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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骁骑校     橙红年代txt下载     橙红年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9-10 抱我

    宋所长掏出一盒苏烟,递给刘子光一根说:“进屋谈。”

    值班室里暖融融的,铸铁暖气片上放着几个铝制饭盒,里面是干警们的年夜饭,墙上挂着警棍和手铐,胡蓉不禁想起当年自己就是在这间值班室里第一次给刘子光做的笔录,这家伙还顺手牵羊偷走了一副手铐,害的自己挨了教导员好一顿批评。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如今偷手铐的小保安已经成为知名企业家,区人大代表,而自己也从实习警员变成了女子骑警中队的中队长了。

    宋所长掀开饭盒拈了一个饺子丢进嘴里,赞道:“猪肉韭菜馅的,香着呢,小胡,小刘,尝两个。”

    胡蓉摇摇头说:“我不吃韭菜。”

    刘子光却毫不客气的拈了一个吃起来,还品头论足道:“来点醋就更好了。”

    宋所立刻探头出去喊道:“小王,去路口市买一瓶醋,要镇江产的。”

    “好嘞。”王星一溜小跑出去了,老宋点头赞道:“小伙子业务很熟练,也很会来事,最主要辖区里那些混混都服他,我们老民警办不了的案子,他一出马准行。”

    刘子光笑笑没说什么,他知道这是老宋在卖自己好呢,不过话又说回来,王星确实是快材料,不管黑的白的都能混的风生水起。

    “好了老宋,别扯其他的了,赶紧告诉我,玄武集团有什么背景?”胡蓉插言道。

    “玄武集团实力雄厚咱就不多说了,关键是他上面有人,而且能量还很大,那四个家伙算什么玩意,不过就是保镖马仔而已,都能惊动市局领导亲自打电话下来,玄武集团的实力可见一斑,我听说他们这回到江北来重组国企,靠的是国资委的关系,而省国资委新任的主任,就是咱们江北市的原市委书记,李治安。”

    “李治安?他不是被规了么?”胡蓉惊讶道。

    “规了又不代表一定会法办,高层以为李搞经济有一套,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一贯原则,又给了他一次机会,冷处理三个月后调任省国资委主任,依然是正厅局级待遇,秘书司机小车都有,唉,这就是官场啊……”宋所摇摇头,又把盛着饺子的饭盒放到了暖气片上。

    “可是,李治安搞得那个什么项目,赔掉几个亿啊,这么重大的国家财产流失,谁负责?”胡蓉有些激愤了。

    “大部分不都追回了嘛,那个招商引资的事情闹大了谁脸上都不好看,几个亿权当交学费了,再说了,事情要辩证的看,李书记当政时期,江北市的gdp确实有着长足的展,这些领导都是看在眼里的。”

    “拆房子,卖地皮,搞得无数人买不起房,结不起婚,这就是政绩。”胡蓉冷笑着摇摇头。

    “那又怎么样呢,太平洋没加盖子,不服气游过去啊。”刘子光在一旁冷嘲热讽道,似乎对李治安平级调任的事情并不吃惊。

    胡蓉白了刘子光一眼,又问道:“那李治安既然调到省里工作,又怎么指挥得动江北的公安系统?”

    宋所说:“这就不是咱们能搞清楚的喽,不过李在江北经营那么多年,门生故旧还是挺多的,小小不然的事情一个电话还是可以搞定的。”

    忽然听到这样的消息,胡蓉心情有些沮丧,谢绝了宋所留他们吃饭的邀请,和刘子光走出了派出所大门。

    天色已经有些黯淡了,家家户户开始准备年夜饭,不知道谁家的电视机声音开的特大,播音员洪亮的嗓音传到了外面:“市委书记秦松、市长胡跃进与各级干部一道,为贫困群众送去了面粉和豆油,群众代表紧握着市领导的手激动地流下了热泪……”

    站在路边,胡蓉抖着车钥匙,故作豪爽的说说:“时候不早了,就不耽误你吃团圆饭了,赶紧回去吧。”

    “那你呢?”刘子光问道。

    “我?回家下饺子吃,看春晚。”

    刘子光眨眨眼睛,忽然拉起了胡蓉的手:“跟我来?”

    “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

    十分钟后,两人来到了晨光机械厂大礼堂,这里正在举行春节联欢晚会,会场内摆了几十张桌子,桌上尽是琳琅满目的菜肴,晨光厂的鳏寡孤独职工全被邀请来参加晚会,工会还组织了丰富多彩的文艺表演,文艺积极分子们在台上或引吭高歌,或翩翩起舞,虽然水平相对业余,但是博得的掌声和欢呼却是热烈而真诚的。

    老温父女也来到了现场,老邻居们坐在一张桌子上笑语欢歌,老温还上台表演了二胡独奏《梁祝》,博得一片热烈掌声。

    在保卫科小伙子们的起哄声中,曾经作为厂区片警的胡蓉也上台唱了一苏慧伦的《鸭子》,胡警官娇憨的声音很适合这种较为卡通的歌曲,她也唱得很投入,很认真。

    ……

    aah 去吧

    没什么了不起

    什么都依你

    却看轻我自己

    虽然我爱你

    不许你再孩子气

    寂寞的鸭子

    也可以不要你

    唱到这里的时候,刘子光明显感觉胡蓉火辣辣的目光盯着自己,他赶紧扭头看别处,却和小雪的目光撞到了一起,小姑娘大概是经历了校园求婚事件后变得成熟了一些,竟然调皮的冲叔叔挤了挤眼睛,搞得刘子光哭笑不得。

    当零点钟声响起的时候,大家来到礼堂外面,燃放鞭炮和烟花,震耳欲聋的爆竹声中,胡蓉兴高采烈的和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拿着霹雳雷向天喷着烟花,和大家欢聚一堂,一直闹到一点多,人们才渐渐散去,厂区恢复了平静,只留下满地红色的鞭炮纸屑。

    大礼堂门口,胡蓉意犹未尽的说:“活了这么大,这是最开心的一个除夕夜。”

    “开心吧,以后每年带你来过年。”刘子光随口说道,哪知道胡蓉却当了真,忽然站住,眨巴着大眼睛问道:“真的?”

    刘子光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习惯性的满嘴跑火车,不过脑子就轻易许诺,李纨和方霏已经让他头疼不已了,再加一个胡蓉进来,三个女人一台戏,自己哪还有好日子过。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此时哪能反悔,他只能用力的点点头。

    厂区里一片寂静,只有远处传来一两声鞭炮响,空气冷飕飕的,呛人的硝烟味依旧浓烈,胡蓉此时满脸都是小女儿姿态,仰脸看着刘子光,低声说:“抱我……”

    刘子光一个头两个大,但此情此景,哪能做出撒腿就走这样煞风景的事情呢,胡蓉这小丫头虽然有时候很火爆,很傲娇,但却有一颗正义单纯的心,刘子光不忍心伤害她,只有轻轻将其揽在怀中。

    “如果时间能停止多好。”胡蓉在刘子光怀里呢喃道。

    刘子光的动作有些僵硬,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这样抱着胡蓉,正在他愁如何收场的时候,踩在积雪上的脚步声响起,手电光在远处闪耀,有人来了。

    “谁啊,还没走?” 是门卫王大爷的声音。

    “是我,打扫卫生呢,晚走了一会。”刘子光赶紧松开胡蓉,随口敷衍道。

    胡蓉小脸红扑扑的,拽着刘子光的衣服下摆,慌里慌张的跟着他出去了,来到门口,刘子光客气道:“我送你?”

    “好。”胡蓉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开心的坐上了刘子光的汽车。

    刘子光没办法,只好开车把胡蓉送到了市委宿舍大门口,门卫惊讶的看到胡市长的女儿从一辆越野车上下来,一副小女儿的娇态,蹦蹦跳跳的回家去了。

    胡蓉来到家门口,轻轻地掏出钥匙开门,姑奶奶回乡下过年去了,家里只有父亲和自己,这么晚父亲肯定已经休息了,打开门摸黑换了拖鞋,刚要蹑手蹑脚往卧室走,忽然现客厅沙上坐了一个人。

    “爸爸?”胡蓉打开了灯,果然看到胡市长坐在那里,满脸酒气,领带也松了。

    “爸,你吓死我了,怎么喝了那么多酒。”胡蓉赶紧上去帮父亲解下领带,又给他泡茶拿毛巾。

    “蓉蓉,这么晚回家,去哪里玩了?”胡跃进小口酌着热茶问道。

    “参加了晨光机械厂的联欢晚会,以前在派出所的时候,这个厂子的治安联防是我负责的。”胡蓉掩饰道。

    胡跃进哼了一声,拿手指点着女儿的额头上:“爸爸干了多少年公安,还和我玩这个心眼,你不是想参加晨光厂的联欢会,是想和刘子光那小子在一起吧?”

    “爸,你说什么呢?”胡蓉一拧身子,娇嗔道。

    “爸爸也是为你好,这个人不适合你,他的那些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们始终是两条线上的人,走不到一起的。”胡跃进语重心长的说。

    胡蓉正色道“爸爸,你真的想多了,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下午江滩公园附近有治安案件生,恰巧我和他都在场,后来就去了派出所录口供,然后……反正我也没事,就和他们全厂职工一起过年了,再后来我就回家了,就这么简单,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问厂里的门卫。”

    “好了好了,爸爸不是不相信你,就是提醒你一下,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执勤,早点睡觉吧。”胡跃进打女儿去洗漱了,自己走到客厅一隅,望着桌子上妻子的遗像感叹道:“她妈,蓉蓉长大了……”

9-11 投资人

    大年初三,刘子光乘机前往都会与赵辉会面,在后海附近的一座四合院里,他见到了赵辉和他所说的投资人。

    “这是我一块玩大的小,胡清淞。”赵辉指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介绍道,又拍着刘子光的肩膀说:“刘子光,我哥们。”

    小伙子穿一身土了吧唧的浅色中长羽绒服,看上去就像动物园批的廉价货,头剃得很短,人挺精神,也挺客气,主动和刘子光握手道:“哥们你好,老早就听辉哥念叨你了。”

    正是饭点,赵辉说:“那什么,一起整两盅吧。”

    胡清淞说:“行,我安排,等着啊。”说完出门上了一辆奥迪a6一溜烟走了。

    “别看这哥们挺低调,那叫真人不露相。”赵辉说道。

    “京a8的车牌,风挡下面一堆车证,这还低调?”刘子光反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那是图方便,没办法的事情,这车就是他平常办事的公务车,你要是到他地下停车场看看就明白了,还有他那件灰不溜秋的袍子,你知道哪儿弄的么,朝鲜高级货,劳动党政治局以上官员才有资格穿那个。”赵辉说。

    刘子光点点头没说什么,都卧虎藏龙,能人层出不穷,既然是赵辉认定的投资商,那实力肯定差不了。

    “这哥们和我一样,部队大院长大的,从小就调皮,不爱学习,就爱瞎鼓捣,十七岁的时候被他爹送到38军当兵去了,当了两年装甲兵立了两个三等功,一个二等功,家里人这个高兴啊,心说孩子总算上了正路,石家庄6军学校的学籍都给他安排好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人家退伍了,回家复读了半年,愣是考上大学了。”赵辉眉飞色舞的讲着胡清淞的传奇故事,仿佛在讲自己的经历一般。

    刘子光赞叹道:“真没看出来,这哥们挺有能耐。”

    “有能耐的还在后面,人家大学就上了两年半,嫌没劲,退学单练去了,凭着小时候集邮攒下的家底子,毅然投入股市,嘿,你猜怎么着,一年翻了八倍,又去炒国际期货,一来二去成了千万富翁,不过最牛的还是在蒙古国开铜矿那次,在蒙古人收回开矿执照前夜一股脑全抛了,赚了个满盆满钵,连国际金融大鳄都玩不过他。”

    “这么说,他大学一定学得是金融。”刘子光说。

    赵辉嘿嘿一笑说:“你还真猜错了,丫是北京电影学院肄业的。”

    半小时之后,胡清淞带着一个胖乎乎的男子和满满一篮子东西回来,手里还拎着两瓶红星二锅头。

    “您受累,冯师傅。”胡清淞把胖男子请进了厨房,转身回来把两瓶酒放到桌上说:“爆肚冯的传人让我请来了,哥几个今儿尝尝正宗的老北京风味,解放前梅兰芳、马连良、小白玉霜这些角儿们都好这一口。”

    家里已经准备好了纯铜打造的火锅,肉也切得了,正宗内蒙古西乌珠穆旗的阉绵羊,羊肉切的近乎半透明,都能透过肉片看到下面的青花瓷花纹。

    再来一盘油炸花生米,二锅头打开,酒香四溢,火锅里咕嘟着水花,令人食指大动,三个直筒玻璃杯摆在桌上,咕咚咕咚倒满二锅头,三人先喝着,不大工夫,冯师傅端上一盘又香又脆的爆肚,拿围裙擦着手说:“几位吃着,我得回去了,今儿有接待任务。”

    “那行,我送送您。”胡清淞站起来说。

    “您坐着吧,几步路走着过去就成。”

    冯师傅走后,赵辉尝了两**肚,赞不绝口道:“这手艺绝对正宗,你哪儿请的厨子?”

    “冯师傅是人民大会堂专门做国宴的。”胡清淞笑道。

    赵辉挑起大拇指说“你行,那啥,说正事吧,你看这非洲铁矿的事儿能行么?”

    “我在goog1e卫星地图上看了,矿床大致位置靠近港口,开采和运输相对较为方便,但圣胡安缺乏足够的电力和能停靠万吨货轮的深水良港,以及技术熟练的工人和司机,这些问题不难解决,最棘手的是该国错综复杂的政局,这个谁也不能保证,搞不好几十亿投资就打了水漂。”

    “安全方面的问题交给我就行。”刘子光道。

    胡清淞看了刘子光一眼,似乎在估量着对方的实力。

    “还有我。”赵辉也跟着说。

    “好吧,我加入。”胡清淞爽快的举起了酒杯。

    ……

    阿拉伯半岛西南端,著名的海港城市亚丁郊外,理查德.索普正坐在酒店的白色藤椅上悠闲地抽着雪茄,他在等待一位客人,一位业务相当繁忙的贵客。

    十分钟后,一辆路虎越野车来到酒店门口,索普先生的客人终于来了,这是一个穿着浅色亚麻西装的黑人男子,身形瘦削,精明干练,侍者引领他来到索普面前坐下,奉上一杯饮料,恭敬地说:“赛义德先生,请。”

    索普掏出一支雪茄烟递过去,赛义德却不接,自顾自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雪茄说:“我只抽古巴雪茄。”

    索普耸耸肩,收回雪茄说:“赛义德先生,我很荣幸,您能在繁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见我……”

    “好了,我大老远来不是听你说客套话的,我时间很紧,请说重要的。”赛义德毫不客气的打断他说。

    “当然,事情是这样的,我需要您和您的团队帮我拦截一艘叫‘长乐’的中国货轮,数日之后它将途径亚丁湾附近,具体时间和坐标我会通知您,报酬现在支付百分之二十,事成之后再支付剩下的。”

    “中国货轮?中国人的护航舰队很厉害,价格需要上浮百分之三十。”赛义德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敲起了竹杠。

    “那艘船没有正规的船籍,不会跟随护航舰队一起航行,而且成功之后任由你们处置,我不喜欢临时变动价格,如果赛义德先生没兴趣的话,我想您的索马里同行们会很乐意接这单生意。”

    理查德.索普是在东亚钢铁市场上历练出来的商场精英,最擅长讨价还价,赛义德叼着墨镜的腿儿看了他半天,还是同意了。

    索普拿出一张支票递过去,说:“我想以后咱们不会再见了,剩下的报酬,我会直接汇到您账户上。”

    “很高兴和您合作。”赛义德拿起支票,扫了一眼上面的数字,扬长而去。

    理查德.索普将雪茄搁在烟灰缸上,端起一杯马提尼冷冷的望着海盗经纪人的背影离去,海浪滚滚,椰风阵阵,见证着这场罪恶的交易。

    与此同时,一艘万吨散装货船正在印度洋上乘风破浪,船的五星红旗猎猎飘扬。

    ……

    中国,都某豪华酒店内,衣冠楚楚的男女们汇聚一堂,男宾都穿着考究的礼服,女宾更是花枝招展,仪态万方,能参加这个聚会的宾客不是商界精英,就是政界高层,更有几个影视圈颇有点名气的女星穿梭其中,笑语盈盈点缀着会场。

    这场晚宴是专门为刘子光而开的,胡清淞在都颇有人脉,也经常举办此类聚会,各行各业的成功人士聚在一起,总能获得一些意想不到的内幕消息,结识一些用得上的朋友。

    大厅一隅,在胡清淞的安排下,刘子光和国内某特大型钢企的领导进行了初步接触,两下相谈甚欢,十分钟后企业家离去,赵辉凑过来问道:“对方有没有兴趣?”

    “放着现成的高品位澳矿不去买,难道冒风险去开八字还没一撇的非洲铁矿么,你太高看这些企业家了,反正花出去的又不是他们自己的钱,做生不如作熟了。”刘子光冷冷的说。

    “真他妈鼠目寸光,不过也在意料之内。”赵辉轻声说,并不显得很意外。

    胡清淞也端着两个酒杯过来说:“情况似乎不太理想,几个投行的朋友都说风险太大,铁矿也不如有色金属那么值钱,所以……”

    “做风险投资的人都嫌风险大,看来这笔买卖还真是不招人待见啊。”赵辉道。

    胡清淞将一杯红酒递给刘子光说“关键是我们手上资料太少,如果有详细的勘探报告,当地情况分析,风险评估报告的话,我想还是会有很多人感兴趣的。”

    忽然刘子光的目光定格在舞池内一个女人的脸上,那不是李纨么,一袭珠光宝气的晚礼服,显得艳光四射,风华绝代,高挑的身材,雍容华贵的气度,让周围男人们趋之若鹜,一个半秃顶的男人似乎拔得了头筹,成功邀请李纨共舞一曲。

    刘子光说声少陪,径直走了过去,赵辉见状心领神会,走到乐师身旁低语了两声,正当刘子光走到李纨身边的时候,音乐很适时的提前结束了。

    “怎么停了?”正在翩翩起舞的绅士名媛们顿时停下了舞步,李纨现了刘子光,神情一僵,但是看到刘子光身上依然穿着自己买的阿玛尼西装的时候,目光还是变得温柔起来。

    “谢谢,帮我拿一下。”刘子光将酒杯递给那个穿着白色礼服上衣的半秃顶男人,向李纨伸出了手:“可以么?”

    音乐很恰到时机的又响了起来,李纨欣然和刘子光共舞起来,秃顶男人愤愤不平的端着酒杯回到座位上。

    “你坏了我的大事。”李纨脸上带着微笑,咬牙切齿的对刘子光说。

    “怎么?”刘子光眉毛一挑,故作不懂。

    “你知道那是谁么?证监会的王主任,这回可把他得罪惨了。”

    “他又不认识我,谈何得罪?”

    “怎么不认识你,上次就是你放了他的鸽子。”

9-12 你就是孙悟空

    一曲终了,周围掌声响起,这掌声主要是送给刘子光而不是李纨的,谁都能看出这个男人的舞技相当了得,动作舒展流畅,如行云流水般从容大方,相比之下李纨虽然步履轻盈,但总显得生涩了一些半秃顶男人很有风度的拍着巴掌走过来,赞道:“小李,你跳的真好。

    “王主任说笑了。”李纨笑语盈盈道。

    “朱部长在那边等我们呢。”王主任伸出了胳膊道,李纨很自然的挎起了他的胳膊,王主任很矜持的对刘子光说了声失陪,就携美归去了。

    刘子光回到座位上,赵辉凑过来笑道:“失招了?”

    “没有,闹了点别扭而已。”刘子光点起一支烟说道。

    “那你可要小心点了,王毅夫可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最喜欢玩少*妇,中央台有个挺有名气的女主播就是他包养的,这老小子早年留法的,勾搭女人很有一套,你看他那双眼睛就知道,酒色过度,肾虚的厉害。”

    刘子光看着远处人堆里谈笑风生的李纨,无奈的叹口气,女人啊,总是自以为是,自作聪明。

    晚会结束的时候,王毅夫很殷勤的帮李纨披上了貂皮大衣,来到门口招招手,一辆奔驰开了过来,王主任亲自拉开车门,但李纨却并不上车,微笑着说:“真不好意思,今天怕是不行了。”

    王毅夫一愣,问道:“不是说好去我酒窖里品酒的么?”

    “计划不如变化啊,王主任。”刘子光很适时的出现了,毫不客气的揽住了李纨的小蛮腰,居高临下望着台阶下稍显尴尬的王毅夫。

    “王主任,还没介绍,我老公,刘子光。”李纨毫不抗拒刘子光的咸猪手,反而亲昵的靠向他。

    王毅夫很有风度的笑笑说:“是这样啊,那就不打扰了,再会。”

    刘子光也招了招手,一辆银灰色的迈**开了过来,驾驶席上的赵辉狡黠的冲他笑了笑,刘子光打开车门请李纨先上车,然后很有礼貌的冲王毅夫点头致意:“再见,王主任。”

    迈**无声的远去了,王毅夫才一脸阴鸷的坐进了奔驰车拿起手机说:“帮我把那瓶82年的红酒退掉吧。”

    一路无语,回到酒店之后,假扮司机的赵辉开车先走,刘子光送李纨来到房间,顺势就往床上一坐,大有赖着不走的味道。

    “谢谢你送我回来,你可以回去了。”李纨抱着膀子,冷冷的说。

    “不是说我是你老公么,怎么赶老公走?”刘子光死皮赖脸的说。

    “那是为了解围,不得已而为之,总之谢谢你,你走吧。”李纨依然态度坚决,寸步不让。

    刘子光装没听见,依然坐在床上不走,李纨嘴上凶得很,但也不至于动手去拉刘子光,她只是流着泪说:“刘子光,你知道么?其实你很像一个动画人物。”

    “什么?”刘子光心里咯噔一下,猜出这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李纨继续说道:“你就像西游记里的孙悟空,火眼金睛,钢筋铁骨,你坚韧不拔,无所畏惧,你藐视权贵,侠骨丹心,你有一身好本领,你无所不能,可以解决世界上所有的难题,能成为你的朋友和兄弟简直是最幸运的的事情,但是作为你的女人,却是天底下最悲剧的事情,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感情,你只是一只石猴子!”

    刘子光默默地听着,现在任何辩解都是无用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

    “你大概没有尝试过去爱一个人,你总是被爱,因为你太完美了,太强大了,所有的女人都会爱上你,卫子芊、方霏、胡警官,还有公司里那些女文员们,你大概不知道,她们闲暇时间唯一的乐趣就是讨论你,当然,这些人中也包括我,我也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你,但是我越来越体会到爱上一个石猴的痛苦,他丝毫不能给女人带来安全感,有的只是无尽的担心和吃不完的干醋,他会经常性的消失一段时间,音讯全无,就像世界上从来没有过这个人一般,他身边会有各种各样的女人,每一个都是真心实意爱他的,没有他就不能活,如果想当他的女人,就要忍受这些无法容忍的事情,我说的对么,刘子光?”

    李纨双手抱在胸前,眼泪滴滴答答的落下,声音嘶哑哽咽,显然是郁结已久。

    刘子光无言以对,因为李纨所说的句句事实,他等李纨说完了才上前拥抱她,李纨狠狠地把他往外推,但是力气不够,挣扎了半天还是放弃了,趴在刘子光肩头无声的抽泣着。

    “我知道配不上你,我是寡妇,还带着孩子,你这样的英雄应该找个清纯可人的小姑娘,方霏胡蓉她们都比我合适,你去找她们吧,我没有怨言,以前的事情就当没生过。”

    “说什么傻话呢。”刘子光轻轻拍着李纨的后背安抚道。

    房门被轻轻敲响,尹志坚关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李总,没事吧?”

    “我没事。”李纨迅擦了擦眼泪回答道。

    “大家在等您开会呢?”尹志坚说。

    “让大家等五分钟,我准备一份材料。”李纨说,同时推开刘子光,走进卫生间洗脸。

    尹志坚的脚步声远去了,李纨抬头道:“你还是走吧,待会让同事们看到不好,我也想一个人静一静,好么?”

    “好吧。”刘子光有些无奈的出门走了。

    走廊尽头,尹志坚冷冷的望着刘子光的背影离去。

    ……

    第二天上午,刘子光给李纨打电话,可是怎么打都没人接,于是他迅赶到东亚饭店,房间里只有清洁工在打扫卫生,行李也不见了,刘子光退到走廊里拿出手机再拨打的时候,忽然觉察背后一股劲风袭来,他低头躲过,顺势一记肘击,就听一声闷响,转身看去,尹志坚捂着流血的鼻子倒在了地毯上。

    但他依然爬了起来,再度狠狠扑上来,刘子光一脚将其踹倒,骂道:“你他妈疯了!”

    “你才疯了,你害了李纨,害了至诚集团,还想打死我么!”尹志坚狂吼道,如同一头怒的狮子。

    “你说什么?我怎么就害了李纨,害了集团?”刘子光把尹志坚从地上提起来推到墙上质问道。

    “我们整个团队用了一年时间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就差那么一丁点就能成功上市了,就是因为你,前功尽弃!所有的心血,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你这个自私的家伙,无耻的小人!”尹志坚今天也是总爆了,怒目圆睁,头都竖了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生了什么?”刘子光厉声问道。

    “Ipo申请被驳回,说我们有伪造财务报表的嫌疑,事情走到这一步,谁都无法承受这样的结果,太突然了,太无法想象了,如果他们知道是因为你的缘故,我想他们也会想杀了你的。”尹志坚五官扭曲,表情痛苦不堪。

    “李纨去哪里了?”刘子光送开了扭住尹志坚衣领的手,平心静气的问道。

    “李总想办法去了,她不像你,只知道快意恩仇,她心里装的是我们集团上下几百号员工,如果需要牺牲,她绝不会有任何犹豫。”

    “放屁!作为一个男人说出这种话来,我真替你感到耻辱,明明是对方故意作梗,你想的不是如何还击,而是什么牺牲,尹志坚,你他妈真不是男人!”刘子光把尹志坚狠狠掼到墙上,转身就走,在电梯口正遇到李纨。

    李纨一脸疲惫,看起来精神状态很不好,她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尹志坚,又看了看一脸愤懑的刘子光,顿时明白了,摇摇头说:“你别去,没用的。”

    “为什么没用?”

    “我知道王毅夫想要什么,但我不能给他,这个人很聪明,很会利用手上的职权,做事滴水不漏,他卡我们的脖子,而我们却毫无办法。”

    “我懂了。”刘子光面色严峻的点点头,走进了电梯。

    ……

    王毅夫心中难掩淡淡的兴奋,那个骄傲的女总裁终于向自己屈膝投降了,其实他身边不缺女人,人活到这份上已经不在乎漂亮的女人和金钱的多少了,而是在追求一种独特的满足感和刺激感。

    李纨就是他最近的猎物,本来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直到杀出个所谓的老公来,那一刻王毅夫觉得受到了戏弄,颜面全无,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却在至诚集团上市的事情上做了手脚。

    公司包装上市,本来就是一项极其复杂的业务,想从中寻找漏洞实在是太简单的事情,王毅夫只要轻飘飘的一句话,至诚集团的上市计划就会变成泡影。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当李纨来哀求他的时候,他不为所动,反而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狠狠地羞辱了对方,他不但是股票行审核委员会的重要成员,还是成功的商界精英,有名望,有权势,根本不用担心对方狗急跳墙的报复行为。

    都的冬季,五点多天就黑了,王毅夫来到楼下,上了自己的奔驰车,吩咐司机道:“去别墅。”然后摘下眼镜开始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了眼睛,却现走错路了,司机竟然南辕北辙。

    “小李,你怎么开的车?”王毅夫斥责道,哪知道司机一扭头,竟然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你是谁!”王毅夫吓了一跳,对方手中的喷罐喷出一股气雾,王毅夫挣扎了两下就昏了过去。

    当他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被绑成了粽子状,嘴里塞着破布,整个人搁在铁轨上,周围一片漆黑,树叶沙沙响,远处犬吠声隐约可闻,分明是在远郊农村。

    王毅夫拼命的挣扎着,嘴里出呜呜的声音,但根本没有人会从这里经过,铁路沿线都用铁丝网封闭着,夜色黑暗没有路灯,来往的火车度又快,等车头灯照见他的时候,怕是刹车都来不及。

    正徒劳的扭动着,远处汽笛声传来,北上的和谐号动车风驰电掣般开来了。

9-13 黄泉路

    躺在枕木上都能感到铁轨在颤动,火车以雷霆万钧之势由远及近,王毅夫的瞳孔缩小,身体僵直,呼吸急促,喉咙深处出悲惨的哀鸣。

    和谐号从王毅夫身边疾驰而过,劲风扑面,眼睛都睁不开,他感到地面在剧烈抖动,天旋地转,仿佛世界末日来临,极度的恐惧让他大小便瞬间失禁。

    也许只是过了短短一分钟,但在王毅夫看来,几乎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列车远去了,世界都恢复了平静,他喘着粗气,眼泪流了下来,劫后余生让他感到自己依然是上帝的宠儿,趁着下一列火车来临之前,要积极展开自救才行。

    他眯缝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路基下面是一人多高的铁丝网,上面有个硕大的破洞,大概绑匪就是从那里把自己送进来的,不远处就涵洞和公路,公路上还有一块路牌,上写“黄泉路”三个字。

    他费力的挪动着身子,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能从铁轨上逃生,刚想往路基下面滚,忽然远处又有汽笛鸣响,这回是一列货车,七八十节车皮轰隆隆在耳畔驶过,有节奏的声音仿佛催命鼓,吓得王毅夫不停的祷告,他可以幸运一次两次,但不会永远幸运,或许几分钟后,就会有一列火车冲过来将他碾成无数碎肉。

    好不容易等这列货车驶过,王毅夫又开始翻滚身体,正当他滚出铁轨之时,却绝望的现,自己的身子竟然被一根铁链锁在了枕木上!

    正在此时,铁轨又开始颤动,这回索命的火车终于来了,王毅夫知道自己完了,他哀鸣一声,失去了知觉。

    ……

    王毅夫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满头冷汗,他环顾四周,竟然是在自己家里柔软的大床,舒适的枕头,床头灯出柔和的光芒,他摸摸四肢,都在,咬咬手指,疼的,试着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走在地板上,热带柚木地板下面铺着地热管道,暖融融的,是那么真实,那么亲切。

    难道这是一场噩梦?王毅夫觉得匪夷所思,他记得自己在铁轨上曾经大小便失禁过,于是检查起放在地上的衣服,竟然干干净净,而且叠放的整整齐齐。

    掀开窗帘看看楼下,奔驰车静悄悄的停着,东方出现了一缕曙光,一切都显得那么祥和宁静,或许这真的是一场噩梦吧,只是这噩梦未免太真实了一些吧。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王毅夫上班去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司机小李,昨天为什么没有接自己下班。

    “是您亲自打电话说不用接的啊?”小李的声音显得很疑惑。

    “算了。”王毅夫放下了电话,这时秘书拿进来一份文件,正是至诚集团的申请报告。

    正是心情烦躁之际,哪有心情管这个,王毅夫将文件直接扔了回去:“不是说过了吗,重新审查。”

    秘书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拾起文件唯唯诺诺下去了,忽然桌上电话响了,是个奇怪的号码,王毅夫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一个阴沉的男声说道:“还想再来一回?”

    “你说什么!”王毅夫心一颤,下意识的按了录音键。

    “你懂的,黄泉路上。”对方说完这句话就挂了电话。

    一层鸡皮疙瘩涌起,王毅夫知道这不是噩梦,而是现实,他失魂落魄的坐了半天,还是拿起了电话拨通了某位公安部高级警官的电话。

    不大工夫,西城分局的几位警官就来到了王毅夫的办公室,由于是部里高层打了招呼,警官们调查的很仔细,先是查看了奔驰车,令人惊讶的是,车辆头天晚上经过清洗,连轮胎的缝隙里都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痕迹,更别说司机位置上了。

    “我这里有录音,你们可以听。”王毅夫打开了电话录音机,哪知道里面只有噪杂的电流声。

    “怎么会这样,刚才明明有人打电话恐吓我来着。”王毅夫手足无措起来,几个警察对视一下,觉得事情复杂了。

    调查王毅夫的司机和家里的保姆,他们都坚持说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因为王主任平时经常自己开车,也经常夜不归宿,所以警方认为,他们并未撒谎。

    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警察们带着王毅夫查看了京郊的铁路沿线,王毅夫一口咬定那里有条路叫黄泉路,警察们面面相觑之后问道:“你确定?”

    “我……”王毅夫张了张嘴,意识到不可能会有道路以黄泉路命名,难道自己见鬼了?

    “铁路局报告说,沿线并没有现护路网遭到破坏的情况。”另一个警察放下手机说。

    为的警官干咳一声道:“王主任,您最近有没有服用什么特殊的药物?”

    “没有,绝对没有!”王毅夫立即矢口否认,他明白对方怀疑自己是瘾君子,这还真是冤枉了他,王毅夫在这方面还是很洁身自好的。

    但是当搜查到王毅夫家里的时候,警察却在他床头柜里现了一小瓶***,这下王毅夫傻眼了,他意识到自己落进了一个巨大的陷阱里。

    警察们意味深长的彼此看了一眼,说了几句安抚的话就走了,那瓶药丸依然给他留下了,不管怎么说,王毅夫也是司局级的红顶商人,和部里人也很熟,犯不上和他较真。

    王毅夫还是找到京城某家著名的保全公司,聘请了四个膀大腰圆的保镖,日夜守卫着自己,就连晚上睡觉走廊里都站一个保镖。

    当天晚上,王毅夫再次被噩梦惊醒,睁眼一看,依然是躺在铁轨上,这回他什么也没穿,赤身露体四仰八叉手脚都被铁链锁住,扭头一看,依然是破洞的铁丝网和月光下惨白的路牌,上面三个阴森森的大字:黄泉路!

    王毅夫一歪头晕了过去,他脆弱的神经已经经不起这种折磨了。

    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的病房里了,医生告诉他,有人现他不穿衣服在门头沟附近的马路上溜达,是夜间巡逻的**把他送到医院来的。

    王毅夫崩溃了,出院之后他找到了那位公安部的朋友,向他求助。

    这位朋友是副部长助理,实权派人士,看问题的角度也和普通警察不一样,他一针见血的问道:“老王,最近有没有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人?”

    “没有,你知道,我作风上一向很检点。”王毅夫这样回答。

    副部长助理微笑着摇摇头说:“我并没有提到作风问题啊,只是想知道,你得罪什么人了?”

    “没有……对了,难道是她?一个下面省市的开商,姓李,她的公司不符合上市要求,最近一直在纠缠我。”

    “叫什么名字,身份证号码有没有?”

    “有的,让我找找啊。”

    王毅夫随身携带的电脑里就有各种资料,他毫不费力的查到了李纨的身份证号码报给了副部长助理。

    副部长助理将号码输入自己的电脑,上公安内网查了一下,看了几秒钟后关闭了页面,干咳一声说:“老王,这事我看就算了,你惹不起……”

    “真的是她?”王毅夫忽地站起,怒道:“你一定要帮我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让她受到惩罚!”

    “老王,算了,你能坐在这里和我说话已经很值得庆幸了,人家没把你大卸八块丢永定河里就是你的造化了,什么话不要说得太直白,没意思,你懂的。”副部长助理慢悠悠的说。

    “难道没有法律了么,没有正义了么?”王毅夫咬牙切齿道,脑海中浮现出李纨的笑脸来,往日这张面孔是那么的柔和醇美,现在竟如同魔鬼般狰狞。

    “老王,不是我说你,你没把人家逼到一定程度,谁犯得上这样对付你?谁没有三亲六故,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再说了,人家寡妇带个孩子真不容易,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看你就别难为人家了,再说了,你又没掉块肉,算了算了。”副部长助理拍拍他的肩膀,把他按到了座位上。

    王毅夫盛怒的脑子慢慢冷静下来,他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副部长助理话里的意思,如果那些人愿意的话,别说杀了自己,就是栽赃个跳进黄河洗不清的罪名给自己,让自己一辈子身陷囹圄都是小菜一碟,而且很明显,这些人连副部长助理都不愿意轻易得罪,他们的身份可想而知了,想到这里他不禁毛骨悚然起来,抽了半天闷烟抬头说:“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

    当天下午,江东至诚集团的Ipo申请得到通过,消息传来,团队一片欢腾,同事们兴奋地拥抱在一起,眼含热泪拍打着对方的后背,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李总,通过了,终于成功了!”尹志坚快步奔向李纨,想和她热烈拥抱一下,李纨却淡淡的笑笑说:“我很累,尹总你带着他们去庆祝吧,我想休息一下。”

    几年来一直牵肠挂肚的大事终于告一段落,李纨心中的石头落了地,反而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大功告成,她给团队放了一周的带薪假期,自己也拖着拉杆箱来到酒店楼下,上了一辆保姆车。

    “妈妈。”小诚扑进李纨的怀抱,母亲也慈爱的抚摸着她的头说:“纨纨,你瘦了。”

    “纨纨,以后有什么事情及早告诉爸爸,爸爸虽然退休了,但是还能帮上忙,这回要不是小刘,哼哼。”驾驶座上的李天雄扭头看着女儿嘱咐道。

    “刘子光?他在哪里?”李纨问道。

    “小伙子出差去了,有任务,哈哈,有我年轻时候的影子。”李天雄拍拍方向盘,一踩油门载着一家人走了。

9-14 索马里海盗

    处理完王毅夫的事情,刘子光甚至没来得及和李纨告别,就登上了胡清淞的私人飞机。

    这是一架庞巴迪cRJ2oo1R支线客机,胡清淞从加拿大航空公司购买的二手飞机,虽然旧了一点,但是性价比很高,机长是空34师退役的中校飞行员,以前飞波音737的,技术绝对岗岗的。

    刘子光在飞机上遇到了一位老熟人,矿业大学的于教授,老人家一袭猎装,精神抖擞的坐在机舱里,看到刘子光进来,眼睛一亮道:“我见过你,搞了半天还是你现的那个西非铁矿啊,上次你留下的样本我分析过了,品味相当之高,如果这个矿床的商业储量在千万吨以上,就有开采价值。”

    “于教授,我的同事经过初步勘探,得出的结果是三十亿吨。”刘子光说道,顺势就在于教授旁边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于教授摆摆手说:“这个数字未必确切,非洲的铁矿储量远低于澳洲和南美,这是地址构成所决定的,当然了,大自然的奥秘是我们永远也无法完全破译的,历史上不是曾经说中国没有石油么,我们老一辈勘探人不照样在大庆现了大型油田?这就是小胡请我过去的原因,没有调查就没有言权嘛。”

    两人一见如故的聊了起来,不知不觉间飞机已经开始在跑道上滑行了,两人不再说话,系上了安全带坐在位子上,庞巴迪cRJ2oo腾空而起,向南飞去。

    为了保证飞行的舒适性,航程被安排成四段,都至香港,香港至曼谷,曼谷再到印度第二大城市孟买,最后一站才是也门的亚丁。

    亚丁位于红海之滨,阿拉伯半岛之角,是世界上重要的港口城市,中国海军索马里护航舰队的补给点就设在这里,经过红海、苏伊士运河、地中海的商船也多在此停靠补给,亚丁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按照胡清淞的计划,飞机在香港、曼谷、孟买分别逗留一两日,让老专家于教授领略一下异国风情,这样正好能和补充给养的长乐轮一同抵达亚丁,慰问船员之后再分头上路,赶往西萨达摩亚。

    ……

    浩瀚的印度洋上,迎来了难得的好天气,在船舱里憋了一周的船员们纷纷来到甲板上,手拿着啤酒,吹着海风,晒着太阳,活动着手脚,一艘悬挂马尔代夫旗帜的拖网渔船从远处驶过,船员们兴奋地冲着渔船大喊大叫,打着招呼。

    拖网渔船后甲板上,站着一个穿阿拉伯长袍的黑人,袍子被风吹的如同饱满的风帆,他手举望远镜,打量着长乐轮船头的字样,和手里的传真件对照了一下,传真纸上,“长乐”两个黑体汉字格外清晰。

    万吨散装货轮拖着一行白色的波涛远去了,拖网渔船的马达渐渐停止了运转,开始下锚驻泊,一条装有动机的舢板放了下来,六个打扮的破破烂烂的黑人拿着ak47和Rpg7火箭筒跳到舢板上,动马达向着货轮追了过去。

    长乐轮上,一个眼尖的水手现了船尾后追逐而来的快艇,顿时大喊一声:“有海盗!”

    索马里沿岸海盗肆虐,人尽皆知,为此联合国还组建了护航舰队,负责护卫各国商船通过危险海域,可是这里才刚过斯里兰卡不远,处于相对安全的马尔代夫海域,距离索马里沿岸千里遥远,怎么会有海盗出现呢。

    二副听到消息迅跑到船尾,拿起望远镜一看,快艇里六个黑人穿的五颜六色,手里赫然拿着自动步枪和火箭筒,吓得他拿着望远镜的手都颤抖了,忙不迭的往驾驶舱跑去。

    “咣当”一声,驾驶舱的门被二副推开,船长陈金林正在查看海图,看到失魂落魄的二副,微微皱眉问道:“什么事?”

    “海……海盗!海盗追上来了!”二副气喘吁吁的说。

    陈金林放下海图,拿起帽子戴在头上,沉声道:“走,看看去。”

    船尾,一帮船员正趴在船舷上看着那艘乘风破浪而来的快艇,一边看一边品头论足着,似乎并不害怕,现船长来了,他们赶紧让出最佳观测位置,陈金林举起望远镜一看,快艇上果然是一帮海盗,仿佛意识到货轮上有人在看他们,海盗们示威一般举起了ak47,朝天鸣放了一梭子。

    “哒哒哒”枪声传来,船员们全趴下了,只有陈金林岿然不动,他鄙夷的笑笑,拿起对讲机说:“各单位注意,执行反海盗第一计划。”

    船员们迅行动起来,长乐轮不比一般的货轮,它除了二十六名船员外,还有五十名勘探队员,二十名随队保安,远洋水手、地质勘探人员,都不是一般白领能比拟的职业,吃苦耐劳和风险打交道是他们的家常便饭,更别说还有那二十个预备役士兵了。

    按照早就安排好的计划,船员们迅准备好了武器,几百个啤酒瓶子,六箱子烟花爆竹,高压水枪,强力弹弓等,另一方面,蒸汽轮机也开足了马力,为船员们争取着时间。

    万吨巨轮的度远远比不上轻小便捷的快艇,不大工夫海盗们就追上了货轮,快艇紧贴着货轮航行,海盗们挥舞着自动步枪漫无目标的开着枪,旁若无人的叫骂着,试图爬上舷梯。

    忽然,船舷上丢下一串点燃的鞭炮,在自由落体过程中不断地炸响,红色的纸屑乱飞,海盗们吓了一跳,全都抱着头趴在快艇里,可是鞭炮还没炸完就落进了大海里,顿时毫无声息了。

    海盗们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纸屑,哈哈大笑着,劲头似乎更足了。

    一个穿红色T恤的黑人在同伴的帮助下爬上了舷梯,赤着脚往上爬去,就在他即将登上船舷的时候,一排黑洞洞的炮口瞄准了他们,船长一声令下,万炮齐,各种烟花弹汹涌而来,带着怪叫,带着闪光,打得黑叔叔们屁滚尿流,舷梯上那位海盗径直掉进大海,快艇上的五个家伙也被烟花打得捂着头嗷嗷叫,迅掉转快艇逃窜了。

    危险解除,船员们欢欣鼓舞,在甲板上欢呼起来,远处的海盗快艇绕了个圈子,救起了同伴,却依然远远尾随着,似乎不甘心失败。

    甲板上欢腾的船员们忽然感到有点不对劲,不知不觉间船只行进的度似乎慢了下来,这时各个小组长的对讲机里响起了船长冷静的声音:“各单位注意,汽轮机故障,抢修小组马上投入工作,安保小组执行第二套方案。”

    凄厉的警报声在船上响起,这回是真的遇到大麻烦了,没有动力的货轮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海盗们宰割,不管怎么说,海盗们手里有枪,陈金林不会冒险让船员和他们做正面斗争。

    海盗们也现了货轮的度在减慢,顿时哇哇怪叫着追了上来,离得老远就开火了,但是只听见枪响,却不知道子弹打到哪里去了,这些膛线早就磨平的老枪,根本没有任何精度可言。

    再没有精度的枪也是杀人的利器,手无寸铁的船员们听到密集的枪声便慌了神,全部撤退到船舱里,所有舱门封死,从舷窗里往外扔啤酒瓶,这是中国货船独创的一种对付海盗的办法,因为一线海盗人员装备非常低劣,有人连塑料拖鞋都没有,完全赤脚活动,满地玻璃渣可以有效地迟滞他们的行动。

    船舷被放弃了,失去动力的货轮靠着惯性在缓慢的前行着,海盗们不费吹灰之力就爬上了船舷,耀武扬威的单手举着磨得白的ak47走在甲板上,如同预想的那样,这六个海盗哥只有两个人穿了塑料人字拖,其余四人都是赤着脚,看到满地啤酒瓶子碎渣,他们顿时恼羞成怒,端起ak47就是一通扫射,子弹打在船舱外壁上,溅起一串串火星。

    驾驶舱里,大副正用海事电台呼叫着支援,可是最近的海军都在一千海里之外,即使以舰载直升机进行支援,也要起码四五个小时后才能抵达。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啊。”陈金林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身边安保队长红蟑螂的肩膀说:“执行第三方案吧。”

    红蟑螂点点头,带着两个船员拿着气割下货仓去了。

    海盗们在甲板上肆无忌惮的叫骂着,打着各种手势威胁船员打开舱门,为了不激怒他们,烟花武器没有再次使用,真把海盗逼急了,用火箭筒把舱门轰开,那就真的全完了。

    幸运的是,海盗们手中的Rpg7只是作为威慑力量出现,真要打掉了他们也就没啥可依仗的了,他们打着手势索要香烟啤酒和鞋子,船员们恨得牙根直痒痒,但是为了拖延时间,还是满足了他们的非分要求。

    一条香烟和半打罐装啤酒扔了下去,但是鞋子却没有,海盗们忙和了半天也累了,聚在甲板上开始吞云吐雾喝啤酒,一个个开心的呲着大白牙,喜气洋洋的很。

    闷热黑暗的货仓下面,红蟑螂等人正在挥汗如雨的用乙炔气割切割着焊死的钢板,钢板后面,是一箱箱神秘的货物。

9-15 战舰长乐号

    为了防止沿途各国海关和港口当局的检查,长乐轮货舱内有一部分空间用铁板焊接死,里面藏着准备在西萨达摩亚使用的武器装备。

    随着最后一块铁板落地,夹层内蒙着绿色苫布的箱子露了出来,情急之下,红蟑螂他们也顾不得保持包装完整了,用撬棍和斧头直接把箱子拆开,最先曝光的是那挺水冷马克沁重机枪。

    望着造型粗犷豪放的粗壮水冷套筒,红蟑螂手中的撬棍当啷一声落地,嘴也张成o形,半天才说了一个字:“靠!”

    继续开箱,这回撬开的是装着轻机枪的木箱子,两挺改膛的加拿大造勃然轻机枪被提了出来,民兵们用面纱迅擦拭着上面的油脂,一口装子弹的铁箱被打开,直接倾倒在地上,大家一边手忙脚乱的往弹匣里压着子弹,一边咬牙切齿的骂着:“敢打劫老子,让你们尝尝哥的厉害!”

    此时,六位海盗大爷还在甲板上逍遥自在着,他们喝足了啤酒,又得寸进尺要吃的东西,叫嚷着要吃中国菜,船员们面面相觑,赞叹这些看似文盲的黑叔叔居然能认出这是一艘中国货轮。

    但是这次他们的要求没有得到满足,陈金林看到红蟑螂带着几个人扛着轻机枪上来,立刻下令没有战斗任务的船员掩蔽起来,机枪就位,同时用英语喊话,让海盗投降。

    海盗们虽然听不懂英语,但是却能从对方严厉的语调中听出不对劲来,他们顿时恼怒起来,扛起了Rpg7朝着船舱方向比划着,威胁着,但是这一次却不起作用了,舷窗里伸出几个黑洞洞的枪口来,二话不说就搂火了。

    一串子弹打在海盗们脚旁,吓得他们慌忙跳了起来,对方火力很猛,机枪打得全是长点射,子弹擦着头皮飞过去,要是再低半寸,恐怕黑叔叔们就见阎王去了,海盗们也是真不含糊,当即就丢下手上的破铜烂铁投降了。

    船舱内弥漫着硝烟的味道,几十颗灼热的子弹壳在地板上弹跳着,红蟑螂放下机枪骂了一声,他可是下死手打的,根本没留什么情面, 可是这枪几十年没动过,早该校正了,能鬼使神差打出这个效果来,也是黑叔叔们的造化。

    海盗们跪在甲板上,高举双手投降了,索马里海盗和他们的马六甲同行很不一样,他们充满了古典主义的浪漫侠义精神,用近乎原始的简陋武器打劫过往船只,只劫财不害命,万一遇到硬茬子,立马弃械投降,毫不含糊。

    武装船员们挺着上刺刀的63式步枪从船舱里杀气腾腾的出来了,十几个小伙子都穿着迷彩服戴着钢盔,海盗们倒吸一口凉气,搞了半天,打劫的原来是运兵船啊。

    六个倒霉蛋被按在滚烫的铁质甲板上,水手们娴熟的将他们捆成了猪仔,检查他们丢弃的武器,众人却大吃一惊,这几支枪称之为破烂毫不过分,木质的枪托、握把和前护木已经变成了朽木,枪管磨得白,金属枪身被海上的盐雾侵蚀的锈迹斑斑,弹匣里的弹簧都脱出来了,这样的破枪能打响真是个奇迹。

    反海盗战斗大获全胜,全船人员齐声欢呼,船长陈金林果断下令:“抓紧修复汽轮机,调头回去!”

    大副、二副他们大惊失色:“船长,好不容易摆脱海盗,回去干什么?”

    “那艘拖网渔船,就是海盗的木船,打掉它!”陈金林斩钉截铁的说,颇有海军少校的威严。

    在轮机舱水手们挥汗如雨的抢修下,蒸汽轮机终于恢复了运转,万吨巨轮挪动着庞大的身躯,18o度调头回航,乘风破浪而去。

    其实那艘拖网渔船一直远远跟在长乐轮后面,根据以往的经验,五六个海盗就能搞定一艘货轮,然后挟持船员驶往索马里的某个港口,海盗组织的经纪人会向货船所在的船东公司出勒索信,根据船只的吨位和上面做搭载的货物提出一个价格,通常这个价格会在数百万美元之上,这个过程中当然免不了讨价还价,但最终海盗们都能获利颇丰。

    至于联合国的护航船队,他们存在的意义并不是真的为了打击海盗,而是为了虚无缥缈的政治意义,所以当海军舰艇捕获海盗之后,往往会借口国际法没有相关条款而把他们释放掉,所以,当海盗一点危险都没有。

    综上所述,在索马里当海盗实在是一项特别有前途的职业。

    乌姆是索马里人,当年黑鹰坠落之时,他还是摩加迪沙一个小娃娃,只配帮民兵叔叔们搬运子弹,打击那些美国游骑兵什么的,现在已经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他最喜欢看的电影是美国的《加勒比海盗》,最喜欢抽的烟是哈瓦那雪茄,他在亚丁有一栋房子,娶了当地著名的美人儿为妻,生活的富足而幸福,这全仰仗他有一份令人羡慕的好工作,职业海盗。

    乌姆有个哥哥叫赛义德,赛义德在阿拉伯语里是领的意思,实际上赛义德哥哥确实是他们这些海盗的领,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什么时间出手,打劫什么样的船只,如何销赃,如何和船东公司讨价还价,都是赛义德出面,而乌姆则负责亲临一线开展工作。

    劫持长乐轮是海盗们接的为数不多的定做活儿之一,乌姆根本没当回事,只是按部就班的派出了他的一队得力手下,按照惯常的路子来劫持货轮,国际法有规定,商船不能配备武器,所以除了不按规矩来的朝鲜船只之外,悬挂全世界任何国家旗帜的商船都是毫无武装的,可以放心打劫。

    如同乌姆预料的那样,长乐轮被顺利解决,勇敢的小伙子们挟持着货船调头开了过来,乌姆下令拉响汽笛向他们祝贺,同时命人打开无线电和同伙通话。

    乌姆得意洋洋的用望远镜打量着自己的猎物,这是一艘万吨级的散装货轮,油漆很新,但船型很老,能换两百万美元的酬金就不错了,干这一行这么久,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渔船向货轮靠了过去,海盗们在水上漂泊了好几周了,啤酒和罐头都快吃完了,正好上去打打牙祭,尝尝中国菜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乌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望着已经近在咫尺的巨轮,他心中泛起一股恐惧来,丢下望远镜就往船舱里跑,正在这时,货轮上的枪声响了,成串的子弹落在水里,掀起一道道高高的浪花,乌姆心中一沉,知道遇到大麻烦了。

    二百吨的拖网渔船在长乐轮面前显得渺小无比,但也敏捷多了,乌姆下令开足马力向西逃窜,争取利用度优势逃出生天,至于和货轮火拼,他想都不敢想,对方有远射程的重机枪,可是拖网渔船上却只有几杆老掉牙的ak47和两具Rpg7,那玩意用来打海战根本不给力。

    货轮上的弹雨继续瓢泼一般撒过来,在拖网渔船前进方向上激起一串串水柱,射手根据弹着点调整着射角,终于击中了渔船,玻璃钢的船体被子弹撕裂,马达渐渐停止了运转,冒出一股黑烟,抛锚了。

    长乐轮甲板上架设着一挺水冷马克沁重机枪,一战时期的爷爷级武器依然大显神威,连续射了三百余子弹就干掉了这艘海盗母船,红蟑螂揉着被震得麻的胳膊,摸出一支烟在滚烫的枪口上点燃,喃喃自语道:“真他妈过瘾。”

    “突击队上,登船逮捕他们。”陈金林一声令下,十余名保安队员手持自动步枪登上了快艇,向海盗船驶去,快艇船头架着轻机枪,子弹上膛随时准备开枪。

    海盗们倒也光棍,全都高举双手走上甲板投降,并没有人试图来个鱼死网破什么的,因为他们知道,作为海盗被俘没什么大不了的。

    保安队员们俘获了这艘拖网渔船,船上十二名海盗全部被俘,缴获自动步枪八支,火箭筒两具,对讲机两台,信号枪一支,以及若干航海器材等,在搜查过程中,一张不起眼的传真纸落入了队员的视线,拿起来一看,上面竟然有“长乐”的字样。

    十分钟后,这份传真拿在了陈金林手中,他快扫了一遍,顿时震惊万分,这次袭击竟然是针对长乐轮而来的!

    长乐轮毕竟不是海军,没有权力处置海盗,所以陈金林下令,破坏掉拖网渔船的柴油动机,把他们全都牢牢捆住锁在船舱里,枪械卸掉枪栓丢在甲板上,留给数小时后赶到的印度海军处置。

    做完这些工作之后,长乐轮收起了獠牙,再度起航,陈金林用卫星电话通知了海盗防控指挥中心最新生的情况,然后又拨通了刘子光的号码,把有人雇佣海盗袭击长乐轮的消息告诉了他。

    “咱们有竞争对手了,勘探队的同志告诉我说,有一支美国勘探队也在西萨达摩亚活动,看来盯着铁矿的不止咱们一家啊。”刘子光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反而告诉了陈金林另外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

    个小广告,读者胡清淞先生有十万吨铁矿石存在日照港,墨西哥铁矿品味64.5%,价格一百五十美元,菲律宾镍铁矿,品味49.5%52% 含镍o.7%,价格人民币三百元,还有一些铬矿石在天津港,有兴趣的可以留言联系,大家一起财。

9-16 国王和将军都不可靠

    碧海蓝天,水鸟翱翔,长乐轮上的水手们都靠在船舷边,打量着亚丁港的异国风情,经历过一次惊心动魄的战斗之后,船员们之间的友情大大加深了,对新船长的态度也从轻视、怠慢变成了尊敬、爱戴,长乐轮已经成为众人海上的家园。

    货轮进港补充淡水、食物、燃油、各种滑油,船员们登岸休息,购物,稍事休整后长乐轮就将穿越红海,经过苏伊士运河抵达地中海,然后从直布罗陀海峡进入大西洋,再向南行驶几千海里,才能抵达此行的目的地—西萨达摩亚。

    亚丁湾岸边的一所高级饭店内,刘子光见到了在海上奔波了近一个月之久的陈金林,两人热情拥抱之后,刘子光感动的说:“老陈,你黑了,也瘦了,家里孩子才几个月大,就被我抓了抓丁出苦差,真是辛苦你了。”

    “得了吧,说那么多漂亮话有什么居心,你这条破船可差点要了我的老命,越是关键时刻越掉链子,我说这船不会是你小子从哪个拆船厂里捡来的报废货吧?”陈金林把雪白的船长大檐帽扣在桌子上,毫不客气的接过刘子光递过来的冰镇啤酒说道。

    “哪能呢,正儿八经的二手船,年头久了点,但质量还是很过硬的。”刘子光讪笑着,帮陈金林点上雪茄,这才落座。

    陈金林把那份传真递了过去,刘子光扫了一眼说:“65是哪里的国际直拨代码?”

    “查过了,是新加坡一家饭店里来的传真,大概长乐轮在新加坡靠岸的时候就被人盯上了。”陈金林翘起二郎腿,弹了弹烟灰,淡淡地说。

    刘子光思索片刻道:“虽然不知道对手是谁,但较量才刚刚开始,相信有了这次挫折,他们短时间内不会轻举妄动。”

    陈金林说:“你怎么能保证他们不会派个突击队乘直升机杀过来,在红海或者地中海上把我们一锅端了?”

    “只是稍有眉目的铁矿而已,用不着打打杀杀那么严重,再说了,主战场又不在这里,打掉长乐轮对他们来说,意义不大。”刘子光望着碧蓝的大海,胸有成竹地说道。

    一天后,庞巴迪再次起飞,直飞安哥拉都罗安达,西萨达摩亚国内局势不明,走6路是相对可靠的途径。

    飞机在罗安达国际机场降落之后,一位当地华商前来迎接他们,言谈之中能看得出他是胡清淞生意上的伙伴,专门做从安哥拉贩卖卡宾达树皮的生意,这是一种纯天然的壮阳药物,不需进行任何加工直接服用之后立刻见效,据说在都权贵小圈子里,这东西供不应求。

    华商提供了两辆车给他们,一辆载人的6虎越野车,一辆拉给养的丰田皮卡,安哥拉刚从战乱中恢复过来没几年,社会治安不如想象中那么好,华商还特地帮他们雇佣了两个带枪的当地保镖。

    在罗安达逗留了几个小时之后,一行人就上路了,沿着公路向北进,安哥拉的基础建设较差,出了都之后公路就变成了砂石路面,道路上汽车也不是很多,旱季的热带草原风光令人感叹不止,同行的于教授望着窗外的莽原感慨道:“这就是黑非洲啊。”

    刘子光奇道:“于教授,难道您以前没来过非洲?”

    于教授说:“年轻的时候来过,帮第三世界的阶级兄弟们找矿,一晃三十年过去了,非洲还是没变样啊。”

    走了一路,谈了一路,天黑的时候,汽车终于开到了边界,非洲的国界大多是刀切一般的直线,就是沿用以前殖民时期的疆界,安哥拉和西萨达摩亚的边界是一条刚果河的支流,一座石桥旁边就是安哥拉边防警察的哨所,而对面则是黑灯瞎火的一片,隐约能听到丛林中猿猴的啼叫。

    翻译和边防警察进行了简单的交涉,对方善意的建议他们,最好等天亮再过界,因为西萨达摩亚境内正在打内战,晚上过境怕是不安全。

    于教授看看一片漆黑的河对岸,说:“要不然等明天再过境也不迟,反正带着帐篷呢。”

    胡清淞笑而不语,看着刘子光,后者径直下车,到哨所里塞给边防警察们一些中国产的清凉油,这玩意在非洲广受欢迎,比给小费还管用,警察们眉开眼笑,黑手一挥,栏杆高高抬起,放他们过境了。

    踏上对岸的土地,就算到了西萨达摩亚境内了,这个西非小国正在内乱之中,边境线形同虚设,连执勤军警都没有,更别说给护照盖戳的海关人员了。

    西萨达摩亚境内的道路明显比安哥拉的更差一些,道路早被黑土淹没,只隐约能看到路的轮廓而已,至于路灯,更是痴心妄想,路虎越野车的大灯在漆黑的夜幕中划出两道光柱,照亮了前面的道路,一个黑人从路边出来,站在路中央摇晃着双手,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接咱们的人到了。”刘子光说。

    来迎接他们的人级别不低,是西萨达摩亚**政府的外交与通商副大臣陈马丁阁下,听到刘子光的介绍,再看着这个身上围着中国产腈纶毛巾的黑人小伙儿,大家面面相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欢迎来到西萨达摩亚。”陈马丁一口略带江北味的普通话立刻打消了他们的疑虑,看来这位副部级干部的受教育水平不低,至于身上只围了条毛巾,这大概是人家的民族传统吧。

    陈马丁带着他们来到了位于边境附近的密营,营地设在靠近安哥拉边境地带是因为便于撤退,政府军来清剿的时候可以随时转移到安哥拉境内,库巴的部队毕竟不敢越境追击。

    营地很简陋,几顶茅草棚,几个搭在树上的吊床,一堆篝火,十来个人,就是陈马丁的全部家当。

    胡清淞把刘子光拉到一旁,悄声问道:“这就是你说的抵抗军?”黑暗中,他眼里尽是不加掩饰的失望。

    难怪,陈马丁的部下们连衣服都没装备齐全,更别说现代化武器了,他们身上穿的是杂七杂八的平民服装,手中拿的是钢丝滑轮弓和砍刀,箭矢的羽翼是红红绿绿的塑料片,这套装备怎么都觉得不伦不类。

    “西萨达摩亚人民的解放斗争尚处于起步阶段,所以正需要我们的无私支援啊。”刘子光拍拍胡清淞的肩膀,让他尽管放心。

    但事实远比预料的还要艰难,据陈马丁说,他和他的家族已经被排斥出了反抗军的领导核心,博比殿下在伦敦拉到了一笔赞助,请了几位老牌的欧洲雇佣军帮自己打仗,又从刚果的军火贩子那里买了一批武器,雇佣了数百名久经沙场的前刚果军人,组建了忠于自己的武装部队,而他们这些部落战士却被打回了老家。

    “国王和将军都不可靠,现在,我们是为了自己而战。”说这话的时候,陈马丁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

    虽然这话说的慷慨激昂,但也不免带有一丝悲凉,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很抱歉把你和你的朋友拉到这场永远无法打赢的战争中来,这是我们的战争,不是你们的,你们还是回去吧。”

    “不,这也是我的战争,我要为我的财产而战,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伍德庄园已经姓刘了。”刘子光微笑着说。

    陈马丁眼睛一亮:“伍德庄园?那可是很大一块地方,听说库巴没收了很多白人的无主财产,伍德庄园肯定也是其中之一。”

    “没错,小伙子,我来是要讨回我的合法财产的,我想,等革命成功以后,新政府不会不承认伍德先生和我签订的合同吧。”

    “当然,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这是上帝和拿破仑定下的法律!”陈马丁终于又兴奋起来。

    “那么,在我的庄园内活动,不会遇到什么麻烦吧。”刘子光问道。

    “当然不会,库巴的军队和警察主要在圣胡安城内活动,他们的手伸不到那么远,当然,你要有应付文度族民兵的准备,他们喜欢杀人抢东西,这一点是文度人几百年不变的传统。”

    “现在圣胡安局势怎么样?”

    “迫于国际压力,库巴起码不敢公开屠杀卡耶人了,现在圣胡安有很多外国人,联合国难民事务署的,非盟观察团的,还有一些记者什么的,你知道,这些记者最喜欢往有新闻的地方钻,真不知道大屠杀的时候他们在哪里。”

    “这么说,我也可以堂而皇之的进入圣胡安了?”

    “当然,你是外国人,库巴不敢把你怎么着的。”

    ……

    这一夜很漫长,非洲的夜晚静谧安详,在千百年来未曾被工业文明所破坏的原始丛林中睡觉,有一种回归大自然的质朴感觉,远道而来的客人们围着篝火,躺在吊床上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营地里来了一队全副武装的军人,刘子光的非洲军团到了。

9-17 国家注册署的火灾

    李建国麾下的部落战士们虽然也是服装各异,武器五花八门,但在李教官的严格训练下已经有了一些军人气质,他们在陈马丁王子面前一字排开,居然用汉语报数:一、二、三、四……

    陈马丁有模有样的向战士们还了一个军礼,然后慷慨激昂的训示了几句,李建国大吼一声坐下,黑小伙们齐刷刷的盘腿坐下,纹丝不动,颇有些不动如山的气势。

    “老李,把这帮皮猴子训练成这样,也只有你才能做到。”刘子光微笑着和李建国握了握手,把他引见给了胡清淞等人,在异国他乡见到同胞格外亲切,李建国和大家热情握手,然后把刘子光拉到一旁问道:“托你带的东西呢?”

    “都在这儿了,带了整整一箱子,海关差点给我扣了。”刘子光指着皮卡车厢里的纸箱子说,瓦楞纸箱子上印着一行字:特制正宗江北辣椒酱。

    “在这鬼地方待了这么久,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不是味精拌饭就是酱油泡饭,要不然就是烤只猴子打牙祭,这玩意谁能受了。”李建国说完,冲自己麾下将士喊了一嗓子,顿时有个黑人小伙跳起来,以标准跑步走的姿势跑到李建国面前立定敬礼。

    李建国指着纸箱子说:“把这个搬我帐篷里去。”黑人小伙二话不说抱起纸箱子就走,刘子光惊讶道:“他能听懂汉语?”

    “这你就不懂了吧,黑人的语言天赋是最强的,而且卡耶族语言在某种程度上和汉语有相通之处,所以他们学的特别快,我们军事训练都是用汉语,刚才你也都听见了。”李建国解释道。

    “那敢情好,咱们就打造出一支西非解放军来。”刘子光笑道。

    “说正经的,你那几个朋友来干嘛的?”李建国毫不客气的从刘子光兜里拿了一支烟,在帽檐上磕了嗑,点着了问道。

    刘子光把整包烟都塞到了李建**装的口袋里,说:“铁矿,还是为了铁矿,据说伍德庄园,嗯,现在应该叫刘氏庄园了,那块地底下有极其丰富的磁铁矿床,储量相当巨大,如果能顺利开采的话,将会改变世界铁矿石价格的走向,他们是我请来的投资人和勘探工程师,我们都是为了铁矿来的。”

    李建国抽了几口烟,若有所思的说:“这个国家还在打仗,兵荒马乱的开什么铁矿,要想安安全全的做生意,就得先把库巴推翻了。”

    刘子光点点头说:“我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再过几天,我的货轮就会抵达圣胡安海域,到时候你的军队就可以丢掉这些原始武器了,用上一水的中械,顺便还给你带了二十个兄弟,帮你打打下手什么的。”

    “那敢情好。”李建国兴奋起来,掐了烟说道:“到时候咱们一起干。”

    “行啊,不过我得先去一趟圣胡安。”

    “去那鬼地方干什么?”

    “办理地契,刘氏庄园的合法手续还欠缺一道。”

    ……

    中午时分,刘子光一行人再度上路,车队由李建国率领的卡耶族军队随行护卫,一路畅通无阻,直到圣胡安郊外,战争的气氛才浓烈起来,西萨达摩亚只有这么一座城市,整个国家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都在这里,说得圣胡安者得天下一点也不过分。

    汽车在柏油路上疾驰着,道路两旁战死的士兵尸已经因为内脏腐败而呈巨人状,尸体脚上的军靴被扒掉了,一辆烧的只剩残骸的军车倒在路边水沟里,战争的痕迹处处可见,车里的人都沉默不语。

    距离圣胡安还有二十公里的时候,卡耶族士兵停下了脚步,前面就是政府军的防线,他们只能送到这里了,但是李建国却依然坐在车上。

    “你也跟我们一起去?不怕被政府军抓?”刘子光问道。

    “这点胆色也没有的话,就别混了。”李建国压了压帽檐,又挤了挤眼睛补充了一句:“其实我的名气没那么大,你别以为圣胡安城门口会贴着我的画影图形,通缉布告什么的。”

    “呵呵,有点三进山城的意思。”刘子光笑道。

    时隔三个月之后,圣胡安并没有太大改变,街心依旧垒着沙包工事,装甲车停在路边,忠于库巴将军的部队把守着交通要道,很多商店和市场都关闭了,街上一片萧条。

    由于他们都是外国人,所以并没有受到太多盘查,一路来到圣胡安大饭店,却现原来的经理保罗不在了,打听之后才知道这位文度族经理被库巴将军以民族叛徒的罪名下令处死了,据说尸体在街口的电线杆上挂了整整一个星期。

    刘子光摘下了遮阳帽,无言的向保罗致哀,酒店大堂中人来人往,谁又能记得这位曾无私的保护了千余名难民的职业经理人呢。

    安排好住宿之后,刘子光拿着他的土地买卖合同,带着翻译来到了西萨达摩亚的国家注册署,要求换新的地契。

    圣胡安的国家机关已经恢复了运转,库巴将军废黜了议会,任命了许多忠于自己的政府官员,国家注册署是内政部下设的一个机构,主管全国范围内的各种资产变动、交易的审批与注册,不管是注册公司还是买卖房屋,都要到国家注册署来办理。

    内政部大楼外面排了很长的队伍,上百个当地居民顶着烈日在栅栏门口涌动着,身穿蓝色制服手拿藤条的警察粗暴的抽打着他们,维持着秩序,当他们看到衣冠楚楚的刘子光一行人时,便收起藤条客客气气上前询问,刘子光使了个眼色,翻译就递上去几张小额西非法郎。

    钞票说话,待遇自然大有不同,警察们把外宾放进了内政部大院,还给他们指明了注册署的方向,刘子光带人来到注册署门口,现这仅仅是一间办公室而已,里面摆着两张桌子,中国产的摇头扇嗡嗡的转着,两个穿卡其短袖猎装的黑人官员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桌子后面玩牌。

    翻译上前表明了来意,面前摆着署长牌子的官员很不耐烦的告诉他们,明天再来,然后就继续玩牌了。

    翻译无奈的看了看刘子光,摇了摇头。

    刘子光上前敲了敲桌子,把合同递了过去,署长生气的瞪了他一眼,随即看到合同里夹着的绿色钞票,立刻变了一副嘴脸,翻开合同浏览起来,顺手不经意的把那张五十美元的钞票扫进了抽屉里。

    草草看完,署长大人话了,叽里咕噜说了一阵后,翻译说道:“事情不对头,他说这块土地已经颁了地契,就在一周前。”

    刘子光微笑一下,拉了张椅子在署长面前坐下,贴近他的脸说:“想想办法呗。”

    这句话是用葡萄牙语说的,署长看到他衬衣口袋里露出的一沓美钞,贪婪的吞了口涎水,拉开抽屉翻了起来,翻了半天没找到,又喝令自己的下属打开档案柜搜寻,直到把两个铁皮档案柜翻得乱七八糟之后,才找出了一周前的登记记录,记录注明,伍德庄园作为抛荒的无主土地,已经出售给了一位叫理查德.索普的美国人。

    署长一摊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刘子光明白有人捷足先登了,但他并不气馁,而是拍拍那个注册署职员的肩膀,指了指走廊外面,示意他出去溜达溜达。

    职员看了看署长,署长瞅了瞅刘子光的口袋,一努嘴,职员便乖乖出去了。

    “是这样的,署长先生,我想邀请您到圣胡安大饭店共进晚餐,我想您一定不会拒绝吧。”刘子光笑吟吟的说道。

    署长故作矜持:“我晚上已经有约了。”

    “是么,那就太可惜了,我还准备了一些精美的小礼物呢。”刘子光不动声色的说。

    “或许我可以把约定取消。”署长的眼睛依然盯着刘子光装着美元的口袋。

    “那太好了,晚上七点钟见,署长先生。”刘子光从他桌上拿了一张名片,又把自己的合同拿了回来,带着翻译扬长而去。

    回到饭店把情况一说,胡清淞也急了,说:“对方这招釜底抽薪太阴了,政府颁的地契可比你手上的合同更具法律效力,这个理查德.索普究竟是何方人士,怎么尽是些阴招。”

    刘子光冷笑道:“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想和中国人斗心眼,美国佬还嫩着呢。”

    当天晚上,衣冠楚楚的国家注册署署长胡斐先生应邀来到圣胡安大饭店赴宴,或许是为了显示官威,或许是非洲人的习性使然,胡斐先生迟到了一个小时。

    东道主并没有因为胡斐的迟到而有半点不开心,反而热情的将他迎进了宴会厅,一进屋子,胡斐的眼睛就直了。

    欧式的长条桌上,全是银光闪闪的餐具和点燃的白蜡烛,彬彬有礼的侍者垂手站在一旁,客人们都穿着礼服恭候在桌旁,这一刻,小小的注册署官员感觉自己成了国王。

    宴席开始了,所有的菜式都是圣胡安大饭店的招牌菜,酒也是上好的法国葡萄酒,不过胡斐先生显然更喜欢喝冰镇啤酒和可口可乐,他也不会用叉子,笨手笨脚的忙乎半天之后索性放弃了餐具,直接用手撕扯着食物吃起来,客人不但没有笑话他的粗俗,反而也都放下了刀叉,用起了两根小木根。

    距离进一步拉近,在喝下三瓶啤酒之后,胡斐急不可耐的问道:“我的礼物呢?”

    “喏,就在那里。”刘子光拍拍巴掌,餐厅尽头的幕布拉开,一个穿着暴露的黑女郎跳起了热辣的舞蹈。

    胡斐的喉头蠕动了一下,目光呆滞了,刘子光冷眼旁观,忽然拍了拍手,幕布再次合拢。

    “好了,我们谈正事吧,我需要一份伍德庄园的地契。”刘子光开门见山的说。

    “不可能,伍德庄园不可能有两份地契,如果上面查的话,我就死定了。”胡斐连忙摇头说道。

    “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我的胡斐先生,您只要帮我出具一份盖着政府大印的地契就可以,注册登记什么的,我都不需要,至于上面查的话,我倒有个办法,比如一场火灾……”

    胡斐眼睛一亮,可是随即又摇头道:“我有什么好处?”

    “一笔前,一笔足够您和您的家人在外国定居的巨款,我想西萨达摩亚这么混乱的局势肯定不适合儿童的健康成长,顺便问一句,胡斐先生的孩子几岁了?”

    “我的儿子十二岁了。““十二岁,那可是个危险的年龄,您知道,非洲盛产童子军,十二岁的孩子刚好能拿得动ak47,我想您一定不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自己的儿子被库巴将军拉去当炮灰吧。”刘子光阴测测的蛊惑道。

    “好吧,我答应,可是……火灾的事情……”

    “那个我相信您自己可以搞定,当然我可以免费提供一些汽油。”

9-18 勘探工程师还是神医

    国家注册署的署长胡斐先生在三个月前还是一名美工师,圣胡安大清洗之后,这个国家的知识分子阶层几乎都**海外了,所以中学毕业,会使用葡萄牙文的文度族人胡斐才当上了署长。

    对于这个国家的现状,胡斐再清楚不过了,将军和国王还在打仗,不知道哪一天卡耶族军队就会打进圣胡安,到时候另一场种族屠杀就会降临到文度族人头上,能赚上一笔巨款跑路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这个机会终于来临了。

    他故作矜持的沉默了半天,终于还是学着欧洲人的派头耸耸了肩,说了句:“为什么不呢?”

    刘子光把房间钥匙递给胡斐说:“去吧,我的朋友,美人儿在房间里等着您呢,另外我给您预备了两厢啤酒,走的时候别忘记了。”

    胡斐兴高采烈的上楼去了,饭桌上的几位客人都向刘子光投来赞许的目光。

    “哥们,这一招够黑的啊,毁尸灭迹,无据可查,假作真时真亦假啊。”胡清淞说。

    “我早就说过,和中国人斗心眼,他们还嫩,当年紫禁城里珍宝古玩失窃严重,废帝溥仪决心严查,结果怎么着,储藏宝物的建福宫被那些太监一把火烧了个精光,查都没地方查去。”刘子光说。

    “啧啧,老祖宗的智慧真是……呸呸呸,这些贼坯太监还真是狡猾,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这是痛快,这下可够那个什么理查德喝一壶的了。”

    众人纷纷冷笑,心中却是怪怪的感觉,为了一己私利,就把人家全国的文书档案就毁掉,这招未免太阴损了点。

    第二天下午,胡斐再次来到圣胡安大饭店,这次他带来了一张盖着西萨达摩亚国玺,有着内政部长亲笔签名的地契文书,硬卡纸挺括精美,还有淡淡的油墨香,上面附带的地图和文字表明,原伍德庄园所属的土地已经正式归刘子光所有。

    “谢谢您,胡斐先生,您的报酬在这里,清点一下吧。”刘子光如约递过一只密码箱,胡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崭新的西非法郎钞票,足能抵得上他当署长十年的薪水了。

    胡斐瞪大了眼睛,以一种上当受骗之后的愤怒表情质问道:“为什么不是美元!”

    刘子光冷笑一声:“本来说的就是西非法郎,这是一半,剩下的一半火灾生后兑现,还有问题么?”

    胡斐岔岔不平的走了,当天晚上,酒店外面的大街上忽然传来凄厉的警报声,拉开窗帘一看,内政部大楼方向火光冲天,同时房间的电话响了,拿起来一听,听筒里传出胡斐惊慌失措的声音:“我在楼下。”

    库巴将军的统治手段极为残酷,下属稍有失误便会被枪毙,内政部大楼失火,作为责任者的胡斐肯定难逃一死,为了巨款,他也是豁出去了,放了火之后带着一家老小开了辆大众汽车等在圣胡安大饭店围墙外,刘子光没有现身,而是找了个黑人让他把装满现金的皮箱送了过去,慌里慌张的胡斐匆匆打开看了一眼,就驾车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新闻传来,内政部大楼失火,大量土地房产登记资料被焚毁,很多人认为这是库巴将军准备将私有财产充公的前奏,一时间谣言满天,人心惶惶。

    解决了地契的事情,刘子光出前往伍德庄园巡视自己的领地,这座庄园的历史相当悠久,十五世纪葡萄牙贩奴者在圣胡安靠岸之后,大肆捕猎黑人奴隶,位于圣胡安北部的这片富饶土地上生活着的黑人被奴隶贩子捕捉殆尽,空出的土地便成为殖民者的种植园,后来历经战乱,几易其手,到刘子光这里,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任庄园主了。

    根据地契上面的地图标注,伍德庄园长二十公里,宽十公里,大致有两万五千英亩土地,这块土地上种植着橡胶、香蕉等热带经济作物,繁盛时期雇佣有上千名工人,但是由于西萨达摩亚国内政局不稳,这些橡胶园都撂了荒,香蕉也烂在树下,如今庄园一派凋敝景象,似乎已经很久无人光临。

    越野车开进了庄园,道路两旁是大片的草坪和铁丝网围着的网球场,以及造型独特的游泳池,看来老伍德还是个很懂得享受的人,只不过此时草坪已经变成了野草地,网球场的铁丝网也被人拆散,游泳池里更是一滴水都没有,远远望过去,池底垃圾遍地。

    庄园的主体建筑是一栋木质结构的大房子,不过此时已经变成了废墟,被火烧过的痕迹很明显,地基上只剩下烧成半截的木头柱子,房子里什么都没剩下,门口的水泥地上摆着一具骨骸,看形状应该是一条大型犬。

    越野车停在房子门口,刘子光拿出卫星电话联系头一批勘探队员,李建国走进了废墟检查了一番,在墙角现了一个保险柜,等刘子光打完电话,李建国摆手让他过来,指着被炸开的保险柜说:“用netbsp; 刘子光点点头,明白竞争对手提前来过了,他说:“郎誉林他们就在附近,马上过来,见了他们能了解具体情况。”

    半小时后,勘探队员们来到了这里,大家热情握手,互相做着自我介绍,当郎誉林听说站在面前的就是著名的于教授之时,顿时睁大了眼睛兴奋地说:“我说怎么那么面熟,原来是于老师,我在矿大听过您的课。”

    于教授很感兴趣,问道:“我很久没带过本科班了,你是哪一届的?”

    郎誉林说:“我是地矿冶金专科学校的,到矿大蹭课听过几次,于教授的课讲得真好,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于教授开心的笑了,拍着郎誉林的肩膀说:“后生可畏啊,地质人就应该有你这样的钻劲,好吧,矿脉在哪里,指给我看看。”

    郎誉林指着遥远的橡胶林深处说:“五公里外有个小山,是当地部落的圣山,外人不允许进入,铁矿石就是在那里现的。”

    “走,我们这就去看看。”于教授这就要动身,却被李建国拦住:“等等,那个美国工程师就是因为擅闯圣山被人杀死的。”

    郎誉林笑了:“没关系,现在我们已经和当地人打成一片了,对吧,小王。”

    一身迷彩服的王志军挠着后脑勺憨厚的笑笑说:“全靠郎老师了,他的医术让当地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看着众人投来的好奇目光,郎誉林笑着说:“其实我是中医世家,只不过少年时期性格叛逆,不愿意继承衣钵,考了地质冶金学校,后来懂事了,知道这是长辈的一片苦心,就把这一套东西接过来了,治个头疼脑热什么的没有问题,基本是个游方郎中的水平而已。”

    王志军说:“郎老师你太谦虚了,能把死人给医活,这哪是游方郎中啊,分明是华佗再世,你们是不知道,那次我们被当地部落抓住差点就玩完了,恰巧部落里有个孕妇难产死了,郎老师用了三针就把死人给救活了,还生下一个健健康康的小黑孩,从此部落敬郎老师为神明,我们也跟着沾光,别说出入圣山了,就是酋长家里都随便出入。”

    这回大家不光是好奇了,而是震惊,没看出来郎誉林还有这个本事。

    “好了,别讲故事了,那边汽车过不去,咱们走过去吧。”郎誉林带头向圣山走去,刘子光等人紧随其后,大家边走边谈,郎誉林和于教授研究着矿床,刘子光则向王志军询问着关于竞争对手的事情。

    “最近确实来了一伙外国人,都是白人,器材很先进,开的车都是悍马,这伙人肯定是奔着矿床来的,在圣山上挖了好多矿石走。”王志军说道。

    “当地人为什么没有攻击他们?”刘子光问。

    “怎么没攻击,不过那伙白人带着枪,还有政府派来的警察保护他们,而且他们也没碰部落的圣物,所以部落这边也就忍了。”

    “是么,还有圣物?”

    “对,据说是几百年前留下的东西,我没见过,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玩意。”

    边走边谈,五公里的路程也不显得很远,这里是橡胶林的边缘地带,一座绵长的丘陵很突兀的在地表上隆起,山上长着密密麻麻的灌木,土壤呈红色状。

    于教授和郎誉林爬上了小山,开始初步勘探,其余人等对地质构造一窍不通,都站在山下抽烟聊天,足足一个小时后,于教授才下来,手里提了满满一袋子矿样,他说:“这是一个典型的接触交代热液形铁矿床,矿石矿物以磁铁矿为主,假象赤铁矿为次,另有一些衍生矿,矿石品味在六十以上,可以不经选矿直接炼钢,总的来说还算不错。”

    刘子光皱起眉头问道:“仅仅是不错?”

    “对,因为接触交代型矿床一般为中小型,极少数为大型,这就是一个典型的中小型矿床,初步估计,储量三到五千万吨吧。”于教授淡淡的说。

    “可是,我上次看到的报告说储量起码三十亿吨啊。”巨大的心理落差下,刘子光脱口而出。

    郎誉林在一边显得有些不安,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了一会还是说道:“于教授,我觉得这是一个比较独特的矿床,既有接触交代型矿床的特性,但也具备岩浆晚期分异型铁矿床的特征,含矿岩体是断续延长的,不止这么一段,有可能连绵几公里甚至几十公里。”

    于教授笑笑:“那么巨大的富铁矿床,只有巴西和澳洲才有,如果西非存在的话,那些殖民者不早就开了。”

    两人争执不下,刘子光等外行人士也只能干瞪眼,正在这时,同样带着勘探用具的一队白人出现在视野内。

    同行是冤家,这回冤家路窄了。

9-19 没有开采价值

    对方也刚从小山上下来,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上中国勘探队,短暂的迟疑后,这些穿着登山靴和工装裤T恤衫遮阳帽的美国同行们热情的向他们打起了招呼:“嗨!”

    “哈喽”中国勘探队也微笑着向他们致意,目送这帮美国同行离去,他们有六个人,皮肤都晒得红红的,一看就是经常从事户外工作的,还有一个穿浅色西装带草编礼帽的家伙跟在后面,四个背枪的当地警察和他们一起走着,显然是政府派来的保镖。

    两伙人擦肩而过,穿西装的家伙狐疑的看了看他们,没说什么,但是几分钟后,那四个警察又回来了,为的警官蛮横的冲他们嚷了几句,翻译说,他要求我们出示勘探许可证。

    勘探队来到西萨达摩亚的时候,正是这个国家最混乱的时期,政府机关形同虚设,哪有人给他们办理许可证,众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刘子光干咳一声,伸手入怀,警察们立刻端起了步枪,哗啦啦拉动着枪栓瞄准了他。

    西萨达摩亚警察部队的武器比较落后,只是一些单的英国恩菲尔德四号步枪,但是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刘子光也只能缓慢的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手指间拈了一张万元面值的西非法郎。

    但是这次金钱开路的招数失效了,为的警官不但没有见钱眼开,还更加声色俱厉的嚷起来,翻译小声说:“他说你违反了外币管制条例,问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外币。”

    刘子光苦笑道:“这帮家伙分明就是故意的,你告诉他,这钱是我捡的,正准备交给警察呢。”

    翻译挠了挠头,觉得这个回答太过于匪夷所思,但还是照样说了出来,警察接了钞票塞进口袋,依然平举着步枪,不依不饶的嚷着什么。

    “完了,他说要逮捕我们,因为我们没有勘探许可证就在他们国家的领土上勘探,触犯了法律和库巴将军的尊严。”翻译哭丧着脸说。

    胡清淞和于教授都有些慌神,传说中的暴民和生番野人没有遇到,却遇到了更难缠的警察,这回麻烦大了,但是郎誉林和王志军他们显然没有那么紧张,反而抱起膀子看起了热闹。

    李建国的手悄悄伸向了腰后,他的猎装上衣下面藏了一把子弹上膛的斯捷奇金自动手枪,撂倒这四个警察轻而易举,荒山野岭的,也不怕枪声惊扰了什么人。

    但刘子光以眼神制止了他的行动,李建国点点头,手慢慢缩了回来。

    突然之间,茂密的树林中钻出了无数部落战士,强壮的身躯,动物骨头做成的饰物,几乎是赤身露体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呈扇面排开,手中的弓箭拉的如同满月,箭镞直指那四个警察。

    一个头上戴着羽毛饰物的青年男子拍打着胸脯,声色俱厉的吼了几声,他们说的是部落语,翻译也听不懂,就只见那四个警察乖乖收起了步枪,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就灰溜溜的走了。

    部落战士们放下了武器,热热闹闹围到了郎誉林周围,那个领模样的男子振臂喊了一嗓子,然后大家一起欢呼起来,郎誉林笑着向大家介绍道:“这位是本地部落酋长的儿子,他叫郎彪,也是战士的头领。”

    然后郎向大家拍了拍胸脯,一副勇武无比的劲头,刘子光笑道:“郎经理,他怎么跟你姓啊?是不是新收的干儿子?”

    郎誉林说:“你还真说对了,他们这种半野蛮的部落族人,没有姓氏只有名,他本来叫彪,因为我用针灸救了他的妻子和儿子,为了感激我,他在自己名前加了我的姓。”

    众人就都呵呵的笑,只有李建国一脸严肃,凑过来悄声对刘子光说:“他们可是文度族人。”

    “那又怎么样呢?在我看来他们没有区别。”刘子光若无其事的回答道。

    众人应邀来到郎彪所在的部落做客,果不其然,这座文度族村庄和卡洛斯湖旁的卡耶部落别无二致,一样的树枝和泥巴搭建的房屋,一样的花花绿绿廉价中国纺织品衣物,一样的弓箭长矛,只不过由于这里相对靠近大城市,猴子没那么多,所在在招待客人的菜式里没有烤猴子这种恐怖的美食。

    酋长摆宴款待神医的客人,众人围坐一起品尝着部落酿造的美酒和水果,部民们在一旁载歌载舞,不时有头疼脑热的病人走过来央求郎誉林来给他们针灸,郎誉林手中小小的银针被他们视为上天恩赐的神物,即使没病也想扎两下。

    勘探队的营地就设在这个部落附近,三座帐篷,一台手摇电机,两台笔记本电脑,还有一些勘探器材,就是他们的全部家当,酒足饭饱后,于教授和郎誉林又开始了争论,焦点还是矿床的储量问题。

    于教授指着帐篷里一堆矿样说:“你看,这些矿石以块状构造为主,浸染状为次,具有交代和粒状结构,是典型的接触交代型矿床迹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还现了黄铜、方铅、闪锌、辉钼等伴生矿物,这都表明矿床的储量不会太大,如果是在和平达的地区,尚且有开采价值,可是这里局势不稳,远离海岸,既没有公路铁路,也没有像样的工人,更何况矿床就在当地人的圣山下面,你说怎么开采?”

    郎誉林无言以对,对方是全国知名的学术权威,博士生导师,而他只是一个大专毕业的勘探工程师,一直在小地方上班,从没有现过什么像样的大型矿床,在这方面,确实没有言权。

    “可是……”郎誉林欲言又止。

    “没有什么可是,科学技术可以大胆假设,小心推理,可是也要建立在确实可信的基础上,我并不是说这里不值得开采,只是时机暂时未到罢了。”于教授说完,冲胡清淞点了点头,他是被胡清淞请来的专家,自然要对他的资金安全负责。

    胡清淞表情沉静如水,说:“还是再看看吧,大老远的来了,这样空手回去不好。”

    “好吧,咱们就再勘探几个点,沿着圣山的轴线向东,在这里,这里,和这里设立勘探点,往下挖,取得矿样之后再分析。”于教授指着地图说道。

    ……

    次日一早,勘探队再次踏上征途,在于教授指定的点上进行勘探,这里地处密林深处,工程机械根本进步来,只能依赖人力向下开挖,挖了两米深的一个大坑后,于教授跳了下去,抓起一把土壤说道:“你们看,这是典型的非洲腐殖土,根本不是铁质土壤,这下面肯定不会有矿脉。”

    这个坑放弃了,继续前行,在下一个点进行勘探,得出的结论还是一样,不会有矿脉存在,这时候郎誉林沉不住气了,他反驳道:“我有不同看法,我们所在的位置二百年前还是刚果河的支流,现在河流改道,这里实际上属于冲积平原,所以,矿脉可能被埋藏在很深的地方。”

    于教授和蔼的笑了:“小伙子,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二百年是不可能冲积成这么大块平原的,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大家背起器材打道回府了,只有郎誉林站在原地默默无语,从背囊中拿出一把洛阳铲,狠狠地**了坑里,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五分钟后,几只鬼头鬼脑的猴子出现了,呲牙咧嘴的学着郎誉林的样子,把洛阳铲从地上拔了出来,铲头上赫然是一坨黑色的泥土,和先前于教授看到的腐殖土截然不同。

    猴子们拖着洛阳铲吱吱叫着跑了,现场只留下一片寂静。

    伍德庄园的废墟上,胡清淞和刘子光握手告别:“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回去?”

    “不了,我的船就快到了。”刘子光婉言谢绝,虽然对方没有明说,但是投资的事情无疑已经变成了泡影。

    于教授的话很有道理,这里储量不过几千万吨,还不够一家大型钢铁厂一年消耗的量呢,再加上政局不稳,前期投资太多,实在是鸡肋一般的存在,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对于精明的胡清淞来说,放弃才是更好的选择。

    于教授不停地看着手表,看来一分钟都不想呆下去,昨夜他可被蚊子咬惨了,这种非洲大蚊子叮人极狠,下嘴就是一个大包,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胡清淞和于教授他们坐上了越野车,但刘子光却留了下来,他对李建国说:“建国,你送送他们吧,圣胡安不太平。”

    李建国点点头,也跳上了车,两辆汽车渐渐远去,郎誉林走了过来,深吸一口气说:“刘总,我……”

    刘子光举起一只手:“什么也别说,我相信你,资金方面我会继续想办法。”

    郎誉林泪流满面,什么也说不出了。

    越野车上,于教授对胡清淞说:“小胡啊,后天能不能赶到都啊,我有个签名售书会在雍和宫那边召开,费老他们都参加的,你也一定来啊。”

    “这样啊,我一定去。”胡清淞说完,看了看外面的天空,乌云如同万马奔腾,非洲的雨季提前来到了。

9-20 海外帝国

    三周后,雨还在下,被丰沛的雨水滋润后的橡胶林重新焕了勃勃生机,雨点打在树叶上啪啪作响,伍德庄园的废墟上已经建起了一座新的木板房,刘子光和郎誉林坐在廊下,静静地看着将天地连成一线的雨水。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唉,没想到四十岁的生日竟是在国外度过的。”郎誉林抱着一杯热可可感慨万千,他脸上沟壑纵横,看起来可不止四十岁那么年轻。

    地矿五队效益不好,几百号人只能勉强上最低工资而已,为了养家糊口,郎誉林和他的同事们不惜常年出差,工作在最艰苦的地方,对他们来说,战乱频频的西萨达摩亚不算什么,只要给出差补助,别说半年了,就是三年都能撑下去。

    “老郎你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了,是不是很久没回家,想媳妇了?”刘子光晃着二郎腿问道,雨季来临,西萨达摩亚境内的道路多被冲垮,他被困在了伍德庄园,幸亏大家及时动手搭建了这座小木屋遮风挡雨,要不然住在部落里,一身血都不够蚊子叮的。

    由于大雨,勘探工作暂停了,于教授的权威论断给大家沉重的打击,尤其郎誉林的压力更大,他并不是在意赚不到钱了,而是觉得愧对刘子光,对不起他的信任。

    “唉,媳妇早就离了,孩子住校,活了四十岁,一事无成,想想真是失败。”郎誉林叹口气说,此刻他的的心情和天气一样糟糕。

    一阵沉默后,郎誉林又说:“我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矿床绝对不止一千米,储量也绝对不止三五千万吨那么少。”

    刘子光说:“我相信你,科学是永无止境的,于教授老了,也变得功利了,如果一个人开始把名利看得很重的时候,那真理就离他渐渐远去了,所以,不要受他的影响,坚持做你该做的事情。”

    忽然刘子光的卫星电话响了起来,拿起来走到空旷处,调整着天线的方向,听筒里的声音渐渐清晰:“刘总,我们已经抵达西萨达摩亚外海,请求下一步指示。”

    是船长陈金林的声音,长乐轮经历万水千山,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圣胡安港没有深水泊位,无法靠岸,你们现在的坐标在哪里?我派船过去接。”刘子光答道。

    “在距离海岸大约五海里远的地方,附近有座小岛,坐标是……”

    挂了电话后,刘子光带人冒雨驱车前往圣胡安,这座城市的港口还是葡萄牙殖民者修建的,石头砌成的堡垒上还有殖民时代的大炮,港口内停泊着一些渔船和游艇,这些游艇大多属于圣胡安上流社会的达官贵人,但是由于库巴的暴政,很多游艇的主人都逃离了这个国家,游艇变成无主的财产。

    越野车的雨刮迅刮着风挡玻璃上的雨水,刘子光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扫视着码头上的游艇,这种鬼天气下,港口管理处的人连个影子都没有,随便开任何一艘船走都不会有人过问。

    他的目光迅锁定了一艘个头稍大的游艇,说是游艇,其实就是大一点的机动船罢了,根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豪华游艇,刘子光等人上了游艇,检查了马达和邮箱,解开缆绳起锚而去。

    海况恶劣,能见度很低,靠着gps的引导,游艇终于靠近了长乐轮,货轮巨大的身躯在雨幕中模模糊糊,打开无线电进行呼叫,不大工夫就听到了熟悉的汉语回答:“这里是长乐轮,这里是长乐轮,请从左舷登船。”

    异国他乡遇到家乡人,总会感到格外亲切,在海上漂泊了近三个月之久的工人们难以抑制兴奋的心情,纷纷要求立刻开展工作,刘子光告诉他们,圣胡安码头不能停泊万吨巨轮,船上的器材需要转运才可以上岸,但是现在风雨交加,起重机和合适的浅水货船都没有着落。

    条件的确差强人意,但是工人们却毫不在乎,说勘探井的部件都是拆散的,直接用滑轮和绳索就能吊运下去,至于转运的船只,刘总带来的那艘游艇就行。

    中国工人不但吃苦耐劳,聪明才智更是一流,没有条件都能创造出条件来,既然他们自告奋勇,刘子光便答应下来,但是要等雨停之后再开工,要不然海上作业风险太大。

    驾驶舱内,陈金林告诉刘子光,这条船的寿命已经到了,这趟亚非之行耗尽了轮船最后的精力,光是润滑油就多用了几十桶,故障频频,维修成本高昂,再驶回去的意义都不大了。

    刘子光瞪大了眼睛:“那怎么行,一千多万花出去,连一个来回都走不了?那也太亏本了,我还想回去把它卖了回炉炼钢呢。”

    “你以为航行成本不高啊,光是这三个月烧的油钱就够你喝一壶的,更别说那些维修费用和人员工资了,账不是这么算的,反正如果是我的话,长乐轮是坚决不要了。”

    刘子光摩挲着下巴说:“看来卫子芊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人算不如天算啊,这样吧,长乐轮就停在海边吧,权当海上堡垒使用。”

    “你还真打算在这儿长期驻扎啊,就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陈金林睁大了眼睛,夸张的说道。

    “为什么不呢,那里———”刘子光指着远处的海岸线说:“是我的种植园,面积两两百平方公里,有两万英亩的橡胶林和储量巨大的富磁铁矿,有长达五公里的海岸线,有数不尽的财富和资源,我为什么要放弃?我不但要留下,还要在这里建立我的帝国。”

    陈金林似乎被刘子光的豪言壮语感动了,沉默了片刻道:“大哥,你要是建立了帝国,封我个爵位啥的吧,我也不要别的,你把那个岛给我就成。”

    说着指着远处一簇烟雨中的葱绿说:“那个岛屿不赖,方圆几百米,上面建个别墅,小码头,直升机场什么的,平时在上面住着,暴风雨来的时候就上岸,生活多么美好啊。”

    “行啊,你麻溜的办转业吧,帮我打理事务,我把那个岛买下来送你。”刘子光也一本正经的说。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窗外风雨正急,此时刘子光所面临的局势和这条船一样,都是风雨飘摇,前途未卜,西萨达摩亚的内战鹿死谁手尚未可知,铁矿的储量也是一个谜团,如果是寻常人,恐怕早就愁眉紧锁了,也就是刘子光这种饱经风雨的人,如此关头还能谈笑风生。

    似乎是老天眷顾了这帮背井离乡在海外打拼的人们,第二天就雨过天晴了,海上风平浪静,能见度大大提高,远处是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色大6,漫长的沙滩和椰林,还有清澈透明的海水,不由得让人想到了人间天堂这四个字。

    水手和工人们齐心协力把勘探器材吊上游艇,然后开到沙滩边,工人们在齐腰深的海水里把器材取下,肩抗手抬送上岸,好在都是些粗笨的机械,不怕摔打浸水,不过这也耗费了几个白天才运送完毕,然后长乐轮就驻泊在距离伍德庄园海滩一海里外的海面上,成为一座海上浮动平台。

    而陈金林则带着一箱啤酒,一把藤椅,跑到那块小岛上提前过起了岛主的生活,戴着墨镜躺在藤椅上钓着海鱼,喝着啤酒,脚下是洁白的沙滩,天上是翱翔的海鸟,海水呈现一种宝石般的绿色,海底的贝壳珊瑚看的一清二楚,外如仙境一般,再架上烤炉,烤上几只肥美的海鱼,那生活就更有滋味了。

    勘探工作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工人们在各个勘探点架设起井架,向下钻探取得矿样,勘探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没有几个月时间是无法得出完善的地质资料的,就在他们努力工作的同时,西萨达摩亚的政局也在生着剧烈的变化,政府军和游击队在东部丛林展开激战,一时间圣胡安风声鹤唳,外国人纷纷逃离,国际社会一如既往的表了几句不疼不痒的谴责后便又风平浪静了。

    渐渐地,伍德庄园附近出现了散兵游勇和带着武器的匪徒,但是在刘子光的护卫队面前他们讨不到任何便宜,一水的63式自动步枪和改膛的勃然轻机枪,还有老掉牙的水冷重机枪,虽然是半个世纪前的武器,但是对付起闭起眼睛开枪的黑人来还是绰绰有余的。

    刘子光的计划是这样的,等博比殿下光复圣胡安,登上大位之后,依靠陈马丁的关系获取开矿许可,在国内或者国际进行融资,修建港口,公路,不管铁矿储量多寡,先挖出来再说,就算真的像于教授所说的那样只有三五千万吨,也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为什么不要呢,再说这两万五千英亩橡胶园也很有利用价值,随着石油价格的节节走高,天然橡胶的价格也日益上涨,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笔无法舍弃的巨大财富。

    可就在一切都在顺利进行的时候,刘子光却不得不面临一个严峻的问题,他的资金链断了,几十号人在海外吃穿用度,勘探作业,可不是一笔小数字,钱像流水一般哗哗淌着,金山银海也架不住这种花法。

    于是,刘子光带着郎誉林以及假期结束的陈金林,踏上了归国的旅程。

9-21 要脸不要钱

    经过万里跋涉,刘子光一行终于回到了祖国,在都机场和陈金林握手而别之后,他带着郎誉林径直去找胡清淞,在机场大巴上就开始打电话,几经周折才联系上他,结果却得知人家正在都机场等候飞往新德里的航班。

    重新折返回去,终于在都机场候机楼里见到了胡清淞,郎誉林忙不迭的打开箱子,取出矿样和报告要递给他看,胡清淞却说:“不用了,我相信你们,但是关键问题并不在这。”

    “那在哪里?”郎誉林一脸糊涂。

    “关键在于这个国家由谁统治,这才是命门所在,否则不管是三千万吨还是三十亿吨的储量,对于我们来说同样没有意义。”胡清淞看看手表,站了起来和刘子光握了握手,又补充道:“我的意思,你懂的。”

    “我明白,一路顺风。”刘子光辞别了胡清淞,转身便走,郎誉林提着皮箱在后面紧跟着问道:“他什么意思,不愿意投资么?”

    刘子光站住笑道:“不,他愿意投资,但要求我们先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

    “我们要和西萨达摩亚的当权者建立合作互惠的友好关系,这才是第一要务。”

    “这不是强人所难么,库巴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咱们一没钱二没势,凭什么和他交朋友啊。”

    “我当然不会和他交朋友,我会打垮他,然后把自己人推上王位。”

    郎誉林满脸的匪夷所思,这也太夸张了吧,一个负债累累的中国商人竟然要介入外国内战,刘总怕是失心疯了吧。

    ……

    两人带着矿样和礼物拜访了于教授,这回不是在学院路的宿舍而是在位于东城区的一栋豪宅里,于教授仔细查看了地图,分析了矿样之后,摘下老花镜说:“你们是对的,这个矿床相当复杂,储量肯定要过亿吨,但具体估测值还要经过进一步的调查才能得到,我老了,非洲那种地方去不了啦。”

    刘子光说:“于教授您在报告上署个名就行,要不是您给指的那几个点,我们也找不到矿脉啊。”

    “好吧。”于教授欣然同意,在报告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又说道:“我给你们支个招吧,小刘你不是和费老很熟么,他有个朋友在华夏矿业展集团做高层,应该能帮上忙。”

    不等刘子光回答,于教授就打通了费老的电话,很热情的打了招呼后说道:“费老,有那么个事请你帮忙……”然后拿着手机走到阳台细说去了,足足过了十分钟才回来,红光满面的说:“谈妥了,你们现在就去找他,地址我给你们写下来,对了,那个礼物最好也给费老捎一份,人情礼节总要做到嘛。”

    于教授指的是刘子光带来的卡宾达树皮,这玩意在都被炒得火热,千金难求,绝对是送礼的选。

    从于教授家里出来,刘子光说:“老郎,对不住你了,虽然这是你的成果,但是只有签署了于教授的名字,这份报告才会被别人认可啊。”

    “我理解。”郎誉林很真诚的说了一句,又问道:“费老那里还去吗?”

    “去,当然要去,有枣没枣打一竿。”

    很显然,郎誉林是被华夏矿业展集团的名头吓到了,费老他不认识,但华夏矿业展集团他可是知道的,那是直属国务院国资委的重点骨干巨型国企,实行跨国经营,资本雄厚无比,九十年代末期在上海证券市场融资上市以来,接连入选各种成分指数样本股,是国内证券市场知名的蓝筹股,股价高达百元以上,在福布斯排行榜上也名列前茅,是国际知名的黑色金属综合服务商。

    三月的都依然春寒料峭,两人刚从非洲归来,身上穿的还是在箱子里放了几个月的旧冬衣,看起来皱巴巴的寒酸无比,来到费老所居住的高档住宅小区门口竟然被保安拦下,严格的盘缠了才放行。

    费老热情的招待了他们,欣然收下礼物之后,给了刘子光一张名片说:“这个人是华夏矿业的董秘,年轻有为眼界开阔,你找他准没问题。”

    刘子光见费老衣着整齐连提包都放在门厅了,明白人家还有事情,便收了名片起身告辞,和郎誉林一起直奔华夏矿业展集团。

    在华夏矿业展集团富丽堂皇的大厅里,一位婉约客人的前台小姐接待了他们,打电话和董秘办公室确认之后,很细心的向他们指明了董秘办公室的方向。

    两人向电梯走去,大厅内的豪华摆设令郎誉林目不暇接,尤其是那具璀璨的巨型水晶吊灯,更是让他赞不绝口:“乖乖,这吊灯起码要上百万!”

    董秘办公室在大厦的五十八层,这也是集团高层所在的楼层,走廊里响着轻灵的背景音乐,厚厚的地毯踩在脚下非常舒服,并没有人来盘查他们,因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无处不在的摄像头监控之下。

    来到董秘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出嗓音洪亮的回答:“请进。”

    推开房门,感觉豁然开朗,大大的办公室阳光充足,都景色一览无遗,陈设布置不落俗套,充满了现代感而又不失豪华。

    董秘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高大俊朗,神色奕奕,他很热情的请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在沙上就坐,又按下内部通话器让人送两杯咖啡来,然后拉了一张椅子在他俩面前坐下,很恳切的说:“费老给我打过电话了,说你们手上有个储量很丰富的铁矿。”

    “是这样的,这是我们的勘探报告,这是矿样,还有我们持有的矿床所在地域的法律文书的复印件。”刘子光开门见山的说道。

    “哦,这样啊。”董秘拿起报告凝神看了看,又拿去小塑料袋装的矿样掂了掂,赞许道:“品味很高。”

    刘子光和郎誉林对视一眼,心中暗喜,这回总算找对人了。

    这时服务人员端着咖啡进来了,董秘看了看腕子上的江诗丹顿手表说:“实在不好意思,十分钟后要开董事会,你们先坐一会吧。”

    刘子光赶紧站起来说:“那就不打扰了,如果您有兴趣,可以打我的电话。”说着递上自己的名片,董秘双手接过,又拿出自己的名片双手呈给两人,自我介绍道:“易永恒,叫我小易就可以。”

    “谢谢,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有机会合作,再见。”双方告辞,易永恒彬彬有礼的把他们送到门口,返身回来,把报告丢进了废纸篓,按下电铃说:“叫清洁工来收下垃圾。”

    一分钟后,清洁工进来拿走了那一盒矿样,此时刘子光和郎誉林还在电梯里兴高采烈的讨论着将来的合作前景。

    当晚两人就下榻在宾馆,满怀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的等着易永恒的电话,在他们看来,这是个足以轰动华夏矿业展集团的爆炸性消息,说不定董事会已经在开会讨论这件事了,但是等到半夜没不见电话来,直到第二天晚上刘子光实在按捺不住,主动给易永恒打了个电话。

    “易先生么,我是刘子光,我们昨天见过面的,矿石的事情……”

    “您好刘先生,铁矿的事情我已经向高层汇报了,如果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我马上要登机了,等回国再联系好么?”易董秘的手机背景音很嘈杂,明显是在酒吧里。

    “这样啊,好的,再见。”刘子光放下电话,一脸平静。

    “怎么说?”郎誉林凑过来,满怀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的问道。

    “没戏了。”刘子光说。

    ……

    直到一周后郎誉林才知道失败的原因,他在ccTV午间新闻节目上看到了易永恒的身影,此时易董秘正陪同华夏矿业展集团的总裁在非洲塞拉利昂和非洲矿业公司签署战略合作协议,华夏矿业将会投资十亿美元,以取得唐克里里铁矿项目百分之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这也是继中铁物资总公司和山港集团后第三家投资唐克里里铁矿的中国企业,唐克里里铁矿的可采储量高达一百亿吨,可以完全满足中国钢企的需要。

    新闻高度评价了华夏矿业展集团这种走出国门主动出击,绕过三巨头垄断获取高质量廉价铁矿石供应的行为,并称这是一项双赢的合作计划,既解决了中国队铁矿石的迫切需求,又促进了中非友谊,为当地解决大量就业机会云云。

    郎誉林愤愤的关上了电视,打了辆车直奔刘子光的办公室,一进门就嚷道:“咱们被人耍了你知道么?”

    “怎么了老郎?”刘子光正拿着计算器算账呢,抬头愕然问道。

    “华夏矿业展那个什么董秘,分明就是敷衍咱们的,他们在海外投资了一个铁矿,唐克里里大家都知道,品味只有29%,这样的贫铁矿国内到处都是,他们舍近求远,非要把钱送给外国人,真是乱来啊!”

    郎誉林气急败坏,刘子光却不以为然:“那又如何,国企嘛,要的是成绩,难道摆着知名的外国企业不合作,非要把钱投给名不见经传的小老百姓?”

    “可是,那个什么非洲矿业根本就是个皮包公司啊,别看名头挺唬人,其实老板是个罗马尼亚和澳大利亚双重国籍的人,他名下的非洲矿业、非洲石油、国际石油,绿色能源什么的,都是在百慕大群岛注册的皮包公司。”

    刘子光笑了:“老郎,没看出来你懂的挺多的。”

    “我也是刚百度出来的,总之这买卖不合适,外国人和咱们中国人做生意可不一样,他们不要脸只要钱,拿到好处就翻脸不认人,哪像咱们国企,在国际上做买卖是只要脸不要钱,尽做些赔本赚吆喝的傻事。”郎誉林愤愤不平道。

    “算了,老郎,消消气,别管要脸还是要钱,人家总归是双赢,咱们自己的事儿就够头疼了,哪有心思管他们啊。”刘子光说着给郎誉林递了一支烟。

    郎誉林一愣:“怎么了,出啥事了?”

    “我破产了,没钱支付你们的劳务费了。”刘子光平静地说。

    郎誉林呆住了,打火机的火苗子烧了半天,烫的他一甩手,打火机飞到了废纸篓里。

    他赶紧到废纸篓里去找打火机,却看到一堆不起眼的石头。

    “刘总,这些翡翠原石你哪里搞来的?”郎誉林惊呼道。

9-22 价值连城的极品翡翠

    这堆翡翠原石已经放在刘子光办公室一年了,自从上回玄子帮忙找来的银楼饰师傅看过说只值五十块钱一斤后就再没动过,他也知道这些翡翠原石肯定不止这个价,但现在缅甸那边的老坑品种也绝迹了,即使剖出翡翠来也不过万儿八千的,没啥大意思,后来工作忙起来就再没关注过这堆石头。

    郎誉林抱着这堆原石大感慨:“刘总啊刘总,你真是守着金饭碗要钱的糊涂蛋啊。”

    刘子光无奈道:“有那么严重么?老郎,你竟然这样评价我。”

    经过在西萨达摩亚同甘共苦的一个月生活,两人已经成了好朋友,郎誉林说话也没什么顾忌了,他指着石头说:“这些原石都是赌石,就是没有开窗也没有剖开的,行话叫全赌,价格比开窗的低,但是赌性也高,你看啊,这块石头皮壳较薄,颗粒细腻,出绿的可能性较大,还有这块,是橙黄皮,种老质地细,会出绿色,或者飘绿三彩,这些赌石都是内行精心挑过的啊。”

    “这么说,里头肯定有宝了?”

    “那倒未必,神仙难断寸玉,这可不是光有眼力就能解决问题的,更大的成分是运气,不过我有预感,咱们的运气也该否极泰来了。”

    “既然这么说,那你就剖开看看吧,反正放着也是放着,能挥余热更好。”刘子光打断郎誉林说道。

    “行,我这就回去拿工具。”

    “别介,带回去慢慢剖吧。”

    “那不行,真剖出宝贝来,说不清楚的。”郎誉林坚持回家拿了工具回来,把刘子光的办公室当成了操作间,刘子光有事要出去不能陪着他,郎誉林还特地要求派一位文员在旁边守着,毕竟一人为私二人为公。

    刘子光去了至诚集团,在富豪广场十八层的总裁办公室里,他开门见山的向李纨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要转让名下所有股份,全部变现。”

    “不可能。”李纨冷冰冰的回答道。

    “为什么?公司上市了,大家都赚得满盘满钵的,有何不可?”

    “因为你是董事会成员,公司高级管理人员,根据有关法律规定,所持股份在上市交易日起一年内不得转让。”

    “那我辞职可以么?”

    “不可以,离开公司后半年内也不能转让名下股份。”

    “可是我需要大量资金啊,我的海外项目就要维持不下去了。”

    李纨摇摇头道:“这种问题你就不会先咨询一下你的卫助理么,我想你大概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替股东焦柱掌握着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换句话说,你的言权很有分量,甚至可以掌握公司的未来,所以,应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刘子光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说:“董事会一直缺席,都快把这茬忘了,好吧,我申请召开董事会,商议向红石控股投资事宜。”

    李纨微笑不语,心道这个男人真是死要面子,刘子光资金断链的事情她早听卫子芊说过了,自己已经准备了一大笔现金等着他开口呢,哪知道人家宁愿抛售股份都不愿意求人,大男子主义那是相当的严重。

    走正规途径投资的程序比较复杂,周期也较长,李纨生怕刘子光不够钱用,便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空白转账支票递过去说:“先拿去周转,数字随便填。”

    这回刘子光毫不客气的接了过来说:“行,算你投资的,项目赚钱了给你分红。”

    “你算得可真清楚。”李纨酸溜溜地说道,转脸看了看窗外华灯初上的街景,思绪不由得回到了刚认识这个男人的时候,她不由自主地说:“晚上一起吃饭吧,小诚很久没见你了。”

    刘子光刚要回答,忽然手机响了,他看了下号码对李纨说声抱歉,走到走廊里接电话去了,李纨只听到“好的,好的,马上到”的字眼,当刘子光走进来时,她抢先说道:“你忙你的去吧,工作要紧。”

    刘子光点点头,说声再见,真就这么走了,李纨幽幽地叹了口气,点上了一支烟,靠在椅子上闭起了眼睛。

    ……

    刘子光回到办公室,只见郎誉林正在屋里来回走动着,神情极度亢奋,一见刘子光进来他就抓住对方的肩膀说道:“达了,达了,好大一块翡翠啊!”

    桌上摆着一块翠绿色的玻璃状物体,成*人巴掌那么大,看着就让人心旷神怡,有种莫名的宁静安详之感。

    “种老质均,水头十足,浓阳正均,翠色浓艳,均匀满绿鲜,玻璃种满色,为上品中的上品啊!”郎誉林激动地在刘子光肩膀上擂了一拳。

    “是么?我瞧瞧。”刘子光拿起那块翡翠把玩着,心中也暗自称奇,这种成色的翡翠确实难找,尤其块头还那么大,如果加以细致的雕工,那价值绝对是天文数字,但他嘴上却不屑道:“不就是快翡翠吗,值得这么开心么?”

    “这是无价之宝!黄金有价玉无价,要是碰上合适的买家,几千万不成问题!如果找名师加工成艺术品的话,价格再翻十倍都是有可能的。”郎誉林压低声音说道,生怕被别人似的。

    公司的文员小黄一直陪着郎誉林切割原石,这会儿也眉飞色舞的,叽叽喳喳的说:“刘总这下财了,要请客哦。”

    “当然,你去财务那边说一声,明天让会计福利,每人一千块。”刘子光豪爽的说,红星公司资金捉襟见肘,这回过春节每人只了二百块过节费,实在是差强人意。

    小黄欢天喜地的去了,郎誉林又指着一堆残渣剩料说:“其余的原石都不理想,虽然也剖出东西了,但也就是几千块的货色,不过这个还行。”说着拿起一块透明的小石头。

    “这个是玻璃种带点飘翠的,个头小,适合做个吊坠什么的,外面店里要价起码十几万,拿来送人最合适了。”

    刘子光心中一动,说:“你有熟悉的玉匠么?”

    郎誉林说:“刘总你用词怎么比我还陈腐,现在都不叫玉匠了,叫玉石雕刻设计师,经他们手雕刻出来的才能大幅升值,我们单位以前有个搞玉石雕刻的,现在自己开了家古玩店,我觉得这个小件交给他做就行,简简单单的加工一下,什么观音啊佛啊的都不用,根据原型做成水滴状就行。”

    “好,叫按你说的办。”

    “至于那块大的就麻烦些,要请国际知名的玉雕设计大师才行,这块翡翠太难得了,恐怕没有几年功夫雕不出来,玉不琢不成器啊,只有加工成艺术品,它的价值才能倍增,不然只能是一块原料。”

    刘子光耸耸肩道:“那算了,我等不及,直接联系一家拍卖行,帮我把这块原料给卖了换钱就成。”

    “啧啧,那可就损失大了。”郎誉林扼腕叹息道。

    “价格和价值是不同的,翡翠这玩意还不是被人炒作起来的,真论起对人类的贡献,恐怕这块石头还不如同等体积的铁矿石呢。”刘子光不屑的说道,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卫子芊的号码。

    “子芊,帮我联系一家拍卖行,最好是香港的,我有宝贝委托他们代理拍卖。”

    “好的,我会联系的。”卫子芊的声音没有了往日的清亮干脆,而是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疲倦味道。

    “子芊,出了什么事?”刘子光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我妈妈病了,我现在在医院,刘总,如果不急的话,我想请两天假。”

    “在哪家医院,要不要紧,我马上过去。”

    “在第一医院,您不用过来了,只是上班的时候突然昏倒了,大概是劳累过度,休息两天就好了,拍卖的事情我会联系,不知道您想拍卖什么物品?”

    “哦,是一块翡翠,子芊你忙你的,我会找人搞定。”

    放下电话,刘子光长叹一声,为了红旗钢铁厂的艰难起步,卫总日夜操劳,这里面的辛劳外人很难想象,自己作为红旗厂职工的后代,卫子芊的朋友,于情于理都应该去看望一下卫总。

    “老郎,我还有事,今天就不留你吃饭了,对了,拖欠你们的劳务款,我明天就让财务打给你。”刘子光说道。

    郎誉林很高兴,指着桌上的翡翠说:“这个东西千万收好,丢了就麻烦了。”随即辞别了刘子光,兴冲冲的回去报告好消息去了。

    这下刘子光犯了难,办公室里虽然有保险柜,但属于那种老式密码锁,根本挡不住技术高的盗贼,这会儿去银行开保险柜业务也晚了,其余放在这里提心吊胆,还不如带在身上,于是他把翡翠直接放进了随身皮包中。

    在小区门口的花店买了一束鲜花,驱车来到第一医院,方霏以前就在这里上班,刘子光也算是常客了,他很顺利的从急诊科打听到了卫总的下落,捧着鲜花向住院部走去。

    刚来到走廊就感到气氛有些不对,两个人高马大的黑西装在窗口旁若无人的抽着烟,房间里传出卫子芊的呵斥声:“出去!”紧跟着是一个抱着花篮的眼镜男神情尴尬的走了出来。

    黑西装把烟头丢在地上踩灭,冲病房里嚷道:“怎么说话的这是,别他妈给脸不要脸啊。”

    说话这位挺眼熟,正是刘子光在江滩公园揍过的那家伙。

    ……

    就在今夜,橙红年代以三千四百六十万点击荣登点击总榜第一,同时鲜花也达到了周、月冠军,用了一年时间走到这一步,先要感谢的是读者们,是你们捧红了这本书,这也是我们共同的骄傲。

    然后要感谢网站给予的各种推广措施,没有网站的大力扶持,再有才华的作者也会被埋没,在第四届年会即将来临之际,向编辑大大们说声谢谢了,17号好好喝两杯。

9-23 要嗑咱就嗑

    卫子芊出现在门口,双眼微红,冷若冰霜,冲门口的三个人说道:“这里不欢迎你们,请马上离开,不要影响病人休息。”

    “**,你还来劲了,你再说一句试试,信不信我立马抽你。”黑西装捋起袖子站在卫子芊面前,居高临下杀气腾腾,但卫子芊毫无惧色,冷冷道:“这里是公共场合,你敢乱来我就报警!”

    “报警,啧啧,小娘们你吓唬谁呢。”黑西装狞笑起来,回头看看他的两个同伴,另一个和他同样打扮的家伙吹了声口哨,那个抱着花篮文质彬彬的眼镜男也翘起了嘴角。

    黑西装仿佛得到了鼓励一般,伸出手指想去挑卫子芊的下巴,却被卫子芊一巴掌将他的手打开。

    “还挺辣的,我喜欢。”黑西装肆无忌惮的笑了笑,又伸出手去摸卫子芊的脸蛋,但是这回身后却无人喝彩,反而是死一般的寂静,他回头一看,就看到那个曾经在江滩公园教训过他们的男子微笑着站在面前。

    “继续,接着来啊,我倒想看看玄武集团的人有多牛逼。”刘子光说。

    “行,你行,我认识你。”黑西装悻悻的缩回了手,冲两个同伴点点头:“差不多了,咱们走。”

    眼镜男把花篮放在地上,整整西装领子,深深看了刘子光一眼先下楼去了,另一个穿西装戴墨镜的家伙一脸嚣张的冲刘子光比划了一下中指也跟着下去了。

    卫子芊松了一口气,接过刘子光的花束说:“不是说别来了么,怎么还来。”听着是责怪,但包涵更多的却是淡淡的幸福。

    “这不来的正好么,玄武集团的人来干什么的?”刘子光问道。

    “来逼卫总签协议的。”卫子芊把刘子光让进了病房,拉了张椅子给他坐下,把鲜花插到了花瓶里,病床上卫总静静地躺着,已经进入了梦乡,她眼角的鱼尾纹交错纵横,两鬓也已斑白,消瘦的面庞上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风姿。

    “吊瓶里含有镇静剂成分,睡了一个小时了,我没从见她睡的这么香过。”卫子芊一边替母亲掖着被角一边说道,完了又查看着吊瓶里的药水,最后坐在床边,看着母亲安详的面容说道:“我妈三个月没睡过囫囵觉了,这回住院好歹能让她休息一下,也算是塞翁失马了。”

    “子芊,卫总到底得的什么病?”刘子光悄悄问道。

    “高血压,被那帮无耻之徒给气的,玄武集团要重组红旗钢铁厂,全部工人下岗,全部设备搬迁到南泰县,厂址留给他们开住宅小区,厂子好不容易走上正轨,刚刚扭亏还没盈利,摘桃子的人就来了,我妈和他们据理力争,结果硬生生给气晕了,是厂里的叔叔阿姨们帮忙送到医院的,然后玄武集团的人就跟过来的,带着花篮和协议,非要逼我妈在协议上签字,我气不过就赶他们走,然后你都看见了。”

    “这分明是打劫啊。”刘子光说道,忽然遥控钥匙急促的响了起来,然后就听到远处停车场上一阵刺耳的警报声。

    “我出去看看。”刘子光快步走出病房,趴在阳台上一看,一辆雪佛兰巨无霸的车尾正顶在自己车头上,医院停车场的保安闻讯而来,将那辆肇事车拦住,车上跳下两个彪悍的西装男子,蛮横的推搡着医院保安,人越聚越多,现场一片混乱。

    刘子光来到停车场的时候,冲突已经升级,医院保安的帽子被打掉,武装带被扯开,躲进了岗亭不敢出来,两个黑西装耀武扬威的回到雪佛兰旁边正要开车门,忽然看到了正走过来的刘子光。

    “小子,你很能打是吧,很牛逼是吧,想嗑咱就嗑,我他们还就不信了,收拾不了你个小地痞。”黑西装牛逼哄哄的说完,上车要走,医院门口警灯闪烁,警察赶到了。

    这回来的警察不是王星他们,而是交巡警支队的人,他们拦下了雪佛兰,很客气的敬了礼,敲敲车窗,车上的人很不耐烦的降下车窗说:“不就是倒车的时候擦了一下嘛,至于么。”

    交巡警常年在街上巡逻,什么人能惹什么人惹不起,心里都有数的很,眼前这辆国内罕见的雪佛兰巨无霸的车主明显就是惹不起的主儿,但是既然出警了就要按程序来,他又耐心的敬礼说道:“请下车,出示您的驾驶证和行驶证。”

    这时医院停车场的保安也凑了过来,愤然控诉着黑西装们的暴行,这下黑西装不乐意了,从车上跳下来,砰地一声摔上车门,一把就把保安推倒在地,气势汹汹的嚷道:“警察来了你就得瑟了是吧,皮又痒了是吧,信不信我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警察赶紧上前拉他:“别动手!”

    黑西装很懂得分寸,他见好就收,来了个恶人先告状:“警察同志你评评理,不就是擦了一下么,值得这么兴师动众么,当我们外地人好欺负啊。”

    孰是孰非,警察心里清楚的很,他们才不想掺乎这趟浑水,看了看被巨无霸倒车撞到的那辆车,那是一辆刘子光公司的奥迪a6,前保险杠已经撞掉了,左右大灯也撞烂了,如果让保险公司定损的话,恐怕不会是小数额。

    “谁的车?”警察高声问道。

    “我的车。”刘子光上前几步答道。

    “这样,这不是属于道路上的违章肇事,我们交巡警管不着,要不这样,你再打一遍11o,让辖区派出所派人过来,或者你们两下里协商解决,你们自己商量吧。”

    雪佛兰巨无霸的司机轰着油门,庞大的越野车出一阵阵烦躁的轰鸣,黑西装极度不耐烦的点了一支烟说道:“麻溜的,该咋整咋整,不就是赔钱么,赶紧处理完,我还急等着有事。”

    刘子光平静地说:“那就私了吧,我们自己协商解决。”

    警察看了看他们,点点头,上车走了,无辜挨了一顿胖揍的保安眼巴巴的看着警察离去,一肚子委屈也没地方说去,这种每月七八百元工资的保安属于社会最低阶层,没钱没势,没人帮他们出头,被欺负了也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

    目送警察离开,刘子光这才说道:“好了,现在咱们该算账了。”

    “怎么着,你还想讹人是咋的?”黑西装叼着墨镜腿,冷笑着看着刘子光说道。

    “外面说话不方便,车里谈吧。“刘子光毫不客气的拉开车门上了巨无霸,黑西装被他突如其来的这一手搞愣了,随即也上了车,刚把车门关上,刘子光就揪住了他的头往下一按,同时猛抬膝盖,重重的嗑在黑西装面门上,顿时血流满面,鼻梁子咔巴一声就断了。

    “想嗑是吧,咱这就嗑。”刘子光说完又挥动手中的皮包,直接砸在司机脸上,此时他正惊愕的回头张望,这一击打也相当脆实,包里坚硬无比的翡翠原石和面门来了个第一次亲密接触,说起来进口车的封闭性真不是盖得,坐在车里都能听到门牙崩落飞溅在车厢四壁的声音。

    副驾驶位子上的眼镜男吓傻了,驾驶员嘴里的血和碎牙齿溅到他脸上,弄了个满脸花,他手忙脚乱的想解开安全带下车逃命,可是手哆嗦的厉害,怎么都解不开,刘子光拍拍他的脑袋说:“别怕,我一般不打戴眼镜的。”

    眼镜男惊魂稍定,然后就看到刘子光一下下挥动着手中的皮包,砸在黑西装的脑袋上,他砸的很认真,很专注,连血溅到身上也置之不理,那个小小的皮包里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砸在人头骨上很有钝器击打的厚重感。

    “那一定是半块砖头。”眼镜男这样猜测。

    三分钟之后,刘子光把血肉模糊的黑西装放在后座上,开门跳了下来,整整衣服对站在远处的停车场保安说:“你们看见什么了?”

    “什么也没看见。”两个保安不约而同的摇着脑袋说。

    刘子光笑笑,径直走向住院部大楼,等他走远了,眼镜男才哆哆嗦嗦冲车里爬出来,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说:“陈总,大刚和阿豹被人打伤了……”

    在一楼厕所里,刘子光把沾了血的皮包冲干净了才上楼,卫子芊站在阳台上已经看到了停车场上生的这一幕,她愤愤不平的说:“玄武集团真是太霸道了,有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下属,红旗钢铁厂绝对不能落入他们的魔掌!”

    刘子光说:“行了,别和他们置气了,来看看我的宝贝。”

    说着打开皮包,拿出了翡翠。

    卫子芊的瞳孔缩小了,不可置信的接过这块价值连城的翡翠,小心翼翼的碰在手上说:“好大一块啊,这是……真的?”

    “可不是么,好大一块,还带棱呢,不过还是不如砖头趁手。”

    “看起来很值钱的样子,如果拿到国际上拍卖,怕是能卖到天价吧。”卫子芊双眼已经有些迷离了,她痴迷的摩挲着这块翡翠,赞叹着:“大自然的力量真是神奇,自然界竟然有如此美丽的东西,你看,这里还有一抹红呢,这大概就是翡吧。”

    刘子光赶紧伸出手指把那一条血痕擦掉,说:“哪有红啊,这是纯翠玉。”

9-24 属于我的赵子龙

    刘子光细微的动作并没有瞒过卫子芊的眼睛,她叹口气说:“刘总,您不能再这样快意恩仇,动辄就把人暴打一顿了。‘

    “难道你不觉得他们很欠揍么,连四五十岁的保安大叔也打。”

    卫子芊摇摇头:“我不是说他们不该打,可是身处你这个位置,动手之前应该多加考虑,我相信你能找出不下一百种办法让他们生不如死,可是你却往往选择最直接的方式,或许你不知道,这样的做法会让李总所做的努力化为泡影的。”

    刘子光一愣:“什么努力?”

    “难道你不关心新闻时事么,人代会又要开了,李总为你做了很多工作,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你能更上一层楼,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就会前功尽弃。”

    “这样啊,我下次注意。”刘子光心中暖融融的,李纨一直在背后默默地支持着自己,替自己打点经营,如同一个细心干练的妻子,可是自己却屡屡伤她的心,还有卫子芊,所有的工作都是她来实施,不管多么艰巨的任务,她从不叫苦更不推诿,而是尽心尽力的去完成,这两个优秀的女人,让自己何以为报啊。

    “拍卖的事情,我会联系香港佳士得拍卖公司,东南亚一带有很多好的买家,相信可以拍出一个好价钱……”

    正聊着呢,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全副武装的警察出现在门口,厉声喝问道:“前保险杠掉下来的奥迪车是你的么?”

    刘子光慢慢的站了起来,冷冰冰的说:“那么大声干什么,这里是医院。”

    两个警察望了望床上的病人,冲刘子光招招手:“你出来。”

    这时卫淑敏已经被惊醒了,她睁开眼睛左右看了看,就要挣扎着起身,卫子芊赶紧按住她说:“妈,你别动,还打着水呢。”

    刘子光也俯下身子说道:“卫总,你好好休息,厂子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我还有事,下次再来看你。”说完冲卫子芊点点头,跟着警察出去了。

    到了走廊里,刘子光才注意到这两个警察打扮的和巡逻民警大有不同,战斗帽,高筒靴,黑色战斗服,战术腰带上悬挂着警用八大件,浑身透着利落干练,为一个警察向刘子光出示了证件后说:“越野车里的人是你打伤的吧?跟我们回去说清楚。”

    刘子光两手一摊道:“你们说什么,我不明白。”

    “一点小纠纷就把人打成那样,你也太狠了吧,啥也别说了,跟我们走,配合点,别让我们动粗啊。”另一个警察很不耐烦的说,他肩膀上的对讲机响起一阵电流噪音,传来呼叫声:“铁鹰铁鹰,找到嫌疑人了么?完毕。”

    “铁鹰收到,已经找到了,这就回分局,完毕。”警察通完了话,拍打着腰间的手铐说:“走吧。”

    “你们不能抓他。”卫子芊追了出来,上下打量着两个警察说:“刘子光是人大代表,要抓他的话请先提请人大常委会取消他的代表资格。”

    两个警察苦笑着对视一眼,仿佛在说,就知道这是个麻烦差事,警衔高的那个警察回答说:“我们不是抓他,是请他回去协助调查。”

    卫子芊还想说什么,却被刘子光以眼神阻止了。

    “子芊,只是协助调查,我去去就回来。”刘子光说完挤挤眼睛,跟着两个警察下楼去了。

    卫子芊抱着膀子咬着嘴唇看着他们进了电梯,摸出手机是拨通了李纨的电话,一甩头把手机放在耳畔说道:“李总,他又惹祸了……”

    刘子光来到楼下,现停车场上停了四辆黑色涂装的警车,由于怕惊扰了病人,警灯都是无声的闪烁着,警察们正在给停车场保安做笔录,那辆雪佛兰巨无霸的车门大开着,几个穿便衣的警察正在拍照,搜集痕迹,而被打伤的那两个倒霉蛋早已不见了,应该是就近送进急诊室急救去了。

    玄武集团果然手眼通天,来的警察不是当地派出所的民警,而是分局应急中队的特巡警,这也是韩寺清局长上任之后点的第二把火,他把一线11o出警人员和交巡警进行了整合,又将分局的办公室内勤人员调动了一部分充实一线,组成类似香港pTu那样的机动部队,配备黑色涂装的警车和独特的战斗服,和女子骑警队一样,同样是江北街头的一道风景线。

    不光分局机动中队出动了,刑警大队也来人了,正在雪佛兰车里搜集证据的两个伙计就是韩光的下属,他俩看到被警察带出来的刘子光,顿时心知肚明,但是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来,更没和刘子光打招呼。

    刘子光被塞进了一辆警车,警察知道他身份很复杂,所以并没有给他上手铐,反而还给他烟抽,刘子光也不客气,接过烟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十五分钟前,第一医院停车场出一起擦碰事故,你是当事人一放吧。”警察帮他点着火,以一副心知肚明的架势问道。

    “对,我的车被他们撞了,然后他们还把停车场的保安打了一顿,你们警察来了也不管,让我们自己协调,然后我就和他们协调了,就这样,怎么?出事了?”

    见刘子光依然装傻充愣,警察冷笑道:“还怎么了?出大事了,一个人鼻梁骨被打进了面部,现在还在抢救,另一个满嘴牙都掉的差不多了,眼睛也肿的只剩一条缝,还有一个吓得尿裤子,这已经构成故意伤害罪了你知道不。”

    刘子光耸耸肩,啥也不说了,人证物证俱在,人家真想办自己,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现在就是比拼谁的靠山更硬的时候了,他正在思索着该给谁打电话,那个警察又说话了:“我在市局礼堂见过你,你是韩大的哥们对吧,赶紧打电话找人吧,到了市局就没机会了。”

    刘子光感激的望了他一眼,拿出手机拨通了宋剑锋留给自己的联络号码开始谈笑风生:“宋厅,我啊,小刘,最近忙么?我挺好的,正准备去分局喝茶呢,行,你先忙吧,有空回来玩啊。”

    警察们一言不,安静的开着车,刘子光的名头他们早已如雷贯耳,公安系统大比武冠军,区人大代表,杰出企业家,和胡市长的女儿过从甚密,和前任局长,现任省厅二把手是莫逆之交,这种人岂是他们得罪的起的,而受害者一方也是强龙硬压地头蛇的狠角色,保安部的两个高级职员被人打残了,这口气玄武集团绝对不会咽下去。

    神仙打架,百姓遭殃,他们这些警察只能按部就班的做事,看他们两方斗法就行。

    警车驶进了分局大院,刘子光不禁想到当年自己在这里被杨峰暴打的往事,如今小楼依旧,杨峰和三哥早已化作冢中枯骨,李志腾也沦为阶下囚,和自己作对的人向来没有好下场,这回也不会例外。

    刘子光被请进了办公室,好烟好茶伺候着,但并没有人来审讯他,分局这些人精可不傻,当公安的眼光多毒啊,刘子光和警方高层的密切关系,和胡市长女儿的那些绯闻,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所以没人想惹这个麻烦。

    就在刘子光悠闲地喝着公安茶的时候,玄武集团驻江北办事处里已经炸开了锅,这里是位于市中心的四星级璇宫饭店,玄武集团为了方便,包下了整整一层楼,江北项目组足足有五十人,都是集团内部抽调的精兵强将,其中包括十几名安全人员,都是膀大腰圆的壮汉,不是退伍特种兵就是散打运动员出身,从老总到职员,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玄武集团对重组江北红旗钢铁厂相当重视,这一点从派来的当家人上就能看出,项目负责人是玄武集团的少东家陈玄武,这个八零后的年轻人做事高调,特立独行,上大学的时候就开始涉身影视界,开名车,泡影星,用纯金打造的名片,在江南一带颇有名气,被视作玄武集团的接班人,陈氏家族的千里驹。

    受伤的是陈玄武的席保镖魏刚,他本来是社会上的小混混,有次失手打死了人,陈玄武的父亲,也就是玄武集团的总裁陈汝宁出手拉了把一般,花了几十万摆平了苦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魏刚从此成为陈家的专职保镖,起初是给陈汝宁开车,后来当上了陈玄武的保镖,主仆相伴也有七八个年头了,相处一直很融洽。

    魏刚的身手,陈玄武是知道的,虽然是江湖野路子出身,但是胜在敢玩命,敢下死手,就是专业散打选手都未必能占得了他的便宜,可这回居然栽了这么大的跟头,被人活活打残,鼻梁骨全塌了,碎骨头渣滓陷在脸里,要不是事地点就在医院,搞不好今天就交代了。

    另一个受伤的保镖是阿豹,小伙子是练泰拳的,以前在东南亚打地下黑拳赛,也是个冲动型的猛人,不动手则以,一动手肯定见血,他们俩的实力在玄武集团保安部算是比较靠前的,可是这样的一对生猛搭档,都能被人在车里三拳两脚解决掉,可见对方的恐怖之处。

    陈玄武的大学同学兼私人助理穆连恒目睹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他在公安分局做过笔录之后,又详细的向陈玄武叙述了一遍,到底是大学文科生出身,穆连恒讲的很详细,描述的很具体,刘子光说的话他都能一字不差的复述出来。

    听完穆连恒的叙述,项目部几个高层都愤怒了。

    “太嚣张了,江北市还有没有法律,去送个花篮都被人打成这样!真当我们玄武集团好欺负么。”

    “这件事必须追究到底,如果处理不力的话,我们下面的工作很难开展。”

    陈玄武点了支烟,习惯性的抚摸着自己标志性的大背头,此时门外的喧闹声越来越大,保安部的小伙子们吵着要去为大刚报仇,文员们也是义愤填膺,跟着起哄。

    “阿恒,让他们消停点。”陈玄武皱了皱眉,掐灭刚抽了一口的小熊猫,翻起了手上的档案:“刘子光,这个人是红旗钢铁厂的么?”

    “不是,他是晨光机械厂的总助,同时自己也开了家保安公司,在至诚集团也有股份,对了,上次把大刚他们几个送进派出所的就是这个人。”穆连恒打了那些喧闹的职员们,回来说道。

    “哦,原来是这个人,你打电话给韩寺清,让他把这个案子压一压,我们暂时不追究了。”

    穆连恒瞪大了眼睛:“可是……”

    “可是什么,强龙不压地头蛇,玄武集团和这个人并没有利益上的直接冲突,为什么要为自己招惹一个对手呢,而且,这个人的身手我很欣赏,脾气也对我的口味。”

    穆连恒眨眨眼睛,做恍然大悟状:“陈总想收服这个人?”

    “没错,我需要一个能打能拼的赵子龙,一个属于我的赵子龙。” 陈玄武矜持的笑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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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红年代介绍:
八年前,他是畏罪逃亡的烤肠小贩
八年后,他是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铮铮硬汉
家徒四壁,父母下岗,蜗居于棚户区之间,重头再来的刘子光唯有从最底层的保安做起,靠着一腔热血与两只铁拳,奋战在这轰轰烈烈橙红色的年代!
老大砍人的样子真吊。---他的中学生小弟。
刘哥为人最仗义,他是我一辈子的兄弟!---保安王志军。
叔叔我等你,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校花兼高考状元小雪。
我一定要将你绳之以法!---政法委书记之女,三级警司胡蓉。
马勒格壁的,我就是刘子光。著名企业家,晨光厂子弟中学校外辅导员,高土坡居委会主任刘子光。
橙红年代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橙红年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橙红年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