锢塔
花墨漓见状,就真诚地说道:“老人家,我们只是外乡人,今晚赶路到这里,明早一早就离开。你就算和我们说了,也没有其他人知道啊!”
老人“哎”地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方圆十几里的村子如今都是这样的。
几百年前,这一大片村庄在羽朝时,那可是皇家看中的宝地。就我们后面这座大山,绵延几十里,四周都是大江大河,羽朝的天师锦虚道长就说这是一条绝佳的龙脉,如果把皇帝的陵寝修建在这里,不仅可以保佑后世子孙江山永固,国运昌盛,还可以使葬在这里的人去世后尸解成仙,永享极乐。
于是,当时羽朝的皇帝就派天师锦虚道长来我们这一代方圆几十里,寻找修建皇陵的风水宝地。他这一来,就看中我们后面这座山了。好像锦虚道长当时说,我们这里靠山临水,枕山面水,背靠山峰,面临平原。刚好是整个龙脉中最好的地方,就是风水大师们常说的:‘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这就是龙脉之上的上乘宝地。
后来,羽朝皇帝就派人在这一带修建陵墓。也不知过了多少年,陵墓就修建好了。此后,,羽朝历代帝后的陵墓就都修在这大山山腹之中
再后来,又过了三四百年,羽朝被昊朝所灭。昊朝的开国皇帝身边有一个道士,人称“鸿天师”。这鸿天师带着军队来这里挖山掘地,盗发了羽朝帝后六陵,把所有殉葬的奇珍异宝都洗劫一空。还将挖出的各帝后残骸,与牛羊猪骨掺杂在一起,埋在这陵墓的一处土坑里。后来又在上面修建一塔,取名‘锢塔”。
那鸿天师说这样做可以把羽朝绵延的王气彻底消除,这锢塔也可以永远镇压住羽朝帝后的亡灵,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这昊朝皇帝又把所有拥有羽朝血脉的羽姓族人全部赶到这里,逼迫他们在这毁了的陵墓四周生活。
所以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些村民,其实都是羽姓族人的后代子孙。说来也奇怪,这些羽姓族人自从住在这里以后,慢慢地就出现表情呆滞、眼神空洞等症状。
原来住在这里的村民都说,这是因为羽朝各帝后的残骸和牛羊猪骨掺杂在一起埋进土坑的缘故,所以他们的后世子孙就只能如同牛羊猪狗一样苟活在这世上。
并且那座锢塔真的太邪门了,似乎可以摄走人的灵魂。被镇压的是羽朝各帝后,所以拥有这一血脉的羽姓族人的灵魂也被摄进塔中,他们就只能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
再后来,这昊朝不到百年也灭亡了,也就是我们现在的靖元国灭了这昊朝。
就有一些原来住在这里的村民,看这些羽氏族人的后代太可怜了,就想把这锢塔砸了,看看能不能救救这些羽氏族人。
可是,谁知这些人去了锢塔,刚商量着往哪里开始砸。话还没说完,就突然个个七窍流血而死了。
再后来,这些去过锢塔的人,家里老老少少,也在一夜之间,全身溃烂而死。
所有人都被吓坏了,好些不是羽姓的人,就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这里。
现在,方圆几里内,就只有羽氏后人们生活在这里,所以这一片就被叫做“羽氏村”。
我本来也是要离开的,可是家里年轻人死了,只剩我这一把老骨头,带着个常年生病的老婆子和这个小孙子,我也就走不了了,只能继续留在这里。”
大家静静地听老者讲着,心里都不禁唏嘘起来。这昊朝开国皇帝和这鸿天师也太恶毒了,连死了的羽朝各帝后的残骸都不放过,还要利用残骸去害人家的后世子孙。
蓝飒儿忿忿不平地说道:“这昊朝皇帝和这鸿天师也太坏了,难怪昊朝不到一百年就灭亡了,真是活该!”
木羽喃喃自语道:“这事情不像是一个号称天师的人能干得出来的,我看这鸿天师就是一个行巫术之人。”
木云曦轻轻地问了一句:“老人家,这羽氏后人除了表情呆滞、眼神空洞以外,还有没有其他的症状?会不会攻击人?”
老者想了想,说道:“他们现在就像牛羊猪狗一样,只要没有人去攻击他们,他们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他人。”
冷慕寒蹙着眉头,说道:“这鸿天师借了昊朝皇帝的手,刨陵墓,毁尸骨,还造了这锢塔,难道就仅仅是为了让羽氏族人的后代一辈子痴痴傻傻地活着?不可能!他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大家点了点头。
木羽又向老者问道:“老人家,你再好好想一想。这羽氏村还有其他怪异的地方吗?”
老者沉思了很长时间,突然说道:“就是这羽氏村的人都会不停地干活,连夜里都只是歇息一小会儿。真的算是‘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了。”
蓝飒儿好奇地问道:“老人家,照你这么说,那他们家里一定很富裕了?”
老者立刻摇了摇头,说道:“并没有!他们依旧是过着清贫的生活。”
这时薄奚就朝老者问道:“那他们辛苦劳累,所获得的粮食钱财去哪了?”
老者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花墨漓见夜已经很深了,就对老者抱拳行了个礼,然后让大家都去歇息了。
谁知这天夜里,电闪雷鸣,大雨滂沱,到处都是“轰隆隆”的声响。
第二天一早,鱼隐刚从外边走回来,就抱拳对花墨漓说道:“世子,前面很长一段路都被水淹了,我们根本过不去。我们只能在这里多住上几天了。”
花墨漓点了点头,让鱼隐拿了两个银锭子去送给老者,然后告诉老者让他们再多住上几天。老者欣然同意了。
于是,花墨漓一行人就都住了下来。
中午时分,那个小男孩,突然从外面跑过来,冲着花墨漓压低声音说道:“大哥哥,那‘锢塔’昨夜被雷击坍塌了!”
深坑
花墨漓一行人一听锢塔被雷击坍塌了,都觉得是个好事情,这样一来,这些羽族后人不就得救了嘛,也许慢慢地就会好转起来。
可是小男孩又压低声音紧张地说道:“大哥哥,这个塔倒塌了,但是塔底被雷炸出一个深不见底的深坑。我悄悄地去看了,那个深坑周围全是死了的动物尸体。什么飞禽走兽,爬虫蝼蚁,全都死了!”
木云曦一听小男孩去过锢塔周围,连忙拉住他上上下下仔细查看了一番,木云曦问道:“你爷爷不是说不能去锢塔那边吗?你怎么不听话?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小男孩摇摇头,说道:“我好的很呢!没有哪里不舒服。大姐姐,我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没有走近。”
木云曦这才松了一口气。听老者话里的意思,这锢塔太邪性了,能不靠近就别靠近了吧!
小男孩见他们并不想去锢塔深坑那里去看看,就悻悻地离开了。
大家被大雨困在这羽氏村,就只能待在大槐树下的木屋里等着雨停。他们三个一群、五个一堆地聚在一起说笑玩闹,气氛倒也很开心。
转眼就到了晚上,大家都在等着千沐她们几个准备晚饭。老者拄着拐杖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他大声喊着:“不好啦!不好啦!我那小孙子不见啦!”
众人一听,就围了过来,花墨漓对老者说:“老大爷,别着急,你孙子怎么啦?”
老者大哭着说道:“我那小孙子和你们中的一个人去了锢塔深坑!这下岂能还有命在啊?”
花墨漓一听,震惊不已,连忙回头看了看众人。除了在厨房做晚饭的千沐、堇语、明澜等人,他们一行人到底是谁不见了?大家正在互相看着,只听独孤楽“哎呀”一声,原来是他表妹轻舞扬不见了。
独孤楽连忙走到厨房,着急地问明澜:“明澜,我表妹去哪里了?”明澜抬起头看着独孤楽,一脸不解地说道:“我一个时辰前来厨房的时候,她还和你们在一起啊!她跟我说她想喝点米粥,让我熬一些大家一起喝,我就进来熬米粥了。怎么?表小姐不见了?”
独孤楽点了点头,又着急地走到老者跟前问道:“老人家,你怎么知道你家小孙子是和我们中的一个人去了锢塔深坑?你看见他们去的吗?”
老者仰起老泪纵横的脸,说道:“我家老婆子说我那小孙子走之前还去跟她说了一会儿话,小孙子说终于有人愿意和他一起去锢塔深坑了。他要去看看深坑里到底有什么,他想把他奶奶的眼睛治好。”
大家不解地看着老者,似乎在问:“老奶奶的眼睛跟锢塔深坑有什么关系?”
老者就解释道:“我家老婆子以前是看得见的,有一次我家小孙子还在很小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只有锢塔旁边的秋丽果能治。老婆子就去锢塔旁边摘秋丽果。结果回来没几天眼睛就瞎了。
所以我家小孙子肯定是去锢塔了,他想把他奶奶的眼睛治好。
这个村子,除了你们,再也没有人会陪他去锢塔了。所以我才来问问。”
独孤楽一听,就更急了,连忙背着玄铁棍就往雨里冲了出去。花墨漓一把拉住独孤楽,然后回头跟鱼隐他们交代了几句:“你们就留在村子里,要是我们出不来,你们再想办法来搭救我们。”
鱼隐着急地说:“世子,这锢塔非同小可,还是让我们和你一起进去吧!”
花墨漓摇了摇头,说道:“这次我们要分开来行动,你们守在外面,要是我们在里面发生什么突发状况,你们还能支援我们。”
鱼隐坚持道:“世子,我和鬼容你一定要带上一个。”
花墨漓沉吟了片刻,说道:“那你和我一起去吧。鬼容带着其余人守在这里,要是我们上不来,鬼容你们再想办法。”
鬼容等人答应了一声“是”。
木云曦,蓝飒儿,令哲宇,薄奚都准备好一起跟着去,冷慕寒也只带了一个侍卫去,留下一个守在这里。
木羽见状,着急地说道:“大家冷静一点!你们好好想一想,上一次在昌平城,就是轻舞扬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劫去了鬼涧洞,大家差点都死在了那里。
这次又是她!难道你们就不疑惑吗?轻舞扬不会武功,怎么敢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带着小男孩去了锢塔深坑?”
独孤楽皱着眉,刚想说什么,蓝飒儿就抢在了前面厉声问道:“木羽,你什么意思?轻舞扬单纯善良,肯定是小男孩央求她一起去的,她怕我们会反对就独自一人悄悄地去了。”
木羽焦急地说道:“我没什么意思!就是这锢塔太诡异了,轻舞扬平时胆子那么小,她怎么敢大晚上去一个这么恐怖的地方?”
蓝飒儿说道:“那她肯定是不忍心看着小男孩一个人去,换做是你,难道你忍心吗?”
木羽还想说什么,花墨漓轻声说了句:“你们别争了。不管是什么原因,既然轻舞扬和小男孩去了锢塔深坑这么危险的地方,我们就不能坐视不管。木羽,你要是不想去,你就和他们留在这里吧。”
木羽脸都气红了,他背起这一路走来配的各种药丸,生气地说道:“我当然要去了!”
于是,大家就披着老者准备的蓑衣斗笠,冒着大雨,出发去锢塔深坑。
也不知在雨里走了多久,花墨漓一行人在老者的带领下终于来到了传言中的锢塔。
只见锢塔果然坍塌了,塔底现出一个深坑,深坑深不见底。
独孤楽拿出一根绳子,系在旁边的大石块上,一手拉住绳子,一手举着火把,就进入了黑漆漆的深坑。
独孤楽在深坑里脚点坑壁,一手用力拉住绳子,身影矫健,过了一会儿,就下到坑底。众人见状,也纷纷手拉绳子,下到坑底。
这个坑底十分宽敞,大家都点起了火把,顿时坑底明亮了许多。
只见远处石壁上有一个大洞,众人就小心地往里走。刚走近洞口,蓝飒儿就惊声尖叫了一声,大家都被吓了一跳。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石洞前面的顶上挂着四个表情扭曲的死尸,尸体已经干枯了。在火把的照射下死尸像是正在对着下面的人诡异地笑着。
木羽惊声大喊一句:“大家先不要靠近。这死尸有问题!”
大家闻言,纷纷往后退了几步。木羽紧张地说道:“这就是‘四尸阵’!四具尸体分别占据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要是有人走到阵里,就会触发机关,死尸身体里的东西就会爆发出来,阵里的人就必死无疑了。”
蛊毒
冷慕寒和花墨漓对视了一眼,大家也都看着木羽。
木羽说道:“这些我师傅都和我说过。江湖上有各种不入流的门派,素来被名门正派所不齿,但他们的杀伤力却很大,让人防不胜防。
苗疆蛊毒,西域秘术等就属于这种流派。这些秘术毒蛊,古老而诡异,神秘莫测,歹毒狠辣,还经常利用死尸做一些恐怖的事情。还可以不知不觉中诅咒人,或者迷乱人的心智。
其实我们刚到羽氏村的时候,我看那些村民,就知道他们肯定是被下了蛊毒。这种蛊毒我都没听说过,但就是会让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施蛊者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会去做什么。
所以这锢塔肯定很邪恶,我们都不应该来这里。”
大家听他这样一说,都不禁后背发凉。花墨漓问道:“木羽,你会破这‘四尸阵’吗?”
木羽仔细看了看这四具恐怖的尸体,点了点头,对花墨漓说道:“墨漓哥哥,我试试。”
花墨漓点了点头,木羽紧接着说道:“这‘四尸阵’如果被人碰触了机关,尸体就会爆裂,尸体里面藏着的东西就会扩散到阵中触碰机关的人身上。这些东西可能会是剧毒,也有可能是蛊虫,大家小心一些!”
木羽紧接着从背包里拿出四颗药丸和一小瓶药水。
他对花墨漓说道:“墨漓哥哥,你能把这四颗药丸扔进死尸的嘴里吗?”
花墨漓看了看那四具死尸,应该被吊在这里有些年头了。死尸都干瘪了,眼窝凹陷,嘴巴也只剩一个窟窿了。花墨漓点了点头,接过木羽手中的药丸,右手一用力,药丸就像利箭的剪头一样,射进死尸窟窿一般的嘴里。
不一会儿,就看见尸体里爬出很多黑色的虫子,纷纷掉到地上,朝死尸中间的地面爬去。木羽连忙把手里的药瓶扔到虫子中间,瓷瓶“砰”地一声就摔碎了,里面流出绿色的液体,还散发出一种怪异的味道。这气味瞬间就扩散开来,黑色虫子瞬间就都死了。
众人纷纷捂住口鼻,木羽笑着说道:“没事,这气味只会杀死这些虫子,对人是没有危害的。”
众人纷纷松了口气,蓝飒儿好奇地问木羽:“木羽,这些是什么虫子啊?”
木羽回答道:“这是冥虫。他们要是爬到人的身上,2会咬破人的皮肤,钻进人的身体里。然后把人的身体当成它们的家,在里面吃人的五脏六腑,吸食人的血,直到吃空了,就把虫卵下到人体里。这些虫卵就会静静地蛰伏起来,等待新鲜的人肉和人血的到来,再伺机寻找新的家。这些冥虫蛰伏时间很长,有可能几十年或者几百年。
而这四具尸体就是用活人放入冥虫、然后活生生地吊在空中,被冥虫慢慢啃噬而亡的。那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布这个‘四尸阵’的人绝对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后面肯定有其他置人于死地的机关,我们要万分小心了。”
大家都点了点头,跟着木羽,一起小心翼翼地穿过死尸下方,尽量避免踩到那些死了的虫子。
一行人就走到石洞里面,石洞里阴气森森。独孤楽和木羽走在前面,花墨漓和冷慕寒走在后面,其余人走在中间,大家都很小心谨慎。
这时,冷慕寒就趁机悄悄地问花墨漓:“墨漓,你不觉得这木羽很不寻常吗?他加入你们中间,到底有什么目的?”
花墨漓轻声说道:“当时在临清城一家客栈里,祭血门的人在我们食物里投毒,他救了我们大家。后来我们给他银两道谢,他也不要。木云曦见他孤苦伶仃,就让我们带着他,到时候一起去凌云峰,看看三位峰主能不能收留他。”
冷慕寒闻言,又轻声问道:“就他这制毒解毒的水平,之前他还做什么小乞丐?他还要跟你们一起去凌云峰做什么?他完全就已经可以在江湖上行走自如了。他肯定有什么隐藏的目的!”
花墨漓听冷慕寒这么一说,蹙着眉沉吟了片刻,轻声说道:“他这一路并没做什么怪异的事情,反倒是救了我们几次。他对我们应该没什么恶意,兴许他就是想上凌云峰学一些真功夫吧。他虽然制毒解毒能力很强,但武功是真的不行。”
冷慕寒点了点头,眼神复杂地看了木羽的背影一眼,就不再说话了。
花墨漓看了一眼走在他前面的冷慕寒,又看了一眼最前面的木羽,边走边沉思起来。
这个石头堆砌的甬道很长,一行人走了很久,就来到一个凌乱的墓室。这里早已经被洗劫一空,一个被撬开的棺椁摆在正中间,里面什么都没有,就连棺材板都被胡乱扔到地上。墙角边堆着几个破损的土罐和瓷器,应该是不方便拿出去,所以被敲碎了。还有墙上被毁坏的大量壁画,也已经被刀割得七零八落,早已经看不出画的是什么了。
大家心想这应该就是羽朝某个帝后的陵墓,只可惜,早已经被人洗劫一空,再也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了。
大家心里都觉得这昊朝皇帝和鸿天师简直和强盗土匪没什么区别,一个好好的陵墓,被毁坏得不堪入目。
木羽看了一眼墓室,就退了出去,又顺着甬道往前走,其余人都紧紧跟着。他们经过了一个又一个宽大的墓室,但都被毁坏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一行人又接着往前走。
最后,大家来到一个怪异的地方。这个地方非常大,根本看不到四周的石壁,只感觉在火把照不到的地方都是没有尽头的虚无。
一行人一直朝前走,走了很久都没走到尽头。大家就感觉不对劲,要是按照他们现在走路的速度,早已经翻过这整个山头了。但是他们依旧走在这个宽大的空间中,没有尽头。
木羽连忙对花墨漓紧张地说道:“墨漓哥哥,我们一直走不到尽头!”
花墨漓也觉得不对劲,就对木羽说道:“没事,要是实在找不到尽头的话,我们就原路退回去。”
木羽点了点头,就带着大家往回走。可是走了很久很久,还是没有走到来时的甬道口。
大家不禁满头大汗,这也太不合情理了。他们是笔直地前进,然后又笔直地后退。怎么可能会找不到来时的甬道口呢?可事实就是,眼前,耳边都是一片让人窒息的虚无。
令哲宇喃喃自语道:“难道我们遇到了鬼打墙?”
危险重重
蓝飒儿一听,吓得轻声问道:“令哲宇,什么是鬼打墙?”
令哲宇紧张地说道:“鬼打墙就是鬼砌了堵墙,把人围在里面一直兜圈子,怎么走也走不出来。”
蓝飒儿一听,连忙赶上几步,紧紧地跟在独孤楽后面走。其实蓝飒儿胆子很大,只是就怕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看又看不见,越想越恐怖。蓝飒儿紧紧地跟着独孤楽,莫名的有种很安心的感觉。
突然,前面的木羽停下了脚步,独孤楽也立刻停了下来,后面的蓝飒儿离独孤楽太近了,刚想停下来,谁知一头撞在了独孤楽的后背上。独孤楽连忙转身,问道:“撞疼了没有?”蓝飒儿捂着撞疼的鼻子,连忙红着脸摇了摇头。
这时,木羽皱着眉,看了看四周,说道:“不对!我们一直是走直线,怎么退回来这么长时间,却找不到来时的甬道口,这也太奇怪了!”
花墨漓轻声问道:“会不会是这里四周的虚无,让我们产生了错觉。我们误以为我们走的是直线,其实我们走的可能是曲线,所以我们一直在原地打圈,就怎么也走不出去了。”
木羽看了一眼花墨漓,笑着说:“肯定是这样的!墨漓哥哥,你真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呢。”
于是大家停下来想了想办法,最后全部人手拉着手、一个跟着一个、排成一排地往前走。
木羽叮嘱大家说道:“各位哥哥姐姐们,我们一定要互相拉紧手。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松手。不然谁要是落了单,可能就永远都出不去了。”
一行人纷纷点头,紧紧地握着彼此的手。
蓝飒儿抓着独孤楽的手,眼里心里都是这个少年,她偷偷地抿嘴笑着,对这个诡异的地下空间再也不感到害怕了。
木羽站在最前面,他转过头对所有人说道:“为了防止外在某些东西影响我们对方向的判断,排在最前面的人要闭着眼睛。所以我会闭上眼睛,大家随时看着我,要是快撞到东西或者遇到什么危险时,记得提醒我一下。”
大家都答应着,跟着木羽就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
走了一会儿,排在后面的花墨漓和冷慕寒突然吓得停住了脚步。因为他们看见一直闭着眼睛走的木羽,竟然慢慢地凭空消失了。而他后面的人却一点都没有发现。
花墨漓刚想叫住前面的人,冷慕寒摇了摇头,冷慕寒凑在花墨漓耳边悄声说道:“我们不能叫住他们,这么诡异的事情!他们现在已经身处那片虚无之中了,要是里面有什么凶恶的东西,肯定会被我们的叫声惊醒,到时候他们会更危险!”
花墨漓点点头,就跟着大家慢慢往前走。
接着,木羽后面的人也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在那片黑色的虚无之中。
花墨漓和冷慕寒对视了一眼,跟着往前又走了两步。突然又看见了那几个消失在黑色虚无之中的人,他们正往前走着,像是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就这样,花墨漓和独孤楽一会儿看得见前面的人,一会儿又完全看不见。
这样走了很久,就听见木羽发出一阵尖叫声,嗓子都一下子喊破了,然后就彻底不见了。接下来就是其他人,一个接一个地惨叫一声就不见了。但是由于大家都是手拉着手的,花墨漓刚想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就被前面的人使劲拽了一下,就摔倒在地,紧接着就滑向一个深坑。一点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就快速滑倒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
花墨漓早被摔得与其他人松开了手。他感觉他摔在一个黏糊糊的地方,人刚想站起来就一打滑又摔倒了,满手摸到的都是黏糊糊的恶心东西。
正在这时,一起摔下来的鱼隐打亮了火石。花墨漓摔得比较远,见到光亮,他刚想站起来,就看见鱼隐对着他做了一个不要动的手势,花墨漓就停了下来,不解地看着鱼隐。
鱼隐用火石点亮火把,他旁边的令哲宇和薄奚等人也赶紧点亮了自己手中的火把。
他们点亮火把,刚一抬头,看见花墨漓几个人的处境,差点吓得大叫起来。鱼隐赶紧做手势制止了他们。
花墨漓一见他们这样,心里也有些发毛。他非常缓慢地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手,手上是灰白色粘稠的液体,再一看,全身上下都是,所以才被黏住,无法动弹。
这时,鱼隐脱下身上的长袍,打开扔了过来,令哲宇和薄奚也纷纷把外衣脱了下来,轻轻地扔在花墨漓前面。
然后鱼隐小心翼翼地几个纵身,脚尖点在衣裳上,一下就来到花墨漓跟前。鱼隐想拉住花墨漓,谁知伸出来的手和花墨漓黏在了一起,鱼隐一咬牙,就用另一只手中的火把在花墨漓身边挥舞了几下,然后使劲一拉,花墨漓就被鱼隐拉了出来。同时,一股难闻的恶臭弥漫开来,这就是刚才鱼隐用火把烧到的东西发出来的味道。鱼隐几个纵身,把花墨漓带到薄奚身边。
花墨漓这才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花墨漓被吓了一跳。
眼前就是一个巨大的蜘蛛洞,蜘蛛丝纵横交错,密密麻麻地分布在洞里。蜘蛛丝上缠绕着很多白骨和死尸,有动物的,还有人的……应该都是不小心掉了进来,被蜘蛛吃得只剩一些残渣了。
花墨漓轻声问鱼隐:“其他人呢?”
鱼隐一脸担忧地指了指蜘蛛洞。花墨漓仔细一看,后背一凉,原来好几个人都被黏在蜘蛛网上,已经被蜘蛛丝紧紧地裹了起来。
花墨漓又看了看令哲宇和薄奚,薄奚立刻压低声音说道:“木羽,独孤楽,蓝飒儿,木云曦,冷慕寒,还有他的侍卫落清,都被黏在里面了。”
花墨漓也轻声说道:“那我们要赶紧救人啊!”
话音刚落,一只长得比野牛还大的蜘蛛,从洞深处爬了出来,估计是外面的动静把它吸引过来了。大蜘蛛快速爬向一个正在蠕动的人,就准备美餐一顿。
薄奚一看,急忙拉弓上弦,射出了一箭。利箭射进大蜘蛛的肚子,大蜘蛛放开那个人,暂时缩了回去。
花墨漓沉吟片刻,连忙安排道:“薄奚持箭上弦,时刻提防着蜘蛛出来伤人。鱼隐持火把上去,把他们边上的蜘蛛丝烧掉一点,我用天丝轻羽缠住他们,令哲宇在下面随时准备接人!”
大家应了一声,就开始救人了。
食人蛛
鱼隐立刻举着火把走近蜘蛛洞,用火把小心翼翼地燎了一下被裹住的人周围的蜘蛛丝。
这可是个技术活,既不能靠太近以防把蜘蛛丝点燃,伤了被裹住的人;又不能离太远,不然根本燎不到蜘蛛丝,就救不了人了。
鱼隐稳稳地用火把靠近,蜘蛛丝被火燎过,就断了。花墨漓挥出天丝轻羽,缠住被裹住的人,用力一拉。被裹住的人就被拉到花墨漓身后。
令哲宇说时迟那时快,立刻伸手抱住被裹住的人,放在地上。举起弯刀轻轻一划,整个丝卷就被划开。
里面的人是冷慕寒。可是现在的冷慕寒脸色发白,嘴唇发黑,人也昏迷不醒。
令哲宇急忙大声说道:“我们要快一点了。他们好像中了很深的毒,已经危在旦夕了。”
鱼隐一听,虽然心里也比较着急,但手上依旧小心翼翼地燎着蜘蛛丝。
花墨漓瞄准时机,挥出天丝轻羽,又从蜘蛛丝里救出一人。
令哲宇抱住被裹住的人,用刀把蜘蛛丝划开。一看,是独孤楽,也和刚才救出那个人一样,中了很深的毒。
就这样,三个人紧接着救出了蓝飒儿、落清两人,他们都是中了很深的毒,一直昏迷不醒。
正当花墨漓要挥出天丝轻羽去救下一个人的时候,那只大蜘蛛又爬了出来。大蜘蛛看见自己的口中餐被别人抢走了,就气势汹汹地来护食。
这时,鱼隐刚好救下一个人,花墨漓迅速用天丝轻羽缠住这个人,令哲宇很快接住,划开丝卷,里面是木羽。
就在这一瞬间,大蜘蛛已经张牙舞爪地来到鱼隐身旁,它立起长满粗毛的前肢,朝着鱼隐扑了过来。鱼隐急忙往后一闪,躲开大蜘蛛的攻击。
正在这时,薄奚利箭上弦,三箭齐发,一起射进大蜘蛛的肚子。大蜘蛛吃痛,就快速往后爬走。
大家刚松了一口气,谁知逃走的大蜘蛛顺道抓起最后一个人,就朝蜘蛛洞深处爬了进去。
大家心里一凉,这下遭了!薄奚连忙又射了几箭,但都被密布的蜘蛛丝黏住了,根本伤不了大蜘蛛分毫。
鱼隐举起大刀,朝蜘蛛网砍去,大刀反倒被蜘蛛丝层层黏住,拔都拔不出来。
令哲宇扒开救出来的人身上的蜘蛛丝卷,看了看几个昏迷的人,然后焦急地大声喊道:“不好!被蜘蛛抓走的人是木云曦。”
花墨漓一听,就更着急了。这黏糊糊的蜘蛛丝,可以把所有碰着它的东西都紧紧地黏住。这个时候,又不能放火烧,不然里面的人也会被烧死的。
花墨漓沉吟了片刻,挥出天丝轻羽。天丝轻羽就像一条银色的灵蛇一样,钻入蜘蛛网,缠住蜘蛛丝。花墨漓用力朝后一拉,一片蜘蛛丝就被毁坏了。
花墨漓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挥出天丝轻羽,花墨漓心里默念着:“木云曦,你一定不要有事!”手上的速度就更快了。
不一会儿,交错的蜘蛛网就被天丝轻羽拉扯出一个小洞。花墨漓没有丝毫犹豫,朝小洞中爬了进去。
其他人也要跟着爬进去,花墨漓摇了摇头,冲他们说了句“赶快救中毒的人!”,就头也不回地爬进了蜘蛛洞。
三人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把救出来的几个人,抱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躺着。
可是他们之间也没有人会解毒啊!正在三个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只看见木羽皱着眉,表情痛苦地挣扎了一下,就醒了过来。
木羽艰难地从怀里取出一个小药瓶,微弱地说道:“快给他们服下这药丸。”
三人连忙接过小药瓶,打开一看,里面是几颗红色的小药丸。三人就着清水,就把这药丸给昏迷不醒的几个人服了下去。
薄奚赶紧扶起木羽,让他靠着墙躺坐着,令哲宇喂了些清水给他喝。木羽脸色苍白,看了看大家,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几个人,然后问道:“怎么不见墨漓哥哥和云曦姐姐?”
薄奚皱着眉,担忧地说道:“花墨漓去救被蜘蛛抓走的木云曦了!”
木羽闻言,剧烈的咳嗽起来,他喘息着说道:“那蜘蛛有剧毒,要不是我在掉下来的时候感觉到不对劲、提前服了解毒的药丸,估计我也得躺在这了。
你们快去帮忙救人啊!那红色药丸可以解毒,你们拿着,以防万一。”
三人就商量了一下,留下令哲宇一人看着大家,鱼隐和薄奚去帮忙救人。
两人立刻钻进被撕扯开来的小洞,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话说刚才花墨漓心里着急,他钻进小洞,快速地往前爬着。
过了一会儿,花墨漓发现空间变大了,蜘蛛网结在正中央,角落里的空间越来越大了,整个人都可以站起来走动。
花墨漓站起来,又往前走了一段,这一路的地上到处都是动物和人的白骨,还有被蜘蛛吃剩的残骸。
花墨漓加快了速度,他很担心木云曦。
这时,花墨漓看见了那个大蜘蛛,正在不远处的蜘蛛网上,一边吐着丝,一边来来回回地把木云曦裹成了一团。
其实,蜘蛛吃东西是很恐怖的,它并不会直接撕咬吞咽猎物。而是先把毒液刺进被抓住的猎物体内,然后吐丝把猎物一层又一层地包裹住。这种毒素,会让猎物全身麻痹。然后猎物体内的所有东西,五脏六腑、肌肉经络等等,都会慢慢化成汁液。到时候,蜘蛛就会把这些汁液全部吸食干净,只剩一具空空的残骸了。
花墨漓捡起地上的碎骨,朝蜘蛛挥了过去。碎骨就直接嵌进了蜘蛛体内。蜘蛛吃痛,停止吐丝,转身朝花墨漓攻击过来。
花墨漓立刻从角落中快速钻了过去,避开了蜘蛛的攻击。同时,花墨漓挥出天丝轻羽,缠绕住被卷成一团的木云曦,就快速飞身往前跑了起来。
可是,蜘蛛丝太黏了,花墨漓用力拉扯了好几下,被裹成一团的木云曦还是纹丝未动。
这时,大蜘蛛又朝花墨漓攻了过来。那长满尖刺的前足像一根狼牙棒一样砸向花墨漓,花墨漓一闪身躲了开来。蜘蛛又举起另一只前足快速攻了过来。
在狭小的空间里,花墨漓一边用力拽着天丝轻羽那端的木云曦,一边躲避着大蜘蛛的凌厉攻击。
情况十分危急!
共进退
花墨漓正在和大蜘蛛搏命,大蜘蛛越来越爆躁了,长长的前足像利剑一样,雨点般的攻向花墨漓。
这时,只听得“噗嗤”一声,大蜘蛛的肚子又中了几箭,往后退了几步。
原来是薄奚和鱼隐赶了过来。
突然,大蜘蛛抓起被裹起来的木云曦,往黑暗处快速爬去。花墨漓使劲拉住天丝轻羽,谁知这大蜘蛛力气太大,竟拖着花墨漓就往前爬去。
鱼隐急忙上前拽住花墨漓,两个人都被大蜘蛛拖动着向前行。薄奚连忙利箭上弦,三箭齐发,三箭分别射在大蜘蛛的前足和肚子上。
大蜘蛛吃痛,扔下被包裹着的木云曦,气急败坏地朝薄奚攻了过来。薄奚擅长远距离攻击,大蜘蛛一贴近,他就发挥不出优势来,只能手持利剑一边攻击,一边躲闪。
鱼隐一见,手持长剑就飞身纵到大蜘蛛背上。趁着大蜘蛛正在集中注意力地想置薄奚于死地。鱼隐缓缓站起身,持剑举过头顶,浑身的力量都集中在利剑上,一下插进大蜘蛛背上。
大蜘蛛疼得跳了起来,鱼隐被震下蜘蛛背来,幸亏手上抓着深深刺进去的利剑,才没有被摔下来。
利剑插进去的地方,冒出很多墨绿色的液体,这肯定是毒液!鱼隐借住利剑的力量,双脚往上一番,又爬到大蜘蛛背上。
这时,薄奚又接连射出利剑,全射进了大蜘蛛丑陋的眼睛里,花墨漓也捡起地上的碎骨,朝大蜘蛛的头一挥,碎骨就全部刺进大蜘蛛的头里。与此同时,鱼隐也拔出长剑,用力刺进大蜘蛛的背上。
三个人所有的动作都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一起发生,大蜘蛛就“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再也无法动弹了。
花墨漓用天丝轻羽把被裹住的木云曦拉了过来,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划开层层叠叠的蜘蛛丝,木云曦就被救了出来。
木云曦一呼吸到新鲜空气就剧烈咳嗽起来,这蜘蛛裹丝裹得太紧了,虽然木云曦因为服用过九天云霄,不会中毒,但也差点被这蜘蛛弄得窒息而亡。
花墨漓见木云曦没事,顿时放下心来。他对着木云曦轻轻一笑,柔声问道:“你还走得动吗?要不,我背你吧!”
木云曦摇摇头,轻声说道:“多谢,我可以自己走。”说完,就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全身还是有气无力的。木云曦摇摇晃晃地刚一站起来,头一晕,眼看又要摔倒。
花墨漓一把扶住木云曦,把木云曦一旋身,就背在了背上。
花墨漓速度太快,木云曦都来不及拒绝,就已经被花墨漓稳稳地背着了。
木云曦也不是那种扭捏的性子,说了句:“多谢!”也就静静地趴在花墨漓背上,任由他背着往前走。
花墨漓心里很开心,背着木云曦慢慢地往前走。木云曦的长头发垂在花墨漓脖颈上,花墨漓感觉木云曦的头发就像柔软的绸缎一样,光滑轻柔,非常舒服。
木云曦的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九天云霄的清香,清凉舒爽,沁人心扉。让人即使身处闷热潮湿的蜘蛛洞中,也会有种舒适怡人的感觉。
花墨漓第一次有了心跳加速的感觉。花墨漓很想转过头去细细看看木云曦,但又怕惊扰到容易害羞的她。
这时,云隐和薄奚把大蜘蛛的前足卸了下来,拿在手中,把挡在前面的蜘蛛丝全部清理干净了。
花墨漓背着木云曦就走出了蜘蛛洞。守在外面的令哲宇等众人,一看见花墨漓救出了木云曦,也都开心地笑了。
花墨漓把木云曦轻轻地放下,木云曦挨着蓝飒儿等人坐下来。
刚才中毒的几个人,吃过木羽的小药丸都醒了过来,只是都还全身乏力、头晕目眩。木羽说这是因为毒素还没有排干净,大家在原地多休息一下就会好了。
独孤楽靠着石壁坐在最边上,一句话都没说,心里很自责。他心想:“要不是因为跟着自己一起来救轻舞扬,大家也不会差点就命丧蜘蛛洞了。”
花墨漓走了过来,和独孤楽并排坐着。花墨漓轻声说道:“你不要自责了,轻舞扬不仅是你的表妹,也是我们的朋友。相处了这么久,即使你不在,我们也会拼尽全力来救她的。
再说,大家虽然中了毒,但也没有性命之忧。这也算是我们这次下凌云峰来的历练吧!”
独孤楽抬头看了看无力地躺坐在地上、但依然谈笑风生的众少年,眼眶不禁湿润了。是的!没有人来责怪他。
独孤楽看着花墨漓,坚定地轻声说道:“我一定会让他们安全地走出去!”
花墨漓轻声笑道:“我俩想的是一样的!我们就是一个整体,共进共退。不会丢下任何一个人,包括轻舞扬。”
独孤楽点了点头,对花墨漓笑了笑。
歇息了很长时间,大家又喝了许多清水,就慢慢地好转起来。大家商量了一下,都觉得应该继续往前走。
因为轻舞扬和小男孩肯定是进了锢塔深坑,但这一路上那么多危险的地方,比如四尸阵,还有这蜘蛛洞,都没有看见过他们。那他们肯定不是自己走下来的,应该是被什么人挟持住了。
不然,早就看见他俩的尸体了,因为他们都不会武功。一个是小孩子,一个又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少女,他们不可能自己能通过这些险象环生的绝地。一定是有人抓住了他们,这人就在这深坑里的某一个地方等着花墨漓一行人,肯定是想把他们一网打尽。所以轻舞扬和小男孩暂时是安全的,这倒让众人稍微放心一些。
大家站了起来,准备继续前进。众人看见薄奚和鱼隐正在清理那两只大蜘蛛的前足,都纷纷围了过来。
蓝飒儿笑着打趣道:“哇!这是什么新型兵器?”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薄奚也笑着说:“你们还别说,这个真的很厉害!这应该可以叫做‘蛛鳌’吧,比普通兵器厉害多了。”
众人又开怀大笑起来。
高兴过后,众人都有了精神,看了看前面的黑暗处,就小心翼翼地继续朝前走了。
金幽灵
大家往前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一个开阔的地段。
蓝飒儿用袖子扇着风,满头大汗地问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很热?”
大家纷纷答应着说道:“是感觉突然变热了许多。”
这里很宽阔,火把的光根本照不到远处,大家凭直觉朝前走着,只感觉异常闷热。
正当大家都在说着这突如其来的闷热时,只听独孤楽突然“嘘”了一声。大家就不再说话,都回头看向独孤楽。
独孤楽比了一个让大家聆听的手势,在一片寂静中,众人就听到一阵轻微的窸窣声。
蓝飒儿对着黑暗中轻声喊了一句:“轻舞扬?”没有人回答。
但窸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了。蓝飒儿又提高声音喊了一句:“轻舞扬?”窸窣声顿了一下,然后又响了起来,并且越靠越近。
独孤楽脸色一变,焦急地说道:“不对!这声音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根本不是人!大家小心!”
话音刚落,就看见在火光照得到的地方涌过来一群密密麻麻的东西。大家定睛一看,竟然是数不清的蝎子。
这蝎子全身都是金色的,与平时看到的黑色蝎子完全不一样。在火把光亮的照射下,竟然感觉这种蝎子正在熠熠发光。
木羽一看清这蝎子,就大叫一声:“不好!这是‘金幽灵’,有剧毒。大家小心!”
大家听闻木羽的话,立刻围成了一个圈,面朝外背朝里,一个紧挨着一个,全都手持兵器,眼睛盯着这群张牙舞爪的毒蝎子。
但是这群金幽灵把众人围困在中间后,就没有继续再往前进,它们全都停了下来。
木羽觉得非常奇怪。因为金幽灵是一种非常具有攻击力的毒蝎子。它们一旦感觉受到威胁,就会不顾一切地主动攻击,不死不罢休。
可是现在,这群金幽灵却停了下来。像是在等待某个时机,然后再一哄而上把所有人杀死。
冷慕寒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盯着金幽灵对大家说道:“这种蝎子怎么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一样?行动的时候迅速整齐,等待时机的过程中又一点声音都没有。这也太恐怖了!”
木羽点点头,也担忧地说道:“平时见到的金幽灵虽然也是群居在一起,但数量根本没有那么多。况且平时见到的金幽灵要是把什么动物当做了猎物,肯定会立即进攻。到底是什么让这群毒蝎子停下来的?”
大家细细地看了一番,只见所有的蝎子都把两只长长的螯举了起来,并且正在上下摆动着尾刺。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谁也不知道。
蝎子怕光,木羽把手中的火把举向毒蝎子,毒蝎子们就往后退了几步。等火把离得远了,毒蝎子就又围拢在一起。
木羽摇了摇头,说道:“让它们停滞不前的东西应该不是火把,那到底是什么呢?”
说着,木羽就打量了众人一番。木羽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是薄奚和鱼隐手中的“蛛螯”,就是那个大蜘蛛的前足。
可能是这些金幽灵感受到了食人蛛的存在,所以不敢贸然行动。它们都用尾刺在空气中辨认食人蛛的情况。
木羽心中着急,一旦金幽灵感知到食人蛛已经死了,那它们将不再犹豫,肯定会一拥而上,把他们全部杀死。
木羽看了看四周,只见不远处有一棵干枯了的大树。木羽就悄悄地对大家说道:“金幽灵怕火和亮光,但我们手里的火把光亮太微弱了,根本震慑不了它们。我们要把那棵枯树砍下来,点起个大火堆,这样金幽灵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独孤楽闻言,纵身飞上枯树枝,倒吊在树枝上,举起玄铁棍对着枯树底部使劲一敲,整个枯树就轰然倒塌,在那一瞬间,独孤楽又纵身跃了回来。
枯树一倒,下面的金幽灵先是被吓得四散逃开,紧接着就聚拢在一起,要往枯树上爬。
花墨漓眼疾手快地挥出天丝轻羽,缠住枯树的一端,大家一起用力就把枯树拖了过来。
其余人纷纷把枯树砍成很多截,然后把这些枯树枝围在大家四周点燃起来,一时间火光就突然变亮了,金幽灵被吓了一跳,纷纷往后退了一些,但包围圈依旧没有散开。
一群人站在火堆中间,虽然很热,但暂时很安全了。
就这样,一群人和一群毒蝎子对峙着,谁也不肯率先进攻、轻易涉险。但如果这样耗下去,枯树枝迟早要烧光,那么最终结局还是对人更不利。
冷慕寒看着这些聚在一起的金幽灵,由衷地感叹了一句:“猛兽毒虫要是有了人的智慧,那这世上就真的没有人什么事情了。因为它们比人更纯粹,不会因为内斗而消耗掉大部分的精力,所以也就更有力量!”
大家都知道冷慕寒出自皇室。自古皇家都避免不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其实,不止皇室,就算是各大世族,或者江湖上的各门各派之间,为了权势和金钱,也会明争暗夺,斗个你死我活……
大家都理解冷慕寒话语中的意思,但又不能当众讨论这些皇室的纷争,所以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木羽就接着说道:“是啊!这些金幽灵都快成精了!”
大家都一筹莫展,这些金幽灵的尾刺和螯针里都有剧毒,就算轻功再好,也飞不过去这密密麻麻的蝎子阵。
不知过了多久,看着快要烧尽的枯树枝,大家心里不免焦急起来。而周围的金幽灵似乎也感觉到火光的热量在渐渐减弱,都蠢蠢欲动起来,时刻准备着扑上来。
花墨漓轻声问木羽道:“木羽,你有解金幽灵毒的药吗?”
木羽摇了摇头,回答说:“墨漓哥哥,我准备的药只能解这金幽灵一半的毒。”
众人不解地看着他,木羽紧接着又说道:“如果被这金幽灵蛰到,它的螯针和尾刺释放出来的毒液会让人极度疼痛,抽搐,瘫痪,甚至呼吸衰竭或内脏出血而亡。
我的药只能保证吃药的人不会立即死亡,但不能保证人不会抽搐或瘫痪。并且这还只能是被一只金幽灵蛰到的情况,所以我说我的药只能解一半的毒。
云曦姐姐的血倒是可以解这个毒,不过这里的金幽灵太多了。要是被过多的金幽灵蛰到,那被蛰的人体内的毒液过多,云曦姐姐的血毕竟是有限的,那样的话,被蛰的人还是会呼吸衰竭或者内脏出血而亡。”
大家都没有再说话,是啊!要是靠木云曦的血救人,那这么多的金幽灵的毒,哪怕木云曦的血流光了,也救不了那么多人。
大家皱着眉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金幽灵,还有快烧尽的枯树枝,都陷入了深深的不安之中。
花毒蟾
花墨漓看了一眼冷慕寒,轻声说道:“没事,他们只是在担心这锢塔深坑里可能也是祭血门的人。要是这样的话,那他们的目的就是要置我们于死地。”
冷慕寒不解地问道:“祭血门?”
花墨漓说道:“这是一个江湖上新出现的杀手组织。只要雇主钱出的足够,他们什么活都敢接,什么人都敢杀。手段极其残忍!
并且没有人知道他们的门主是谁,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核心位置在哪里。”
冷慕寒一听,也皱着眉陷入了沉思。
气氛顿时沉重起来。祭血门怎么就一直阴魂不散地跟着一行人了?并且几乎每次都要找一行人中唯一不会武功的轻舞扬下手。这也太阴险狡诈了。
花墨漓轻声说道:“大家也不要过于担忧。说这里可能是祭血门的地盘,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
就算是祭血门的人,那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使用挟持轻舞扬引我们置身险地的下作伎俩,那只能说明他们对我们还是有所忌惮的,他们不敢和我们正面交锋。
我们只要小心一些,不要被他们旁门左道的邪术所暗算,我们就会没事的。”
大家点了点头,都觉得花墨漓说得有道理。
正在这时,人群中传出一阵“咕咕咕…”的响声,不知谁的肚子饿得叫了起来。
这凝重的气氛立刻被打破了,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薄奚打趣地问道:“谁?是谁?是谁刚才看见火烤蝎子,不争气地嘴馋了?”
正说着,薄奚自己的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起来,大家哄堂大笑起来。
蓝飒儿笑得都快接不上气了。她笑着问薄奚道:“薄奚,原来是你馋那火烤蝎子了?”
薄奚红着脸,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过,大家下到这深坑已经很长时间,估计现在外面早已经是白天了。
刚才一直在打斗逃命,精神处于极度紧张之中,还不怎么觉得饿。现在,一停下来,大家坐在空地上,就觉得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尤其是木云曦,刚才还滴了很多血给鱼隐解毒,又硬撑着自己跑了这么多路,只见她早已经脸色苍白、满头大汗了。但她还咬着牙坐在地上,默默地坚持着。
独孤楽从背着的包袱里取出一个烤红薯递给了木云曦,轻声说道:“云曦,你先吃点垫一下吧。”
木云曦也没有推辞,接过来就默默地吃了起来。
蓝飒儿看着,默默地咽了几下口水,但也不好意思开口要。
木云曦笑了笑,正准备掰一半分给蓝飒儿。独孤楽急忙阻止了木云曦,笑着说道:“这儿还有很多呢。”
独孤楽看了一眼蓝飒儿,不禁笑了起来,又从包袱里取出几个烤玉米和烤红薯分别递给众人,大家接过来狼吞虎咽起来。
独孤楽自己也吃了一个。这些都是临走的时候,小男孩的爷爷塞给他的。
当时,老人家老泪纵横地对独孤楽说道:“这锢塔下面太危险了!你们还那么年轻,要是我这把老骨头中用,我就自己下去找我的小孙子了。可是我已经不中用了!你带着这些吃食,别看它们粗糙,关键时刻还是能顶用的。”独孤楽接过来,一路就背到了这儿。
大家吃了烤玉米和烤红薯,又喝了一些清水,坐在黑暗中休息了一会儿。
独孤楽竖起耳朵听了听,那让人头皮发麻的窸窣声没有再响起来。
木羽轻声说道:“那些金幽灵应该是没有跟上来!”
独孤楽点了点头,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木羽好奇地问道:“楽哥哥,为什么你的功夫这么好,轻舞扬姐姐却不会功夫呢?”
独孤楽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表妹打小身体就弱,她是不能习武的。所以我只教了一些防身的武功给她。”
木羽又接着问道:“楽哥哥,那你为什么不把轻舞扬姐姐留在凌云峰上?那样的话,至少她就可以不用受这么多苦了。”
独孤楽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蓝飒儿见状,就对木羽说道:“是轻舞扬执意要跟着独孤楽的!你又没有兄弟姐妹,你根本就理解不了人家兄妹相依为命、彼此不能分离的感情。”
木羽一听,就冲蓝飒儿做了个鬼脸,笑着说道:“我现在是理解不了飒姐姐给楽哥哥帮忙心切的感情。”
独孤楽一听,脸就红了,就不再说话了。
蓝飒儿却笑着对木羽说道:“你先不用理解我的感情,你应该理解一下你自己。整天“楽哥哥,墨漓哥哥,薄奚哥哥,哲宇哥哥…”地叫着,要不是我事先知道你是个男的,听你这样叫他们,我都快以为你是个女孩子了。”
木羽脸一红,假装生气地一跺脚,说道:“那我就是个弟弟,我不这样叫,我难道直接叫你们的名字吗?”
蓝飒儿笑着打趣道:“哎呦!怎么?小木羽生气啦?既然知道自己就是个小弟弟,那你还敢来取笑我?”
木羽动了动嘴唇,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木云曦就对木羽笑着说道:“木羽小兄弟,你还是快来歇一会儿吧。这蓝飒儿的小嘴就像说书先生一样,你怎么辩得过她?”
大家都笑了起来,看着蓝飒儿和木羽两个拌嘴,一个性子直爽,一个年纪最小,哪里懂得让着别人,大家倒也觉得有趣。
木羽对着蓝飒儿做了个鬼脸,就不再争辩了。蓝飒儿就做了个更难看的鬼脸,回给木羽,也不再争辩了。
突然,两个人看着彼此,就笑了起来。
大家无奈地摇了摇头,都笑着说道:“这两个幼稚鬼!”
冷慕寒一直看着蓝飒儿和木羽斗嘴,不禁对木羽好奇起来。木羽就是一个瘦小的少年,平时说话也很逗趣,显得有些幼稚。但是一碰到事情,总是有着超出年龄的冷静。
这次下锢塔深坑,很多时候都是木羽让大家化险为夷的,比如说杀死四尸阵的冥虫,还有帮助被食人蛛咬到的人解毒,还有遇到毒蝎子金幽灵时想到的解决方法……
冷慕寒心想:“这木羽到底是什么人?他身上总透着一种说不清楚的神秘感。这绝对不是一个小乞丐所能拥有的感觉。”
正在这时,薄奚突然“咦”了一声。大家就通通回过头来看向他,只见薄奚正要伸手去抓地上的一个东西。
木羽立刻大声喊了句:“不要碰它!大家小心!”
薄奚被吓得缩回了手,大家也都纷纷站了起来,所有人都一脸不解地看着木羽。
木羽走到这个东西面前,仔细看了看,对大家说道:“这是‘花毒蟾’!它身上的毒性可比金幽灵和食人蛛强太多了。之所以叫‘花毒蟾’,是因为它长得太美丽了。但是越美丽的东西,就越有毒!碰到它的人会瞬间毙命!”
大家凑近一看,这花毒蟾很小,全身都色彩绚丽,有红色、黄色和蓝色的斑纹,长得漂亮极了。
木羽抬头看了看四周,不禁大惊失色,大声叫道:“不好!我们走进了花毒蟾的老巢。难怪金幽灵没有继续追击我们,原来是它们也忌惮这花毒蟾!”
大家一听,心里一阵发凉!
黑暗中的眼睛
果然,在黑暗中出现了许多色彩绚丽的花毒蟾。它们蹦蹦跳跳地从远处聚集过来,亮丽的斑纹在火把光亮的照射下闪着令人胆寒的光泽。
花墨漓急忙大喊一声:“大家快跑!”然后背起昏迷的鱼隐就往前冲了过去。
于是众人就往黑暗深处快速跑动起来。可是大家都没想到,这花毒蟾看着很小,跳跃的速度却很快。一下子就铺天盖地地追了上来。
大家跑了很久,花毒蟾依旧穷追不舍。
薄奚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花毒蟾大军,大声说道:“哎哟喂!这小东西是疯了吗?”
花墨漓赶紧说道:“别回头看,赶快往前跑。千万不要被这些花毒蟾包抄了,不然我们一个都走不了!”
薄奚就不再说话。众人展开轻功,往前快速奔去。
跑着跑着,远处突然出现三个巨大的岔洞。众人愕然,不知该往哪个洞口跑。
后面的花毒蟾已经快要跳到众人身上了。于是,大家来不及思考,都纷纷往最左边的巨洞中跑去。
可是没跑多久,大家就看到巨洞中有数不清的人和动物的尸骨残骸。跑在前面的几个人已经踩到了这些破碎的骨头,黑暗中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声音,众人不禁牙齿发酸、头皮发麻。
花墨漓说了声:“大家小心!”就往前走去。谁知黑暗中突然出现一只巨大的蜈蚣,伸出前足抓了过来。花墨漓背着鱼隐,闪避不及。就被这大蜈蚣钳制住了。两人都吃痛,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鱼隐就晃晃悠悠地醒了过来,他看到花墨漓正背着他,两个人都被大蜈蚣的足刺深深地刺进了身体中。鱼隐不禁眼眶湿润,他颤抖着嘴唇对花墨漓说道:“世子,你还是别管我了!你要是一个人肯定能挣脱了出去。”
花墨漓此刻已是满头大汗,他低声说了句:“我们还要一起回广安呢!”
鱼隐就不再说话,只是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鱼隐这辈子都没流过眼泪,他之前和鬼容一起跟着广安王花冥,也经历过不少生死攸关的时刻,但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感动过。
本来他倒在毒蝎子中间昏迷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没想到一睁眼自己竟然在花墨漓的背上。
原来世子对他也是不离不弃的啊!就像世子的名字一样:“墨漓,莫离,莫离莫弃!”当年广安王妃给小世子取名字时,大家都以为王妃是希望所有人都对小世子一生跟随,不离不弃。没曾想到,王妃是在告诉小世子要对身边的人不离不弃,要护他们周全。
鱼隐看着眼前瘦削但坚定的世子,内心热血沸腾,竟然油然生出一种愿意为世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决心。
鱼隐刚想推开花墨漓,想着自己缠住这个大蜈蚣,好让花墨漓逃离出去。谁知,独孤楽已经飞身向前。独孤楽躲避着大蜈蚣刺向他的足刺,瞄准时机,举起玄铁棍,就朝钳制住花墨漓和鱼隐的足尖砸了过去。
只听得“咔嚓”一声,大蜈蚣的足尖就断了。大蜈蚣吃痛,更加疯狂地攻向了独孤楽。蓝飒儿一看,连忙挥动着鎏羽血火鞭,朝大蜈蚣攻了过来。薄奚也持箭上弦,数箭齐发,朝大蜈蚣的头上射了过去。
大蜈蚣身上受了很多伤,但这些伤却不致命,大蜈蚣就立起前半身,挥舞着数不清的前足朝众人抓了过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花墨漓瞅准时机,就地滚了几圈,就带着鱼隐从大蜈蚣身体下面翻了出来。
木云曦和木羽等人立刻围了上来,扶起花墨漓和鱼隐。
木羽从怀里掏出两颗绿色的药丸,递给他们,说道:“这百足虫是有毒的,虽然毒性没有花毒蟾和金幽灵的强,但你们还是要服下这解毒的药丸,不然一会儿就会呼吸紊乱,时间一长恐怕就会有性命之忧。”
花墨漓看见在一旁着急的木云曦,似乎花墨漓要是不服下这解毒的药丸,她就要割破手腕,给他喂血了。
花墨漓不忍心看着木云曦再弄伤她的手腕,就一把接过木羽的药丸吞了下去。鱼隐也服下了药丸。
同时,木羽眼疾手快地帮他们拔出了刺入身体的足尖,他们身上的血液一下子就飙了出来。木羽急忙用食指和中指快速地点了一下伤口周边的穴道,血就暂时止住了。
木羽赶紧从怀里掏出小瓷瓶,给伤口处上了药,然后扯下衣裳的一角,把伤口包扎了起来。
花墨漓和鱼隐顿时感觉不那么疼痛难忍了,两人对木羽说了句:“多谢!”就站了起来。那边几个人和大蜈蚣还在激烈地打斗在一起,尤其几个近身搏斗的人脸上和身上都挂了彩。
突然,大蜈蚣的后面又爬出两只大蜈蚣,似乎是嗅到了新鲜血液的味道,两只大蜈蚣都往前快速爬了过来。
花墨漓暗道一声“不好!”就冲着众人喊到:“我们快退出去!”
正在和大蜈蚣打斗在一起的几个人,闻言就往后一边打斗一边退了出来。
众人就一起朝后快速撤离了出去。刚退到巨洞口,就发现密密麻麻的花毒蟾并没有离去,都聚在外面的空地上,虎视眈眈地瞪着众人。
前有大蜈蚣,后有花毒蟾,众人没办法,只好快速跑进第二个巨洞之中。
大家刚一进巨洞,就发现这个巨洞非常阴暗潮湿,地上、石壁上到处是黏糊糊的东西。
大家举着火把凑近一看,都是些绿色的粘液,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爬行留下来的。
众人本能的反应就是不能再继续往里走了。但洞外面花毒蟾和大蜈蚣还凶残而贪婪地守在那里,众人也不能往后退。
没办法,大家就硬着头皮往前小心翼翼地走着。
也不知走了多久,令哲宇突然惊叫了一声,然后用手指着前面的黑暗处,惊恐地说不出话来。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定睛一看,黑暗处竟然有数不清的绿色光点,就像一只只恶毒的眼睛一样狠狠地盯着众人。
泪蛇
就在大家愣神的一瞬间,这些绿色的眼睛动了起来,一下子就飞到众人眼前。
原来是数不清的蛇爬了过来。
只见这蛇背部是乌黑的颜色,还带着光泽,腹部却是金黄色的,眼睛两边还各有一个凸起。
走在前面的木羽一见,立刻惊声尖叫起来:“快往后跑!这是‘泪蛇’。”木羽一边喊着,一边迅速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朝前面扔了出去。小瓷瓶一下子摔碎了,里面腾起一阵粉末状的药末。
泪蛇受到惊吓,顿了一下,但紧接着又快速地往前追了上来。爬在前面的泪蛇一碰到药末,就扭曲地卷成一团,痛苦地蠕动了几下就死了。
但后面的泪蛇又前仆后继地爬了过来。也不知死了多少条碰到药末的泪蛇,这些药末就被死了的泪蛇尸体覆盖住。后面的泪蛇就快速从死蛇尸体上爬了过来。
这一系列操作把人看得都目瞪口呆了!这泪蛇竟然拥有智慧,懂得用策略来追击猎物。
众人不敢停留,急急忙忙朝后面跑去。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跑出了洞口。外面的花毒蟾密密麻麻地聚在一起,看见他们又从洞中跑了出来,都鼓起腮帮,身上的颜色就更绚丽了。这是要准备进攻的样子。
而第一个巨洞里,三只大蜈蚣也张牙舞爪地在洞口扭动着长长的躯体,也是一副随时准备进攻的样子。
众人往身后一看,泪蛇速度很快地追了上来,一条又一条地蠕动着身体,绿色的眼睛恶毒地盯着众人,这一切直看得人头皮发麻。
大家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跑进第三个巨洞。
第三个巨洞没有什么怪异的东西,就只是个大洞,不知道通往何处。
这时,木羽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这泪蛇的毒很独特!被泪蛇咬到,是感觉不到疼痛的。但被咬到的人会在一个时辰内就莫名其妙的死亡。”
众人一听,连忙站了起来,互相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被泪蛇咬到,大家才又松了一口气。
木羽接着说道:“这蛇之所以叫泪蛇,是因为这蛇的眼泪有剧毒。你们看到那蛇眼睛两边的凸起吗?这蛇所有的毒素都藏在里面,如果泪蛇要攻击人,就会从眼睛里喷出眼泪,溅到哪里哪里就寸草不生,要是溅到人或动物身上,那人和动物就会立刻毙命。
反倒是如果被泪蛇咬到,人和动物还有一丝活命的希望。只要立即找到解药服下,就能活命。只是被这泪蛇咬到,被咬伤的人却没有疼痛感,所以往往耽误了解毒的时间,一个时辰后必会呼吸衰竭而身亡。”
大家听着木羽说着,然后悄悄探出头去看了看外面的情况。只见花毒蟾、大蜈蚣和泪蛇都在各自的地盘上虎视眈眈地瞪着他们,却没有追上来。
众人不禁觉得奇怪,难道是它们彼此忌惮,担心自己追上来会被其它毒物攻击?
这时,冷慕寒低沉着声音说道:“它们不会攻上来了。因为它们的目的就是想把我们赶到这个洞中,现在目的达到了,它们就留在外面确保我们不会再折返回去。
我们就像猎物一样,一步步地被逼进它们想让我们去的地方。”
众人一听,不禁全身打了个寒颤。整个事情确实细思极恐啊!
这么多剧毒的东西,食人蛛,金幽灵,花毒蟾,大蜈蚣,泪蛇。
要是它们真的只是想把大家当做食物,那不管其中任何一种毒物,都可以置这群人于死地。可是它们却没有杀死这群人,只是把这群人从一个地方逼到另一个地方。
最后,众人就被逼到了这个巨洞中。难道这个巨洞中有更恐怖的东西存在?到底是什么人在操控这些让人胆颤心惊的毒物?要是这些毒物真的是人豢养的,那么这人的杀伤力简直就要逆天了。
花墨漓轻声说道:“大家也别自己吓自己了。如果真的是有人在操控这些毒物把我们赶进这个洞中。那么这人肯定就是整件事情的幕后黑手了。
如今我们正好还不知道去哪里救轻舞扬和小男孩。既然有人给我们引路了,那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众人纷纷点头。刚才大家都被冷慕寒的分析吓坏了。每个人心里都隐隐不安起来,大家都情绪低沉,内心压抑。
花墨漓这番话又让大家乐观起来。是啊!大家下这锢塔深坑,不就是为了救轻舞扬和小男孩吗?大家在地底走了那么久,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们。现在有人给大家指了路,虽然前路可能更加危险。但至少众人不用再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转了。
众人豁然开朗,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害怕了。
独孤楽看着花墨漓,在心里笑道:“果然是花墨漓了,总是能三言两语就化解了众人的不安和焦虑。”
冷慕寒也面色稍霁,对着花墨漓笑了笑。在这阴森黑暗的地下待得久了,又被各种毒物四处追杀,人难免会丧失信心。还好有花墨漓在,又让众人重拾了信心和勇气。
大家稍作歇息,就小心翼翼地顺着大洞往里走去。
一路上却没有什么危险或者恐怖的东西出现。大家心里都在想:“是不是我们过于紧张了?可能事情并没有我们想像得那样复杂。”
正当大家放松了警惕的时候,这个大洞的地面却突然从中间断裂开来。走在前面的冷慕寒一下掉了进去,在他旁边的木云曦出于本能,竟然伸手抓住了冷慕寒的手。
冷慕寒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脚下,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抬头看着木云曦,刚想对木云曦道谢,却看到了木云曦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机。冷慕寒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木云曦到底是什么人?
木云曦出于本能,拉住了身旁掉进裂缝中的人,可是当她趴在裂缝边,看清自己救的人是冷慕寒时,她就想撒开手,让冷慕寒坠入这深不见底的大裂缝中。木云曦心想:“这就算是意外死亡了吧?就算那狗皇帝想报复,那也没有了借口。出师无名,是会被天下人指责的。”
冷慕寒看着木云曦那双冷冽的眸子,心想遭了,木云曦放手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别人根本来不及救自己。
冷慕寒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眼底的杀机
谁知木云曦最终却没松手,她朝旁边的花墨漓喊了一声,两人一起用力,就把冷慕寒从裂缝中拉了上来。
冷慕寒本来已经准备好去赴死了,但木云曦最终还是救了他。冷慕寒不明白为什么木云曦会对他有这么大的敌意,冷慕寒更不明白为什么木云曦最终却没有松开手。
冷慕寒可以肯定,木云曦刚才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气是真实存在的。还有第一次在武当山见面时,木云曦眼底隐藏的恨意也是真实存在的。
刚才就是杀死自己的最好时机,为什么木云曦在最后时刻却没有动手?
冷慕寒在心里思索着这些问题,花墨漓还以为他是被吓到了,就伸手拍了拍冷慕寒的肩膀,轻声问道:“慕寒,你是不是不舒服?”
冷慕寒脸色苍白,但还是摇了摇头。他瘫坐在地上,抬头看向木云曦,可是木云曦却没有再理会他。
木云曦走到蓝飒儿身边,刚才地面断裂出现裂缝时,蓝飒儿,木羽,落清都掉进了裂缝里。不过都被第一时间救了上来。
蓝飒儿吓坏了,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木羽和落清也吓得不轻。
木云曦安慰着蓝飒儿,蓝飒儿一把抱住木云曦放声大哭了起来。木云曦也抱着蓝飒儿,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柔声说道:“飒儿,没事的!”
谁知蓝飒儿越哭越伤心,木云曦心里也难过起来。在这阴暗的地底走得太久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轻舞扬和小男孩。
这时,独孤楽走了过来,他递给蓝飒儿一壶清水,轻声说道:“你别哭了!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蓝飒儿一听,慢慢止住了哭声。刚才,蓝飒儿掉进裂缝时,本来以为就要死在这里了,谁知独孤楽一下扑了过来,拉住了她的手。
这是蓝飒儿第一次碰到独孤楽的手。平时独孤楽就冷冷冰冰的,总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压迫感。在这群人中,他只和轻舞扬和花墨漓关系亲密,基本上就很少和别人说话。
蓝飒儿一直以为独孤楽的手也是冰凉的,就像他的人一样。但这次蓝飒儿感受到了从独孤楽手心传出来的温暖。
蓝飒儿抬起头,冲独孤楽笑了笑。看着刚才还哭得很凶的蓝飒儿突然笑了起来,眼泪却还挂在脸上呢,独孤楽不禁莞尔,也跟着笑了起来。
木羽刚才也被吓到了,但他看见蓝飒儿一会哭一会又笑的,就打趣道:“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鼻子吹个大泡!”
大家一听都笑了起来,蓝飒儿脸红了,冲木羽瞪了一下眼睛。木羽对着蓝飒儿做了个鬼脸,嘚瑟地晃着头说道:“我好怕哦!”
蓝飒儿就要站起来收拾木羽,被木云曦一把拉住。木云曦笑着说道:“你们两个幼稚鬼,快坐下歇息一会儿吧!”蓝飒儿就坐了下来。
独孤楽拿出包袱里的烤红薯和烤玉米分给大家吃。走了那么多路,一路上又一直在奔逃,大家都是又饿又累,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薄奚一边吃着冷的烤红薯,一边大声说道:“等这次我们出去了,我一定要吃一只烤鸡,烤的直冒油的那种。”
大家都笑了,纷纷说道:“好,好,好!给你吃三只!”
冷慕寒一直坐在一边,没有说话。花墨漓看着他,轻声问道:“慕寒,你怎么了?”
冷慕寒冲花墨漓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花墨漓点点头,就让大家都在这里歇息一下。
众人坐在裂缝旁边歇息,令哲宇突然问道:“你们说,为什么这洞底会突然出现这么大的裂缝?”
大家摇了摇头,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正在这时,只听得一阵“轰隆隆”的声响,裂缝竟然变得更宽了。
花墨漓赶紧让大家起来,他沉声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
大家点点头,就快速向巨洞深处走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裂缝消失了。大家听到一阵湍急的水流声。这里的空间很大,隐约还能看见从头顶很高的岩缝中漏出来的点点光亮。
这么长时间,大家在黑暗中走得太久了,还是第一次看见除了火把之外的光亮。虽然光亮很微弱,并且从这头顶的岩缝推断,大家离地面已经很远了,众人现在身处很深的地底。
正当大家都抬头看这星星点点的微光时,突然背后袭来一阵寒风,众人本能地快速避了开来。
大家惊魂未定地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竟然站着一只从来没有人见过的怪兽。
这怪兽长着壮实的身体,长长的尾巴,硕大的脑袋,四肢很粗壮,爪子锋利无比。全身黑褐色,长满一层厚厚的鳞片。
怪兽张着大嘴,露出锋利的牙齿,粘稠的唾液顺着大嘴往外流,嘴边挂着长长的口水,正贪婪地盯着众人。
大家不禁后背发凉,这是什么东西?从来都没有人见过。
木羽看着怪兽,压低声音说道:“大家千万记住,不能跑!这是魔龙,我们是跑不过它的。
我们只能这样看着它,然后往后退。千万不要把后背对着它,不然它肯定会冲上来把我们都撕碎的。”
众人不敢大意,都手持兵器面对着魔龙,往后一步一步地退着走。
众人往后退,魔龙跟着往前走,黑暗中又走出两三条体型巨大的魔龙。
魔龙一边跟着走,一边伸出长长的、分叉的舌头,舔了舔嘴边挂着的口水。
走了一会儿,大家听到水声越来越响。众人回头一看,暗道一声:“遭了!”
原来身后竟然是一个高高的悬崖。水声就是从悬崖一侧的瀑布那传过来的。
悬崖下面是一个很宽的地底暗河。大家探出头去看了一眼,暗河里水流湍急,不知道流向何处。
正在大家往下探头的一瞬间,四只魔龙一起扑了上来。
大家纷纷举起兵器和魔龙打斗在一起。魔龙异常凶猛,伸出利爪扫向众人,薄奚搭箭上弦,瞄准其中一只射了出去。谁知利剑碰到魔龙盔甲般的鳞片,竟然折断掉落下来。
令哲宇的长剑刺在魔龙身上,只听见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剑尖滑向一边,根本刺不进去。
而此时魔龙的利爪也砸向他们两人,令哲宇和薄奚纷纷倒地,口吐鲜血,魔龙伸出利爪准备撕开他们的腹部。独孤楽手持玄铁棍砸向魔龙的利爪,只听“砰”的一声,魔龙缩回了利爪,发出一阵嘶吼声,更加气急败坏地攻向了独孤楽。
令哲宇和薄奚就势打了个滚,闪到众人身后,不住地咳嗽起来,一口口的血就喷了出来。他们气喘吁吁地说道:“小心别被它们的爪子拍到,这畜生力道太大了!”
窒息的吻
花墨漓捡起地上的碎石片,朝魔龙的眼睛挥了过去,碎片立刻刺进了魔龙的眼球,绿色的毒液四处飞溅,魔龙眼睛就瞎了。
看不见东西的魔龙像疯了一样,举起利爪到处乱抓乱打,众人纷纷躲避开来,魔龙就全部掉进了悬崖下的暗河里。
暗河的河水十分湍急,四只魔龙在里面浮浮沉沉,一会儿就看不见踪迹了。
大家瘫坐在悬崖边,喘着粗气,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好几个人都被魔龙抓伤,木羽连忙拿出几颗绿色的药丸让众人服下。
这时候,令哲宇和薄奚也不再吐血了,两个人脸色苍白地躺坐在地上。
花墨漓和独孤楽站起来,四处看了看,发现再也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
难道那些花毒蟾、大蜈蚣和泪蛇,是把大家赶进这个巨洞送给魔龙吃的?
正当大家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从黑暗中爬出许多魔龙。这些魔龙一个个垂涎三尺地朝大家扑了过来。
众人大惊失色,刚才就四只魔龙,就已经耗尽了大家的力气。现在那么多魔龙聚在一起扑了上来,哪里还有活命的希望。
眼看魔龙就要伸出利爪把众人撕成碎片了。
花墨漓急忙喊了一句:“我们跳进暗河里!”
于是众人纷纷从悬崖上跳了下来。
花墨漓跳进暗河里,才发现这里面的水冰凉刺骨。并且暗河的水流太急了,跳进来的众人只能被暗河河水裹挟着向前漂去。
悬崖上的魔龙纷纷探出硕大的脑袋瞪着跳进暗河里的人,但估计这魔龙怕水,它们并没有跟着跳下来。
众人跳进暗河,被河水裹挟着往前漂去。花墨漓刚从河水中冒出头来,就急忙点了一下人数。怎么还有一个人没有从水中浮上来?
花墨漓又潜入水中,就看见木云曦沉在河底,并没有浮上来。
花墨漓急忙朝木云曦游去,靠近了一看,原来木云曦跳下来时,脚腕不小心卡在了河底的礁石中间,怎么也挣不脱。
木云曦已经快要憋不住气了,花墨漓急忙游到木云曦身边。他想把木云曦的脚腕拉出来,可是卡得太紧,轻易拉不出来。
而木云曦此刻已经完全憋不住气,眼看就要呛进水去。
花墨漓一下就搂住木云曦的腰,然后对着木云曦的唇吻了上去。木云曦在水下憋的太久,都快窒息了,此刻花墨漓一吻上来,她立刻出于本能地张嘴吮吸着那救命的空气。
就在那一瞬间,两人都碰触到彼此柔软的唇,两个人的舌头也缠绵交错在一起。
花墨漓和木云曦都拼命在对方唇中攫取着稀薄的空气,花墨漓探索到木云曦唇中那九天云霄的清香,木云曦也触碰到花墨漓唇中那少年独有的气息。
两个人的舌头在彼此的唇齿之间细细地摩挲着,霸道地探索着。忽然间,两个人浑身都有了莫名的悸动,就像湖水的涟漪一样,一圈一圈,荡漾着彼此绚烂沉醉的灵魂。
湖水很冰冷,但此刻的花墨漓和木云曦就像浑身着了火一样,就连呼吸都变得灼热起来。
花墨漓一手揽着木云曦的腰,只感觉那腰盈盈一握,纤细柔软。两个人窒息地吻着,花墨漓向木云曦柔软的身体覆了过去,木云曦向后一弯腰,花墨漓就伸出手在木云曦被卡住的脚踝边摸索着。
花墨漓抠掉几块压在上面的石头,然后轻轻握住木云曦的脚踝往上一拉,木云曦的脚就从礁石中间挣脱了出来。
花墨漓和木云曦相拥着就从河底浮了上来。浮出水面的一瞬间,两人分离开彼此柔软的唇,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湍急的河水裹挟着二人向前漂去。刚才在水下那绵长而令人窒息的吻,让两个人都有些脱力,木云曦倚靠在花墨漓结实的胸怀中轻轻喘息着,花墨漓也搂着木云曦的腰,胸口剧烈起伏着。
也不知在水中漂了多久,两个人在冰冷的河水中慢慢清醒过来。木云曦从花墨漓怀中轻轻地挣脱了出来。
木云曦红着脸低下头,不好意思再看着花墨漓,但为了安全起见,两个人还是手拉着手在水中漂移着。
花墨漓沉吟了片刻,突然游到木云曦面前,他伸出手抬起木云曦的下巴,让红着脸的木云曦看着他的眼睛。
花墨漓对木云曦十分认真地说道:“云曦,等我们拿回石符,去凌云峰复了师命。你就和我一起回广安,好吗?”
木云曦先是眼睛一亮,随后却一点一点地暗淡了下去。她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遮挡住眸子里的雾气,没有再说一句话。
花墨漓看得出木云曦这次不是害羞,而是悲伤。花墨漓不明白,但也没有再问。花墨漓心中坚定地想着:“终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放下所有的羁绊,让你看清楚自己的心扉。”
两人在地底暗河漂了很久,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突然被远处一阵惊喜的喊叫声打断了思绪。原来是独孤楽和蓝飒儿他们,一直没有看见花墨漓和木云曦两个人的身影,都焦急地在河岸上走来走去。
现在他们终于看见水中的两个人,就都挥着手让他俩游到岸上去。
花墨漓和木云曦就朝众人游了过去。他们刚爬上岸,独孤楽和蓝飒儿急忙拉着两个人,坐到点燃的火堆旁边。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浑身湿漉漉的。大家紧挨着刚点起来的火堆一边取暖,一边歇息。
花墨漓抬头看了看四周,这里的空间很大,到处都是怪石嶙峋。并且这些怪石千疮百孔,乍一看,倒像是吃人的怪兽一般,让人感觉莫名的恐怖诡异。
木羽也抬起头来看了看四周,当他看到周围都是黑黝黝的蜂窝状石块时,脸上一下就没有了血色。
冷慕寒看见木羽脸色突然变了,就不解地问道:“木羽小兄弟,你怎么了?”
木羽惊恐万状地说道:“可能,我们真的被那些毒虫爬兽赶进陷阱里了!”
众人一听,都一脸不解地看向木羽。
木羽惊恐地指了指四周那黑黝黝的蜂窝状大石块,颤抖地说道:“这个才是真正的陷阱!”
蛊女鬼婴
大家看了看那些大石块,虽然看起来是挺吓人的,但还不至于会有性命之忧吧,怎么就是真正的陷阱了呢?
木羽全身冰冷,声音发颤地说道:“古书上曾记载过:‘造蛊之法,以百虫置皿中,俾相啖食,其存者为蛊。’
众人皆以为造蛊,所选的百虫是重点。其实不然,真正的造蛊高手才明白,皿才是重点。
很多人会用瓷器,瓦罐,甚至玉器作皿,这样造出来的蛊虫残忍凶悍。虽然让人胆裂魂飞,但还是可以防范于未然的。
因为这种蛊必须借助其他的东西,才能进入人体内。比如说,吃饭喝水时,下蛊者就会把蛊下到饭菜或者茶中。如果人吃了饭菜或者喝了茶水,就会中蛊毒。但是如果人没有吃这些东西,就不会中蛊毒。
所以用这些凡品做皿,造出来的蛊虫和蛊毒的杀伤力毕竟是有限的。”
木羽说到这,用手指了指那些黑黝黝、呈蜂窝状的大石块,接着说道:“这个是冥镂石,非常稀有,要是造蛊者能得到一块,做成器皿,那么她造出来的蛊毒和蛊虫将是最厉害的!
这种蛊毒或者蛊虫,是能很容易下到人体内的。
比如说,下蛊之人用一块石头或一片叶子,把蛊毒或者蛊虫下到上面,然后再把这些石头或叶片扔到大路上,那么人只要从上面跨了过去,就必定中蛊毒了。
这种用冥镂石造出的蛊毒让人防不胜防。人可能会莫名其妙地就中了蛊毒,然后身体里莫名其妙地就长了虫子,最后全身被啃食空了才痛苦死去。
更有甚者,直接通过蛊来操控人。中了蛊毒的人,就像行尸走肉一般,只能任人摆布了。
你们看,这里到处都是冥镂石。这个空间就是一个天然的冥镂皿。而我们现在就身处皿中,我们就像是要被制成蛊毒的百虫一样,一会儿就会俾相啖食了。”
众人听木羽这么一说,都觉得毛骨悚然。大家环顾了四周一圈,就全身冰冷,惊恐万状起来。这个空间周围真的是和木羽说的一样,到处都是冥镂石。
难道隐藏在暗中的人真的是想让大家俾相啖食,最后存活下来的人就成为了蛊?众人全身都颤抖起来,这也太恐怖诡异了。
冷慕寒皱着眉,走到木羽跟前,他两只手紧紧抓住木羽瘦弱的肩膀,使劲晃了晃木羽,急声说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快醒醒!”
木羽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惊恐万状地瞪着这些黑黝黝的冥镂石。
就在这时,众人上方响起了一阵诡异的笑声。一个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他说得没错!你们就是我精挑细选的造蛊良材。”
众人大惊失色,连忙背靠背,围成一个圈,手持兵器,面朝黑暗,小心谨慎地防备着。
谁知女子又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轻蔑地说道:“还妄想蚍蜉撼大树?就你们几个,要不是我想用你们造蛊,你们早死上百回了!”
话音刚落,女子不知道给谁下了道命令,整个空间的岩壁上就瞬间点起了一道火龙。
众人心中一震,这得花多少人力,下了多大的功夫,才能在这么大空间的岩壁上凿出通道,还在里面灌注满火油。
这样只要有人点燃其中一个地方,所有的岩壁通道就全都燃烧起来。
现在整个山腹里的巨大空间被火龙照的犹如白昼一般。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远处的岩壁上,伸出一块巨大的冥镂石,就像一个天然的平台一样。
上面站着很多黑衣人,黑衣人正中间坐着一个身着彩衣的蒙面女子,蒙面女子身旁站着两个持剑的少女。旁边的角落里,捆绑着两个奄奄一息的人,正是轻舞扬和小男孩。
他们两个人身上全是干涸的血迹,脸上也到处都是伤。轻舞扬昏迷不醒,小男孩却还在清醒着。
小男孩一看见花墨漓一行人,就大哭了起来,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只是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小男孩的舌头被连根拔了,大张着的嘴里面黑洞洞的,除了“呜呜呜”的声音,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独孤楽立刻握着玄铁棍,就要冲上去。一旁的花墨漓一把拉住了他,花墨漓压低声音说道:“别冲动!以防着了他们的道。”独孤楽就退了回来,只是握着玄铁棍的手已经青筋暴露。
听着小男孩不断发出“呜呜呜”的叫声,木云曦和蓝飒儿忍不住哭了起来,就连木羽也泪流满面,这小男孩的一生就这样被毁了!
木云曦声音发颤地厉声问道:“你为什么对一个无辜的小孩子都这么残忍?”
蒙面女子冷笑了几声,阴森地压低声音说道:“没办法!这个小孩子太吵闹了。你们都觉得小孩子可爱,我只觉得太聒噪!”
木云曦愤怒至极,手持落英剑就要冲上去,花墨漓急忙拉住木云曦,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云曦,冷静一下!别中了他们的计!”
木云曦强忍着颤抖的身体,哭着说道:“那孩子也太惨了!”
花墨漓轻轻地拍了拍木云曦的肩膀,轻声安慰道:“放心吧!我会让他活着的。”
这时,薄奚持箭上弦,数箭齐发。几个黑衣人应声倒地死了,但是射向蒙面女子的利箭,却被站在她身旁的两个少女持剑挡了下来。
蒙面女子朝薄奚一挥手,就有一团扭曲缠绕在一起的小蛇朝薄奚飞了过来。木云曦手持落英剑,身影一晃,剑花飞舞,把这群小蛇斩成几段,蛇身掉落在地,也死得透透的了。
蒙面女子冷笑着警告众人,说道:“稍安勿躁!不然会死得更难看。”说完,她一吹口哨,所有冥镂石的孔洞中就爬出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和细小的毒蛇。
众人不寒而栗。
这时,木羽绝望地问道:“你是蛊女鬼婴?”
蒙面女子冷笑道:“知道就好!告诉他们不要再轻举妄动了,我可是没什么耐心!”
木羽脸色煞白,压低声音对大家说道:“我们先不要动手!”
斗智斗勇
大家看着木羽煞白的脸,知道他们的处境可能比想象中更危险,所以都冷静了下来。
鬼婴冷笑道:“这才是聪明人嘛!”
令哲宇厉声问道:“你们抓了轻舞扬和小男孩,把我们引到这里来,到底想要做什么?”
鬼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诡异的声音直让人头皮发麻!鬼婴说道:“听说你们灵力不错,我就想从你们中间造一个蛊人。”
听了木羽之前说的造蛊之法,大家都惊恐不安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薄奚冷笑了几声,冲着鬼婴厉声说道:“你别做梦了,我们是不会自相残杀的。”
鬼婴摩挲着她长长的指甲,看都没看薄奚一眼,冷笑着说道:“那可就由不得你们了!”
木羽看着鬼婴朗声说道:“传闻蛊族世代传女不传男,所以蛊族圣主一直是女子代代相传,被世人尊称为‘蛊女’。
蛊族自古以来都会定期派人出山,给贫苦百姓行医问药,救治了数不清的人。在世人眼中,蛊族可是救苦救难的神秘古族,是断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的。
如今你身为蛊女,却背道而驰,损坏了蛊族上千年的名誉。你竟然还要用活人造蛊,难道你就不怕被世人所唾弃吗?”
鬼婴一听这话,就恶毒凶狠地瞪着木羽,冷笑着说道:“你不用给我戴高帽,更不要想着使用激将法,这些对我来说都没有用。
我们蛊族以前历代行善,可是到头来还不是落得一个残忍恶毒的莫须有罪名。你难道看不见落单的蛊族族人是怎么被人当做异类,绑起来活活烧死的吗?你难道不清楚我们蛊族是怎么被人从自己的家园逼到这暗不见天日的地底的吗?
以后你们都看不见行医问药的蛊族人了,我要你们所有人见到我们蛊族人,都是胆裂魂飞的,只能跪在我们面前乞求着苟活于世。”
木羽动了动嘴唇,竟然说不出话来反驳。毕竟蛊族人被绑起来活活烧死的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
这时,花墨漓看着鬼婴,朗声说道:“那你怎么不想一想,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蛊族人行善的时候,人们固然爱戴敬重蛊族人。可是后来总有蛊族人出来下蛊暗算他们。多少人被你们害得家破人亡?又有多少人被你们害得死状惨不忍睹?你们不仅下蛊诅咒他们,还迷乱他们的心智,使他们活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成为你们残害同类的帮凶!你们手上沾了多少人命和鲜血,只有你们自己清楚。
现如今你们还妄想利用个别的案例,来煽风点火,造成蛊族和其他人的对立与仇恨,以掩盖你们的野心和贪婪……”
鬼婴听花墨漓这样一说,看着花墨漓的眼神充满了杀机。鬼婴冷笑了数声,说道:“愚蠢的人类,死到临头了还要呈一时的口舌之快!”
鬼婴又吹了几声口哨,密密麻麻的虫子和毒蛇,就纷纷爬到河岸边,堵住了众人唯一的退路。
鬼婴冷笑着对花墨漓说道:“只可惜了你这张举世无双的脸!”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花墨漓知道鬼婴是想把他们一行人困在这冥镂石中造蛊,于是他对着鬼婴邪魅一笑,说道:“既然你舍不得我这张脸,不如我用自己和上面的那两个人做个交换如何?”
鬼婴停住脚步,回头看着花墨漓。鬼婴心想:“这是一张绝美的脸!要说哪个少女见到了他,没有暗自心动,那肯定是骗人的。”
鬼婴心底一阵荡漾,娇笑着说道:“既然你这么想来我身边,那就来吧!不过想要换下这两个人,你必须先服下我给你的药丸。”
花墨漓点了点头,对着鬼婴邪魅地笑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服下药丸。你把上面那两个人还给我们,我就上来陪你如何?”
花墨漓一撩人,那谁还受得了!鬼婴“咯咯”地娇笑着,抬起一只手向前一挥,一颗红色的药丸就飞了过来,花墨漓伸手接住药丸。
所有人都试图拦住花墨漓,大家齐声喊到:“花墨漓,你不能吃!”
花墨漓回头对众人笑了笑,然后一扬手,就把药丸吞了进去。
独孤楽和木云曦冲上前,想拉住花墨漓,花墨漓对他们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我没事!”
鬼婴又回到刚才的坐塌之上,这一次她半躺在了上面,一只手撑着下巴,妩媚多姿地扭动了一下身体,目不转睛地看着花墨漓。
鬼婴见花墨漓服下了药丸,就笑了起来,紧接着一挥手,就有两个黑衣人解开轻舞扬和小男孩,从高处直接把两个人扔了下来。独孤楽和木云曦连忙飞身接住二人。
轻舞扬仍然昏迷不醒,小男孩一把抱住木云曦大哭了起来,张着被拔了舌头的嘴巴“呜呜呜”地哭了起来,他着急地想说些什么,但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木云曦紧紧地抱着小男孩,心底一阵难过。
花墨漓看了大家一眼,就飞身上了冥镂石台。
花墨漓一站上石台,鬼婴就娇笑着,拍了拍坐塌旁边的空位处。花墨漓明白鬼婴的意思,但他站在那里没有动。
花墨漓活动了一下身体,对着鬼婴邪魅一笑,轻声说道:“你这药丸不对劲啊!我怎么没什么反应呢?不会是你沉迷于我的美色,手下留情了,给了我一颗假药丸?”
鬼婴抿嘴一笑,娇声说道:“是不是假药丸,你坐过来不就知道了?”
鬼婴的话音刚落,花墨漓突然脸色发红,感觉体内有股热流涌过,竟然控制不住地想把衣服都脱了。
鬼婴见状,用手隔着面纱轻轻地摩挲着嘴唇,望眼欲穿地紧盯着花墨漓,诡异地笑了起来。
花墨漓浑身灼热地朝着鬼婴走去。刚走到鬼婴身旁的少女边上,花墨漓就急不可耐地脱下了外面穿的长裳扔了出去。
他伸手勾起少女的下巴,脸色潮红地问道:“你说,是你更美一些,还是你的主子更美一些?”
少女看着花墨漓,脸色一红,张开嘴“啊?”了一声。就在这一瞬间,花墨漓把手中的药丸掷进少女嘴中。少女一紧张,竟然把药丸咽了进去。
花墨漓对着鬼婴邪魅一笑,说道:“可惜了,我没有服下药丸。这药丸还是送给你的人吧!”
少女满脸惊恐,掐住自己的脖子,跪在地上咳了半天,还是没有把药丸咳出来。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少女连忙跪着爬到鬼婴面前,恐慌地哭诉着:“圣主,求你看在馨儿忠心耿耿的份上,给馨儿解药吧?”
鬼婴一脸嫌弃地看了少女一眼,又一挥手,直接把一粒绿色药丸扔在了地上,气急地说道:“你这狐媚贱骨头,看见男人就投怀送抱,还着了他的道!丢不丢人?”
馨儿连忙朝鬼婴叩了几个头,就朝药丸爬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花墨漓捡起绿色药丸就吞了下去,然后朝鬼婴做了个鬼脸,邪魅地笑着说道:“谢谢姐姐的解药!果然圣主慈悲为怀,不忍心看我在众人面前做出不堪入目的举动,就特意赐给我解药,多谢!”
鬼婴眉头一皱,厉声喝道:“你这小兔崽子,竟然敢耍我!”
“我”字还未说完,一粒药丸就从花墨漓手中飞进鬼婴的嘴里。鬼婴一愣神,药丸就咽了进去。
鬼婴急忙伸手往嘴里抠着,干呕了一半天,还是什么都没吐出来。
鬼婴恼羞成怒,刚想吹口哨让下面的蛊虫毒蛇攻击他们一行人。
花墨漓一张俊脸就凑了过来,邪魅地笑着说道:“圣主,我这粒药丸可是有剧毒的哦!你把我们都杀死了,你也就活不成了!”
鬼婴抬手想打花墨漓,花墨漓往后一跃,就躲了开来。花墨漓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无辜表情说道:“圣主还是歇一歇吧!你动的越厉害,毒性就发作得越快。”
鬼婴很想打花墨漓几巴掌,但是沉吟了片刻竟忍了下来,她冷笑道:“这世上就没有我解不开的毒!”然后鬼婴就坐起身,闭上眼睛,缓慢地运起了气息。
花墨漓又凑了上去,一本正经地说道:“圣主还是别费力气了!天底下所有的毒药,你都能解。就只有一个人制的,你解不了!”
鬼婴没有理会花墨漓,仍然继续调整气息,想运用气息感受这毒药的毒性到底在哪里。
花墨漓凑上前,对着鬼婴认真地说道:“你是不是感受不到毒药的气息?因为这毒无形,无色,无息,但是它正在慢慢地渗透进你的血液,你的经络,你的五脏六腑……
如果七日之内不服用解药的话,你的体内就会被毒素腐烂成一淌臭水,空剩一个臭皮囊!这可比你造出的蛊毒厉害多了!
你想一想,七日之后,你体内毒性发作,那百虫蚀骨都不及这毒药万分之一的痛苦不堪……”
那个同样服了药丸、叫馨儿的少女,听到花墨漓这样说,全身都颤抖起来,她仿佛已经感受到毒素腐蚀的痛苦,她大叫着:“别说了!你别说了!”然后跪在一边痛哭起来。
鬼婴站起身,一脚踢了过去,厉声喝道:“你哭什么?”
少女立刻把哭声咽进了肚子,闷声抽泣着。
因为她们自己用残忍狠辣的手段害过数不清的人,所以她们心里很清楚被毒药腐蚀的惨状。
鬼婴本来不相信花墨漓说的话,但她刚才一直调整气息,却根本感受不到体内的毒素。这让鬼婴也有了一丝惶恐!因为鬼婴从出生起,就和蛊毒相伴相随。这世上真的就没有鬼婴感受不到的毒素。
鬼婴沉吟了片刻,又坐了回去。她对着花墨漓妩媚地笑了笑。虽然隔着面纱,看不清她脸上的笑容,但那双魅惑的眼睛却恍若罂粟绽放,妖冶地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鬼婴沉声问道:“你说这天下有一个人制的毒我解不了。那你来说说,这个人到底是谁?”
花墨漓傲娇地翻了个白眼,朗声说道:“他老人家那可是天上的谪仙,蓬莱的神老!对于常年居住在地底深处的你来说,你不知道他,也实属正常!”
鬼婴往后慵懒地靠在坐塌椅背上,眼睛盯着花墨漓,不屑地笑道:“既然是谪仙神老,怎么也做起制毒害人的勾当了?”
花墨漓一本正经地说道:“那是!他老人家可说了:‘徒儿啊!被恶狗咬了,我们不能咬回去,但可以用棍棒打它!
碰到奸恶歹毒之人,我们也不能让自己变得奸恶歹毒起来,但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药丸就是专门治那些心术不正、暗中害人的奸人用的!
人在江湖,不能只是一味地善良,还要能以恶制恶,方能走得长久!’
圣主姐姐,你说我师傅的话有没有道理?”
看着花墨漓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单纯样子,鬼婴差点被气死了。鬼婴心里暗自骂道:“这小兔崽子,变着法地在我的地盘上指桑骂槐,等我套出你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鬼婴内心早已经气急败坏了,但她表面上还是妩媚地揶揄道:“老狐狸培养出来的小狐狸,说的话自是很有道理。我就看你还能胡诌些什么出来!”
花墨漓一副生气的样子,嚷着说道:“怎么?你不相信我说的?那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说着,就挥出天丝轻羽。天丝轻羽的一端就飘落在鬼婴手上。
鬼婴用手摩挲着天丝轻羽,细细地看着,突然脸色一变,喃喃地说道:“这是用伏羲琴上的琴弦天蚕丝做的?这上古神器不是早已经消失不见了吗?”
花墨漓收回天丝轻羽,看着脸色大变的鬼婴,魅惑一笑,说道:“看来圣主姐姐懂的还挺多嘛。怎么样,现在你相信了吧?”
鬼婴抬起头,盯着花墨漓,问道:“那要怎样,你才能拿出解药?”
花墨漓凑上前来,笑着说道:“圣主姐姐要是能放我们走,只要我们平平安安地走出这锢塔深坑,我就把解药给你们,怎么样?”
鬼婴沉吟了片刻,说道:“好!”就吹了几声口哨,于是堵在暗河边的蛊虫毒蛇就窸窸窣窣地爬回了冥镂石的孔洞之中。
这时一个人突然从黑暗中跑了出来,大声说道:“蛊女,你不能放他们走!少……”
话还没说完,鬼婴就一巴掌拍了过去,跑出来的人就被打倒在地,脸上一个红红的手掌印,连吐了几口鲜血。
鬼婴冷笑着说道:“我的地盘,岂容你在这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