊。’
阮萌话说一半，突然发现这么说似乎格外暧昧。
她的话于是又说不出口了。
余年最例外的可能就在于，认识她早一些。
但那又怎么样呢？
只是同学，最多是朋友。
为什么会像现在这样，余年似乎很希望知道她的事情？
“……抱歉，我不该逼问你的。”大概是她沉默的有些久了，余年渐渐有些不安。
“我只是觉得，你似乎并没有你表现出来的那样……乐观、有趣、没心没肺。”
阮萌于是倏然哑口。
她当然不是所有时间都和直播时候一个状态。
但余年的敏锐让她觉得自己如此拖泥带水下去，总有一天，她会告诉他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
她好像能够理解那个暗恋余年的女生，究竟是什么心态了。
至少她也拒绝不了余年。
“你说得对。”
阮萌渐渐冷静了下来，心一横，决定快刀斩乱麻：“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恩，你说。”余年仍然淡定。
“周日的时候，我不是说我弟弟在家等我吗？那是因为，我妈妈生弟弟的时候难产去世了，而我爸爸……”
“在今年五月份的时候，进了监狱。”
阮萌却仿佛故意一样，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遗憾的是，余年身为一个合格的聆听者，此刻只是淡淡‘嗯’了声。
她于是后悔自己没有和余年面谈。
她想看见他此刻的神情，想和他对视，想去探究他究竟怎么看待她口中的‘故事’。
虽然故事的开头，她故意添油加醋了。
【阮萌的妈妈林静姝和爸爸阮明是大学同学，学的都是建筑学。
阮萌这个名字，就是从妈妈那里取了林，从爸爸那里取了明，拼凑而来。
她记得小时候，爸爸妈妈时常对自己毕生所学引以为傲，偶尔也会同她讲起他们年轻时候的故事。
妈妈说：“我记得那个时候，有个老师给我们上课，开玩笑说，做我们这行的，要做好进监狱的准备。”
“虽然这个话听起来令人难以置信，但后来才发现老师的确是语重心长。”
国内外，每年不知道要建成多少高楼桥梁，其中过程中或建成后出问题后闹出人命的不在少数。
一旦出了问题，追责是一定的。
而问题如果出在你参与的环节……
老师用幽默生动的方式，为他们讲述了入行的第一课，名为‘敬畏’。
他们的工作不是得过且过，不是应付了事。
只有心怀敬畏，才是对自己，对他人的人生负责。
妈妈说：“当时你爸爸在课堂上就说，‘那我们就更要对自己经手的环节加倍认真了’。”
“要知道，当时就连我都在同学们如临大敌的哀嚎中隐隐担忧，而你爸爸却坦然自信。”
“我就是这样记住了他的。”
之后，他们相识、相知、相恋……
他们结婚，妈妈怀孕生下阮萌……
阮萌过去十八年的人生，大半都是幸福的，最大的挫折就是妈妈的离去。
她曾经以为这就是最糟糕的事情了。
一直到今年五月，施工现场出了问题，当日同在现场的阮明也被高空落下的石材砸中失去意识。
再然后，爸爸人还在医院，就被追责，事情急转向最糟糕的方向。
而当时刚成年没几天的阮萌，根本还不知道要怎么应对这些事情。
感性上她相信自己爸爸不会真得在工作上有疏漏，可事故已经发生，判决已经下来。
她试图找过爸爸的同事。
但他们说：“哎，这个事儿明哥是真的倒霉，但已经这样了，你一个小孩子能管得了什么？”
“叔叔手头的现金也不多，这点你先拿着，知道你们家最近不容易。”
“但是你一天天来这里也不合适，影响不好，对你爸爸的事也没有帮助，不是吗？”
复查无果，但生活还得继续，她总是需要钱的。
她于是试图找过爸爸妈妈的一些亲朋借钱。
但结果几乎是可想而知的。
一些关系一般的，几乎都是避之不及。
“嘶，这个最近实在是手头有点紧，抽不出闲钱啊……”
“哎呀，你自己毛都没长齐呢，怎么来代表爸妈借钱啊？要是你爸还在我肯定放心，但现在我这也不敢借给你不是……”
“哎……你们也是可怜的，但家家都有难事儿，这点你先拿着，带你弟弟吃几顿饱饭，放心，这一百块不用你还！”
不管是委婉的还是直白的……
这些人话里话外，神情眼色，都让阮萌如坠深渊。
她知道，没有人觉得她一个还在上学的高中生，能够还得起钱。
而家里的巨变发生的如此突然，她需要的又哪里只是一天的饭钱？
要花钱的地方是方方面面的。
可她不能用自己家的难处来强求别人理解，即便是真有一些人愿意体谅，又能如何呢？
她和沐沐，在大人眼里就是两个‘小孩子’。
或者说，是两个‘无底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