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伸出的爪牙（3/3）（求订阅！）
“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三日月明奈向月守梓手足无措的解释。
芦屋良则是溜出门，去处理那些混蛋们了。
流氓们被武馆的学员们，又稍加“修理”了一顿。
胆敢对他们的三日月堂下手，在制服他们的过程中“一不小心”，动手稍微粗暴点，也是很正常的吧？
其中有几个鼻青脸肿的，看着十分凄惨。
这会儿有些学员能认出，这些其实都是附近流窜的小混混，没什么背景、也没什么组织。
简单来说，就是烂人一群。
正规的极道组织，都未必肯要他们。
没有背景，教训起来就更没什么心理压力。
鸡窝头因为最招人恨，被教训得更惨，脸都快给打成猪头了。
芦屋良走到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脸颊。
“喂，鸡窝头桑。”
“说吧，你们是谁派来的。”
在见到这些流氓的第一时间，芦屋良便看出，这绝非是一起意外事件，而是必然有其蓄谋。
既然是附近的流氓，又怎么会不知道三日月堂是由后藤武馆罩着的？
而且他们一见到芦屋良就逃跑，说明早就对他的实力有所了解。
“嘶......嘶......”
芦屋良刚好拍在他脸上受伤的地方，鸡窝头忍不住倒吸凉气。
不过也能很明显的看出，在听到这句话后，他的身体猛然僵硬了一秒。
然后才开口道。
“你、你在说什么呢？”
“我就是觉得这家店不顺眼，就是这样。”
掩饰得太明显了。
芦屋良冷冷的看着他。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丸山社的人派你来的吧？”
“什么丸山社？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说，鸡窝头桑......你又不是他们的人，何必为他们守口如瓶呢？”
“还是说，你觉得我很仁慈？”
芦屋良的手轻轻放在鸡窝头的肩膀上，身为武道家，他可很清楚，人体身上有哪些部位，能带来强烈的痛感。
鸡窝头浑身一颤、汗毛竖起，感觉像是被一只野兽盯上。
丸山社也很可怕没错。
但这个少年，近在眼前啊！
终于脑袋一垂，开始吐露他所知道的信息。
和芦屋良猜得差不多，的确是丸山不动产社，给了流氓们钱，让他们来三日月堂里找茬，最好能砸点东西。
而且明说，在遇见芦屋良后，可以赶紧逃跑。
流氓们一看——嘿，就砸一家店，没啥危险，还能拿钱？
大好事啊！
自然欣然同意。
按照丸山社本来的安排，还要像这样骚扰好几次，尤其要趁着学校上学的时间。
没想到，在这第一次就被芦屋良逮个正着。
只跑出去大猫小猫三两只。
计划就此破产。
芦屋良皱着眉问道：“你们......不怕肃清周吗？”
“肃清周？”
鸡窝头有点茫然。
“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那是针对大极道组织的吧？”
芦屋良立即醒悟。
赤羽佑太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总不能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去管，更大的可能，只会对较大的极道组织们下手，达到杀鸡儆猴的效果。
更不用说。
他的主要目标，还不是极道势力，而是超凡相关的事物。
像是这群不入流的流氓，光靠警察就能解决了。
得到了想要获取的信息，芦屋良叫来后藤井山。
“那位黄毛君，还在武馆里吗？”
后藤井山回道：“他今天就没有来。”
“好，我知道了。”
芦屋良猜到了这一点。
这异常的现象，证明了他的猜想——随着肃清周的到来，丸山社，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可这其实很反常。
既然赤羽佑太知道肃清周要来，而他又要离开荒川区，当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事实上，就在昨天，赤羽佑太便孤身一人清扫了荒川区的大部分怪异。
还孤身一人找上各大极道的总部，“心平气和”的交流一番——实际上就是赤裸裸的威胁，让他们这段时间老实点。
赤羽佑太也把这些事告诉了芦屋良，觉得他不会遇到太大问题，才放心离开。
但这才过去一天，为什么丸山社就有所行动了？
从这异常中，芦屋良嗅到些许不详的预感。
没过多久。
警车很快赶到。
从警车下来的，便是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三井康平。
芦屋良早就不是一开始那种无依无靠的状态，由于赤羽佑太的缘故，他勉强也能算作“上面有人”了。
赤羽佑太特别嘱托过三井康平，对后藤武馆这块区域，要格外关注。
在接到了报警后，他便亲自赶了过来，不敢有丝毫怠慢。
这种案件，三井康平也见得多了，处理起来很有经验。
“三井警官，你有听到......什么风声吗？”
芦屋良把丸山社的反应，粗略和对方说了一下。
三井警官粗粝的眉毛挑起，额头开始渗出冷汗，连忙拿出手帕擦拭。
“这个......这个......”
他就是这种容易出汗的体质，一紧张就会疯狂流汗。
芦屋良皱眉：“到底是什么情况？”
三井康平支支吾吾半天：“听说，我只是听说啊......赤羽顾问去别的分区这件事，被极道们知道了。”
“可能......这是在试探吧？”
“.....居然这么快？”
芦屋良心中一沉。
他其实也知道，老师离开荒川区这件事，不可能隐瞒太长时间——只要随便一试探，就能探出真伪。
可关键是，这也太快了一点吧！
况且，赤羽佑太确实去其他分区了，但又不是回不来了。
极道们的总部就在那里，难道不怕老师秋后算账吗？
三井康平看出少年的疑惑。
咬咬牙，极小声附耳说道。
“我还听人说，赤羽顾问的离开，是有人做的局......专门针对他的！”
“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原来如此。”
芦屋良终于理清思路，一切像是一个个点一样连成一条直线。
丸山不动产社，等待的便是这样的时机！
先前他们没有出手，只是让黄毛来盯梢，其实根本无关紧要。
仅仅是一步可有可无的闲棋而已。
但现在，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赤羽佑太离开荒川区，且可能有危险、暂时自顾不暇。
便开始慢慢伸出危险的爪牙。
这些流氓，只是试探的第一步而已。
假如赤羽佑太没有反应，便证明他的确已经离开。
就算赤羽还没走，也无伤大雅。
只是几个流氓的打扰而已，难道他还要杀人泄愤吗？
君子，可欺之以方。
浓浓的紧迫感，涌上芦屋良的心头。
75.大师级预读！（3000）
夜色正浓。
下班后的三井康平，没有坐上回家的末班电车。
而是换上一身大衣，在夜色的裹挟中，步行来到了荒川区商业街的一个酒吧门前。
这座酒吧十分偏僻，门口的招牌黯淡无光，客人稀少。
只有零星几个，坐在吧台前啜饮。
可即便如此，三井康平仍选择从更加偏僻的侧门，走进店内一个特殊的小包间。
包间里能听到吧台传来的“咿呀咿呀”的歌声。
电视上在播放偶像团队的演唱会现场。
2002年日国还没从泡沫经济的阴影里走出来——抱歉，是到2021年也没走出来——偶像经济、口红经济，一直是日国扶持发展的对象，但在昭和时期偶像逐渐消沉，进入所谓“偶像寒冬期”，偶像行业衰退了许久。
在90年代末，早安少女组，用一种更纪实的方式打破了这一寒冬期。
后藤真希在舞台上露出甜美的微笑，唱唱跳跳。
很难想象她今年不过16岁。
——在13岁出道的她，仅凭一首单曲便一炮而红。
——话说，这完全就是萝莉控吧！
三井康平一向对这类偶像没有兴趣，更认不得这歌声是谁的，他只是拿出手帕，擦拭着额头的汗水，继续向里走去。
在这小包间里，竟然还有一个隔间。
跨入隔间的一瞬，三井康平再也听不见偶像甜美的歌声。
只有酒液倒入杯中的流动声，还有他愈发激烈的心跳声，在耳畔回荡。
“巡查部长桑，你比约定时间来晚了。”
隔间内摆着一张小圆桌，头顶的灯光昏暗。
坐在圆桌前，丸山龙之介的心腹上田翔，早已等候多时。
“请坐吧。”
上田翔倒了一杯威士忌，放在圆桌对面——这个位置，本就是为三井康平准备的。
三井康平摇摇头：“不，我就不坐了。”
上田翔嗤笑一声：“啊？明明已经把赤羽顾问离开的消息告知我们，现在难不成......想装清高了？”
语调阴阳怪气，很有“大阴阳师”的风范。
被这样嘲讽，三井康平也不生气。
“我要的东西呢？”
“放心，我们丸山社向来言而有信。”
上田翔拿出两个厚实的牛皮纸信封，递给三井康平。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几个敌对组的情报，也在这里了。”
三井康平皱眉：“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原本的交易里，可没有这么多东西，只是一笔能缓解他燃眉之急的钱财而已。
极道的好处，可不是那么好吃下去的。
除非，他们有更大的企图。
“这是新的一笔交易了，三井桑。”
上田翔微微一笑：“你们的赤羽顾问看来确实离开了荒川区，说明你很诚实，我大哥很满意。”
“所以，在接下来这一周里，麻烦你对后藤武馆周围的报警，稍稍怠慢一些。”
“可以吗？”
“我......”
三井康平的粗眉毛，皱得更深了，张开干燥的嘴唇，想要就此拒绝。
“别着急拒绝，我听说三井桑你，已经在巡查部长卡了好几年了，难道......就真的不想再更进一步？”
“只要成为警部补，你病重妻子的医药费，就有着落了吧？”
“你想说什么？”
不知不觉，三井康平的声线喑哑，喉咙发干。
“不瞒你说，我们丸山社和警视厅那几位......也能说得上话。”
“我也不用你做什么，只要你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应慢一点。对大家都好，不是吗？”
听完这话，三井康平再也说不出话。
想到病床上的妻子，想到以他的学历已经达到天花板的职位......只感觉他已经被一片无处不在的漆黑裹挟住，不管怎么逃，也无法逃脱。
“我只想问，关于赤羽顾问的那则消息，可以确定吗？”
上田翔笑得更加灿烂，对警官的反应毫不意外。
“当然，我们也担心他的秋后算账，那可是鬼之赤羽啊！”
“但只要他永远回不来......不就万事大吉？”
“三井桑，你应该也是听到了一些消息对吧？为什么这几起事件都发生在荒川区，而它的源头却在和赤羽顾问关系最不和睦的目黑区，你心里也是有答案的。”
“......”
四五分钟后。
三井康平走出酒吧。
他裹着大衣，走在回家的路上。
没有温度的信封在大衣里，却像是烙铁般炽热。
粗眉毛警官点燃一根烟，烟头的火焰在夜色里忽明忽暗。
烟草的味道钻进鼻腔，呛鼻、却能让内心稍稍安定。
三井康平想起了自己最开始从警校毕业时，曾经和同学们一起约定——要伸张正义、维护弱者，抓住所有恶人，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做一个......好警察！
可是，一切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味道呢？
是从发妻突患重病、本就不算宽裕的家庭难以维持开始？
是从极道第一次私下找上他开始？
还是从，上司暗示意味的谈话开始？
三井康平不知道，他只知道......
那个眼里带光、心里有火的少年，早就死去，死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
他很清楚，这类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就好像是一脚踏入了泥淖，越是挣扎，只会在这裹挟中越陷越深。
每一次都向着毁灭更进一步，但是，他已经无法停止。
“这该死的世道！”
“可恶！可恶......”
三井康平恶狠狠咒骂。
“可恶啊......”
骂着骂着，他不觉泪流满面。
泪水和汗水混合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
用手帕拭去泪水，他把烟头丢在地上，皮鞋来回碾过。
火光熄灭，三井康平转身。
背影彻底融入夜色。
——————————
在家中的芦屋良，自然不知道三井康平的复杂心境。
这时面板上。
【[武道]（精通）（87100）】
【[预读]（精通）（98100）】
预读这一技能，来到了即将突破的边缘。
而武道，距离大师之境，也十分接近。
不得不说，技能等级提升后，熟练度的获取难度也顺势增加。
这和一项能力越到高深处，就越难以增强，是一样的道理。
上次有技能升级，感觉都是好久之前的事情。
“收取！”
随着心念一动，放置时的收获，像是醍醐灌顶般，直接灌输进芦屋良的脑海，同时作用于他的身体。
【“深夜的邻居家”放置4小时！】
【力量、敏捷、体力、魅力略微提升！】
【精神力+1！】
【“胸有恶虎”熟练度+2！[封锁]+4！】
【“武道”熟练度+1！】
【“预读”熟练度+2！】
【“预读”等级提升！】
【[预读]（精通）→（大师）】
“终于有一项能力，来到了这个等级。”
芦屋良欣慰道。
顺势继续放置，想要检验它的效果。
芦屋良重新来到了遍布阴气的过道。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他的眼前，出现了无数道丝线般的脉络。
这些脉络的来源，乃是阴气。
‘难道说，我现在连阴气的袭击都能躲开了吗？’
芦屋良瞪大双眼，身形小心翼翼的移动。
很快就失落的发现，他做不到。
芦屋良的确是能看见周遭阴气的行动轨迹，但问题是它们覆盖范围太大，又太广泛了。
假如芦屋良会凭空飞行的技巧，倒有可能完全躲过。
但现在，只能避开一些明显的浓郁痕迹而已。
芦屋良没怎么失望，这种阴气对他造不成多少威胁，“胸有恶虎”对这类事物有一定克制效果，能静心、驱逐精神上的负面效果。
和佛教里，那什么“不动明王”“怒目金刚”有相似之处。
话说回来。
要是连阴气都能对他造成伤害的敌人，就算“预读”等级再高，那也无济于事啊！
芦屋良很快把目标放在小沼和美身上。
小沼姐妹的妙用，可不只有重力室这么一点。
在最开始的那天晚上，芦屋良就发现，小沼和美的身体，具有极强的恢复能力。
就算打碎骨头、在胸口打出偌大一个血洞，只要她姐姐还活着、还有充足的阴气，就能一次又一次的复原。
站在敌人的角度来看，这自然是很可怕的。
但作为一个良好的“修炼伙伴”——芦屋良单方面的认定的。
这可是一个上好的沙包啊！
既能摸清楚人体身上各个弱点，而且还打不烂，不像武馆里的学员，芦屋良都不敢下重手。
芦屋良近日以来“武道”熟练度猛涨，和她的贴心配合，是分不开的。
谢谢你，小沼姐妹！
用她来试验“预读”突破后的效果，再合适不过。
起初，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芦屋良能看见她接下来的攻击，因为小沼美和没学过武道，身手就只有普通高中女生的水平，可以说裤衩子都给他看穿了。
可意外的地方在于。
随着精神力的集中，芦屋良的眼中，隐隐能看到小沼美和身上......
一块混沌的区域。
大约有一张巴掌的大小，在这之前从未看过。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好像是无数未来的画面被识别、破解、压缩后形成的产物？
不管是什么，先打碎试试看看。
芦屋良的想法很简单。
他没有动用“胸有恶虎”和“全力一击”，只是依靠这具还没锻炼完全身躯的力量。
冲刺，挥拳！
“咔嚓！”
恍若有玻璃被打碎的声音，于虚无中响起。
小沼美和的身体缓缓软倒，却没有如芦屋良预期的那样重新站起来。
下一秒，放置地点再次重置。
他回到了走廊上。
芦屋良：“......嗯？”
这是他第一次，在没有杀死小沼千惠的情况下，解决她们。
76.加油啊，另一个我！
深夜。
坐在床铺上的芦屋良低头沉思。
他方才又连续尝试几次大师级的预读，慢慢琢磨出点味道来。
“预读”看到的画面更加清晰，能看到下一招的下一招的下一招......这些本来就是“预读”熟练度提升会有的改变。
就好比一些职业棋手，因为经验丰富、研究过无数部棋谱，再加上天生的才能。
在一定情况下，能一眼看到十几手后的棋局。
确定输赢。
随着经验的累积，能看到的步数，肯定是在不断提升的。
做出判断的时间，也会更加短暂。
这和芦屋良的“预读”，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可突破到大师级的它，却是呈现出一种十分夸张的效果。
在敌人身上，芦屋良能看见一个特殊的印记。
真的很特别。
混沌、模糊不清。
像是有许多画面糅杂在一起，可全都是支离破碎的，完全看不清。
效果，大约是打上了一层马赛克？
——总觉得在一个少女身上的某个部位，打马赛克，有哪里怪怪的。
而经过芦屋良再三尝试后得出结论，只要击碎这个“马赛克之印”，就能直接杀死小沼姐妹——不只是小沼和美，连她姐姐也会一同暴毙。
可能她们姐妹是有“异体同心”这种词条，只要杀死其中一个，另一个也会死去。
只不过小沼美和作为尸傀，远远比身为活死人的姐姐要难杀。
这个效果，不禁令芦屋良想到了以前看过一部动漫中的能力——
直死之魔眼？
即能看见人身上的“死线”和“死点”，而只要斩断死线、刺穿死点，就能杀死对方。
是一种因果律武器。
甚至有“只要是活的东西，就算是神，我也杀给你看！”这样的名台词。
芦屋良现在这“马赛克之印”，稍微有那么一点意思。
‘难不成是我在放置系统里死太多次了？’
芦屋良暗自腹诽。
按照这种能力的设定，是要先理解“死”的真实，才能看见“死亡”，需要处在濒死的状态觉醒。
芦屋良在放置记忆里，死过成千上百次——主要是二阶段三野修的手笔。
尸体积累起来，能把他家都给堆满。
摇摇头，抛开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芦屋良大概能猜到。
这两种能力虽然形式类似，但是原理并不相同。
“预读”更像是看见了无数可能性的未来，只是芦屋良的大脑无法完全分析——那么庞大的信息量，可能会把他的大脑给烧坏。
再怎么说，芦屋良还只是人类的脑容量，没达到“我不做人了！”的地步。
好比是拿垃圾显卡玩赛博朋克2077，没运行多久，电脑就自动蓝屏死机。
于是，在自适应的调整下，形成了马赛克印记。
这种未来，应该是能对敌人产生最大伤害的一种，达到近乎“直死”的效果。
“也是一个神技！”
芦屋良得出结论。
这让他在不动用“全力一击”的情况下，也能快速战胜比他强大的对手。
很明显。
这能力，已经开始触及到超凡的边缘，慢慢变成常理难以解释的形状。
而这还只是大师的级别。
要是到了真正的“超凡”级，“预读”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芦屋良充满期待。
剩下的时间，芦屋良便用小沼姐妹做实验品，总结“马赛克之印”的特性。
当然，这是由放置记忆里的他去做的。
芦屋良本人则是躺在床铺上，安心休息，睡得那叫一个香。
加油啊，另一个我！
次日清晨。
天色格外阴沉。
拉开窗帘一看，天空中默默积蓄了些许灰色云彩。
“这是要下大雨啊......”
芦屋良心情不太美好——他平素一直不喜欢下雨天。
其实那种“哗啦啦”的暴雨还好。
像是龙卷风一样袭来，又像是龙卷风般离开，一下子全部倾泻而完，倒也十分爽利，丝毫不拖泥带水。
下完过段时间，很快就能雨过天晴。
最讨厌的，莫过于是梅雨季节。
简直和窜稀似的，过一会儿来几滴，再过一会儿又来一阵。
地上始终都是湿的，衣服根本晾不干。
学校一二楼的寝室，甚至还会长草！
前世身为华国南方人的芦屋良，已经饱受过折磨。
没想到来到日国，还是要受这个罪——此时已是五月末，东京也要迎来梅雨季节了，而且这边的梅雨还更加讨厌，这老旧公寓墙壁上，说不准还要长出苔藓，清理起来很难受。
总结昨晚放置的记忆。
芦屋良对“预读”衍生出的能力，有更深切的认识。
马赛克印记，大概只会出现在活动的事物上。
假如盯着一本放在原地的漫画书，它又不会跳起来咬你一口，自然也看不到它的运动变化。
但不仅限于活物，比如被扔出的小刀，也能看见印记。
而越是弱小的东西，马赛克的范围就越大，更容易击碎。
小沼千惠的马赛克就比她妹妹大了很多——就身体素质而言，她俩差了不止一筹。
然后就是。
印记的位置，是会改变的。
这点很好理解——未来的可能性，是一直在发生变化的，停留在原处反而不正常。
基本就是这些信息。
“芦屋君，你好了吗？”
敲门声和月守梓的呼唤，从门口传来。
芦屋良总会把“我好了”这句话联想到一些奇怪的方面，随口应道：“马上！”
“记得带伞，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雷阵雨。”
哦对，还有天气预报。
芦屋良看看家里——墙壁在前些天就有人派来修好了，还有小沼姐妹的悬赏金——但饶是如此，依旧是极简风格的室内装修，和最开始没太大区别。
他没能想起天气预报，纯粹是因为......他家连电视都没装啊！
带好书包和雨伞，两人一同向学校出发。
————————
到了下午。
果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但不像是更狂暴的雷阵雨，只是普通的阵雨而已。
在2002年，天气预报这种东西，还是具有很大随机性的。
“班长大人，怎么了？”
和往常一样，芦屋良和月守梓走到教学楼下。
但站在并不细密的雨帘前，月守梓却是站住了，神色颇有点尴尬。
“我雨伞......好像被人拿错了。”
日国学校进教学楼，要换室内鞋。
而通常在这鞋柜旁边，会有专门用来放雨伞的地方。
芦屋良一眼就看明白——这种情况，一看就不是拿错，而是有人故意拿走。
随着芦屋良在校园里人气见涨，暗恋他的女生排起来能踢个足球赛，自然会对月守梓有所嫉妒。
同理，芦屋良在男生中，也是被羡慕嫉妒恨的目标。
只不过男生处理问题方式，和女生还是有些差别的，尤其是在学生时期——这只是单纯的阐述男女差异，不要多想。
“那么，请进。”
芦屋良张开伞，留出空位，微笑道。
月守梓小脸红红的，她之前倒是想象过“相合伞”——两人共撑一把伞——的场景，但没想到会是因为这种不太高兴的意外。
走到芦屋良身边，还小声道：“失礼了。”
一把小伞下，空间很有限。
两人的手臂稍有触碰，班长便会像是触电般迅速拿开。
芦屋良一转头，就能看见班长柔顺的发顶，麻花辫随着脚步移动轻轻摇晃。
少女身上特有的紫薇花香，丝丝缕缕的渗进芦屋良的鼻尖。
月守梓一直半低着头，但从她那微微发红的耳根，还是能猜到她此刻的表情。
恐怕一定像是樱花那样美丽吧？
他们就这样一起离开学校。
只可惜。
这次“相合伞”的美好经历并没能持续太久。
后藤井山打来电话。
他焦急道：“芦屋君，出事了！”
77.我就是想见到你这幅表情啊！（求月票）
天空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灰色的乌云笼罩其上。
阴沉、且肃穆。
一如武馆内的气氛。
闯入这里的不速之客，只有一人而已。
这是一个身材高大、甚至不逊色于后藤武的男人。
平头，眉眼凶厉，少了一只耳朵。
“后藤武！！！”
他站在武馆门口大喊道，面带狰狞可怖的笑容。
“我从地狱里爬出来了！”
今天是阴雨天，武馆内的学员，本就比平日里少上许多。
他们诧异莫名的看着这样一个怪人，不明白他是来干什么的——表演？作秀？
经过了最近这么多次踢馆，后藤武馆的人们，对后藤武增很有信心。
即便这家伙表面看起来颓废、性格也不讨喜，一点都比不上翩翩少年芦屋良。
但是唯有实力！
只有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无数败在他手下的挑战者，便是铁一样的证据。
近些天来，后藤武其实稍稍改善了酗酒的毛病。
——原因在于芦屋良曾直言，他对酒精没有好感。
想当芦屋良师父都想疯了的后藤武，这才开始收敛。
只是学员们、包括后藤井山在内，都没有想到。
在见到这缺失了一只耳朵的男人后，后藤武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愤怒、惊惧、怨恨......
后藤井山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流露出过如此复杂的表情。
更令他意外的是，后藤武解散了其他所有的学员和教员，让他们各回各家。
人们虽然很不解后藤武这样的决定，但他毕竟还是武馆真正的主人，在芦屋良不在的情况下，还是他说了算的。
最后剩下的，只有西光智美、后藤井山，还有两三个最早就在武馆里没有离开的教员。
往日偌大热闹的武馆，仿佛又回到了那时寂静冷清、半死不活的景象。
“后藤武，很聪明的决策嘛。”
站在武馆内间，男人依旧带着嘲讽的笑意。
“你是担心我对他们动手吧？”
“放心，我这次的目标，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声线沙哑，好似轰鸣的电锯。
后藤武这时面无表情，可越是平静的神态下，隐藏得却是越发狂暴的恨意。
正是恨意！
后藤井山知道父亲的罪过很多人，由于性格问题也和很多人有过冲突。
但后藤武的性格里也有富有魅力的地方——直来直去，高兴时会发声大笑、愤怒时会吹胡子瞪眼、难过时会痛哭，从来不掩饰。
换个好听的词，叫做“赤子之心”，可能这也是他武道上能取得如此成就的缘故。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性格还一点可爱。
这也是为什么，他得罪了很多人，却还是让人基本恨不起来。
眼下。
不管是后藤武，还是缺了一只耳朵的男人，他们都无比仇视对方。
恨不得从对方身上活生生咬下一块肉、置之于死地的程度。
“不，我是为了避免他们看见一些不太好的画面。”
“比如......活生生把你打死！”
后藤武的语气冷冽，有如冰冷的寒冬。
男人讥笑道：“是啊，我已经死在你手里一次了。”
“......师兄。”
旁边围观却被命令不准靠近的后藤井山，茫然不解。
“......师兄？”
父亲，原来还有师弟吗？
反而是西光智美，在听到这个称呼，表情一变。
“师兄......该不会是......”
她仔细观察平头男人的相貌，果然寻找到了好几处印象中的特征。
“合田......一郎！”
“哦？那边的小姑娘，看来你认出我了。”
合田一郎眯着眼，看向西光智美。
“你不是应该......”
就西光智美的了解，合田一郎乃是后藤武的师弟，他们拜在同一位师父名下，且那位武道家终身并不像一般武馆那般开宗立派，而只是收了他们两位徒弟而已。
只是比起后藤武的辉煌耀眼，这位师弟就显得平平无奇。
不是说合田一郎不强，他在那一辈的武道家中，依旧是顶尖的那一批。
可和后藤武这种怪物相比，却还是逊色许多。
西光智美虽然没和他交过手，但是看过他和其他武道家的切磋，留下的唯一一个印象是——
狠！
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即便是切磋性质的比武，合田一郎也会下很重的手，多次违背比武的规则。
——武馆内的切磋，可不像是实战那样毫无束缚，倒不如说，有很多限制才是。
——扣眼珠子、抓头发、袭击敏感部位，这些都是不被允许的，一旦违反，就是不讲武德。
久而久之，合田一郎恶名更甚，基本没几个人愿意和他比武。
相比之下，后藤武虽然很讨厌，但还算比较好的。
可是西光智美听说。
在数年前，合田一郎就在一次意外中身亡。
后来更是没有一点他的消息，彻底人间蒸发，似乎是证明了这一说法。
可现在，他分明就这样站在眼前！
“我不是说了吗？”
合田一郎残忍的笑了起来。
“我从地狱里爬回来了。”
西光智美瞳孔一缩，再结合先前他的说法，不难猜出一个事实——
数年之前，令合田一郎销声匿迹的，不是别人，正是后藤武！
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他想要真正杀死一个人呢？
后藤井山低头，沉默无言。
他想到了自己早已亡故的母亲。
后藤武：“多说无益。”
“我能打死你一次，就能打死你第二次！”
“哈哈哈哈！”
合田一郎哈哈大笑，像是听见了再好听不过的笑话。
“师兄，你以为我还是从前的我吗？”
“撕拉！”
他双手抓住上衣，向外拉开。
布匹被撕裂，同时露出遍布伤痕的上半身。
以及......
极道特有的纹身。
绘制的是一只只罗刹恶鬼，凶神恶煞、怒目圆睁，像是在喻示他的经历。
后藤井山等人，迅速明白他的身份。
合田一郎恐怕早就在许久前加入了极道，而且和前些天找来的丸山社，有着分不开的联系。
最令人惊骇的是，他的胸膛明显的向下凹陷，足足有三四公分！
对常人而言，这绝对是无比危险的伤势。
胸骨会压迫到心脏，每时每刻都给心脏带来巨大的负担。
更严重一点，他应该会就此死去才是。
可看合田一郎的神色，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疼痛。
后藤武站在原地，气势如同乌云般积累。
没有人下令，也没有人喊开始。
仿佛是曾经师兄弟间特有的默契，他们同时动了起来。
加速！
冲刺！
两道高大健壮的身影，好像是两列高速行驶的列车，或者是旷野上的两头野牛，以无比凶悍的气势，碰撞在一起。
只是一击。
西光智美等人耳膜都为之震动，地面轻轻颤栗。
难以言喻的压力，降临在这片场馆。
随后。
挥拳、踢腿、肘击......
师兄弟二人，动用身上任何可以作为武器的部位，对另一方发起疾风骤雨般的打击。
快！
太快了。
实力偏弱的那些教员，还有后藤井山，全都无法看清他们出拳的动作。
只有耳边连绵不绝的“砰砰”声，表明这场战斗，正在一点一点的白热化。
武道水平稍高一些的西光智美，勉强能看清一些。
但不由得产生高山仰止的心情——那种境界，不是现在的她能触及的！
假如是她身处这种强度的战斗，甚至连十秒都不到，就会落败。
只是西光智美，隐约能看到，合田一郎的双臂，动作有些古怪。
不是虚弱无力的那种古怪。
而是......在隐藏着什么？
这般强度的战斗，注定无法持久。
现实中的战斗，极少有你来我往几百个回合才结束的——那只会出现在电视剧、小说、动漫里。
高手过招，胜负更只在须臾之间。
破绽！
合田一郎左便暴露出一个不明显的破绽，空门微开。
“喝啊！”
后藤武怒喝一声，精气神、力量，全都达到了顶点，冲着敌人难以回护的左肋出击。
在拳头即将落下的一瞬，合田一郎的神情却没有丝毫惊慌，而是戏谑残忍的笑着。
那表情分明是在说——
‘师兄，你上当了！’
“嗤啦——”
惨白色的光闪过。
随后，血光乍现。
在合田一郎的双臂上，血肉向两侧分开，伸出两道修长的、带着锯齿状的锋锐骨骼。
鲜血霎时飞溅。
它们一齐向中间划过，骨刺划开血肉，带出两道深深的伤痕，经过后藤武的腹部。
伤口很深。
甚至能隐约看见内脏。
后藤武凭借本能，迅速后退，双眼却是在第一时间涣散，失去原有的神采。
这并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出于他脑海里一辈子无法忘记的阴影。
寂静漆黑的房间里，妻子安详的躺在地上。
一根又一根的尖刺，一把又一把锋利的刀刃，刺穿、切割她的身躯，钉在地板上，将一切的美好摧残毁灭。
自那以后，后藤武每次见到锋锐的事物，都会想起那时的画面。
陷入无法摆脱的梦魇。
“师兄，想起来了吗？”
合田一郎的笑声，仿佛从很远又很近的地方传来。
“那个女人，也是这样被我们杀死的啊！哈哈哈......”
双臂长着骨刺、很难判断是否还是人类的男人，一步一步向后藤武走去。
“我就是想见到你露出这种表情啊！”
芦屋良就是在这种时候，赶到了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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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滴答滴答。
从后藤武的手指缝间渗出，滴在武馆的垫子上。
腹部流出的血液，难以止住。
尤其在伤口极深的情况下。
一旦失血过多，极有可能休克致死。
但比起身上的伤势，更令后藤武失去战意、心生恐惧的，还是那锋利的带有锯齿的锋利白骨。
在无数次梦里，后藤武都会梦到那些血淋淋的场景。
即便他已经把罪魁祸首一拳一拳打死，但是死去的妻子也再也不会回来。
而现在，曾经死在他手里的合田一郎，却是重新站在后藤武面前。
并且，这手臂上的利刃，让他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你！”
西光智美等人无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
仅仅是在一眨眼的工夫，原本还处在上风的后藤武，瞬间落败。
腹部出现了极其惨烈的伤势。
反观对面的合田一郎，双臂长出了畸形怪异的增生骨骼。
若是放在动漫里，这或许是相当常见的设定，但是在这个普通人并不知晓超凡力量存在的世界里，人们见到这幅画面，自然会惊讶。
除去刚刚走进武馆的芦屋良。
他又一次暂时抛下月守梓，把伞留给班长大人，一个人在小雨中狂奔到武馆。
校服和头发都被打湿，有些狼狈。
可是等他迈入武馆内间时，还是理所应当的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
西光智美等人，明显露出一两分找到了主心骨的神情。
合田一郎，自然也注意到了芦屋良的到来。
“师兄，那就是你最看重的弟子吧？”
他继续向后藤武靠近，语气愈发残忍。
“如果我在你面前把他宰了，你会是什么心情呢？”
“哦对了，还有你的儿子。”
“嘻嘻哈哈哈......”
合田一郎不可遏制的大笑着，笑声刺耳难听，五官扭曲在一起。
丑陋、狰狞且滑稽。
仿佛带上了一张小丑的面具。
他的话语逐渐失去理智：“杀！杀！杀光你们！”
这是一个疯子。
他的心智，恐怕早就在从前的某一刻彻底歪曲。
只是不知道是在合田一郎濒死的那时起，还是在他的肉体经受改造的后遗症。
“哈啊哈——”
合田一郎的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
芦屋良的拳头，已经来到他的身前。
对后藤武和这人之间的爱恨情仇、过去往事，还有他的心路历程、心智健全程度，芦屋良没有丝毫兴趣。
他只知道，对方怀揣着最大的恶意。
芦屋良绝不怀疑，如果他没有赶到现场，这人会以最残酷的手段杀死后藤武馆的所有人。
还有一种可能，他的目标里，本来就有自己！
对待敌人，芦屋良可不会傻傻的等到他笑完。
干，就完事了！
“唰！”
合田一郎反应惊人，身形一侧，不仅躲开芦屋良的攻击。
右臂的骨刃猛然向上划去。
以一个极其阴险的角度。
如果命中，芦屋良的手臂就会直接废掉。
针扎般的危险预感浮现，“预读”只在一瞬间，让芦屋良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收回还没到身前的拳头，扭转腰部，侧开一个小小的身位。
手肘用力一顶，正好命中那凹陷下来的胸膛。
在芦屋良这里，可没有什么武德不武德的，对危险的敌人，往死里打、打到死才是正确的态度。
“呃啊！”
合田一郎痛呼一声，可还站在原地，仅仅是晃了一晃。
他的身体素质，远远异于常人。
手臂上的骨刃，在身前用力挥舞。
逼得芦屋良只能暂时后退。
或许是疼痛刺激了神经，合田一郎短暂的恢复理智。
“你就是芦屋良？”
“正好，就让我顺便把你宰了，作为礼物送给丸山君好了。”
能看出，他的意识处于混乱的状态。
明明之前已经说过一遍，这会儿则是又重复一次。
可合田一郎疯归疯，实力却一点都不容小觑。
他逼身向前，芦屋良就只能暂时后退。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芦屋良毕竟是赤手空拳，而合田一郎却有两把自带的武器。
从后藤武的伤口也能看出，这骨刃可不只是表面看起来狰狞而已，杀伤力也绝对惊人。
只要挨上一下，就离彻底落败不远了。
可在这处境下，芦屋良心境却空灵平静，不急躁、也不惊慌。
像是春天宁静幽深的一滩春水。
原因很简单。
这感觉，他不要太熟悉！
别忘了，被三野修血虐的那些日日夜夜里，芦屋良面临的就是与此时类似的状况。
敌人的杀伤力，远远超过身体的接受能力。
被擦着一下，就必死无疑。
每一步都好像在刀尖上跳舞，走错一步就会碎尸万段。
可越是如此，芦屋良月想说——这我太熟了！
在他眼中，合田一郎和那暴雨下的三野修，也没有多大区别。
只是速度更快、武道技艺更纯熟，仅此而已。
芦屋良难道没有变强吗？
他在放置时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他愈发强大的养料——杀不死我的，终究令我更加强大！
无数次生死边缘徘徊带来的强大心理素质，让芦屋良快速适应了这种进攻节奏。
是以。
在外人看来，芦屋良好似被暴雨般的攻击逼迫着，一步一步向落败靠近。
而在他自身的感受中，却好似信步闲庭。
甚至对武道的感悟，在慢慢提升。
反倒是合田一郎高速进攻却无果，开始逐渐急躁起来。
甚至主动露出破绽，引诱芦屋良上钩——可芦屋良沉稳得像是一块礁石，任由海浪的冲刷，不为所动。
芦屋良甚至还有工夫，用眼神暗示西光智美两人，赶紧把后藤武带走。
如果拖得时间太久，他搞不好会死在这里。
其余人知道，他们在这里，不过是芦屋良的累赘而已，也连忙在后藤井山的带领下离开。
也多亏合田一郎神志不清，已经上头。
除去想要杀死芦屋良之外，再也不想其他。
否则他们想安全撤离，没有那么容易。
芦屋良很快看到，合田一郎手臂上，开始渗出丝丝缕缕的血液。
毫无疑问。
维持这种骨刃的形态，对他而言，也有不小的负担。
——这是违背人体本身的改造！
合田一郎终于停在原地。
呼吸粗重。
双眼不自然的突起，像是鱼类的眼球。
身躯轻轻的颤栗着，手臂上不仅仅出现了渗出的血液，还呈现出......
仿佛蛛网般的裂痕？
又像是玻璃即将碎裂的状态。
“我承认......我小看了你。”
他用声带被撕裂似的嗓音，开口。
身体的异化，开始变得越发明显。
有高温的血雾，从皮肤上的裂缝中冒出来。
两把骨刃，开始染上一层血色。
恶虎的虚影随之警觉，俯下身子，做出戒备的姿态。
这是和超凡相关的力量！
‘还差一点......’
芦屋良盯着这残破可怖的身躯，“预读”其实一直在生效。
只是越强大的敌人，能看到“节点”的速度就越慢。
“马赛克”终于开始蔓延上合田一郎的身躯。
“嗤——”
血雾弥散，浓郁的血腥味占据了鼻腔。
合田一郎好像在自我毁灭，可直觉中的预感，则是说明，他远比先前更加危险。
血色之中，惨白的骨骼骤然刺出。
芦屋良躲过这道骨刃，可是血雾里的惨白色，远远不只一道！
一道骨刺，划破了他的手臂。
幸好只是蹭了过去。
全新的合田一郎，出现在眼前。
他的两条手臂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血肉，只剩下骨骼！
惨白色的、像是鲜花般盛开的骨骼。
或是尖锐、或是粗钝。
或是尖刺、或是利刃的形状。
它们堆积在一起，呈现出一种狰狞畸形的美感。
真要形容的话，类似于火影忍者中的尸骨脉血继限界，只不过比那更加彻底，完全摒弃了血肉的存在。
芦屋良很怀疑，使用这一招的合田一郎，是否还能活下来。
不过对于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疯子来说，那好像并不重要。
“死！”
“给我死！！！”
和田一郎的速度比先前快上许多，且彻底变成蛮横的横扫。
纯粹依靠骨骼的锋利、坚硬，压制住芦屋良。
“刺啦——”
地上的垫子被划开偌大的口子。
锋利的骨刺甚至还能刺穿墙壁。
原本整洁的武馆，在狂暴的力量下，变得一片狼藉。
但与此同时，芦屋良终于能清晰看见——印记的所在。
‘是时候了。’
芦屋良不再躲闪，而是开始加速。
恶虎的身躯，近乎化为实体，伴随在他左右。
拥有锋锐武器的，可不是只有你一个！
只是芦屋良先前一直隐藏这一手段，就是为了使敌人放松警惕。
“吼！！！”
“铿——”
恶虎的怒吼，和金石相交之声，近乎同时响起。
终究是恶虎的爪牙更加坚固，数道骨骼被径直折断，可也有锋利的骨刺，扎进恶虎的肉掌。
可是，它没有停下。
芦屋良也没有！
眼底似乎有数条线路蔓延开来，恍若一抹银光闪过。
使得他可以躲开尤其锋利危险的攻击。
而在曲折蜿蜒的道路尽头，是一个小小的、不到三分之一个巴掌大小的印记。
“咔！”
碎裂声，于无形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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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咔......”
时间仿佛在这个瞬间按下休止符。
不论是芦屋良，还是长着惨白色骨骼“繁花”的合田一郎，乃至周边的空气，武馆外落下的雨滴，都在这一刻暂停。
唯有那种玻璃碎裂的声音，在芦屋良耳边不断响起。
连成一片。
仿佛奏响一曲悦耳的乐曲。
无数纷乱的碎片，于芦屋良眼前显现，只是他真正能窥见的，不过是冰山的一角而已。
下一秒，时间重新流动。
两人依旧站立在原地。
芦屋良喘着气、额头上流着汗。
方才激烈的战斗，对他而言，也有不小的负担。
多处刺痛从身体中传来，他低下头一看，几道不太明显的伤痕，划破了校服，渗出些许血色。
即便依靠“预读”躲避了绝大多数致命凶险的攻击，可这朵骨血之花盛开的范围实在太大，想要全部躲开是不现实的。
芦屋良这才受了点小伤。
只是比起这些，他更在意的，是合田一郎此刻的状态。
这个双臂只剩下白骨、眼球向外突出的疯子，脸上仍然带着残酷的杀意，维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芦屋良默默的注视他，并且开始后退。
“咔！”
突然，一道微不可查的裂痕，出现在那惨白的骨骼上。
随后，迅速从白骨上蔓延开来。
直到覆盖了合田一郎的全身。
不只是剩下骨骼的手臂，他的脸颊、胸膛，全部遍布裂痕。
蛛网般裂痕的积累达到了某个界限。
脆弱的骨质结构，彻底崩溃。
就好像是冬天凛冽的雪花般，于芦屋良的眼前飘零，变成散落一地的惨白。
血液有如喷泉，从每一道裂纹中渗出。
短短一秒。
合田一郎就被鲜血染成了一个血人。
他的身体失去平衡，向前倾倒，再无声息。
芦屋良沉默着看着他的尸体。
真要说起来，这应该是他在现实里杀死的第一个人——小沼姐妹一个是活死人，一个是尸傀，应该不能算作活人吧？
但是他内心，确实没多少感觉。
大概是在放置系统里，打死太多次三野修和小沼姐妹的缘故。
习惯，真是一种很强大的力量。
【“预读”熟练度+1！】
【“胸有恶虎”熟练度+4！】
【“恶虎”解锁特质——[锋利]（1/100）】
【解锁放置地点：空旷的武馆！】
芦屋良坐在破烂不堪的地面上，一边喘着气休息，一边看着面板上的收益。
上面这些提示，大多还在芦屋良的预料之中。
经过这么一场危及性命的战斗，不解锁个放置地点，实在是说不过去。
就是看到“空旷的”这一前缀，芦屋良相当无语。
按照这放置系统的尿性，只有在这个前提下，才能触发双倍收益。
就是“胸有恶虎”再度解锁一个特质，令芦屋良稍有惊讶。
芦屋良看了看身边的恶虎，心想这样的特质，可能会作用在它的爪子和利齿上。
最令他惊喜的，则还是最后三行。
【“武道”熟练度+13！】
【“武道”等级提升！】
【[武道]（精通）→（大师）】
终于，在“预读”之后，芦屋良一直以来依靠的“武道”，终究是达到了大师之境！
这还得多谢合田一郎。
虽然在战斗中，芦屋良把他看做和三野修同一层次的存在。
但是不可否认，合田一郎的实力，还是远远胜过三野修。
尤其是在“武道”方面，他可是能和后藤武碰一碰的男人。
加上那两把锋锐的骨刃——放在肃清者的评级里，说不定可以达到C级。
方才也给芦屋良带来极大的压力。
可正是因为压力，才能带来突破。
就像是和后藤武的实战，增长的熟练度会更多，合田一郎提供了不少的武道经验。
芦屋良终于完成了突破。
他眼中精芒闪过，微微握拳。
力量等身体素质，肯定没有太大改变。
可是芦屋良能感受到，他对先前那些招式、技巧的理解，全都融会贯通，变成一种抽象的、难以形容的事物，像是炽热的烙印，刻印进他的身躯。
他对于“武”这一存在，都有比之前更深的认知。
如果把之前的芦屋良比作身处一汪池水中，他的所有行为、思路，都还在潭水的范围内。
受到一种说不出来的束缚之中，而且这份束缚，平常还无法感受到——像是人类平时不会在意“空气”，鱼儿不会意识到“水”的存在。
不过是处在稍高一点或是稍低一点的区别罢了。
但现在。
他仿佛终于得以突破这水面的束缚，窥见一个全新的世界。
甚至可以站在更高的角度，俯瞰曾经以为的“极限”。
金鳞（喵）岂是（喵）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抛开这句话的某些特殊含义，放在现在来形容芦屋良的心情，再合适不过。
——这份感觉，芦屋良先前便偶尔感受到，此时则是无比确切的感受到了这一点。
芦屋良感觉，要是再让他和合田一郎战过一场。
恐怕不动用“预读”，他也能轻易的战胜对方。
他现在慢慢理解了，这技能的熟练度增加确实比先前更困难，可是突破带来的收益，也远远不是之前能比拟的。
又坐在原地，稍稍体会这难言的韵味。
后藤井山从入口处走了进来，见到像是被怪物摧残后的武馆，还有身处其中的血人、那碎裂的白色骨茬，以及芦屋良。
神色惊骇。
瞪大双眼，说不出话来。
这是......人类战斗后该留下的痕迹吗？
“芦屋君！”
“我没事。”
在后藤井山的搀扶下，芦屋良站起身，皱眉问道。
“后藤大叔......现在状态如何？”
他想到了之前后藤武受的伤，如果救治不及时的话，可能会死的。
后藤井山还没从惊讶中走出。
这小半天以来发生的事情，实在超乎了他的想象力，颠覆了从前的认知。
不管是父亲和合田一郎之间的仇怨，还有合田一郎突然的异变，信息量实在太大，一时间难以接受。
像是把后藤井山的大脑搅得一团乱麻，他只是木讷的回应道。
“父亲他，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后藤井山语气低落，带着深深的担心和紧张。
“但是......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平日里，后藤井山对后藤武的态度称不上好，甚至有些没有礼貌。
——这是由后藤武的性子决定的，就那混账醉鬼老爹的品性，要是和他好好说话，后藤武馆说不定早就倒闭了。
可是不管再怎么混账，那毕竟是从他三岁起，就一个人把他拉扯的男人，是一道挡在社会与生活风雨前的一座大山。
在后藤武身受重伤、内心受创之际，后藤井山怎能不忧虑呢？
父与子。
就是这样一对充满矛盾却又相互依扶的关系。
芦屋良并不知道后藤武过去的往事，只能依靠仅有的信息猜到一些。
那肯定不会是什么美好的往事。
如果没有心病的话，后藤武又怎会染上酗酒的毛病，又怎么会存在对锋利事物的恐惧心理？
芦屋良直呼姓名：“井山！”
“在！”
后藤井山在平时的指导下，逐渐养成了条件反射，挺直后背下意识回道。
“别怕！”
“会没事的，不要怕！”
芦屋良用力一拍他的后背，后藤井山缓缓抬头。
眼前是冷静俊美的脸庞，耳边则是如同警钟般的喝声，响彻心扉。
“振作起来！你现在是后藤武馆的主人，怎么可以如此消沉！”
“更何况，还有我在。”
“......”
略微沉默后，后藤井山深吸一口气，应道。
“是的，芦屋君！”
他终于勉强提起精神，就是眼眶微微发红，证明心情依旧不平静。
就是看向芦屋良的眼神，愈发尊敬崇拜。
对这反应，芦屋良细细一品，轻吸一口凉气。
放在galame里，后藤井山的好感度，恐怕已经刷到满了。
——不对，我要你个大男人的好感度有什么用啊？
——要是后藤井山是个妹子，经过这次安慰事件，想要解锁一些不可言说的CG，无疑手到擒来。
——武馆美少女少主什么的，不也是挺棒的设定吗？
可惜了。
芦屋良在心底的叹息一声。
为了避免这些超乎常理的画面被更多人看见，芦屋良禁止其他教员进入内间，让他们呆在后藤武馆的接待室里，默默等待警察的到来，自己则是和后藤井山两人呆在空旷的武馆内，直接开始放置“空旷的武馆”——时间是宝贵的，能多放置一会儿就放置一会儿。
在后藤井山打给芦屋良后，后藤井山便顺带报了警。
这会儿芦屋良觉得有点奇怪，问道。
“警察，还没来？”
后藤井山摇头：“还没有。”
虽说日国警察的效率，一直被诟病，但是三井康平好歹也是他所的熟人，还被赤羽老师拜托过。
不应该啊......
再怎么说，这种速度，也太慢了。
芦屋良忽然联想到三井康平那时异常的表现，他好像......太过紧张了一点？
他产生了些微的疑心，但只是怀疑而已。
芦屋良再次拨打了赤羽佑太的手机号码。
遗憾的是。
电话那头仍是一阵忙音。
早在昨天从三井警官那里得到消息后，芦屋良便打电话准备通知他——现在可是现代社会，消息的传递远不像先前那样困难。
只是从昨天开始，赤羽老师的手机，就处在无人接听的状态。
到现在，还没有回电。
如果他有工夫拿手机的话，肯定会打回来的。
这一表现，令芦屋良心底也不禁浮现一两分的不安。
他对赤羽佑太的实力很有信心没错，但是那还是在理解范围内的有信心——芦屋良毕竟还无法彻底明白这世界的超凡水平，假如有两位及以上的B级肃清者围攻老师，他真的还能全身而退吗？
‘老师，你一定可以的！’
不管怎样，那都是赤羽佑太的战斗，芦屋良无法插手。
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
抛开心中的担心，他环顾武馆内的狼藉。
往日整洁美好的放置场所，已经乱糟糟的一团，垫子、墙壁，更是被破坏得面目全非。
芦屋良在心中做出决定。
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按照这个势头，极道们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而是会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野狼那样，闻着味，从阴险的角落里扑出来，张开锋利的獠牙，贪婪的撕咬。
昨天是三日月明奈，今天是后藤武，那么明天会不会是他自己......或者是月守梓？
芦屋良所重视的人，随时都有受到伤害的可能。
这已然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从前的芦屋良，没有朋友，没有相识之人，不怕极道们的威胁，可现如今，他早已有了重要的羁绊。
他能救下一次两次，难道能做到每次都及时救人吗？
与其束手等待，不如......彻底摧毁敌人！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丸山社......”
窗外的雨声，愈发急促。
80.死神，来收人了
雨还在下。
不仅如此，还比下午来得更急、更猛。
豆大的雨滴，在漆黑的天空中坠落。
今天的天气预报，其实并没有出错。
这的确是雷阵雨的天气。
远处还偶尔有惊雷于夜空划过。
对大部分人来说，这都不算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对丸山不动产社写字楼里的社畜们而言，更是如此。
不得不说，丸山社事实上的确是一家洗白程度很高的公司。
他们正在一步一步扭转民众的印象，开始主动参加一些社会公益活动，甚至还有“名义上”的捐款！
——至于那些捐款，是真的捐给了需要帮助的人们，还是如数奉还、三七分账，就是只有公司上层人员才知道了。
不管怎样，关于丸山不动产社的社会舆论，近些来确实有所好转。
他们在房地产泡沫经济前，野蛮生长时期，犯下的累累恶行。
已经被许多人遗忘。
许多年轻人提到这家公司，都不会觉得有什么意外，只觉得是一家不小的公司而已。
还是那句话。
人的记忆是很不可靠的东西。
印象会在潜移默化中的淡化，再加之有意的扭转，自然会偏转向另一个方向。
只有埋藏在肥沃土壤里的枯骨，以及沉没于东京湾里的水泥柱，永远不会忘记。
起码在表面上来看。
丸山不动产社，荒川区分公司。
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商业公司。
里面的员工，也有很大一部分，是没犯过事的普通上班族。
他们不是作为打手被招聘进来的，而单纯只是为了从事商业活动。
从中，也可以看出丸山不动产社社长——丸山一马的气魄。
他在有意把丸山社拆分成两个部分。
一部分立身于正经的商界，正大光明的存在于阳光之下。
而另一部分，则是潜藏在阳光下的阴影里。
各种残酷血腥的交易，依旧不会停止。
有光的地方，就势必会有阴影。
像是这种现象，不仅在2002年的日国存在，就算到了2021年，也会有数个由罪恶的土壤滋生出的组织，洗白后翻身一变，变成光鲜亮丽、人人爱戴的财阀。
需知道的是，资本的血腥积累，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位于写字楼的最高层。
办公室里。
“真美啊......”
丸山龙之介坐在落地窗前面，欣赏雨夜下的东京。
远处的奔雷偶尔闪过，倒也是不错的风景。
他手中端着一个高脚杯。
紫红色的酒液来回晃动。
很有闲情雅致。
“咚咚！”
敲门声响起。
丸山龙之介没有答复，他一向讨厌在一人独酌时，有人来打扰。
但等待片刻后，敲门声顽强的响起。
丸山龙之介终于回应道：“进。”
房门打开。
上田翔从门口匆匆走进来，脸上的表情，和当初在三井康平面前自信嚣张，全然不同。
已经有些慌乱。
“什么事？”
对待亲信这样的表现，丸山龙之介心里稍有不满。
遇到任何事，都应该有大山崩于前不变色的心态。
你这心态，怎么做得成大事？
让我以后怎么和我兄长竞争？
丸山龙之介面上不显，但是仅剩的独眼愈发幽深，沉默的凝视着上田翔。
像是在说“要是不是什么要紧事，就切指谢罪吧！”
上田翔身子一颤，但还是赶忙开口。
“合田桑......死了。”
丸山龙之介停顿了短短一秒。
上田翔明白，大哥其实已经很惊讶了。
只是他的性格，绝不允许把诧异显露在脸上容易。
可这种事情，又怎能不令人惊讶呢？
那可是合田一郎啊！
武道技巧什么暂且不谈，光是他那具本该死去、可又奇迹般活下来并且接受改造的身躯，就是一件大杀器！
虽然一旦使用超越负荷，就要“回炉重造”，被送回兄长的实验室，重新修补一番。
可就算有诸多的限制，合田一郎在这现代社会中，仍是具备令常人惊惧的杀伤力。
丸山龙之介：“消息可靠吗？”
上田翔点点头：“是三井巡查部长的消息。”
“是后藤武的干的？还是别的什么人，凶手是谁？”
丸山龙之介又接连抛出几个问题。
上田翔神色也很迷茫。
“就他给我的消息，也不能确定。”
“什么意思？”
龙之介神色阴冷......那个三井康平，难不成敢拿假消息糊弄他们？
“他说那种伤势，不像是任何武器造成的，而更像是......从内部发生的崩解。”
“崩解......”
喃喃着这个词，丸山龙之介心情反而放松下来。
身为从兄长那借来的实验品，合田一郎本身就存在各种缺陷，会自身发生崩坏的可能，即便很小、但并不是没有。
他想想又不禁骂道。
“该死，那个蠢货！”
“本来让他再等两天突然袭击，非得要自己孤身上门。”
是的，合田一郎的挑战，可不是丸山龙之介的安排，倒不如说是打乱了原本的计划。
按照丸山龙之介原先的想法，完全没有必要这样鲁莽。
丸山社坐拥更丰富的人力物力，以及情报网。
为什么要像个莽夫一样，直接上门？
再试探两天，再找准时机，抓住那个叫做芦屋良少年的软肋——比如三日月堂姐妹三人中的任何一个，或者是和他一起上学的女生。
再把他逼到一个极其不利的险境，最后依靠合田一郎的力量杀死他，夺取他身上的秘宝。
亦或是让他为自己所用。
这些计划都是极好的。
只是让合田一郎这个已经疯掉的家伙，依照计划行事，还是丸山龙之介太过理想化了。
“时代，早就变了。”
丸山龙之介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现在的极道，靠得是脑子，光会打架有什么用！”
“看来，只能向兄长再借一个实验品来了。”
上田翔在一旁安静的听着，连个屁都不敢放——你是大哥，你说了算。
“对了，明天，你找一个卡车司机，把后藤武馆给撞了。”
“就用老方法，听见了吗？”
“先给他们点教训看看......”
丸山龙之介阴恻恻的说道。
既然合田一郎是死于他身体的问题，后藤武馆里人们的实力，想来就只有那种程度，可以随意拿捏、报复。
“咔啦————”
惊雷炸响，电光快于声音，从高楼上掠过。
与之一起响起的，还有电灯的熄灭声。
电闸被关闭。
整栋写字楼，陷入一片漆黑。
死神，来收人了。
81.擒贼先擒王（3000）
“停电了！怎么灯全灭了？”
“白痴，快看对面！是电闸跳闸了吧？”
“......”
突然陷入漆黑环境，人们会本能的不安、紧张。
再加上打在窗户玻璃上、连绵不断的雨声，像是隐隐有一种不详的征兆。
好在，丸山社并不是三野组那样的杂鱼极道。
应对各种突发事件，还是很有经验的。
有人在黑暗中大喊。
“都给老子冷静下来！”
“不要惊慌，不要随意走动，打开手机、手电维持照明！”
这是丸山社的特别顾问。
——其实就是舍弟头补佐的意思，相当于小头目一样的角色，不过在公司化后换了个好听的名字。
“嘟——嘟——”
他给楼下的保安室拨打电话，荒川区分公司的总电闸在一楼的小隔间里。
只是那头，却许久无人接听。
“混蛋！电话也不接，干什么吃的！”
“不会又在上班时间出去潇洒了吧？”
“小泉你离门最近，快滚去楼下看看什么情况！”
虽然丸山社已经洗白了大半，但是除去那些普通社畜外，还是有很多残余着极道风气的家伙。
说到底。
极道，还是极道。
他们的本性可不会因为换了一层皮就有所改变。
平日里，楼下的保安也偶尔会玩忽职守——毕竟这可是极道的大本营，哪有人会不开眼的找上来？
只是平时楼上的人们，会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会儿出了事，保安们肯定要把责任背起来。
特别顾问说话，自然好听不到哪里去。
“是！”
被叫做小泉的男人，身材较为矮小，但嗓门一点都不小。
很有“声微饭否！”的味道，是极道们所追求的“根性”。
小泉在应过一声后，就连忙向楼下跑去。
断了电，楼道是漆黑的。
只有走廊下方的“安全通道”，亮着绿色的荧光。
电梯自然是没法走的，只能走应急楼梯。
小泉个子不高，胆子也不大。
看着眼前黑黢黢的楼道，心里稍稍发憷。
‘早知道刚刚拿个手电筒了。’
为了在大哥......哦不，领导面前表现——既然都成了商业公司了，称呼也得该与时俱进才是。
小泉方才只顾着快点动起来，却没想到这楼道里会这么黑。
要是实打实的人，小泉可不会害怕，反而会用凶悍的姿态应对。
他打过的架，比不少处男看过的“学习资料”都要多。
可这种黑暗的环境，反倒让他心底有些不安，总感觉会有什么东西从阴影里钻出来。
“呸！”
“有什么好怕的？”
小泉轻轻啐了一声，抬高音量嘟囔道，算是给自己壮胆了。
“踏踏踏”的往楼下跑去。
往下没跑多久，小泉就有点奇怪。
讲道理，门口的保安这会儿也该反应过来了，可是为什么......楼下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小泉心里的不安感愈发浓郁。
总算是来到了一楼。
楼内依旧是一片安静，只有雨滴与地面纵情亲吻的响声，从外面传来。
雨更大了。
“次山桑！直村桑！”
小泉叫出两个勉强有点印象的保安名字，语气倒是很凶。
和刚刚特别顾问叫他时的态度差不多。
在日国，不管是极道还是校园、公司，都有类似的现象，上下级、前后辈阶级明显，前辈可以粗暴的对待后辈，而后辈不能反抗。
放在极道里，就表现得愈发粗暴。
在小泉想来，他好歹是在上面办公的人，这些保安玩忽职守，还敢如此怠慢，肯定没有好脸色看。
这也是极道维持稳定的一种法子。
可还是没有回应。
平时总是能听见几个保安聚在一起打牌、抽烟、吹牛的一楼里，空空荡荡的。
好像一个人也没有。
在雨声中，甚至还能听见一些轻微的回声。
“见了鬼了！这么大的雨，他们能去哪？”
小泉心里把保安骂得狗血淋头，更加紧张，只想快点找到总电闸，看看到底是什么毛病。
或者早点回楼上也行。
一个人在这鬼地方，确实有点吓人。
可还没等小泉迈出两步。
忽得浑身汗毛竖起、通体发寒。
他的脚下，似乎踢到了什么肉肉的东西。
小泉慢慢低下头，在漆黑中勉强能看出一个人形的轮廓。
雷电在雨夜的远方落下。
一瞬间的白光，照亮了地上那人的脸庞，正是他认识的保安次山。
小泉的脸色，和电光一样惨白。
更加危险的预感，像是窗外的大雨，在身体中泛滥。
他双手冰凉，僵硬的转过头。
硕大的虎首，瞪着铜铃大的眼睛，向他张开血盆大口。
小泉翻了个白眼，昏厥过去。
倒在一旁的人肉垫子上。
还有股腥臊的气味，迅速飘出来。
芦屋良：“......”
‘我这还没动手呢，你这就被吓昏过去了？’
这届极道的心理素质，不行啊！
芦屋良低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四人——三个保安加上一个小泉。
当然，芦屋良毕竟不是什么魔鬼，没有直接把他们全部杀死，只是打晕过去。
这些小喽啰杀或不杀都没意义。
对丸山社这样的极道组织来说，帮众要多少有多少。
极道是杀不完的。
和韭菜似的，割了一茬还会长出一茬。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只有把丸山社荒川分公司的老大干死，他才算是真正暂时摆脱了危机。
用一句话来形容很恰当——
可以杀，但没必要。
从另一个现实的角度来说。
芦屋良毕竟还是要回归现实生活的。
杀死他们老大一个、再加上几个心腹，赤羽老师回来后，多半还能摆平。
可要是整出了一起灭掉整个分公司的惨案，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芦屋良对这点看得很清楚。
当然。
这是在赤羽佑太能归来的情况下。
要是回不来的话，芦屋良也做好了打算。
无非是往哪个犄角旮旯里一躲，放置个十年八年，客串一波“十里坡剑神”，最后再出来横扫一切。
收拢内心的想法。
芦屋良不再停留，快步顺着楼梯向上爬去。
电闸不是雷雨天气立大功，而是他打晕保安后关掉的。
以他现在的武道水平，打晕三个保安，而且不引起太大响动，不要太简单——尤其在他们三个正美滋滋打牌的状况下。
但芦屋良很清楚，在小泉之后，上面的极道很快就会派出新的、更多的人手。
他能做的，便是抓住这个小小的先机，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芦屋良自始至终，贯彻的都是斩首战术。
只是向楼上跑去时，芦屋良却是有点犯难。
他是找到了荒川分公司的地址，但可不知道对方老大呆在哪里。
本来是想拿独自赶下楼的小泉作为“舌头”，谁想到他直接被吓晕了。
事到如今，也没有给他再做停留的时间。
——在实战中，拿人数堆死的高手，绝非只是个例。
也是冷兵器时期常规的手段。
更何况，芦屋良可以确定，丸山社中一定有枪（喵）械存在——丸山社和三野组的层次，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三野组里未必没有那种武器，但也有可能是三野修对自己的实力太过自信。
以他现在的实力，面对热武器，也肯定是有生命危险的。
越拖下去，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必须速战速决。
‘只能赌一把了！’
通常来说，BOSS的办公室，会在最高层的地方。
芦屋良向楼上急促的奔跑。
恰好走廊上，也有好些极道走了过来——他们这时也反应过来，此事必有蹊跷。
看到向楼上跑来的芦屋良，很是诧异。
只是漆黑一片里，他们看不见芦屋良的长相，还以为是自己的同伴，开口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是跳闸了吗？”
芦屋良粗着嗓音：“有外人闯进来了！我要去向社长汇报！”
“你们快去楼下拦着，别让他跑掉。”
说完，便脚步不停，继续上楼上跑去。
“什么！”
极道们都很惊讶。
什么家伙胆子这么大，竟然敢闯进他们在荒川区的总部？
是脑子坏掉了吗？
想要找上门送死？
因为芦屋良语气严肃、很有说服力。
他们真的信了芦屋良的鬼话，连忙向楼下跑去。
而芦屋良则是从人们身边经过。
只是很快有人反应过来：“刚刚那兄弟，怎么好像没有见过？”
“是啊，我们公司里，肯定没有长得那么好看的家伙吧？”
——在身侧经过时，有人瞥见了芦屋良的长相。
——长得太好看，有时确实是一种麻烦。
“坏了，上当了！”
“快追！”
极道们毕竟不是傻子，方才只是一时脑子没转过来而已。
一旦意识到可能上当，他们赶忙用仅有的几个手电筒，向楼梯上照去。
“嘭！”
而回应他们的，却是一片白茫茫的粉末。
几个小小的塑料袋在空中打开。
大汉们正好睁开眼向上看去，猝不及防之下，粉末便落入他们的眼睛。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什么东西？好痛！”
“石灰，是石灰——”
石灰武道，再立天功！
痛呼声、惨叫声，连成一片。
和窗外的雨声一起，合奏成一曲混乱但不失美感的曲调。
整一栋丸山社的写字楼，渐渐的乱了起来。
82.少年如虎
“怎么回事，搞得这么吵？”
“还没搞定吗？”
顶楼办公室内，丸山龙之介满脸愠色，连倒好的酒都没心思喝了。
合田一郎鲁莽的送死，本就让他心情不好。
——打乱原先的计划还是小事，最关键的是，合田一郎是丸山龙之介从兄长那里要来的人。
现在事情没办成，人反倒死了。
这无疑会降低他在丸山一马心中的地位，以后面对兄长时，气势便会稍弱一筹。
即便这么长时间以来，丸山龙之介一直都笼罩在兄长的阴影当中，好像永远都只能是丸山社的二把手。
可或许是他天生体内就流着丸山家叛逆的血，丸山龙之介从未放弃过自己野心。
——终有一日，我会取代大哥你的位置！
——成为丸山社真正的话事人！
丸山龙之介虽然有这样雄伟的野心。
但是在今天，却仍是被弄得有些烦躁。
合田一郎自己去送死也就算了，这会儿连电闸都和我作对？
“好像......不只是跳闸了。”
上田翔这时心理压力也很大，主要不是楼下的事情——在他看来，那根本没啥好担心的，一个公司一百来号人都在这里呢，就算不是跳闸，而是真有什么人傻到闯进来，也会很快被教训到连亲妈都不认识的。
主要是自家大哥，好像真的生气了！
都说伴君如伴虎。
丸山龙之介算不上“君”，可是发起火来，可比“虎”要可怕。
他不是那种疾风骤雨般的怒火。
而是像一只阴冷的毒蛇，随时可能咬上一口。
然后等待毒素慢慢扩散进猎物的全身，最终再心满意足的吞进腹中。
“我不管是不是跳闸，你让他们给我快点搞定！”
丸山龙之介面色阴沉。
不需要什么借口、更不用知道过程，他只想要看到结果！
“嗨！”
上田翔连忙转头去通知守在门口的极道，很快再次回到办公室内。
“阿翔。”
丸山龙之介阴冷的笑了起来，叫出上田翔的名字。
上田翔心里一颤，以为大哥要开始发作了：“在。”
“那个叫芦屋良的高中生，是不是有个女朋友？”
上田翔松了口气，隐约明白了大哥的想法。
——这是想找那个倒霉的高中生泄愤了。
虽说芦屋良本就是既定目标之一，但是他们原本可以采取更简单直接的方式解决他。
而丸山龙之介开这口的意思，便是要从全方面、多个角度，毁掉一个人了。
‘要怪，只能怪你运气不好吧。’
上田翔为芦屋良默哀一句，随即说道。
“有的，也是利谷高中的学生，叫做月守梓。”
通过附近那些流氓混混的眼线、还有武馆内黄毛的报信，丸山社对芦屋良的人际关系，还是比较了解的。
“特点是扎着麻花辫、喜欢穿黑丝，长得很漂亮。”
“......漂亮是吧？”
“我记得光木议员，比较喜欢这种类型。找个机会绑了，下点猛药，送给光木议员当做礼物。”
“当然，用完以后也不要浪费，送去歌舞伎町还能卖个好价钱。”
丸山龙之介淡然说道。
浑然没把这当件难事，在他这样的地位来看，这确实不过小事一桩。
上田翔并不意外，这种事他早已处理不只一次，非常熟练。
他默默提醒道。
“武馆附近那家三日月堂的女人，也长得不错，尤其是那位大姐......”
“哦？”
丸山龙之介看看自己这位下属的表情，看出了许多，玩味一笑。
“阿翔，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动了心思啊！”
“是的。”
上田翔很坦诚。
“既然是你想要的女人，那我肯定同意，就这样......”
“哗——”
办公室外的喧闹声，非但没有慢慢平息下来，反而突然再度提高了一个档次。
令这漆黑的办公室，不再安静。
“他（喵）妈的，烦死了！”
丸山龙之介彻底被激怒。
他站起身来，准备亲自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这群手下，也太没用了。
这么屁大点事，到现在还没弄好。
饭桶！一群饭桶！
实木的房门，也在这一刻破裂！
一个西装男的身体，率先从门内倒飞而出，木门碎裂成数个大的碎块，还有无数小的木屑飞溅。
径直的撞向丸山龙之介的办公桌。
与此同时。
夜空中闷雷炸响，白光照亮房间，有如白昼。
隐约还有一头老虎的虚影，带着呼呼恶风，于外面扑进来。
这画面带来的冲击力，只令人心神震撼。
上田翔挡在了大哥的面前，用拳头和身体挡住了较大的木块。
可仍有尖锐的小木片，从丸山龙之介脸庞划过。
划开一道小小的伤痕，血液缓缓从脸颊流下。
许久没感受到的痛感，刺激着丸山龙之介的神经。
在西装壮汉和木门后，是一个少年。
少年俊美不似凡人，有如天神。
可脸颊上的血污，却令他更像是从地狱中爬出的罗刹恶鬼。
“大哥！”
“拦住他！杀了他！”
“混蛋，竟然下阴招。”
“......”
在他身后，倒着几个躺在地上无力再战的男人。
还有一群发狂的极道。
他们像是被激怒的野兽，喊着鼓舞士气的叫嚷、抄着家伙——或是棒球棍，或是冰冷锋利的刀具——拥挤着冲了上来，想要狠狠的教训芦屋良。
或者......直接把他给宰了！
竟然让一个高中生，在大本营，从一楼闯到了大哥的面前。
这对极道们而言，也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就算丸山龙之介不责骂他们，这些人自己都恨不得切指谢罪。
芦屋良终于来到了顶楼。
中间的过程，自然不会轻松。
芦屋良脸上的血污并不是他自己的，而是打断了好些极道鼻梁、锤烂眼眶溅射而来的。
出于对石灰武道发扬光大的理念，再加上他还没买到防狼喷雾，芦屋良又从上次那家老板那里，拿来了好些石灰。
在一对多的战斗中，这东西可比许多武器好用多了。
他也不要求完全击杀这些杂鱼，只是用石灰令他们暂时失去战斗能力、拖延时间而已。
在前几层，借助地形的优势，芦屋良成功用石灰拖住了一大批小喽啰。
可饶是如此，在攀登最后两楼时。
芦屋良还是遇到了极大的阻力。
这些家伙中每一个，都有三野修一阶段的实力，堪称“精英怪”！
身体素质很不一般。
芦屋良甚至感觉他们服用了某种特别的药物，才能达到这种水平。
——就合田一郎那种状态，和他合作的丸山社，拥有这种药物，或许也算不上出奇。
应对这种敌人，石灰能起到的效果就很有限了。
想要命中都很难，命中后也未必能造成预期的效果。
这群精英怪还手持利器，便愈发难缠。
但是，也只是“难缠”而已。
“大师”级的武道，给芦屋良实力的提升，带来了质的飞越。
再加上“预读”的预判效果，他接连击败了数个强敌，最后一脚踹碎了这扇看起来就不一般办公室的门。
果然见到了那个独眼的男人。
想来，他便是最终的BOSS！
“芦屋良。”
丸山龙之介认出了少年的身份，面色比雨夜还要阴沉。
“没想到，会是你。”
“也没想到，你会这样送上门来，本来还想过几天再抓住你的。”
即便芦屋良暗中潜入，且从楼下闯到楼顶的举动，非同一般。
但是丸山龙之介还是对自己的手下很有信心，不认为对方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不，现在......”
“是我抓到你了！”
雷电再度亮起。
电光中，芦屋良露出雪白的牙齿，好似恶虎张开獠牙。
少年......如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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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光划破夜空。
雷声震耳欲聋。
‘就是现在！’
趁着这绝佳的时机，芦屋良话音刚从口中吐出。
他的身形，便像是恶虎般扑出。
在极道们的目光中，竟是造成了拉出一道残影的效果。
目标，直指上田翔！
至于为什么不是丸山龙之介？
他现在可躲在上田翔的身后啊！
即便经过在极道大本营一口气从楼下闯到顶楼的刺激经历，芦屋良血管内热血沸腾、心跳加速，肾上腺激素疯狂分泌，但是内心冷静如雪。
这是他在无数次放置血战中领悟的真理。
——越是危险的处境，就越是要冷静！
慌张和急躁，反而会让人一步步滑向落败的深渊。
芦屋良对眼下的局势看得很透彻。
这个不知姓名、表情冷淡的极道，就是他当前的大敌！
哪怕是这种场面，他依然表现得十分冷静，还敢挡在丸山龙之介之前。
这绝非是被吓傻了，而是真有底气和实力。
这家伙，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而且就他的表现来看，肯定会坚定不移的保护他的老大。
不解决他，肯定没法干死丸山龙之介。
而且......
必须要快！
这里毕竟是丸山社分公司的老巢，身后的极道们越涌越多。
而且如果芦屋良没猜错的话，就在这办公室里、就在丸山龙之介触手可及的地方，应该就有一把手枪。
拖得越久，情况只会越发危险。
想到这里，芦屋良不再犹豫。
【全力一击！】
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干掉这人，如果能一拳打死身后的丸山龙之介，那就再好不过了。
预读之印——芦屋良暂且想不到更好的名字，马赛克水印着实不好听，不知道还以为是国产区的呢，暂时用它来指代——发动需要时间。
越厉害的家伙，看出“预读之印”的时间就越长。
这短短一两秒钟时间，根本来不及。
而【全力一击】这个鸡肋能力，其实在这段时间，也有了新的改变。
内心有无数念头闪过，而现实中，甚至连一秒都没过去。
在芦屋良向前冲刺的一瞬。
全身的力量便源源不断的涌来。
像是一台发动机拉到了超负荷的工作效率。
精神、意志、气势，仿佛都被一张无形的大手，调用、融合在一起。
在这个世界，心技一体、身外无物，都是真实存在的。
就连恶虎的虚影都不再显现，而是融入了芦屋良的身体，成为了他真切的一部分。
随后。
只是很简单的出拳。
这一拳，看似平平无奇，几乎没有外泄的气势。
最寻常最普通的武道家，好像都能挥出这一拳。
可此刻，上田翔终于勃然变色。
“喝啊！！！”
从牙缝间挤出一声艰难的怒喝。
上田翔原本一米七左右的身高，骤然暴涨了几十公分。
不仅如此，他浑身上下的肌肉全都像是花岗岩般鼓起，形成一块又一块分明的形状。
上身的西装，瞬间就被膨胀的身形撕裂。
只是上田翔的上半身，并没有极道常规的纹身，而只有一些触目惊心的伤疤——那些伤痕不像是正常搏斗后留下的，反而更像是手术后留下的缝合痕迹。
显得愈发狰狞可怖。
在旁人眼中，这样的画面无疑十分古怪。
芦屋良好像只是挥出普普通通的一拳，可上田翔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拼上了一切。
——哦不，好些极道其实根本就没能看清两人间的动作。
......
拳风于耳畔吹过。
上田翔接连后退两三步，把那张办公桌，都往后推了一段距离。
身处上田翔背后的丸山龙之介，皱起眉。
他没感受到芦屋良这一拳有多少威力，只是惊诧于上田翔身体的变化，同时联想到了他兄长正在研究的一些药物，眼神突然变得很幽深。
“阿翔，你在犹豫什么，还不快点......”
丸山龙之介的喊声，是伴随着玻璃的碎裂声一起响起的。
位于他身后的那道落地窗，向外四分五裂。
玻璃哗啦啦的落下。
狠狠的从高处坠落，向地面砸去。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砸到过路的行人。
雨点在大风的裹挟下，被吹进了办公室里。
开始打湿丸山龙之介的后背。
仅凭拳风，就能隔着这么远把落地窗都打碎？
这是人能做到的事情？
丸山龙之介下意识不想相信这一点，但是雨滴打在脸上的些许冰凉、还有冷风吹过的寒意，都在证明这件事的真实性。
门口本来气疯了的极道瞪大双眼，陷入一片无言的沉默。
要不是这画面眼睁睁的出现在眼前，他们肯定不会相信现实里真会发生这种事。
“阿翔，你怎么样？”
虽然丸山龙之介已经看出，上田翔未必只是他一个人的心腹，但起码在这时，他是自己仅剩可以依靠的依仗之一了，不由得开口问道。
芦屋良也收回了拳头。
上面鲜红的血迹，缓缓向下流淌。
血液相对粘稠，和普通人不一样。
一个血洞，出现在上田翔魔鬼筋肉男般的胸口。
拳印很深很深，但是却没能像打爆三野修那样，直接打出一个贯穿的洞口。
主要是，上田翔的肌肉强度太过夸张。
现在的他看起来，几乎看不出原先的模样，肌肉和血肉，都受到了特殊的刺激。
活像是劣化般的变身绿巨人。
已经完全不像是人体能够达到的程度。
联想到之前那混在极道中的四五个“高手”、合田一郎，也有相似的特征。
这绝非是后天锻炼出的身体素质，更像是某种肉体改造的成果。
‘丸山社的水，很深啊......’
芦屋良看看丸山龙之介的神情，像是对此并不知情？
这就更有意思了。
不过不管怎样，那都属于丸山社内部的权力纠纷，芦屋良对这些事情全无兴趣，他只想干掉丸山龙之介。
虽然上田翔的“变身”很夸张，但“全力一击”从未让芦屋良失望过，这一头小绿巨人的气息，正在渐渐微弱。
越过他的身体，芦屋良继续向丸山龙之介逼近。
“我不想死，也不想我的朋友们受伤害......”
芦屋良“亲切友好”的微笑着，加快脚步。
“所以，只能拜托你去死一死了。”
芦屋良准备一拳就杀死这个极道头子。
——说来有点好笑，直到现在，芦屋良其实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只能猜到可能姓“丸山”，极道组织是禅让制而不是世袭制，不是“山口组”的老大就一定会姓“山口”。
面对身后那群极道，只有用最残酷暴虐的方式，才能吓到他们。
芦屋良现在状态可没有表面那么好。
现在的“全力一击”已是“精通”层次——虽说他老是吐槽这能力鸡肋，名字也取得有些碰瓷的意思，但白捡的技能、还有放置的时间......不练白不练嘛！
所以对它的掌控力增强，对身体的副作用小了许多。
饶是如此，芦屋良体内还是稍有空虚，其实不能久战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丸山龙之介咬着牙说道。
他从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样一种局面。
一个高中男生，就算有些不一般的背景，但竟是孤身一人闯进极道大本营，还从一楼闯到他面前，而且切实的对他造成了生命威胁。
这是在拍什么武将的大河剧吗？
“不如......你来我手下做事！”
见着芦屋良一步步紧逼而来，丸山龙之介则是一步一步的向后退，直到落地窗边。
再后退，便要从这六层的写字楼摔下去了。
嘴上则是很有蛊惑性的说道。
“我会给你很好的待遇，钱、女人，只要你想......”
他的话还没说完，芦屋良的身体就向前冲去。
芦屋良根本就没理会他的话语——之前想对我动手，现在发现惹不起，转手就想招揽？
你在想屁吃呢？
“砰！”
从未闻过的硝烟气味，钻进鼻腔。
来自身体深处的本能，传来极端的危机感。
汗毛噌的一下竖起来。
好在芦屋良可不是毫无准备，他一直都防着丸山龙之介最后的手段。
一个分公司的头子，就算只是被架空的傀儡，也总不该在最后说出那么愚蠢的话语吧？
丸山龙之介最后说的话，不过是吸引注意力的手段而已。
可惜这一点，早已被芦屋良看穿。
甚至是在枪声响起之前，芦屋良眼前，就浮现出了子弹向他飞来的画面。
是那样的清晰。
时间在他眼中似乎都停顿了，子弹飞行的速度，也慢得好比一只爬虫——这是早有防备的情况，如果是突发状况，他肯定没法看得如此确切。
于是，只是略微侧身，便能躲开。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达到，用刀劈开子弹那种程度......’
拳头触碰到皮肉。
恶虎的利爪划过的咽喉。
大量的鲜血飞溅。
在惯性的作用下，丸山龙之介的尸体向后倒去。
坠入这片磅礴的大雨中，在雨夜里划过一道动人的曲线，最后发出沉闷的一声“砰”。
雨水冲刷着他的脸庞。
双眼无神的睁开，脸上仍残余着错愕和不敢置信。
在这片大雨中。
在丸山龙之介的身下。
鲜红的血液之花，正在缓缓盛开。
84.刺客信条·东京？
丸山社荒川区分公司。
理事长办公室。
意外的十分安静。
只能听见风雨交加的声音，还有极道粗重的呼吸声。
老实说。
现在这群小弟们，脑袋里全都是懵的。
这一系列事情，发生得实在太快了。
包括电闸断电，再到骚乱发生......紧接着这个家伙就一路闯到了顶楼，打趴了他们当中很有威信的上田翔不说，竟然还直接杀死了丸山龙之介，把他的尸体踹了下楼？
这些事，快到他们本来就不太聪明的脑子都没转过来。
——要是真聪明的话，也不会来当极道里的小喽啰啊！
而且这种现实，着实太过不切实际。
倘若在今天以前，有人对他们说，会发生这种事，这些人肯定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
还要狠狠骂上那人一顿——是不是成心来消遣老子的？
可是，那碎裂的落地窗，还有上田翔身体下不断扩散开来的血泊。
都是在表明——
这一切，都是真的！
而且是已经发生的既定事实。
一想到这一点，他们对坐在办公室桌子上的那个少年，就产生了浓浓的畏惧。
说白了，就是被芦屋良给唬住了。
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要打吗？’
有极道看向身边的同伴，用眼神询问道。
‘我也不造啊！’
同伴也很茫然，有些则是心虚的低下头。
极道这些家伙，有没有首领，完全是两种东西。
要是有领头大哥还好说，什么境地都敢跟着闯一闯。
可只剩下一群小弟，士气就非常堪忧，堪称软脚虾。
更不用说，芦屋良方才展示了人型凶兽般的实力。
就连最能打的上田翔，都被他一拳秒杀。
他们这种水平，冲上去岂不更是送死？
极道们也不是不敢动手，只是不想成为那一两个倒霉蛋而已——这时候谁先出手，肯定会有生命危险。
这其实也和丸山社分公司的特殊情况有关。
先前也已经说过，丸山社可不是荒川区的本土极道。
——上一个较大的极道组织是三野组。
其中部分成员，包括黄毛君——还是用这名字指代比较方便——在内，都是三野组的老人，或者是新吸纳的社会成员。
真正属于丸山社分公司的人数，并不算太多。
甚至就连丸山龙之介本人，都是空降而来的。
简直像是公司高层，突然从总部空降一个空有野心却没能力的摘桃子领导似的。
没什么威望。
是以。
这些极道们在丸山龙之介死后，真的没有太多感觉，甚至为他报仇的心思都很淡。
别问，问就是不熟。
反倒是上田翔的死，对他们有一些触动。
从这也能看出，这位名义上的老大，有多么不得人心了。
总而言之。
在多种原因的作用下，这个办公室里，维持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极道对这个神色表情都很自然的少年，感到下意识的畏惧。
芦屋良神色淡然，坐在办公桌上，默默的扫视周围的极道。
像是一点都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配上那帅气的脸庞，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拍偶像剧呢！
其实呢......
芦屋良的视线偶尔瞄向破开的窗户，默默考虑着跳楼逃生的可能性。
从这跳下去，不死也要残废吧？
要不还是跳到隔壁的屋顶？
芦屋良现在不说油尽灯枯，但确实快到“我一滴也没有了”的状态，对付不了这么多极道，没法从楼上再砍到楼下。
人海战术，放在任何时候都卓有成效。
芦屋良扫视这些人的脸，极道们以为他在考虑要不要对他们动手。
实际上，他只想多拖一点时间而已。
不管是恢复体力，还是等待......先前的安排。
但芦屋良心知肚明，这种时候，一旦露怯，那才是全完了。
所以脸上的神情，更加冷淡，像是一切尽在掌握。
‘怎么还没来？’
‘难道真要我上演刺客信条·东京？’
芦屋良在心底暗骂办事那人的不靠谱。
其实心态放得很放松。
又是连杀两人，却非但没让他产生什么厌恶感，只有“意念通达”之感。
把那两个家伙宰了，也不算很亏。
要是他们还敢冲上来，就再杀几个，血赚！
因为芦屋良心态放得很宽，他甚至还有工夫抽空看看这次战斗的收获。
【解锁放置地点：雷阵雨下的丸山社写字楼】
芦屋良挑挑眉。
这次放置系统还是这尿性，硬是要在前面加个前缀。
而且这次条件比“暴雨”还苛刻，是“雷阵雨”！
也就是说，芦屋良几乎不可能收获到双倍收益。
至于身体素质、技能熟练度什么的，都是司空见惯的东西，不需要专门介绍。
最近的两三个大汉，见到芦屋良挑眉，下意识的颤了颤，还以为他要再次暴起杀人，眼神愈发戒备。
芦屋良灵敏的听觉，终于听见暴雨中传来的些许响声。
余光也瞥见那独一无二的色彩。
他心情终于安定一些，甚至用很友善的语气开口。
“别这么怕我嘛！”
“我又不是什么好人。”
极道：“......”
他们听到前半句，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搞得倒在血泊里的上田翔是摆设吗？
听到后半句话，才心想......你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啊！
只是这群人也没想明白，这高中生到底想说什么。
“趁着这个机会，送大伙儿一首诗吧？”
芦屋良自顾自的说道，也丝毫不管极道大汉们诧异的眼神。
用中文说道。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人们脑子更混乱了——你丫的在说什么？我怎么全听不懂？
只是在吟诵这几句诗时，少年在阴影下的神采，有种他们怎么也形容不出来的气质。
像是传闻中的剑道大家，只是出了一剑，樱花便开了满树。
极道们自然不会懂，这叫逼格！
装逼如风，常伴吾身！
其实芦屋良只是突然觉得这几句特别符合他此刻的心境，又想拖延时间，所以便念给这群人听听。
可惜啊，对牛弹琴而已。
“哦对了，提醒你们一下。”
芦屋良指了指楼下，微笑道。
不远处的警笛声，终于穿透了雨帘。
“条子，来了哦~”
雨夜下，警车一辆一辆的赶来。
电闸终于打开，丸山社分公司重新明亮如白昼。
85.要被闷死了！（3000）
警局中。
灯火通明。
数个警员忙碌着，或是审查，或是记录材料。
丸山社的二把手，死在了他们自家老巢的楼下，这种大事自然不能随便应付。
更何况，还在他们总部收缴了数把枪械。
和“自由美利坚，枪击每一天”的状况不同，日国虽然也是个名义上“合法持枪”的国家，但实际上对枪支的把控十分严格，都能勉强比上华国的水平——这可是相当高的赞美。
就连警察自身动用枪支，都要走很繁琐的流程。
而且就算用了，也多为小口径手（喵）枪，使用的子（喵）弹也是非致命性的BB弹。
从这个角度来看，日国警察效率不高，也是有原因的。
举个简单的例子。
日国一个普通小警察，只要能收缴一把来路不明的手（喵）枪，再提交上去，就能直接往上升一两个级别。
从这就可见一斑。
可在丸山社分公司的写字楼中，他们却是收缴了至少五把枪（喵）支。
而就搜寻的痕迹来看，似乎丸山社还有存货？
这对警察们而言，这可是天大的功劳！
和这一点相比，丸山龙之介的死，都不算什么太大的事情了。
其实日国警方真不是吃白饭的，也早就盯上了丸山社这家分公司——有些动作，其实是在规则默许以内的，但自从丸山龙之介空降之后，动作慢慢的大了起来，便隐隐有打破这份默契的趋势。
只是一直苦于抓不到机会，这才一直没有出手。
而这一次，芦屋良则是给了他们一个大好的机会。
“这次的事情也太大了吧？咱们竟然破了一起这样的大案？”
年轻的警员们，忙碌归忙碌。
但抽空有闲暇的时间，却是忍不住吐槽道。
“那个高中生有这么厉害？一个人做到这种程度？”
“里面的极道都说，自己看见了老虎呢！”
“老虎？怕不是喝醉了吧！日国哪来野生的老虎。”
有人则是毫不在意的说笑着。
“还说什么拳风就能打破落地窗，这不是成心拿咱们做消遣吗？”
而年长的一些老油子们，则是无奈的摇摇头。
这件事，可没那么容易了结的。
别忘了，这里只是一个丸山社的分公司。
至于那个丸山社的真正领头人，在得知自己弟弟死后会是什么反应......
光是想想这一点，老警察们就不禁浑身发寒，并为那个俊秀的少年感到一阵惋惜。
挂着“巡查部长”牌子的办公室内。
三井康平眼前的烟灰缸，埋着堆成小山的烟灰。
逐渐失去温度的灰烬，像是他内心曾经的火焰。
“咳咳！”
三井康平还在抽烟。
一根一根，一根又一根的抽着。
和写字楼里绝大多数的极道一样，也和已经死去的丸山龙之介一样，这位巡查部长根本没想到，事情会按照这样一种轨迹发展。
这叫单人拆组吗？
好像比那还要夸张，因为对方确确实实动用了枪（喵）支，而且其中有人的身体状况十分异常。
这样的壮举，三井康平只听说过三次。
在亲眼目睹那具尸体从高处落下后，三井康平便确定，丸山社在荒川区的这个分公司，算是彻底完蛋了。
再也拦不住那只恶虎的崛起。
所以，三井康平才敢让早已在不远处街区候命的属下们，赶紧让他们赶来。
在下午处理合田一郎的身后事时，芦屋良便和三井康平说了他大概的打算。
那个少年似乎猜到了他和极道间有些猫腻。
但少年只是说：“希望你能来现场看看，再做出最后的决定。”
讲道理，三井康平完全可以在芦屋良提出计划时，便向极道发出提醒。
如果事先早有准备的话，他们肯定不会是一开始那种慌张、急促的状态，而芦屋良的行动，也会受到更大的阻力。
可是。
三井康平终究没有那么做。
可能，这是一场赌上一切的赌博。
他在赌，是芦屋良彻底撕开这张大网，还是这只恶虎死在猎人们的围剿下。
又可能......
在他心底的灰烬里，像是这堆烟头，还有一两分尚未冷却的温度？
不过现在看来，他赌赢了！
可这会儿的问题是，该怎么处理芦屋良呢？
三井康平有些头疼。
这事其实没那么好处理。
首先芦屋良的行动，就难以用“正当防卫”来解释，况且他确实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人。
这和傍晚合田一郎的挑衅不同，他都快对后藤武下死手了，芦屋良宰了他也是情理之中嘛！
还有“合田一郎”本身就有“那边”的特征。
三井康平隐约知道肃清者中的一些条例，面对涉及超凡的“被肃清者”，生死一概不论。
——这也是之前小沼姐妹的死，没有给芦屋良造成多大麻烦的原因。
可丸山龙之介的情况不同，这件事已经闹得很大了，三井康平可不敢主动泄露和“那边”相关的消息。
还有一点，和不少老警员担心的一样——
这只是丸山社的分公司而已。
如果那位丸山一马从上方施压，这起事件，无疑就更加难办了。
“嘟——嘟——”
就在三井康平犯愁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幕。
这位粗眉毛的警官，终于如释重负的笑了一笑。
片刻后。
一间单独的审讯室。
说是审讯室，其实也就是个寻常的房间。
开着灯，亮堂堂的。
桌上摆着一份热气腾腾的猪排饭。
炸至金黄的猪排，上面裹着一层蛋液，处于凝固和没凝固之间，翠绿的葱花点缀其上。
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芦屋良坐在桌前，一点都没有进警局的紧张，正埋下头唏哩呼噜的吃饭呢！
嘴巴有点干了，就喝一口旁边的矿泉水。
哪里像是接受审讯的，分明比在家里还自在。
旁边看守的小警员们，却都是有点怕他。
尤其是看少年脸上的血污，更是下意识的一哆嗦，目光讪讪。
在不少极道嘴里，芦屋良简直状若鬼神，都不像是个人了。
赤手空拳、单枪匹马，一路杀上顶楼。
最后还真给他干掉了丸山龙之介。
是以，警局里的年轻女警们，本来都很有兴趣和芦屋良聊聊人生，现在就只敢偷偷看两眼了。
不过警察们也很清楚，极道是怎样一种货色。
所以即便是芦屋良杀了人，他们心里还是更倾向于同情芦屋良的，也有点担心，丸山社会施展一些下作手段。
就是现在看来......
这位，哪里还需要他们同情啊？
“嗯，真香。”
“这猪排饭味道可以啊！”
芦屋良真是饿了，大口大口的咀嚼着食物。
从下午因为合田一郎那里意识到“不能再拖”，直到把丸山龙之介的尸体踹下去，他都没有进食。
再加上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这会儿吃得正香呢！
甚至想问问能不能再来一碗。
突然，审讯室的房门被打开。
三井康平走了进来，面对芦屋良的吃相稍稍一怔，倒也没有太大惊讶——都已经做出这种能被其他极道记住一辈子的事迹，有这种大心脏不也很正常吗？
简单来说。
和“痛啊痛啊就习惯了”一个道理。
惊啊惊啊的，也就习惯了。
“你的电话。”
三井康平没多说一句话，径直把手机递给芦屋良。
——进警局，自然是连手机都一起暂时保管。
看到他这表情，芦屋良已经猜出了一些信息。
接过手机，屏幕上亮起的备注号码，令芦屋良颇为心安。
“喂......良？”
赤羽佑太的声线里，稍带疲惫，但也能听出一两分意外、欣赏。
芦屋良问道：“赤羽老师，你那边的事情解决了吗？”
“虽然废了点工夫，但也算是搞定了。”
赤羽佑太调侃道。
“我可是听说，你又弄出一个大新闻来。”
“怎么是大新闻呢？”
芦屋良腼腆一笑：“我只是单人拆了个组嘛！”
赤羽佑太：“......”
接到赤羽佑太的电话，芦屋良基本上就放心了。
即便芦屋良现在还没搞清楚老师的实力，但是对老师，他总有种强大的信心。
三井康平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尤其是在上田翔所谓的阴谋破裂后，他对赤羽佑太的实力，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只是三井康平心底，还有一两分难以对外人说出的紧张和不安。
“对了。”
芦屋良接完电话后，三井康平的态度更加友善。
“芦屋君，有好些女孩在外面等你，需要把她们带过来吗？”
芦屋良点点头。
没过一会儿。
月守梓还有三日月姐妹，甚至还有后藤井山，一同从门口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三井康平很是贴心的和其他警员一起走出门。
不去打扰他们的重逢。
班长大人的反应最为激烈，在叫了一声“良”后，也不说话，直接抱住了芦屋良。
一点都不在意的他身上的血污。
只是芦屋良本来是坐在椅子上的，月守梓这样扑上来......
这姿势嘛......诸君可以想象一下。
芦屋良只感觉脸颊撞上了曾经撞到过的事物。
还是熟悉的触感，还是熟悉的味道。
甜丝丝的紫薇花香，钻进鼻腔。
可是时间一长，这感觉就不太美妙了。
他开始挣扎起来：“唔！唔......”
“梓酱，小良要被你闷死了！”
不远处，三日月明奈也是惊呼道。
顺带遮住了小妹雏子的眼睛。
三日月美礼好奇：“姐姐，梓姐在和尼桑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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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屋良没被极道们干死，反倒差一点被班长大人发育良好的胸怀给闷死。
后藤井山处境倒是有点尴尬。
毕竟在一堆女孩子里，只有他一个男生。
总觉得怪怪的。
好在芦屋良毕竟没有嫌弃他，还关切的询问后藤武的情况。
随后芦屋良得知，后藤武现在基本脱离了生命危险，而且有西光智美看守，所以后藤井山才会放心赶来。
芦屋良听到这话，心情相当古怪。
拍了拍后藤井山的肩膀......小伙子，你怕是要多出一个后妈了啊！
后藤井山还以为师范代是想让自己不要那么难过，目光更加崇拜恭敬，眼里都像是放光了。
看得芦屋良心底一阵发毛。
这好感度真的是刷到爆了啊！
要是你是女孩子就算了，我不介意倒贴的。
男人的话，只能说抱歉。
当然芦屋良只是随便想想而已，这位学长应该不至于做到那种地步。
在月守梓羞涩的道歉后。
芦屋良看着关心自己的人们，微笑道。
“走，我们回家。”
就在芦屋良差点被闷死的同时，赤羽佑太看向身旁。
这里是一片森林。
但是以赤羽佑太为中心，大约直径一两百米的范围内，全都被夷为平地。
那些粗壮的树干、茂密的枝叶，全都被“挤”到了更远的地方。
地面上倒着两个人以及三具尸体。
事实上，赤羽佑太面临的处境，比芦屋良所想的还要危险。
对方准备的人手，可不只是芦屋良预想的两个B级，而是足足五个！
赤羽佑太虽然也只是B级，但是大家都应该很清楚——B级和B级之间，也是不一样的。
就好比有的人考试，能考到80分，是因为他的能力只有80分。
而有些人，考80分，是因为他只想考到这个分数。
赤羽佑太很是漠然的看着地上三具尸体。
能看出其中有两个本体就并非是人类，更像是妖怪一类的存在。
死状极其凄惨，身躯像是被工地上压土机碾过一遍，血浆爆裂而开。
他们便是小沼姐妹，还有那枚戒指的罪魁祸首。
——或许未必是真的罪魁祸首，但是以赤羽佑太的能力，探查到这一步，也已经是极限了。
看着剩下两个明显还有气息的人类，赤羽佑太倒是皱起眉。
这师徒二人，是目黑区的肃清者，纯粹是过来添乱的。
只有敌意，没有杀意。
他俩的最初目的，可能只是教训一顿赤羽佑太一顿——赤羽佑太和目黑区的肃清者有不小矛盾，但不是深仇大恨。
肃清者之间还有条默认的规则——不能伤及性命，除非发起“死斗”，即在公证人的目睹下，发起挑战并且生死决斗。
和那三个家伙不是一批的。
可恰好碰上了，便形成了一个针对于赤羽佑太的修罗杀阵。
“真是猪队友啊......”
赤羽佑太不禁摇摇头。
说句实话，就算在这里把他们都给杀了，赤羽佑太多半也不会出事——算是正当防卫嘛！
可他毕竟不是那种嗜杀之人，摇摇头正打算离开。
阴影里。
一道婷婷袅袅的身姿，婀娜的走了出来。
口中吐出的话语，酥酥麻麻的。
像是无数只小爪子在心里抓挠似的，天生就能触动男人的内心。
“不愧是‘血羽’，哪怕是五个B级，还有这样的天然的【界】，也拦不住你呢......”
女人低低的笑了起来。
白嫩如葱的手指，捡起地上一块已经碎裂的淡蓝色石头。
微微搓揉，它便在指尖像是沙子般流逝，再不得见。
“血羽”，是赤羽佑太除去“鬼之赤羽”的另一个知名度较高的绰号。
有句话说得很对——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从这绰号里，其实也能看出，年轻时的赤羽佑太，可不像现在这样温和。
可即便是战胜了这五个B级的赤羽佑太，在面对走来的这个女人时，却是露出前所未有的警惕。
如临大敌。
“花悠......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赤羽佑太严厉道。
同时精神一振，强行摆脱了那种甜蜜暧昧的氛围。
按理说。
能说出这种语调的女人，应该身穿艳丽缤纷的和服，脚踏木屐，头上再挽一个经典的小丸子。
就很有内味儿了。
可偏偏，花悠绮穿着一身很青春靓丽的衣服，并非那种成熟都市丽人的打扮，也不是高中生的稚嫩。
而是介于这两者之间。
真要说的话，就是在大学里、或是大学刚刚毕业的那种状态。
上半身穿着短袖衬衫，领口处有黑色丝带作为点缀，显得锁骨愈发精致。
下半身则是长度恰到好处的裙子。
既青春，又透露出小小的性感。
发型则是姬发式——即额前有刘海，而在两侧留有两道格外长的头发，据说曾经的大名女儿都是这种发型，故称之为“姬发式。”
她的长相，也并不像是传统意义上的狐媚子。
漂亮归漂亮，精致归精致，起码没有那种特别“妩媚”感。
“好呀。”
花悠绮很快转变语气。
她真实的嗓音，意外的清脆。
可赤羽佑太知道，谁要是被这家伙这种外表所欺骗了，会落得无比凄惨的处境，搞不好一辈子都只能做她的奴隶。
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
坏女人！
“你怎么在这里？”
“还是说......这件事就是你安排的？”
赤羽佑太眯着眼，扫视着花悠绮。
心底其实已经做好跑路的准备。
花悠其实也是B级，但还是那句话，B级和B级是不一样的，她是令赤羽佑太都要警惕的女人。
“你动静闹得这么大，我想听不见也做不到嘛。”
“再说了，既然是老朋友，过来见一面，不是很正常吗？”
花悠绮微笑道。
‘狐狸精的话，我会信吗？’
赤羽佑太在心里呸了一声，表面上不动声色。
“哦。”
花悠绮对这冷淡毫不在意。
“不只是你，你家弟子，也是闹出了不小的风波呢......丸山龙之介只是小人物，但丸山社的实验室，你该不会没听说过吧？”
赤羽佑太早就对花悠的情报网有所了解，并不感到惊讶。
只是听到“实验室”一词，赤羽佑太的心情瞬间不美好起来。
“那种东西，早就该毁掉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
花悠绮微笑道：“所以不如，我们联手......”
87.想做花悠小姐的狗
谈完了正事以后。
赤羽佑太想起一件事。
“你家那头小狸猫，是时候该领回去了吧？”
花悠绮稍稍一愣，瞳孔立即从一般人类的模样，变为了竖瞳。
表情还是那个表情，脸蛋还是那个脸蛋。
但就是增添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气质。
分明算不上妩媚，更没有传说中“狐狸精”的那种魅惑之感。
可只要看到她那张脸。
看到她如春水般温柔的眉眼，看到她嘴角微微上扬的曲线......
视线就会不自觉的停留在那里，从那脸庞到她的腰肢，再到她的全身......随后整个身心似乎都要沉醉其中，灵魂都像是被吸走。
不管身前的女子提出怎样的要求和命令，都会想要去服从、去满足。
说得再直白一点，就是......
想做花悠小姐的狗！
花悠绮虽然是狐狸精，但并非是常规意义上的，人们刻板印象里狐媚、风流放浪的形象，也不屑于用暴露的装扮增添魅力。
第一层的媚，在皮肉。
在白（喵）花花的大腿和胸（喵）脯。
第二层的媚，在骨。
天生魅骨，在身段、在令人心动的摇曳身姿。
第三层的媚，则是在灵魂。
而花悠绮，便处在这一层次。
赤羽佑太眼神凝重，咬破舌尖。
痛感刺激着他的神经，使他免受这种非常规的“魅惑”。
可话说回来，就连赤羽佑太都要用疼痛才能克服这种效果，普通人在这力量面前，恐怕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你发什么疯？”
赤羽佑太眼神一凝，以为花悠绮打算翻脸动手。
放在别人身上，基本不会出现这状况。
可倘若是这只狐狸精，发生怎样的情况都有可能。
花悠绮的竖瞳迅速恢复成平常的模样。
她捂着嘴轻笑道。
“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哦~”
“顺便一提，绯那孩子，在这段时间......就拜托你了。”
赤羽佑太一怔。
“替我照顾好她。”
“作为交换，我也不会觊觎你家的徒弟，也算是这次交易的一部分吧。”
赤羽佑太心想.....这可不像是花悠绮你该说出的话。
如果厌倦了那只小狸猫，不管是处死或是让她发挥最后的光和热，都是花悠绮能做并且会做的。
——坏女人，就是坏女人。
但是赤羽佑太也不会主动询问背后的原因，在点点头后便转身离开。
他还要给芦屋良处理后续事宜——擦屁股呢！
赤羽佑太走后。
花悠绮站在满是泥泞的地面上。
这会儿雨早就停了，月亮甚至都露出小半张脸来。
空气里充斥着潮湿的土腥味。
“为什么把绯送走？”
“这个问题，你难道不清楚吗？”
“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这只狸猫呢......”
“......”
月光下，传来一阵没头没尾的交谈声。
可是自始至终，这片空地上，只有花悠绮一人而已。
是夜，港区。
日国东京最繁华最有钱的分区之一。
这里是一处相当高级的“特殊场所”，位于港区较为偏僻的街区，听不见外界的喧闹吵杂。
僻静，且装修风格典雅大气。
不像是寻常享乐的场所，倒更像是古老幽深的老宅才有的风韵。
只有极少数的人，才知道这里的存在。
无一不是地位、财富皆处在高处的人们。
只有钱没有关系的话，就算想进也没有人介绍。
丸山一马也身处其中，饶有兴致的欣赏眼前艺伎的歌舞。
端起酒杯，小酌一口。
清酒顺着食道滑进胃部，带来些微暖意。
既然是“特殊场所”，不管是艺伎还是歌舞，自然都不会太正经。
不管是华国还是日国，其实都很懂“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韵味。
半遮半掩、隐隐约约的美感，更能激起男人心底的欲念。
身穿和服的女子，在悠扬的小曲下起舞。
——和服其实是一种很涩（喵）气的服饰，只要删减掉几个地方的布料，涩（喵）气程度立即再上一个台阶。
“特殊场所”的人明显是很懂这一套的。
不过分暴露，又不过分遮掩，处在一个恰到好处的状态，勾得人心底痒痒的。
丸山一马的视线也只是“饶有兴致”而已。
他今晚可不打算在这里留宿，只是陪同几个“商业伙伴”来这里消遣而已。
一个相貌柔美的女子从房门外走出，在丸山一马身边耳语两句。
“一马兄，怎么了？”
旁边大腹便便的男人怀中抱着一个少女。
女孩媚眼如丝，端着酒杯准备服侍他。
“出了一点小事。”
丸山一马面色不变，甚至笑道。
“大木君，我得先行告辞了，下次再会。”
说句实话，这位极富传奇色彩的丸山社社长，长得竟是挺帅的。
再加上那份岁月沉淀出的味道，不远处的女人们，其实都对他更为青睐。
丸山一马站起身，走出这私密的房间。
立刻就有女人收拾他的座位和小桌子。
“咔嚓！”
突兀的传来脆响。
被称作“大木君”的男人神色一怔。
再次转头看去，丸山一马先前的酒杯，不知在何时碎成了极细小的碎渣。
“......大哥。”
向丸山一马汇报的极道低着头。
“龙之介死了，死在那个叫做芦屋良的芦屋家后人手里。”
丸山一马的表情格外平静。
“哦，我知道了。”
奇怪的是，对他这种反应，小弟也没怎么惊讶，继续等待大哥的指示。
“那种废物，死了就死了。”
“可是，竟然害得更多人注意到了我的计划......这是我不能容忍的。”
“把那个芦屋良的人头带回来吧。”
“大哥，芦屋良背后......是那位‘血羽’，而且他目前已经回到荒川区了。”
小弟提醒道。
“血羽？他活下来了？”
丸山一马面色稍变，随后沉默了片刻。
眼神变化闪烁。
他对那针对于赤羽佑太的埋伏很清楚。
也很清楚，能在那种杀局中活下来的人，到底有多么可怕。
‘忍，再忍耐一段时间......’
‘等到计划彻底完成，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心中想着，丸山一马的神色却没有丝毫改变。
“那么过两天，送上一封道歉信吧。”
“以我的名义，向他们表达歉意。”
88.都怪你！（3000）
第二天清晨。
芦屋良从床铺上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
虽然这是往常每一日都能见到的光景。
但是在经历昨天那短短一日的险象环生后，就连这样普通的景象，都显得有些弥足珍贵了。
现在回想起来。
昨天一天的经历，还真是异常丰富。
下午刚和班长大人初次体验“相合伞”——哪怕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总归还是有一些纪念意义的。
然后便是疯狂的合田一郎找上门，经历了一场苦战。
最后，则是单人拆组的恐怖战绩。
这一系列事情，要是用文字来细致描述，好歹也要个两三万字。
对芦屋良来说。
刺激是有的，欣喜是有的......毕竟算是暂时解决了丸山社的窥视，使得月守梓她们不会发生意外，虽然有很可能是“暂时的”，但这样的结局也已经不错了。
可是。
后怕、疲惫也是有的。
到现在为止，芦屋良身体内的暗伤，都还没好全呢！
何以解忧，放置收取。
“系统，收取！”
【“雷阵雨下的丸山社分公司”放置10小时！】
【体力+1！】
【力量、敏捷略微提升！】
【“胸有恶虎”熟练度+3！】
【“预读”熟练度+2！】
【“武道”熟练度+1！】
【“全力一击”熟练度+4！】
【获得新物品——[未知药剂浓缩液]2毫升！】
芦屋良：“嗯？”
前面这些属性和技能熟练度，都算是十分常规的收益。
芦屋良还有点嫌少呢！
——单人破组过程中，虽然压力更大、危险更强烈，但表现出的超凡特性却没那么多，只有上田翔和几个极道格外不正常的身体素质，但是“恶虎”显然对它们没有兴趣，确实“吞食”这个过程，熟练度增长的速度自然感人。
其余技能则是刚突破不久，熟练度增长慢如龟爬，很好理解。
令芦屋良惊讶的，无疑是最后的一行提示。
低头看向手心，凭空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针管。
其中装着很少一点的无色液体。
两毫升，其实就只有一两滴左右的分量。
‘这是什么？’
芦屋良低头观察。
即便放置系统早已展示过凭空出现纸币这种操作，可除钱财以外的实体收获，这还是第一次。
尤其是它还被算作“物品”一栏。
目前芦屋良得到的“物品”，仅仅只有墨色勾玉一个而已。
虽说它长时间挂机，一直没展现出什么特别之处，让人很容易忽视。
但勾玉本身好歹也是芦屋家的传家宝，还被那么多人觊觎，一点都不普通。
而这看似寻常的液体，竟是能和它被归为同一类事物？
集中精神认真凝实，芦屋良能看出，这两滴未知液体，确实具备一定的超凡气息。
还有一些药材的气味？
芦屋良反正分不清是毒药还是补药。
但是既然是放置系统的战利品，应该不至于坑他吧？
而且很显然，上田翔和极道格外变态的身体素质，甚至合田一郎的“死而复生”，很可能都和这液体有关系。
心里这么想，芦屋良还是不敢亲身尝试——小命可是他自己的。
还是过两天再找小动物做个试验好了。
其实最好的方法，是询问赤羽佑太，他对此肯定有所了解——可这玩意儿的来历，实在解释不清，总不能说是在别人老巢里顺手一摸，就找到了这东西吧？
把针管小心的收在柜子里，和印章、存款等重要事物放在一起。
“芦屋君，起了吗？”
门外传来月守梓的问好。
由于昨天情况特殊，班长大人接二连三的用“良”来称呼芦屋良。
可到了今天，她终于还是有点羞涩，改回了原本的叫法。
其实月守梓心底也有点小骄傲——我都直呼你好几次名字了，你怎么不主动叫我一次“梓”呢？
这样一来，不就可以顺理成章的......
这种少女的复杂心思，芦屋良自然是不清楚的。
再者说了，他本质上还是个华国人。
即便知道日国叫本名的特殊含义，心底实在没有太在意，他还觉得“班长大人”叫起来更顺口、更有种角色扮演的情调呢！
月守梓是带着做好的早饭下来的。
昨天芦屋良最后的疲惫，月守梓看在眼里，想想他肯定没做早饭，便主动承担了这项任务。
热气腾腾的米饭。
味增汤。
一小碟裙带菜。
从大阪老家带来的腌菜，干脆的萝卜和小菜。
还有一条煎得正好的秋刀鱼。
算是非常经典的日式早餐了。
芦屋良虽说还是有点不太习惯，但光是看着月守梓跑上跑下端菜俏丽的身影，脸颊微微渗出的汗珠，就让他抛开了那么一点成见。
包子、油条、虾饺、小面......都很香，可是再香也香不过愿意为自己忙碌的班长大人香啊！
就是看着眼前狭小的房间，芦屋良开始有点嫌弃了。
一个人住确实还好。
可要是两个人的话，终归是有那么一点拥挤。
今天是周日，不用上学。
芦屋良两人本来想惯例去武馆和三日月堂看看——由于昨天的事，武馆暂时被封锁了。
而且就算没被封锁，里面像是经历了两只怪物摧残的场地，也是需要时间重新装修的。
身上套着一件围裙，头上带着头巾的三日月明奈。
正好在拉开门口的遮阳架，准备开门营业。
今天是周末，对学校来说是放假，但对三日月堂来说，便是更加忙碌的一天。
三日月明奈见到芦屋良两人，温柔的微笑道。
“啊啦啊啦，小良和梓酱来啦。”
经过这段时间的意外事件，芦屋良和明奈姐他们的关系，愈发亲近。
“明奈姐，早上好。”
两人笑着打招呼。
对他们而言，明奈姐何不也像是个亲姐姐一样？
芦屋良倒是意外发现了三日月堂旁边的一户建门口，贴着的一张纸。
“房屋......出租？”
这里本来好像住着一对年轻情侣来着，芦屋良偶尔还和他们打过招呼。
“明奈姐，住在这里的那对小情侣呢？”
芦屋良不禁问道。
“他们好像说是在大城市闯荡实在太累，而且也没存下多少钱，准备回老家结婚了，”
“就在昨天下午搬走的。”
三日月明奈秀眉微皱，认真思考后解释道。
芦屋良看着不远处的三日月明奈，还有身旁的月守梓，心底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默默把这念头藏在心里。
芦屋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检查了下后藤武馆的情况。
有不少学员和往常一样赶来，却看见武馆都给封了起来，不由得有些疑惑和不安。
好在芦屋良到场，简单说明了下情况——当然没提死人的事情，只是说武馆内部需要翻修，可能过两天才会重新开放。
他还贴了张告示在武馆门口。
顺便打电话给几个关系较为亲近的太太，让她们不要担心，且暂时不用过来。
虽说太太们是馋他的身子，但是芦屋良不也馋......呸，还是要顾及一下人情关系的嘛！
学员们其实有点怀疑，毕竟看起来事情闹得挺大的。
但芦屋良的威信还是战胜了猜疑，他们都愿意相信这种说法。
接着。
芦屋良把月守梓留在三日月堂里，自己则是去医院探望了后藤武。
正如后藤井山所说，后藤武的状态不错。
意志也不再消沉。
或者说，反而还激起了一种更强的胜负欲。
“可恶，我还是不够强啊！”
后藤武坐在病床上，愤懑说道。
“良，你真的不考虑做我的徒弟吗？”
他再次可怜巴巴的看向芦屋良，还刻意露出了腹部绑着的纱布。
像是在刻意卖惨。
对后藤武来说，也就只有芦屋良能让他做到这种地步。
芦屋良：“......”
这耿直的大叔，怎么在这些奇怪的方面......狡猾起来了？
芦屋良照例是拒绝了。
“对了，智美姐呢？”
他很快发现，西光智美不在病房里。
后藤井山面带惭愧的回道：“智美姐昨天照顾了老爹一晚上，现在在隔壁房间休息呢。”
“啧啧。”
芦屋良微微咋舌，又看了眼病床上的男人。
看这表现，西光智美怕是真的陷进去了，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战胜后藤武那顽强的XP。
那直率的宣言，他现在都忘不了。
不过那是他们的家事，芦屋良没必要更资格参与。
又闲聊了一会儿。
在芦屋良准备离开时，后藤武坐在病床上，叫住了他。
“良，这一次，多谢你了。”
眼神真挚，语气严肃。
反倒弄得芦屋良不太适应。
“不用这么客气的，你们也帮了我不少。”
——“帮了不少”，指解锁了“武馆”的放置地点。
芦屋良走后，后藤武还扭头不满的看了眼自己的儿子。
“井山啊，这都怪你！”
后藤井山：“？”
他没理解自家老爹是什么意思。
“都怪你啊......不是女孩！”
“不然我直接就把你许配给良，既能报恩，说不定良还能同意当我徒弟呢！”
后藤井山：“？？？”
这还能怪我？
我是你亲生的吗？
芦屋良对身后父子爆发的恩怨浑然不知。
他在走出医院后，就接到了赤羽佑太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