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柴犬和藏獒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很好解决了。
随着狸猫们共同施展的【界】被芦屋良暴力拆除,光线重新照入这条小巷之中。
慎太郎等狸猫最后的生机和依仗,就此破灭。
这一拳击碎的,不只是【界】。
击碎的,更是慎太郎的信心。
一拳破【界】,这是C级超凡者能办到的事?
“噗!”
慎太郎吐出一口鲜血,气息极其微弱。
以它为主导展开的【界】被强行破坏,它受的伤势也就更加严重。
慎太郎瞪着不敢置信的双眼,看向眼前向它走来的人类,放弃了挣扎和抵抗。
其余狸猫见它如此,也都束手就擒。
等到芦屋良来到慎太郎面前。
它抬起已经破相的脸开口问道:“其实,你根本不是人类对吧?”
芦屋良:“???”
这狸猫脑子坏掉了?
这是在想什么呢?
“你只是伪装成人类的相貌,生活在他们中间,实际上却是深山老林里跑出来的妖怪,或者是别的东西......”
芦屋良心中无语......你想象力还挺丰富啊!
“是你想太多了,我就是纯种的人类。”
说完这句话,芦屋良一个手刀把慎太郎拍晕。
之所以不是直接杀死,是因为从它们嘴里搞不好还能撬出更多情报。
而另一边的柴屋司,脸色雪白,身上有些狼藉,还多出了几道伤口。
好在没有受到严重的致命伤。
刚从【界】里摆脱出来,柴屋司便接连把身旁的狸猫们全部打晕。
不用芦屋良提醒,柴屋司就打电话给肃清者,让他们赶紧派人来支援。
这时,芦屋良怀里的月守梓睁开美目。
俏脸上一片红润。
老实说,班长大人此刻的心境十分复杂。
今天下午,这短短两个小时以来的遭遇,简直精彩得不能再精彩。
月守梓终于亲眼见到了更多“那边”的事物,甚至与它们近距离接触。
先前她从芦屋良他们口中听说了狸猫妖怪的存在,还得知了它们的狡诈多端,但听说和见到,可是两种体会。
和绯的温顺善良不同,这群狸猫确实喜欢玩阴的。
且它们动用的手段,也是再一次冲击了月守梓的三观。
而在这过程中,她也见到芦屋良与平时不同的一面。
尤其是在陷入【界】中后,被良抱在怀里的时候,少年炙热的温度隔着衣物传递到她的肌肤,还能听到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哪怕明知四周是危险的黑暗。
但只要闭上眼,什么都不去听,什么都不去想。
身边怀抱的温暖,就会带给她无限的安全感。
即便时刻非常不适宜,那会儿月守梓心里的小鹿砰砰乱跳,都快一头撞死了!
可同时,月守梓又感到一种淡淡的无力感。
可想而知,狸猫妖怪肯定不是超凡事物中最危险的存在。
而就算面对它们,自己学习的防身术根本没有作用,只能充当诱饵这样的角色。
在战斗中只是良的累赘,需要他处处分心保护。
‘有什么,是我能帮到良的吗?’
‘要是我也能变强就好了......’
月守梓美目低垂。
月守梓并不知道,藏在她黑色丝袜下的那个樱花状的印记,散发出微微的莹润光泽。
“良,刚才......你不害怕吗?”
月守梓扶着小巷的墙壁,心有余悸的问道。
先前惊鸿一瞥见到的画面,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现在看看地面,月守梓都怀疑会不会有手从下面钻出来。
芦屋良想了想:“是挺可怕,蛮吓人的。”
月守梓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在那张脸上根本找不到一点“害怕”的痕迹。
“你的反应,也太平静了吧?”
芦屋良惊讶挑眉,疑惑看向班长大人:“我不都说挺可怕了吗?”
月守梓:“......”
在其余肃清者赶到后,接下来的事,就和芦屋良没多大关系。
肃清者会逮捕这些狸猫,对它们进行拷问,最后给予惩罚。
芦屋良还问了下惩罚的形式。
说是“视情况轻重,给予劳动改造,或是死刑。”
也有可能是劳动改造后死刑。
芦屋良一听有点乐,一群狸猫劳动改造,那是怎么个劳动法?
被拍照拍下来,该不会被动保的那批人怒斥吧?
哦,这才2002年,动保的风潮还没后来那么强烈,那没事了。
闲着的芦屋良,甚至还有心思检查方才的收获。
只是令他诧异的是,这一次战斗,竟是没有解锁放置地点!
‘这是怎么回事?’
芦屋良以往总结出的地点解锁规律,是在经过全身心投入的艰苦战斗后,方才能解锁。
难道是......
‘狸猫们,太弱了?’
芦屋良很快想到了问题的关键,皱着眉头,相当无奈的想着。
这场战斗的过程,除去那意料之外的【界】的出现,其余部分乏陈无味,简直像某些网文作者写的文字,无聊且无趣,没两天读者就跑了个精光。
那些画面的确很狰狞可怖,可只要意识到它们是虚假的,就再也无法对芦屋良造成影响。
哦不,就算是真的。
芦屋良大概率也会大步向前,与它们作战、搏杀到最后一刻。
我可是虎啊!
还是头恶虎!
哪里有面对敌人不战而逃的道理呢?
从实际战力来说,狸猫们完全不是他的一合之敌。
要不是为了保护月守梓,芦屋良还能更快结束战斗。
说白了,芦屋良和狸猫的战斗,远远称不上动用全力。
更像是大人欺负小孩似的,没有太大难度。
只是这小孩喜欢赖皮,大人又带着个累赘,表面上看起来才有来有回,没能解锁放置地点,倒也是情理之中。
可即便想通了这一点,芦屋良想想还是觉得难受。
他现在不缺放置地点,【空旷的武馆】收益快要获取完毕,但是【丸山社分公司】还有【残破不堪的家】,都还有很大的挖掘空间。
但是不缺归不缺,和没解锁是两个概念。
这就好比抽卡游戏——我可以不练,但我不能没有!
芦屋良的心态,和这类收集玩家类似。
‘这波血亏啊!’
*****
虽说抓住了这群狸猫。
但是,芦屋良依旧准备在今天傍晚去探寻它们的据点。
大概率会捞一个空,也有可能获取有用的线索。
月守梓和绯被留在家里,这里有赤羽佑太留下的【障】,还算比较安全,一般来说不会出意外。
傍晚同行的队伍里,还加上了后藤武。
他们在芦屋良家门口集合。
“司小哥,你好啊!”
后藤武穿着运动服,兴致冲冲的与柴屋司打招呼。
“后藤叔好。”
柴屋司表现得很恭敬。
显然,他是把那天后藤武的鬼扯当真了。
未来师父的未来师父,这不就是未来的师祖吗?
可得要好好和他打好关系才行。
“别听他乱说,我不会当他徒弟的。”
为了避免误会进一步加深,芦屋良向柴屋司解释道。
“良,怎么这样......”
后藤武情感充沛,这么一句话,眼眶里就蓄起了水雾,快要哭出来了。
芦屋良早就免疫他的表情。
毕竟,大叔哭起来,可一点都不可爱。
“......也就是说,我有机会当芦屋君你的弟子咯?”
柴屋司的脑回路十分清奇,激动问道。
芦屋良只是否认了当后藤武徒弟一点,没说不收他当弟子啊!
芦屋良:“......”
“随便你怎么想吧。”
即便芦屋良否认了后藤武的“未来师父”身份,但这俩活宝依旧很快搞好了关系。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臭味相投”吧?
他们两个性格都极其直率,只是柴屋司偏向于在一条路上走到死的愣头青,而后藤武则是专注于武道,对武道还有芦屋良外的事物都没有太大兴趣。
这二人的相遇,简直像是柴犬遇上了藏獒。
别的不说,闹腾是真挺闹腾的。
三人向荒川区一处废弃的工业区前进。
路上恰好还经过了一个老地方。
——芦屋良和三野修作战的工厂,那好像还是第二个解锁的短期地点。
在现实里,芦屋良其实只来过这里一次。
但在放置地点里,他的脚步几乎踩过这里所有的土地。
上面全都挥洒过他的鲜血。
对这里,芦屋良了如指掌,再熟悉不过。
也就是在这里,芦屋良第一次得知“超凡之力”的用法。
可谓是“梦开始的地方。”
又往工厂里走了一段距离。
“就在这附近了。”
柴屋司提醒道,眼睛瞪得像铜铃,四处搜寻着。
这会儿是傍晚时分。
夕阳于天边挥洒而下。
昏黄的阳光,透过腐锈的钢架,投下斑驳的阴影。
为这本就荒凉的工厂,增添几分垂暮寂寥的气氛。
“有点......不对劲。”
后藤武拥有野兽般的直觉,他环顾这周围,微微皱起眉头。
柴屋司抽出长刀,警惕道:“是埋伏?”
“别太紧张,我觉得不太像。”
芦屋良做出一个手掌向下压的手势,示意柴屋司不必如此。
他鼻尖轻嗅。
经过药剂改造的身躯,在感知方面同样有所提升。
原主原有的一点点近视,早就被复原,他比常人看得更远、更清楚。
嗅觉同样如此。
鼻尖的嗅觉神经元,比先前更加密集。
“这是......血腥味。”
芦屋良神情肃然。
难不成狸猫们非但没有离开,反而还在钢丝上跳舞,刻意在他们来之前作案,用来激怒他们?
芦屋良向飘来血液独有腥甜的方向跑去,柴犬和藏獒紧随其后。
走进一个厂房内部。
砂石和泥土,拥抱着一些设备的零件,安详的躺在地上。
明面上没有任何异常。
只是地上有些凌乱的脚印,看着不像人类能留下的。
柴屋司和后藤武两人茫然对视......会在这边吗?
这里分明什么都没有啊?
是不是芦屋君带错路了?
出于对芦屋良的信任,两人没有说话,跟着他继续前进。
在空旷的工厂里。
芦屋良看似毫无规律的行走着,时而向左时而向右,偶尔还后退两三步。
突然,芦屋良往地上一踩,地面传来格外不同的响声——
“空——”
这说明这下方有一个不小的空间。
芦屋良:“找到了!”
他一直踱步,就是在寻找血腥气味最浓郁的地方。
而且既然工厂表面没有异常,能掩藏的地方,便只有地下。
这点很容易猜到。
“让我来。”
柴屋司率先走到芦屋良身边,很快找到地道门的把手,向上抬起。
后藤武严阵以待,防备可能突发的袭击。
只是,预料中的袭击没有出现。
只有一股近乎实质的刺鼻气味,一下子涌了上来。
后藤武捂住口鼻:“好重的味道。”
其中最浓的,还是血腥味。
混杂着地下室独有的潮湿气味,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臭味。
很难闻。
柴屋司把门放下,猜测道:“难道说,狸猫们会躲在这里面?”
芦屋良隐约猜到些实情:“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这道门下方是一个地道,有简单的石块堆砌而成的台阶。
顺着台阶向下,芦屋良只感觉空间异常狭窄,他连弯着腰都难以通行。
这也很好理解。
这是供狸猫们行动、躲藏的地道,本就不是给人类活动的。
二者的体型差距,就算服用了药剂,也难以完全弥补。
能看出,地道内部有拓宽后的痕迹。
想来是狸猫们服药后,体型增长,嫌这里太小,拓宽了几次。
不然芦屋良这会儿,弯着腰大概都进不来。
芦屋良都如此困难,更不要说身长一米九的后藤武。
他硬挤都挤不进来。
芦屋良索性让他在上面守护,以防有人趁这机会出手。
越是向下,血腥味和那股臭味就越发浓烈。
对芦屋良这种嗅觉敏感的人,堪称折磨中的折磨。
全靠他的意志力硬撑。
拿着事先准备好的手电筒,光线照亮地道内的地面,每过两三步,就能看见一滩明显的血迹。
血液被土壤所吸收,土块呈现出暗红色。
走过两三步,还能看见一些可疑的白色碎骨。
柴屋司终于有所醒悟,脸色微变。
终于,芦屋良走到地道的尽头。
“嘶......竟然......”
身边的柴屋司倒吸一口凉气。
在手电筒的光线下。
是累累的白骨。
大概有十几具骨架,零散的被拆分开来,散落在泥土里。
堆积在暗红的土壤中。
惨白的骨骼上,还带着残余的一些血肉,像是没啃噬干净。
一张张完整的毛皮,被剥下来整齐的叠在一旁。
还有一张毛皮的颜色,是纯黑的。
就那骨骸头颅的形状来看,它们绝不可能属于人类,而是......狸猫。
这些,全部都是——
狸猫的尸体!
一些想说的话(咸喵的月末总结)
旁友们,大家好。
这里是咸喵。
首先祝大家五一节快乐,不管是宅在家里还是出去玩,都开开心心的——啊,五一已经过去了啊,那没事了。
上本书的老读者应该知道,咸喵有写月末总结的习惯。
无非是和大家聊两句,汇报一下成绩。
之所以原本五一发的总结拖到了现在,完全是因为......
拖延症!
拖着拖着就五月四号了。
诶嘿~(歪头)
————————
闲话说了不少,现在进入正题。
首先是本书的成绩,这本书可以说是咸喵写的成绩最“差”的一本。
“差”不是说首订,也不是说均订,而是......趋势。
咸喵之前的两本,首订都只有200,但是慢慢的涨了起来。
但是这本,完全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高开低走,大起落落落落落......
用数据说话是再现实不过的事情,本书在上架后的前半个月涨到了2500均订,然后迅速跌落到2200均订,而现在的追订,大约是500。
老实说,咸喵很难受。
人人都喜欢进步而不是退步。
而对网文作者而言,成绩的退步更是致命的。
这不仅意味着读者的放弃、收入的减少,也会令作者的心态发生转变。
我现在能理解,那些因为成绩没达到预期选择太监的作者。
因为这感觉,实在是太难熬了。
有一句俳句很好——流萤断续光,一明一灭一尺间,寂寞何以堪。
如果未曾见过光明,恐怕还不会那样落寂吧?
每天更新,却只能看见新增和均订不断的......下降、下降、再下降,像是坠入无边无际的深渊。
看不见希望。
而且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老实说,高开低走甚至比首订200还要可怕,因为这本书前期吃了很多推荐资源,依旧没出成绩,那在上架后成绩一路走低,基本就处于被编辑放弃的状态。
当然,造成这种现象的罪魁祸首,还是咸喵自己。
不管是最初上架时的决策,还是上架后剧情的走向,极其不好的心态,包括书友群的解散,都是咸喵我的问题。
一句话——咸喵,是个废物。
从一开始咸喵就知道,我是一个没有才能的人。
不管是写作的才能、学习的才能,或者是别的任何方面的才能,通通没有。
我就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所以我很羡慕,甚至可以说嫉妒,那些拥有才能的人。
有读者说剧情太平淡乏味,可能是因为我在生活中本来就不是一个有趣的人。
但就算这样普通平凡的咸喵,也终究是不想放弃。
我还会写下去。
就算跌到2000,1500,或者更低,我还是想把这本书写完(预计100多万字完本)
我想写出能被人喜欢的剧情、人物,想从失败中吸取教训。
咸喵知道能看到这段话的人其实不多,或者连一百个人都没有,但是我真的很珍惜这些仅存的读者,感谢各位的支持与鼓励。
我会因为一张投票而高兴,也会因为一句简单的章评而暗自欣喜。
看读者的互动、反馈,也是身为作家的乐趣。
也希望盗版读者能给予咸喵一点小小的支持。
正版阅读,便是对作者最大的支持。
谢谢大家!
120.狐狸的复仇
尸骸遍布在这狭窄的地道尽头。
惨白的骨骼、开始腐烂的血肉,还有被整整齐齐剥下的毛皮,在手电筒的光线下,构成一幅透出异样美感的残酷画面。
格外渗人。
令看到的人背后不觉升起寒意。
“这是......”
柴屋司瞪大双眼,捂住鼻子,闷闷的发声问道。
“什么人干的?”
“人?我看未必。”
芦屋良向前走了两步,刺鼻的气味钻进鼻腔。
先前闻到的那股怪味,正是尸骸腐烂、细菌在上面繁衍的气味。
所幸,还不算很浓烈。
要是芦屋良他们来得再迟一些,这地道里就相当于一个毒气室,没有佩戴专门的装备别想下来。
芦屋良低下头,用手电筒照亮白色的骨片。
这是一截手臂状的骨骼。
在白色骨质的表面,清楚留下了被啃噬后的齿痕,或深或浅——一看就不像是人类的牙齿能留下的。
这说明,这些狸猫不仅仅是被杀死而已,更是直接......
被敌人吞食!
光看着尸骸上的痕迹,还有那些被刻意堆叠得整整齐齐的毛皮,芦屋良就能想象到当时的情形。
狸猫们突遇极度危险的敌人,随后与之激战。
可奈何双方的实力差距过大,狸猫们不是敌人的对手,被残酷杀害后,被剥下身上的毛皮,最后对方连血肉都没有放过,把狸猫们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骨架和残余的血肉。
就地道内的环境来看,这里很可能不是战斗爆发的第一现场。
而是对方用来“行刑”的场地。
是的,就是“行刑!”
在观察完四周后的芦屋良,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词语,就是行刑。
能战胜这么多只狸猫的家伙,肯定有更加简单直接的方式,杀死它们。
可这家伙非但没有这么做,反而还采取了最残忍最血腥的方式,一点点、仔仔细细的撕咬狸猫的血肉,把骨头都差不多啃干净才罢休。
芦屋良甚至怀疑,在进行这种刑罚时,其余狸猫还是清醒的!
也就是说,它们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同伴被一点点吃掉。
那种无力感、绝望感,芦屋良只是想象一下,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堪称酷刑中的酷刑!
他的猜测并非无的放矢。
往里又走两步,芦屋良肌肤上突然传来一阵没来由的冰凉。
像是一块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块,贴在他的体表。
寒意迅速向内渗透。
在手电筒灯光没能照到的地方,芦屋良还看见几道淡淡的虚影。
“死!死!死!”
“恨!好恨......”
耳畔隐约响起近乎于诅咒的低语。
声音分辨不出男女,可那股怨恨、悲愤,却宛如刻进了话语里。
连带着芦屋良的心境,都被染上了些许灰色与阴霾。
恍惚间,芦屋良看见数只流着血泪的狸猫,在阴影里死死的盯着他。
“吼!”
虎啸响起。
恶虎都没向前扑出,虚影们就被这一声咆哮震碎,消失不见。
怨魂、幽灵,在这世界上是真实存在的。
这些狸猫们的怨念,达到无比浓烈的程度,在地道中聚集成怨灵般的存在。
由这一点,就可得知它们生前,经历过怎样的残酷折磨。
“能做出这种事的,应该只有......狐狸。”
芦屋良开口说道。
柴屋司一愣,随后点头:“......狐妖,它们和狸猫有血海深仇,的确会这么做。”
“但这也太......”
看看那些尸骸还有毛皮,柴屋司不免有些许悚然。
如果是没有灵智、简单的动物,像是猪羊,被集体宰杀,也不会给他带来多少冲击。
这么说可能有些不太合适,但这就是人性。
人类是具有同理心的动物。
对那些出生就注定被屠宰的猪羊,人类很难产生同理心,它们本就是作为食物出生的。
可对同样具有智慧、能交流的生物,便会产生难以言说的同理心。
看它们经历这样残酷的待遇,即便是敌人,柴屋司心里仍是生出些许恻隐之心。
“这毛皮......是黑!”
他面对那张黑色的毛皮,突然惊道。
“黑?”
芦屋良话语一顿,“是它们这群狸猫的首领?”
柴屋司喃喃道:“未必是最大的首领,但她的确掌管着不少狸猫,东京区域里的狸猫,大多都听它差遣。”
“就连它,都死在这里了吗?”
他很难不吃惊。
‘这是花悠绮的手笔?’
芦屋良猜测过狐妖们肯定会有所报复,但是没想到它们的手段会如此狠辣。
但仔细一想,却又没有太多意外。
从一开始,赤羽佑太就告诫过芦屋良——不管是狸猫还是狐狸,都绝非可以轻易相信的妖怪。
他们只是因为有共同的敌人,才和狐狸们暂时站在一条战线。
这并不代表以后,他们和狐狸间一定能和平共处。
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芦屋良表情相对平静,继续检查地道内的情况。
除去尸骸外,这里还有一个保险箱,看着是用来存放某些贵重物品。
只是此时里面空空荡荡,被一扫而空。
狐妖连狸猫的血肉都没放过,有什么战利品,自然也不会放过。
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气味,芦屋良对这气味很熟悉。
这是丸山社特殊药剂的味道。
看起来,狸猫们会把与丸山社交易的药剂,暂时存放在这个据点,或是在这里使用。
在保险柜旁,还贴着一张白纸。
上面用血字写道——【血债......血偿!】
白纸右下角还印着一个狐狸的爪印。
这不是给芦屋良他们看的,而是赤裸裸的告诉其余狸猫。
——这就是我们狐狸的复仇!
而且,复仇不会停止!
除非一方彻底被消灭。
芦屋良再次感受到“世仇”二字的沉重,这简单二字的背后,是尸骨堆积成的鲜红和惨白。
到了这会儿,芦屋良两人准备就此离开。
可突然,芦屋良挑了挑眉。
许久没有动静的墨色勾玉,在胸口开始发烫。
像是在告诉芦屋良——这里,还有别的有价值的存在。
顺着勾玉若有若无的指引,芦屋良走到一处狸猫骨骸身边。
‘得罪了。’
芦屋良把骨骸往旁边推开,在它身下有一个明显的鼓包。
墨色勾玉开始轻微震颤。
像是黑长直傲娇大小姐向他提醒:“在这里,就在这里!”
121.你甚至不肯叫我一声“梓”
‘在这里,就在这里!’
墨色勾玉向芦屋良如此提醒道。
这引得芦屋良十分重视。
就在吞食了黑色彼岸花的虚影后,这两天墨色勾玉如同陷入休眠,无法再用精神力进入它的身体,更别提深入其中。
而在这地道里遇到的事物,竟然拥有足够的吸引力,把勾玉从休眠中唤醒。
就这一点,芦屋良都不由得打起几分精神。
把这鼓包上的土壤推开,便看到暗红色泥土中,摆放着一个巴掌大的木盒。
木盒表面雕刻着漂亮的花纹,不像是粗劣的工艺制品,大概有些年头了。
芦屋良把精神力集中在双眼,清凉感于眼眶涌动。
却依旧没能从其上察觉到特殊的气息。
——这算是个实用的小技巧,能判断事物是否危险,或是有无特异之处。
当然不一定完全准确。
只是此时芦屋良感觉很古怪。
不像是这木盒很普通,而好像是它具备隔绝气息、阻止外人探查的功效。
精神力如同撞上一层屏障。
“果然不一般。”
芦屋良打开木盒,感官立刻截然不同。
难以言说的玄妙之感,开始从木盒里涌出。
芦屋良的视线中,好似看见一团朦胧的迷雾弥散开来。
柴屋司也同样发出轻咦:“咦?这......”
他的【灵】也有接近“弦月”的境界,自然能察觉到这木盒中的异常。
可分明在这之前,根本无法感知到任何超凡气息。
藏得这么隐蔽,这都能被芦屋君发现吗?
柴屋司看向芦屋良的眼神里,多出几分敬佩。
在这环境下还能观察得这么细致,连一点的蛛丝马迹都不放过。
果然,不愧是芦屋君!
芦屋良没在意柴犬的想法。
只觉得他的视线,莫名更加热切了。
芦屋良确定,这木盒确实有隔绝气息的作用,这也是狐妖打扫战场时,没能发现它的缘故。
芦屋良低下头,审视木盒里的事物。
刚一细看,他便暗自心惊。
木盒装着的不是别的,就是一朵将要枯萎还没枯萎的彼岸花。
不过不同于那虚影,这朵彼岸花是实体的活物。
它的花茎蔓延开来,像是扎根似的扎进了木盒的内壁。
彼岸花?这也是交易的货物之一?
芦屋良疑惑想到。
这种存在,对狸猫们难道还有别的用处?
突然感受到外界的空气,彼岸花回光返照般活跃起来,几条根须向外延展,看似无害、却又极其精准的找上了芦屋良的手指。
刚一接触,指尖就立即传来针扎的刺痛。
芦屋良迅速抽手。
“嘶——”
随着根须被扯开,他的手指上也拉出一条不浅的血痕。
真是不浅,足足有两三毫米深。
伤口有五六厘米长。
仔细一看,原来根须上带有一层小小的锯齿。
锯齿带上了鲜红的血滴,还有一小块的皮肉。
这点伤势对现在的芦屋良,自然算不了什么。
可是以他多次服药后的身体强度,皮肤早就比先前更有韧性,不说刀枪不入,但至少不该被几条根须所伤。
这活着的彼岸花,果真不一般。
尝到血肉的滋味,彼岸花的花瓣肉眼可见的鲜活。
仿佛吸收了上佳的补品,整朵花卉变得更加活跃。
根须想要再次缠上芦屋良的手指,在半空中狂乱的舞动起来,嚣张的表达它的贪婪:‘我还要......更多!’
这哪里像一朵花卉的根茎,分明如同古老神话中的触须——祂们,来自深海。
‘好家伙,你一朵花还挺狂的?’
不过和上次那虚影相比,这彼岸花没有灵智,无法沟通。
既然如此,芦屋良索性也懒得浪费时间,直接摊牌了,把墨色勾玉丢进木盒里。
本来他还想看看勾玉大战彼岸花的景象。
那画面,搞不好会很有趣。
只可惜,这样的期望从一开始就落空了。
和上次彼岸花虚影没来由的恐惧一样,在勾玉进入木盒的一瞬间,方才还张牙舞爪的花朵,立即就缩成一团。
张开的花瓣合拢,根须环绕在底部,像是伪装成从未出现过那样。
用一句话来形容很贴切——
被吓得缩卵了!
此刻,主客相易。
墨色勾玉再度变成液体般流淌的物质,丝毫不在意彼岸花的挣扎、反抗,把它整个包裹进身体中。
看这画面,芦屋良没来由的想到了蟒蛇吞食猎物时的景象。
蟒蛇是没有毒素的,但有极其庞大的体型,格外强而有力的肌肉。
其中非洲巨蟒,更是能把小鹿活生生勒死,再整个吞入喉中。
这是真正的“深(喵)喉”,蛇类特有的构造,使它们的咽喉能扩张到极夸张的地步。
那场景,不正像是勾玉此时的行为吗?
又是短短几秒后,墨色勾玉重新归于原状。
只是木盒里,已经没有了彼岸花的踪影。
不管是根茎还是花瓣,尽数被勾玉吞食。
只剩下大小和先前一般无二的勾玉,安安静静的躺在木盒里,一幅乖巧无害的姿态。
芦屋良伸出手,手指触碰到它时,竟是意外感到一股亲昵之感。
黑长直美少女吃饱喝足,把小脸放在他手边蹭一蹭,还发出小猪哼哼般的声音。
“哼哼~”
——差不多就是那种感觉。
‘不对,我这是在想什么啊?’
芦屋良连忙摇摇头。
最近怎么老是产生这样的幻视,它只是一枚勾玉啊。
不至于,实在不至于。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随着芦屋良精神力不断提升,以及勾玉吞噬的怪奇事物越来越多,这枚勾玉开始愈发有灵性。
说不定积累到一定程度后,会发生某种质变。
收取地道内最后有价值的事物,芦屋良他们弯着腰走出地道。
后藤武在上面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
剩下的事情,包括狸猫尸体们的处理,芦屋良还是交给了柴屋司以及其他分区的肃清者。
芦屋良对这种团队协作的模式没有异议。
毕竟不是人人都像赤羽佑太那样,能以一人之力镇压荒川区内所有的“被肃清之物。”
芦屋良对这种善后的事件也着实不擅长,不如交给他人来处理。
肃清者来的方式也很接地气。
一辆朴实无华的黑色面包车载着他们赶到现场。
一车面包人,哦不,一面包车人,走进这废弃工厂。
而肃清者们见到地道内的画面后,大部分也都脸色不太好看。
心理承受能力弱一点,更是险些吐出来。
——就算那些尸骨不属于人类,可地道里的气味,加上画面的冲击,还是令人们有点难以接受。
站在他们的立场上,狸猫们确实该死。
但这样的死法,未免太过残酷、血腥。
“狐妖的手段,一向狠辣,对待仇敌尤其如此。”
肃清者中,一个脸上遍布不少皱纹的中年人开口道。
他脸上没有多少波澜,对这般情况似乎并不意外,还对同伴们告诫道。
“出门在外,有两种家伙不要招惹。”
“一种是狐妖,另一种是......驱魔人。”
听到这里,本来打算离开的芦屋良,突然有点好奇。
驱魔人,是什么?
在超凡界里,原来还有这种职业?
还没等芦屋良开口发问,一个年轻的肃清者就好奇问道:“驱魔人?和我们肃清者不一样吗?”
问得好!
芦屋良暗自在心里表扬这位小老弟。
“驱魔人,全都是一群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你们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中年男人很有做谜语人的潜质,说完这两句话,便不再多谈。
芦屋良见状,也带着后藤武就此离开。
*****
“良!良!”
芦屋良刚回到家,就看见绯从玄关里蹿出来。
她这会儿保持着人类的形态,俏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慌张。
活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慌得尾巴和耳朵都没有伪装,暴露在空气里。
小狸猫一着急,就会暴露出属于狸猫的特征,这也是她之前一直带着兜帽衫的缘故。
芦屋良心中一沉。
家里一定是出事了。
可房屋四周针对敌人的【障】依然完好无损,应该没到最坏的情况。
“别着急,慢慢说,发生什么了?”
芦屋良伸出手,搓搓绯的头顶。
这是他最近发现的,最快令绯安定下来的方法。
果不其然。
在见到芦屋良,并且被“摸头杀”后,绯的情绪迅速稳定下来。
“梓酱......梓酱她.......”
“发烧了!”
芦屋良:“......?”
即便心情古怪,芦屋良还是快步走上楼,来到班长大人的卧室。
他来这个房间的次数不多,在正式搬进来后,这应该还是第二次——第一次是那天晚上,公主抱把月守梓抱回来。
两人虽然同居在一个屋檐下,但彼此都十分尊重对方的隐私。
但那天是晚上,出于多种因素,芦屋良也没来得及仔细观察房间内的布置。
现在认真一看,才发现房间里的摆设也很简单朴素,除去桌上一两个可爱的装饰品,很难看出这是一个女孩子的卧室。
芦屋良倒没有什么进入少女闺房的局促感。
不就是个房间吗?
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芦屋良连忙看向床上的月守梓。
班长大人缩在被窝里面,只露出一张小巧的俏脸。
脸蛋发红发烫,额头上有汗珠渗出,微微打湿了发丝。
她颦着秀眉,紧闭双眼,能看出明显的痛苦之色。
“班长大人。”
芦屋良来到床边,呼唤月守梓。
伸手抚摸月守梓的额头——这是他老妈在他发烧时最经常使用的测温方法。
——其实还有一种,拿嘴唇贴一贴。
——虽然芦屋良不明白后者的意义,但貌似的确有效果?
——芦屋良其实也想试试后面这种,只是脸皮还没有那么厚,要做就堂堂正正的做,哪能趁着别人生病呢?
手掌上一阵滚烫。
芦屋良心中一阵诧异,班长大人的症状确实和发烧很像。
可是......不应该啊!
明明下午分别时,月守梓还精神奕奕,一点儿事都没有。
也没有做什么容易发烧的事情——比如用冰水洗澡,又在冷风里吹。
这么短的时间,不应该会演变成这样的高烧才对。
除非......
芦屋良想到了狸猫们,眼神不由得阴沉且危险。
如果是它们动的手脚,他会让它们知道,什么是残忍!
“良......”
月守梓嗓音沙哑,勉强睁开美目。
眼神幽幽怨怨:“你甚至不肯叫我一声梓。”
芦屋良:“......”
现在是在意这个的时候吗?
况且,芦屋良不是觉得他们的关系没达到直呼其名的地步,而是他单纯的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
——他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日国人,对这种本名文化,真没放在心上。
既然月守梓都这么说了,芦屋良开口道。
“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月守梓脸颊上生出一抹红晕,不过她的俏脸本来就很红,所以旁人看不出异常。
她的心里,像是吃了两大勺蜂蜜一样甜。
“我其实还好......”
月守梓晕乎乎的开口。
芦屋良见状开口:“这得送去医院了,不能再拖。”
说着就想抱起月守梓,没想到遭遇了班长大人强烈的反对。
“不!我不去医院!”
月守梓表现得很坚决,紧紧的抱着被子,大有谁让她离开被窝她就和谁急的态度。
“我真的还好,就是有点冷,还有点热。”
“我已经吃过药了,只要睡一觉就能好。”
芦屋良皱起眉头:“可是......”
“良~~~”
缱绻婉转的声音从樱唇中吐出。
“求你了嘛,我不想去医院呀。”
只露出半张俏脸的月守梓,眨了眨双眸,对芦屋良撒娇说道。
班长大人的性格,其实很有男子气概的帅气,平时温柔大方,极少有撒娇的时候。
尤其在这样病弱姿态下,杀伤力巨大。
既娇憨又惹人疼爱。
芦屋良都感觉有些顶不住。
要不是前些日子凭借【春(喵)梦了无痕】的放置地点磨炼了一波意志力,恐怕真有点把持不住。
可是芦屋良依旧没改变想法。
——生病了就得去看病。
而且月守梓现在明显有点烧糊涂了,听她的话,说不定还是在害她。
芦屋良刚伸出手,准备抱起少女,送她去医院。
刚一靠近,芦屋良胸口的勾玉再度出现反应。
慢慢变得炽热,可又和面对彼岸花的状态不同。
‘今天你戏怎么这么多?’
勾玉有反应,就证明......
月守梓的高烧,和超凡因素相关?
122.总之就是非常可爱!
芦屋良最先想到的,还是狸猫。
毕竟就它们这臭名昭著的名声,动用怎样下作卑劣的手段,他都不会感到意外。
可是芦屋良不知道,它们针对月守梓的意义何在,又是在什么时候动的手。
在战斗中,狸猫要是动了手脚的话,他应该在第一时间察觉到才是。
如果排除这种可能性......
芦屋良静下心,认真观察月守梓身上的气息变化。
像是有一团炽热的火焰,在她体内燃烧。
充满活力,让人联想到郁郁葱葱的新芽。
只是这股生命力来得太猛烈,少女娇柔的体质,暂时没法容纳,是以月守梓感到不适。
就好比尺寸不符合的话,非但不会感到享受,还会觉得受不了。
从这角度来看,班长大人身上的异变,似乎不是一件坏事?
而相当于一次蜕变、觉醒?
芦屋良这时想到了赤羽老师从前说的一句话——
月守梓的巫女血脉,倘若受到外来刺激,便可能被激活唤醒。
赤羽佑太所说的,正和少女此时的“高烧”相似。
至于刺激的来源,也很好猜到。
狸猫慎太郎施展的【界】,以及【界】中见到的画面。
芦屋良差不多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只是有一点他并不知道。
真正令少女体内巫女血脉苏醒的,其实是月守梓本身的意志——她想要变强,想要不再成为芦屋良的累赘,想要在哪个方面能帮上芦屋良。
在这世界,人的精神有时能迸发出超常的力量。
从而作用在身体上。
床边的绯,把小脸凑近月守梓脸颊,贴得很近,鼻尖都快碰到少女粉嫩的脸颊了。
美少女贴贴.jpg
“绯,你干嘛啦,好痒。”
月守梓软绵绵的推开绯的脸蛋,笑着说道。
都说生病时神智会不太清醒,月守梓现在的性子,就和平时截然不同。
变得很爱撒娇,语气软软的,像是甜丝丝的棉花糖。
总之就是非常可爱!
芦屋良想着。
说不定,这才是月守梓的真实性格,只不过平时一直掩饰得很好而已。
在闻了闻月守梓身上的味道后,绯后知后觉的发言道。
“良,梓身上的气味,好奇怪......”
“好像不是一般的发烧。”
‘你现在才看出来吗?’
芦屋良吐槽一声。
但对绯来说,能现在意识到这一点,都是她神思敏捷、且对月守梓非常关心的结果了。
“诶,窝身上有汗味哇?”
月守梓的关注点显然和两人不同,小脸羞得发红,连方言都蹦出来了。
月守梓连忙嗅嗅肩头,可是她现在烧得厉害,嗅觉不灵敏,什么也闻不出来。
她现在心里想的是,要是被良闻到这汗味,那多不好啊......
绯喃喃道:“这味道,好像在哪闻过......”
“巫女!是巫女!”
小狸猫还是迅速联想到了儿时的经历,毛茸茸的耳朵迅速竖起,尾巴都不摇了。
“凶萌凶萌”的盯着月守梓。
“良,小心,有巫女对梓动手了!?”
芦屋良:“......”
推理的过程大致正确,但你是咋得出这完全错误的结论的?
考虑到绯对巫女群体的敌意,她会产生这样的错误判断,也不算太离谱。
芦屋良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会儿没空和绯解释这些,芦屋良把墨色勾玉拿出来,放在手心。
既然和超凡相关,去医院大概也没有,只能考虑用它来解决眼下的困境。
但芦屋良又有点不敢把勾玉放在月守梓身边。
毕竟这玩意儿可是会吞噬外物的,说不定会对班长大人造成伤害,有一定的风险。
可如果不这么做,随着月守梓体内的特殊能量不断积累,乃至于满溢出来,同样会损害到她的身体。
就像是往一个小巧的密封水瓶里不断灌水。
水压一点点增大,最后可能会把瓶子撑爆。
现在只是发烧,再过一段时间会演变成什么样,谁都说不好。
墨色勾玉似乎察觉到芦屋良的顾虑。
在他手里轻轻震颤,传达出友善亲近的情绪,甚至还有点小傲娇?——
‘我在你看来就是这种勾玉吗?’
‘哼,亏我还几次三番的帮你!’
‘放心,我不会对她动手的。’
这情绪是如此真切,芦屋良一时都判断不出这是幻觉还是真的有个声音在他耳边说话。
而此时,月守梓俏脸上的痛苦之色更加明显,秀眉皱在一起,呢喃道。
“良,好热......”
没有时间可以犹豫了。
芦屋良索性狠下心,把手掌和勾玉一起贴在月守梓的额头上。
在刚一接触的瞬间,一股独特的吸引力,从勾玉上传出。
将那些即将满溢出的能量,吸入其中。
“唔姆......冰凉凉的,好舒服......”
月守梓的声音,软濡好听。
芦屋良看到,她身上“燃烧的火焰”正在快速的熄灭,并且转化成特殊的“气”,传递到墨色勾玉上。
而这变化还不仅如此。
“咔——”
冥冥间,芦屋良和勾玉间的联系,愈发紧密。
如同在手掌相接触的地方,打开了一个通道。
而从月守梓身上吸收后“气”,在经过勾玉后,直接连通进芦屋良的身体。
还有这种好事?
芦屋良的本意,不过是解除月守梓的危险处境而已,但顺着勾玉传来的“气”,也在滋养他本身。
“气”对肉体的增强并不明显,但是脑海中明显有一股清凉之意流淌而过。
说得玄妙点,仿佛置身于一个幽静的林间神社。
光是看着四周的景象,都不由自主的沉淀下心境,心旷神怡。
说得直白点,就一个字——
爽!
没过多久,面板上闪过提示。
【精神力+1!】
这提升,对现如今的芦屋良来说一点都不少。
【“胸有恶虎”熟练度+2!】
【“青冥印”熟练度+3!】
不仅如此,片刻后还闪过了这两个技能熟练度增加的提示。
“嗯?”
心念一动,黑色大猫从身边浮现,兴高采烈的对芦屋良摇着尾巴。
甚至还翻过身,把柔软的腹部暴露在芦屋良面前,就差“喵”的一声叫唤了。
这神情、这姿态,和前世他家养的大橘完全一致。
看得芦屋良满脑子的槽不知该如何去吐。
你是老虎不是猫啊!
你身为百兽之王的尊严呢?
恶虎!来点威严啊恶虎!
除此之外,芦屋良还感知到青冥气的扩散越发得心应手,好像能直接进行下一层次的突破。
——当然他也只是想想,现在可不是做这事的时候。
【青冥印】和【胸有恶虎】这两个技能,都和精神力息息相关。
前者,本就是对精神力的一种应有。
而后者,则是芦屋良意志、信念的化身。
看来这股气,对精神方面的增幅很大。
芦屋良本以为这就是勾玉发挥的全部神妙,却没想到,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
这股“气”在通过勾玉、通过芦屋良身体后,竟是又被重新渡回了少女的体内。
“嘤!”
这一次,月守梓反应比较剧烈,直接一声嘤咛,俏脸坨红,古怪道。
“有什么东西,进来了......”
班长大人啊,这种时候就不要用这种暧昧的说法了啊!
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这里还有小孩子在场呢!
在芦屋良看来,绯虽然长得已经是个大姑娘,可心智程度来说,完全只是一个小女孩。
“梓,现在感觉怎么样?”
芦屋良关切问道,生怕这股“气”会对少女产生不良影响。
“我舒服多了,就是感觉有股东西,在往身体里钻。”
月守梓羞涩归羞涩,但神智确实清醒了许多。
“但不难受,还挺......挺舒服的。”
“那就好。”
芦屋良松下一口气。
而勾玉的传输,仍在继续。
就芦屋良的理解,勾玉像是起到了一个桥梁的作用,将他和月守梓连接在一起,构成一个闭合的回路。
月守梓体内躁动不安的热烈能量,通过勾玉转变成一种温和的、有益的“气”,然后经过芦屋良的身体,对他有所增益。
再借助勾玉重新回到月守梓体内,变成能被她吸收利用、而不至于涨破水瓶的力量。
芦屋良想了想。
忽然有种怪异的既视感。
这特喵的不就是双修吗?
他莫名就联想到曾经看过小说里关于“双修”的有关内容——是正经的小说,不带颜色的那种。
*****
大概十五分钟后。
额头是汗的美少女躺在床上,闭着美目,看着是快睡过去了。
月守梓体内的躁动“火焰”,已经全数被转化成平稳温和的“气”,沉淀在她的身体里。
她已无大碍,就是方才太过吃力,现在体力不支,所以陷入昏睡。
——那股“气”对月守梓大有裨益,不代表她不累啊!
就她【灵】的层次,想要很快把它们全部吸收,那是做不到的。
但可以储存在体内,细水长流。
可想而知,等月守梓将“气”尽数吸取,实力肯定会有很大改变。
想到这里,芦屋良便有些好奇。
难道所有流淌那一支巫女血脉的人,都会发生这样的觉醒吗?
这岂不是说,他们都有成为C级及以上超凡者的潜质?只是时间问题。
还是说,月守梓是其中特殊的那个?
这些问题的答案,芦屋良暂时无处得知,只能先放在心底。
他略带惊喜和赞扬的看向手里的勾玉。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妙用!
就是不太持久啊,才十五分钟,太短了。
就和部分作者一天才四千字一样,短小无力。
倘若墨色勾玉知道主人心中所想,一定会发出一个“?”表达它的心情。
是你有问题还是我有问题?
不过它这时并不知道,乖巧的躺在手心。
勾玉上透明的纹路,若隐若现,格外瑰丽。
还能体会到些许骄傲、洋洋自得的情绪,像是在说——
‘快夸我!快夸我!’
‘看我多能干呀!’
你这和傲娇大小姐人设不匹配了呀。
芦屋良默默吐槽一声。
还是伸手轻轻搓搓它光滑的表面:“干得不错。”
一旁的绯看得懵懵懂懂......良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对一枚勾玉说话呢?
良平时都说我蠢萌蠢萌的,现在一看,良你不也一样?
绯莫名产生一种优越感,叉着腰骄傲道。
“哼哼,绯果然很聪明!”
就是“可把我牛逼坏了!”那种感觉。
芦屋良:“......?”
既然月守梓已经没有问题,芦屋良便打算离开卧室,回去睡觉。
“良......”
突然,听见床上传来少女的呼唤。
芦屋良重新坐在床边:“嗯,我在。”
在他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看见月守梓残余着红晕的脸颊,皮肤吹弹可破、晶莹剔透。
微微睁开却没什么精神的美目。
有些干裂但还是很漂亮的双唇,还有近在咫尺的吐息。
甚至还能看见白皙的锁骨,光洁如白天鹅般的脖颈。
如果他想的话,还能看见更多藏于深处的美景。
只是芦屋良心中并无旖念。
月守梓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怯生生的问道:“里(你)要去拉(哪)里哇?”
生怕他一转眼就不见了似的。
晕乎乎的月守梓,不自觉就会冒出几句大阪方言。
“梓,这时候该说.....‘不要走’才对吧?”
月守梓茫然的与他对视,片刻后才小小小小声道:“良......不要走。”
“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芦屋良温和的笑道。
“只要梓不想我离开,我就会在你身边的。”
“吼(好)......”
月守梓心满意足的啄了啄下巴,软软的命令道。
“不准走哦!”
这种形态下的月守梓,属实罕见。
芦屋良心里的感慨还是那句话——
总之就是非常可爱!
绯在床边目睹了这一切,总感觉有点被排除在外的感觉。
心里有点酸酸的、苦苦的,不太舒服。
好像是她某天偷吃的柠檬,又像是今天刚喝过的咖啡。
小狸猫还不能理解这种心情是出于何处。
但是她有自己的处理方式。
“良!我也要!”
说完绯便一把抓住芦屋良的另一只手,坐在他的身边。
像是找回了场子。
芦屋良:“......”
就外人来看,房间里的画面绝对很奇怪。
明明是在一个美少女的床边,却同时和另一个美少女牵手?
123.快摸摸看!
一晃眼,一周时间悄然流逝。
东京文京区,傍晚。
芦屋良扛着两个西装壮汉——一边肩膀上扛着一个。
以他现在的力气,做到这一点毫不费力。
“芦屋君回来了啊。”
柴屋司对这幅画面没有任何惊讶。
任何事情,见得多了,自然而然就会习惯。
就好比做那事儿,没有经验的人以为有多了不得,亲身尝试后就会明白,其实也就那样。
还不如用手装逼呢!
柴屋司之所以对这景象没有波澜,是因为在这段时间里,芦屋良做出这种事情,早就不是一次两次了。
柴屋司:“这应该是咱们剿灭的第五个据点了吧?”
“算一算,差不多是第五个了。”
芦屋良应道,随手把两个男人丢在地上,语气却听不出太多高兴,反倒略有凝重。
“只可惜,他们早就在不断的收缩领地,而且转移得很快。”
“一些核心人员,早就离开了东京。”
“我们捣毁的,只是他们的外围据点而已。”
这一周以来,芦屋良可不是只呆在家里,什么也不做。
他切实的行动了起来。
丸山社实验所的所在位置,极有可能在九州岛。
但那其中涉及的隐秘与超凡力量太多,就连赤羽佑太和花悠绮都尚且不能找到试验所的地点,还有可能遇上危险。
就芦屋良现如今的实力,去九州岛未必能发挥应有的效果,反而可能拖累赤羽佑太。
芦屋良选择的方式,是捣毁丸山社的据点,尤其是和新宿连环失踪案相关的据点。
——他先前所说的“丸山社实验所不灭,我心难安!”可不是说说而已。
肃清者们以及狐妖们为芦屋良提供情报来源。
而他则负责动手。
别看芦屋良现在动作轻巧,神色自然。
实际上在这五个据点中,他还是遇上了十分难缠的对手。
丸山社为了源源不断的绑走普通人,可谓花了血本。
也可能是它们的技术,进一步的提升,效果更加强大。
这些据点中的极道,都拥有不弱的实力。
最令芦屋良惊讶的是,丸山社还研发了一种特殊的药物。
能使服用者在短时间失去理智,变成只知破坏、杀戮的人形兵器。
说是“失去理智”其实不太准确,更像是被与那先前的彼岸花虚影所控制。
说白了,和山口大贵的症状几乎完全一致。
就是这些极道的实力,比起山口大贵,差了许多,但也有将近C级的水平。
这种实力,可并不低。
要知道,绝大部分肃清者,都还是D级。
而他们要么是有所际遇,要么是经过艰辛的磨炼,才踏入了超凡者的门槛。
极道们所做的,竟然只是服用了一种药剂,就能达到。
就算只是暂时的,就算会被他人控制,这份力量,也堪称可怕。
这意味着,丸山社具备了量产中层战力的能力。
也就是芦屋良再度榨干了【空旷的武馆】的放置收益,把恶虎的特质[锋锐]提升到(100/100),又依靠丸山社药剂提升三维属性。
不然战斗恐怕还会相当吃力。
困难的地方还在于,上层的施压和警方的不配合。
别的分区还好,尤其在新宿区,他们的调查简直像是深入泥淖,寸步难行。
警方非但没有给他们提供帮助,反而还成为芦屋良等人行动的阻力。
这是丸山社的“上层政策”,从上方施压带来的效果。
其实下面的小警员,大部分都是无辜的。
他们甚至还是心怀正义的,想要破案,想要制止失踪案件的继续发生。
可是地位、能力,决定了他们只能服从上司的命令。
警员们总是会恰到好处的,因为一些小案件出现芦屋良他们的面前,阻碍行动。
有一次,差点就让一个据点里的极道全部转移光了。
要是像上次歌舞伎町遇见的三枝奏太那样聪明的警察还好,能迅速判断出处境,不会过多为难芦屋良他们。
最怕的是遇见愣头青,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是正确的,硬是要对芦屋良纠缠不休,就会浪费很多时间。
只能说。
这段时间的行动,真要用文字描述,少不了得几千字,还是十分辛苦的。
顺带一提。
这样的战斗,对芦屋良而言,并非是一无所获。
服用这类“狂暴药剂”后,极道们身上都会浮现出彼岸花的虚影。
——现在芦屋良已经知道,这叫做“彼岸花灵。”
顾名思义,就是彼岸花的花灵。
身为一种特异植物的它们,拥有自己的灵智。
而且这灵智本身就很玄妙,并非是一朵彼岸花上诞生出一个花灵,而更像是......
群体意识?
芦屋良想到从前看过的一个词语。
例如蚂蚁、又例如某种微生物,它们单一的个体只是群体的一个螺钉、齿轮,用于实现群体的目的。
从某种角度来说,人类也是具备群体意识的。
但是人类的智慧程度更高,就不会像这类群体那样单纯。
简单点说,就是彼岸花灵是彼岸花集合的意识。
芦屋良用墨色勾玉吞食的,大多是“子株”,即彼岸花分裂开来,用于掌控被附身者的意识。
这又有点像分神万千的那种概念。
而勾玉吞噬了数道子株的灵后,终于发生了更大的改变。
就在此时,刚吸收完一朵花灵后,芦屋良觉得胸口的勾玉鼓鼓胀胀的,有种达到极限、快吃撑了的感觉。
依旧是那个朴实无华的拟人——
黑长直大小姐拍拍肚子,腹部曲线略微隆起。
她靠在沙发上,心满意足道:“啊啦啊啦,吃得好饱。”
芦屋良:“......”
你高冷大小姐的人设呢?
被黑色大猫吃掉了吗?
一开始墨色勾玉可不是这样的,对他爱搭理不理,整天挂在胸口也没有一点反应。
最多也就是面对超凡事物时,微微一烫以示敬意。
后来也就是吃掉“土御门灵玉”时活跃了一阵。
在面对那门不知何处的阴阳师契约法时,更是表现出了豪门大小姐的气质,明确表示“看不上!”
很有高冷傲娇的气质。
但这几天下来,墨色勾玉的转变越来越明显。
完全从冷面傲娇变成爱撒娇的小黑猫了嘛!
除去吸收的异种能量越来越多外,芦屋良精神力的提升,也起到很大的作用。
经过上次双修,再加上被勾玉吸收的“土御门灵玉”的效果,他的精神力稳步提升,已经达到36。
不过芦屋良有种预感——
今天,墨色勾玉就可能会发生异变!
就在这时,旁边被解救出来的被绑架者,快步走了过来,向芦屋良两人感激道。
“谢谢,谢谢你们!”
“真的万分感谢!”
这个据点里,还有四五个没被运输走的普通人。
人们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有满满的感激。
他们知道,如果不是这个俊朗非凡的少年出手相救,自己就会成为新闻上播报的“失踪名单”之一。
还有可能遭遇到一些残酷的对待。
即便上方对失踪案的舆论控制很严格,但在网络还有口口相传中,这件事已经成为了一个热门话题。
越是禁忌的、不让谈及的事情,悄悄交谈的时候,才更有滋味。
甚至还流传出数个版本。
传得最玄乎的那个,都快变成一个都市怪谈了。
说新宿区夜晚有身高八尺的身穿白裙的大姐姐出没,特别喜欢年轻的小男生,一旦和她一起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芦屋良把这些传言都当做故事来听听——真要有白裙大姐姐,得让他先来探探深浅。
传言虽然流传得很广,平时谈论的时候也很愉快,当做不错的谈资。
但是没有谁会希望,这种事情真正会落在自己身上。
这和叶公好龙,是一个道理。
幸存者们的感激,正是由此而来。
当然,芦屋良的颜值,也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原因。
没看到一旁的柴犬脸柴屋司都无人问津吗?
柴屋司倒也不以为意。
在人们被送走后,他略带感慨的对芦屋良说道。
“芦屋君,我们这些天的努力,并非没有价值。”
“救下一个人的性命,就是不小的功德。”
芦屋良点点头:“是的。”
能救下任何一个无辜者,都是他们努力的成果。
这驱散了他没能抓住丸山社核心成员的些许郁闷。
“柴屋君,明天见。”
芦屋良这些天,就连学校都没去。
学习成绩固然重要,但是比起活生生的人命,实在无足轻重。
况且,芦屋良现如今的学力,已经稳坐年级第一,老师对他也非常宽容,不来学校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是放在华国,这种事情是基本不会被允许的。
“明天见。”
柴屋司恭敬的挥手告别。
******
回到家中,月守梓已经做好了三菜一汤,就等着芦屋良回来呢!
“好香!”
芦屋良不由得赞叹道。
“班长大人手艺越来越好了。”
“哼,那是自然。”
月守梓挑挑秀眉,微微一笑。
“良,你终于回来辣!我肚子都饿瘪了。”
绯高兴的叫道,就差在芦屋良身边打转儿。
说着还微微掀起上身的衣服,露出光滑平坦的小腹。
“快摸摸看,是不是瘪了?”
绯的心智程度确实还只是个孩子,完全没考虑到男女大防之类的事情,话说她本来就是狸猫,人类的规则没必要强安在她头上才是。
对大部分犬科动物来说,暴露出柔软的腹部,都是表示亲昵、信任的动作。
芦屋良还真想伸手摸摸看。
看着手感就很好嘛!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虚伪的人——这是绯叫我摸的嘛!
“咳咳!”
月守梓轻咳两声。
“绯,不准把衣服掀起来。”
“......哦。”
月守梓对绯的态度,简直是个操碎了心的亲妈。
小狸猫年纪太小,不太懂事,还是需要管教一下,
“过来吃饭了。”
“好耶!吃饭......吃饭......吃饭!”
绯一听到吃饭,立刻蹦了起来。
她蹦蹦跳跳的坐到餐桌前,晃悠着两条白生生的纤腿,嘴里就念叨着“吃饭”。
时刻准备化身无情的干饭机器。
三人都坐下来,面对丰盛的菜肴开口。
“我开动了!”
由于家里有一大一小两个饭桶。
所以月守梓做的菜肴分量,都很扎实,满满当当一大盘的那种,和传统日式小家子的风格大相庭径。
吃着吃着,芦屋良用精神力观察月守梓。
双眼意外感到一阵刺痛。
像是在正午直视太阳一样。
而且月守梓迅速有所察觉,抬起头,疑惑看向芦屋良。
“良,怎么了?”
“你的【灵】......已经这么强了?”
芦屋良诧异问道。
就这份精神强度,芦屋良感觉,已经不逊于那天见到的狸猫慎太郎。
比自己强出不少来。
即便没有和赤羽佑太交流过,芦屋良自认为他还没有达到【弦月】的【灵】。
而那天的慎太郎,别的各项能力都稀松平常。
唯有精神力营造出的幻觉,还有【界】,手段非同一般,一开始让芦屋良都感到棘手。
也就是说......
班长大人在这短短一周里,就拥有了“弦月”的【灵】?
“嘶......”
要是放在另一部小说里,芦屋良这会儿指定要倒吸一口凉气,再配上一句“此子恐怖如斯。”才足够应景。
芦屋良并不会做出这种操作,但仍感到不可思议。
他这边精神力的提升,简直堪称水磨工夫。
从最初的11,涨到现在的36,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就这,都还没到【弦月】呢!
可就这一周时间,就被月守梓轻易反超。
这种事,让他都想用一个词来感叹——卧槽!
这就是那股“气”完全消化带来的收益吗?
怎么想都有点太夸张了。
芦屋良不禁联想到了《火影忍者》,里面打生打死,最后还是靠血脉的力量决定一切。
这世界该不会也是这尿性吧?
血统论?
我有那芦屋道满做便宜先祖,也没啥特别的好处啊?
想想芦屋良就是一把辛酸泪,他现在的能力体系,完全和阴阳师没啥关系,就是一个武道家。
说好的式神,说好的阴阳术呢?
不过芦屋良很快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说不定,月守梓本身的精神力就不弱?
只是现在才被......
真正唤醒了?
124.玉中界
不管这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月守梓身上这样的变化,总是好事。
班长大人也终于拥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
‘等到赤羽老师回来,得找他问问有没有巫女体系的修炼方法。’
芦屋良暗自想着。
月守梓【灵】的层次提升,增强了她的精神能力,可以抵御一些危险,也能看穿一些简单的幻术。
但要是没有配套的秘法,就相当于一个整天打熬筋骨、十分健壮的男人,却不知道该怎么打架一样。
中看不中用。
空守宝山而不知如何运用。
实战上没有太大的意义。
“良,快吃饭啦,菜都要凉了。”
月守梓突然出言提醒道,说完就俏脸发红的低下头,专注于拨弄碗中的米饭。
芦屋良这才意识到,他刚刚想得太入神,眼睛一直盯着月守梓没挪开。
少女被看得羞涩难耐,才终于忍不住出口。
这让芦屋良想到他们最开始相识的时候,要是盯得久了点,可是要被班长大人用小粉拳锤两下的。
现在的反应,比那时已经大不相同。
班长大人,也变了很多啊......
经过一周前的“非正常双修”事件,芦屋良和月守梓的关系又亲近了一点。
是那种告白基本就能拿下的地步。
芦屋良也着实为此心动了一下。
感觉差不多水到渠成,只要迈出那一步就能摆脱单身狗身份了。
只不过,这些天芦屋良一直在忙失踪案相关的事件。
加之丸山实验所的存在,对他而言,如鲠在喉。
最近真没有心思谈情说爱。
除非丸山社覆灭的消息传来,他都不打算告白。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芦屋良也在等待着月守梓主动迈出最后一步。
恋爱中总是会有强势和弱势的一方,先开口告白的话,无疑就落在下风,总感觉哪里输掉了!
差不多是这样的感觉。
“等等,绯,你吃得也太快了!”
芦屋良低头一看,猛然发现桌上的菜已经少了大半。
而这,基本全是绯的战绩。
“良,你说什么哇?呼噜呼噜......”
绯几乎把小脸都埋进了饭碗里。
论干饭,还是小狸猫最为积极,堪称无情的干饭机器。
两三下把饭碗里的米饭扒拉干净,绯把碗递给月守梓:“梓酱,再来一碗!”
吃饭的过程中,芦屋良还发现了一点。
月守梓没有穿着那标志性的黑色丝袜。
芦屋良可以对天发誓,他绝不是故意盯着班长大人的美腿去看的。
只是低头捡绯的勺子时,才突然瞥见两条白生生的美腿。
一不小心就多看了两眼。
回过神芦屋良才发现,这一次没有黑丝的包裹,是一种不同的风情。
再仔细一看。
芦屋良看见她腿上的胎记,不再像最开始那样难看,而仿佛凝聚在一起,真的变成一朵小巧精致的樱花形状。
非但不丑,还有种异样的美感。
可能,这也是血脉觉醒的变化之一?
******
吃过晚饭,芦屋良回到自己房内,准备修行【青冥印】。
现在他的各项技能,包括【武道】、【预读】、【胸有恶虎】在内,基本上都陷入了瓶颈。
难以提升。
其余技能,纯粹是进入“大师”后,熟练度获取难度进一步提升,所以停滞不前。
但说来奇怪,芦屋良的“胸有恶虎”卡在“精通”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现在的涨幅,少得可怜。
芦屋良怀疑,他是进入了某个瓶颈,需要特别的方法才能突破。
相比之下,【青冥印】则还是有不少的提升空间。
芦屋良做出一个玄妙的手印。
肉眼看不见的“青冥气”,开始从眉心向全身扩散。
轻盈之感,于芦屋良肌肉中涌现。
冰冰凉凉,丝滑酸爽。
他这一周时间,都卡在青冥印第二层。
相比于入门的第一层,第二层的难度,不知道大上了多少倍。
第一层仅仅是把青冥气完全覆盖在体表。
老实说,做到这点并不难,只要拥有一定程度的精神力和意志力就能做到。
现在把那张符纸交给月守梓的话,搞不好她也能学会。
只可惜,用于观想的符纸只能用一次。
用完就好像是药渣似的,失去了利用价值。
而第二层,难度则直线增加。
它不仅要求青冥气附着在体表,更是要做到渗入身体,乃至于渗透进每一丝每一缕的肌肉,还有更深处的脏器、骨骼之中。
芦屋良本以为这一点不难,切身实践后,才体会到它的难度。
就好比此时。
芦屋良紧闭双眼,皱紧眉头,还有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浮现,慢慢从脸颊流下。
简直像是便秘患者坐在马桶上的真实写照。
想出出不来,憋得难受。
青冥气一点一点的渗入深层肌肉,开始与它们依附、结合,青冥气为它们提供全新的活力。
这可是一门技术活,比常规的手艺活精细上数倍。
不是粗暴的捅进去就行的。
那样非但不会提升身体的各项属性,反而会造成肌肉损伤。
这不仅考验精神力的量和质,更是在考验芦屋良的掌控能力。
颇要有铁杵磨成针的耐心。
而芦屋良磨了一个星期,才终于把青冥气渗透进他的整条右手手臂。
今天,则是对最后一点残缺的填补。
“呼——终于......”
等到灵感中右手全部充盈着青冥气,芦屋良长呼一口气,神色轻松。
且有惊喜闪过。
他握了握拳,只是毫不在意的一挥。
轻而易举的挥出一股拳风,吹得窗边的窗帘哗啦作响,地板轻轻震动。
‘我只用了两成力,就有这种效果?’
不得不说,即便修炼的过程非常艰难。
和便秘患者的心路历程十分相似。
但达到的效果,却超出了芦屋良的预计,异常喜人。
修习成青冥印第一层的时候,青冥气对身体的涨幅,不算特别大。
大概只有(+4)、(+3)的程度。
有增益,但增益也就那样。
导致芦屋良一开始还有些轻视这个技能。
可现在,芦屋良感受到,他的右臂乃至拳头中充斥着狂暴的力量。
青冥气与肌肉紧密相依,从而激发出更深层的力量。
好像有游龙、雷霆蕴藏其中。
我这一拳下去,房可能会塌!
芦屋良有点跃跃欲试。
但他好歹保持着理智,这样的傻事是干不出来的。
把房砸塌了,他今晚睡哪?
光凭这条手臂的力量,极有可能已经突破了100。
超越了凡人的极限。
就是......
‘这好像麒麟臂啊......’
芦屋良看着他的右手臂。
由于青冥气的作用,手臂比平时胀大了两三圈,血管根根暴起,散发着浓郁鲜活的血气。
这就好像是精神力激发了血肉的活性。
而且和第一层时附着于体表不同,这次则是深入每一缕肌肉细胞,效果自然不同凡响。
“良?地震了吗?”
隔壁房间传来月守梓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疑惑的惊呼。
芦屋良连忙答道:“没事,就是做了一个小测试。”
等到月守梓的脚步又远去,芦屋良暗自咋舌。
“这增幅,有点猛啊!”
而他现如今的青冥气熟练度,不过是(25/100)(第二层)。
刚好是四分之一的进度。
有了这条手臂的经验,渗透进身体中其他部分肌肉的难度,会大大减小。
只是别忘了,除去肌肉纤维,还有柔软的脏器以及深处的骨骼。
等到青冥气能连它们都覆盖,青冥印第二层才算是修到圆满。
光是这两层都如此困难,等到第三层,难度恐怕还要更上一层楼。
难度大归大,可这收益,也是实打实的。
芦屋良很期待,青冥气覆盖全身后,他的身体素质能达到怎样的程度。
‘看来,得把青冥印提升的优先级再往上提一提了。’
‘有什么办法,能加快我修行的速度呢?’
芦屋良眯着眼,努力思考。
很快,双目一亮。
‘对了,我还可以这样!’
他想到了一个好方法,而且立即尝试。
【请选择放置地点。】
【“雷阵雨下的丸山社分公司”。】
大概十分钟左右,芦屋良就收取了这次简短放置的收益。
【“青冥印”略微增加!】
同时收取的,还有放置时的记忆。
依旧是那个雷阵雨的夜晚,少年没有选择进入荒川区丸山社分公司的大楼,而是靠在大楼侧面的墙壁上,手中做出一个手印......
是的,芦屋良不再用这个地点来增加实战经验,而是作为一个修炼“青冥印”的场地。
这其实和他先前借用小沼姐妹的“锁定”锻炼身体素质,是一个性质。
在放置地点通过的锻炼、修行、学习,都会切实的作用于他现实的肉体身上。
这是芦屋良从最初的“自宅”“学校”总结出的经验。
虽说每个放置地点中的“事件”和“关卡BOSS”并不相同,但有一点是共通的——
芦屋良的收益,取决于他在其中的行动。
比如他可以只施展“武道”而不动用“预读”,那么这次收取收益时,就不会获得“预读”的熟练度。
哪怕没有战斗,放置地点本身就能发挥不小的作用。
相当于比旁人每天多上24小时的时间学习、修炼。
而且还不会疲惫。
要是在加个时间流速减缓的特征,就是修仙小说里珍贵的法宝或是小世界。
“丸山社分公司”这个地点和“残破不堪的家”不一样,芦屋良可以选择不进入其中,而不像是后者,一放置就会遇见山口大贵。
作为修炼功法的地点,比较合适。
芦屋良本该更早意识到这一点,只是这些天确实比较忙,他一开始也没把青冥印看得太重。
所以今天才开始用这种方法修行。
‘希望,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这会儿天色也不早了,芦屋良洗漱完毕后就躺在床上,很快入睡。
*****
“晴明!你一定想不到,我竟然发现了这样一处天地。”
“哈哈哈!未来可期,未来可期!”
“等我把这里全部探索完毕,区区一个晴明,岂不是任我揉捏?”
“不,不!怎么,怎么会这样......”
“......”
纷乱的话语,在芦屋良耳边响起。
像是属于一个人,又像是无数个人在耳边呢喃。
声音忽远忽近,听得芦屋良一阵头疼。
‘吵,好吵......’
可这声音非但没有停歇,反而越发吵杂。
“晴明,可恶,偏偏在这时候!”
“我的后代里,总有人能继承这份馈赠......”
“到那时......到那时......”
‘别吵了!’
芦屋良怒喝一声,朦胧的睁开双眼。
方才的呢喃声尽数消失,四周一片寂静。
‘好黑......’
芦屋良环顾四周,率先冒出这个念头。
周遭一片漆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芦屋良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里,好像不是他的卧室?
他迅速清醒过来,想要伸手摸摸身边。
才猛然发现......
我手呢???
我的小左和小右呢?
芦屋良毕竟经历了不少风浪,在短暂观察后很快明白。
他现在......
只有一道意识?
或者说精神体一类的事物。
身边所处的环境,也并非是卧室,而是一个狭窄的、存在边际的漆黑空间。
‘既然我现在只有精神体,那这里肯定也不在物质世界里。’
‘而且这感觉......’
芦屋良细细体会了一下周遭的黑暗。
发现没有危险的预兆,反而有种格外安心之感。
像是这个空间在对他表现某种亲和力。
芦屋良对此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很熟悉。
‘墨色勾玉?’
‘我在那块墨色勾玉里?’
那家伙每天就是这样和他撒娇的。
芦屋良这会儿莫名想到了著名的铁扇公主和孙悟空的故事——“嫂嫂,我已经在你里面了。”“嫂嫂快张嘴,我要出来了!”
芦屋良猜到了勾玉会发生异变,但没猜到会是这种异变。
‘所以,我是被关在这里了吗?’
芦屋良郁闷想着。
‘等等,那边有光。’
在四处摸索一阵,芦屋良突然发现了光源。
是暗红色的。
在黑暗中,哪怕是羸弱的光线,也足以引人注目。
芦屋良顺着光源的方向“飘”去——现在的他,没有手足,行动全凭意念所动。
很快,他看见了......
125.( ̄^ ̄)
随着距离的靠近,暗红的光芒愈发明亮。
在这漆黑一片的世界里,有如引路的明灯。
在其中不知道“飘”了多久,身前传来一股难以说清楚的气息。
古朴、温和。
带着没来由的善意。
还有一种......
不该属于这个世界的感觉?
由于芦屋良现在没有肉身,只有一道精神体,所以他的感知力反而更加敏锐。
前面两点,其实都还能理解。
这墨色勾玉已经有很长的年头了,可能不仅仅是芦屋道满、安倍晴明那一年代的事物。
搞不好年份还要更久。
而它又被芦屋道满炼化过,会对流淌有芦屋家血脉的芦屋良怀有善意,也很好理解。
但是“不属于此界?”
芦屋良疑惑的想着,一时间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他的判断出现了问题。
不过比起这些,还是那暗红色的光芒,更值得在意。
等到距离靠得更近了,芦屋良凝聚心神,向红光看去。
随后看见了——
门。
一扇灰扑扑的大门。
足足有数十米高,数十米宽,一眼竟然看不见高处的尽头。
门的质地像是青铜又像是石头。
光是矗立在那里,就给芦屋良一种无比沉重的压迫感。
像是心里压了一块大石。
而且,越是向这扇门靠近,这种沉重感就一点点的加深。
如果说前面几步还只是压了一块小石头,那么往里走,就慢慢的变成一块巨石,再变成一座大山!
‘门?这里为什么会有一扇门?’
芦屋良心中疑惑更甚。
按照他先前的判断,这里应该是墨色勾玉中的世界。
而在迷迷糊糊之间,他其实也听到那古怪声音说的一句话——
“晴明!你一定想不到,我竟然发现了这样一处天地。”
这应该是芦屋道满的执念,不然也不会提到“晴明”这个名字。
那这扇门,是怎么回事?
打开门后,又会通往哪里?
“不对......不对!是我想错了。”
停留在高门前思考片刻,芦屋良迅速醒觉。
他发现自己走进了一个思维误区。
听芦屋道满的执念,他本能的就以为他说的“天地”,是指这勾玉里的漆黑空间。
然而实际上,这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只有这片令人压抑的黑暗。
其实他听到的“天地”,指的会不会是这门里的世界呢?
芦屋良“抬头看向”高门的上方。
在那片被阴影吞没的高度里,能看到门上绘制着晦涩繁复的花纹。
有点像是.....“云纹”?
以及别的各种形式纹路糅杂在一起形成的纹路。
不过那并非是日式的云纹,而像是华国青铜器、陶瓷上会绘制的图案。
但话说回来,日国本就受到了华国文化深远的影响,会出现这样的云纹,也不算太令人意外。
那些繁复的雕刻而成的花纹,格外神异。
芦屋良看得时间稍有一些,都会感到头晕目眩。
脑海里浮现些许看不真切的幻象。
耳边甚至响起了轻声的呢喃和耳语。
‘不,不能再看下去了。’
芦屋良迅速产生预警,不把注意力落在纹路上,这才从那混乱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他不禁有些心有余悸。
光是看得久了些,就会有这反应?
这不像是正常的超凡事物会有的效果,倒像是......
“古神”“旧日”的神话体系。
他现在的状态,用行话来说,就是掉san了。
芦屋良只是随便想了想,并没有真的这么认为。
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门上的其余部分。
除了花纹外,高门最显眼的,便是一盏盏造型古朴的灯。
芦屋良数了数,一共有九盏灯。
九盏灯被嵌在高门之上,此刻只有一盏是被点亮着的。
灯光的颜色,与寻常的火焰不同。
暗红的火苗,在漆黑里摇曳着,像是血液的颜色。
方才见到的暗红光线,也正来自于它。
芦屋良看得更仔细一些,暗红火苗里,隐约还有些许画面显现。
他认真辨认了一会儿,讶然发现——
其中浮现的纹路,不是别的,正是被墨色勾玉吞食过的彼岸花虚影。
这一点,是芦屋良没想到的。
他还能看到,彼岸花的虚影在火苗中扭曲、变形,还传出了名为“痛苦”的情绪。
对这样的境遇,它却无能为力,又只能老老实实的充当灯火的燃料。
而且无法解脱,像是被火苗拘束在其中,颇有种“永世不得超生”的折磨感。
‘这是......’
他原本只以为,墨色勾玉是馋彼岸花的特殊能量,和针对“土御门灵玉”的状态类似,所以每次都表现出迫不及待的态度。
但现在一看,好像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这幅画面至少说明,彼岸花对勾玉而言,有别的用处。
所以才会有那么强烈的渴望情绪。
如果想得更深一点......
芦屋良心念转动,猜测到了更多的可能性。
联想到彼岸花对墨色勾玉特别的畏惧之情——简直好比老鼠遇见了猫,要是它们长了腿的话,肯定有多远跑多远了。
这一点则表示,彼岸花灵早就知道它们可能要经历的遭遇,所以才这么害怕。
可能是源自灵魂深处的畏惧,也可能是彼岸花母株遇到过一些事情。
对这类集体意识的灵智来说,不管哪种猜测,都是可能存在的。
而门的那边,极有可能通往另一片天地......
“嘶......卧槽......”
芦屋良就好比“盲生,你抓住了华点!”一般,脑海里闪过一道惊雷,猛然抓住了一直想抓却抓不到的重点。
难道说。
彼岸花灵,其实本就是“门那边”的事物?
一旦想到这一点,很多疑点便全部迎刃而解。
例如,那群神奇的彼岸花是来自何处?
又例如,花悠绮为什么会对这件事无比在意?
就芦屋良听到的一些风言风语,再加之对那天狐妖杀害狸猫画面的深刻印象。
他打听到,狐妖们和人类的关系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它们绝非那种正义感爆棚的妖怪。
要说助人为乐什么的,想都不要想。
不偷偷的吸走雄性人类的精气来修行,都算是好的。
——其实那样吸人精气的狐妖也不在少数,只是她们普遍讲究一个你情我愿,很少有强行魅惑男人采补的。
再加上狐妖大多有分寸,不会搞出人命和搞出人命,不会逮着一个人猛吸。
这才被默许这样的行径。
简单来说,狐妖的立场并不会刻意偏向哪一方的人类,属于混乱中立。
等到这池水被搅得越乱,对它们来说,越有好处。
而不应该像是花悠绮这样,从一开始就对丸山实验社极感兴趣。
花悠绮帮助赤羽佑太和芦屋良,不是因为他们是同伴关系,而只是因为他们有共同的敌人。
对“彼岸花来自门后”这件事,芦屋良有八成的把握。
那么现在他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尝试推开这扇大门,去看看门后的世界。
想到了就去做。
这一向是芦屋良的人生信条。
他驱使着仅剩精神体的身躯,缓缓向似青铜似石的大门飘去。
方才移动一两米的距离,身边的压力,便增添了数倍。
就好像置身于海水里,水压于精神体的四面八方传来。
这不是在刻意针对芦屋良,而只是这附近对精神、意识,本身就有极大的抗拒力量。
任何想靠近高门的事物,都会受到这股排斥力。
‘好酸爽。’
芦屋良不禁感慨道。
直接作用于精神体,和作用在肉体上,完全是两种感觉。
肉身就好比一件衣服。
压力终究是先作用在肌肉,再根据神经的传递,来到大脑中。
而现在的芦屋良,就好比脱光了衣服,随后被无孔不入的力量渗透着。
酥酥痒痒。
且随着芦屋良的深入,四周的黑暗,开始挤压他的意识体。
芦屋良又艰辛向前行走了一段距离,直到精神都在颤栗,仿佛有随时崩溃的趋势。
他终于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现在,距离高门,还有将近五十米的路程。
——这个“米”,是芦屋良按照他现在的体型,估算而出的,不是现实意义中的衡量单位。
而他现在,光是身处这个距离,意识都有些模糊。
再待上一会儿,恐怕连精神都要崩溃。
芦屋良只是想探寻那门后的秘密,可不是想送命的。
‘真想看看啊,你背后的秘密。’
他恋恋不舍的看看不远处的高门,向后退了两步。
只觉得精疲力竭,浑身累得要命,一不自觉就闭上双眼,昏睡过去。
******
等芦屋良再次睁眼时。
眼前见到的,是白色的、熟悉的天花板。
这时要是旁边出来一个穿着手术服的人,对我来一句“你醒辣,手术很成功!”
那乐子就大了。
芦屋良稍加吐槽一句,用手臂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他先是看了眼床头的表,不由得一惊。
“这都十二点了?”
芦屋良一向是个很自律的人,平常早上七八点就准时起床——他又不像后世玩手机一玩玩到2、3点,其实也不知道在玩啥,但随便刷一刷就是凌晨两点了。
对现在的他而言,在这个点起床,确实很奇怪。
床边还压着月守梓留下的纸条,上面留着娟秀的字体。
【我来你房间叫你起床,却怎么也叫不醒,我们就先去学校了。】
【早餐放在冰箱里,记得吃呀!】
【忘了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
【( ̄^ ̄)】
纸条上还画了个可爱的表情。
“头还有点疼......”
芦屋良刚想从床上下来,扶了扶额头道。
这显然是他想推开那扇大门的后遗症。
显然,那不是现在的芦屋良能做到的事情,强行去尝试,反而对他的精神造成了一定损伤。
“对了,勾玉?勾玉呢?”
芦屋良摸摸胸口,诧异发现,那里空无一物。
他有点着急,掀开衣领一看。
一个墨色的勾玉图案,正刻在他的胸口正中心的位置。
‘这是......和我融为一体了?彻底把我当做主人了?’
芦屋良经受的冲击,还远远不只如此。
他瞄向系统的面板。
上面还残余着数条不知何时冒出的提示。
【检测到外来模组!】
【正在融合......】
【融合进度12%......】
【融合进度45%......】
【......】
【融合进度100%!】
【融合成功!】
【获取特殊放置地点——“玉中界”!】
【现解锁进度:玉中界(入口)】
【(注:特殊放置地点和普通放置地点不冲突,可同时放置)】
这一行行的文字,属实是把芦屋良惊呆了。
他是料到墨色勾玉不简单也不普通,但没想过,它和放置系统还能发生这样的化学反应。
“外来模组”是什么意思?
能成为外来模组的还有别的事物吗?
这和放置系统,有没有什么潜在的联系?
一连串的问号,从芦屋良脑海里浮现。
可偏偏这些问题,没有旁人能给他解答。
“不行,信息量有点大,我得冷静下。”
芦屋良艰难的站起身,到厕所里洗了把脸,算是冲散了心中的惊讶。
和这些信息相比,面板最后面的——
【精神力+1!】
这样的提示,都显得无足轻重。
这明显是昨晚在那高门前,扛着压力前行的收益。
那种方式,也能说是对精神力的锤炼。
等到情绪稍微稳定后,芦屋良率先尝试放置。
他先收取了昨晚的收益。
【请选择放置地点。】
【“残破不堪的家。”】
【“残破不堪的家”开始放置......】
往常到了这时,系统就不会给任何提示,直到收取放置收益时才会有反应。
而现在。
【请选择放置地点。】
系统又提醒了一次。
【“玉中界。”】
【“玉中界(入口)”开始放置......】
果然可行!
芦屋良忍不住满意的微笑。
同时放置,这个操作想想都爽。
从原本的双倍收益,变成了三倍!
虽然现在只能在“玉中界”同时放置,但芦屋良也很满意了。
芦屋良正准备下楼吃饭,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上面来电显示的备注,乃是“赤羽老师。”
‘赤羽老师,现在给我打电话?’
芦屋良有点意外,但还是接通电话。
“喂,赤羽老师?”
“良。”
手机那头传来赤羽佑太温和的声音。
“我想,你得来九州岛一趟了。”
******
126.前往九州岛!
“好的,我知道了,我今天下午就会出发。”
听着手机里少年的音色,拿着手机的人,嘴角微微一笑。
“嗯,那就先这样。”
那人放下了纤纤玉手,顺便挂断了电话。
她发出的声线、语气,全然和赤羽佑太一般无二。
但那姣好精致的容貌,婀娜多姿的身段,以及深入骨髓、灵魂的媚意,则完全不是赤羽佑太能拥有的。
她,是花悠绮。
狐妖之主!
花悠绮眯起美目,轻笑自语。
“这样一来,拼图的最后一角,就要凑齐了。”
她此刻身处一列奔驰的列车上,站在座位的过道里,铁轨两旁的景象,在迅速向后移动。
可说来奇怪,列车里明明几乎坐满了乘客。
但他们全部都没有注意到,这位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
更别提听见她的话语声。
甚至有人站起身准备去方便,从过道走过,恰好从花悠绮身边经过。
他像是闻到了一股古怪的香气,先是疑惑皱眉......什么味道,好香?
但这人很快摇了摇头,若无其事的继续向前走去。
花悠绮,仿佛一个隐形人,无人发现、无人在意。
可是突然,花悠绮神色阴冷下来,冷酷的问道。
“你......为何要这么做?”
下一秒,花悠绮重新挂上了明媚的笑容。
那一瞬的风情,足以令绝大部分雄性心神失守,心甘情愿的成为她的奴隶、宠物。
就算只是当这女人的一条狗,也会有无数人愿意。
“我做事的原因,你不该是最清楚的吗?”
她轻笑着,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嘲弄,像是对什么人说话似的。
然而在这节车厢内,乃至整条列车上,能发现她身在此处的人,只有她一人而已。
“是啊,我再清楚不过了......”
花悠绮面色一变,冷厉而肃杀。
“我希望,你不要愚蠢到触及我的底线。”
她重新言笑晏晏:“嘻嘻,我当然不会那么做。”
“那种蠢事,我怎么可能去做?我们......可是一个人啊......”
与花悠绮交谈的,并不是隐藏在阴影里的某个家伙。
自始至终,都只是她自己而已。
而在座位上。
赤羽佑太靠在窗边,闭着眼,像是在休息。
他皱了皱眉,似有所察。
“看来他要醒了呢,让我抓住这个机会,可真是不容易。”
花悠绮微微笑道,婷婷袅袅的向前走去。
“那么,我们马上就会再见的。”
话音刚落。
她的倩影有如溶入空气中,消失不见,像是从未出现过。
片刻后。
赤羽佑太茫然的皱了皱眉,把脑袋从窗户边移开。
‘我睡着了?’
他按了按眉心,又按了按太阳穴,感觉精神有些萎靡。
但也没有多想,赤羽佑太强是很强,但毕竟还是一个人类,没有达到“良,不做人了!”程度,也没到“人间无敌”的地步。
最多就是个有“点”实力的超凡者。
——赤羽佑太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世界这么大,一山更有一山高。
不说别的,就单说隔壁海那边的华国,地大物博,不知道藏有多少强人。
赤羽佑太心里还是很有AC数的。
他既然还是个人,就自然会疲劳,会累。
尤其在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在九州岛搜寻信息、情报。
其中遇到的大大小小的战斗,数不胜数。
敌人有狸猫,有极道,还有一些野生的超凡者。
除丸山社以外的超凡者,全都是和他们进行了某种交易,愿意为丸山社驱使。
这批人中,鱼龙混杂。
隶属于什么势力的人都有,甚至就连肃清者内部,都有这样的蛀虫存在。
而九州岛毕竟不是东京。
赤羽佑太的威名,放在东京,有许多超凡者知晓。
但来了九州岛,知道这个名字的人,都不是很多。
过江龙未必比得上坐地虎。
在这里查案的难度,比东京还要大上数倍。
是以,即便是赤羽佑太,也感到了极大的压力,现在才会罕见的流露出疲态。
在列车上,赤羽佑太比较放松,本就打算靠在一旁闭目养神。
没想到直接睡了过去。
他摸摸身上,重要的东西都放在它们原来的位置上。
“咦?我手机呢?”
赤羽佑太寻找了一会儿,在地上发现了他的手机。
“嘶,还好还好,还以为差点丢了。”
赤羽佑太松了一口气。
‘再过几天,这件事情,应该就能结束了......’
赤羽佑太心想。
前段时间,他的调查举步维艰,非常艰难。
但终于,让他摸到了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只要顺着这条线索往下查,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丸山社试验所的老巢。
到了那时,依靠他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些捉襟见肘。
思忖一会儿,赤羽佑太拨打一通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像是就恰好在等他似的。
赤羽佑太:“喂?花悠绮?”
“赤羽君,你对待我的态度,是不是太没礼貌了?”
花悠绮在手机那头应道。
她悠闲的开口:“又是来向我打探情报的?”
和赤羽佑太一起消灭丸山实验所的提议,是花悠绮率先提出的。
他们目前,仍是同一战线的盟友关系。
花悠绮在这起事件中,也发挥了不小的助力。
只是花悠绮帮助的形式,并非是和赤羽佑太一同调查。
两个B级超凡者的目标太大,所到之处,别说线索,连人影都见不着。
所以她的策略是。
赤羽佑太在明,吸引各方的注意力。
而花悠绮和狐妖们则在暗处,获取情报后,再把这些情报告诉赤羽佑太。
等到赤羽佑太一人的战力不够用时,再由两人一同出手。
——不过这种情况,目前还从未发生过。
主要还是赤羽佑太太过生猛。
丸山社好几个重要的据点,以及运输药剂和被绑架人员的渠道,就是这样被他们两人一同剿灭、截断。
其实有时候,赤羽佑太都有些怀疑。
花悠绮究竟是通过怎样的手段,获取这样机密的情报呢?
那几条主要的渠道一被截断,丸山社可谓元气大伤。
如果“上层道路”难以打通的话,丸山社要面对的压力激增。
而那位名为丸山一马的丸山社领头人,极有魄力,竟是选择壮士断腕。
不断收缩在东京的势力范围,把大部分力量都转移到了九州岛内,似乎是想把九州岛的某个地方,打造成一个铜墙铁壁的堡垒。
——这也是芦屋良在东京剿灭据点时,没有受到太大阻力的原因。
而这样决定丸山社命运的机密消息,竟然被花悠绮这样一个外人所知。
赤羽佑太很难不好奇,她的消息是来自何处。
赤羽佑太其实还有种冥冥的猜测——
花悠绮,说不定知道关于丸山社实验所的内幕,只是不与他分享而已。
每每产生这一猜想,赤羽佑太都微微不寒而栗。
他开始不太清楚,花悠绮真实的目的。
从某个角度来说,这也是赤羽佑太不愿与花悠绮同行的原因。
赤羽佑太不能保证,在路上花悠绮会不会对他出手。
他始终对这个坏女人,抱有最高程度的警惕。
“不是情报。”
赤羽佑太尽可能保持语气的淡然。
“我可能要摸到它们老巢的所在了。”
“哦?”
花悠绮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用甜丝丝的语气说道。
“果然,不愧是鬼之赤羽呢......不仅实力一流,连抓住线索的能力也很厉害呀。”
对于这样的恭维,即便知道对方可能有表演的成分,也会令听到的人产生几分飘飘然之感。
更何况,这声音是如此悦耳动听。
仿佛会因为这声音爱上声音的主人,乃至爱上对方的一切。
赤羽佑太冷冷道:“别把你对付其他人那一套,用在我身上!”
花悠绮语气一改:“哎呀哎呀,你别凶我嘛,我就和你开个玩笑,别生气啦~”
这句话里,又带上了小女生独有的撒娇媚态。
听得赤羽佑太隔壁座位的男人,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这个长相平平无奇的男人,难不成有个很可爱的女朋友吗?
可恶,现充什么的,都爆炸吧!
赤羽佑太随手支棱起一个【障】,防止谈话的内容别旁人听去。
这其实是对路人的保护,哪怕隔着电话,花悠绮的声音仍可能对他造成影响。
接下来两天里,他说不定都要梦见一个妖媚的女子,随后精神萎靡不振。
花悠绮的能力,就是诡异到这种程度。
比起正面战力,赤羽佑太并不怕她,但是各种暗中的小手段,防不胜防,一不小心就可能中招。
而一旦中招,便可能陷入一个万劫不复的境遇。
是以,赤羽佑太一直对花悠绮非常忌惮。
“你就说你来不来吧?”
赤羽佑太一针见血,不和花悠绮多说话。
花悠绮笑道:“来,我当然要来。”
‘我等这一天,也已经很久了......’
这后面半句话,她没有说出口,赤羽佑太自然不得而知。
“这是我和你早就约定好的,不是吗?”
简单的确定了会面的时间与地点,赤羽佑太挂断电话。
态度甚至有一两分急切。
他又捏了捏眉心,感到稍有些头疼。
对他而言,抵御花悠绮话语中的独特力量,都有些吃力。
主要是赤羽佑太本身就十分困乏疲劳,要不然也不会在列车上稍作休息。
明明已经找到了线索的根源所在,明明已经得到了花悠绮肯定的答复。
但到了此时,赤羽佑太没来由的浮现出些许不详的预感。
像是有一片阴云笼罩在心头。
这起事件,背后绝不简单呐......
花悠绮,你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呢?
*****
当日下午。
东京。
芦屋良收拾了一个小行李箱的行李,换上便于行动的服装。
站在家门口,向月守梓和绯告别。
“你们两个在家里,要千万注意安全,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就算长得和我一样的人,也要小心对待。”
芦屋良像是个老妈子似的,仔细叮嘱道。
“狸猫和狐狸,全都会使用幻术,你们都是见识过的。”
“是的。”
月守梓有些心有余悸的应道。
那天她虽然是“该配合你出演的我”,来配合狸猫们的计谋,但是那种转瞬间变化相貌。
还能召唤出无比可怕厉鬼的幻象,她现在都记忆犹新。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芦屋良一样,知道那是幻觉,就能毫不畏惧。
“良放心,我会保护梓酱的!”
绯拍了拍平平的小胸脯,白皙的小下巴扬得很高。
胸有成竹的说道。
“就交给我吧!”
自信心都快爆棚的样子。
芦屋良扶额......你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强烈的自信心啊?
比起月守梓,你才是更该被保护的那个吧?
这点确实是实话。
小狸猫的实力并不算弱,在D级里也是往上的那种。
只是这孩子实在是太傻太天真,芦屋良和她见第二面的时候,就生出了“我能骗她生一窝”的感慨,从这一点就可想而知。
芦屋良看向班长大人,美少女心领神会,点点头。
像是在说“我会照顾好绯的。”
“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打这两个号码。”
芦屋良把一张纸条递给月守梓。
上面的号码,正属于后藤武和柴屋司。
这次前去九州岛的事情,芦屋良已经和他们说过。
芦屋良没打算带上他们一起去。
那时惹得后藤武差点泪奔,柴屋司也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柴犬笑都不再滑稽了。
芦屋良这么考虑是有原因的。
首先,荒川区要是没有肃清者管理、镇压的话,说不定会出更多的岔子。
所以必须要留人来驻守。
同时,这也是对月守梓和绯的守护。
——不能确认狸猫还有没有漏网之鱼,班长大人他们其实还处在一个相对危险的处境。
不过在告诉后藤武这件事后,他交给了芦屋良一个信封。
说这是交给他师父的信件。
芦屋良这才想起来,后藤武还有位师父住在九州岛的深山老林里,还说想要见他一面。
这是可以拉拢的助力啊!
唯一麻烦的地方是,对方远离城市,不使用手机。
还用信件作为联系方式,想要找到他,估计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算是一个支线任务吧?
怀揣着有些复杂的心态,芦屋良向两女挥了挥手,踏上了前往九州岛的道路。
三人不会知道,这次出行会对他们的未来造成无比深远的影响。
127.禁止大哥哥!
夜晚九点。
九州岛,鹿儿岛县。
芦屋良拖着稍带疲惫的身躯,从新干线的列车上走下。
鹿儿岛县,是位于九州岛最南端的的一个县。
这里简单说明一下,日国的县,在行政意义上相当于华国的省,凌驾于市、町之上。
很多体育竞赛以“县”来划分分区,在华国人看来会很奇怪,也是因为这个特性。
东京距离九州岛还是有段距离的,更别说鹿儿岛县还是九州岛最南边的县城。
芦屋良足足坐了六小时的新干线,这还不包括在其中换乘、等待的时间。
坐得屁股都有些疼了。
不过真正让他感到疲惫的,并不是这一点。
‘左手的手掌,也基本上被青冥气渗透了。’
芦屋良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左手。
隐隐有青色的气流在手掌的纹路里流淌。
丝丝清凉的力量,从其中不断滋生。
哪怕是坐在新干线上的时间,芦屋良也没有闲着,而是屏息凝神,不断的修炼“青冥印。”
这项能力比起其他技能,在修炼上有一定优势。
它不需要芦屋良不断的战斗,不需要与外界互动才能修炼。
就算坐在原地,只要能静下心、细腻的操控精神力,也能缓慢的提升进度。
【青冥印】(第二层)(28/100)
“还是不够啊......”
芦屋良自语一声。
赤羽佑太在电话里说得不太清楚,只是说他需要自己的帮助,最好能亲身赶到九州岛。
对赤羽老师这样的请求,芦屋良自然不会拒绝。
可他心里仍有着强烈的紧迫感。
芦屋良心知肚明,比起那些成名已久的超凡者,他还是太嫩了。
实力仍有欠缺。
所以他不想浪费哪怕一分一秒的时间,在路上也在努力修行。
走出车站,芦屋良随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他其实也不想采用这样昂贵的交通方式,只不过在九州岛他人生地不熟的,想找到约定好的地点,还是这种方式最快。
芦屋良开口道:“师傅,听过平丽旅馆吗?”
“啊?平什么”
出租车司机耳朵好像不太好使,重复了一句问道。
芦屋良:“师傅,平丽旅馆。”
“噢.....什么丽旅馆?”
“......平丽旅馆!”
你跟我搁这儿马冬梅呢?
“哦哦,听明白了,平丽旅馆是吧?听过,怎么可能没听过。”
好在司机大叔没有继续下去,反而露出男人都懂的心照不宣的微笑。
但看清芦屋良的长相后,却又古怪问道。
“小伙子,没想到你好这一口啊?”
“......啊?好哪一口?”
芦屋良皱起眉,有点不理解。
只不过司机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等芦屋良上车后,很快发动汽车,载着他向前行驶。
这位司机大叔,怎么有谜语人的潜质啊?
说话说一半?
我芦屋良平生最讨厌两种人,一种是说话说一半的人,另一种是
路上,出租车司机就没有和芦屋良继续交谈。
日国的出租车,和华国确实不太一样。
司机往往不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而是中老年人,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也不在少数。
甚至年纪大在这行业,貌似也是一种资历。
不一样的地方还有司机的态度,他们似乎把这件事当做一件荣誉来做,行事很有礼貌,像是一个个老绅士那样。
反倒是这位大叔一开始的那种态度,不太正常。
大概是进入了工作状态,司机终于正经起来,没有再和芦屋良说一句话。
这令习惯了华国内出租车司机喜好侃大山风格的芦屋良,有些不太适应。
在他原本看来,出租车司机们应该是最擅长聊天的那批人。
尤其在天津、北京一带。
要是和出租车司机坐上一路,您猜怎么着?
嗬!
好家伙,和听几场相声似的,还不用花钱。
芦屋良还听说过,当地某些“吃快餐”“正规按摩”的私密地点,也是出租车司机们最门清儿。
咳咳,芦屋良作为一个纯洁的青年,当然不可能去过那种地方。
也没向司机问过。
真的。
车窗外,身后的景象飞速倒退。
即便是在夜色的笼罩下,芦屋良仍能看出周围的景象,和东京有不小的区别。
首先是房屋的建筑风格。
鹿儿岛作为九州岛乃至于日国最为南面的地区,天气要炎热许多。
哪怕现在是晚上,仍能感受到些许暑气。
环境决定了建筑的风格。
这里木质结构的房屋,比东京多了不少。
而且比起东京那种标准形式的大城市模板——高楼大厦、灯红酒绿,鹿儿岛上有属于小城市那种独特的异域风情。
不过有一点不可否认。
这里决计没有东京的繁华。
倘若和新宿歌舞伎町那种不夜城相比,这里甚至可以用“穷乡僻壤”来形容。
高情商:异域风情。
低情商:穷乡僻壤。
新干线附近的街区,都还算比较热闹的。
随着出租车不断行驶,周围的环境愈发偏僻。
路上不要说行人,就连路灯都没见到几盏。
芦屋良这会儿感觉有点不对。
赤羽佑太,会住在那样偏僻的旅馆里吗?
再想想,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他是在秘密探查丸山社的情报,行踪自然是要更小心谨慎一些。
芦屋良略有深意的看了前座的司机一眼。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只是在他气息感知中,对方确实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是以只是在心中警惕。
“大叔,你路没开错吧?”
芦屋良试探的问道。
“放心,我开了十年的出租车了,不会记错的。”
司机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
大概半个小时后。
司机大叔再次开口:“再过两个路口,应该就能到了。”
“好。”
芦屋良透过车窗向外看去,这四周已经非常僻静荒凉。
周围也有房屋,但是间隔都挺远的。
楼房上的灯大多是暗着的,说明要么是早早的就睡下,要么则是这里人烟稀少,没有多少人定居。
‘要是杀人行凶口,这里肯定是个抛尸的好地方。’
芦屋良刚冒出这个念头。
“预读”就立刻传来了预警。
危险危险危险......芦屋良心中的警铃大作。
芦屋良都没有工夫去思考这危险的来源和成因,就暴喝一声。
“司机,刹车!!!”
声音响亮,且附带上了精神力,令前座的司机下意识的照做。
“吱——————”
急停之下,轮胎和地面传来刺耳的摩擦声。
而比起这声响,更剧烈的动静则是一声沉闷的轰鸣。
一道壮硕的身影,从天而降。
如同一颗陨石般狠狠的砸进了地面里。
恰巧,就在出租车的前方。
哦不,他的一半身躯,都已经砸在了汽车前车盖上。
且直接将那金属的构架坐塌。
地面上,开裂出来数道裂纹。
这股力量,就连水泥都能击碎!
可想而知,倘若没有芦屋良刚才的预警,他和出租车司机,恐怕就要被直接砸成肉泥。
没有犹豫,芦屋良拉开车门,向眼前的家伙看去。
此时他才终于得以看见,袭击者的全貌。
对方有着人类的头颅,以及......
一点都不像是人类的躯体。
它四肢着地,身长、身宽大概都有两米,皮肤赤红——或者说那根本不是皮肤,而是“没有皮肤”,血肉直接暴露在空气里。
动作、姿势,都有点类似于狐狸。
但是却又增添了其余的特性,例如格外锋锐的爪牙,从关节处延展出来的骨刺。
和这些比起来,那个头颅反而是他身上最正常的部位。
这是个普通男人的脑袋。
相貌平平无奇,神色木然。
面色苍白,像是一个死去多时的人。
脖子以下和那具庞大的身躯,以一种极度违和的方式缝合在一起。
可就是这样一幅普通的相貌,却和他怪异恐怖的身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将这份“普通”也变作“不普通”的一部分。
看到这男人的时候,芦屋良率先想到的是一句话——“禁止大哥哥。”
这只缝合怪的造型,让他很难不联想到那个喊着“大哥哥”的女孩。
随后心中便生出了一股怒气。
从对方身上的特征,芦屋良很容易就认出,对方和山口大贵一样,都是被迫经受了改造,最终变成眼下这幅模样。
‘丸山社......’
芦屋良咬着牙。
他答应了山口大贵,要带着对方的那份一起,向丸山社报仇。
他绝非是说说而已。
一诺重千金。
芦屋良早就知道,经受那种非人改造的人们,不只山口大贵一人。
可在看见这人的一瞬,他胸中的怒意还是忍不住的翻涌上来。
没有对话。
没有交流。
就连嘶吼都没有。
男人——如果还能用“人”这个词来形容他的话——他的头颅、脑袋,似乎只是一个摆设。
他率先扑向芦屋良。
利爪带着恶风袭过,势大力沉,速度极快。
但现在的芦屋良,也不再是先前的那个他了。
下车时,青冥气就已经在手臂上流淌。
而此刻,芦屋良扭身,右手骤然变粗了两三圈,毫不闪躲的与挥来的爪子相撞。
“砰!”
这一拳,隐约打出了音爆之声。
经过了二型药剂的改造,芦屋良的身体更上一层楼,再加之“青冥气”的加持。
右手能发挥的力量,极有可能突破了100!
达到普通人无法触及的领域。
拳头自下而上,直接打穿了爪子下的肉垫,在对方足足有轮胎大小的爪子上,打出一个硕大的血洞。
暗红到漆黑的血液,从中汩汩流出。
男人向后连退四五步,俯下上半身,用更为警惕的态度来面对芦屋良。
这姿势,只有野兽才会做出来。
而那张人脸上,依旧毫无表情。
不管是疼痛,亦或是攻击、俯身,这些感知、动作,全部与他无关。
与其说是这个脑袋里的意识在控制整具身体,倒不如说,这些全都是这具身体的本能。
“咚!咚咚!”
忽然,芦屋良能听见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
连带着他胸膛里的心脏,也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
‘不,有点不对......’
芦屋良感到心脏的跳跃有些异常。
它似乎在不断趋近于那个诡异的频率。
这种感受,极端怪异。
似乎浑身上下流淌的血液,也在摆脱它们原本的轨迹,更有可能直接钻出体表。
心悸之感,一阵阵的传来,有如规律的潮汐、浪潮。
芦屋良抬眼看去,于男人的心脏处,鼓起一个不大不小的鼓包。
正在有规律的震颤着。
每震颤一下,心悸感就会越发强烈。
‘不能再这样下去......’
芦屋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共鸣和异变,但他的预感告诉他,一旦等心脏的跳动频率彻底和血包达到一致,自己会陷入极度危险的处境!
“吼!”
恶虎于他身旁准备就绪。
[封锁!]
恶虎的特质,在此刻发挥了作用。
男人的身形,被固定在原处,身边有如承受泥淖般的压力。
除头颅般的整个身躯,都在轻微颤栗着,这是发力的表现。
再给它两秒,便能突破封锁的限制。
但芦屋良连这两秒都不会给他。
青冥气在全身游走,加快他的速度。
夜色中,像是闪过一道青气。
芦屋良的指尖,洞穿了鼓起的血包。
这里,便是它的要害!
“预读之印”清楚的指引出这一点。
“啵”
就像是气泡被戳破的声音一样,原本充满生机,就连被刺穿的肉掌都在快速修补的男人,迅速失去了生机。
放在还跃跃欲试,随时准备再度发起攻击的身躯,一动不动。
‘不,他还没有死。’
芦屋良看着男人片刻,很快得出这个结论。
准确来说。
死去的是,下半身的怪物身躯。
而那颗头颅,在这时反而终于流露出一两分情绪来。
先是痛苦,极端的痛苦。
五官扭曲在一起,仿佛在经受千百种折磨。
很快,痛苦神色短暂消失。
他的眼珠子动了动,看到自己的下半身。
愕然、恐惧、绝望......芦屋良看到了这些情绪一起涌现。
苍白的颜色,染上男人的脸颊。
一抹晶莹,从他眼眶里缓缓滑落。
男人似乎想说很多话,但最终他只用沙哑的嗓音说道。
“为......什......么?”
128.请惩罚我吧~
他,已经死了。
芦屋良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当指尖刺穿“预读之印”所在位置的瞬间,就宣告了这男人的死亡。
活跃的生机,像是一个沙漏,一点点的从男人的体内流逝而去。
这个过程无法避免,不可阻止。
只是在主导身躯的下半身生机丧尽后,反而使得这男人的头颅重新涌现出一两分神智。
“你有什么遗言吗?我可以帮你转答。”
芦屋良面露怜悯,向对方问道。
“......”
兽身人首的男人沉默着,只有眼泪从眼角滑落。
他再度喃喃道:“为什么......”
男人已经失去了基本的理性,只残余下一个空壳,以及......
一个执念。
他想问的是......为什么我会遭遇这种事情?
为什么,偏偏是我?
芦屋良没有作答,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很快,男人生机全部消逝,他冷冰冰的尸体矗立在原地。
芦屋良心中还有很多疑惑。
比如这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又如此恰巧的落在他的出租车前——比起意外,这更像是预谋好的袭击。
这意味着,这事背后,还有他人的安排。
他环顾四周的阴影,警惕可能发生的袭击,精神力却并未察觉到其余有威胁的存在。
‘对了,司机大叔。’
芦屋良突然想到出租车的司机,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
可还没等到他回过身,身后便传来一阵鼓掌声。
“啪啪啪......”
“不愧是芦屋君,这点程度的危险,对你来说根本没有威胁嘛。”
‘什么人?在什么时候?’
芦屋良皱起眉,回头一看。
出租车司机从车上走了下来,站在他面前,只是那张沧桑的中年男人的脸庞,却是宛如处在迷雾中,无论如何也看不真切。
芦屋良这才顿时想到一点。
从叫住出租车,到上车再到一路上的行驶过程中,他从未见到过这司机大叔的正脸。
只是在脑海里构架出一个四五十岁男人的形象,沧桑的脸上仿佛写着故事。
现在看来,那根本只是芦屋良一厢情愿的判断。
正常情况下,他肯定不会这样,那答案只有一个——
自己的思维,在不知不觉间,受到了影响。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芦屋良迅速的回忆着路上的怪异之处。
‘是在看见出租车开始?’
‘不,还要更早。’
芦屋良浑身冒出一阵鸡皮疙瘩,他忽然注意到一个先前被他忽略的细节。
为什么在走下列车后,他没有选择在第一时间向赤羽佑太联系呢?
而是选择独自乘车,去往约定好的地点。
这不符合他平时稳健的行事风格。
不对,真的有所谓“约定好的地点”吗?
芦屋良越想脑子里就越乱,仿佛变成了一团浆糊。
原先以为清晰的逻辑,此时残缺不堪、缺东少西,像是一间满是破洞的房屋。
看似哪里都没问题,实则哪里都有问题。
‘吼!’
胸膛内的恶虎发出咆哮,为芦屋良清除诸多的杂念。
他闭上眼,再度睁开眼时,神色清明。
“你是狐狸,还是狸猫?”
在芦屋良印象里,能做到这种改变思维的家伙,只有这两类妖怪。
这会儿对方像是真有些惊讶,微微挑眉。
......他竟然,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清醒过来?
......难怪,花悠大人这么看重。
她微微一笑,迷雾般的事物从身边散去,露出真容。
这是个不那么高挑的女子,甚至比小狸猫都要稍矮一些,堪称“萝莉”体型。
可偏生长着一张瓜子小脸,五官柔媚、身段诱人,尤其是身前的车灯,只能用一句古诗来形容——
横看成岭侧成峰。
给人一种又纯(喵)又(喵)欲的感官。
只是这对芦屋良而言,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在经过“春(喵)梦了无痕”的放置地点后,芦屋良对美色的抵御力大大提升。
在看到这女孩的一瞬间,芦屋良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
这姑娘长得这么可爱,打一拳应该能哭很久吧?
“妾身名为幻,是花悠大人派我去东京接你的。”
幻笑吟吟的说道。
‘东京......’
幻的说辞,证明了芦屋良的猜想。
现在回想起来,一路上座位附近,总有个难以被注意到的家伙。
她不是在九州岛才和芦屋良相见,而是一路上都在他身旁不远处。
想清楚这一点,芦屋良背脊微微发寒。
以他现在的精神力,竟然都没法察觉到端倪。
结合她的名字,对方应当是尤为擅长幻术。
“请芦屋君不要生气,我们并没有恶意。”
“之所以一直藏匿气息,也是有苦衷的。”
幻微微低头,以示歉意。
“在豪猎杀了狸猫的小首领‘黑’后,狸猫们和我们的矛盾再度激化,一旦显露出气息,就可能被它们察觉。”
“就像是方才,它们是认出了我的一缕气息,才用这个家伙作为试探,在发现芦屋君你出手后,它们便快速撤离。”
“如果在东京就和芦屋君你相认,便有可能在列车上爆发战斗,想必......芦屋君也不愿看到那种情形吧?”
芦屋良颔首。
但心中仍旧半信半疑,他现在有点明白赤羽佑太的嘱托。
妖怪说的话,最多只能信一半。
对花悠绮的话,最好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要相信。
只是对方的态度摆得这么低,芦屋良就算想发作也找不到机会。
或许,真如幻所说,她们其实......并没有恶意?
“你刚刚说......豪?”
芦屋良注意到一个值得在意的名字。
“荒川区废弃工厂下的狸猫,都是他杀死的?”
幻啄一啄白皙的小下巴:“是的。”
“豪也在平丽旅馆中,等下芦屋君就能见到她了,而且她一直想和您见上一面,只是她的性格......有些恶劣,希望芦屋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芦屋良迅速把“豪”这名字和那些狸猫的尸骨联系在一起。
这可不是“有些恶劣”的程度啊......
芦屋良选择暂时相信幻的话,毕竟就先前和花悠绮,以及“幻梦”牛郎店里的白狐公子的相处,他们的态度还是比较友善的。
虽然未必是朋友,但起码面对狸猫和丸山社时,应该处于同盟的关系。
芦屋良开口:“带我去平丽旅馆吧。”
幻眉眼弯弯的笑道:“好的。”
芦屋良没有询问这辆出租车,还有死去的男人要怎么处理。
以狐妖们的手段,这点小事,肯定不需要他来操心。
两人的背影逐渐远去。
一道潜伏在阴影里的身影,来到男人的尸骨旁。
鲜红的舌尖舔过嘴唇,她喃喃道:“这可是鲜美的血食啊......”
片刻后。
黑暗中传出撕咬、啃噬的声音,还有“嘎吱嘎吱”的咀嚼声。
给这片漆黑增添几分恐怖的氛围。
******
袭击的地点,和那平丽旅馆本就不远,只隔着两个路口。
很快,芦屋良就来到这座旅馆楼下。
幻的嗓音软软糯糯:“到了,就是这里。”
芦屋良神色古怪,抬头看向旅馆高处的粉色招牌。
除去横着的写着“平丽旅馆”这一行文字的招牌外,还用粉红色的字体标注出来——love
hotel!
情人旅馆。
或者说,情侣酒店。
数辆价值不菲的轿车,停放在宽广的停车场里,还有不少客人进进出出。
“咦?赤羽先生,难道没有和你说过吗?”
幻诧异的问道。
就是看不出她是真惊讶,还是装出来的惊讶。
芦屋良想到她伪装成司机时,调侃的提到“没想到你好这口”,可能她是在成心消遣自己。
说句实话,不管是今生前世,芦屋良都还从未来过这种地方。
前世他也就和女友去过一般的酒店、旅馆,后来关系更加亲密,直接同居。
哪里还用花开房那个钱?
穿越之后,就更不用多说,他到现在都还是个纯情处男呢!
“请带路。”
芦屋良迅速调整心态,对幻说道。
走进旅馆,前台的装修色调,以粉色为主,还有很多爱心的装饰图案,就是为了营造出旖旎的氛围。
芦屋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
这里好像不属于市区,而且十分偏僻。
那么,这么多的客人,又是从何而来呢?
旅馆后的停车场里,停着不少名牌轿车。
如果只是为了情侣间的享乐,应该完全没有必要来这种地方。
喜欢追求刺激的情侣,也不会选择这里。
芦屋良看向前方,一个男人从内间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的微笑。
还对前台的小姐姐表扬道:“今天的服务,我很满意。”
说完就向门口走去。
看见迎面走来的芦屋良和幻两人,却像是没看见一般,从身边经过。
——这应该是幻悄悄动的手脚。
那男人的眼眶,有些发黑,脸颊有一点消瘦。
酒色亏空后,大抵是这幅相貌。
“这里不是旅馆,而是风俗店?”
芦屋良看向身边矮了一个多头的幻。
“你们还借此吸取他们的精气?”
幻并不狡辩:“正是。”
“但我们没有谋财害命,也没用魅惑手段吸引他们。”
“您应该知道,动用魅惑的话,我们能做到的,可远比这过分得多。”
下一秒,芦屋良眼中的幻。
像是充满了无穷的魅力,只是一个简单的微笑,就令人心神纯粹。
仿佛会因为这个微笑爱上她的嘴角,爱上她的容颜,乃至于爱上她整个人。
娇柔的体态,更能勾起男人的欲(喵)念。
想把她压在身下,尽情采攫。
“你在挑战我的底线。”
芦屋良的笑容从脸上消失。
属于恶虎独有的气势,像是上位的捕食者,凌驾在幻的面前。
幻打了个激灵,浑身轻微颤栗。
仿佛在对方面前,她只是一只弱小无助可怜的小动物而已,只要随手一捏就能捏死。
‘这个男人,好可怕!’
幻忍不住想到。
即便幻早就从花悠绮那里获得了芦屋良的许多情报,而且目睹了他和丸山社派出炮灰的战斗。
可知道、见到,和亲身体验,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此时的幻,仿佛真正的体会到了生死危机。
如果再继续试探的话......
会死!
很有可能会死。
‘可他为什么一点都不受影响?’
幻难以理解。
她对自己的幻术、魅惑都很有信心,否则也不可能被花悠大人命名为“幻”。
“幻”并非是她原本的名字,而是花悠绮手下中固有的一个称谓,只有最精通幻术的狐妖,才能被叫做“幻”。
幻内心情绪复杂,但表面还维持着冷静。
幻俯下身,露出白皙的后颈,而在芦屋良的角度,还能看见若隐若现的山丘。
她楚楚可怜道:“抱歉,芦屋君,这是我的天赋能力,有时候难以控制。”
“如果对您有所冒犯的话,请惩罚我吧。”
说完,睁着水雾弥散的大眼睛,缓缓低下了头。
好一招以退为进。
这狐妖,茶艺精湛啊!
芦屋良心中看得透彻:“站起来。”
幻:“是。”
说完便站起身,老老实实跟在芦屋良身边。
幻有点沾沾自喜的想着:‘哼,男人就是男人,还是很好糊弄的。’
“啪!”
只是还没等她高兴多久,臀部便突然一疼。
清脆的皮肉相撞声响起。
芦屋良给她屁股蛋来了一下。
“嘤呜!”
“这是你说的,让我惩罚你。”
芦屋良淡淡开口,在心里做出评价——手感不错,很有弹性,但也就这样了。
当他不把对方当人类看待时,这种事情全然无关轻重。
然后,芦屋良又对着她的屁股拍了一下。
用了一成力左右。
就他现在的力气,一成力也一点不轻。
“好疼......”
幻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可恶!他竟然敢打我!’
‘花悠大人都没打过我!’
屈辱和悲愤同时涌上心头,还有些许娇羞。
‘这男人怎么回事?’
‘我就和你客套一下,你怎么还当真了?’
“你要是再用那手段试探我,我会把你的脑袋打爆的。”
芦屋良语气不带情绪,像是陈述一个事实那样。
只是这背后的冰冷,令幻不寒而栗。
‘他,绝对是认真的。’
芦屋良不准备继续和幻来回试探,单刀直入说道。
“现在,带我去见赤羽佑太,或者......去找花悠绮。”
129.男孩子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身前的幻终于老实了下来,低头沉默不语。
“赤羽老师不在这里,对吧?”
芦屋良开口,问出的问题却是一针见血,直指核心。
“嘶......”
幻微微一惊,俏脸上神情变幻。
‘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倘若在平时,幻肯定能迅速的调整神情,然后做出无辜的姿态,不会让对方看出端倪。
但是今天,经受了芦屋良威吓和惩罚后,幻心情一时难以平复,所以罕见失态。
幻没有回答芦屋良的问题。
但是。
没有回答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竟然是真的......’
芦屋良心里的惊讶,其实一点都不比幻要少。
他并没有明确的推断出赤羽佑太不在这里。
但是这里显然是狐狸的大本营,而就赤羽老师的性格,不应该会选择居住在这里。
而幻先前施展的手段,也令芦屋良产生了怀疑。
既然对方有潜移默化改变思维的手段,那么让他来九州岛这件事,未必就一定是赤羽佑太的本意。
最糟糕的情况,莫过于赤羽佑太,已经被狐狸们控制。
芦屋良只是试探的问上一句,却没想到有此意外收获。
只是这收获,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他的脚步默默后移,向出口的方向靠近。
如果狐妖们是敌非友的话,那么这栋表面上是情侣公寓实际上是高级会所的房屋,无疑就相当于龙潭虎穴。
与其继续深入,不如趁早离开。
与此同时,芦屋良立即拨打赤羽佑太的手机号码。
只是电话却迟迟无人接听。
芦屋良的内心,一点一点沉入谷底。
这说明,情况或许已经到了最坏的地步。
“你就是芦屋良?”
就在芦屋良准备暂时撤离之时,身后传来粗粝沙哑的问话声。
这声线,像是磨砂石在玻璃上滑动似的,极为难听,令人本能的产生厌恶之情。
芦屋良转过身,一挑眉头。
这是远比幻高挑健壮的女人。
穿着短袖短裤,扎着一个马尾辫,肌肤呈小麦色,像是那种健身少女,充斥蓬勃的活力。
她裸露出双臂上,坚实的肱二头肌隆起。
和金刚芭比西光智美有几分神似。
一拳下去,普通男人怕是都要倒在地上。
只是,一道狰狞可怖的伤口,破坏了她整张脸的美感。
刀痕或者是斧印,横着从女人的面颊上划过,经过鼻梁。
这一下若是再大力一些,想来能把她的脑袋都砍成两半。
女人的双唇格外鲜红。
在见到芦屋良后,她下意识的轻舔红唇。
像是意犹未尽,又像是贪婪。
但这些,全部不是芦屋良关注的重点。
他轻嗅四周的空气,淡淡的血腥味,笼罩在对方身边。
还有......
煞气!
浓郁到有如实质的煞气。
芦屋良精神力的感知中。
简直如同鲜红的迷雾,笼罩在她四周。
在这超凡存在的世界观里,煞气也不是那么难理解的事物。
万物皆有【灵】。
而杀死、折磨他人,使【灵】消散者,自然要背负起【灵】的怨念、恐惧,久而久之,便形成“气”留在身边。
而这般浓郁的煞气......
这女人,到底杀死过多少生灵?
芦屋良还能看见。
数道如同阴影般的存在,萦绕、盘旋在女人的周身,它们大多是狸猫。
每一张面容,都被剥去了毛皮,漆黑的眼眶里满是恨意。
它们伸出半透明的爪子、手臂,想抓住女人的身躯,把她拖入地狱中。
将它们承受过的痛苦,加倍奉还。
豪。
芦屋良想到了这个名字。
她便是狸猫惨案的始作俑者。
芦屋良对那群卑劣的狸猫没有好感,但是同样的,他对“虐杀”这种行径也没有好感。
而且,她那种眼神......
很讨厌!
芦屋良应道:“是我。”
“果然,看着就......很美味啊!”
豪死死的盯着芦屋良,再次用舌尖舔舐双唇。
“刚好,我还没吃饱呢。”
话音刚落。
凶悍的血腥气,就直逼芦屋良面门。
‘果真是撕破脸皮了吗?’
芦屋良脸色更冷,侧过身,灌输满青冥气的右臂,再度发力。
手肘重重向下挥去。
“砰——”
如同闷雷响起。
旅馆的地板,以两人碰撞之处为原点,裂纹迅速扩散。
“好大的力气!”
豪称赞道。
她单膝跪地,双臂护在头顶,硬是接下了芦屋良的肘击。
“那么现在,该我了!”
她全身的肌肉再度膨胀一小圈,硬生生的扛着芦屋良的压制,想站起身。
这是纯粹的力量较量。
芦屋良不会给她蓄力的机会,右腿做鞭,狠狠的踢去。
‘这是......陷阱。’
在芦屋良即将踢到豪时,他眼中看见了极端危险的未来。
堪堪改变了踢击的轨迹,向下移动了四五公分。
“咦?”
豪伸出单手,可却没如她预想中那样锁住对方的腿。
反而是腰部顿时遭受重击,使她发出一声闷哼,甚至被一脚踢飞。
身体撞到木质的墙壁,“咔嚓咔嚓”的撞断了好几块板子。
‘这不应该啊......’
豪疑惑不解的想着。
‘好险。’
倘若腿被抓住,战斗的胜算,恐怕不到五成。
“停手!”
幻的小脸上有些焦急,“你们不要再打了!”
“豪你个蠢货,花悠大人把芦屋君叫来,可不是来陪你打架的。”
芦屋良步伐不停。
趁你病,要你命。
这都把我看做食物了,你说不打就不打?
哪有这种好事?
他已经起了杀心。
在杀死豪之后,快速逃离这里,再慢慢想办法找到赤羽佑太。
“诶?”
豪似乎发现自己搞错了什么,呆立在原地。
“可是他看起来,真的很好吃啊?”
但豪失去了继续攻击的想法。
她不在意的东西有很多,只有“花悠大人”的命令,她会无条件的遵循。
而这时,芦屋良已经到了豪面前。
拳头上带着呼啸的风声,将要落在女人的胸膛上。
这一拳打实了,就算不能打穿胸膛,也能把她的心脉直接震碎。
“唉......”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芦屋良凶猛的拳势,如同撞上一层软绵绵的棉花,力道穿过一层层的阻碍,消散大半。
“噗!”
即便如此,豪猛然喷出一口鲜血,气息迅速萎靡下来。
“芦屋君,实在抱歉。”
从不远处走来的身影,婷婷袅袅。
正是花悠绮。
她歉然说道。
“这孩子不太懂事,产生了一些误会,请你多加谅解。”
看见花悠绮,芦屋良非但没有喜色,反而更加凝重。
花悠绮的实力,远胜于他。
假如狐狸们的立场真的发生了转变,他今天......恐怕走不出这里。
芦屋良问道:“赤羽老师在哪里?”
“我想......你是误会了。”
花悠绮展颜一笑,把淡淡的委屈和歉意演绎得很好。
“我们和赤羽君,仍是同一战线的盟友。”
“现在的赤羽君,已经深入敌方的大本营,那里没有信号,所以我们暂时无法联系到他,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
“可我站在这里,应该也能算是狐妖们的诚意了。”
芦屋良自然能听出花悠绮的潜台词。
花悠绮站在自己身前,却没有对他出手,这本身就是一种证明。
芦屋良很自信,但绝不自大。
起码现在的他,绝不是花悠绮的对手。
从这点来看,情况还没有到达最坏的那一步。
纯粹只是这个名为“豪”的狐妖脑子不太好使?才对他出手?
芦屋良心里稍松一口气,但仍持有怀疑态度。
他瞅了一眼倒地的豪。
方才还活蹦乱跳的她,现在气息萎靡,受了不小的内伤。
而她看向花悠绮的眼神里,竟然也有那种贪婪和渴望。
甚至比看向芦屋良时还要强烈?
好家伙!
芦屋良头皮发麻。
这不完全是个疯狐狸吗?
见谁都想吃?
而花悠绮竟然还敢把她带在身边?
不过这属于花悠绮和豪之间的私事,不是他该管的事情。
“豪,道歉!”
花悠绮冷冷道。
这精壮的女子点点头,重新看向芦屋良。
直接一个猛狐下山式,一下子以土下座的姿势跪倒在他面前。
“芦屋桑,抱歉,是我误会了。”
说完,她又满怀希冀的抬起头:“但是,你能给我咬一口吗?就一小口!”
“我好想尝尝,吸溜......”
说着,还吸了口口水,擦了擦嘴角。
“啪!”
芦屋良还没说话,旁边娇小的幻一巴掌直接拍在豪的脑袋上。
“闭嘴,你别说话了!”
“呜呜......”
被幻按着脑袋,豪发出了悲鸣......我就想尝一口嘛!这有什么错?
幻叹息一口,歉然抬头:“芦屋君,我真没骗你,我们没有恶意的。”
“她这里......有点不好使,您就大人有大量,放过她吧。”
幻指了指脑袋,露出一幅“关爱智障儿童”的神情。
芦屋良:“好,但是......”
他很清楚,现在想在花悠绮面前杀死豪,肯定是不现实的。
与其纠结她是否真的有恶意,不如趁此机会,谋取一些别的东西。
“我需要一些补偿。”
芦屋良看向花悠绮。
“我记得上次,你曾经发布悬赏,谁能杀死山口大贵,就能去挑选一件宝物......”
这件事芦屋良其实一直放在心上,只是前段时间一直没机会和狐妖联系,所以才拖到了今天。
“这次是我疏忽了,是该有所补偿。”
花悠绮颔首。
“你可以再挑选一件宝物,作为补偿。”
豪和幻被留在楼下,芦屋良则跟着花悠绮向楼上走去。
芦屋良和对方保持着四五米的距离,同时恶虎时刻在胸口待命。
妖怪的手段,防不胜防。
尤其是花悠绮这种狐妖之主,上次仅仅是轻轻一指,便给他解锁了一个放置地点。
天知道她会不会有更诡异的【术】。
只是。
即便保持这样的安全距离,芦屋良也不得不承认,花悠绮是他见过女人当中最美的。
不管是月守梓,三日月明奈亦或是绯,都比不上她。
她们三者在人类中都能用“美人”“美少女”来形容,但花悠绮的美,似乎已经超越了凡人,达到另一个境界。
这叫什么?
魅力超凡?
单纯从颜值上说,只有把芦屋良娘化之后再穿上女装,才能和她一较高下。
按照面板的评判标准,至少是95的数值。
跟在花悠绮背后的芦屋良,能欣赏她摇曳的腰肢,极佳的身段。
光是看着她的背影,就能得知这是一位十足的美人。
“到了。”
他们一路走上了顶楼,同样是在最深处的一个房间,门上挂着古朴花纹的锁。
花悠绮扭过头,冲着芦屋良妩媚一笑。
看到她如春水般温柔的眉眼,看到她嘴角微微上扬的曲线......
视线就会不自觉的停留在那里,从那脸庞到她的腰肢,再到她的全身......随后整个身心似乎都要沉醉其中,灵魂都像是被吸走。
不管身前的女子提出怎样的要求和命令,都会想要去服从、去满足。
芦屋良狠狠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腔里扩散。
差点就中招了......
“花悠绮!”
芦屋良脸上浮现些许怒意,用眼神质问对方。
既然没有恶意,为何用这种手段对付他?
你莫不是在刻意消遣洒家的?
“芦屋君~~~”
花悠绮气吐如兰,迅速向芦屋良贴近。
伸出纤手,挑起他的下巴。
‘这是要对我动手了?’
‘狐妖的话果然不能信!’
‘男孩子在外面,还是要学会保护自己啊!’
芦屋良心知处境恶劣,还是用尽可能调侃的心态想着。
只是接下来的事情,出乎了芦屋良的预料。
他看见花悠绮脸色明灭不定,露出些许挣扎之色。
最后“啪”的一声,她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
红印在俏脸上浮现。
接着花悠绮收回手,甚至还掏出手绢,擦了擦触碰过芦屋良下巴的指尖。
芦屋良:“???”
阿姨你在做什么啊阿姨!
是你主动调戏我的,现在还嫌弃我咯?
“刚才的事情,并不出于我的本意。”
花悠绮解释一句,但却没有把隐情说出口。
‘我可是黄花大男孩,连班长大人都没那么调戏过我,我被你弄脏了,这怎么赔我?’
芦屋良终究没敢把这句话说出口。
在出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这八成是在作死!
花悠绮像是看穿芦屋良心中所想,让开身位的同时淡淡开口:“三件。现在,你可以挑选三件宝物。”
‘那没事了。’
芦屋良表示他不会再计较刚才的冒犯。
说白了一句话,得加钱!
神秘房间的门被打开,芦屋良向里走去......
130.妖孽,吃我一棍!
芦屋良走进了门里。
短暂的失重感传来,四周的景物迅速发生转变。
上一次芦屋良只是目睹白狐公子户尾透进入这神秘的空间,像这样亲身踏入其中,这还是第一次。
周围的环境,并不是特别明亮。
仅仅透着一层微光。
差不多是凌晨四五点钟的天色。
却无法看见光源的来源。
像是从四面八方散发的光线。
‘好空旷......’
芦屋良在心底感慨一句,目光所及,一眼没法看见尽头。
他粗略判断,这里整个空间,大概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
可以确定的是,这里肯定不在那旅馆的内部。
而是位于另一个空间。
芦屋良在新宿歌舞伎町的幻梦牛郎店里,就已经猜到了这一点。
那些带着锁的门,实际上相当于这个空间的入口。
‘这气息,和勾玉里的空间有点相似?’
芦屋良很快察觉到这一点。
可能这是因为,它们都是不属于现实世界的空间。
花悠绮跟在芦屋良身后,被她自己打过的巴掌印,还留在俏脸上。
但她的语气神态,都恢复正常,像是刚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芦屋君,你想要什么?”
她笑吟吟的问道。
见花悠绮这幅模样,芦屋良心中更加好奇。
她为何会表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就好像......自己和自己对抗?
好奇归好奇,芦屋良还是很清醒的,以他现在的身份实力,还没资格和花悠绮平等对话,于是只能把疑惑埋在心底,同时认真考虑起花悠绮的问题。
我现在,需要什么?
老实说,芦屋良自身的力量体系,还是比较完善的。
以武道为根基,“预读”则作为武道的补充。
在绝大多数肉体搏斗上,他都能占据上风。
而“胸有恶虎”能作为精神袭击,对异常敌人造成伤害,不用担心幽魂不吃物理伤害。
至于秘术方面,“青冥印”还有很大空间可以发掘。
芦屋良虽然还对阴阳师的契约秘术有所垂涎,但是就他的推测,估计一般的契约法,都会被墨色勾玉所嫌弃。
它可是相当于豪门大小姐的存在,哪里看得上乡下来的穷小子?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现在拿到契约法,也不能快速找到强大的式神签订契约。
没法快速形成战力。
是了。
芦屋良突然醒悟。
战力!
在即将和丸山社总部正面对抗时,还有身边这敌我不明的狐狸,快速提高现有的战力,才是他现在该做的事情。
想到这里,芦屋良看向花悠绮:“武器,足够锋利和坚固的武器。”
“武道”是很全面没错。
但全面,也就意味着,芦屋良没有能起到决定作用的杀手锏。
杀伤力不足。
这是芦屋良现在遇到的问题。
当实力能碾压过去时,这点其实看不出来。
但是一旦遇见身体素质相仿,且具有恢复能力的敌人后。
这个缺点逐渐显露出来。
【全力一击】副作用太大,暂时不考虑。
而【预读之印】需要酝酿的时间太久,通常都体力都快耗尽了,才能看见马赛克印记的所在。
一把趁手的武器,能很好的弥补这一点。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这句话放在超凡世界,虽说不算通用,但仍有一些道理。
“好。”
花悠绮点头,带着芦屋良向前走过一个拐角,又往前面走了十多米。
一排排刀架,被整齐的摆放在这里。
真的很整齐,刀架间的距离几乎完全一致,起码用肉眼完全看不出来。
堪称强迫症福音!
“嗡——”
等到芦屋良两人靠近后。
突然,这些宝刀,像是同时被唤醒了似的,空气里传来清晰可闻的嗡鸣声。
反应最剧烈的一把,刀架被摆放在最里面。
哪怕穿着刀鞘,刀身仍是不可遏制的震颤起来。
像是随时可能脱鞘而出。
宝刀有灵。
能被花悠绮存在在这里的刀,自然不可能会是凡物。
芦屋良扭过头:“这是......”
花悠绮的神色也有点惊讶,一挑秀眉,语气复杂。
“它们......在欢迎你呢。”
宝刀都有灵不假。
但是身为宝刀,自然也是有一两分傲气的。
平日里,花悠绮一个人来到这里时,它们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反应,爱搭理不理的。
可是今天,芦屋良还没接触到刀柄呢!
它们一个个的就丢下了矜持,向他的到来表示喜悦?
花悠绮甚至都能隐约听到宝刀们的心声——
“快拿起我!快拿起我!”
“我是它们中最棒的,你一定要选我啊!”
“做我的主人吧?”
“......”
哪里还有平常高冷的姿态,简直像是街边花枝招展的女郎,笑着招手说道:“大爷,快进来玩儿啊~”
这反差感,即便是花悠绮,都为此略微错愕。
芦屋良也大概理解了刀架上宝刀们传递出的情绪。
表情古怪。
‘我在你们眼中,原来还是个抢手货吗?’
他有些意外。
毕竟,在这之前,芦屋良全然没修习过剑道,唯一接触的长刀,也就只有那把柴屋司的“逢魔必斩”而已。
其实柴屋司本来都想过把它送给芦屋良,但是芦屋良觉得总有种夺人所爱的牛头人感,秉承“老夫一刀一个牛头人”的思想,没有接收。
这些刀为什么见了我,就和发情的公牛似的?
芦屋良也很好奇。
‘所以说,这绕了一圈又饶了回来,我还得重新修习剑道吗?’
芦屋良走上前。
宝刀们的嗡鸣越发清脆,恨不得直接飞到芦屋良手心里似的。
平心而论,芦屋良对剑道没有什么偏见。
还觉得很帅气。
什么浪客剑心、犬夜叉,简直帅爆了好吧!
但是剑道技艺的提升,显然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就算有放置系统能够修炼,但还是要花费不少的时间,这和他预想中快速提升战力的方向不符。
比起武士刀,芦屋良想要的,其实是更加简单粗暴的武器。
想到这里。
芦屋良的视线向一旁看去,在刀架旁,摆着一个木柜。
木柜旁也依靠着一些武器。
花悠绮的藏品,包罗许多宝物。
武器这块儿,自然不只是长刀而已。
从中,芦屋良看见了像是华国才会有的“剑”,还有......双截棍?
总之,有不少稀奇罕见的武器。
不过也能看出,它们身上的【灵】,比起宝刀们还是弱上一筹。
日国最出名的、乃至于打上文化符号的,还是剑道。
芦屋良找了一会儿,都还没找到心仪的武器,心想要不还是走剑道这条路子算了。
正当他准备放弃时,胸口上勾玉的纹路,传递来一股悸动。
‘在这边?’
芦屋良眯着眼,看向了不远处的一个角落。
一根灰扑扑的棍状物,安静的摆放在那里。
不声也不响。
和周围那些宝刀的嗡鸣形成鲜明对比。
就好像这边都是妖艳贱货,突然冒出来一个岁月静好的清纯小妹子,也迅速吸引了芦屋良的注意。
芦屋良默默向它走近。
“咦?”
花悠绮表情更古怪。
宝刀们都这样欢迎芦屋良,基本上都快要倒贴了,可他竟然还选择了别的武器?
而且那玩意儿......
花悠绮对那棍状的事物有所印象。
准确来说,那可不是普通的棍子。
而是一根......禅杖。
“这是禅杖?”
靠近后,芦屋良低下头端详两眼,迅速辨认出这一点。
禅杖,即为僧人们使用的杖。
本质上,禅杖并非是一种兵器,而是用于在坐禅时把人敲醒,同时也是身份的象征。
只是随着武侠小说的发展,慢慢就衍生成其他的意思。
而且就芦屋良近距离的感知,它死气沉沉的。
内在的【灵】不说风中残烛,也是残破不堪的状态。
禅杖上端的环状物,从中断裂开,不复其华美的昔日容貌。
不像是珍贵的宝物,倒像是一块灰扑扑的残次品。
摆在这宝库里,十分格格不入。
“这禅杖,有什么来历吗?”
芦屋良向花悠绮问道。
“这是一个老驱魔人的遗物,他拜托我把这禅杖交给他的儿子。”
“只是很遗憾......”
“当我去到他家里的时候,他全家都已经死绝了,所以这禅杖就被存放在我这里。”
花悠绮先是回答芦屋良的疑惑。
接着语气诚恳的建议。
“它只是一件遗物而已,不是我的藏品,比不上那些名刀。”
花悠绮一指刀架上最活跃的那把刀。
“那是村正,也是我这里最锋利的宝刀,它就很适合你。”
一提到“村正”,芦屋良脑子里最先冒出来的是“妖刀村雨”,然后就是......“Sakura,最好了。”
淦!
芦屋良迅速调整心态,避免记忆里的PTSD对他造成二次伤害。
不过也正是因为那本龙字打头的小说,芦屋良还特地查了查“村雨”“村雨”之间的关系。
据说村正和村雨间并无联系,后者是虚构出来的一把名刀。
前者“村正”,指的也不是单独的某一把刀。
而是在某一时期,某一地区生产的所有刀具,都叫做“村正”。
性质和“青花瓷”“唐三彩”差不多,是泛指的一个名称。
芦屋良小小的心动了一下。
妖刀村正诶,就听这个名头就够厉害的。
但勾玉传来的悸动感更强烈,像是在提示芦屋良快点握住这根禅杖。
想了想,芦屋良还是用手握住了禅杖——摸一摸总没关系的嘛!
而且墨色勾玉的悸动,以往都有不小的帮助,可以信任。
只是,当他的手掌完全覆盖上那冰冷的金属......
“轰!”
耳边响起无形的轰鸣,有如江流撞破堤坝。
一些零碎的画面,闯入芦屋良的脑海。
巨兽。
庞大的黑色巨兽,有如大山、有如深渊的存在,矗立在面前。
张开的血盆大口,仿佛能吞下半座大楼。
幽深的眼底,满是残暴凶虐。
而站在这巨兽面前的,是一个无比渺小的人类。
和巨兽相比,简直只是一只蝼蚁。
但哪怕是蝼蚁,却依旧有令人惊叹的勇气。
须发皆白的男人,举起手中的禅杖。
向前,向前,再向前!
......
‘刚才那是......’
芦屋良从震撼的景象中清醒,头脑里一阵微微的钝痛。
再低头看向手中的禅杖。
沉重、古朴的气息,厚重的传来。
它的【灵】并非死去,而是在重伤后陷入沉睡,但总有苏醒的一天。
‘驱魔人?’
芦屋良想到花悠绮的解释。
只是他第二次听说“驱魔人”的存在。
比起这个,画面中那只巨兽,芦屋良仔细一想,心底泛起滔天的巨浪。
在现实中,还有那种巨兽的存在?
可为什么在这之前,从未听到过消息?
驱魔人......驱魔人......
芦屋良细细咀嚼这个称呼。
在超凡者这一边,仍有许多潜藏着的隐秘。
“芦屋君?”
见芦屋良迟迟没有反应,花悠绮开口问道。
芦屋良下定决心,拿起手中的禅杖:“我就要它了。”
用剑道耍帅多半是不现实了,但以后说不定能喊出“妖孽,吃我一棍!”的帅气台词。
“啊这......”
花悠绮确认芦屋良是认真的,怪异的点点头。
“既然是你的决定,那它就是你的了。”
放着这么多宝刀不选,选了一把破禅杖?
她是真不明白,芦屋良是怎么想的。
两人准备离开时,刀架上的宝刀们,全都强烈的震动起来。
刀【灵】们也很不敢置信,还很委屈。
“你竟然不选我,竟然不选我,竟然不选我......”
“我做错了什么,你连摸都不肯摸我一下?”
“明明是我们先来的。”
“呜呜呜......”
哀怨的情绪,幽幽怨怨的传递而来。
弄得芦屋良都有点不好意思,只能当做没察觉到一样,快步离开。
而后。
经过慎重考虑,芦屋良又从花悠绮的宝库里,挑选了两样宝物。
一件是一大块的土御门灵玉,足足有正常人半个脑袋那么大。
另一件,则是一条古老的蛇蜕。
蛇蜕,即蛇蜕皮后蜕下的一整条皮。
这也是墨色勾玉的提示。
它对这条蛇蜕表现出强烈的欲望。
鉴于墨色勾玉的提示,一直都很准确,也从没坑害过芦屋良。
芦屋良决定再信它一回。
不得不说,花悠绮的宝库里,好东西有很多。
可惜他只能从其中拿三件。
要不是芦屋良实力不够,都差点动了抢劫的念头。
一人一狐约定明早出发,和赤羽佑太汇合。
131.好想蹭蹭良
来到花悠绮安排的客房里。
芦屋良稍作洗漱,并且向月守梓打了一通电话。
说明他已经抵达九州岛,而且一切都好。
——他总不能把今天发生的这些事都和月守梓说一遍吧?
这短短一个晚上的经历,简直和坐过山车似的。
上上下下,起起伏伏。
确认月守梓那边暂时没有遇到危险,芦屋良暂时松了口气。
“良!良!”
手机里突然传出小狸猫兴奋的叫声。
“是良的声音!”
“好想蹭蹭良……”
芦屋良嘴角不禁挂上微笑:“绯,你在那边乖吗?”
“乖!可乖了呢!”
“我今天足足吃了三大碗!”
小狸猫中气十足的应道。
由于绯的食量,芦屋良家里给她的碗都是特大号的,这三碗的分量,可想而知。
‘绯啊绯,你对乖的理解是不是有点误会?’
芦屋良默默在心里吐槽道。
“我今天,见到花悠绮了。”
思量片刻后,芦屋良提道。
手机那头的绯,罕见的陷入沉默。
其实他大可不必对小狸猫提及这一点,只是狐妖现在敌我未明的立场让他有所警觉。
假如真到了刀剑相对的时刻,绯那时又会是什么感受呢?
“花悠绮?”
月守梓咀嚼了一声这个名字,语气略微有点危险起来。
这明显是个女人的名字啊!
难道说,良背着我……
“嘶……她是绯以前的饲主,我和她不熟的。”
“不熟,真不熟。”
即便隔着手机,芦屋良都感到一丝丝寒气渗透而来,连忙解释道。
求生欲拉满了,属于是。
但他转念一想,不对啊,我和梓还没确认关系呢,我这么怂干什么?
“花悠大人……还好吗?”
绯小心翼翼的问道,语气像是端着一个精致的瓷瓶,随时都可能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她的内心也正如那精致的瓷器,易碎是它最显著的特征。
即便她因为花悠绮突如其来的抛弃,受了很深的伤。
但对方仍是救下她、并且养育她多时的尊敬而美丽的花悠大人。
“她……应该还好。”
芦屋良不由得想到进入宝库前,花悠绮反常的反应。
上一秒还企图调戏他,对他做一些坏坏的事情。
下一秒就毫不犹豫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动手了,但没有完全动手。
翻脸了,但没有完全翻脸。
差不多就给芦屋良
如果除去表演这一可能性的话,极有可能表明,花悠绮自身出了某种问题。
“这样啊……”
绯低低的说道,但突然抬高了音量。
“良,放心,绯没事的!”
“绯已经不是从前的绯了!”
她像是对芦屋良又像是她自己说道。
“绯已经......长大了。”
芦屋良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是幽幽的叹了口气。
再度简单交谈几句,互道晚安后,芦屋良挂断电话。
看了眼空荡荡的房间,地面很整洁、装修很精致、大床很柔软。
可即便只是今天下午才刚刚分别,芦屋良还是不可避免的开始想念自己的房间。
和居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两人。
芦屋良的感慨没有维持多长时间。
想要快些解决丸山社,迎接随时可能到来的危机,且在危机中全身而退,唯一的方法只有一个——
‘变强,变得更强!’
刻苦的努力,便是获取实力的指定途径。
‘系统,收取!’
【“雷阵雨下的丸山社分公司”放置12小时!】
【力量、体力、敏捷略微提升!】
【“青冥印”熟练度+12!】
【“预读”“武道”“胸有恶虎”熟练度略微增加!】
【“雷阵雨下的丸山社分公司”收益耗尽!】
【请重新选择放置地点!】
“竟然刚好耗尽收益了?”
芦屋良啧啧称奇,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不过这些天以来,分公司这个放置地点,并没有被芦屋良当做是一个战斗的地点。
而是作为一个修炼场地。
孜孜不倦的修炼着【青冥印】,这一法子确实卓有成效。
芦屋良做出一个玄妙的手印。
像是打开了一道阀门。
青色的气流从眉心开始,向全身扩散。
而在右臂、左臂,还有两条腿上,都有青色流淌。
是的,在放置地点里修行了将近半天,再加上白天的努力。
此时【青冥印】的进度,已经来到了第二层(40/100)。
进步神速。
在放置地点里修炼的速度,甚至比在现实里还要快。
想想也很好理解,在放置时一不会受到外界的干扰,二则是不会疲惫,一旦累了,可以去主动寻死然后重开一局。
光是后者,就堪称BUG。
人之所以很难持续的工作、锻炼、学习,都是因为......
人是会累的!
就拿某作者来说,下午被叫过去改了一下午的毕业论文,晚上回到寝室还要再写4000字,心理和身体都受到了双重的折磨。
倘若人不会累的话,哪个作者不想成为日万码字姬呢?
“使用青冥印后,速度差不多也将近100了。”
芦屋良在地板上轻轻弹跳两下。
双腿被强化后,就感觉穿上了一款极度轻盈的跑鞋。
他优先强化的便是四肢。
能带来眼下实打实的增幅。
除去青冥印的提升外,另一股格外温和的能量,在他大脑里经过。
极端舒爽的刺激,仿佛从每个神经的末端传来。
直击灵魂。
“呼——”
这舒爽,令芦屋良都差点忍不住发出声音。
【特殊地点“玉中界(入口)”放置18小时!】
【精神力+5!】
同时传递到脑海里的,还有一段处在黑暗中的记忆。
那是在“玉中界”里。
四周一片漆黑。
只有高处那一盏暗红的火光,吸引着少年靠近。
而他更想接近的,却是那扇极其高大的门。
心中有个声音在驱使着他,去推开这扇大门。
前往门后的世界。
那里对少年而言,有着无穷的吸引力。
少年也正是这样做的。
只是比起高高在上的大门,另一层看不见的屏障,阻拦在他身前。
那是比泥潭、比流沙,还要沉重、还要难以摆脱的压力。
每一步向门的方向靠近,周身缠绕的力量,就会进一步加大。
只留存有精神体的少年,被这压力纠缠着。
仿佛有无数双手在背后拉扯着他,不让他继续前进。
‘不,我要去到那门后!’
‘我要看见那片天地!’
少年大步向前。
只是精神的躯体,从直立行走,变作佝偻前行,再到极其艰难的爬动。
难以想象的力量,压迫这道渺小的精神体,使其屈服,使其不能再移动。
少年心中不断有警兆升起......会死会死会死!
再前进的话,会被碾碎!
此时,他距离那扇门,不过三十余米。
这点距离,却如同天堑,难以跨越。
不远处的高门,静静的睥睨着这蝼蚁般的少年。
好似在无声的轻蔑嘲笑:“人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退去!退去!”
“我......偏......不......”
被澎湃的力量压倒在地的精神体,仿佛连喘息都变得困难。
可他仍是裂开嘴角,露出一个嘲弄的微笑。
用尽浑身的力气,指节扣在地面上,无比狼狈且凄惨的向前爬了两三公分。
下一刻。
如山岳般沉重的精神力,轰然落下!
这道缠绕的精神体,碎裂成无数的碎片,彻底消失。
眼前的黑暗和钝痛再度消失时。
少年重新来到了起点。
“我,又来了!”
他重新开始对这座高门发起挑战。
再高再险峻的山峰,也总有被攀登的一天。
*****
“淦!”
“这也太难受了......呕——”
芦屋良俯在洗手台边上,擦了擦嘴角。
镜子里的他,脸色发白,脸上残余着些许痛苦的神色。
痛苦面具.jpg
这次收取放置记忆的经历,可以说是他这么多次放置时最痛苦的一回。
精神体受到的伤害,不同于肉体的疼痛。
直接作用在他的灵魂上。
特别是最后一下,澎湃的力量直接碾碎他的精神体。
如果把痛苦分级的话,爆丸小子的疼痛是10级,那么这种痛苦,少说也有50级!
哪怕芦屋良只是接收记忆,都被疼得死去活来。
还有一定的后遗症,例如恶心、眩晕、反胃。
像是有一根又粗又硬的棍子,狠狠的捅(喵)进了他的脑浆里,然后狠狠的搅拌起来——差不多就是那种感受。
但是这样惨烈的待遇,收益却还是让芦屋良心中一喜。
【精神力+5!】
这般涨幅,着实夸张!
别忘了,花悠绮让他解锁的“春(喵)梦了无痕”,一共也就让他增加五点精神力。
这才放置一天,就有如此收获。
而且这两个阶段时,精神力的含金量,也是不同的。
苦是苦了点,但绝对值得。
芦屋良看看系统上的数值。
【精神力:41】
已经突破了40大关。
‘我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等到恶心感暂时消除,芦屋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疑惑想到。
相貌的变化并不大。
嗯,还是那么帅。
但是......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格外明亮。
倒映在镜面中,有些像是天空中皎洁的明月。
月华初显。
为本就颜值极高的容颜,平添几分魅力。
看得芦屋良自己都有两三分心动。
坏了,再这样下去,我该不会喜欢上自己了吧?
芦屋良神色古怪。
他身上的异变,远远不只这一点。
只要他静下心,就仿佛能听到一些未知之物的呢喃,像是在很远的地方,又像是就在这间客房里。
当精神力扩散到双眼时,他还能看到空气中一道道流淌着的“气”。
它们颜色各异,红的、蓝的、绿的,连粉红色都有。
在这旅馆间,反而是粉红色最为浓郁。
象征着情(喵)欲,也可能是狐妖们的力量属性。
而这些景象、这些声音,在今天以前,芦屋良全都看不见、听不着。
很快,芦屋良推测到了事实。
“我这是,突破【弦月】了?”
也只有这种说法能解释。
在+5以后,他的精神力终于跨越了【新月】,跻身于【弦月】的境界。
这确实是一个全新的境界。
他像是打开了一个新世界。
与达到【新月】时几乎顺水推舟、没有异常改变的情况不同。
突破【弦月】,则是有一种拨开云雾见日月之感。
能看到的、能听到的东西,都比先前多上许多。
精神力突破带来的好处,当然不只这一点。
别忘了,芦屋良的各项技能,都是基于精神力之上。
‘胖虎,出来。’
芦屋良心念一动。
黑色大猫便从身边浮现而出,它幽怨的看了一眼芦屋良:‘我叫恶虎,不叫胖虎呀!’
它眼底的灵动之色,比先前更甚,还能准确的表达出某些情绪。
身上的毛发愈发油光水润,气息平稳强盛。
像是也即将迈入一个新的阶段。
‘原来是这样!’
芦屋良一边摸着恶虎毛茸茸的肚子,一边想通了一点。
前段时间,他一直嫌弃“胸有恶虎”熟练度增长得太慢。
现在一看,应当是他自身没达到【弦月】,使得恶虎的境界也被卡在了“精通”,迟迟没有迈入“大师”。
‘今天放置时,多磨炼恶虎,应该会卓有成效。’
芦屋良继续进行一些尝试。
除去“胸有恶虎”以外,“预读之印”的生成速度有所加快,青冥气的扩散愈发得心应手。
在搞清楚身上的一些问题后。
芦屋良分别打开装有蛇蜕、土御门灵玉的盒子。
墨色勾玉早就向他哀求:‘快给我!快给我嘛~~~’
土御门灵玉不用多说,本身可以温养佩戴者的【灵】,而墨色勾玉在吞食后,也能具备相似的功能。
算是个小型的【灵】增强器。
体积越大的土御门灵玉,效果自然更好。
至于另一旁的蛇蜕,芦屋良却有些看不懂了。
这玩意儿,真的有用吗?
蛇蜕呈现半透明状,略带黄色。
能清晰看到上面的鳞片痕迹。
除去栩栩如生这一点,好像没有特别之处。
用精神力观察,倒稍有些意外发现,一团浓郁的土黄色,笼罩在蛇蜕之上。
再仔细一体会,它给芦屋良的感觉,和彼岸花的气息,有点相似?
墨色勾玉则是等不及了。
直接从图案,变回了玉石。
再变为墨色的流体,包裹住蛇蜕和土御门灵玉。
它,似乎要再度蜕变。
132.狐不可貌相
次日清晨。
芦屋良和花悠绮等人,在平丽旅馆的餐厅汇合。
幻和豪同样在花悠绮身旁。
花悠绮身穿一身休闲的淡白裙装,像是那种森女系的文艺风格。
她偏偏也能把这种清纯的气质表现得很好。
容颜素雅,气质恬静。
如果不看身前那惊人的波涛,任谁都想不到,这样一个清纯的女子,竟然会是一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狐狸精。
在看见芦屋良后,花悠绮挑起好看的眉毛,眼神里有两分惊讶。
仔细的看向少年的面容,尤其是那黑曜石般的瞳孔。
气质上,有一种焕然一新之感。
而且他的双眼里,精神奕奕,有如实质的月华流淌。
昨天的芦屋良,还分明不是这种状态。
幻也盯着芦屋良一阵猛瞧......这个人类,怎么好像和昨天不太一样了?
好像变得更帅了?
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压迫感?
至于豪,也有相似的感觉。
“花悠大人,他的气味......更好闻了!吸溜......应该比昨天还要好吃!”
她又忍不住吸了下唾沫。
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少年,就差扑上去动嘴了。
“好想咬一口呀......哎呦!”
“幻,你掐我干嘛?”
一旁的幻毫不客气的扭转豪腰间的软肉,她其实更想一个暴栗砸在豪的脑门上,只是碍于身高的限制,难以实现。
“你闭嘴,给我安静点!昨天和你说的话都忘了?”
幻个子小小的,但是气势一点不弱,还把豪压得死死的。
“呜呜,我记住了,我记住了。”
豪委屈巴巴的。
“别掐了,疼......”
而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身材高大健壮的豪,反而有点怕幻。
可能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豪这是经典的记吃不记打,见到鲜美的血食就馋了。
“你的【灵】......突破弦月了?”
花悠绮不愧是成名的大妖怪,很快猜到了事实。
芦屋良坦荡荡的点头:“没错。”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而且这变化十分明显,想瞒也瞒不住,就连豪这种单细胞生物都能看出来,更不要说是阅历丰富的花悠绮。
“芦屋君的天赋,果然可怕啊......”
花悠绮是真的有点心惊。
且不说昨晚看他分明距离【弦月】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一个晚上就轻易的完成了突破。
别忘了,芦屋良在两三个月前还只是个普通人,而现在则达到了这种境界。
在各项能力的提升中,以【灵】的提升最为困难。
大部分生灵的【灵】,在诞生后就被固定。
毕竟它不像是肉体,变化看得见摸得着。
肌肉的增强就是增强。
捏一捏就能感觉到。
而【灵】本身,就是个挺玄乎的概念。
观想法确实有用,但又不是完全有用。
哪怕用专门的珍贵符篆,观想法的收益也不高,且有耐受性这种说法。
通过其他秘法的修行,也有效果。
但要说一步登天之类的,基本是在痴人说梦。
不管哪种提升【灵】的方法,基本上是水磨功夫。
得花心思、用大量时间,才能慢慢积累。
这个周期一般是按年来计算的
——像是花悠绮上次对芦屋良施展的手段,涨幅也十分有限。
——如果不是芦屋良自己有放置系统存在,收益也只是2点精神力而已。
正因如此,花悠绮才更加惊讶。
这种速度......也太夸张了吧?
她又扫了眼芦屋良的双手。
手上空空荡荡,后背也没有背包。
行李和那把禅杖,在哪里呢?
但这显然涉及到对方的秘密,花悠绮没有继续询问。
古朴的禅杖,此时正安安静静的躺在芦屋良胸口的勾玉里。
在把来路不明的蛇蜕吞噬后。
勾玉最大的改变,就是解锁了储物功能。
它的内部,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空间。
存放行李和禅杖,恰到好处。
本来芦屋良还觉得抬着这禅杖走路,着实不太方便,没想到勾玉就如此巧合的获取了这一能力。
堪称是贴心小棉袄。
不过或许,这并不是一个巧合。
说不定是勾玉和他心意相连,猜到了他需要什么,于是才有这样的改变。
这只是芦屋良的猜测而已,不能确认。
而蛇蜕的另一个功效是......
门上的另一盏灯,被点亮了。
在勾玉内部,那扇通往另一片天地的高门上,一共有九盏灯。
暗红的那盏,在勾玉吸收了足够的彼岸花灵后便点亮。
据芦屋良推测,他的精神力能进入勾玉内部,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而蛇蜕上蕴含的力量,则是点燃门上的另一盏古朴的灯。
散发的光线,是土黄色的。
很容易猜到,那蛇蜕的主人,也绝非这个世界上的事物。
而来自于高门那边的天地。
这盏灯被点亮后,不仅勾玉解锁了储物功能,高门对芦屋良精神体的压迫感,也减弱了许多。
原先他来到四十米处,就被宏伟的力量压得粉身碎骨。
无法再前进。
而现在,芦屋良最近的记录,则是突破了三十米!
可想而知,随着高门上的古灯一盏一盏被点亮。
芦屋良受到的压迫力会不断变小。
总有一天,他能推开那扇高门,去到门后的世界。
墨色勾玉就好比一台功能无比精妙的机器,但是处于休眠状态,需要吸收充足的异界能量——芦屋良用这个名词指代“彼岸花灵”“蛇蜕”身上特有的物质。
才能一步步解锁它原本的诸多功效。
勾玉身上,还有很多秘密没有被发掘。
芦屋良甚至觉得,它好像是那种所谓的......
法宝?
就是修仙小说里经常会出现的东西。
至于为什么芦屋良的其他先祖没能发现勾玉的神异,甚至都没有相传的记录。
除去芦屋家血脉一代比一代淡薄,超凡者一代不如一代外。
缺少异界能量,也是勾玉逐步衰弱,乃至沉眠的原因。
这次其实是芦屋良运气好。
花悠绮的宝库里,各种千奇百怪的珍贵藏品都有,也恰好有这样一张来自那世界的蛇蜕,被他捡了一个漏。
以后要对这类事物多加上心才是。
芦屋良在心里想着。
******
吃过早餐后。
花悠绮带着芦屋良来到了旅馆的顶楼。
本来他还想问问上楼干嘛,但是一看到屋顶上停放的直升机。
瞬间就懂了。
可恶,这就是钞能力吗?
芦屋良忍不住想着。
他其实早该想到的,作为在东京经营这么长时间的狐妖之主,肯定不会是差钱的主。
好不好背地里,还是某个财阀的幕后主人。
区区一辆直升机,还不是随叫随到的事情。
在日国,财阀能做到的事情,远比华国要夸张——即便这几年来南山必胜客之类的事件屡见不鲜,但和日国一比,还是要差一点的。
芦屋良这还是第一次乘坐直升机。
令他有些意外的是,直升机的驾驶员不是别人,正是身材娇小的幻。
幻带上一个小巧的头盔,调整了一下耳麦的位置。
对着耳麦里交谈两句,显得十分专业。
别有一番独特的气质。
就是她长得太漂亮了,芦屋良很难把她和现实中的直升机驾驶员联系在一起,反倒是容易联想到“制服”作为标签的一些电影上——芦屋良有个朋友,特别喜欢看空姐类型的。
‘等等,昨晚的出租车司机也是她来着。’
芦屋良多看了幻两眼。
这小个子,该不会还是个载具专精吧?
“哼哼。”
幻对芦屋良的眼神很满意......没想到吧,本小姐还是很有用的!
反倒是一旁的豪,在坐上直升机后,战战兢兢的。
浑身十分僵硬,都不敢往身下去看。
芦屋良一眼就看出来。
她怕不是恐高啊!
“花悠大人,我能不能......不坐这个啊?我想坐车过去。”
豪小心翼翼的发问。
花悠绮平平淡淡的回道:“不能。”
“这是对你昨晚敢向芦屋君出手的惩罚!”
“呜呜......怎么这样。”
豪委屈的缩在座位上。
如果说昨晚最初见面时,她像是一只凶恶的狼崽子。
那么现在,完全变成了一只苦哈哈的二哈。
只能说,狐不可貌相。
“系好安全带,坐稳扶好。”
幻从前座发出提醒。
“出发!”
直升机向天空升起,向着鹿儿岛的南面飞去。
前面说过,鹿儿岛已经是九州岛的最南端。
那么再南的地方,便位于......
海上!
******
在大海的包围中,距离鹿儿岛不算太远的一座圆形岛屿。
此地名为屋久岛。
说起这个名字,可能很多人会感到陌生。
但要是提到宫崎骏的“幽灵公主”,大概有不少人会有印象。
就是那个骑着白狼的幽灵公主。
——有一说一,宫崎骏的好些动漫,像是千与千寻、幽灵公主,在某些场景的处理上,完全就是童年阴影,芦屋良当初看的时候都被吓得够呛。
而屋久岛,便是幽灵公主的取景地。
这里有着大片大片的原始森林,还被收录进世界遗产名册。
岛上居民一共不到一万五千人。
从这些数据中,也可想想到这座岛屿的情况。
地广人稀,森林密布。
而且这里有名义上的自然保护区,即便第三产业发达,但是游客们通常不会作死去到森林深处。
在森林深处,即便发生了任何事情,也没有人会发现。
被抓来的无辜者,更不可能逃离这片森林。
而“意外”死亡的尸体,也会成为森林和野兽们最好的食粮。
泥泞的森林里。
赤羽佑太正在飞速前进。
降水量充足,同样是屋久岛一个烦人的特点,还有“一个月下35天的雨“的当地俗语。
赤羽佑太已经充分感受到这一点。
四周的空气,湿漉漉的。
泥土的腥味,植物被雨淋过后散发的怪味混合在一起。
钻进鼻腔。
还有脚下泥泞的泥土和落叶,触感简直像是......踩屎!
偶尔还会踩到隐藏其中的小动物。
任何一个人在这种环境下前进,心情都不会太美妙。
赤羽佑太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来这鬼地方啊......
“回到东京后,我得好好找个温泉泡一泡。”
他想着,但步伐不停,继续向前移动。
在赤羽佑太脚下,似乎裹着一层粘稠的阴影,将他的鞋子与泥土隔绝开来。
虽然脚感还是很恶心,但起码鞋子不会被弄脏。
雨林中环境复杂,想要保持高速前行,即便是赤羽佑太,也要施展一些手段。
在身体即将撞上路过的树枝时,漆黑的阴影同样会显现,使他险之又险的避开。
“嗤!”
突然,和树枝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事物,忽得一动。
化作一道肉眼看不清的灰色,闪到赤羽佑太身边。
这速度,不是普通的动物能做到的!
还没等它张开獠牙、向下咬去。
白皙的手指,稳稳的将它的三寸拿捏得死死的。
这是一只棕灰色的毒蛇,体表长着规律的纹路。
同时,影子悄无声息的攀爬上它的身躯。
前所未有的寒意和生死危机,涌进这只毒蛇身体,把它填得满满的。
赤羽佑太脚步稍稍停顿,且皱着眉。
“这条蛇的速度......已经有D级肃清者的水平了吧?”
“果然,是气息的泄露,使得这周围的生物都发生异变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赤羽佑太基本能断定。
丸山实验所,就在这屋久岛茂密的原始森林之中。
他顺着丸山社一条重要的运输渠道,再加上芦屋良给到的信息,最终摸到了九州岛。
而“森林”这一点,给了他很关键的提示。
赤羽佑太先是来屋久岛上,探查当地居民的状况。
发现岛屿上,也有和失踪相关的传说。
只是比起新宿区要好上一些。
这一点,和屋久岛主要产业为旅游业有关。
像是这样失踪案件,势必会影响到游客的多少。
为了当地的经济效益,上面的政客不敢特别过分。
其次。
则是极道势力的分布。
来到屋久岛第一天,赤羽佑太就明显感受到来自极道的压力。
屋久町中,几乎被极道们打造成了一个铁桶,眼线密布。
上岛没多久,赤羽佑太就已经被发现了,且起了不小冲突。
这才在向花悠绮告知一句后,遁入森林。
“眼下的情况,不容乐观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