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我变秃了,也变强了(4000)
午后三点。
经过了昨天暴雨的冲刷,天空格外澄澈,公园的地面上散发着泥土特有的土腥味。
就是平日里经常会有孩子来玩耍的沙堆,因为下过雨的缘故,无人问津。
又是在这种时间点,其实整个小公园里都没有行人。
只有一个坐在公园长椅上的女孩而已。
正是绯。
她还穿着最开始那一件兜帽衫。
可以看出,这件兜帽衫已经很脏也很旧了,还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酸臭味。
就像是美少女拉的屎不是彩虹一样,绯也是会流汗的、长时间不洗,衣服自然会有一股味道。
——绯本身偶尔会以狸猫的形态,偷偷洗澡。
街上虽然也有洗衣店那种东西,还是自动投币式的那种,可问题是绯没钱啊!
她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
所以一直穿着这一件脏兮兮的衣服。
不过这些事情,对现在的绯来说,全然不重要。
绯低着头,孤零零的坐在长椅上。
兜帽盖住了她的小脑袋,也遮住那对毛茸茸的耳朵。
她呆滞的看着脚下的地面,双目空洞而茫然。
眼眶红红的,明显的肿了起来,可见之前就大哭了一场。
“踏踏......”
绯的耳朵轻轻一颤,按照她平时的性格,这会儿肯定抬起头小心谨慎的观望。
她对人类,一直都抱有怀疑和猜忌的心理。
只是这时,她却是一点都不在意了。
直到一片阴影从她头顶投下来,挡住了午后明媚的阳光。
熟悉的气味,钻进绯的鼻腔。
她这才抬起头,看向眼前之人。
“哟,绯。”
芦屋良向她打招呼。
“你好啊。”
看到是芦屋良,绯先是一怔,随后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皱在一起。
好看的桃花眼里,迅速的积蓄着朦胧的水雾、
再然后,便像是大坝决堤那样,再也绷不住了。
泪水从脸颊滚滚落下。
“呜哇————”
竟是就这样一把抱住了芦屋良,然后放声大哭起来。
芦屋良:“???”
难道我有这么可怕,见到我就被吓哭了吗?
“花悠......花悠大人......”
“呜呜呜......不要我了......”
小狸猫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往芦屋良的衣服上抹。
芦屋良对“花悠大人”这个名字有点印象,这就是把绯派出来想拿走他勾玉的人吧?
而且在赤羽佑太那里,能得到“坏女人”这样的评价。
结合先前赤羽佑太在电话里说的话,芦屋良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经过。
那位花悠大人不想要绯了,或是想把她交由他人来照顾。
——当然也有埋下伏笔、刻意设计的可能性。
这便拜托了赤羽佑太。
而赤羽佑太则是拜托了芦屋良——是的,芦屋良之所以会来公园里找绯,纯粹只是“老师的任务”而已。
毕竟说到底......咱们也不是很熟吧?
也就是投喂了几次的关系,顺带还帮助自己窥见了白色小熊的一角。
要说有什么深厚交情,那肯定是没有的。
倘若是陌生人的要求,芦屋良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可既然是亦师亦友的赤羽佑太开口了,芦屋良只能好好的完成他的请求。
是以。
芦屋良没有推开绯,而是一只手环抱住她的细腰,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班长大人,你要相信我,我只是完成老师的请求而已!
说什么“软玉在怀”,一点都不现实。
绯娇小的身子,瘦得惊人,不知道有没有40公斤。
反而还咯得慌。
不过芦屋良倒是能确切的体会到,小狸猫的害怕和惊慌。
被最重要的人抛弃的感觉,芦屋良勉强能体会到几分——原主的父母,不就是这样抛下独子,一同赴死了吗?即便现在的芦屋良接收的只是记忆,但原主在最后一段时间里的绝望心境,确实对他造成了一点影响。
纤弱的身躯在轻轻颤栗。
名为“不安”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淹没着绯小小的内心。
一阵又一阵的冲刷而过。
曾经自以为牢固安全的世界,不知在何时布满裂痕。
芦屋良轻轻叹了一口气。
任由绯在他怀里啜泣。
哭了大约五六分钟。
绯的嗓子都哭哑了,眼泪好像流干了似的,眼眶肿得像是两颗杏仁。
但是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默默松开芦屋良的怀抱,恢复成了一开始木讷呆滞的状态。
芦屋良看她这幅神态,也是有点头疼。
要是不知道的人走过,恐怕还以为他对这小姑娘做了什么坏事呢!
搞不好要直接报警的那种。
芦屋良犯了难。
他其实没有太多安慰别人的经历。
尤其以他的相貌,旁人光是看着,心情就会不由自主的好起来。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芦屋良对绯说道,正想转身离开。
却发现衣角上传来一股很小但是很坚定的力量,回头一看,发现绯用一种极其可怜的眼神看着自己。
像是在说......
“不要走?”
对芦屋良来说,绯只是个没太多交集、甚至立场都不同的妖怪。
可是对绯来说,芦屋良却是仅有的几个帮助过她的人类之一。
在她单纯狭窄的人际关系中,只是两次投喂、并且帮了一次忙的芦屋良,都能被算作是“好人”。
小动物的心思是敏感单纯的。
它们能很轻易的判断出,对方到底有没有恶意——或许都能称作是一种本能。
至于她会在芦屋良暴露出这脆弱的一面,也很简单。
连刚会走路的孩子都懂,假如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家时,摔倒后,不管哭得再大声也没用。
而只有父母在身边时,才会释放心中的委屈。
芦屋良无奈:“那就和我一起吧。”
说着,任由绯牵着自己的衣角,向公园外走去。
可以看出,走到有些许行人的街道上,绯情不自禁的紧张起来。
腿部的肌肉更是时刻紧绷着,纤细的小腿绷得笔直。
似乎只要有风吹草动,就会立即逃跑。
只是,比起平时。
绯还是忽略了大部分来自旁人的注视,死死的盯着手心里攥住的衣角。
好像她的容身之处,只剩下了这么一点小小的地方。
芦屋良从街边的小店里,买来了两个可丽饼,还有一瓶矿泉水,一大份的章鱼小丸子。
可丽饼,在日国算是很受欢迎的一种小吃。
就是一张饼子里卷着奶油、水果等辅料。
芦屋良本人不太爱吃,觉得太腻了。
一路上,他们二人无疑受到了很多行人的注视。
暂且不谈浑身脏兮兮、可怜巴巴的绯,芦屋良本身的魅力值,就是让人很难忽略的存在。
这样一对怪异的组合,可以想象这回头率有多高。
芦屋良早就习惯了“身为帅哥的烦恼”,非但没有感到害羞,反而还冲着路人们微微一笑。
使得不少女性羞涩的低下头。
只要我不羞耻,羞耻的就是别人。
带着紧张的绯回到了无人的公园,回到椅子上。
芦屋良把两个可丽饼都递给绯:“吃吧。”
绯怔了一怔,但犹豫片刻后,腹中传来的饥饿感,还是战胜了一切。
埋下头,不顾形象的进食着。
就是一边吃,偶尔还会掉两滴眼泪。
“慢慢吃。”
芦屋良拍了拍绯的后背,把水和章鱼小丸子都推给了她。
“如果遇到麻烦的话,可以来找我。”
在绯吃着东西时,芦屋良开口。
绯茫然的抬起小脑袋,嘴边还有残余的奶油。
“良......你要走了吗?”
芦屋良点点头:“嗯。”
“但你又不是见不到我了。”
“顺便一提,我可能马上就要搬家了,你应该能找得到吧?”
走出一段距离后,芦屋良想起一点:“哦对了,最好是变成狸猫再过来。”
要是绯以这种姿态,扑进怀里的画面被班长大人看见了。
嘶......
不知为何,芦屋良汗毛竖起。
在勉强解决完绯的事情后,芦屋良则是回了趟家,再来到了一条肮脏污浊的小巷。
这里,应该能找到一只不错的试验品。
小巷里,散发着垃圾堆特有的甜腻臭味——那是某些食物残渣发酵腐烂后特有的气味。
很甜,可偏偏很臭。
和“好活,就是挺烂的”那种“活的好烂二象性”有相似之处。
地面上散落着没处理干净的垃圾。
在2002年的日国,尤其在荒川区这种贫穷分区,像是这样的小巷还是能找到的。
“吱吱!”
老鼠的叫声,在角落里响起,一只肥硕的灰鼠从墙边快速溜了过去。
芦屋良眼睛一亮。
“找的就是你!”
他双手带着手套,还拿着一个结实的麻布袋子、一个老鼠笼。
“吱——”
没过多久,芦屋良就带着袋子从小巷里离开,快速回到公寓里。
打开袋子口,灰色硕鼠正安详躺在笼子里。
它意外的很是乖巧,动也不敢动一下。
回来的路上,它一声也没有叫过。
可能,是受到了某种大型猫科动物的威慑力?
芦屋良如此充分的准备,自然是为了试验,那两滴“未知液体”的功效。
他本来也想过要不要去“流浪动物中心”找只垂垂老矣的动物,但想想手续流程什么着实麻烦,再加上万一它没事,岂不还要养上一只宠物?
想想都麻烦。
于是最后选择去亲手抓只老鼠来。
虽然不是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但胖灰鼠也是可以接受的嘛!
假如这老鼠会说话的话,一旦会高声呐喊——
求求你做个人吧!
芦屋良拿出针管,直接给老鼠注射显然不可能——这针管他还要用呢!
他方才又收取了一次收益。
发现系统不会给他第二根针管,“未知液体”只会在针管内累加,打消了芦屋良做针管销售商的打算——要是每次收取给一根针管,恐怕都能靠卖它发财了。
他索性推动针管向前,对着灰硕鼠张开的嘴,滴了一滴进去。
口服的话,应该也能有效果吧?
如果真测试不出什么来,芦屋良只能另想别的方法。
灰色肥胖的老鼠,在液体入口的一瞬,就僵硬在原地。
然后......
浑身的毛发像是刺猬似的竖起。
俗称“炸毛。”
芦屋良只见过猫咪有这种生理现象,没想到能在一只老鼠身上见到。
不仅如此,有几根毛发开始迅速脱落。
在笼子里散落开来。
可越是如此,便越是能看清楚它小小的身躯,在慢慢的膨胀?
不是充气气球那样的胀开,而是它身上的每块肌肉,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隆起。
肌肉线条越发明显。
改造的似乎还有它的骨骼,发出“咯嘣、咯嘣”的响动。
身长在缓慢的拉长。
如果说先前的它,像是一只肥宅老鼠。
那么现在,就堪称是老鼠中的健美先生!
猫和老鼠诚不欺我。
就是这脱毛量......有点大啊?
看着笼子边上散开的鼠毛,芦屋良想到。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
我变强了,也变秃了?
就是这“未知药剂浓缩液”,改变的似乎只有身体素质,并没有增加智商,或者得到特殊能力。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实力今非昔比。
自信心爆棚。
灰色老鼠昂首抬胸,伸出爪子,想要把笼子给挠坏。
甚至敢于对芦屋良发出“吱吱吱”的挑衅。
芦屋良饶有兴致的瞅了它一眼。
“恶虎”的虚影,淡淡的浮现出来。
只是漫不经心的看了看身下蹦跶的小老鼠,就连挥爪、呲牙的兴趣都没有。
“吱呜————”
健美灰鼠发出一声悠长的叫声。
随后踉跄两步,“噗”的一下侧倒在笼子里。
一动也不动。
芦屋良本来以为它是在装死,仔细观察一下,发现......
它已经没气了!
貌似是直接被“恶虎”虚影直接吓死了?
‘这药剂对心脏也会产生负担,所以受到惊吓,直接一命呜呼?’
芦屋良猜测着。
只是看向灰鼠尸体的眼神很是痛惜——给你机会不中用啊!
芦屋良惋惜的自然不是这只老鼠的命,而是他已经给它喂下的一滴液体。
本来还以为能得到不少信息来着,谁想到这家伙这么不经吓,被看一眼就被吓死了。
到现在,芦屋良也不能完全确定,这液体没有隐患。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芦屋良看着针管里剩余的一丢丢液体——两毫升是昨晚的收获,剩下两毫升是今天白天的放置,再减去刚刚喂出的一滴,只有三毫升左右。
‘我是用,还是不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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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加思索后,芦屋良还是决定亲身尝试一下。
一方面,这是出于对放置系统的信任。
另一方面,则是灰鼠君英勇就义前提供的信息。
灰鼠君,你的牺牲绝不是没有价值的!
我会记住你的!
芦屋良看着灰色老鼠的尸体,在心里说道。
就连体质孱弱的老鼠,都没有当场暴毙,可见未知药剂应该不是一种毒药——它很明显是被恶虎吓死的,而不是中毒而死。
方才芦屋良也能看出,它的生命气息,在变得越来越活跃。
像是茂密嫩绿的枝叶那样,肉眼可见的鲜活。
最后还有一点,那可能就出于芦屋良的直觉了。
随着精神力提高,以及经历的无数次战斗,他隐隐能预感到一些事物的危险性——有点像是“蜘蛛感应”“野兽本能”。
他直觉中没有感到未知液体的危险性,反而还有种主动想吞下它的冲动。
至于为什么明明有直觉还要做实验?
小命毕竟是芦屋良自己的,再怎么小心也不过分。
芦屋良下定决心。
直接张开嘴,仰着头,向前推动放在嘴边的针管。
一滴未知液体坠入口中。
意外的,在一些药材的味道中,渗出丝丝的甜味。
混合着唾液,这么迅速从食道向下滑落。
按道理说,只是一滴液体,在入口后应该就没什么感觉。
可偏偏这次不一样,还在喉咙左右时,食道上就传出轻微的灼烧感。
预想中“腹中升起一股热气,精神振奋,四肢百骸流过暖流”全然没有出现,反而肌肉中开始出现一丝丝酥麻,还有点痒痒的。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这就没了?’
芦屋良坐在原地回味了片刻。
除了觉得“还挺好吃”这个评价之外,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他还刻意等了一会儿,等待药效发作,可还是如此。
“是剂量太少了,还是静脉注射的效果更好?”
既然都已经喝了一滴,芦屋良一不做二不休。
直接把剩下的液体全部滴入口中——不是他不想静脉注射,而是他不会啊!
而这次,反应无疑就很明显。
首先感到的是热。
一股燥热,从腹部传来,慢慢向全身扩散开来。
真的很热。
没一会儿,芦屋良身上都出汗了。
似乎是身上每一处细小的肌肉都在颤栗、改变,产生大量的热量。
‘这效果,怎么像是C药似的?’
芦屋良一边脱去上衣散热,一边暗自吐槽。
爆衣是不可能爆衣的。
衣服难道不要钱吗?
很快,在最初的燥热后,如蚂蚁般爬行而过的酥痒感,开始于全身游走。
偏偏这痒还是从肌肉深处,甚至到骨髓里的那种。
饶是以芦屋良的意志力,都难以忍受,甚至想要躺在地上打滚的那种痒。
‘见鬼!刚刚的灰鼠君,怎么没有这症状?’
‘上当了啊!’
芦屋良浑身汗流浃背,白皙身躯身上的肌肉线条,愈发明显。
——他本就是精壮的那种身材,这下腹肌、胸肌什么的,都微微膨胀了一小圈。
呈现出阳刚的美感。
总之。
这会儿要是让太太们看见现在的芦屋良。
怕是都要羞红脸、眼睛亮着光感慨:“年轻的男孩子,那真是极好的。”
大约半个小时候。
等到药效过去,芦屋良躺在自家地板上,累得气喘吁吁、浑身是汗。
汗水沾湿了发丝。
这简直比和十多个极道打架还累。
又休息了片刻,总算是恢复力气。
芦屋良这会儿才有工夫看看眼前闪过的提示。
【服用“未知药剂浓缩液”!】
【力量+2!】
【体力+2!】
【敏捷+1!】
【魅力+2!】
【精神力略微提升!】
‘不枉我难受了这么久。’
芦屋良满意的点点头。
到了他这种程度,身体素质远远超出常人,每一个属性点的增长,都需要放置很长的时间。
但现在,仅仅4毫升的未知液体,就能提供这么多属性点。
即便过程煎熬了一点。
但绝对血赚!
“嘶......对了。”
芦屋良忽然看到旁边铁笼旁散落的鼠毛。
赶忙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看看周围。
还好,手上还能摸到浓密的头发,地上也没有大量的发丝。
要真是秃了,芦屋良总归是有些难受的。
现在想来,可能是灰鼠君的体质相比于这浓缩液的药效太过孱弱,是以才会有“脱毛”的副作用。
芦屋良快步走到镜子前。
果然,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还在,发际线还安好。
没有变成二十五岁程序员的状态。
芦屋良洗了把脸,抬起头,又照了照镜子,疑惑的喃喃道。
“......我好像又变帅了?”
镜子里的他让自己都有几分陌生,皮肤变白了几分不说,还透着一种莹润的光泽。
魅力囊括的,不只是相貌的俊秀与否,还包括许多方面。
芦屋良本身底子就好,在开始锻炼身体后,身材也早就摆脱了豆芽菜的状态。
也就是在那段时间里,他的魅力属性蹭蹭往上涨。
——但那并不是五官上的提升,而是气色的改善。
就好比经常熬夜的人,假如开始规律作息,而且合理规划饮食的同时锻炼身体,气色真的会有很大的改观。
可以解决肤色暗沉、黑眼眶、眼袋等小毛病,加上身材变化,颜值自然会有所提升。
至于后来经过数次战斗时提供的魅力加成,那大概是气质的改变。
有自信和没自信,给人的感觉也完全不同。
可是现在。
芦屋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以他的记忆力,甚至能看出他的五官都发生了细微的优化。
比如眼睛大了一点点,鼻梁挺了一点点。
令他颇为惊讶的是——
原主留下那些耳洞、唇洞,再次淡化了许多。
只要长时间不带耳钉、唇钉的话,它们就会慢慢愈合,只是速度很慢而已,最后可能会留下永久的痕迹。
而现在,它们变得很淡很淡。
要是不细看,基本看不出来。
再服用几次这浓缩液的话,应该就能好全了。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旁人或许看不出这些变化,但芦屋良本人还是能感觉到的。
芦屋良忧伤的叹息一声。
“我要这么高魅力值干嘛啊?”
他现在就已经饱受“身为帅哥的麻烦”,要是魅力再往上涨,搞不好要从“桃花运”变成“桃花劫”了!
仔细检查全身上下的变化,芦屋良差不多理解了这未知药剂浓缩液的效果。
它和某些小说中的“基因优化液”有相似之处。
在一个更深的层次,全方面的优化芦屋良的身体。
不只是体质、相貌,就连肌肉的活性、身体愈合速度,都有所提升。
——这些是在面板上体现不出来的能力。
除去欣喜之外。
芦屋良不禁想到了丸山社里那些体质特殊的极道们。
产生一股淡淡的危机感。
他们肯定有某种途径,能获取这类药剂。
就算不是“浓缩液”,但肯定也有弱化的效果。
这药剂从何而来?
它的源头又是什么?
就连丸山社分公司,都能有那种实力的家伙,那在他们的总部,又会有多强的打手呢?
芦屋良可不认为,这事已经彻底消停。
哪怕现在有赤羽佑太为他遮风挡雨。
将来,也肯定有更加猛烈的狂风暴雨,在等待着自己。
收拢内心的思绪,芦屋良到浴室里,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
身上能搓出一点黏黏的物质,但不是很多。
又在狭窄的浴缸里,泡了一会儿。
“唔——爽到!”
重新走出房门的芦屋良,神清气爽,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这会儿快要六点了。
日暮逐渐西沉。
芦屋良准备去三日月堂里接月守梓。
顺便和她商量一件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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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月堂店内。
三日月明奈已经准备打烊,收拾着店里的布置。
芦屋良拉开门帘走了进来。
“小良来了啊。”
三日月明奈擦了擦额角的汗,看看芦屋良却是一愣,随后俏脸微红。
“明奈姐,怎么了?”
芦屋良极少见到明奈姐露出这种神色。
“没......就是觉得,小良你又变帅了呢......”
“是啊,尼桑好像真的更好看了!”
三日月美礼也叫道。
“简直比电视里的偶像还帅呢!”
“良~~~”
小小的雏子,则是对着芦屋良伸出手,圆嘟嘟的小脸上挂着笑容,奶声奶气的喊道。
“要抱抱~~~”
“好好好。”
芦屋良对人类幼崽一向很有耐心,一把抱起雏子。
小姑娘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在嬉闹一阵后,芦屋良则是对不远处的班长说道。
“班长大人,我有件事,要和你说一下。”
“什么事?”
听到芦屋良的话,原本正在帮明奈姐擦桌子的月守梓,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目光在少年脸上多逗留了几秒......可恶,好像真的变帅了!
明明是个男生,皮肤为什么能这么好啊?
芦屋良:“我准备......搬家了。”
“搬、搬家?”
月守梓俏脸一白。
随后定了定神,用尽可能平静的表情移开视线,盯着自己被黑丝包裹的双腿。
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
“是要离开东京吗?”
班长的语气,带上了一两分不安,甚至还有一点点哽咽。
“啊?班长你误会了。”
芦屋良迅速意识到月守梓会错了意,赶忙开口。
“我只是觉得那个公寓有点太窄了,而且最近赚了一些钱,想换个好点的地方住而已。”
“而且我觉得......明奈姐隔壁那家空房,就挺不错的。”
“......哦,是这样啊。”
月守梓悄悄擦了下眼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转过身。
“还有呢,我是想问下班长大人......”
“要不要和我一起合租呢?”
芦屋良认真问道。
“......诶!??”
月守梓先是一愣,随后发出惊呼。
感到惊讶的,不只是月守梓而已,旁边的三日月明奈也是愣愣的看着两人......难道就在昨天,他们就已经突破了那一层关系吗?
那我岂不是没有......
“合租,是合租!”
芦屋良再次强调。
他这个决定,其实经过了深思熟虑。
而且很早之前就有想过。
就算芦屋良对居住的环境不是特别在意,但如果能住得好一点,他还是很乐意接受的。
这样的想法,在上次小沼姐妹事件后,就有所萌发。
毕竟自那之后,月守梓经常来他家作客嘛。
那房间一个人其实还好,两个人一起的话,就会显得有些狭窄。
而上次那群混混的到来,更是令芦屋良心生警惕。
现在他结下的仇家,实力更甚。
要想保护好明奈姐她们的话,还是住得近一些比较好。
况且,这样一来,芦屋良也能享受更长时间的双倍收益——按照放置系统的特性,如果不是太远的话,也能被算作是“武馆”的地点范围里。
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呢?
唯一要考虑的,便是......
班长大人愿不愿意?
再怎么说,和男生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也......
月守梓爽快点头:“好啊。”
爽快得都有点出乎芦屋良的预料,他本来还以为班长大人要纠结个两三天时间,才肯做下决定。
没想到这么快就想好了。
想想也是。
月守梓从来都不是矫情别扭的女孩子——最初见面那天,拦住她醉汉的蛋蛋,可以作证。
在某些方面,月守梓甚至具有比一般男生还强大的心理。
“走吧,我们现在就去打电话问问。”
月守梓反倒主动带着芦屋良,来到那一户建的门口。
——日国和华国对房子的观念其实不太一样。
华国会觉得“一户建”是小别墅,是有钱人才住的。
而在日国,这才是一般家庭的住所。
有钱人则是喜欢住在高层公寓——是那种高级的公寓,而不是日下大树专门租给穷学生的破旧低矮公寓。
真正有底蕴的家族更不用说了,直接是一大片宅子。
芦屋良拨通贴在门上的电话号码。
接电话的是个听着不太年轻的女音,但意外的挺好说话。
说明天就可以来看看房子,如果觉得合适,就签下合同。
第二天上午。
芦屋良两人特意向学校请假,和房东交涉——能早点搞完,自然没必要拖得很久。
交涉的过程,意外的简单顺利。
房东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和芦屋良刚一见面,视线就落在他身上,挪不开来了。
93的魅力值。
只要芦屋良轻轻一笑,简直就堪称“少(喵)妇杀手!”
芦屋良毫不怀疑,要是只有自己一人前来,怕是要变成“少年阿良的高中成绩并不理想”的剧情。
有可能连房租都不用付了。
这是个两层的一户建。
还有一个小院子,里面只有些杂草,什么也没种,显得有几分荒凉。
一楼是厨房、客厅,浴室。
楼上则是两个卧室,还有一个放杂物的小隔间。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芦屋良两人都觉得很满意。
这房子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两个人合租刚刚好。
签完合同后。
“真是羡慕你们这对小情侣啊......”
“年轻真好。”
房东太太一点都不掩饰自己对月守梓的羡慕。
月守梓一开始没什么反应,等到房东走后,却是连耳根子都羞红了。
房东不只一次的用“情侣”“男朋友”“女朋友”这样的词语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
芦屋良说了实话她也不信,索性也懒得纠正。
“合租......这只是合租而已!”
月守梓在心底重复着这句话。
至于到底有多少可信度,那就只有她本人才知道了。
既然合同都签了,两人立刻开始着手搬家。
说是搬家,其实根本没多少东西好搬。
芦屋良家里空空荡荡,除了钱以外,根本没有值钱的物件。
月守梓孤身一人从大阪老家来东京求学。
除了几套被褥和衣物外,还有老家带来的腌菜、梅子,也没什么需要搬走的。
他俩甚至都不需要叫搬家公司,让武馆里的由美太太开车送一趟,就基本搬完了。
——倒也不是叫不起,主要是不想浪费这个钱。
——可以叫,但没必要。
就是由美太太那幽怨的眼神,实在让芦屋良有点吃不消,像是在说“这种好事怎么轮不到我?”
又是搬家,又是打扫卫生。
芦屋良和月守梓两人忙活了将近一整天,总算是住进了新的房子里。
最后,他俩直接躺在最后一间房间的地上休息。
芦屋良身为男生,一些重活都是由他来做的。
以他的体力,也累得够呛。
“终于......结束了啊......”
芦屋良身体摊成“大”字,连一个手指头都懒得动弹。
“是啊,终于结束了。”
旁边的月守梓也没好到哪里去,软趴趴的倒在地上,额头上还有些许没擦干的汗珠。
她负责打扫卫生,有些地方实在脏得可怕,废了好大力气才弄干净。
现在的班长大人,根本没心思害羞。
只想快点洗个澡,然后躺在床铺上就睡!
月守梓肯定,她现在只要一沾枕头就能睡着。
‘说不定,只是一个开始?’
芦屋良侧过头,看着月守梓忙碌后粉嫩的侧脸,又看了看头顶的天花板。
忽然感慨。
是啊。
从今天开始,他就要和这个女孩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了!
恰好月守梓转过头。
美目和他对视,不知道是不是冒出了类似的念头。
少女微微一笑:“芦屋君,请多关照啦。”
“请多关照,班长大人。”
......
就这样,少年和少女的同居生活,就此拉开帷幕。
92.好一只恶虎!(4000)
就在芦屋良开启同居生活的第二天。
大清早。
“收取。”
芦屋良心中默念一声。
【“空旷的武馆”放置9小时!】
【“胸有恶虎”熟练度+5!特质[锋利]+4!】
【......】
要说搬家唯一有什么坏处,那就是没法享受“小沼姐妹”无私奉献的双倍收益了。
事实上。
在芦屋良服用未知药剂后,【深夜的邻居家】这个放置地点,收益再度降低了许多。
——小沼千惠就算是使出吃奶的劲,也没法用“封锁”压制住芦屋良的身体。
现在放置在这里,也就只有“胸有恶虎”和特质[封锁]能得到提高。
想来,等到[封锁]达到100,也就是它收益耗尽的时候。
这一对工具人,终于即将彻底完成自己的使命,寿终正寝。
如果她俩泉下有知,也一定会很高兴的吧?
在放置记忆里。
芦屋良顺带体验了下,特质[锋利]的效果。
果然,和他预想的差不多,[锋利]体现在“恶虎”的牙齿和利爪上。
先前也有提到过。
“胸有恶虎”达到“精通”后,它早已不是只有虚影的效果。
而是能切实的作用在现实当中。
能在墙壁、地面上留下爪痕。
也自然能在实战中撕开敌人的咽喉。
算是现如今芦屋良隐藏的底牌之一。
试想一下,本来敌人以为你赤手空拳,只靠身体战斗。
但是在实战中,忽然一只虎爪从暗处袭来。
这不就和“大人,时代变了”有异曲同工之妙吗?
[锋利]效果,是从合田一郎骨刺身上得来的。
它使得利爪和尖牙,拥有更强的切割力——现在已经能达到普通铁制刀剑的水平,用力时可以斩断骨骼。
等到[锋利(100/100)],说不定能做到传说中名刀削铁如泥的效果。
芦屋良现在算是大致摸清楚了“特质”这一存在的性质。
如果把“胸有恶虎”比作是芦屋良身上的装备的话,“特质”就相当于是给这把装备附魔、添加上各种特效。
至于解锁特质的方式,令他联想到一个成语——
为虎作伥。
据说被老虎吃掉的人,会变成伥鬼,只有把另一个人骗进老虎的肚子,才能得到解脱。
这二者间,倒是有某种相似之处。
消化放置时的记忆、收益后。
楼下传来月守梓的呼唤声。
“芦屋君,起床了吗?早饭要做好了!”
芦屋良刷牙洗脸后,走下楼。
见到穿着围裙的月守梓在厨房里忙碌。
麻花辫随着脚步移动而轻轻摇晃。
少女素面朝天,因为厨房的热气而有一些微汗,桌上已经摆着两三盘小菜。
见到这幅画面,芦屋良才忽然有一种“哦,原来我和她同居了”的实感。
要说“怦然心动”未免太过夸张,但芦屋良确实为此感到了一种名为“安心”的情绪。
“愣着干嘛,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月守梓霸占了厨房的位置,不让芦屋良来帮忙。
在日国这边,女性地位确实比男性低上很多。
要仔细说的话,原因写上几千字都写不完。
但总之几乎没有华国内“拳师”的盛况,想要发展都发展不起来的那种。
像是做饭这类琐事,她们都会主动承担。
看月守梓好像也乐在其中,芦屋良索性也不去插手。
“叮咚——”
还没等芦屋良享用班长大人的手艺,清脆的门铃声响起。
“谁会这么早过来?”
月守梓很奇怪,暂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会不会是找以前住在这里的租客吗?”
芦屋良也很奇怪。
他们俩可是昨天才搬进来的,这就有人找上来了?
“说不定是明奈姐呢!”
芦屋良故作轻松的一笑,但心里打起了警惕,向玄关走去。
经过昨天两人辛苦的打理,原本脏乱的玄关这时整洁如初,还比起先前公寓里宽敞了许多,看着就舒服。
拉开房门。
门口停着一辆黑色高级轿车。
一个身穿西装、眯眯眼的男人,很有视觉冲击力的站在门口。
之所以说“很有视觉冲击力”,是因为他的身高,足足有两米三左右——甚至超过了许多篮球明星的高度。
放在日国这普遍矮小的大环境下,着实比大熊猫还稀少。
更不用说,他不只是长得高而已。
特地加宽的西装,都被他浑身的肌肉塞满,像是随时都会被撑爆似的。
眯眯眼男人比那些大吨位相扑选手,还要更高更壮!
整个人像是一座小山矗立在门口。
光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以极大的压迫感。
但现在的芦屋良,又怎会被这种气势吓到?
他抬起头,目光清亮,身后的恶虎若隐若现。
甚至还往前一步。
不卑不亢的问道:“你有什么事?”
眯眯眼挑了挑眉,似乎也对芦屋良如此反应略微诧异,最后笑道。
“不愧是单人拆了我们分部的芦屋君,今日一见,果然是少年英雄。”
“丸山社?”
芦屋良神色肃然,就这眯眯眼的口吻,这无疑是丸山社的人。
是要再比过一场?
就在这里?
漆黑的猛虎瞪着铜铃大的双眼,微微俯下身,这是准备攻击的姿势。
浑身汗毛微微竖起,危机感从眯眯眼心底生出。
‘这个少年,竟然如此危险?’
他连忙摆摆手:“芦屋君,没必要这么剑拔弩张吧?”
“龙之介那废物的死,我们其实还想谢谢你呢。”
“要是他还活着,搞不好会做出更多的蠢事来。”
芦屋良面无表情。
他先前从那些小弟的态度也隐约看出,丸山龙之介在丸山社中的地位恐怕不是很高,说不定还存在兄弟相残的经典剧情。
但芦屋良可不会完全相信这眯眯眼的话——搞不好,他是来起误导效果的。
“这是大哥让我送给你的道歉信,请你收下。”
眯眯眼郑重的抽出一个信封,低下身,双手递给了芦屋良。
伸手不打笑脸人。
即便芦屋良心知丸山社绝对没有善罢甘休,但起码表面上的这点面子,还是可以给的。
“那么,我的任务就此完成了。”
“合作愉快。”
眯眯眼伸出单手,做出握手的姿态。
脸上的微笑更加灿烂,双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缝。
可丝丝的敌意,还是就此渗透出来。
好家伙,原来是在这儿等我呢!
芦屋良一眼看穿了对方的想法。
“握手”这个动作,代表的可不只是友善而已,更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
假如芦屋良和他握手,恐怕就要受到眯眯眼力量的碾压。
——就他这体型,一看就知道是力量型的选手。
芦屋良现在的身体素质,肯定不是他对手。
扬长避短。
是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
真把手送上去,就会吃一个闷亏。
芦屋良眼神愈发冷厉,也不说话,仅仅是沉默的注视眼前的男人。
“怎么了?芦屋君,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吗?”
眯眯眼的语气也一点点的危险起来。
“未免有点......太无礼了吧?”
居高临下的俯瞰芦屋良。
“无礼的人,究竟是谁呢?”
双方的气势慢慢积蓄,像是雷雨天气的乌云,浓密阴沉的堆积在一起,仿佛在下一刻就要爆发出激烈的搏斗。
无形的气场,在摩擦、碰撞。
突然,眯眯眼身后传来一声舒缓的刹车声。
一辆林肯停了下来。
同时吸引了眯眯眼和芦屋良两人的视线。
车上走下来一个娇小的少女,似乎是侍女一类的身份,手上还捧着一个古朴的盒子,神色冷淡。
径直的向芦屋良门口走来。
而高达两米三的极道分子,在看到少女时,面色瞬间骤变。
装出来的温和恭谨,立刻“破防”。
瞪大双眼,眼底流露出一抹很深刻的惊惧。
“滚。”
少女甚至都没抬头看眯眯眼一眼,只是冷冷的吐出极简短的一句话。
“......是。”
在这种时候,他甚至连装狠的话语都说不出口,像是条流浪狗、夹着尾巴上了车,随后离开。
就身高上来看,眯眯眼还是这女孩的两倍有余!
芦屋良神色不变:“请问,你是......”
女孩看了看少年。
即便小脸上还是冷淡的神色,语气倒是松缓了许多。
“在下土御门静。”
“芦屋君,这是我家主人送来的赠礼,算是祝贺你乔迁之喜。”
土御门静的音色清清冷冷。
说完,递上了双手捧着的盒子。
“......多谢。”
芦屋良胸口的墨色勾玉,立刻传来一阵熨烫——这一反应可以说明,这盒子里装的,肯定是和超凡相关的事物。
这一小段话里,信息量极大。
在得知自己的便宜先祖是“芦屋道满”后,芦屋良狠狠补习了阴阳师相关知识。
自然知道“土御门”这个姓氏背后的含义。
需知道,安倍晴明流传到现世的族人并不姓“安倍”,而是姓“土御门”,据说是某一代子孙结合了其他神道教的思想,创立了“土御门神道”,自此改名为土御门家族。
——总之,和芦屋道满那个牛头人是没关系的。
——否则也应该叫“芦屋神道”才是。
是以这女孩,应该就是从土御门家族里派出来的。
就她的话语来看,土御门静在家族里的地位肯定不高,或许只是“侍女”那种层次。
可就算如此,丸山社的眯眯眼,却像是畏惧虎狼一样畏惧她。
由此。
土御门家族的威势,可见一斑。
而且芦屋良昨天才搬家,对方就能准确说错“乔迁之喜”。
说明他们这段时间以来,正是像赤羽佑太所说的那样,一直都在关注他。
这种感觉,实在不算好受。
就好比始终有好几双眼睛在暗中窥视一样——能这么做的,肯定不只有土御门一家。
‘还是不够强啊......’
芦屋良内心感慨。
倘若他有掀桌子的实力和底气,自然可以赶走所有窥视者,但现如今,他还得再忍耐一段时间。
“我家主人还说,今后土御门家族不会再观察芦屋君你的生活。”
土御门静冰雪聪明,补充一句。
“请你放心。”
芦屋良轻轻颔首:“替我向你家主人表示谢意。”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以土御门家族的身份,能说出这话,就是一种释放善意的信号。
——看来,他们没把两位先祖的矛盾放在心上。
这点很好理解,要是芦屋家始终没有衰弱,和土御门家保持势均力敌,搞不好还真会诞生世仇。
利益上的冲突,就会带来仇恨。
可现在,芦屋家族就只剩下芦屋良一根独苗。
还是潜力十足的独苗。
何必要因为数百年前先祖的矛盾而交恶?
说不定可以......把他招到家族里作为赘婿,两家变一家,岂不是更好的选择?
又简单交涉两句,土御门静低头告辞。
在走上林肯车前,她转过身最后说了一句。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在土御门家族里,恭迎芦屋君你的到来。”
说完便坐上了车。
林肯轿车起步,很快驶向远方。
车上的司机很意外道:“静小姐,为何对他态度这么友善?”
这司机也是土御门家族的最外围成员,身份和土御门静这种被赐予“土御门”姓的人根本没得比。
也就是他们比较相熟,才肯这样提问。
按照土御门静平时的处理方式,把礼物送过去就是了,哪里还有耐心交谈这么几句。
“诶,难不成是看他长得......”
司机开玩笑般开口,可话说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
土御门静冷冷的看过来。
视线有如冷厉的刀锋,似乎切断了他的声带。
他老实认错:“我错了。”
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巴掌,警醒自己。
‘你给我清醒一点!’
‘可不能因为比较熟,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啊!’
侍女清冷的看向窗外。
方才那只恶虎的身影,仿佛还残余在她的视野中,印在车窗上。
暗自心惊,难以忘怀。
‘果然,是好一只威猛的恶虎!’
土御门心底赞叹道。
‘注定虎啸山林、威震八方。’
她在心中喃喃自语。
‘短短一个多月时间,从一个普通人,达到C级......这种事情的概念,我就算说了你也不会理解。’
这是家族内无数天才都难以企及的速度。
‘就是不知道,比起族里那朵骄傲的冰莲,到底孰强孰弱?’
93.狸猫的报恩?(3500)
“哦?土御门家的赠礼吗?”
中午时分,芦屋良来到了教师办公室,向赤羽佑太说明了早上发生的事情——自然是在【障】的隔绝下。
包括丸山社的眯眯眼,还有土御门静的拜访。
“既然是给你的,那就收下呗。”
赤羽佑太表情很轻松,他终于解决了那起事件,昨天好好休息了一天。
“放心,他们可不屑于在礼物上动手脚。”
听到这话,芦屋良也算彻底放心。
虽说土御门静表现得比较友善,但还是那句话——防人之心不可无。
所以才特地找赤羽佑太问一问,真不行还可以和他一起当面开箱,保证安全。
而且还有一点。
芦屋良心知肚明。
土御门家族愿意送出这份赠礼,并且决定不再窥视自己的生活,赤羽佑太在其中绝对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他心里很有数。
就自己现在这小身板,不管是丸山社还是土御门家族,都能把他碾过去。
尤其是土御门家族,就算因为“芦屋道满”后代的身份对他有所关注。
但如果没有赤羽佑太,他们态度绝不会这么友善,更别提送礼了。
结合从三井康平口中得到一些信息,还有丸山龙之介他们的态度,芦屋良不难猜到——
原本针对赤羽佑太的,可能真是一个必杀之局。
只是赤羽佑太实力远远超过设伏者的预料,这才破阵而出。
在那场雷雨夜里。
声名远扬的,不仅仅是芦屋良,更是“血羽”这个大名!
甚至在“那边”的世界里。
比起后者,前者更像是小孩子的把戏。
这才是土御门家族态度转变的关键。
一个有潜力的年轻人,只能说有点意思。
可要附加上一个B级高手,性质就全然不同了。
这份礼物,就好比是拉近他们关系的敲门砖。
不好直接交给赤羽佑太,所以送给了芦屋良。
正是出于这个原因,芦屋良才会向赤羽佑太询问。
“你啊,心态就一点都不像个高中生。”
敲了下芦屋良的脑门,赤羽佑太拿出老师的威严,教训道。
下一秒。
却是挤眉弄眼,拍拍少年的肩膀,调侃道。
“你和月守酱,已经发展到哪一步了?”
“我一没注意,你俩就同居了啊!”
“没想到你小子浓眉大眼的,动作还挺快。”
芦屋良也不羞涩,坦然道:“没有,我们还只是同学关系。”
“嘶......你这不是经典的渣男发言吗?”
“‘只是普通朋友’,‘我和她没什么的’......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良,你该不会是那种人吧?”
芦屋良:“......”
“我要是渣男的话,现在孩子都有好几个了。”
他用一种很粗暴、但很有说服力的说法反驳。
赤羽佑太被噎住了,半晌后:“那倒也是。”
趁着午休的时间,师生二人闲散且轻松的交谈着。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又太急,他们也许久没有像今天这样闲聊了。
在午休即将结束时。
赤羽佑太冷不丁的开口:“三井警官,已经被平职调去其他分区了。”
“以后遇到急事,我又不在的情况......”
说着在一张小纸条上写下一串数字,递给芦屋良。
“这是尾田警官的号码,你可以打给他。”
“比起三井,他应该更加可靠。”
芦屋良点点头:“好的。”
两人心照不宣,都没有提及这背后的原因。
三井康平的所作所为,自然没法瞒过所有人,更没法瞒过赤羽佑太的双眼。
可他在最后伸出的援手,也是事实。
只能说。
这世界哪里有那么纯粹的黑与白?
有的,只是灰色而已。
下午放学后。
因为后藤武的伤势还没好全,而且武馆内也在后藤井山的指挥下重新翻修,武馆暂时是进不去了。
就连三日月堂里的生意都冷清了不少。
上次的恶性事件,还是给武馆的人气带来一些影响。
芦屋良没有去三日月堂里帮忙,而是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那个古朴的盒子。
盒子上雕刻着些许花纹,做工精细。
芦屋良一看到就想——这玩意儿,能值不少钱吧?
前段时间他确实穷怕了,导致都有点条件反射。
盒子入手时,墨色勾玉的熨烫再次从胸口传来。
‘你这么兴奋干嘛啊?’
芦屋良吐槽一声,随手就打开了木盒。
一股淡淡的幽香从中飘出。
放在盒子中央的,是一块如同羊脂般莹润的白玉。
和芦屋良那块儿墨色勾玉,形成鲜明对比。
形状扁平,呈现水滴的流线型,大概有三个指节的长度。
适合做成项链挂在脖子上的大小。
只是鼻尖轻嗅那股好闻的气味,芦屋良就精神一振。
一股气息,冰凉凉的钻进脑海。
像是有静心凝神的功效。
【获得物品——土御门灵玉!】
【精神力略微提升!】
眼前闪过的提示,更是让芦屋良心中一喜。
这块玉石的质地绝对不凡,如果长期佩戴的话,应该能增长好些精神力——光是这一点,就是值得惊喜的收获。
可与此同时。
墨色勾玉的反应,有些超出芦屋良的预料。
在他的身前,勾玉再度散发出高热,灼烧得皮肤传来强烈的痛感。
以往墨色勾玉在面对“超凡”事物时,也会有类似的反应。
但是从来没有哪次,像是今天这么强烈。
简直是一只发情期的泰迪,躁动不安。
芦屋良无奈之下,只好连忙把它从身前拿出来。
一拿出来,它的动静反而更大了。
像是烙铁似的烫伤着芦屋良的皮肤不说,竟然还轻微的颤栗起来。
表面的纹路,仿佛化作了液体开始流淌。
最古怪的地方在于。
芦屋良还感受到了一种压抑着的愤怒和敌意?
一枚勾玉,也能产生这种情绪吗?
‘这是要我,把它放在这土御门灵玉旁边?’
随身携带了这么长时间,芦屋良和勾玉勉强能有一种“心意相通”之感,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他把勾玉靠近盒子。
“咕——”
空气里似乎发出了奇怪的声响。
墨色勾玉在这一瞬,突然变成了黑色粘稠的液体,向下流淌,且迅速的包裹住了羊脂美玉。
土御门灵玉的光泽,肉眼可见的黯淡下来。
加上勾玉的墨色,莫名有种被“玷污”的感觉。
短短几秒后。
灵玉原本的形状就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重新变为固态的墨色勾玉。
它终于重归平静,又变成平日里的状态。
“......嗯?”
芦屋良一愣神,喃喃自语。
“玉呢?我的玉呢?”
刚刚到手的“土御门灵玉”,就这样被墨色勾玉“吃”掉了?
“我......”
这是芦屋良没想到的。
他赶紧拿起勾玉,用力甩两下,企图把被它吃掉的玉甩出来。
可惜的是,墨色勾玉不仅是物理性质上的包裹,更像是直接把灵玉融进了它的身体。
体积都没有丝毫增加。
真要说有什么变化,在墨色勾玉的表面,出现了几道丝缕般的白色痕迹。
“咦?”
还没等芦屋良心生懊恼,芦屋良仔细凝视墨色勾玉。
从它身上,也散发出了一种淡淡的馨香。
【精神力略微提升!】
提示再次闪过。
“不只是单纯的吸收,还继承了它原有的属性了吗?”
研究片刻,芦屋良得出这样的结论。
这说明,墨色勾玉本身,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放在网游里,肯定是那种可成长性的装备。
至于为什么对其他东西没反应,而今天突然躁动,说不准是“土御门”的气息刺激到了它。
就是......
芦屋良心情古怪......你们怎么一个个的,都是这种尿性?
不管是放置系统,还是“恶虎”,亦或是这个墨色勾玉。
都是汲取敌人的力量而成长。
按照武侠小说里的说法,这妥妥的是邪道功法啊!
芦屋道满被称作“邪恶阴阳师”,莫非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稍稍吐槽后,芦屋良再度把墨色勾玉挂在脖子上。
芦屋良乃是实用主义者,也不管是不是旁人眼中的“邪道功法”,只要没有突破他的底线,自然是怎么好用怎么来。
“芦屋君!”
这时,月守梓在楼下高兴的叫道。
“快下来!”
听语气就感觉遇上了什么好事。
芦屋良应道:“来了来了!”
心里有点好奇,什么事能让班长大人这么开心。
而且这会儿她不该还在三日月堂上班吗?
“咕......咕!”
刚走到楼梯口,芦屋良就听见一种很特别的叫声。
和B站UP主们的叫声很相似,但音调要更尖一些,又有点像是狐狸的声音。
等他走到玄关,便看着月守梓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家伙,正在可劲的撸。
爱不释手。
“是绯诶!我刚刚在三日月堂门口碰到它了,没想到它竟然愿意跟我一起到家里。”
月守梓满是惊喜。
上次芦屋良的叫法,让她记住了绯的名字。
“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狸猫状态下的绯,似乎是很不习惯有人这样和她亲近,再加上月守梓的巫女血脉,对月守梓天然有所抗拒。
“咕嗷——”
见到芦屋良后。
那看起来有些笨重的身子,直接灵活的从少女的怀抱里钻了出来,直扑芦屋良的怀抱。
“喂,绯!”
月守梓委屈巴巴的看着芦屋良。
那眼神分明在说“明明是我先!”
“唉,绯果然还是更喜欢你呢......”
芦屋良:“你有点吓到它啦。”
“不如......我们一起养绯吧?”
月守梓灵机一动,美目发亮。
“就像是养宠物一样,把它养在家里。”
“......嗯?这不好吧?”
芦屋良下意识的就想拒绝。
要是让这只狸猫住进家里,总感觉会变得十分“危险”,各种意义上的。
万一她整一出“狸猫的报恩”,我是接受呢还是接受呢......还是接受呢?
“养狸猫好像是违法的吧?没法像正规宠物那样走流程、挂牌子、打疫苗之类的。”
日国对宠物的管理还是很严格的。
有一套标准化的流程。
狸猫私下里养当然可以,但也就没法享受规则带来的好处。
“可是......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它啊!”
月守梓睁大美目,很快就有水雾弥散,可怜兮兮道。
只能说,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
“就让它住下来吧,好不好嘛~”
芦屋良本来是想拒绝的。
但是奈何月守梓撒娇起来威力巨大——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班长大人用这种语气说话。
“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啊,以后......可别反悔。”
芦屋良最后友情提醒了一句。
“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它的。”
“不会抛下它不管的。”
月守梓可能以为他在担心自己像某些头脑一热的主人一样,养了一段时间就失去了兴趣,立刻做出保证。
‘我担心的,可不是这一点啊......’
芦屋良心知劝说无果。
他已经预感到接下来的麻烦生活,叹了口气,摸摸绯的小脑袋。
“那好吧,从今天开始。”
“你也是这家里的一员啦!”
月守梓:“好耶!”
绯:“咕嗷?”
94.在变了,在变了!(求订阅!)
两周后。
没有了随时可能找上门的极道,感觉时间都变快了许多。
芦屋良坐在卧室里,缓缓把针管里的液体,推进静脉中。
——这段时间,他从当医生的东山太太那里,稍微学习了一下静脉注射的技巧。
——武馆学员中具有相当专业素养的太太们,其实不在少数,只是大部分在结婚后就选择放弃自己的事业,去做全职太太了。
——由此可见,日国男女地位差距。
随着未知液体一点点的流入血管,汇入血液。
有如大江奔涌的声音,恍惚在芦屋良耳畔响起。
心脏在跳动,细胞在发出舒爽的呻吟。
“呼——”
芦屋良长呼一口气。
气出如箭,悠长且有力。
【力量、体力、敏捷、魅力略微提升!】
面对这简短的提示,芦屋良摇摇头。
不是很满意。
果然,随着他身体素质的不断提升,药剂能起到的效果,也逐渐减弱。
此时他的体质属性如下。
【力量:84】
【敏捷:83】
【体力:84】
三维属性全部突破了80大关,开始向着超越人类的方向稳步前进。
其实芦屋良比较过。
注射和口服的效果差别不算太大,只是注射稍微好一点点,为了不浪费这一点点的加成,他才特意去学习静脉注射的技巧。
别看这段时间,属性的增长在数值上不算太多。
可芦屋良自己很清楚——
这具身体的改变,无疑是巨大的。
肌肉纤维的强度增强不大,但活性今非昔比。
有的人运动后,肌肉会处在高度紧绷状态,难以放松。
而芦屋良现在却能做到想硬的时候硬、想软的时候软。
这在实战中,是很有价值的。
可以借助这一特性,快速变招,或是打出一些出乎敌人意料的攻击。
还有一点。
芦屋良低头看向手腕上被针管刺破的肌肤,现在已经白净如初,小小的针孔在拔出后没多久便已然痊愈。
至于原主留下的那些印痕,也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耳洞和唇洞,全部愈合。
这会儿要是有人拿出两个月以前的照片,和现在的他进行对比。
绝对不会有人相信这是同一个人。
身体的自愈力,得到了极大提升。
——这其实也是细胞活性增强的体现。
芦屋良隐隐感受到。
浓缩药剂的效果,其实并非是单纯的增加身体素质。
更像是在缓缓消除身体不断强化的一个极限,有点像是“基因锁”那种意思。
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
我岂不是没过多久就可以喊出“我不做人啦!”的台词?
芦屋良暗自吐槽。
除此之外,另一个喜人的提升则是——
【精神力:25】
芦屋良随手丢出小小的墨色勾玉。
可它却能违背物理常识的停留在空中。
‘过来!’
芦屋良心念一动。
墨色勾玉便飘向了他的手心。
“深夜的邻居家”这个放置地点,终于燃尽了它最后的薪柴。
在为芦屋良增加了精神力,特质【封锁】达到(100/100)后,小沼姐妹完成她们的使命,光荣下岗。
小沼姐妹:“我TM谢谢你啊!”
而精神力提升带来的好处,不只是思维、反应力。
更重要的是,芦屋良终于和这块“高冷”的墨色勾玉建立了一定的联系。
似乎有数根细小孱弱的丝线,将他和勾玉连接在一起。
但这链接仅仅是处于表层,只能用精神驱使它做一些简单的指令——例如移动、飘浮,而没法深入它的内在。
每当精神力想要更进一步时,都会像撞到一面墙壁似的,无法前进。
饶是如此,也算是极大的进步了。
芦屋良满意的看着手中的勾玉。
心想着,今天你对我爱搭理不理,终有一天,我要把你随意亵(喵)玩。
和这些进步相比,其他技能熟练度的增长,都算不上太过重要,在此不多做赘述。
“良!”
芦屋良的房门被打开,绯从门口兴冲冲的扑了过来。
在迈进门口时,她还是一只小狸猫的状态,可等到扑进怀里时,却是已经变成了娇小的少女。
在变了,在变了!
芦屋良很是努力的想把小姑娘从身前推走。
不是他嫌弃,是真的硌得慌。
他到现在都不太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平板电脑。
像三日月明奈那样的大姐姐难道不香吗?
“良!诶嘿嘿......”
这傻狸猫抱着芦屋良,力气还挺大,小脸在他胸口一阵猛蹭。
还嘿嘿直笑,很高兴的样子。
不得不说。
狸猫,即“貉”果然是犬科动物,这蹭人的动作,和拆家神兽——哈士奇似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绯对芦屋良愈发亲昵。
不过能看出,她偶尔还是会茫然的发呆,像是在怀念她从前的主人——花悠绮。
“快起来啦!要是让班长大人见到就不好了。”
芦屋良话音刚落。
月守梓就推开门:“芦屋君,你在和谁说话呢!”
噔......噔......咚!
心脏骤停。
难道说,传说中的修罗场,要就此爆发了吗?
等芦屋良再次低下头时,绯又变回了狸猫的形态,这也是月守梓见到的画面。
就是动作一点没变,一个劲的蹭着芦屋良的胸口。
“什么嘛,绯又来找你了。”
月守梓很委屈。
“明明我对绯更好呀,还会给你喂好吃的,真是偏心。”
芦屋良在心底长舒一口气。
要是月守梓撞见他怀里抱着的是一个少女,那画面太美,他都有点不敢去想。
可话说回来,我明明也没和她们中的任何一个确认关系呀,应该......也不能算是修罗场吧?
芦屋良心想着。
顺带没好气的拍了拍绯的屁股......都怪你,这样再来几次,我心脏病都要犯了!
“看,他又凶你!”
月守梓立即指了出来,对绯张开怀抱,温柔的说道。
“快,来我这儿来。”
绯昂起小脑袋:“咕呜?”
像是不理解为什么被拍了屁股,也不理解月守梓是什么意思。
随后又把头埋进芦屋良胸口。
想不明白,索性就不去想——这就是绯的生存智慧!
绯这两周里和班长大人关系改善了不少——主要是每天投喂的功劳——但比起芦屋良,还是差了好几个档次。
月守梓懊恼叹气:“可恶啊!为什么你会这么受欢迎啊?”
芦屋良:“可能......因为我长得帅?”
95.听话,让我康康!(5000)
经过这两周的相处。
无论是芦屋良,还是月守梓,以及新加入的绯,都开始慢慢熟悉这样的同居生活。
既然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自然会有小小的摩擦和意外。
比如麻烦的一件事,就是......
泡澡!
在这里简单说明一下日国的泡澡文化。
首先,一家人共用一缸热水的情况,是确切存在的。
但在进入浴缸之前,需要先淋浴把身体细致的洗干净,尽量不“污染”浴缸里的热水。
放在一家人的处境下还能接受,可芦屋良和月守梓的关系,可还没突破那条线呢!
现在还只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
合租的话,无疑就产生了问题。
芦屋良其实无所谓。
就算勉为其难的用月守梓泡过的热水泡澡,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只是班长大人实在羞怯,没法接受这一点。
可偏偏她还特别喜欢泡澡,几乎是天天泡澡,一泡就要泡上好长时间。
无奈之下,芦屋良只能出于绅士风度,去外面的“男汤”里洗浴。
他前世是北方人,对这大澡堂子很容易接受。
羞涩?
没有的不存在的!
就他现在这身体、这长度——指身高。
感到压力的,只会是其他男人而已。
唯一的麻烦就在于,每次神清气爽的从澡堂里出来、到回家的这段路程上,总是会受到许多女性的搭讪。
也幸亏荒川区是个比较穷的分区。
日国著名的黑皮辣妹,普遍存在于涩谷区,不在这里。
否则要是被她们盯上了,芦屋良搞不好就要半推半就的失身了——还是那句话,男孩子在外面,也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
除了泡澡这点,关于早餐,两人也爆发过一次争执。
芦屋良还是不太想吃米饭、煎鱼、小菜、味增汤这样的经典组合。
因为太经典了,所以都有点吃腻了。
越想,芦屋良就越是怀念华国丰富缤纷的早餐,并且向月守梓提出建议。
班长大人在这点上,显得异常传统,觉得白米饭才是正道。
煎饺、面条什么的,当菜吃还可以。
但是,一餐里绝对不能少了米饭!
“米饭就是王道!”
月守梓如是说道。
在日国,有个华国人看来很古怪的饮食习惯,就是包子、饺子、面条等主食当菜,用来下饭。
碳水爆炸。
关于早餐的争执,最后以两人各让一步的结果告终。
在周六周日两天,芦屋良来做早饭,中式或是西式由他决定。
而在平时上学时,则是让月守梓全权负责。
在家务这事上,月守梓分担了更重的任务——这在她看来似乎理所应当。
芦屋良选择负担餐费的方式弥补。
总的来说。
同居生活总体是平静而舒适的,两人都见识到了对方的另一面。
有缺点,有小毛病。
可这反而才有更真实的生活气息。
没有谁是完美的。
偶尔会撒娇、会生气的月守梓,在芦屋良眼里更加可爱。
这才是普通高中生正常展开的恋爱喜剧嘛!
绯这只小狸猫,也很快习惯了被饲养的生活。
在公园居住的那段时间,绯一直都处在上顿不接下顿的状态,可谓是相当凄惨。
这会儿有月守梓每天的投喂,身上终于长了点肉。
绯其实还挺好养活的。
每天喂个两顿,对月守梓的好感度,便蹭蹭的往上涨。
也很省心,不会像一般宠物一样拆家、闹事——她好歹也是只妖怪嘛!
除了偶尔会突然变成少女形象,搞得芦屋良心惊肉跳之外,没有什么缺点。
算是只很不错的宠物。
好在绯也很有分寸,她的人类形态,只会出现芦屋良面前。
要是月守梓在场,她便会老老实实的变作一只人畜无害的狸猫。
想来是她花悠大人之前的命令,还在生效。
对芦屋良而言......
别说,还挺刺激的?
尤其像是今早,那种差点露馅但又没有露馅的感觉,甚至都有“既然要追求刺激,不如贯彻到底”的味道了,像是在背着月守梓做坏事似的。
——明明是她自己扑上来的啊!
众所周知。
三角是最稳定的结构。
所以两人一狸的关系,目前来说很是平稳,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继续稳固下去。
心里随意想着这些事情,耳边传来属性的声音。
“芦屋同学,请上台解一下这道题目。”
赤羽佑太站在讲台上,点醒正在发呆的芦屋良。
用刻意冷淡的语气说道。
起码在同班同学面前,赤羽佑太可不会对他特别亲近。
“好。”
芦屋良站起身,浑然没有上课发呆的尴尬,微微一笑后便走上了讲台。
黑板上的题目,乍一看还挺难的。
甚至到了“超纲”的程度,本来赤羽佑太都只是想给学生们看看,讲讲这题大概的思路——讲深了,大部分学生还听不懂呢!
这其实也是部分数学老师的苦恼,简单的题目讲了没啥价值,难的题目学生压根听不懂。
可对学力达到98的芦屋良而言,心里只想说......
就这?
“唰唰”两下,就写出了解题过程。
看到台下的学生一愣一愣的......这题目,我们看都看不懂,你怎么做得这么轻松?
我们上的是一座高中吗?
而做完以后,芦屋良潇洒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赤羽佑太看着黑板上的题目沉吟片刻。
“你这解法,超纲了啊。”
“这不是高三学的微积分吗?不要给我用在高一的题目上啊!”
他大声吐槽道。
——日国从高中就有学习微积分,但是不管是深度还是宽度,都和大学里没法比。
更不用说在这样的宽松世代,基本就是一带而过的内容。
芦屋良毫不示弱:“赤羽老师啊,你这题目本来就超纲,难道还不让我用超纲的解法来做吗?”
“东大的考试,肯定对微积分有要求,我只是提前体验了一下。”
教室里的学生们,除去顶尖的两三个学霸——包括月守梓在内——完全处在看天书的状态。
这黑板上的每一个字他们明明全都认识,可是连在一起,为什么就完全看不懂了呢?
微积分是什么?
能吃吗?
最后他们心中剩下的感慨只剩下一句话——
芦屋君,好厉害!
“哼,下不为例。”
赤羽佑太难以找茬,给了芦屋良一个“下课来我办公室”的眼神,就结束了这个话题。
下课后。
赤羽佑太一把就揽住了芦屋良的肩膀。
“走,跟我进屋。”
便拖着他来到了教师办公室。
身后的学生们看他们的背影,一点都不意外......芦屋君和赤羽老师,关系真好啊!
之前那位国井老师,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主动申请调动,被派去另一所高中教书了。
由于芦屋良经常会来办公室的缘故。
现在这里的老师,基本都和他混熟了。
尤其是几位女老师,每次都会主动招待芦屋良。
这样一个生得好看、学习也好,还很有礼貌的学生,有哪个老师会不喜欢呢?
在不少老师眼中,芦屋良就是这一届的“东大苗子”。
是真的有机会冲击东大的学生!
自然青睐有加。
名叫近东仁美的女老师,就坐在赤羽佑太邻桌。
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要不要来旁边坐一坐,我这里有家里带来的红茶,还蛮好喝的哦~”
另一名老师主动道:“我还有一些自己烤的曲奇饼干,小良来尝一尝吧?”
据三野修堵校门事件过去有很长一段日子了,随着和芦屋良相处的增加,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这个品学兼优的学生,怎么可能会是极道大佬的儿子呢?
就是不知道。
老师们要是知晓了芦屋良单人拆组,手下还沾染不只一人的性命后,会是什么心情。
芦屋良随手拿起两片曲奇,尝了尝后夸道。
“老师,曲奇很好吃呢!”
“近东老师,红茶就不喝啦,我和赤羽老师有事情要谈。”
“诶,好可惜,下次有机会一定要来喝两杯。”
近东仁美惋惜道。
其实老师们也不太喜欢那种绷得太紧的学生,也很有礼貌没错。
但相处时学生放不开,老师也放不开。
便感觉很拘谨,不太舒服。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老师在学生毕业多年后,记住的未必是最乖的那个,而是最闹腾的家伙。
芦屋良这种感觉就保持得很好,简直像是同龄的友人。
好些老师都在身后议论——之前真没想过,那个阴暗的少年,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完全是判若两人嘛!
“良,你小子,竟然敢在我课上发呆!”
坐在座位上,赤羽佑太装作凶厉的说道。
“是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哪有哪有。”
芦屋良懒洋洋的敷衍。
“我可不敢呢!”
“我只是在思考一些关于人生的重大决策。”
——想着自己和绯和月守梓的三角关系,这难道不是人生大事吗?
赤羽佑太:“......”
太熟了就这点不好,感觉身为教师的威严都被吃掉了啊!
“老师,是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可要回教室陪班长大人一起吃便当咯~”
“好啊,你个见色忘义的家伙,有了梓酱就不要老师了是吧?”
赤羽佑太戏精天赋直接拉满。
做出被始乱终弃的表情,凄凄惨惨戚戚,再挤一挤眼泪都要下来了。
“果然......是渣男呢!”
要不是有【障】隔绝声音,其他老师绝对会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他们的。
“咳咳!”
赤羽佑太咳嗽两声,回归正经。
“叫你来,确实有件事。”
芦屋良侧耳聆听——他知道,赤羽佑太肯定不只是因为上课走神找自己谈话。
“是这样的......”
赤羽佑太简单的说明道。
上次上田翔尸体的状况,不用芦屋良说,赤羽佑太都能看出异常。
那时就和芦屋良稍微讲解了两句“丸山实验室”的存在。
一个极道组织的实验机构,用小指头想都能明白,背后究竟隐藏着多少污秽与血腥。
但因为分区的限制,赤羽佑太先前想插手也很困难。
但是这会儿有了花悠绮的帮助,剿灭计划终于得以实施。
——当然,距离真正开始,还有一段时间。
赤羽佑太和芦屋良提及的事件,和这实验室无关。
而是发生在荒川区内一起异常事件。
“这次和先前不同,需要由你全权处理,我不会参与。”
“哦对了,你还可以带上你家里那只狸猫。”
芦屋良点点头:“我明白了。”
正是因为“丸山实验室”的存在,赤羽佑太随时有暂时离开的可能。
到了那时,荒川区的“肃清事件”,就需要由芦屋良单独解决。
赤羽佑太在主动培养他这方面的能力。
也是信任的体现。
在这两周时间里,芦屋良陆续和赤羽佑太一同行动,见识到了“那边”世界的冰山一角,但基本是赤羽佑太做,他在旁边观察。
而这一次,便轮到他亲自上场。
“还有一点,可别忘了。”
在芦屋良临走前,赤羽佑太赶忙提醒道。
他皱起眉头,十分严肃。
郑重其事。
看得芦屋良都紧张起来,难不成是有很重要的要点提醒他?
“千万记得......”
“下手轻点儿!”
芦屋良:“......”
“要是再搞出什么大新闻,我还得给你擦屁股。”
赤羽佑太很是心累。
“好,我记住了。”
芦屋良很快离开。
看着少年笔挺离开的背影,赤羽佑太没来由的有些不详的预感。
“只是一个小案子而已,应该不会搞出什么岔子来吧?”
放学后。
芦屋良和月守梓来到武馆里。
今天三日月明奈外出取材了,特意休息一天。
所谓“取材”,算是三日月家里的一个约定俗称的活动。
就是去稍微远些的地方,比如隔壁的分区,去那里知名的日式甜品店逛一逛,尝尝它们的新品,获取些灵感。
不只是三日月明奈,美礼和雏子,也都要一起去。
是她们一家三口的重要活动。
就算在学校里请假都要参加的哩。
据说在这之前,是她们的妈妈带着她们一起去的。
不过后来妈妈不在了,这个“取材日”依旧存在。
现在回家确实有点太早了,月守梓便陪芦屋良来武馆当中。
“喝啊!!!”
熟悉的、属于后藤武的暴喝声,响彻武馆。
“再来!”
武馆的墙壁和地面,被重新装修了一番,整体是淡蓝色的色调。
看着还挺舒服的。
后藤武高大的身躯,立于中央,存在感根本无法忽略。
整个人看起来生龙活虎、精力十足。
一点都看不出先前的颓废。
“良,你来了,快和我练两手!”
后藤武看见芦屋良的到来,比看见美女还兴奋。
“后藤大叔,你快把西光姐扶起来啊......”
芦屋良无奈吐槽。
被这家伙掀翻在地的,正是西光智美。
面露沮丧的看着天花板。
“哦对了,我都把你忘了。”
后藤武连忙扶起西光智美,可双眼还是落在少年身上,不肯挪开。
“输掉了。”
西光智美神情复杂。
“在各种意义上,都输掉了啊......”
即便有那些天的悉心照料,西光智美和后藤武,也只是变成了朋友关系。
距离真正走进他的内心,西光智美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芦屋良也不得不佩服后藤武。
他那天遭遇了打击后,非但没有消沉,而后还迅速恢复斗志。
在武道一途上,迈出了新的一步。
芦屋良甚至感觉他都触碰到了“超凡”的边缘。
只能说,有些人就是老天爷赏饭吃。
有才能的人和没才能的人,真的是没法比。
芦屋良的天赋都肯定没法和后藤武比,要是没有放置时的努力,自己肯定不会是后藤武的对手。
“班长大人,还没换好吗?”
站在更衣室门口,芦屋良问道。
芦屋良带月守梓来,可不是让她看戏的。
其实在前段时间,月守梓就提议,她想向芦屋良学一学武道——不说有多么厉害,起码要到能应付一般流氓的程度。
上次流氓们闯到三日月堂里的事情,还是给月守梓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不过之前,芦屋良都是在家里一对一指导她。
像这样来到武馆里学习,还是第一次。
既然是正规练习,自然要穿上武道服才正式。
“呜呜。”
“太......太紧了......”
月守梓无奈又羞涩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勒到我了。”
“由美太太,拜托你找件大号点的衣服,拿给她好了。”
芦屋良只得向旁边的由美太太求助。
“哼,小良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想到我们。”
由美太太幽幽怨怨的瞥了芦屋良一眼。
美目间,满是成熟的风(喵)情。
“要不哪天......去我家里,坐坐?”
芦屋良信誓旦旦:“有机会一定去!”
“哼~”
少妇又白了他一眼,走进更衣室里帮忙去了。
“我来帮你吧~”
“由美姐,不要啦......”
“听话,让我康康!”
“唔姆!”
“......”
更衣室里,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片刻后,换好衣服的月守梓站在芦屋良面前。
武道服其实就是柔道服,裹得严严实实的,自然也称不上瑟(喵)琴。
就是班长大人俏脸红红的。
不知道在和由美太太换衣时,发生了什么。
由美太太带着笑意,靠近芦屋良耳边道。
“我已经帮你检查过了。”
“你的小女朋友,发育得很好哦~”
芦屋良坦诚:“有多好?”
由美太太放在身前比划了一下,不太确定:“差不多就这样?”
月守梓羞得快要冒烟了,连忙扑上来。
“住口啦,你们在说什么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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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半。
芦屋良结束了对班长大人的贴身指导。
教导的过程,没有太多好赘述的。
芦屋良有对诸位太太教学的经验,知道该如何保持在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
芦屋良即便是个LSP,但也是个光明正大的LSP。
不屑于依靠这种身份上的优势吃豆腐。
——话说回来,在以往的指导经历中,他反而才是被吃豆腐的那一方呀!
是以。
教学时鼻尖轻嗅月守梓身上特有的紫薇花香时,芦屋良也强忍住心中的冲动,没有一把抱住眼前的少女,贪婪的吸收她的香气。
这点意志力,芦屋良还是有的。
“各位辛苦了,明天见!”
换回了常服的芦屋良,身边站着月守梓,和武馆里的学员教员们告辞。
“明天见,小良。”
“拜拜!”
“芦屋君才是辛苦了。”
“......”
一众太太们羡慕嫉妒恨的目送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她们也想被芦屋君一对一贴身教导啊!
两人向不远处的小宅走去。
“好累!”
月守梓活动着肩膀,肌肉很是酸痛。
她平时运动量也不小,只是那和正规的武道教学,还是有不小差距。
不得不说,月守梓在“武道”上还挺有天赋的。
先前就有过学习“女子防身术”的基础,在芦屋良这些天的指导下,应该也达到了“掌握”的边缘,不算是完全的门外汉了。
这会儿。
芦屋良则是忽然想到了面板上的【按摩】技能,随着在“武馆”的放置,按摩也达到了“掌握”的等级。
我现在对班长大人提出邀请的话,她应该不会拒绝吧?
芦屋良赶忙摇摇头,打消了这个大胆的想法。
他对自己的自制力很有自知之明,之前光是指导动作,就差点没忍住。
更别说“按摩”这种本就十分暧昧的动作。
想想少女躺在他的身前,面带红晕,任他......
牙白!
压枪要压不住了呀!
“芦屋君,你走路姿势怎么怪怪的?”
月守梓奇怪问道。
也多亏芦屋良脸皮比较厚,脸不红心不跳:“肚子有点饿了,想快点吃饭啊!”
“哦哦,那快点走吧。”
月守梓还是个天真的好女孩,连忙加快了脚步。
吃过晚饭,月守梓准备去浴室泡澡。
而芦屋良则是和月守梓说道。
“班长大人,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月守梓:“好的,记得早点回来。”
芦屋良不是第一次像是这样在傍晚出门——都是和赤羽佑太一起处理异常事件。
月守梓一开始还有点担心。
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去歌舞伎町当牛郎挣外快了。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
芦屋良的收入水平,似乎比他明面上的工资,要高上很多。
好在赤羽佑太出面解释了一次,这才打消了班长大人的顾虑。
趁着暮色出门,芦屋良走到门口,一个带着兜帽的娇小身影,就从角落里蹿了上来。
“良!”
绯眼睛亮晶晶的,兜帽下的耳朵一抖一抖。
“绯要去!绯要去!”
“好吧,那你就跟着吧,别走丢了。”
芦屋良的心态,约等于养了个女儿的老父亲。
绯这孩子,实在是太好骗了。
“千万不要吃陌生人给的食物,听见了吗?”
绯连连点头:“嗯嗯。”
像是生怕回答得慢了,芦屋良就不带她出门了。
在家里的生活虽然也很不错,有好吃的食物,还有温暖的小窝。
但是绯毕竟还是一只妖怪,总是更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
先前芦屋良一直不带她玩,今天这样的机会,绯才不要错过。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
夜色攀爬上天幕。
所谓的“逢魔之时”已然过去——日国把黄昏前、大约五六点的时间称作“逢魔之时”。
可在芦屋良的感知中。
周遭空气里浮现的神秘气息,愈发浓烈。
以及暗处潜藏的一些魑魅魍魉,反而在这会儿才开始活跃起来。
随着精神力达到25,芦屋良对“超凡事物”的存在,有了更敏锐的感知。
偶尔眉心的刺痛感,便是有某些家伙正在注视自己。
不同种类的“超凡”,给他的感觉也不尽相同。
拿幽灵、鬼魂一类事物来说,会有中“轻飘飘”的幽魅感,似乎随时会飘走。
而绯这样的妖怪,则会有股“毛茸茸”感?
芦屋良也说不好是什么,总之哪怕绯是人形态。
身边的气息,也总有种毛发飘荡的感觉。
柔软、温和。
察觉不到太大敌意。
不过这可能是绯本身的特殊性。
目前为止,芦屋良见过的妖怪,也只有绯一只而已。
真正危险的恶灵,或是大妖,肯定不一样。
“良,我们要去哪里啊?”
绯仰着小脑袋问道。
芦屋良:“荒川稻荷神社。”
“诶?那地方我很熟哦!”
绯很是骄傲的抬起小胸脯,可惜实在没什么看点。
“哦?那就拜托你带路咯。”
按照赤羽佑太提供的信息,这起异常事件,着实不算一件大事。
只是据那里居民所说,半夜会听到异常的响动,有些惶惶不安。
所以赤羽老师派出芦屋良去探查情况。
连伤人事件都没有发生,当然只是小事一桩。
赤羽佑太猜测,那里很可能只是有小妖怪游荡,亦或是有新诞生的幽灵吓到了路人。
作为镇守一方的肃清者,赤羽佑太对荒川区了如指掌。
倘若有危险的家伙出现,他能在第一时间察觉。
这才敢放心让芦屋良单人去处理。
稻荷神社不是很远,步行三十分钟就能到。
芦屋良和绯直接快步在夜色下奔跑,还没十五分钟,就来到稻荷神社门口。
顺带一提。
稻荷神社是日国数量最多的神社,分布在日国各地,数量众多。
几乎十个神社里面有八个都叫“稻荷神社”。
由此可见得稻荷神社之多。
荒川区的这座稻荷神社,位于一条普通的街道上。
后面连着一处小小的山坡,山坡上还有一片幽静的小树林。
神社本身,倒是没太多出奇之处。
门口矗立着两个白色大理石制成的狐狸。
石制的双眼,漠然的注视着街道上的行人。
狐狸,一向和稻荷神社联系在一起,被视作是稻荷神的使者。
据说在古日语当中,狐狸和稻荷神的读音只有一字之差,稻荷神也被叫做“三狐狸神。”
红色的鸟居高高立于狐狸旁。
鸟居意味着神域的入口,跨过鸟居即进入了神明的领域。
这会儿芦屋良倒是想起了那时对赤羽佑太的提问——这世上有神明吗?
赤羽老师的反应很特别。
既说明这世上有的只是“伪神”而已,却渴望见到真正的神明。
有点像是“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意思。
芦屋良的视线落在夜晚幽静的神社上,隐约察觉到一些不同寻常的神秘气息。
却并不意外。
好歹也是神社嘛!
哪怕它其中没有神明存在,随着数人的供奉以及香火信奉,久而久之,也自然会沾染上超凡的气息。
芦屋良以前听说过一种有意思的说法。
说是......
到底是先有神明存在,引得凡人们的崇拜?
还是凡人们的口耳相传、供奉、信仰,最终造就了一位神明呢?
就芦屋良现在的水平,想要探寻这个哲学命题,为时过早。
他只想赶紧把这件异常事件处理得漂漂亮亮的,随后早点回家睡觉。
芦屋良其实也不是第一次来到神社。
早在从赤羽佑太那里得知超凡力量存在后,芦屋良就来这家神社逛过。
——万一解锁了一个放置地点,那岂不是血赚?
就算没解锁,芦屋良也不亏,就当是来神社参观旅游了嘛!
后来的结果自然是后者。
放置地点解锁的条件,是需要进行全身心投入、毫无保留的战斗,他总不能对神社里的巫女小姐姐们动手吧?
那也太没绅士风度了。
收回思绪,两人走进鸟居。
四下一片寂静,只有脚步落在地面的声音。
安静得过于异常。
绯皱了皱小鼻子,竖起双耳,防备的看向四周。
“良!”
“这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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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色下。
月亮被天上的云彩遮蔽。
月光黯淡。
正所谓“月黑风高杀人夜”,说的恐怕就是这种天色。
“的确。”
芦屋良眯起双眼,环顾四周。
“这里不对劲。”
危险的气息,在附近的阴影中弥散。
像是蜘蛛结成的网,早已遍布在附近,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还有阴风从脸颊边吹过,带来丝丝的寒意。
而一切的变化,都是在两人跨入鸟居后发生的。
‘神域与人间的分界线这种说法,原来是真的吗?’
芦屋良在心中暗想。
如果在前世,芦屋良肯定坚定不移的贯彻唯物主义观,但在这个存在超常事物的世界,哪怕有这样的设定也很正常吧?
还有心思吐槽,可见芦屋良不算很紧张。
他好歹不是最开始那个一无所知的孱弱少年。
就连闯入极道大本营、当面杀死他们老大这种事都做过了的芦屋良,不说“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但能让他害怕的东西,确实不多。
起码。
就眼前这种场面,是吓不到他的。
芦屋良甚至还有点期待——万一遇上了凶险的战斗,搞不好真能解锁“神社”这个地点。
比起芦屋良的心情,绯明显没那么放松,耳朵竖得很高。
她的小鼻子轻轻抽动两下。
“是......血的气味!”
“血......”
芦屋良神色愈发肃然。
他不会怀疑绯的判断,身为犬科动物的绯,嗅觉肯定比自己要敏锐。
而血腥味的出现,就意味着这件事的性质开始变得不同。
极有可能,是一件糟糕的恶性事件。
或者已经出现了死伤者。
出于谨慎角度考虑,芦屋良想给赤羽佑太打个电话。
——除去一些必要关头,芦屋良走的其实是稳健、猥琐发育的路线。
摇人能解决的问题,干嘛要他冒着生命危险去做个莽夫?
“嗯?没有信号?”
芦屋良皱起眉。
手机屏幕上,呈现出沙沙的雪花状。
回头一看,来时的鸟居,竟是在不知不觉间消失在阴影里。
那条弯曲的小径,也不复得见。
神社四周,都变成了一片树林。
树木站在那里,沉默的注视着误入这片区域的两人。
“还真是很有恐怖片的氛围呢!”
芦屋良感慨一句。
这雪花状的屏幕、消失的鸟居、幽深的树林,还有血腥味,简直是集合了恐怖片的大部分要素,直接当成片场都没问题的。
“良,恐怖片是什么?”
绯好奇问道。
“是好吃的嘛!”
“......不好吃,但还挺好看的。”
芦屋良回答一句,顺便问道。
“绯,血腥味在哪里?”
既然对方不让他走,那索性就不走了。
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诶,不是吃的啊......”
绯很失落,她这些天来最大的收获,就是跟着月守梓吃到了好多以前没吃到的东西——花悠大人虽然不差钱,但是吃的食物很单一,远没有这样丰富多彩。
听到芦屋良后半句话,绯认真起来。
“跟我来!”
可意外的是。
绯带领芦屋良前进的方向,并不是神社的内部。
而是后方的那片树林。
在夜晚走进树林,总会让人有些许不安和紧张。
因为每棵树都相当于一个掩体,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中,没人知道会不会在下一刻钻出什么东西来。
而且一旦迷路,森林这东西是深得没有尽头的。
明明从外界看,这只是一片不大的树林而已,可真正深入其中,意外的觉得它还蛮大的。
行走了两三分钟。
绯指了指地面:“这里这里!”
在土壤和落叶上,能看见斑驳的血迹。
暗红的色彩融进泥土,还有一道脚印。
可以看出,伤者在森林里蹒跚前进,留下了这样的痕迹。
两人顺着血迹继续向前。
终于在一棵树木的树洞里,找到了......
一只狐狸?
这是一只原本通体白色的狐狸,只是此时身上满是污浊,毛色暗沉,还沾染上了血迹。
位于它的腹部,有一道很深的伤口。
鲜红中透出黑色的血液,从伤口里渗出。
“阿大君!”
绯见到这只狐狸后,惊讶叫道。
“怎么是你?”
“......嗯?”
被叫做“阿大”的狐狸还有意识,略显茫然的睁大双眼。
看见身前的两人,立刻想努力的撑起身子,龇着利齿。
只是它受的伤实在太重,连站起身这个动作都异常困难,只能侧身,一点都不友善的看向绯。
“阿大,你怎么了?我是绯呀!”
绯委屈的说道。
“你难道不认识我了吗?”
“哼,花悠大人养的狸猫......你想做什么?”
阿大虚弱的开口。
但那份敌意,非但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更加浓烈。
“你和那群家伙,果然......咳咳......果然是一伙儿的吧!”
“要杀要剐都随你便。”
“狸猫就是狸猫,是养不熟的!”
绯不能理解,本来和她关系还不错的阿大,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小脸上的神情茫然而沮丧:“绯......做错什么了吗?”
“你们是什么人!”
身后突然传来清脆的喝声。
一个身穿红白巫女服的少女,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怀疑的看向芦屋良他们。
‘巫女?这个点,为什么还有巫女在这树林里?’
芦屋良眯起双眼。
‘而且,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惠美小姐。”
狐狸阿大诧异的口吐人言:“你怎么......在这里?”
“你快逃,他们两个很危险!”
说着,狐狸就打算提起最后的力气,和芦屋良两人战斗,保护这个巫女。
怎么搞得我们好像才是反派似的?
芦屋良便一下子按住了向他扑来的白狐,轻轻一按,就把它按回地面。
同时向巫女走去。
不过呢......
既然要扮演反派,那就不如贯彻到底咯!
绯傻乎乎的:“......良?”
发生了什么?
事情怎么就变成这种状况了?
“巫女小姐,晚上好。”
芦屋良对红白巫女灿烂微笑道。
“你......你想做什么?”
巫女一边颤栗开口,一边后退。
“我啊,想......”
芦屋良开口时,两人已经来到了一个很近的距离。
也就在这一瞬,巫女褪去了所有的伪装。
脸上的恐惧变作了残忍的微笑。
手中一把尖锐的、沾着血迹的袖剑从巫女服下刺出,直奔芦屋良的心脏。
但在那之前。
“啪!”
极其清脆响亮的声音,在树林里响起。
少女娇小的身躯,倒飞而出。
98.已经变了!(4000)
芦屋良的生存法则里,可从来都没有“不打女人”的说法。
只要是敌人,自然是怎么简单粗暴怎么来。
小沼姐妹足以在大腿内侧写“惨”字的遭遇,便是最好的前车之鉴。
“巫女小姐”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一道鲜红的五指印。
这是芦屋良一巴掌扇过去造成的后果。
使得本来还能算是一枚美少女的她,现在五官扭曲、狰狞。
与此同时。
巫女的半边脸蛋上,有浓密的毛发膨胀而出。
小小的尖牙从裂开的嘴里露出。
变成了半人半兽的形态。
而就连这样的姿态,“巫女”都没有维持太久。
眨眼间,她便变作了一只比一旁狐狸稍大一些的......
狸猫?
毫无疑问,它是绯的同族。
除了体型更大、相貌更凶狠,毛色偏向深棕色,几乎看不出来有什么差别。
本来想要保护少女的白狐,面对这变化,当场愣住。
“狸......狸猫!”
白狐这时哪里还不明白,它是上了这狸猫的当!
咬牙切齿的看向对方,恨不得从它身上咬下一块肉下来。
狐狸和狸猫,乃是世仇。
是世代残杀后留下的仇怨,一代一代,一代又一代,只会在鲜血和死亡中越积越深。
“人类,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显形的狸猫,爪子在地面上留下一道痕迹后,勉强站稳,随后面露凶光,双眼泛起猩红。
“这是我们妖怪......”
狸猫的话语才说到一半,芦屋良就已经来到了它的面前。
手指轻轻点在它的脖颈上。
狸猫立即就像是被施加了定身术般,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我想,你现在好像没搞清楚我们现在的处境。”
芦屋良面色平和,只是手指落在狸猫的“预读之印”——大一块的马赛克,遍布在狸猫的身上。
这是因为他们间实力差距太大,在稍微要害的部位,只要芦屋良想,就能对它造成致命的伤害。
狸猫没感到这指尖有多少力道。
可是生物的本能确实如同拉响的防空警报那样,在它心底疯狂预警。
会死!
只要随便动一下,就会死!
身后这个男人,传来一种可怕的威势,像是被一只老虎死死的盯住。
在更高层次的猎食者前,狸猫没直接被吓晕过去,都是胆子极大的表现了。
芦屋良转过头问道:“绯,你认识它吗?”
没想到绯的神情,比他还要茫然无知,像是还没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绯:“我、我不知道啊!”
“我不认识它。”
“你是......”
被芦屋良制住的狸猫,终于分辨出了绯身上的气息,讶然瞪大双眼。
“原来是被狐狸养大的叛徒。”
语气十分不屑,甚至有些痛恨。
白狐阿大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绯,但还是把头昂向一边,不愿意去道歉。
看他们这态度,芦屋良能大致理解绯现在的处境。
她是由那位名为花悠绮的狐狸养大的狸猫。
在狐狸们眼中,它是不值得信任的异族,说不定随时都会反戈一击。
而在狸猫看来,绯则是背叛了族群的叛徒。
——叛徒这种存在,不管在哪里,都是最令人讨厌的。
被夹在这两个敌对种族中,绯的处境自然相当尴尬。
可偏偏她像是一张未被涂抹过的白纸那样纯洁,想不明白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会被它们讨厌。
芦屋良视线冰冷下来......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我家养的狸猫,你们也敢随便欺负?
他一把掐住了身下狸猫的咽喉,一点点缩紧。
“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不然我可不保证,你还能活着走出这片树林。”
死亡的阴影,再度笼罩狸猫的内心。
它噤声不语。
忽得一阵晚风吹过。
树叶沙沙作响,些许落叶从上方飘落。
凛然的杀意,从四面八方传来。
“小心!”
白狐阿大警告道,狭长的双目扫视四周。
“袭击我们的狸猫,不只有它一只。”
——这种事,芦屋良早就一清二楚。
——空气里的气息,一道、两道......这是整整一群的狸猫啊!
——怕不是闯了狸猫窝。
几乎在它话语出口的一瞬间。
芦屋良暴喝一声:“喝!”
同时向着绯的方向,用力把手中的狸猫投掷而出。
简直像是职业棒球运动员投球一样,精准、且强而有力。
狸猫的身体撞上了一片飘在空中的落叶。
发出两声重叠在一起的痛呼声。
落叶剧烈的膨胀。
两只狸猫,一同撞上了树干。
最后无力的向下滑落,生死不知。
障眼法,可是狸猫最擅长的把戏。
芦屋良:“绯,来我身边。”
绯小小的脑容量,难以判断现在的处境,但在听到芦屋良的指令后,反应却很快。
迅速变作狸猫的形态,蹿到他的肩膀上。
紧张的看向四周。
“人类......”
空灵的声音于树林里回荡,却无法判断它的来源。
“这是我们妖怪间的事情,你不该插手......”
芦屋良毫不客气的用话语回击:“哦?我可不认为,上来就拿着刀子想杀人灭口的妖怪有资格说这种话。”
前世的他,即便不是征战一方的键盘侠,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耳濡目染。
在阴阳怪气这方面,可从没怕过谁。
“不会真有妖怪以为,你能杀人,我就不能教训你们了吧?”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树林里的空灵声线稍加沉默。
“既然如此,就是没得商量了。”
“你会为你的选择......付出代价。”
纷纷扬扬的落叶,持续的向下飘零。
阴风阵阵。
若有若无的杀机,暗藏其中,于夜色里翻腾汹涌。
似乎每一片落叶,都有可能变成夺走性命的攻击。
芦屋良先是警惕了一阵,心中还有点小期待——万一解锁个放置地点,岂不是美滋滋?
可是很快,他皱起眉头。
立刻快步走向方才两只狸猫落地的地方。
它们两个看似安详的躺在地上,闭着双眼,似乎是就此昏迷过去。
芦屋良一脚踩下去。
脚下却只踩到了两片干枯的树叶。
芦屋良心情古怪。
他伸手触碰周围的落叶,再也没有刚刚那种危险的感觉。
而且很快,身边飘零的落叶就此消失。
周遭空气里的神秘气息,如同潮水褪去,重回普通夏夜的气氛。
‘这是......跑了?’
芦屋良古怪的心情变得更加强烈,脸色罕见的绷不住了。
说好的让我付出代价呢?
合着,就这?
老实说,他还真没料到这种局面。
本来酣畅淋漓的大战一场,分出胜负,比一比谁更勇,才是正经的发展路线吧?
可是对方竟然放下狠话后就跑。
真不知道该说他们太果断,还是该说他们太怂了呢?
可恶,我的放置地点没着落了啊......
芦屋良心痛的想着。
芦屋良走到白狐阿大的身边。
它的伤势的确严重,再加上方才的折腾,这会儿意识再度有些混沌,昏沉的平躺下来。
“妖怪的伤要怎么治?”
“兽医管用吗?”
芦屋良向绯问道。
绯:“说不定......有用吧?”
“绯之前就去过一次!”
说出这话时,小狸猫还很骄傲的样子?
“请你......把我送到神社里。”
白狐听到要被送给兽医,浑身一颤,连忙虚弱开口道。
这时它的态度,明显比一开始好上很多。
原本它以为这个人类美少年和绯,和那群讨厌的狸猫,都是一边的。
自然产生了浓烈的敌意。
这时误会解除,尤其是目睹了芦屋良轻松碾压那两只狸猫的画面,它态度不好才怪呢!
——这人类,绝对不好惹!
一把抱起白狐,芦屋良带着绯走回神社的方向。
远处的鸟居,还有通往街道的道路,重新出现在视线里。
一切恢复如常。
这说明,先前那群狸猫
芦屋良猜测,先前可能是【障】的另一种运用方式,造成类似阵法的效果。
如果阵法的核心没有解除,就难以突破这层屏障。
暂时不去理睬这一点,芦屋良这时发现,神社前一片狼藉。
绘马——一种用于向神祈愿的木板——散落一地。
地上还有凌乱的兽类脚印和痕迹。
芦屋良慢慢猜到事情的真相。
其实先前那股诡异的杀气、特殊的【障】,针对的并不是误入其中的芦屋良和绯。
狸猫们,本就以这座神社作为目标。
为了某种目的发起袭击。
至于他们两个,其实只不过恰好被卷入其中,受到了波及而已。
芦屋良本来一开始还怀疑,这是对付他们的陷阱呢!
这样一来,狸猫们毫不恋战、直接逃跑的举动,也很好理解。
就这现状来看,它们的目的显然已经达成,没必要和芦屋良缠斗。
当然。
芦屋良展现的实力,也是他们选择撤退的重要原因。
继续向里走去。
就连拜殿前的塞钱箱都被掀翻了,零碎的圆形硬币掉落在地上。
白狐见到这幅景象,神色愈发黯然。
“请把我放下来。”
芦屋良照做。
白狐一瘸一拐的向里走去,身形消失在神社的本殿——也就是最中央的隔间。
据说本殿是神明居住之所,会存放神体、献馔和御币,是神社中最神圣的部分。
本来就不是为了给游客设计的,人类的体型就算想进也进不去。
白狐的消失,却是那种“融入”的感觉,和一只幽灵似的。
直接穿透了木质结构,消失在芦屋良视线中。
不到半分钟时间。
一股幽静神秘的力量波动,从本殿里传出。
很快,白狐从中走出。
即便神态仍是萎靡,可是腹部的创伤,却已经痊愈。
想来,这便是那股波动的效果。
还挺好用的嘛!
以后受伤了,说不定能来这里疗伤?
“我是这神社的守护灵,所以才能借助神社之力修补身躯。”
似乎是看穿了芦屋良的想法,阿大连忙说道。
目光都不敢与他对视,说话都带着颤音。
“正常人是做不到的。”
‘你解释就解释嘛,干嘛这么怕我?’
芦屋良心底吐槽。
他不知道,在阿大眼中,这个人类少年,始终散发着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
像是遇到更危险的肉食动物时,那种感觉。
尤其是先前,芦屋良一把抓住狸猫时,简直就好比一只活生生的猛兽,站在上方睥睨着它们。
“阿大阿大,阿二去哪里了?”
哪怕之前被误会了,绯也一点都不记仇,连忙问道。
阿大双眼黯淡下来,垂头丧气:“它应该已经被狸猫们抓走了。”
“是我太弱了,没能保护好它。”
芦屋良想到神社门口那两个狐狸雕像,心想这阿大阿二,多半就是它们的化身了。
它们的身体,或许也不算是完全的血肉之躯。
芦屋良问道:“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太阳落山后,惠美小姐刚离开神社没多久,就有一只狸猫伪装成游客找了上来。”
“出其不意之下,就重伤了阿大,真是卑鄙!”
阿大对这种行为极其不齿。
“这群狸猫,就知道动用这些阴险的手段。”
绯抖了抖耳朵:“......”
有被冒犯到。
“然后,我们就被它们包围了。”
“虽然在神社里,我们的力量会更强,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我们不是那群卑鄙狸猫的对手。”
“阿二让我向花悠大人求助,但是周围被它们部下了【障】,我逃脱不开,只能向树林里逃去。”
“......接下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芦屋良摸着下巴:“它们的目的是什么?”
“检查一下,神社里有什么被偷走了吗?”
“偷走?”
阿大的神色一连转变了好几次,迅速转过身,极其焦急的钻进正殿。
重新出现后,声音像是快要哭出来:“神符!神符不见了!”
“神符?”
“是花悠大人的神符吗?”
绯也表情一变,紧张问道。
“是的......”
“神符,为什么会在这种小神社里?”
“绯,这难道不是要问你吗?”
“问我?”
绯茫然的喃喃一句。
“那是花悠大人......留给我的?”
芦屋良一头雾水:“所以,神符是什么?”
“那是花悠大人力量的化身,是凝结了她极大心血制成的符篆,得到它的人,就能获得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
“而且说不定能借助它,反噬花悠大人。”
阿大解释道。
“只有那个东西,绝不能让狸猫们拿走啊!”
99.你喜欢我吗?(6000)
漆黑的夜色下。
狸猫们悉悉索索的聚集在一起,像是一道墨黑的溪流,奔行流淌。
来到了一间家庭餐厅中。
这个时间点,餐厅本该早就关门打烊,但是它的大门却留了一道口子,像是在专门等待狸猫们的到来。
里面只开着一盏不算明亮的灯光。
一个格外高大的身影,坐在店里的桌子上。
“吱呀吱呀——”
木质的桌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
这两米三的小型巨人,眯着双眼。
看不出他是在闭目假寐,还是在观察四周。
狸猫们的身影,位于桌椅之下,双眼在暗处呈现出黄绿色的荧光。
不像是人们喜爱的肥肥胖胖的狸猫——在动漫当中也通常扮演讨喜、可爱的角色。
反倒像是......
一只只危险的饿狼!
散发着慑人的气势。
狸猫是犬科动物,确实和“狼”有某种亲缘关系。
就“一丘之貉”这成语来看,“貉”这种动物在华国文化里的名声,可绝不算好听。
只是在日国文化中受到喜爱而已。
真要把它们看做是只会卖萌的可爱动物,那也未免太看不起狸猫了。
“你们来了。”
眯眯眼平淡的开口,像是根本没被狸猫们的气势吓到。
“我要的东西,拿到了吗?”
这里的狸猫,一共有十几只。
为首的狸猫全身的毛发格外漆黑,散发着一股不详的气息。
“那我们要的东西呢?”
即便长得不太好看,黑色狸猫的嗓音却格外空灵——先前于树林里回荡的,便是它的声音。
“在这里哦。”
眯眯眼语气轻快,拍了拍身边的皮箱。
“需要验货吗?”
顺带直接打开了皮箱。
一共三支药剂,安详的摆放在其中。
药剂呈现出淡淡的血色。
在看到它们的一瞬,狸猫们眼底立即闪过贪婪与渴望。
恐怕就连赤羽佑太都没想到。
这群狸猫,竟然和丸山社沆瀣一气,甚至在暗中达成了交易。
站在它们的角度来考虑,则很好理解。
狸猫和狐狸是生死仇敌,既然花悠绮想要覆灭丸山社的实验室,它们自然不能让她这么轻易的如愿以偿。
说白了,就是要对着干!
凡事能妨碍到狐狸的事情,狸猫们都会去做。
反过来,其实也是如此。
而且丸山实验室出产的药剂,对增强它们的实力,也很有帮助。
双方一拍即合,于是开始了这样的交易。
几只狸猫想爬上桌子,拖走皮箱。
“砰!”
眯眯眼的手掌按了下桌面,响声沉闷。
“我问你们,东西呢?”
狸猫们浑身一颤,随后......
不怀好意的看向了眯眯眼。
有几只则是用询问的眼神瞄向为首的黑狸猫......老大,要动手吗?
这群狸猫,绝对不是正狸君子,而是彻头彻尾的狡诈恶徒。
黑吃黑,对它们而言,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黑狸猫和眯眯眼对视,眼眸里的黄绿荧光,越发幽深。
眯眯眼的嘴角始终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没看见狸猫们的小眼神小动作。
也有可能,是他一点也不在意。
黑狸猫对身边的伙伴们摇摇头,向对方随手丢出一个看着似金似玉的牌子。
“接好了。”
眯眯眼一把接住,抓在手里。
和他的大手相比,它显得十分娇小,似乎随便一捏就能捏碎。
“这就是你们口中的神符?”
眯眯眼微微睁大双眼——其实还是很小,他不是特意扮成眯眯眼,而是天生眼睛就小。
“也没什么特别的嘛,该不会是假货吧?”
“我们妖怪,可比你们这些人类更讲信用。”
眯眯眼:“其他妖怪确实还挺信守承诺的,你们狸猫嘛......嘻嘻。”
黑狸猫没有反驳,而是往后一挥爪子。
一只奄奄一息的白狐,被它的同伴们拖出来。
“这是你要的素材,现在,能把药剂给我们了吗?”
“当然可以!”
眯眯眼亲手端起皮箱,放在了黑狸猫身前,随后伸出像是能包裹住整只狸猫的手掌。
“合作愉快。”
两只大小迥异的手触碰在一起。
“合作愉快。”
片刻后,眯眯眼便带着白狐以及神符离开。
一只狸猫低着脑袋,来到了黑狸猫的身边。
“黑大人......”
看它那肿起的脸颊,这正是先前被芦屋良一巴掌拍晕的那只。
“不用说了,这不怪你,那个人类......确实很强。”
名为“黑”的狸猫,回想起那时少年的眼神,有如冷酷凶残的猛兽。
“我要复仇!”
脸肿的狸猫咬着牙、眼底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那个人类施加给它的侮辱,只能用鲜血来洗刷!
“慎太郎......”
黑看着身前的后辈。
它是族内最顶尖的天才之一,不管是化形还是障眼法,亦或是别的【术】,都能很快掌握。
【灵】甚至即将突破到“弦月”的层次,可见慎太郎的天赋。
在它们这个族群里,不说众星捧月,也总是饱受优待。
时间一长,自然养成了骄奢自大的性格。
年轻人嘛。
不气盛叫什么年轻人!
在今天以前,从未受到这样的挫折,也是第一次被如此粗暴的对待,慎太郎会心生仇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出于族里老大哥的身份,黑一开始无疑是想让慎太郎打消这样的念头。
但它又很清楚。
就算自己开口,年轻气盛的慎太郎反而会被激起逆反心理,偷偷报复,那才更加危险。
“报仇可以。”
黑指向旁边的皮箱,“那里的药剂,有一支,是属于你的。”
“等用了它之后,消化完它的增益,再说报仇不迟。”
“好!”
慎太郎用力点头,爪子摸了摸自己红肿的脸颊,还有脖颈......方才芦屋良手指不断缩紧的触感,似乎还残余在那里的毛发上。
他第一次体会到了濒临死亡,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那种浑身冰冷、心脏都要停止跳动的感受,他一辈子都忘不掉。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尽情品尝这种滋味的。’
慎太郎在心中发誓。
眯眯眼拉着一个行李箱,走在深夜的路灯下——白狐阿二就被装在其中。
“唉,真是麻烦,偏偏把我派出来做这种苦差事。”
眯眯眼把玉牌向上扔去,随后落在手中,又上抛、又接住。
口中抱怨道。
“偏偏连个司机都不给我安排,太过分了。”
所谓“素材”这一说法可没用错,那实验所里,就是把这样被抓来的妖怪,以及一些动物、人类,作为实验的素材。
那种特殊药剂的研发,要是没有经过大量的实验,又哪里能送给上面的那些大人物,作为礼物?
让人拥有重回青春之感的药物,不正是那些贪生怕死的老东西最喜欢的东西吗?
丸山社能发展至今,并且发展为一个几乎笼罩整个东京范围的庞然大物,依靠的便是这样的“上层路线”。
有人在高处遮风挡雨。
他们这些阴暗中的老鼠们,才能活得更加滋润。
眯眯眼啐了一口。
他很清楚,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
假如真有地狱、天堂之类的存在,他被送到阿鼻地狱里承受数种酷刑,也一点都不会令他意外。
但那又怎样!?
起码现在的他,活得潇洒快活,上想上的女人,抽想抽的烟、喝想喝的酒,任何人站在他面前,都要抬起头才能和他对视。
老实说,这样的日子,简直爽爆了!
所以他心甘情愿的成为丸山一马手下的一条狗。
只要能继续过上这样的日子,就算当狗、就算背负上无数罪孽,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也有很多人尝试说服、利诱、色诱的方式,让他成为反制丸山一马的一把刀,只是全都无功而返。
他都已经过上了这种生活,还有什么能诱惑到他?
‘真想不明白,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眯眯眼用食指和拇指捏住小小的玉牌,仔细端详。
上面还有着娟秀字体写下的古老文字。
忽得,玉牌散发出微弱的荧光。
眯眯眼高大的身躯像是化作了木雕,他僵硬的抬起头。
在路灯下,一个少女婷婷立于光线下。
她身穿一件款式很老的水手服,大约是七八年前的风格。
额前是黑色的姬发式,美目如一池春水,笑容俏皮纯真。
“纯......纯子?”
眯眯眼喃喃唤出了他第一个喜欢上的女孩的名字。
彼时他还只是校园里的一个不良少年,还很自卑,除去身高外,几乎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纯子就好比他心头的白月光,照耀那段凄苦的生活。
只是也因为他的缘故。
纯子被与他结仇的不良们绑走,再度见到的,只是纯子自尽后冰冷的身躯。
而那些不良,由于还是未成年的缘故,甚至都没被判上几年——日国对未成年人的刑法,只能说懂得懂得。
从那时起,眯眯眼就明白——在这狗屎的世界,只有傻瓜才会相信法律和正义!
于是,他找到和不良单独相处的机会,一拳一拳的打死了他们,打成了一滩血肉模糊的肉泥。
从那间满是血污的房间里走出来后,他就已经是另一个人了。
讽刺的是。
他也没在监狱里蹲上几年,就被丸山一马看中,经历了堪称酷刑的实验,最终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如果说还有什么能对他的内心造成触动,那就只有那如同白月光般早已死去的少女。
“纯子......纯子......”
眯眯眼念着女孩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他心底先浮现出一种古怪的抗拒。
有个声音在大声呐喊......“纯子已经死了!她是假的!”
况且。
就算是纯子再现,眯眯眼也早已不是那个自卑的大男孩。
真的还会那么喜欢她吗?
可很快,就像是熨斗熨过大衣上的褶皱,像是春风吹皱的湖水。
这点小小的抗拒,很快就被胸口涌现的痴迷与爱意淹没。
眯眯眼痴痴的注视着路灯下的少女。
灵魂一点点的沉沦在她的眉眼、脸庞、樱唇里,思想失去原本的活力,再也无法摆脱。
眯眯眼都没能察觉,“纯子”的面目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变成另一幅模样。
花悠绮。
站在灯光下的少女,微微翘起嘴角。
“你......喜欢我吗?”
眯眯眼不假思索:“喜欢!”
“那么,你......爱我吗?”
“......爱!”
这一次的回答,稍微慢了一些,可最终还是那份难遏的爱意战胜了所有怀疑和猜忌。
“你愿意为了我,付出自己的所有,包括钱财、感情以及生命,直到生命的尽头吗?”
“我愿意。”
眯眯眼重重点头,痴恋的看向花悠绮。
“我想做您的一条狗,只要能陪伴在您的身边,就足够了。”
“那么,先把它放走吧~”
花悠绮指了指他手里的行李箱。
“没问题!”
眯眯眼立刻打开行李箱,并且把里面的白狐,丢到了旁边的小巷里。
顺带连行李箱都一同丢弃。
花悠绮微笑道:“好,真乖呢~”
“真是条好狗狗。”
神符上光芒一亮,花悠绮的虚影被吸入其中——是的,这样轻而易举占据眯眯眼心神的,竟然只是神符上的一道神识。
“嘣!”
响指声于空旷的街道上响起。
高大男人的神色,恢复成了最开始的模样,茫然的环顾四周。
“诶?我刚才见到......谁了?”
“真奇怪......”
他捏住了手心里的玉牌,动作却格外温柔小心。
“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小东西长得这么别致?”
眯眯眼又仔细看了两眼玉牌,浓浓的喜爱之情油然而生。
真漂亮!
好像看着它,心情就会不自觉的好起来。
他全然没有注意到手中行李箱的消失,面带怜爱的笑容,在夜色中走回家去。
与此同时。
小狸猫怅然若失的站在原地。
兜帽下的耳朵耷拉下来,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没精打采的。
“良......”
她抓住了芦屋良的衣角,怯生生的问道。
“花悠大人,到底还要不要我啊?”
芦屋良心说。
这我哪知道?
他只是从赤羽佑太那里接到了要领养绯这个任务而已,又见到小姑娘在公园里一个劲的哭。
本来以为那位花悠绮,已经抛下她不管了。
但现在看来,其中似乎还有隐情?
就方才白狐阿大的话语来看,那枚花悠绮的神符,似乎本来是给绯准备的。
只是不知道那群狸猫从哪里得到了消息,强行闯入荒川稻荷神社,抢走了它。
即便芦屋良也不太理解这状况,但这并不妨碍他摸摸绯的小脑袋。
“你不是还有我吗?”
“花悠大人不要你了?怎么可能!”
白狐惊讶道,语气里还有点酸酸的。
“她平时不是最宠你了嘛,对你比对我们这些同族还好。”
“你是不知道,有多少同族因为这点羡慕死你了。”
“可是上次,花悠大人确实说,不想再看见我了......电话打给她也一次都没有接。”
绯更委屈了。
花悠大人以前对她的好,她自然记得一清二楚,可是那天电话里的冷酷,也是深深刻印在她的心底。
绯现在完全想不明白,
到底哪个才是花悠大人真正的意思呢?
趁着这工夫,芦屋良在神社外,打电话给赤羽佑太,并向他说明了荒川稻荷神社内发生的事情。
“好的,我知道了。”
赤羽佑太平静回答道。
他早就经历过了大风大浪,自然不会因为这点事就特别惊讶。
但是还是忍不住吐槽道。
“良啊,你还真是......总给我带来点‘惊喜’。”
“这是它们主动招惹我的嘛!”
芦屋良理直气壮。
“何况我还收手了,不然那两只狸猫肯定逃不走。”
“话说回来,狸猫们原来是那种品性的妖怪吗?”
他好奇问道——这会儿绯在神社里,大概听不见说话的声音。
毕竟从他面对那些狸猫们的表面来看,着实很难称得上“正派”二字。
完全当得上“阴险狡诈”这个成语。
和动漫里乖巧、可爱、喜欢卖萌的妖怪设定,完全不一样啊!
反倒是通常被认为是狡猾、奸诈,多半作为反派人物的狐狸们——除了狐仙女友、萝莉狐仙老婆等人设——行径更加光明磊落。
像是白狐阿大,就有种很容易被骗、傲娇的气质。
不过芦屋良听取的毕竟是受害者的说辞,说不定有所夸大其词。
所以,才会向赤羽佑太求证。
“......也不能一棍子打死吧。”
赤羽佑太沉吟片刻后回答,“每个种族里都会有性格不同的个体。”
“普遍来说,现在大部分的狸猫妖怪,都很奸诈。”
“但是良,你别以为狐狸们就很老实。”
他又提醒道。
“妖怪嘛,只会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尤其是那位花悠绮,是个彻头彻尾的坏女人,可千万别被她骗了!”
“那个女人说的话,你一个字都不要信!”
这不是赤羽佑太第一次如此警告芦屋良,只是这一次,他耳边响起了一个悦耳的声音。
“赤羽君,又在说妾身的坏话哦?”
芦屋良心神一震,抬起头。
眼前出现的,是一张绝美的脸庞。
一双桃花眼中,盛着无限柔情。
看到这一双眼睛的人,便会发自内心的喜欢上这个女人的容颜,喜欢上女人的娇躯,终至于喜欢上女人的全部,愿意把一切都奉献给她。
这力量无法理喻、无可救药。
像是突如其来的爱情。
“吼!!!!”
虎啸,震耳欲聋。
纯黑之恶虎,从芦屋良身躯中显化。
芦屋良躁动的心绪,迅速从一壶即将烧开的水,变成了“贤者模式”。
满脑子都想着“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女人,给爷爬!”“女人哪有练武好玩?”
这才得以抗拒这份过分的魅力。
“花悠绮!你要是敢对我学生下手,我就把除你以外的所有狐妖,全部消灭!”
刚回神的芦屋良,恰好听见了赤羽佑太如凛冬般肃杀的言语。
“我......说到做到。”
令芦屋良心中一暖。
“一分钟。”
花悠绮却像是全然没有把赤羽佑太的威胁放在眼里,美目饶有兴致的盯着芦屋良。
“你是第一个第一次见到我,用一分钟就醒来的人呢~”
“不愧是赤羽君你的学生。”
现在的花悠绮,身穿普通的西装、衬衫,仿佛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上班族,就是身前格外饱满,令人想到“令郎的胸大肌为何如此丰满。”
这样朴素正式的服装,在她身上,竟然都能穿出“涩气”之感。
分明脸上的表情并不多,甚至有些......冷淡?
可简单的一个皱眉,一个眨眼,似乎都有无穷的风情。
简直是一个矛盾的集合。
真要说的话,类似于电锯人中玛奇玛的气质?
芦屋良:“你是来找绯的?”
“不不不,我的东西被人拿走了,自然要过来看一眼。”
花悠绮摆摆手。
“不过,倒是发现了一个很珍贵的宝贝呢......”
花悠绮的视线自上而下的经过芦屋良的脸庞、躯干、小腹......
仅仅是这样看下来,他竟是有种全身都被看穿的感觉。
一切秘密不复存在,暴露在她的视野中。
且身体异样的发烫。
这个女人......好可怕!
“真的是,很棒的身体呢......”
花悠绮赞叹道,纤手搭在芦屋良肩膀上,抿嘴一笑。
“芦屋君,我很中意你哦~”
“咳咳。”
芦屋良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花悠小姐,不要随便动手动脚的,你这涉及X骚扰了哦。”
“我会报警的!”
花悠绮神色终于增添一抹意外,收回了手。
“我现在,对你更感兴趣了呢。”
芦屋良:“这样不好,我怕绯误会,有什么事快点说吧。”
赤羽佑太在电话那边都惊了——早知道你胆子大,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啊!
我都不敢和这坏女人这么说话。
芦屋良现在心态反而放平了。
如果花悠绮想动手,他无论如何也跑不掉。
如果不想动手,那口头上总不能吃亏吧?
要是她真想占自己便宜......那倒看看是谁占谁便宜咯。
“我是想和你谈谈,关于绯的事情。”
花悠绮也终于正经起来。
“我让她离开是有特殊的原因,而且不能让她知道,所以还要拜托你,继续照顾好她。”
芦屋良:“我会的。”
绯已经算是他们家里的一员,当然会好好照顾。
“还有一点,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
“算是你照顾绯,以及保护了阿大的奖励。”
花悠绮微笑道。
“那么,你想要什么呢?”
“就算是我,也是可以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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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屋良视线停留在花悠绮俏丽的脸庞上。
桃花眼朦胧暧昧。
睫毛修长而轻盈。
樱唇如樱花般柔软娇嫩,极其容易勾起想一亲芳泽的冲动。
再往下看。
哪怕是身穿这样保守正经的正装,却让人担心她身前的扣子会不会突然崩出来。
再次声明,花悠绮绝对是个十足的美人。
那份青春与成熟兼而有之的魅力,清纯与强(喵)欲并存的气质,比起班长大人都要更胜一筹。
按照魅力值的算法,搞不好都快要破百的那种!
芦屋良认真欣赏了一会儿后开口:“花悠小姐,我想要你......”
他刻意在这里顿了一顿。
“你关于阴阳师秘术的书籍或者记录。”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这花悠绮一直调戏芦屋良,就不准他过过眼瘾吗?
至于她口中说的“就算是我也可以哦”,芦屋良可是连一个字都没有信。
外表越美丽的东西,就越有可能蕴藏极端的危险。
要是芦屋良真傻乎乎的信了她的话,说不定最后连骨头渣都剩不下来。
再者说了,花悠绮身为狐妖,搞不好已经活了数百年。
这不是经典的老牛吃嫩草吗?
不行,不能让她这样轻易得逞!
男孩子在外面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花悠绮美目眯起,泛起危险的涟漪:“芦屋君,你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吗?”
这女人,该不连读心都会吧?
芦屋良内心小慌,明面上却稳如老狗。
“没有的事。”
“倒是花悠小姐,难道是不打算履行刚刚的承诺吗?”
转守为攻、主动出击,转移对方的注意力,这都是话术当中的小技巧。
“怎么会呢,我只是奇怪,你原来直到现在都没有修行过阴阳师的秘术吗?”
“赤羽君,身为师父,你还真是不合格呢!”
后面那句话,显然是说给电话那边的赤羽佑太听的。
“不如把芦屋君让给我吧,我一定会好好待他的。”
赤羽佑太没好气道:“你想得美!”
不过他心里有点尴尬,他确实算不上一个合格的师父,基本领进门后就靠芦屋良自己发展了,最近还一直被琐事缠身,指导的时间就更少了。
赤羽佑太也没办法,他的传承极其特殊,和阴阳师、武道家什么根本不是一套体系,就算想要教导芦屋良也无从入手。
况且,阴阳师的秘术也没那么好搞到手。
他是新兴的肃清者,就算想要也没太好的门路。
反而花悠绮,身为狐妖的领袖,底蕴深厚,不知道藏着多少好东西。
良这要求,还真提对了!
“花悠小姐,不想给就直说嘛,不用在这里吊我胃口。”
芦屋良见之前几次撩拨没事,想着花悠绮大概是“邪恶守序”阵营的妖怪,说话随意自然,和平常赤羽佑太说话的态度差不多。
花悠绮果然没生气。
只是盈盈的笑道:“既然芦屋君了开口,我这边当然没问题,不过要麻烦你亲自去取一趟,就在新宿歌舞伎町,你到了那里会有人接应的。”
“......良!你还没好吗?”
神社里传来小狸猫疑惑的叫声,还有点小紧张。
良在外面的时间好长。
不会是留下我一个人走掉了吧?
“我就在外面,马上就来了。”
芦屋良看看花悠绮......你要和她见一面吗?
这个美丽的女人摇摇头。
“那么,我就此告辞。”
“芦屋君,绯那孩子,就拜托你了。”
她眼神里罕见的流露出一两分复杂,有怜惜、有愧疚,还有些许狠辣的决绝?
似乎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表现出了内心真实的情绪。
可这真情流露不到一秒钟,花悠绮又变回那个充满妖媚魅力的坏女人。
“芦屋君,这是额外给你的一点奖励哦~”
香风袭来。
花悠绮的纤手放在了芦屋良的脸上,距离迅速靠近。
芦屋良下意识的想要反抗,可是身体却在这一刻不听使唤,动弹不得。
坏了坏了坏了,我的初吻不会要被这狐狸精夺走了吧?
班长大人,我不干净了!
既然躲不了,芦屋良便闭上双眼——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如果没法反抗,那不如好好享受。
“哼,想得倒挺美。”
只是预料中的“霸道狐仙夺去初吻”事件并未发生,反倒是听见花悠绮调侃说道。
指尖在芦屋良眉心轻点。
一阵冰凉钻了进来。
但意外的,没有任何痛感,且感觉不到任何危险性。
等到芦屋良再度睁开眼时,花悠绮的倩影就已然消失在街道上。
只有暗香残存。
“良,没事吧?”
赤羽佑太关切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我没事,但她走之前在我眉心点了一下,是对我动什么手脚了吗?”
“应该不至于,但是小心起见,等会儿我帮你检查一下。”
赤羽佑太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这事已经涉及到了狸猫和狐狸的仇怨,你和绯最好还是不要插手。”
“嗯,我知道了。”
“那就先挂了,待会儿见。”
“待会儿见。”
芦屋良仔细感知眉心那股凉意,却什么也感觉不出来。
就连胸口的恶虎,都没对它表现出太大的敌意,似乎没有危险。
“良。”
还没等芦屋良品出味道来,绯就从神社里急匆匆的跑了出来,关切问道:“你发什么呆呀?”
“没、没什么。”
芦屋良能随意面对花悠绮,甚至还有心思调戏她,可是看着绯那双纯净得像是林间迷路的小鹿般的眼神,却莫名有点心虚。
“......诶?”
突然,绯凑到芦屋良怀里,抽了抽小鼻子。
“这是花悠大人的味道!”
小狸猫信誓旦旦,而且表情迅速变化,嗓音立即带上了哭腔。
“花悠大人!你在哪里?”
她迅速眼泪汪汪,但还是忍住没有哭出来,环顾着四周,想要追寻这气味找到花悠绮的所在。
“唉......”
芦屋良叹息一声。
绯的表现,让他想到了前世小时候养的一条土狗——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就是普通的串串儿——名字叫阿黑,其实毛发也不是黑色的,但是叫着顺口,就一直这么叫。
阿黑在他家里养了三四年左右。
从一只小狗崽一点点慢慢长大,家里人都很喜欢它。
只是后来因为父母工作原因要搬家,无奈之下只能把狗狗送人。
送人那天,阿黑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无论如何都不肯出家门。
给它最爱吃的骨头也一点都不心动,拿脚踢它也赶不走。
僵持了大半天,最后阿黑似乎明白了父母的决心,自己主动走出门,在芦屋良身边仔细的闻了他的气味,被送上了车。
——那时阿黑的眼神,和现在的绯,格外相似。
而后芦屋良也有去看过阿黑几次,它每次都会极兴奋的跑出来迎接,而离开时又格外消沉。
随着芦屋良开始上学,见面的机会就越来越少。
最后他只从父母那里听说,阿黑丢了,像是给打狗肉的人捉了去。
此后,再没有听过它的消息。
芦屋良稍微能体会到,绯此时的心情。
他思忖着该如何和小狸猫解释。
其实到现在,芦屋良自己都没弄明白,花悠绮为何一定要远离绯,这分明不是还很关心她吗?
只能说——谜语人,给爷滚啊!
笨蛋狸猫啜泣了一小会儿,擦了擦眼泪,重新抬起头,认真说道。
“我明白了!”
芦屋良:“???”
你懂了什么?
我都没明白呢!
“花悠大人一定是想磨炼我独立生存的能力,所以才不愿意和我见面的。”
“......”
‘老实说,你这也不算独立生存吧?’
芦屋良忍了忍,没把这句伤人的话说出口。
不过既然绯能自己找个借口,也就不用芦屋良煞费苦心和她解释,就是她的情绪显然还挺低落的。
芦屋良想了想,有什么办法能快速让绯振作精神。
‘果然,只有那招了!’
“绯,我们去吃夜宵吧!”
芦屋良提议道。
绯的耳朵微微竖起:“......夜宵?”
即便她兴致不高,但本质上还是一头小吃货。
“是好吃的哦~”
“好吃的,绯要吃!绯要吃!”
这不完全是个小孩子嘛!
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芦屋良又摸了摸绯的脑袋:“走,我们出发。”
片刻后,芦屋良来到一家居酒屋门口。
离神社没多远,走上一段路就到了。
居酒屋里散发着柔和的灯光,湛蓝色的帘布,看着很有些年头。
现在已经9点多,街上开着的吃食店大多都是这样的小店。
“欢迎光临!”
店里传来大将的问候。
小店很小,最多也只能容纳十个客人的样子——日国普遍都是这样的小店,食客直接坐在厨师对面,还挺有氛围的。
芦屋良先是发了条信息给赤羽佑太,说明位置,以免他找不到自己。
俊秀的少年和带着兜帽的少女,这样的组合出现在夜晚的居酒屋,着实罕见。
旁边的零星客人视线不自觉被吸引。
——这个男生,怎生得如此好看?
店里的大将——即主厨,倒是见多识广,干这行的,深夜里啥人都见过。
一进来,绯的双眼就盯着大将身前的小锅,里面用铁片分成一个个小格子,煮着不同的食材。
眼睛都挪不开了。
“良,关东煮!是关东煮诶!”
芦屋良忽然有点心疼。
绯在他家这段时间,吃得还算不错。
但月守梓只把她当做动物看待,担心她吃人类吃的食物吃不习惯,还特意买了包狗粮——再次声明,貉是犬科动物。
现在看来,她明显还是更想吃人类的美食啊!
而且绯的存在,真的能一直隐瞒下去吗?
我......
要向班长大人坦白吗?
101.旖旎
结果。
一直到吃完热气腾腾的关东煮,再到赤羽佑太检查他身体的状态、确定并无大碍,芦屋良都没想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件事牵扯的不仅仅是绯的身份问题。
更是事关是否要向月守梓坦露“那边”的存在。
芦屋良知道。
月守梓其实隐约察觉到了他身上不同寻常的地方。
比如上次询问她家里有没有当巫女的历史,比如芦屋良身上气质的变化,又比如他夜晚和赤羽佑太出门......冰雪聪明的班长大人,又怎么会猜不到其中存在猫腻?
再者说了。
没有谁会相信,能独自一人闯进极道的大本营、还在杀死他们的老大后全身而退的人,只是一个普通人。
月守梓不主动询问,并不代表她一无所知。
从某个角度来说。
哪怕芦屋良和月守梓都开启了同居生活,却还没有正式开始交往。
这些隐瞒构筑成的隔阂,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可是按照赤羽佑太的说法——知道得越多,反而会更加危险,招致杀身之祸。
这便是芦屋良如此纠结的缘故。
带着一小袋关东煮,作为给月守梓带的夜宵,芦屋良带着变回狸猫的绯走在回家的路上。
‘话说,这玩意儿真的没关系吗?’
芦屋良意念感知中,眉心始终有一块小小的冰凉,笼罩在那里。
方才赤羽佑太过来检查,说是没有危险性。
可是这玩意儿放在眉心里,总有种定时炸弹的感觉,鬼知道会不会在什么时候突然爆炸。
“......嗯?”
根据墨菲定律,越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
芦屋良像是无意间触发了某个开关。
那股冰凉凉的事物,开始不仅仅满足于停留在眉心,开始向脑海中扩散。
“嘶......不对劲。”
只一瞬间,芦屋良就察觉到古怪。
脑海里格外清凉,可是他的全身,却开始慢慢升温。
从心脏开始,到肌肉、血液,乃至于皮肤,如同有一股火焰在燃烧。
这特喵的,不会是给我下(喵)药了吧!?
芦屋良索性在街道上奔跑起来,快步跑回家。
“良,好烫!”
绯趴在芦屋良的肩头,立即察觉到他体温的变化。
“芦屋君,你回来啦。”
楼上传来月守梓的声音。
光是听见少女甜美的音色,芦屋良的呼吸都变得更粗重了些。
嘴巴干得吓人,口很渴。
“我回来了,我还带了夜宵,你下来吃吧。”
芦屋良随口应了一句,竭尽全力平复心境,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分散着注意力。
例如二元三次方程的解法,比如对马岛战役发生在1905年5月27日,再比如苏轼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长久?
婵娟?
仿佛连这两个词,都产生了古怪的歧义。
火焰燃烧得愈发旺盛。
芦屋良心知不能再拖,直接灌了三大杯的凉水,把小狸猫放在卧室门外:“去找她吧。”
接着高呼一声:“班长大人,晚安了!”
接着一把锁上房门。
弄得打开门探查情况的月守梓,以及地上的绯都很疑惑。
一人一狸面面相觑。
月守梓皱起秀眉:“他这是......怎么了?”
绯:“咕呜?”
锁上房门后,芦屋良衣服也不脱,直接躺在地上。
就算不照镜子,芦屋良也能知道他的脸颊,一定红得惊人。
浑身都像是烧红的烙铁般滚烫。
要是再过一会儿,他恐怕都没法保持理智,从而真的对班长大人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便是花悠绮留在他眉心那一点冰凉留下的效果。
‘这哪里是什么赠礼,分明就是在害我啊!’
估计是对他那一两句调戏的惩罚。
芦屋良脑海里,开始浮现出众多桃色的画面。
他的意识渐渐迷茫。
‘花悠绮,果然是个坏女人!’
芦屋良做了一个梦。
毫无疑问,是充满旖旎的春(喵)梦。
梦里的内容朦胧且模糊,看不真切。
梦中的女主角好像是月守梓,又好像是三日月明奈,还可能是绯。
朦胧间突然一转,变作了花悠绮那个坏女人的脸。
女孩们的声音柔软得像羽毛,比挖了三大勺的蜂蜜还要甜。
丝丝的沁入心扉。
黑色的长发的发丝,像是最上好的丝绸织成的绸缎,覆盖在他的身上。
真是个绝美的温柔乡。
但问题在于,芦屋良全程只能看,不能动。
只有那股温柔的、火热的、清凉的的感触,如同浪潮般一波又一波冲刷他的思绪,将他吞没......
芦屋良睁开眼,天色不过蒙蒙亮。
他站起身,前往浴室。
得赶在月守梓起床前洗个澡,还得洗条内裤!
同时,他还看到了系统的提示。
【精神力+3!】
【解锁放置地点:春(喵)梦了无痕!】
芦屋良愣了半晌——这还能解锁放置地点啊?
至于精神力的提升,芦屋良倒能理解。
花悠绮说的“赠礼”不无道理。
她创造出了一个特别的梦境,用于磨炼芦屋良的【灵】,就是这磨炼的方式......故意的,她绝对是故意的!
但意外解锁放置地点,这是芦屋良没料到的。
从某个角度来说,这的确是经历了“全身心投入的搏斗。”
平时新增一个放置地点,芦屋良肯定会很高兴,但是今天......
他的心情十分微妙。
每次都要吸收这种放置记忆的话......
想想都有点受不了。
但是前面的【精神力+3!】则是一个赤裸裸的诱惑。
只要在这地点放置,肯定能提升精神力。
这对目前各项属性的涨幅都陷入僵局的芦屋良来说,算是一个新的突破点。
“收取!”
【“雷阵雨下的丸山社分公司”放置15小时!】
因为昨晚情况特殊,没能及时收取。
【体力+1!】
【力量+1!】
【敏捷略微提升!】
【“胸有恶虎”熟练度+5!】
【“预读”熟练度+4!】
【“武道”熟练度+3!】
【“全力一击”熟练度+7!】
【获得[未知药剂浓缩液]3毫升!】
收取完昨日的收益,芦屋良还意外看见一条提示——
【[全力一击](精通)(100/100)达到技能上限!】
【无法提升!】
102.潜行?无双!(3000)
“果然......”
芦屋良看到这样一条提示,倒也并不惊讶,反而是印证了他先前的猜测。
很显然,不是所有技能都能达到“大师”,乃至“超凡”的等级。
就拿芦屋良之前的“徒手格斗”来说。
或许“大师”就已经是它的上限。
“武道”则是能够突破这样的上限,是真正的超凡之路。
还是用修仙功法做比较,前者最多也就是个金丹期,后者达到元婴、化神都不是问题。
而“全力一击”这个技能,本身就显得十分鸡肋,只有在某些极特殊的情况下管用。
太弱的敌人没必要用。
太强的用了也没用,反而会让他自己失去行动能力。
至于技能等级的提升,芦屋良也没感觉效果发生了多大变化。
不像是“武道”和“预读”,能清晰体会到等级提升带来的改变。
最多就是可使用的次数增加了一到两次。
上限只有“精通(100/100)”,也在情理之中。
【请选择放置地点。】
系统适时发出提示。
‘春(喵)梦了无痕。’
【“春(喵)梦了无痕”开始放置......】
犹豫了两三秒,芦屋良做出决定。
春(喵)梦就春(喵)梦吧!
能加精神力就行!
虽说这个放置地点极其古怪,从解锁方式到实质内容都不同寻常,但却是给芦屋良打开了一个新思路。
可以确定的是。
这个放置地点,实际上不属于任何物理性质上的“地点”,而是存在于他的脑海中。
说得更玄学一点,便是芦屋良的精神世界。
原来在那里,也能解锁放置地点吗?
还没等芦屋良细细思考这个问题,放置了十五个小时的放置记忆,涌入他的脑海。
“轰————”
耀眼的电光划破夜空。
随后轰鸣声才姗姗从远处传来。
雨声哗哗。
茫茫的大雨遮蔽了行人的视线。
湿透了的鞋底,踏入大门。
光洁的地面上,留下一个湿漉漉的鞋印。
少年从正面走进了写字楼。
“你丫的,是什么人!”
原本正在打牌抽烟的三个保安,立刻站起身,抽出身后的警棍,面露不善。
“小子,给老子站......”
下一刻,少年的拳头,直逼面门!
“呃啊!”
“痛痛痛!好痛!”
楼下的骚乱,自然引起了楼上极道们的注意。
“有人闯进来了?”
“干他丫的!”
可还没等他们抄家伙往楼下赶去,少年就已经从楼道里不紧不慢的的走了上来。
“你们一起上吧,我赶时间。”
五六分钟后。
少年继续向下一层楼走去。
身后有如台风席卷而过,只留下一地狼藉。
桌子被掀翻,办公用的电脑被砸烂。
极道们一个个倒在地上,东歪西倒、鼻青脸肿,口中发出低低的呻吟。
直到少年爬上四楼。
他的衣衫不像一开始那样整洁,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乌青和伤痕。
左边眼眶淤青,手臂上的一道血痕深可见骨。
呼吸紊乱、体力不支。
可在极道们的眼中,少年却比地狱里爬出的恶鬼还要可怕。
一时间,竟是无人敢上前。
哪怕,他处在一种如此虚弱的状态。
“来啊。”
到了这般境地,少年竟还是朝极道们勾了勾手,主动发起挑衅。
“哇啊啊啊啊!!!”
“去死吧!”
极道们发出怪叫,向他蜂拥而去。
“砰砰!!!砰砰砰!”
肉体碰撞的声音,连绵不绝的响起。
间或若有若无的虎啸。
还有极道们的惨叫声。
少年的疲态,极道们全都看在眼里。
可是每当他们以为少年要就此倒下之时,他的身体里就会迸发出一股全新的力量,支撑他再度坚持下去。
像是海绵里的水,一点一点的被压榨而出。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会在何时真正倒下。
‘怪物!’
‘在那人类的皮囊下,一定隐藏着一只非人的怪物!’
人们惊惧的认定着。
这一次的战斗,格外漫长。
终于,少年击倒了目光所及的最后一个极道。
他无力的靠在墙壁上,额头上一道血迹在缓缓向下流淌,这是铁制球棍落在脑壳上留下的伤痕。
他吐出一口血痰:“啐!”
“这一次,只能......到这里为止了吗?”
少年视线逐渐模糊,意识混沌不清。
‘不过,应该还是第一次干掉了四楼全部的敌人吧?’
“嘭!”
远处枪声鸣响。
下一刻,他重新站在雨夜下,向着写字楼的正门走去。
“呼————”
芦屋良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感慨道。
“好累啊......”
每次收取在“丸山社分公司”的放置记忆,都把芦屋良给累得够呛。
既然是在放置系统的虚拟空间,芦屋良自然不会像现实里那样关上电闸、冲上五楼,直取丸山龙之介的狗头。
这又不是那种通关后能给奖励的副本,速通打法不可取。
比起结果,更重要的乃是过程!
被众多极道们包围、一路杀出重围的战斗经历,才是这个放置地点的价值所在。
是以每一次,芦屋良都是直接潜行进去开无双。
把所有目击者都杀死,就是一次完美的潜行!
不过直到目前为止,芦屋良还没有完成过一次。
就连五楼——即丸山龙之介所在的楼层,都一次没到过。
最好的战绩,不过是闯上四楼,清理了里面的全部极道。
双拳难敌四手。
这里可不知道有多少手呢!
整个丸山分公司里的极道,大约有六十多人——这还不算那些相对无辜的老实社畜。
其中还有七八个,是经过未知药剂改造的好手。
芦屋良能杀出一条血路,不依靠断电、石灰粉等外物,赤手空拳打上四楼。
其中的难度,比那天的斩首战术,不知道要高上多少。
估计比叶师傅“我要打十个!”的名场面还要夸张。
真要形容的话,可能就是《功夫》里结尾时周星星面对斧头帮帮众的状态。
多亏从这地点里得到的“未知药剂浓缩液”。
给予了芦屋良远胜先前的体力和恢复力,才能在战斗中不断压榨出最后一丝体能,续航能力大幅提升。
同理。
也多亏这样高强度的实战,芦屋良才更好的发挥了药剂的效果。
这大概就是......
羊毛出在羊身上吧?
芦屋良把获取的药剂浓缩液注射进血管。
药力随着血液在全身扩散开来。
一如既往,骨髓里传来酸痒,无数只蚂蚁在浑身肌肉里爬行。
不过熬过最初一阵的不适,就很快变为一种舒服到想让人呻吟出来的快(喵)感。
芦屋良捏了捏手臂上的肱二头肌。
嗯,更结实了!
心脏的跳动愈发强健,肌肉纤维更加紧实,骨骼密度大概也有所提升。
这种可以感受到的变化,令芦屋良心中斗志十足,先前那点疲劳很快烟消云散。
就好像刚开始健身的人,明明自己每天也有去练,可体重就是不见减,小肚腩还是小肚腩,大象腿还是大象腿,几乎没变。
于是兴趣逐渐衰减,慢慢就放弃了。
可要是再坚持一段时间,感受到体重数值的变化,对比以前照片——咦,能看出线条的变化了?
然后就有了动力,说不定会因此喜欢上健身。
有些时候,人们不是不愿努力,只是害怕努力后还没有进步。
索性于无声中摆烂了。
芦屋良正体会着肉身的改变呢,就听见浴室门外传来月守梓的问话。
“芦屋君,你在里面吗?”
“咳咳!我在。”
芦屋良略显尴尬的看向框子里的内裤——要是让班长大人看见这个,总感觉怪羞耻的。
月守梓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隔着厕所门问道:“你昨晚......没事吧?”
实在是芦屋良昨晚的状态太过古怪。
那种样子的良,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月守梓很好奇!
“没、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芦屋良干咳一声,准备随便找个借口敷衍过去。
他突然没来由的想到,有些家庭情感剧里,出轨后被老婆发现还妄图抵赖撒谎的男人......好像就是他这种态度吧?
不不不......
我昨晚确实清清白白,什么也没做啊!
不管是现实,还是梦境里,都是如此。
至于为什么除去月守梓外,还会梦到了明奈姐、绯,甚至还有花悠绮......
那肯定不是我的本意!
都是花悠绮的错!
芦屋良努力的自我催眠着。
“哦,这样啊,那我去做早餐了。”
月守梓像是信了芦屋良的说法,脚步声渐行渐远。
芦屋良自然不知道,厕所外的班长大人,小脸红红的。
‘昨晚良,果然是在做奇怪的事情吧!’
因为担心芦屋良,昨晚她还在门口偷听了一会儿,好像还能听到粗重的喘息声?
月守梓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青春期的男孩子嘛,喜欢独自一人关上房门做点什么,都是很正常的。
上平久美家里还有个弟弟,他放在床底下的漫画书还被久美拿出来,给好友们公开处刑过——只能说,是亲姐姐了!
月守梓只是瞄了两眼,就不敢多看。
转念一想,月守梓又有点幽怨。
低下头,只能勉强看见被黑丝包裹的足尖。
她想着。
‘我可比那上面的女孩子,好看多了呢......’
103.新宿歌舞伎町(2500)
傍晚。
芦屋良站在飞驰的地铁上。
身边是罕见没有带着兜帽的绯——她不是不能把耳朵伪装起来,只是偶尔会由于情绪激动而暴露出来,索性就一直穿着兜帽衫。
地铁的目的地是新宿歌舞伎町。
虽说花悠绮是个坏女人,但是她所说的“阴阳师秘术”,应该不会是假的。
于情于理,芦屋良都要去新宿歌舞伎町一趟。
未知药剂哪里都好,只有一点缺陷。
芦屋良看了眼四周不断偷瞄他的女性乘客们,有刚上完补习班回家的JK少女,有上班归家的白领,也有家庭主妇。
一伙儿女大学生表现得尤其大胆,不像JK还在原地脸红、窃窃私语。
而是直接落落大方的走上前搭讪:“小帅哥,要来和姐姐们交个朋友吗?”
再被芦屋良礼貌拒绝后也不气馁,悄悄递上了一张写着手机号码的小纸条,接着笑眯眯的盯着他看,要不是她们很快就下车了,恐怕能看一路!
经过药剂优化,芦屋良的五官都发生了微调,向着更完美的方向调整。
他本来底子就好,这会儿更是朝着倾国倾城的路线上一去不复返。
还是那句话——
魅力太高,烦死了!
不过话说回来,得益于敏锐的听觉,芦屋良在这趟地铁上,倒是听到了一些值得在意的言论。
三个家庭主妇在角落里交谈。
说是新宿区最近好像出现了不少人口失踪事件,有点吓人。
另外两个女人随口附和,表示她们也听到了类似的传闻。
芦屋良想了想,走上前问道。
“太太你好,想问一下......你说的失踪事件,是什么情况?”
主妇本来听到这样的提问,先是一惊,还以为是色狼想骚扰她们。
可是仔细一看。
她们才发现是这样一个俊美的少年,都不太敢和他对视,脸颊微红、微微低头。
罕见的像是十七八岁的少女似的。
芦屋良亲和力直接拉满。
笑容和煦,有如春风拂面。
光是看着就令人心情愉悦。
太太们自然乐意和他多说两句话。
三言两语间,芦屋良便把事情大概打听了个清楚。
说是在新宿区这边,出现了好多人口失踪案件,一位太太的妹妹的同学的邻居,就莫名其妙的人间蒸发了。
老实说,失踪案其实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一点都不罕见。
新宿区这么大个地方,总共三十多万人口,还是流动人口密集的地方,每天意外失踪人数,也有个十几二十个人。
可令太太们有些激愤的是,警察们面对这些案件的态度很是冷淡。
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公事公办,甚至都有点刻意不作为的意思。
“好的,我知道了。”
得到了这些信息,芦屋良点点头,微笑道谢,“谢谢你们。”
这一笑,笑得太太们心都快酥了。
刚好地铁到了歌舞伎町的站点,芦屋良挥手以示告别,就带着身边的小狸猫一起下车了。
“咦?歌舞伎町?”
有太太注意到他下站的站点,不禁浮想联翩。
“那男孩,该不会是牛郎店的头牌吧?”
“要是问到他的联系方式就好了,说不定哪天还能支持下他的生意呢......”
芦屋良对身后太太们的想法一无所知。
走出地铁站的时候,他还在思索着从太太们那里打听来的消息。
失踪案件肯定是真实存在的。
且数量不少。
三个家庭主妇,都表示她们听过类似的消息。
值得在意的便是警察们的态度。
芦屋良的信息渠道有限,无法判断出是太太们的添油加醋,还是事实如此。
如果是前者,其实还好。
但如果是后者的话,就意味着这起事件背后的水很深,警方甚至可能知道内情,只是在某种高层的压力下,被迫冷处理。
这事儿放在日国,确实很有可能发生。
作为一个本质上的半封建半殖民地国家,某些家族势力的触角,早就遍布在这国家的上上下下。
芦屋良还联想到了丸山社那种未知的药剂。
任何一种应用在人体上的药物,肯定都要经过大量的临床试验。
而作为极道组织,丸山社如果直接利用绑架的活人进行试验,芦屋良也不会有丝毫意外。
假如这两件事其实是一件事......
芦屋良心底泛起一股冰凉的寒意。
“良,好漂亮!”
绯突然拉了拉芦屋良的袖子,指着眼前的夜景赞叹道。
这会儿两人已经走出了地铁站。
呈现在眼前的,便是新宿歌舞伎町的繁华夜景。
真的很漂亮!
远处近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招牌。
在夜色下散发着缤纷的色彩。
最醒目的,便是街道上横亘的一上一下两排红色灯光,像是绳结交错,中间则是白底红字的“歌舞伎町一番街”。
“居酒屋”“烧鸟店”“中华食堂”各种吃食店的牌子,挂在街边。
高处的“LOVEHOTEL”则是散发着粉红色的光晕,惹人遐想。
当然还不能忽视占据了大半个楼层的海报照片。
数个在芦屋良看来称得上是“杀马特”的男人,挂着潇洒的微笑。
这里,就是新宿歌舞伎町!
日国最著名的红灯区。
芦屋良以前听过许多次,但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起码从表面上看,只是非常繁华漂亮的街区而已。
芦屋良低头看了看绯,忽然有点后悔把她带出来了。
——绝对不是他想在这里做什么坏事。
而是带她来这种地方,总有种带坏小孩子的感觉。
两人一起向人潮中走去。
来到这种寻欢场,向芦屋良搭讪的人比地铁上还要多——甚至还不仅限于女性!
无奈之下,芦屋良只得对绯说道。
“绯,只能拜托你啦!”
“看我的吧!”
绯一把牵住了芦屋良的手。
一种肉眼看不见的气息,覆盖在了芦屋良和绯身上。
看似没有任何区别,但是来自旁人的注目,立即比先前减少了许多。
这是绯的【术】——藏匿。
相当于狸猫的天赋技能。
可以减少施术者的存在感,令旁人不会注意他们。
先前地铁上太太们根本没发现绯的存在,靠的就是这个【术】。
藏匿术一用,芦屋良压力骤减——一直应付高强度搭讪,也是会累的啊。
“说好的会有人接应呢?”
芦屋良和绯坐在路边的椅子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纳闷道。
“怎么没见到?”
‘不会是花悠又在戏弄我吧?’
当然最后这话,他只是在心里想想,不会在小狸猫面前说出口。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阵淡淡的香气。
“芦屋君,久等了。”
这声音,格外好听。
回头一看,是个身穿西装的白净......
少年?
不错,正是少年。
他面带优雅的微笑,看着也没比芦屋良大上几岁,面容俊美、长得很嫩。
所谓的“少年感十足。”
“在下户尾透,是花悠大人让我在这里等候您的。”
户尾透微微颔首,动作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优雅。
“请跟我来。”
‘男......男的?!’
这和芦屋良的预期可不太一样,还以为都会是花悠绮那样的坏女人呢!
虽说他也没想和这群狐狸发生点什么,但是好看的小姐姐,总是比男的更养眼吧?
两人跟在户尾透身后,穿过喧闹的街道。
一路上还有好些女孩向户尾透打招呼,称他为“白狐公子”。
而户尾透也一一微笑回礼。
三言两语就能把女孩子哄得花枝乱颤、面带红晕,只想听他再说两句话。
看到这里,芦屋良也能看出他的身份。
牛郎。
毫无疑问,这只公狐狸,是一个职业牛郎!
而他带领两人来到了一家店门口。
招牌上写着花体的“Fantasy”(幻梦)。
海报上的男人们,对芦屋良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