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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骁骑校     橙红年代txt下载     橙红年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8-70 假冒军械处助理员

    一辆军绿色的长丰猎豹停在了宾馆门口,从车上下来四个头戴白色钢盔的军人,红色肩章白色武装带,一看就知道是部队的纠察,因为刘子光的身份比较特殊,所以警方帮他们联系了司令部军务处。

    现在人都到齐了,受害者家属、派出所警察,交警、纠察,宾馆保安,一群人上楼来到房间门口开始敲门。

    敲了半天门没人应,保安拿来了房卡刷了一下,房门打开了,袁家的小女儿正躺在大床上呼呼地睡得香呢。

    袁小军夫妇率先冲了上去,当爹的打开洗手间的门的衣橱,检查有没有藏人,当妈的掀开被子,看到自己的女儿赤身**,顿时血往头上涌,差点晕倒,一巴掌抽在女儿脸上,骂道:“还不起来!”

    袁霖睁开眼睛,看到满屋子的人,顿时吓得哭了起来,袁副厅长见状赶紧把闲杂人等往外赶:“麻烦大家回避一下。”

    警察军人保安服务员什么的都出去了,房间里只留下袁家的人,老太太端坐中央,袁副厅长陪坐旁边,袁小军站在窗口抽着烟,小舅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坐在床上,当事人捂着脸哭个不停,就是不说话。

    而方霏则静静地站在母亲背后,一言不。

    “小霖,那个坏蛋把你怎么了,告诉爸爸,我要是不扒了他的皮,我就不姓袁!”小舅舅将烟蒂恶狠狠地按在窗台上说道。

    “没有,什么也没有,是他救了我,我们什么也没做。”袁霖哭着说。

    袁小军气的火冒三丈,大骂道:“都那样了还什么也没做!谁信啊!”

    这下袁霖哭的更厉害了。

    “小军!”袁副厅长喝止了弟弟,平静的说道:“霖霖,有什么事情告诉大姑,大姑会帮你做主的。”

    “真的什么也没有,我骑摩托滑倒了,是他救了我。”袁霖捂着脸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局。

    “救你应该去医院,怎么跑到饭店开房间了!”小舅舅恶声恶气的质问道。

    “小军!”袁副厅长呵斥了一句,低声和老太太交换了一下意见,认为暂时问不出什么来,于是站起来说:“不能继续留在这儿了,把小霖送医院,找到刘子光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咱们老袁家的脸丢的够多了,这件事一定要慎重对待。”

    说完,袁副厅长先出去了,去打那些军警离开,房间里,小舅妈恶狠狠地剜了方霏一眼,那意思很明显,要不是招来的祸害,我女儿也不会这样。老太太也很不满的看着外孙女,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方霏从小在江北长大,和外婆眼里肯定没有亲孙女亲。

    袁副厅长向军警们表示了感谢,亲自送他们到了电梯口,电梯门缓缓打开,走出来的竟然是刘子光,袁副厅长一凛,指着刘子光喝道:“抓住他!”

    军警们都没动,刚才那一通闹腾他们早就看出来了,这无非是高干家庭的桃色绯闻而已,用不着动刀动枪,刘子光也没动,他在电梯里站着,想跑也没地方跑。

    “请出示你的证件。”还是纠察先说话了。

    刘子光拿出军官证,一言不的递过去。

    纠察仔细检查着军官证,现这确实是真的证件,但他们不敢掉以轻心,还是打电话到军官证上面所标注的装备部军械处去核实,虽然是早上六点多钟,但军械处还是有人值班的,值班员睡得稀里糊涂被叫醒,不耐烦的告诉对方,本单位根本就没有叫刘子光的人!

    纠察们立刻变了脸色,这案子性质变了,伪造军人身份可是大罪,他们立刻围住了刘子光,要将其逮捕,刘子光也不反抗,任由他们将自己押了下去。

    袁副厅长一头的冷汗,这个刘子光果然是个假冒的军人,这家伙背景太复杂了,女儿和他搅在一起简直就是玩火!

    回到房间,袁霖已经穿上了病号服,外面再套上小舅妈的大衣,一家人趁着酒店里的人还不多,匆匆离开了这里。

    回到家里,袁副厅长把方霏叫到自己书房,平心静气的说:“今天生的事情你都看见了吧,事实胜于雄辩,我就不说什么了,反正妈妈说的你从来都不听,今天就让事实教育你。”

    方霏说:“今天生的事情,除了能证明刘子光的人格优秀之外,什么都不能说明。”

    “小霏,事到如今你还在为他说话,你妹妹不穿衣服躺在他床上,这是事实吧,他假冒军人被纠察抓走,这是事实吧,你还要看到什么才会死心?这个人不是个好东西,你被他蒙蔽的太深了。”

    方霏咬着嘴唇不说话,但是倔强的眼神表明,妈妈的话她一点都没听进去。

    袁副厅长长叹一声说:“妈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而是这样叛逆,不听父母的话,非要嫁给大自己十几岁的医学院老师,结果……你爸爸虽然是个好人,但如果能够重新选择一次的话,我会听从父母的教导,小霏,妈妈是你最亲的人,我怎么会害你呢,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女人嫁错人一辈子就完了,妈不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你重复妈走过的老路啊。”

    方霏的眼中渐渐含了泪水,“妈妈,可是他真的不是坏人啊,为什么你们总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就不能尝试着去了解他,去认识他么?”

    袁副厅长说:“孩子,妈所经历的事情太多太多,见过的人也千奇百怪,这个社会的复杂程度不是你能想象的,你以后会明白的,这几天别出去了,陪陪你妹妹,她需要心理辅导。”

    方霏默默地点点头,出去了。

    ……

    刘子光被押在军区司令部纠察连值班室里,由于是早上,没有人来提审他,直到八点钟上班的时候,一个上尉军官才走了进来,手里端着饭盒,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用油乎乎的手翻着刘子光的军官证。

    “啧啧,封皮和瓤都是真货,钢印好像也是真的,小子,说吧,谁帮你做的?”

    刘子光淡然一笑:“请联系东南军区副司令员罗克功同志。”

    上尉鄙夷的笑了:“小子,和我玩这一套,你还嫩点,罗司令已经调走了,现在总参工作,傻了吧?老实交代!”

    说罢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饭盒里的肉包子都跟着一颤。

    “你找一下军区特大的关野,他知道我。”

    “嘿,你还真会挑人,军区特大拉练去了,根本联系不到人。”

    刘子光挠挠头,说:“这下麻烦了,要不然劳烦你给总参打个电话,问问罗司令,这事儿他经手的,别人不知道啊。”

    小上尉一瞪眼:“还装!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说,你身上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说着从抽屉里拿出刘子光的海事卫星电话往他面前一摔。

    刘子光明白了,人家不但把自己当成假军人,还当成间谍了,他叹口气说:“我打个电话可以么?”

    “想通风报信?没门!”小上尉恶狠狠地一拍桌子,声色俱厉道:“赶快交代,招出你的同党,不然有你好看的!”

    “好吧,我说,我隶属于永昌贸易公司,地址是泛亚金融中心十七层,你去查吧。”

    上尉赶紧把地址记下来,匆匆出门去了,临走还交代卫兵,一定把这个人看牢了,决不能有半点闪失。

    纠察连想立功受奖也不大容易,眼瞅着一桩间谍案即将告破,小上尉高兴地屁颠屁颠的,跑到他的直属上级,军务处副处长面前报功说:“张副处长,嫌疑犯交代了他的上线,这很可能是一起重大的间谍案。”

    副处长是个中校,拿过那张纸看了看,没说什么,直接拿起电话说:“接军区二部。”

    一番通话后,中校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连声说是,小上尉也跟着兴奋起来,摩拳擦掌道:“怎么说。”

    中校拿起军帽扣在头上说:“人在哪里,你没动粗吧。”

    “还没动手他就怂了。”

    “那就好。”

    那好什么?小上尉挠挠头,百思不得其解,还是一溜小跑跟在了副处长背后。

    来到值班室,中校将卫兵赶走,推门进屋,爽朗的大笑道:“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同志,有没有受委屈?”

    刘子光和中校握了握手说:“没事,小误会很正常。”

    中校摆摆手,让小上尉把刘子光的军官证拿过来,还给对方说:“不好意思了,要不要派车送你回去?”

    刘子光说:“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好了。”

    “好吧,我送你。”中校亲自将刘子光送到侧门口,笑眯眯的挥手告别,一回头,正看到小上尉匪夷所思的脸。

    “张副处长,他……”

    “哦,他是军械处新来的助理员,同事不认识他也很正常。”张副处长淡淡的说。

    “那他还说自己是什么公司的……”小上尉挠挠头,还是不理解。

    “保密条例怎么学的,不该问的不问,你吃顶了吧你!”张副处长脸色一变,破口大骂起来。

    小上尉诺诺连声,终于明白了一点,这人根本不是什么军械处助理员,而是属于另一个自己接触不到的神秘层面。

8-71 翘家小姐妹

    省委家属大院,袁家小楼上,方霏袁霖姐妹俩盘腿坐在床上,一堆零食摆在面前,一边嘎巴嘎巴吃着薯片,一边做着心理辅导。

    “姐,你说那些都是真的么,他真的杀过那么多人?”袁霖问道,她头上还缠着绷带,一副伤员模样。

    “当然了,有没有百人斩不知道,起码七八十个跑不了,你是没见那场面,几千人在一起混战,满地都是血和断胳膊断腿,吓死人了。”方霏抓了一把零食塞进嘴里,兴致勃勃的说道。

    “姐夫好厉害啊,对了,那个麦嘉轩是怎么死的?”

    “他啊,吓得尿裤子了,跑都跑不动,被暴徒乱刀砍死的。”

    “嘢!好棒。”袁霖一挥拳头,兴奋地说:“我就知道,恶人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们江医大谁不知道麦大少啊,有个大一的女生被他骗了,怀了孩子去找他,结果不明不白就从楼上掉下去摔死了,到现在案子还悬着呢,说是自杀,其实我们都知道,是他害死的。”

    方霏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真的啊,这么可怕。”

    “当然是真的,就是为了避风头,麦嘉轩家里才送他出国镀金的,听说回来之后的职务都安排好了,好像是团委书记什么的,直接就是正处级啊。人家爸爸厉害啊,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老天爷还是没放过他。”袁霖吃着薯片,满不在乎的说着。

    “怪不得,我们医疗队的谷队长回来之后就被隔离审查,听说上面要处分她呢,原来是麦嘉轩家里在捣鬼啊。”方霏恍然大悟。

    “可不是么,你知道麦嘉轩的爸爸是谁么,说出来吓死你。”袁霖附耳说了个名字,方霏却摇摇头说:“不知道。”

    “哎呀你出国太久,都快变成非洲原始人了,算了不和你说这个了,再说说咱姐夫。”

    “他有什么好说的,小霖,你是不是看上姐夫了?看上直说哦,我会考虑让贤的。”

    “姐,你可不许骗人哦。”

    说着两人笑成一团。

    笑完了之后,袁霖才说:“我听大姑和奶奶商议你的事情,说要给你介绍个省委组织部的年轻人,门当户对的那种,最好家就在本院的,你的工作大姑也帮你安排好了,直接进省城卫生局负责团委工作,一边上学一边进修,将来接她的班。”

    方霏说:“我就知道他们会这么做,总是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别人,哼,我才不会束手待毙呢。”

    “姐,你不会想偷跑吧。”袁霖眨着眼睛问道。

    “什么偷跑不偷跑的,我回江北看爸爸去,他们还能拦着?”

    “哼哼,实话告诉你,大姑已经话了,决不许你回江北,奶奶每天在家守着你,还有张阿姨,只有你有风吹草动就马上通知我爸爸。”

    “也包括你对吧?”

    “嘻嘻,我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姐,我和你是一边的,你看,我把东西都收拾好了。”说着袁霖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旅行包,得意洋洋的说:“我决定了,咱俩一块翘家。”

    说走就走,两人故意把门打开一条缝,开了电视机把音量调到楼下正好能听见的程度,然后打开窗户沿着排水槽爬了下去,背起旅行包,一溜烟的跑了。

    出了省委大院,方霏立刻给刘子光打电话,让他开车来接,不出十分钟,刘子光就开车来到了,看到他的车出现,方霏才从巷口里出来,神神秘秘的说:“我给你介绍一个人,你肯定猜不出是谁。”

    说着招招手道:“小霖,出来。”

    然后刘子光就看到昨晚的摩托车手蹦蹦跳跳的出来了,不同的是昨晚她穿的是紧身黑色赛车服和长筒靴,今天穿的却是粉色的小洋装,头上戴着毛线帽子,脚下一双雪地靴,看起来可爱又乖巧,哪还有半点午夜飞车女的风姿。

    “原来喜羊羊是你妹妹啊。”刘子光并没有表现的很惊讶,摩托车是从省委大院附近跟上自己的,而且敢公然在省城开这种大排量摩托车的肯定是家里有点地位的孩子,再加上袁家人反应如此之快,一大早就找到宾馆来,所以这少女应该是小舅舅的女儿。

    “你编的名字还真靠谱,我91年生,属羊的,小名就叫羊羊。”袁霖笑眯眯的说。

    两个女孩爬上了汽车,并排坐在后面,袁霖说:“姐夫,昨晚你经受住了我的考验,现在已经可以正式成为我的姐夫了。”

    方霏一愣,随即明白过了,嘴上不说,手下却毫不客气,在妹妹腰上狠狠拧了一把,岔开话题说:“我妈说你被纠察抓了,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误会而已,我是正儿八经的真军人。”

    “你什么时候入伍的?”

    “说来话长,回头慢慢和你聊,你们大包袱小行李的,准备去哪儿?”刘子光问道。

    “去江北。”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傍晚七点钟,刘子光驱车来到了位于江北市某小区的方霏家楼下,一年多没回来了,方霏趴在车窗边看着熟悉的花坛,熟悉的路灯,熟悉的楼宇,自家楼上居然亮着灯,看来爸爸在家。

    车刚停稳方霏就跳下去直奔楼上,刘子光和袁霖提着行李在后面跟着,来到家门口砰砰的敲门,不大工夫方副院长过来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竟然是自己的女儿,顿时惊喜道:“小霏,你来了!”

    “爸爸。”方霏扑上去搂住了方副院长的脖子,亲昵的喊道,虽然父女俩前几天在都见过面,但只有一天而已,毕竟方副院长和袁副厅长已经离异,大家都尽量避免尴尬。

    但是方霏是父亲一手带大的,方副院长四十岁才有这个女儿,一直视若珍宝,父女之间的感情,远比和母亲要深得多。

    方副院长看看女儿身后,是刘子光和袁霖,他疑惑道:“你妈妈没一起来?”

    “她在省城忙工作呢,爸,你就吃这个啊。”方霏指着桌上的盒饭惊讶道。

    “一个人懒得做,这家盒饭挺卫生的,我一直吃。”方副院长把盒饭收到冰箱里,说:“你们来了,我就不吃这个了,走,咱们下馆子去。”

    刚要出门,电话铃就响了,方副院长拿起电话说声喂,听筒里就是一阵暴风骤雨,隔得老远都能听到是方霏母亲的声音。

    “小霏和小霖刚回来,孩子想家了,你就让她在家过几天吧。”方副院长难得硬气一回,说完这句话就把电话撂了。

    省城,袁梓君放下传出忙音的电话,对阴沉着脸的母亲说:“她俩去江北了。”

    “我就知道,这两个丫头凑在一起就没好事,都是你的事,非要让小霏给小霖做什么心理辅导,结果辅导到江北去了,你还我女儿!”小舅妈大雷霆,也不顾婆婆和大姑姐在场就骂起老公来。

    袁小军也不示弱,当即回嘴道:“都是你惯得,要星星不给月亮,学人家飙车!现在又离家出走,我看都是你教育的不好!”

    “回去一趟也没什么,她爸爸毕竟在那边,要不这样,过两天正好医疗系统有个会在江北开,我亲自去把小霖接回来。”袁梓君说。

    这下两口子才停止吵闹,悻悻的去了,小舅妈边走边说:“你说咱们女儿不会也看上那个姓刘的了吧?”

    “应该不会吧。”小舅舅倒吸一口凉气,站在原地想了想又说:“这事儿也不好说,要早点给她打预防针。”

    ……

    第二天,刘子光一上班就接到了李建国用海事卫星手机打来的电话,说是国内来的勘探队已经接到了,正在西萨达摩亚国内开展勘探工作呢,红星的小伙子们战术素养很高,完全可以放心,另外他又调了十五个黑人士兵保卫他们,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放下电话,刘子光打开电脑,仔细阅读着律师事务所帮他翻译的合同文书,不出所料的是,伍德庄园真是个陷阱,种植园面积虽然面积很大,但其中不乏部落的保留地,这部分土地是无法种植经济作物的,而且合同标明,伍德庄园的新主人必须担负起偿还欠款和税务的责任,这笔钱恐怕是个天文数字,另外合同还注明,根据西萨达摩亚法律规定,土地弃荒三年,政府就有权收回。

    换句话说,如果伍德庄园下面没有高品位铁矿的话,这块土地不但一钱不值,还是个没人要的烫手山芋。

    ……

    与此同时,寒风凛冽的纽约街头,由于临近圣诞节,到处张灯结彩,马丁.马尔罗尼竖起大衣领子,盯着第五大道某家高级商场橱窗内的新款皮草大衣,心想也该给凯特买件礼物了,于是他毅然走了进去,让售货员将一件售价19999美元的貂皮大衣包了起来,刷卡付了帐,又写了张卡片放在盒子里,这才昂阔步走出了商场。

    熙熙攘攘的地铁里,一如往昔般充满了醉汉和乞丐,马尔罗尼匆匆走过,却又在乞丐面前停了下来,拿出钱夹想找两枚25美分的硬币呢,忽然一个满身酒气的黑人冲了上来,一把抓住了他的钱夹,马尔罗尼下意识的想去抢夺,黑人拔出手枪冲他的胸膛连开了三枪,眼瞅着马尔罗尼躺在血泊中抽搐不已,黑人骂了一声,又朝他脑袋开了一枪。

    地铁警察赶到的时候,马尔罗尼已经死亡了,腋下还夹着那个装着裘皮大衣的纸盒子,那是他给妻子最后的圣诞礼物。

8-72 报废海轮

    圣诞节前一天早上,韩光被推进了江北市立医院手术室,此前病人已经进行过三次手术,这次是最重要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手术成功与否,直接关系到韩光的生命。

    手术室所在的楼层完全灭菌消毒,所有人不得进入,刑警队的同事们都在下一层等候着,这次主刀的医生是方副院长,他是国内脑外科专家,也是省城医科大的博士生导师,技术水平绝对一流。

    对于医院学的学生来说,这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所以方副院长把方霏袁霖姐妹俩都带了进去,一个旁观,一个做专门给自己擦汗的护士。

    作为韩光的老朋友,刘子光也在下面静候,让他惊讶的是,韩光的搭档胡蓉竟然没有来,于是他就问代表局领导前来慰问的苗可可:“胡蓉怎么没来?”

    “蓉蓉大概在忙别的事情,市局搞了个向新年献礼的工程,韩局长钦点她当了中队长呢。”苗可可不误羡慕的说。

    刘子光刚想问是什么中队,苗可可就指着走廊说:“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一袭便装的胡蓉疾步走来,和同事们打声招呼,冲刘子光点点头,问道:“进去多大工夫了?”

    “十分钟了,蓉蓉你怎么来了,韩局长不是留你开会的么?”苗可可奇道。

    “我撂挑子不干了,爱找谁找谁去。”胡蓉满不在乎的说。

    “哎呀蓉蓉,你怎么这么任性,韩局长其实是为你好,不管怎么说也是个中队长,这就是资历啊。”苗可可把胡蓉拉到一边,苦口婆心的劝道。

    刘子光跟过去问道:“胡蓉,当官也不通知一声,你不够意思。”

    胡蓉没好气的说:“女子骑警中队的中队长,每天骑着马挎着刀在街上溜达,我是刑警好不好,去当花瓶给大家看,我才不干。”

    刘子光眼一亮:“女子骑警,是不是穿紧身马裤高筒马靴的那种。”

    “嗯,上衣也是订做的紧身服,哎呀,刘子光你思想真龌龊。”胡蓉背过身去,又对苗可可说:“我把证件和枪都交了,不让我干刑警,那我就请长假,看谁撑到最后。”

    一堆人在手术室楼下一直等到下午,原本预计六小时结束的手术又延长了,慢慢的天黑了下去,街上张灯结彩,盛装的年轻人们欢笑着,喧闹着,一派节日气象,平安夜来临了。

    医院楼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点起了一支蜡烛,孤单的烛光在风中摇曳,渐渐地,更多的蜡烛点燃了,一群人聚集在楼下,默默地为手术中的战友祈祷着。

    接近午夜时分,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先送下来的不是病人而是医生,长达十几个小时的脑部手术,让主刀的方副院长虚脱了,一堆人围上来问长问短,方副院长只是伸手做了个胜利的手势就被人抬下去了。

    大家低低的一阵欢呼,都想上去看看韩光,却被告知,病人转入Icu监护室,而且目前还在昏迷中,暂不能会客,请大家谅解。

    众人感谢了医生和护士们,相约去酒吧喝酒庆祝韩大队手术成功,一帮人说说笑笑向医院门口走去,胡蓉却磨磨蹭蹭留在最后,瞅着坐在那里不动窝的刘子光。

    方霏和袁霖换了衣服出来,刘子光迎着去问道:“怎么样,累吧?”

    方霏说:“还好了,我只是打点杂什么的,重要工作都是别人做的。”

    袁霖说:“姐夫你偏心,就知道疼姐姐,不疼我。”

    两个小丫头叽叽喳喳闹成一团,胡蓉在远处看了不禁黯然神伤,悄然离去了。

    ……

    昏迷了三个月的韩光终于在苏醒了,但是眼神明显没有以前那样犀利了,而是木然呆滞,反应迟钝,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如果一醒来就恢复如常那才叫奇怪,韩光的脑部受到损伤,需要一段时间的锻炼和学习才会逐渐恢复,能不能达到原来的水平,就要看个人努力了。

    幸运的是,韩光只是反应能力差了一点,智商并没有下降,也还认识原来的亲人和同事,刚苏醒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做了新郎,当得知女朋友在自己昏迷期间毅然嫁给自己的事情后,铁骨铮铮的韩光不禁泪落涟涟。

    新年即将来到,在新一届市委市政府领导下,江北市的经济展翻开了崭新的一页,头戴绒线帽身穿羽绒服的韩光在妻子的陪伴下走上了街头,看到数名身材窈窕的女警驾驶着电动滑板车行驶在市民广场上,不时停车为市民排忧解难,宛如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这是新来的韩局长搞得便民工程之一,本来说要给女子骑警队配置马匹的,可是时间紧任务重,一时间女警们无法熟练掌控马匹,所以就先搞了些电动滑板车应付着,听说这些滑板车都是进口的,一台赶得上一辆桑塔纳呢。”

    妻子细心地给韩光讲解着,但韩光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他说:“我只想知道,什么时候能重返岗位。”

    “韩光,你别急啊,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养病,等身体好了自然就回去了。”

    “我已经可以工作了,为什么不让我回刑警队,非要去图书馆当什么管理员。”韩光恨恨的一挥手说。

    “那也是领导关心你,爱护你啊。”

    “胡说,我虽然不能冲在第一线,当内勤总是可以的,凭什么把我调离刑警队!”

    韩光依然咆哮,他的举动引起了远处一名巡逻女警的注意,驱动滑板车开过来一看,赶忙喊道:“韩大,嫂子,这么冷的天你们怎么出来了。”

    来人正是胡蓉,虽然嘴上叫的凶,但是她也不得不服从组织安排,到女子巡警中队当了中队长,当年刑警队最令犯罪分子闻风丧胆的一队搭档,如今一个是图书馆管理员,一个是街上的流动风景线,四目相对不禁唏嘘。

    新的一年,就是这样么?

    新的一年对于刘子光来说,却有着更大的挑战和机遇,挑战是如何在一堆女人中游刃有余,好在方霏有袁霖这个古灵精怪的妹妹缠着,李纨也成天忙于公司上市的事情,胡蓉冷若冰山,没事绝不会主动找自己,否则他真的分身乏术了。

    相对挑战,机遇显然更大,经过初步勘探,郎誉林告诉自己,在伍德庄园内的雄狮山上现了矿脉,很可能是一个储量惊人的巨型富磁铁矿床,这么大的矿床不可能是单一铁矿,很可能有其他伴生矿,但是还要进一步勘探才能得出准确结论,这就需要专业的勘探设备和更大规模的勘探队伍以及更专业的技术人员。

    新年期间刘子光就在忙乎这件事情,勘探器材那可不是几件镐头鹤嘴锄和电子仪器那么简单的,起码要架设几十个勘探井,设备巨大沉重,不可能用飞机运输,必须采用海运。

    如今国际航运价格下跌严重,很多航运巨头取消了造船合同,并且将手中到报废年限的船只当成废钢出售给拆船厂,以图减少成本,增加现金,这就导致红旗钢铁厂的拆船业务蒸蒸日上,厂子的效益也上了新台阶。

    这就显出卫子芊的用处来了,精明干练的她经过计算认为租船不如买船,买船不如买报废的旧船,从红旗钢铁厂码头上待拆的废旧船只中挑一艘还堪用的买下来,简单维修保养一下,跑一趟远洋不是问题。

    当刘子光听卫子芊说要买一艘海轮的时候,惊得眼睛都瞪圆了,但是听说只相当于废钢的价格时,又不禁赞扬起卫子芊的精打细算来,波罗的海航运指数虽然连创新低,但租一条堪用海轮的价格怎么也要每天一万三千美元,有这个资金真的不如买一条排水量不太高的旧船了,反正每吨的价格才二百美元。

    “这样算下来的话,即使加上雇佣船员和维修费用,也是合适的,毕竟可以重复使用多次,不想用的时候还能当废钢卖掉,说不定到时候废钢价格上涨,还会有些盈余呢。”卫子芊这样说道。

    刘子光喜不自禁,摩拳擦掌道:“那么买一条船需要多少钱?”

    “每轻吨是两百美元,一条报废海船起码万吨,这就是两百万美元,折合人民币一千三百万左右,当然这只是预计数字,汇率和零头都是不能忽略的。”卫子芊侃侃而谈,这边刘子光已经惊呆了。

    “一千三百万,子芊你看我值多少钱,把我卖了算了。”

    卫子芊莞尔一笑:“刘总您别开玩笑了,保险柜里随时放着价值八百万黄金的人再哭穷就没意思了,剩下的缺口不多,我想您一定会有办法的。”

    刘子光说:“五百万的缺口,我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公司里还有几百号人嗷嗷待哺呢,更别说后续的其他费用了,维修、装潢、雇佣船员,买保险,买燃料,别的不说,光是重新油漆一遍,就不知道要用多少吨油漆,远洋轮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玩得起的。”

8-73 筹钱

    上万吨的旧船虽然划算,但是刘子光并不需要运输那么大宗的货物,而且吨位越大的船只油耗越高,雇佣的船员越多,本着节约的原则,还是搞一条小点的散装货船比较合适。

    刘子光把这个设想一说,当即遭到卫子芊的反对,她振振有词的说:“你要运送货物的目的地是西非,那就必须经过海况复杂恶劣的印度洋和大西洋,千吨级的货轮无论在安全性还是性价比方面,都不如万吨货轮,男人在关键时刻应该敢作敢为,不要为了一些蝇头小利斤斤计较。”

    说完这些话,卫子芊似乎觉得自己的话语激烈了一些,又说道:“对不起,最近事务繁忙,心情不太好。”

    刘子光说:“子芊,你说的对,要搞就一步到位,你先去办理,资金方面我来想办法。”

    卫子芊点点头,起身欲走,在门口又站住说:“对了刘总,至诚集团那边在进行Ipo的准备工作,账目都交给普华永道了,想从那边筹集资金怕是比较困难。”

    女助理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刘子光又开始绞尽脑汁盘算资产,在父母邻居眼里他是功成名就的企业家,孝顺儿子;在朋友兄弟眼中,他是义薄云天的老大,叱咤风云黑白通吃的枭雄,在女人们眼里,他是无所不能,侠骨柔肠的浪漫骑士,但是在一条报废的旧船面前,他只是一个囊中羞涩的穷光蛋。

    在江北市这个二线城市,刘子光确实算个有钱人,有车有房,衣食无忧,但是这座城市也束缚了他更大的展,无论是走娱乐行业路线,还是走实业路线,都有着不可克服的瓶颈,所以他混了一年多,其实手上资金不过几百万而已,其中大半还是不能立刻变现的固定资产。

    需要花钱的时刻终于来临,刘子光先找到了实力最强的兄弟卓力,向他借钱。

    华清池三楼,没等刘子光开口,卓力就眉飞色舞的说:“我刚把滨江大道136号那座综合楼拿下,十年租金才一千二百万,太他妈值了,华清池这地方不方便停车,规模始终受限制,我相中那块地方很久了,幸亏宋剑锋走的及时啊,要不然兄弟们都得活活饿死。”

    刘子光说:“看你这样子,最近生意不错啊?”

    “那是,自打韩寺清上任以来,江北市的软环境好多了,咱的生意是日进斗金,不瞒你说,我每天毛利这个数。”卓力伸出一只手来比划着,神气的不得了。抛了一根进口的雪茄给刘子光,说:“对了,好久没见你过来,有啥事?”

    “哦,小事,借点钱周转周转。”

    “多少?说个数。”卓力豪气万丈的拿出了支票簿和钢笔。

    “缺口大约七百万,这只是前期费用,后续的资金投入恐怕更大。”刘子光轻描淡写的说。

    卓力眨了眨眼睛,二话不说撕下一张空白转账支票给他说:“你自己填吧,到银行柜台上问问我账户里多少钱,全拿走。”

    刘子光说:“这不行,你刚盘下新场子,正是用钱的时候,我不能用你的钱。”

    卓力急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没有你我今天能到这一步?我的钱就是你的钱,钱是什么,钱是王八蛋,还能为了一点钱耽误咱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么,拿着!”

    “行,那我就拿着了。”刘子光也不矫情,接了支票放进口袋,又聊了几句,才顶着寒风离开了华清池。

    寒冬腊月,外面滴水成冰,刘子光坐在车里看了看那张空白支票,还是将其叠起来放进了皮夹,就当是兄弟情谊的见证了,卓力的事业停滞了半年,正是刚上轨道需要用钱的时候,自己哪能扯他的后腿。

    回到至诚一期的家里,刚敲了两下,房门就打开了,露出的却是袁霖的笑脸,鼻子上还沾着一点白面,看见刘子光就兴奋地挥舞着擀面杖说:“姐夫回来了。”

    原来姐妹俩到家做客来了,老爸老妈看见正牌儿媳妇终于回国,高兴地嘴都合不拢,这会儿一家人正在厨房里包饺子呢。

    袁霖乖巧的帮姐夫脱下大衣,挂在衣架上,又忙着倒热水拿拖鞋,勤快的像个小保姆,方霏在厨房里看不下去了,调侃道:“小霖,我记得你从没帮舅舅拿过拖鞋哦。”

    “嘻嘻,姐夫是我的偶像嘛。”袁霖嬉皮笑脸的说着,古灵精怪的小姨子成了全家的开心果,谁也拿她没招。

    热腾腾的饺子上桌了,一家人团团圆圆吃了饺子,然后看电视的看电视,看报纸的看报纸,刘子光拉着方霏来到阳台说:“和你商量个事,那笔钱我有急用,先周转一下行么?”

    刘子光说的是那二百五十三万挖沙场的红利,这笔钱虽然由他保管,但属于方霏的私人财产。

    “哎呀,咱家的钱你做主就行了,还和我商量什么,真是。”方霏嗔道。

    九点左右,刘子光开车把方霏姐妹俩送回家,回来的时候现父母坐在沙上,电视也没开,这挺不正常的,平时老两口可是九点半就要休息的。

    “怎么还没休息?”刘子光问道。

    “小光你坐,爸妈有事和你谈。”

    刘子光乖乖坐下,老妈先开口道:“第一件事,你也老大不小了,该结婚了,以前是因为方霏在国外,咱家没房子,现在这两样都不存在了,你得抓紧办了。”

    老爸接口道:“第二件事,听说你做生意需要钱,我和你妈商量了一下,你办婚礼的钱不能动,剩下的都可以给你,这是两万三千块钱,一共三张定期存折,明天你去银行取了就行。”

    刘子光接过三张存折默默无语,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虽然这点钱连给员工工资都不够,可到底是父母的一片心意啊。

    “行,我记住了。”

    “记住就好,早点让儿媳妇进门,别再拖了。”父母又唠叨了一阵才回房休息。

    ……

    第二天一早,刘子光带着卫子芊去了地矿五队,察看了正在装箱的勘探设备,和地矿五队的领导进行了会晤,地矿五队是个老π勘探队伍,这些年来竞争激烈,效益不是很理想,这一点从他们寒酸的办公楼和领导的座车就能看出来。

    能接到这么一桩生意,地矿五队的领导相当重视,组织了多达五十人的精兵强将准备前往西非,勘探队员们干劲也很足,领导这样对刘子光说:“刘总,我们这支队伍是久经考验,能打硬仗的,请您放心,越是在艰苦的地方,越是能显示出我们地矿五队的优良传统。”

    领导还表示,对于他们勘探人来说,春节神马的都是浮云,如果甲方有要求,队伍随时可以出,不过设备还要等一等,毕竟都是些大型器具,装箱运输需要一定时间。

    然后这位五十多岁的领导又陪着笑脸对刘子光说:“刘总,您看勘探费是不是能先预支一部分……”

    “没问题。”刘子光当即做出批示,让卫子芊回去办理,让财务给地矿五队转账五十万。

    回去的路上,刘子光再次抱怨资金紧张,卫子芊忍不住说道:“刘总,我觉得您的思路有问题,做生意不一定要靠自己的钱来运作,要适当进行融资,从各个渠道筹集资金,朋友再多,交际再广,都顶不过银行啊。”

    刘子光恍然大悟,道:“以红隼航空的名义向银行申请贷款,用飞机作抵押,起码能贷下来三百万,加上其他渠道的款项,就差不多够了。”

    这件事就委托给卫子芊就做,刘子光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卓力的电话,让他到华清池来一趟,刘子光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结果赶到一看屋里坐了一帮道上混的兄弟,基本上都是江岸区有头有脸的老板,有开洗浴中心的,有开酒店的,kTV的,修车行的,有搞建筑拉土方的,基本上都是熟面孔。

    “刘哥要筹钱买船做大生意,别的话不多说了,我出二百万。”卓力说着,将一张支票放到了桌子上。

    “我出五十万。”和平饭店的疤子也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支票。

    “我跟了。”玄子也拿出一张刚收来的银行承兑汇票放在上面,顿时引起一阵笑声。

    “你以为玩梭哈呢,还跟了,行,我也跟了。”靠着刘子光的关系一直跟着至诚集团包工程的木三水也拿出了五十万。

    其余人等十万或者二十万不等,多多少少都表示了意思,由于贝小帅还在广东学习飞行,卓力替他掏了五十万凑份子,总共筹集了五百万现金。

    刘子光感动的岗岗的,向大家抱拳道:“多谢兄弟们了,等船装修好了,我请大家出海观光。”

    众人就都哈哈笑道:“行,到时候请我们去赌船上开开眼,让我们这些土包子见识一下国际水准。”

    刘子光狐疑的看看卓力,后者冲他一挤眼,他顿时就明白了,这帮伙计还以为自己买的是赌船呢,怪不得出手这么痛快,这么大方。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又让他更疑惑了,刚出办公室的门,华清池的高级领班小红就跑了过来,不由分说把一张卡塞到他手里说:“刘哥,姐妹们的一点心意,你一定得拿着,赔点钱不算啥,姐妹们坚信你一定会东山再起!”

8-74 摘桃子

    小红姐说的情真意切,眼中尽是毫不作伪的热忱,风尘女子就是这样,平时嬉笑怒骂大大咧咧,关键时刻出手豪爽不逊男儿,但是这钱刘子光却不能拿,因为这些都是技师们辛辛苦苦赚来的皮肉钱。

    “小红,你听谁说哥赔钱的?”刘子光笑问道。

    “刘哥,你做股票亏本的事情姐妹们都知道了,不怕你笑话,现在刘哥你是场面上的人,姐妹们想巴结你都没机会,这钱虽然不多,但是华清池姐妹们一笔笔凑出来的,你就拿着吧。”

    “是啊刘哥,你就拿着吧。”小红身后又走出五六个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技师,七嘴八舌的说着,刘子光认出她们几个都是自己从金碧辉煌救出来的小姐,前段时间华清池被封,生意差的要命,这批人硬是留了下来,想必也是想报答自己的恩情。

    卓力干咳一声,瞪起眼睛骂道:“干什么干什么,都不用上班了么!”

    技师们才不怕他,嘻嘻哈哈的笑着,依然堵着刘子光的去路。

    “那啥,要不然你就拿着吧,好歹也是她们一片心。”卓力打圆场道。

    “行,那我就拿着,小红回头你给我拉个清单,注明每人出了多少钱,这钱算入股的,以后给你们分红。”刘子光也不是那种矫情之人,当时就收下了银行卡。

    技师们喜滋滋的走了,服务员们又上来了,为一人拿着个黑塑料袋说:“刘哥,这是兄弟们的一点意思。”

    刘子光苦笑着问卓力:“老二,这都是你整的景?”

    卓力说:“我可没那个闲工夫,这是小的们自的,你就别推辞了,拿着就是,蚂蚱腿也是肉不是么?”

    这么一折腾,刘子光又筹集了五百多万资金,加上方霏那里的钱,勉强能填上窟窿了,把这些七拼八凑的钱统一交给卫子芊,款子打到红旗钢铁厂的账上,一艘报废的万吨巨轮就姓刘了。

    卫子芊陪刘子光走在红旗钢铁厂的码头边,这里是一片极为荒芜空旷的地方,淮江在这里变得开阔无比,一望无际的水域看上去就像是浩瀚的大海,两艘锈迹斑驳的货轮停泊在水中,看起来就像是两座浮动的城堡。

    “较小的那一艘就是我们的船,这是一艘香港籍的万吨货轮,三十五年前在日本东京的石川岛播磨重工业株式会社造船厂下水,其间转手若干次,最后终于避免不了被解体的悲剧,不过这艘船幸运一点,在彻底解体前还能再重返大海那么几次。”卫子芊指着那艘陈旧不堪的轮船侃侃而谈着。

    刘子光竖起衣领抵御着凛冽的江风,印象中万吨巨轮应该很庞大才是,但是这艘船在广阔的江面上却并不显得雄壮,大概是太过陈旧的原因,反而显得老态龙钟,步履艰难。

    “还能开么?需要做些什么工作?”刘子光眯着眼睛问道,用手挡着风,点燃了一支烟。

    两人的风衣被风吹的猎猎作响,卫子芊打开文件夹看了看说:“这艘船的主机是日本制造,保养的还算不错,只需要添加一些航海设备,重新装潢船员舱室,再招募一些工人就行,至于要不要重新涂装,那就看您的意思了。”

    “要,当然要,大钱都花了还在乎小钱么,买些油漆重新刷一遍,我不喜欢这种暮气沉沉的样子。”

    两人沿着码头一前一后走着,同样的长风衣长围巾,同样缓慢而坚定地脚步,水鸟在江面上掠过,远处路过的江轮拉响了悠长的汽笛,仿佛在向即将走完征途的战友道别,夕阳西下,晚霞照耀在报废旧轮船上,给它镀上了一层绚烂的金色。

    “想不想上去看看你的船?”卫子芊忽然扭头说道。

    “好啊,为什么不呢。”

    栈桥下面有一条带雨棚小木船,船上还涂着红旗钢铁厂固定资产255号的字样,刘子光请卫子芊先上船,然后娴熟的解开缆绳,跳上船用桨一推栈桥的柱子,一叶轻舟便轻快地荡漾在江面上。

    江阔云低,西风凛冽,两人坐在小船里,四下里全是茫茫江水,静谧的气氛让人很想说点平时不敢说的话,卫子芊咬了咬嘴唇,说道:“刘总,你不觉得你是个很奇怪的人么?”

    “为什么会这样问?”刘子光反问道。

    “因为你的做法总是让人捉摸不透,很多唾手可得的机会都被你白白放弃了,你所经手过的那些事业,无论哪一个坚持下去都会有成就,如果你愿意,不论是江北黑道第一人还是知名企业家,青年杰出代表,都唾手可得,但是你把这些机会都让给了别人,所以,别人很难理解你的做法。”

    刘子光莞尔一笑:“看来你对我观察的很仔细,那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这么做?”

    卫子芊沉吟片刻道:“或许是你不屑为之吧,曾经沧海难为水,对于一个经历过千山万水的人,一片绚烂的花圃又算得了什么呢,我想能引起你兴趣的,只有挑战性极强,难度极高的事情,比如你买这条船所要做的事情。”

    “子芊,你整天没事就研究我么?好了,到了,上船。”

    小木船已经划到了巨轮下方,从这个角度来看,万吨巨轮才称得上庞然大物,饱经沧桑的船身上油漆早已剥落,露出大片大片的铁锈,由于是轻载,吃水线很高,上船的舷梯根本够不到。

    “我托你上去。”刘子光自告奋勇道,卫子芊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让刘子光扶着她的腰举上去,卫子芊抓住舷梯往上爬去,可是力气不足单凭双手根本爬不动,刘子光又托住她的屁股往上举了举,这才爬上了舷梯,随后刘子光也纵身爬了上去,两人到了甲板上,卫子芊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呢。

    “这是一艘结构简单的单甲板散装货船,大约二十五名船员就能维持运行,船员我已经找好了,大部分是有经验的福建籍远洋水手,还有几个航海学校毕业的学生,应该没问题,你看,这里是驾驶舱,后面是船员卧舱……“卫子芊一边走一边介绍着。

    刘子光走马观花,简单视察了这艘货轮,散装货船比起军舰来简单了不知道多少倍,基本上就是个硕大无比的八边形铁壳子加上大型船用柴油机组成,燃料用的是重柴油,马力相当强劲,船只吨位适中,既可以扛得住好望角的恶劣海况,又能穿过苏伊士运河,更重要的是这条船的状况比较好,虽然年头久了点,但是再折腾几年没问题。

    粗略看了看船只的情况,刘子光做出指示,按照原来的涂装重新刷漆,吃水线刷红色,吃水线以上是黑色,船名依然沿用原来的香港名称“长乐”,这样连身份都不用伪造了,直接套用报废以前的注册资料就行。

    这条船是红旗钢铁厂买来准备拆成废钢材回炉的,既然能买得起上千万的报废轮船,说明红旗厂的资金比较宽裕,刘子光随口问道:“子芊,你妈妈他们最近的日子过得不错啊?”

    “是的,从银行贷了五千万,有了这笔救命钱,终于起死回生了,废钢材回炉再造,每吨钢材能节省两吨铁矿石和一吨焦炭,再加上运费什么的,成本相当划算。”

    刘子光笑了:“我说嘛,6天明前段时间总往银行跑,原来是为了这事啊,我看不如晨光厂和红旗厂联姻算了。”

    卫子芊眉头一皱,有些不悦的说:“你不用再说了,我永远也不会原谅这个人,也绝不会允许妈妈和他生什么。”

    “子芊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两家企业成立钢铁联盟,优势互补,其实6叔叔他……”

    卫子芊摇摇头,冷笑道:“我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

    刘子光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也不再相劝,和卫子芊一起下船离开,顺道去了红旗钢铁厂,只见厂区热火朝天,工人们干劲十足,往日尘土煤灰飞扬坑坑洼洼的后门马路现在也变得整洁平坦,运送焦炭的卡车规规矩矩的停在门口等候调度人员的命令。

    来到厂区办公室,就看到一辆锃亮的奔驰轿车停在楼下,刘子光奇道:“卫总换车了?”但是仔细一看却是外地牌照,司机是个身材挺拔的年轻人,正靠在车边抽烟,眼神中充满了骄傲,隐约还有一丝隐藏很深的戾气。

    从楼上下来三个人,其中两人看起来像是本市干部,另一个西装革履大背头锃亮的应该就是奔驰车的主人,下楼的时候他第一个出来,看到卫子芊迎面走来,特意很有绅士风度的拉开玻璃门请卫子芊先进,并且微微颔示意。

    “谢谢”刘子光毫不客气的跟了进去,和大背头擦肩而过的时候,闻到他身上一股淡雅男士香水的味道

    来到厂长办公室,卫总愤愤然坐在办公桌后面,卫子芊赶忙问道:“妈,怎么回事?”

    “厂子刚刚有了起色,摘桃子的人就来了,刚才出去的是省国资委和玄武集团的人,大概你们已经看到了。”卫淑敏余怒未消的说道。

8-75 神兵利器,重见天日

    玄武集团是一家规模庞大、实力雄厚的民营企业上市公司,旗下有矿山、钢铁、机械制造、房地产开等诸多产业,有员工数万人,数百亿资产,是名副其实的产业巨无霸。

    此前红旗钢铁厂曾经和玄武集团搞过一次重组,结局是钢铁厂唯一能赚钱的两个分厂,焦化厂和铁矿都被玄武集团剥离吞并,急需要资金支持的钢铁厂本身却被无情的抛弃,从此背负着沉重的负担苟延残喘,艰难的挣扎在死亡线上,从此之后,红旗厂人人谈重组色变,对玄武集团更是深恶痛疾。

    意想不到的是,当红旗钢铁厂刚刚从死亡线上爬起,还没正式进入轨道的时候,贪婪的玄武集团就迫不及待的再次伸出了魔爪,他们甚至连花样都懒得变化一下,依然是打着重组的旗号前来。

    结局毫无悬念,来人被卫总无情的赶了出去,但这仅仅是开始而已,玄武集团的人如同嗜血的鲨鱼一样,看见利益就会死咬着绝不松口,卫淑敏和红旗钢铁厂的麻烦以后只会越来越多。

    卫淑敏挥了挥手,似乎要将不快赶走一般,微笑着对刘子光说:“小刘啊,有段时间没见你了,忙什么呢?听说你把挖了我家的墙角啊。”

    刘子光倒吸一口凉气,怎么看怎么觉得卫淑敏看着自己的目光活像丈母娘看女婿,她的话更是意味深长,让人浮想联翩。

    “咳咳,这个,其实……那什么。”正当刘子光抓耳挠腮,力图证明自己和卫子芊之间是清白的男女关系之时,卫总又说:“国际废船价格正处在最低点,这个时候出手很划算,如果有需要进行改装加固的话,我们厂有不少高级电焊工可以借给你用。”

    刘子光这才明白卫总说的是轮船而不是女儿,他赶忙道:“太好了,我来就是和您商量这个事儿,长乐轮需要进行必要的改装,这方面还是你们有经验……”

    一番讨论后,时间已经不早了,卫总看看手表说:“晚饭就在我们家吃吧。”

    刘子光赶紧推说有事,起身欲走,卫总留了他半天终于还是没留住,而整个过程卫子芊都坐在一旁一言不,等刘子光下楼去了,卫总才说:“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主动争取?”

    卫子芊淡淡的说:“妈,你就别瞎操心了,人早就名草有主了。”

    “还没结婚吧,还还有机会,我相信我女儿的实力,再说你现在担任他的助理,机会更多嘛。”

    “妈,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就算再强,也比不过她们啊。”

    “她们?怎么还有个们啊?哎,芊芊你别走,说清楚啊。”

    那边卫子芊已经拎了提包走了,高跟鞋在厂办走廊的水磨石地面上敲击出一串悦耳的音符,一个声音在远处回荡:“妈,我不在家吃饭了,晚上还要加班。”

    “唉,这孩子……”卫总长叹一口气,戴上了老花眼镜,又拿起桌上的报表翻阅起来。

    刘子光确实有事,他的这顿晚饭是在外面小铺和邓云峰一起吃的,两人吃了两碗牛肉拉面,一盘干切牛肉,热腾腾的牛肉汤里加了红红的辣椒油,吃的满头大汗,热气蒸腾。

    邓云峰的脚旁放着一个布口袋,用脚一踢,铿锵作响,明显放满了铁器,这是他趁着每天晚上没有人在的时候偷偷加工的,一共五十个,一个人扛有些费力,两个人抬轻松的很。

    吃完了饭,邓云峰帮刘子光把口袋抬上了越野车的后备箱,然后便回家去了,至于刘子光把这些东西拉去哪里,他连问都没问。

    刘子光驱车来到西山,严冬季节这里更加空旷寂寥,前些天下过一场小雪,市区的积雪早就融化了,但是山上却积了薄薄一层白雪,松树上白雪皑皑,整座山包看起来是黑白相间的,透着诡异和阴森。

    刘子光依旧把车停在废弃的山顶别墅里,带着一口袋加工好的机匣零件爬到了核战掩蔽所里,翻出一支63式自动步枪,用工具将机匣换了下来,又找出带着五星印记的二十弹匣,将一排7.62毫米子弹压了进去,用两枚手枪弹头塞住耳朵,就在房间里进行试射。

    “砰”的一枪,墙上出现小道痕迹,到底是核战级别的掩蔽所,所用水泥标号很高,步枪子弹只能在上面打一个小坑而已,射击过程中机匣并未出现冒火之类的现象,说明邓云峰亲手做的这批部件质量过关。

    他又打了一个短点射,子弹从墙上弹回来,差点打到自己,吓得他不敢再试枪,转而查验起其他物资来。

    拱形的洞库上方,一盏昏黄的电灯照耀着每个角落,柴油电机出嗡嗡的声响,刘子光拿着小本子记录着物资名称,这里除了一批自动步枪之外,还有若干改造过的轻机枪,以及67式木柄手榴弹几十箱,军用罐头几十箱,大批铁皮箱装的子弹,最牛逼的是一挺水冷马可芯重机枪,帆布弹链供弹的,但是没有经过改膛,所用的子弹是那种德国7.92mm机枪弹,怕是很难找到。

    这些物资,都是刘子光一直隐藏的家底子,山顶掩蔽所的挖掘工作从来没有停止过,但是秘密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就是因为这些存货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道上的豪杰能有一把化隆造的大黑星都算是过江龙了,那拥有一整座军火库的人该怎么评价?

    所以刘子光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甚至打算一直隐瞒下去,直到乔治.伍德把庄园装让给他,从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些蛰伏多年的神兵利器要重见光明了。

    刘子光又检查了电动卷扬机和运送物资的竖井,确认状况良好之后才退了出去,坐在车里拿出小本子在一份名单上划着圈子。

    ……

    长乐轮的修缮工作在紧急进行中,几十个工人冒着严寒在船上进行作业,修修补补,重新油漆,清理垃圾,用钢板焊接出更多的船员舱室和储物间,一些航海用品也被补充进来,招募的水手也开始登船了。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红旗厂码头一片繁忙,大型塔吊忙着将地矿五队的勘探设备吊装到船上去,油罐车给轮船输送着重柴油,各种型号的润滑油也送到了码头上,米面油盐水果蔬菜也都往船上装着,与此同时,十几个油漆工人吊在船体外面,奋力刷着黑油漆,他们都是从木三水那里调来的建筑业粉刷工,干这个属于驾轻就熟。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过去,眼瞅着一艘斑驳不堪的破旧海轮变得焕然一新,当东方太阳升起的时候,一面五星红旗在风中猎猎飘扬,成群的水鸟在船上打着转,鸣叫着,似乎在惊叹工人们的度。

    早上八点,刘子光换上了军装,在镜子前面正了正大檐帽,肩章上的6军少校军衔熠熠生辉,他走到会议室门口干咳一声,推门进去,里面正襟危坐的二十名预备役士兵刷的一声全都站了起来。

    “坐下!”刘子光摘下帽子,开始讲话,这些人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可以信赖的骨干分子,军事业务和忠诚度都很高。

    回忆过后,刘子光带了五辆卡车,二十个穿迷彩服,挂预备役领章的小伙子前往西山。

    有资格下到洞里的人很少,大部分都在上面待命,刘子光带着几个铁杆下去,用苫布将这些箱子都蒙了起来,外面用打包带扎紧,然后用卷扬机吊出竖井,再由外面的人肩扛手抬运到山腰处的卡车上,西山平时很少有人来,所以没有群众围观,就算有人看见,也会以为是部队在运输物资。

    一直忙到黄昏时分,才将这些物资运完,刘子光将核战掩蔽所的大铁门关上,挂上了硕大的铁锁,再次叮嘱大家注意保密,这才借着夜色掩护,开往几十公里外的码头。

    赶到码头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起点了,天黑透了,码头上空无一人,只有明亮的碘钨灯高高挂着,这些占着军绿色苫布的物资被吊上了轮船,装进了几小时前才完工的夹层里。

    长乐轮的一切手续都是合法的,船上所装载的货物也是合法的,所有环节卫子芊都打通了,包括海关和海事当局,新招募的船员们也大多是经验丰富的远洋水手,只不过他们对新来的船长有些鄙夷。

    新船长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丝毫没有远洋船长应该具有的彪悍气质,但是事实却让他们大跌眼镜,这位船长的水手结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人打得都要利索,对船只的熟悉程度更是令人咋舌。

    他们当然不知道,新船长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海军少校!

    长乐轮出的时候,刘子光也来到码头送别,他握着曾在菲律宾生死与共的战友陈金林的手说:“谢谢你老陈,百忙之中还抽出时间帮我。”

    陈金林笑道:“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我拿了你的钱,怎敢不帮你。”

    两人哈哈大笑,陈金林又正色道:“说真的,我还要谢谢你,是你让我圆了船长梦,虽然只是条玩具一样的散装货轮。”

    刘子光道:“这次先将就着,下次整一艘军舰给你玩玩。”

    悠长的汽笛声响起,新的征程即将开始。

9-1 伊斯兰堡快车

    腊月二十三,寒冷的空气中,年的味道越来越浓郁,家家户户开始准备过年的物品,往日里不常走动的亲戚们开始了频繁的串门,商场酒店的生意也比往常兴旺了许多。

    经过了大半年的建设,原来脏乱差的高土坡棚户区已经变成了初具规模的商业cBd和高层住宅区,原来的老居民们路过工地的时候总要驻足观望,憧憬着搬进新房时的美好情景。

    袁副厅长来了又走了,采取了一些措施但是于事无补,女儿铁了心要留在江北市,哪怕自己的组织关系被母亲强行调到省第一医院也毫不妥协,竟然在家附近的小诊所找了份工作,把袁副厅长气到不行,好在收获总是有的,至少袁霖乖乖跟着姑妈回省城去了。

    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笼罩了江北市,刘子光忙完一天的工作回到了家里,打开门就看到方霏笑吟吟的站在门口,身上还系着围裙,帮他拍打着身上的雪花说道:“怎么这么晚才回家,不知道今天是小年么,我爸爸都等你半天了。”

    果然,方副院长正坐在沙上和老爸聊天呢,刘子光赶忙道歉:“真不好意思,有点事情耽误了。”

    他说的是实话,长乐轮好不容易通过层层审批来到公海上,结果主机出了故障,一停就是两个星期,船上二十多个水手,五十个勘探队员,还有二十名随队保安一共将近百人的吃喝拉撒外加娱乐可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很多事情需要他协调解决,这几天光是海事电话费就打了几百美元下去。

    一家人团团圆圆,热热闹闹,女人们在厨房里做着饭,男人们在客厅里看电视聊天,52寸大屏幕液晶电视里正播放着国际新闻,画面中是阿富汗的崇山峻岭和蒙着头的恐怖分子,画外音介绍着被塔利班绑架的英国籍女医生的最新情况。没人注意到刘子光的手机在茶几上无声的震动着。

    “吃饭了。”方霏把最后一个盘子摆在餐桌上,解下围裙对着男人们喊了一声,大家聚到餐桌旁,方副院长特地拿出了珍藏多年的五粮液,说:“今天咱们两家人欢聚一堂,到了明年就是一家人了,这瓶酒就用来预祝两个孩子美满幸福吧。”

    刘子光接过酒瓶打开,给大家斟酒,忽然门铃响了,叮咚一声悠扬悦耳,老妈奇道:“饭顿谁会来?”

    “我去开门。”方霏自告奋勇跑了过去,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一个风姿绰约的少*妇,一手托着行李箱,一手牵了个孩子,小男孩的脸蛋红扑扑的,衣服上还有雪花,显然是刚从外面进来。

    “你是?”两人同时问道。

    来的是李纨,最近一段时间她都在都忙Ipo的事情,小诚也寄养在都姥姥家里,工作刚刚告一段落,她就风尘仆仆的从都赶回来了,因为大雪机场封闭,李总是乘火车来的,其实江北这边的工作早已上了轨道,即使李总不在也能正常运作,让她匆忙赶回的只是女人那份天生的直觉。

    开门的是个妙龄女孩,眉眼弯弯的,青春洋溢,家里餐桌旁坐满了人,刘子光正拿着酒瓶子手足无措的看着这边。

    李纨多么聪明的一个人,零点一秒的失神过后就恢复了正常,笑着说道:“这不快过年了嘛,顺道过来看看。”说着就打开行李箱拿出一个礼盒递给方霏,又冲着屋里喊道:“大爷大妈,我就不进去了。”

    “李总,进来一起吃饭吧。”老妈起身招呼道,心中暗暗抱怨儿子做事不地道,明知道人家李总寡妇失业的,还走得那么近,现在好了,让人家方霏怎么想。

    “不了,车还在下面等着。”李纨客气的说着,回头便走,小诚刚想说什么,却被妈妈捂住了嘴。

    方霏有些摸不着头脑,回头看着刘子光,刘子光一言不,老爸老妈也尴尬的笑着,方副院长推了推眼镜,什么也没说。

    “还不出去看看,可能是找你有事。”方霏冲着刘子光催促道。

    刘子光迟疑了一下,匆匆下楼,可是哪还有李纨的身影,左右四顾喊了两声,却被鞭炮声淹没。

    李纨抱着孩子站在阴暗处,眼泪夺眶而出,但还是义无反顾的拖着皮箱远去了。

    忽然,一道刺眼的光柱射到了刘子光身上,空中传来螺旋桨的轰鸣和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小子怎么不接电话?”

    刘子光遮着光柱向空中望去,只见一架直升机在距离十余米的高度盘旋着,赵辉戴着头盔坐在舱门口正拿着电喇叭向他喊话呢。

    “紧急任务,给你三分钟时间,和家里说一声我们就走。”赵辉不由分说的说完,抛下一条绳梯。

    如果不是十万火急的任务,赵辉也不会调动直升机来接自己,刘子光做了个稍等的手势,飞向家奔去,此时居民小广场上已经聚拢了不少老百姓,好奇的看着这架民用涂装的直升机。

    刘子光跑回家里,只拿了手机和卫星电话,对家人说了句:“有急事出去几天。”走到门口,看了看一脸天真的方霏,捏了捏她的小脸说:“等我回来。”

    在无数邻居惊讶的目光中,刘子光顺着软梯爬上了这架民用涂装的直九,赵辉递给他一顶头盔,戴上之后通过机内通讯频道说话就方便多了。

    直升机向机场方向飞去,赵辉骂道:“你小子怎么回事,打了几个电话都不接,非要搞得我兴师动众亲自来接你。”

    刘子光看看手机,上面果然一大堆未接电话,有赵辉的,有李纨的,还有一条卫子芊的短信,内容是提醒他李总从都回来了。

    在心里感慨一句,还是卫助理最贴心啊,又问赵辉:“这么急有什么事?”

    “这么急当然是急事了,有大买卖要做,昨天一架美军的最新无人机捕食者c型在阿富汗山区坠落,据说已经被某武装组织获得,我们的任务就是把这个东西买来。”

    “联系好了吗?如果他们不卖呢?”刘子光大声问道。

    “不卖的话就说服他们卖。”赵辉哈哈大笑道。

    说话间,直升机已经降落在江北市郊区的某军用机场,虽然原野上依然白雪皑皑,但机场炮弹已经清理的干干净净,刘子光指着一架银白色的轰炸机说:“不会就乘这个去吧。”

    “气候恶劣,民用机场已经关闭,不乘这个乘什么,来吧少年,让你体验一把什么叫真正的飞行。”

    刘子光戴上了飞行头盔,穿上了厚实的皮质毛领飞行服,和赵辉一起爬进了机舱,他俩的位置正好位于机,面前是一块块透明玻璃,能见度奇好,因为这本来就是领航员和轰炸手的位置。

    正副驾驶员就位之后,轰六上的两台涡喷8动机开始轰鸣,飞机迅升空,动作比黏黏呼呼的民航客机利索了不知多少倍,刘子光只觉得头晕目眩,然后就看到了脚下的万家灯火。

    “爽吧,就像自己在飞一样。”赵辉得意的问道。

    “不错,就是很冷。”刘子光说。

    轰六以o.75马赫的亚音飞行在万米高空,气象条件很差,云层很厚,飞行员完全靠仪器和经验在飞行,好在正驾驶是空军某轰炸机团的团长,经验相当丰富,尤其是转场飞西北军区的机场这条线飞了无数次

    经过一夜飞行,轰炸机终于降落在乌鲁木齐附近的某座战备机场,前来迎接他们的是一辆造型粗犷的黑色俄罗斯进口军用越野车,赵辉笑道:“好啊,老T也来人了。”

    两人脱下飞行夹克丢进轰六的机舱,穿上机场地勤战士递上来的荒漠迷彩军大衣,戴上棉军帽走向越野车,西北的冬天远比中原地区冷的多,穿着单皮鞋的脚冻得麻,走了几步才觉得血脉畅通一些。

    一个6军少校从车里下来,走过来敬礼道:“你们好,我是负责配合你们这次行动的……”

    话没说完,他就愣了,因为6军少校现站在眼前的竟然是他的老朋友,江北市的预备役军官刘子光。

    刘子光也认出眼前的人正是关野,没想到东南军区特种大队的人竟然在西北执行任务,不过两人都没有多说半句话,彼此的身份都很特殊,又都在执行特殊使命,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作不认识。

    “我叫关野!负责你们的安全事务。”关野说。

    “我是赵辉,他是刘子光。”赵辉简单介绍了一下,三人上了越野车,关野驱车出了机场,停在野地里指着后座上的纸盒子说:“换一下衣服吧。”

    盒子里装着三件羽绒服,三人换了外衣之后看起来就像是普普通通的平头百姓,然后关野开车直奔乌鲁木齐地窝堡国际机场,直接走贵宾通道登机,上了飞机才知道,这架图154客机为了等他们三位客人,已经推迟了半个小时。

    图154终于起飞了,目的地是巴基斯坦的都伊斯兰堡。

9-2 帝国坟场

    随着一股强烈的推背感,图154升上了天空,赵辉望着舷窗外荒凉的大地抱怨道:“我最讨厌坐图154,这种老掉牙的苏联货最好的归宿就是垃圾堆。”

    关野微微皱眉,似乎对赵辉的气质不太欣赏,他接口道:“图154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他的性价比很高,而且有三台d3o涡扇动机,飞越世界屋脊的时候也能增加一点安全感。”

    刘子光隐约猜出这是赵辉在抱怨对方安排不妥,而关野则在不动声色的回击,他和稀泥道:“只要改委没调油价,坐什么飞机都是安全的。”

    赵辉耸耸肩不说话了,虽然苏式客机不如波音空客之类的舒服,但总比猫在寒冷颠簸的轰炸机领航员舱里好受的对,恰逢空姐推着小车前来送餐,赵辉看到身材窈窕的黑丝空姐,居然恬不知耻的问人家要电话号码,结果可想而知,空姐只是职业性的微笑了一下,根本不答理他。

    “马失前蹄啊。”赵辉看了看身上的羽绒服,终于明白了,他们三个人的服装上都印着某工程公司的标志,一看就知道是出国打工的穷工程师,空姐才没闲心搭理这种穷酸呢。

    吃了饭,躺在飞机上迷瞪了一会,转眼就到了伊斯兰堡的贝布托国际机场,三人手持中国护照通关,前来接他们的是一辆白色的面包车,车门上印着同样的公司标志,司机是当地人,还有一个蒙着面纱的神秘女人,露出的一双眼睛让刘子光隐约觉得有些熟悉。

    面包车在伊斯兰堡大街上疾驰着,根本不用担心有人跟踪,巴基斯坦是中国最友好的邻邦,双方有着深入广泛的合作,这次行动想必巴基斯坦三军情报局也是知道的。

    “据说美国人已经派遣精锐部队进入该地区进行搜索,捕食者c型是尚处于试验阶段的尖端无人机,上面对这次行动很看重,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你们能胜利完成任务。”神秘女人一开口,刘子光就知道她是谁了。

    她是在都和自己交过手的总参二部军官叶青。

    “好了,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该怎么办我们心里有数。”赵辉大大咧咧的说道。

    叶青丝毫不留情面的说:“上次是上次,这次由我指挥,决不许出任何纰漏,如果有人不服从命令的话,我会军法从事,然后再汇报上级。”

    赵辉撇撇嘴不说话了,关野更是一路沉默,不随便插言,这是刘子光第三次执行任务,对组织关系和流程还不是很清楚,所以也不说话,车厢里只有叶青一个人的声音。

    “这是你们的身份证件、衣服鞋子、通讯工具以及武器补给,进入西北边境省之后,就全靠你们自己了,记住,那里是战区。”

    车厢里放着一堆衣物鞋子,寒区用高腰保暖军靴和有防寒内胆的m65,以及绒线帽子、墨镜、手套,围巾等物,以及两支ak74u卡宾枪、一支sVd狙击枪,三把斯捷奇金自动手枪。

    “熟悉一下武器,我们的时间不多。”叶青说完,挪着身子钻到了前面副驾驶位子上,期间连一眼都没看过刘子光。

    赵辉拿起ak74u检查着,这种**最爱的苏式武器采用5.45毫米口径,结构可靠,威力惊人,小口径子弹打中人的身体会产生可怕的翻滚,造成极大的伤害,缺点是射程不如标准型的自动步枪,而且膛口焰和噪声都比较大,只适合熟练的射手。

    他动作娴熟的卸下弹匣,反复拉动拉柄,朝枪膛里吹了吹。

    关野也捡起了一支斯捷奇金全自动手枪,退下弹匣,拉动套筒,一黄橙橙的马克洛夫九毫米子弹从抛壳口跳了出来,他敏捷的用左手接住,查看着枪膛,松开套筒,向安全方向扣动扳机,然后又来回拉动着套筒,扳动击锤,手枪各部件运作流畅无比,机械撞击的声音清脆悦耳。

    看他们验枪的架势就知道都是玩枪的老手,一个真正的射手,必须亲自查看过武器后才放心。

    地上放着一支修长的sVd狙击步枪,刘子光以为自己的任务是狙击手,便伸手去捡那支枪,可是另一只手却先他一步拿起了sVd。

    “你是商人,我才是保镖。”关野说。

    刘子光笑笑,不和他争论什么,或许自己的枪法更高明一些,但关野毕竟是上面指派的安全官,大家各司其职,这支sVd放在他手里更合适一些。

    中途停车方便的时候,赵辉忍不住向刘子光抱怨道:“倒霉,碰上两个新手,拿咱们当陪练了。”

    “叶组长应该参加工作不少年了吧,关野也是少校,怎么能说是新手呢?”刘子光问道。

    “军衔不低,但是干这一行的时间可不长,T部队里可不讲军衔,校官和军士是平等的,那个姓关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没见过血,是刚加入T部队的,至于叶组长,那就更不用说了,我还不了解她。”

    赵辉冷笑着,抖了两下拉上了拉链,哀叹道:“咱们永昌公司的地位还是低啊,这么大的事儿就派两个新丁来配合,看来真是没把咱们当回事。”

    刘子光说:“其实那架捕食者也没有叶组长说的那么宝贵,是吧?”

    “兄弟你真是开窍,无人机而已,属于锦上添花的玩意,又不是B2那种能雪中送炭,让国防技术上新台阶的东西,所以啊,咱们还是乖乖当陪练吧。”

    晚饭是在白沙瓦附近的一个小饭店吃的,巴基斯坦人从不炒菜,饭菜大多是煮的烂熟的牛羊肉和米饭,伴上番茄汁辣椒酱,用右手拿着吃。

    “在穆斯林国家,左手认为是不洁净的,所以尽量不要用左手去碰触别人。”叶组长还不忘提醒大家各种注意事项。

    “傻妞。”赵辉小声嘀咕了一句,对刘子光说:“白沙瓦附近有些枪匠手艺很不错,可以订做各种枪械,有兴趣的话我们回来的时候去逛逛。”

    “好啊。”刘子光的回答被一阵轰鸣声淹没,一列长长的重型车队轰隆隆的驶过,车灯雪亮,随行护卫的吉普车上,巴基斯坦军人手持ak47警惕万分。

    “这是给北约驻阿富汗部队运送物资的车队,从卡拉奇上岸后就由这些载重卡车一路运到阿富汗,最近车队经常遭到恐怖组织的袭击,一周前被焚毁了八十辆卡车,损失物资无数。”叶组长大声介绍道,冷眼看着浩浩荡荡的车队。

    过了白沙瓦就是巴基斯坦和阿富汗的交界处了,在这里他们换乘一辆苏联时代的嘎斯吉普车,叶青和司机都留在了巴基斯坦境内,他们属于后援人员,是不会亲临一线的。

    守卫边境的巴基斯坦安全部队军官是个留着漂亮小胡子的上尉,大概是事先情报局的人打过招呼,他根本没有进行检查就放行了,一路之上尽是涂装怪异,花里胡哨的卡车和长途客车,再就是浩浩荡荡的北约运输车队,但是大家似乎都不愿意和北约车队走在一起,大概是怕遭到袭击时殃及池鱼吧。

    进入阿富汗境内之后,赵辉的本事就显露出来了,没想到他竟然是个擅长普什图语的天才,蒙着阿拉伯围巾只露出双眼的话,几乎看不出他是个中国人,而叶组长给他们预备的m65风衣也很符合阿富汗人的穿着传统,八十年代初期的时候,美国中情局曾经支援了大批m65军服给抵抗苏联的武装力量,至今这些服装都还在挥着余热。

    在兴都库山脉的寒冷中他们度过了在阿富汗的第一个夜晚,第二天三人来到当地集市寻找联络人,说是集市其实只有稀稀拉拉几个地摊,出售一些廉价的中国服装、鞋子以及日用品,国内早已消失的涤纶双排扣西装和笨重的大头棉鞋在这里都是很受欢迎的商品。

    赵辉已经不是第一次到阿富汗来了,他轻车熟路找到一家店铺,老板看见他进来,不用招呼就打开了内室的门招呼他们进去。

    “你留在这儿。”赵辉对关野说,然后带着刘子光进了房间。

    内室铺着羊毛地毯,墙角摆着一排枪械,有美制m系列,也有老古董一样的恩菲尔德步枪,一个五六岁的大眼睛小女孩坐在墙角看着他们,老板用普什图语喊了一声,蒙着面纱的女人就跑过来把小女孩抱走了。

    赵辉把手伸到这位军火商人的袖筒里,两人好像古代商人那样讨价还价着,半天之后,似乎达成了一个双方都满意的价格,赵辉做了个手势,刘子光就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小皮箱,露出里面整整齐齐的美元。

    军火商人眼中满是不加掩饰的贪婪,但赵辉只是拿出其中一叠,数了十张百元票面的钞票递给他。

    军火商人递给赵辉一张纸片,然后又开始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但赵辉已经没兴趣了,和刘子光一起出来,嘴里骂道:“这家伙竟然想把一架雌鹿卖给我,真是想钱想疯了。”

    “我们要的货不在他手上?”刘子光问道。

    “哦,当然不在,哈米德只是个掮客而已。”赵辉忽然站住,低声道:“货在另一股军阀手里,我开始觉得不妙了,这趟买卖似乎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9-3 兴都库山脉下的交易

    关野就斜靠在门口,ak74u短突击步枪藏在外套下面,脸上蒙着阿拉伯围巾,看似漫不经心的盯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这是一个被称作“巴扎”的阿富汗集市,不同民族不同语言的人聚在一起吵吵嚷嚷说着话,交换着物资和情报,烤羊肉的味道和臭烘烘的马粪味混杂在一起,很是古怪。

    看到两人出来,关野问道:“怎么样?”

    “货在那里。”赵辉指了指小镇北面的崇山峻岭,那是莽莽无际的兴都库山脉,荒凉的如同月球表面,几十年前武装到牙齿的苏联军队就是在这里碰了个鼻青脸肿。

    “情况有变,我反对继续进行任务。”关野马上提出了反对意见,按照行动计划,他们应该在这个巴扎上拿到无人机上的关键部件,而不是深入危险地山区去进行交易。

    “小子,随机应变懂不懂,坐办公室的官老爷制定的计划,十次有八次是不准的,如果你不愿意去,留下来等我们好了。”赵辉不屑的说道。

    关野咬咬牙,说:“我要立刻报告上级。”

    “好啊,记得打电话的时候避着人,当地人看到你使用卫星电话,会把你当成美国间谍的。”赵辉冷冷的把装着卫星电话的布包丢了过去。

    关野深吸一口气,还是没去拿电话,行动有规定,不到迫不得已不得随意联络,在阿富汗这个荒芜落后的地带,使用卫星电话很容易会被美国人现,若因此暴露了目标反而得不偿失。

    赵辉坐进了嘎斯吉普,拿了一小撮烟丝放在嘴里嚼着,看起来就像个地道的阿富汗人,他们三人都是那种身材不算特别魁梧,但是看起来很彪悍的汉子,再加上不经意露出的短突击步枪的消焰口,一般人看到就知道这几个人不好惹。

    等了一会儿,哈米德终于安顿好了家里,拿了一把锁把店铺锁上,快步跳上嘎斯吉普,副驾驶的位子已经给他留好了,赵辉开车,刘子光和关野负责警戒,吉普车沿着坎坷不平的道路出了。

    一路之上景色单调重复,几乎都是寸草不生的荒漠,时值冬季,更是见不到一丝绿色,吉普车沿着一条干涸的河床向山区开去,渐渐地道路变得崎岖起来,陡峭的山崖下,一辆T62坦克孤零零的躺在沙砾上,舱门大开,铁甲已经满是红绣,距离坦克不远,是一架美制武装直升机的残骸,这就是阿富汗,帝国的坟场,不管是十九世纪的大英帝国还是二十世纪八零年代的苏联,亦或是当今的美国和北约,都避免不了在这里折戟沉沙的命运。

    交易地点是一处隐秘的山洞,兴都库山脉上有很多这样的山洞,干燥幽深,适宜躲藏,别说是一件武器了,就是千军万马撒在这茫茫深山中都难寻踪迹,此时三人都不免想到了臭名昭著的***,或许这位大胡子恐怖分子就躲在这里的某个洞窟里也未可知。

    没到目的地的时候,关野就悄悄下了车,抱着狙击步枪猫着腰爬上了旁边的小山头,三个人一起出现是愚蠢的行为,作为安全官,他必须为大家的生命和国家财产的安全负责。

    嘎斯吉普停了下来,哈米德率先跳下车去,刘子光紧随其后,赵辉最后一个下车,他看看四周荒无人烟的山峰,将一个褡裢袋丢在后座上,又拿出一枚手榴弹,把保险销用细丝连在了门把手上。

    三个人走到山洞口,哈米德冲里面喊了一声,不大工夫,三个当地人走了出来,怀里抱着ak47和Rpd班用机枪,用懒洋洋的目光看着这批客户。

    哈米德用当地语言和他们交涉了几句,然后冲赵辉摆摆手,带着两人走进了山洞,一架白色的捕食者无人机静静地停在山洞里,起落架和机头部分略有损伤,总体来说品相还算不错,机身下还有八枚完好的地狱火空地导弹,光是这八枚导弹的价值就不下百万美元。

    赵辉征得他们同意后,检查了机头,确认自毁装置已经毁坏后朝刘子光点点头,然后哈米德就开始和他们讨价还价,对方伸出五根手指,表示五十万美元不还价,这个价格简直就是白送!

    但刘子光却现对方在谈价格的时候似乎漫不经心,手指也一直没离开过扳机,这三个家伙站的方位也很刁钻,不经意间控制了山洞里的有利地势。

    赵辉示意刘子光把钱拿出来,刘子光从长袍下拿出皮箱打开,露出里面一沓沓的绿色钞票,对方这才露出贪婪的目光,彼此交换了一下目光,手中的枪便抬了起来。

    想黑吃黑可没那么容易,刘子光一只手早就藏在皮箱下面,手中的斯捷切金自动手枪抢先开火,一串子弹打进了拿班用机枪那人的小腹,但对方还是开火了,子弹打在石壁上,山洞里充斥着震耳欲聋的枪声。

    几乎是同时,赵辉端起了ak74u短突猛扫,橙红色的膛口焰在略微幽暗的山洞里特别显眼,两个枪手在被扫倒的同时也开枪了,子弹击中了赵辉,疼得他半跪下去,继续猛射,直到一匣子弹打空,三个家伙彻底死透为止。

    赵辉迅换上新弹匣,把趴在地上的哈米德揪了起来破口大骂,哈米德吓得脸色惨白无比,连声求饶说这不关自己的事情。

    “他受伤了。“刘子光冷眼旁观,知道打起来的时候哈米德也是对方要灭口的对象,而且哈米德的肚子中了一枪,血呼呼地往外冒,如果得不到医治怕是撑不了多久。

    “妈的!”赵辉扯开外套,露出里面的防弹背心,摸了摸肋骨道:“起码断了两根,看来近距离上什么防弹衣都是白给,这老小子可把咱们害惨了。”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拿出急救包给哈米德包扎伤口,把止血粉胡乱倒在伤口上,用纱布捂上吩咐道:“自己压着!”

    哈米德的脸色很差,不停地祷告着,血汩汩的流出来,赵辉拍拍他的脸,没再说什么,转而去检查那架捕食者,忽然山洞外传来一声巨响,设在汽车上的诡雷炸了。

    紧接着就是密密麻麻的枪声,山洞口被打得烟尘滚滚,刘子光当即冲到洞口一个长点射打出去,准确的射击压住了对方,但情势明显不妙,对方来了不下五十个人,看动作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互相掩护着朝山洞跃进。

    刘子光换了弹匣又迅打光,此时短突的护木已经烫了,突击步枪又不是压制火力,几匣子弹打出去枪管都会红。

    这就显出组织者的缺乏经验之处了,整个小队竟然没有支援火力,幸亏赵辉把那挺Rpd班用机枪抛了过来。

    刘子光丢下ak74u,接过Rpd开始有节奏的长点射,Rpd使用弹链供弹,一百的弹盒火力持续性很好,对方的攻势立刻被压制住,这时关野也开火了,趴在掩体后面的武装分子后脑上冒起血花,迅之间就被放倒了三个人。

    “老赵,跑吧。”刘子光回头喊了一句,却现赵辉正在拆卸捕食者,他脸上全是豆大的汗珠,手也抖得厉害,看来伤的不轻。

    “别管那个了,保命要紧。”刘子光吼道。

    “我就是要保命的!”赵辉也回了一句,招呼他道:“帮我把这个搬过去。”

    刘子光又打了个长点射,回身将捕食者机腹下的一枚地狱火导弹搬到了山洞口,赵辉咬牙切齿的爬过来,不知道从那里拽出两根电线连在导弹尾部,然后从怀里掏出个类似苹果手机的东西,按了几下然后一个翻滚躲到了一边。

    地狱火导弹呼啸着飞向武装分子们,轰然炸开,烟尘滚滚,刘子光趁机扛起哈米德,一手端着Rpd扫射着向外跑去,赵辉也紧跟着往外跑,但是步履明显有些蹒跚。

    关野在对面山头上不紧不慢的用狙击步枪点着名,让武装分子们不敢追赶他们三人,好在这帮人的目标只是那架无人机,并没有将他们赶尽杀绝的意思。

    暂时脱离了危险,三个人躲在避风的山窝里累得像三伏天的狗,赵辉痛苦不堪的按着**说:“肋骨疼的厉害,玩了一辈子鹰结果被小家巧啄了眼,真***背!”

    又指着哈米德骂道:“都是你这个***介绍的好生意。”

    哈米德已经昏迷了,但尚有一丝气息,赵辉说:“老刘,把他丢下算了,反正这事儿他也脱不了干系。”

    刘子光摇摇头,没说什么。

    “安全官呢?不会挂了吧?上面尽派些新人来添乱,真***!”赵辉正愤愤不平的骂着,忽然一个黑影扑了过来,惊得他们赶紧端起枪,却现来人正是关野。

    关野的脸色不太好看,神情也很严肃,低声问道:“行动失败了,要不要报告上级。”

    “上级上级,你就知道报告上级,行动还未结束,明白么?”赵辉训斥道。

    “队员受伤,和不明武装生激烈冲突,整个事件已经严重出计划,我们需要上级的指示。”关野依然坚持。

    “好吧,你报告吧。”赵辉把卫星电话扔了过来,关野打开布包一看,却现电话已经被子弹打得粉碎,若非这颗子弹的缓冲,怕是赵辉已经挂了。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刘子光岔开话题问道。

    “我监视他们离开,那架无人机被他们装上卡车运走了。”关野有些黯然的说道,第一次执行任务就如此灰头土脸,他能高兴起来才怪。

    “走吧,先回去再说。”刘子光又将哈米德抗到了肩上说。

    “背着他度受到限制,万一有人追来就糟了。”关野反对道。

    刘子光摇摇头说:“有危险你们可以先走。”说着拿起了Rpd走了出去。

    嘎斯吉普被炸掉了,他们只好步行前进,走在荒无人烟的山谷里,寒冷和饥饿反复折磨着他们,关野是特种部队的军人,这种高寒地区的极限行军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但是对于永昌公司的职员来说未免太过分了点。

    赵辉受了内伤,每走一段距离都要停下休息,水壶干粮都随着汽车一起炸掉了,几个人嘴上都起了泡,昏迷不醒的哈米德还呻吟着要水喝,更加惹的赵辉怒火攻心。

    忽然,一辆汽车影影绰绰出现在视野内。

9-4 追击塔利班

    阿富汗荒凉的高原上寸草不生,雄伟的崇山峻岭之巅白雪皑皑,荒无人烟的道路上除了尘土还是尘土,刘子光他们没有通讯设备,没有地图,没有gps,没有交通工具,只能依靠着关野的记忆往回走。

    “小子,你确定这是回去的方向?”赵辉显然对关野的野外生存技能不是很信任。

    关野抓着sVd的枪管扛在肩上,看起来就像个阿富汗老兵,他晃晃肩膀,什么也没说,有资格进入T部队的人自然不是寻常菜鸟,他不需要用语言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远处似乎驶来了一辆汽车,三人立刻警觉起来,刘子光把昏迷的哈米德放到道路中央,然后站在原地等待,赵辉和关野就地隐蔽起来,准备过一会出其不意的杀出来。

    不大工夫,那辆汽车开到眼前,众人却大跌眼镜,这是一辆车头严重挤压变形的丰田皮卡,轮胎也瘪了,一边开一边冒着黑烟,更可笑的是驾驶室里坐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眼睛忽闪忽闪看着他们。

    关野没动,赵辉一瘸一拐走过来,和开车的小孩交流了几句,得知这辆车是他在附近捡的,而这个孩子则是附近某个部落的放羊娃。

    “这样,孩子,我出钱把这辆车买了好不好?”赵辉用不是很流畅的普什图语外加手势说着。

    “好,我要美元。”身处这种环境,连孩子都知道美元才是硬通货。

    赵辉耐着性子被小孩讨价还价半天,终于谈妥了价格,用二十美元买下了这辆仅仅和废铁没有太大差距的皮卡,然后小孩欢天喜地的跑了,刘子光把哈米德放到了车厢里,赵辉爬进了驾驶室,开始尝试动汽车,可是该死的皮卡居然熄火了。

    “让我试试。”刘子光朝动机部位猛踹了几脚,说:“再动。”

    赵辉狐疑的拧转钥匙,汽车居然动起来了,他欣喜的朝刘子光竖起了大拇指,关野此时也爬到了车厢上,但刘子光却站在原地不动。

    “你们先回去,我去看看能不能把东西带回来。”刘子光淡淡的说着,低头点了一支烟。

    “你,一个人?”赵辉匪夷所思的一拍方向盘,问道:“吃顶了吧兄弟,玩命不是这么玩法。”

    关野也催促道:“快上车!不要擅自行动。”

    刘子光把机枪扛在肩头说:“关野你什么军衔?”

    关野一愣道:“我是6军少校。”

    “老赵你呢?”

    “我,我有军衔么?好像证件上也是少校吧。”赵辉道。

    “我们三个都是少校,不存在上下级概念,既然是军人,就要以任务为重,我已经决定了,谁也别劝我。”

    见刘子光一副毅然决然的架势,赵辉先妥协了,丢了个弹匣给他说:“小心点。”然后一踩油门开着破车走了。

    烟尘散尽,刘子光才现路边站了一个人,是扛着sVd的关野,T部队的新队员一副拿你没辙的口吻说:“你真应该加入老T,而不是什么公司。”

    “算了吧,相比起来我更习惯这种散漫的生活。”刘子光说完,扛着机枪向大山深处走去。

    关野是军人世家出身,十六岁参军,十八岁进6军学院,毕业后在福建前沿担任过一段时间的步兵排长,后来多次深造进修,当过军区副司令的警卫参谋,军区特种大队的中队长,狙击教官等,最近又选入总参直属的T部队,年纪轻轻就是少校,绝对算得上是军中骄子。

    而赵辉他们则是属于总装下属的机构,整天花着国家的钱穿梭在灯红酒绿之中,游走在华盛顿、巴黎、东京这种地方,他们的生活充满了夜礼服和香槟酒,豪华汽车和私人飞机,与T部队完全属于两个战线上的人,霓虹闪烁的都市属于永昌贸易,而荒漠和丛林则属于老T。

    而现在,一个半路出家的贸易公司职员都敢直面武装到牙齿的部落军阀,身为荣誉感极强的T部队一员的关野,又怎么甘心落后呢,刘子光说的对,他们都是少校,谁也命令不了谁,而通讯工具又坏了,在得不到上级指示的情况下,必须充分挥自主性,利用一切条件完成任务,这才是一名合格的老T应该做的事情。

    两人一路无语,走到刚才生战斗的山洞旁边,看到战场已经被打扫干净,就连空弹匣也被捡走了,武装分子没有北约军队那么财大气粗,一枚子弹,一颗手榴弹他们都不会浪费。

    关野在军队中学到的技能终于派上了用场,在阿富汗这种干旱而没有植被的地形下,寻找踪迹不是很难,他沿着车辙印向前搜索而去,两人就这样一直走到了晚上,漫天繁星璀璨无比,阿富汗的夜空几乎是透明的。

    关野坐了下来,好奇的望了一眼刘子光:“你不累?”

    “不累。”刘子光拿出水壶递给关野。

    关野接过来晃了晃,惊讶道:“是满的,你一直没喝?”

    “喝吧,休息五分钟继续前进。”刘子光没有废话,趴在一个岩石上用望远镜搜索着远方。

    关野掏出高能量巧克力棒咬了一口,喝了点水,揉了揉小腿肚子,就站起来说:“走吧。”

    刘子光一副铁人般的架势,他又怎么能示弱呢。

    夜间搜索前进绝非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就连T部队的关野也不例外,继续前进了两公里后他就放弃了。

    “不能再走了,看不到敌人的踪迹,走岔了路就前功尽弃了。”

    于是两人就地休息,找个了避风的土窝,在兴都库山脉的寒冷中睡眠是很不舒服的事情,因为搞不好就会因为失温而在半夜冻死。

    也不知过了多久,关野忽然感到有人在推自己,他立刻睁开眼睛抓起枪,刘子光小声说:“你听。”

    关野凝神屏气倾听着,风从北方吹来,带来阵阵枪声,听起来交火非常激烈。

    “至少五公里以外,我听到有德什卡大口径机枪和Rpg7火箭弹爆炸的声音。”关野说。

    “咱们没有其他线上的部队在这一带活动吧?”刘子光问。

    “应该没有。”

    “那继续睡吧。”刘子光

    关野看看夜光手表,记住了时间,凌晨两点钟。

    天蒙蒙亮的时候,两人就出了,这回方向绝不会搞错,他们一直向北进,大约五公里后终于抵达一个小村落。

    这是一个典型的阿富汗村庄,错落有致的土坯房屋,土坯围墙,和大地浑然一色,袅袅炊烟升起,看不到任何武装人员或者车辆的踪迹,即便无人机侦察到这里也只会认为这是一个普通的小村落。

    “车辙印,和山洞前的一样。”关野把望远镜递给了刘子光说,此时两人趴在距离村庄六百米外的一堆岩石后面,正仔细观察着这个可疑的小村子。

    刘子光接过望远镜看了看,皱起眉头道:“他们昨晚抓了几个承包商。”

    关野通过狙击步枪的瞄准镜望过去,果然看到一间土房内有人影晃动,两个穿着511裤子,鲨鱼皮软壳和奥克利沙靴的白种人被押了出来,两人都是血头血脸,手无寸铁,标准的承包商打扮。

    武装分子们则包着头,穿着肮脏的阿拉伯长袍,手里拿着ak47,他们喝令两个白人靠墙站好,然后又从屋里拉出一个披头散的女人来。

    “靠,原来是他们抓了英国女医生。”关野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激动。

    刘子光也想起临来之前在家里电视上似乎看过这条新闻,国际社会一致谴责恐怖分子的卑劣行径,要求他们迅放人,没想到背后的解决方式竟然这么激烈,可惜的是这帮承包商打败了。

    望远镜里的女人似乎在哭喊着,挣扎着,看不清她的面目,武装分子们开始殴打两名承包商,用脚踢他们,用枪托砸他们的脸,还有一个人端着小巧的数码摄像机在一旁拍摄着,一群抱着枪的武装分子冷漠的在一旁注视着。

    似乎有人出命令,一个武装分子开枪了,当着女人质的面用自动步枪扫射两个承包商,打得他们在地上抽搐不已,尘烟扬起,哒哒哒的枪声传了过来。

    “他们在杀人!”关野的呼吸有些急促。

    “干你该干的事情。”刘子光冷冷的说,他继续用目光搜索着村子,现了一个同样拿着sVd的家伙,那家伙大大咧咧的坐在土墙上,手中sVd的红色护木极其醒目,真正的狙击手绝不会如此张扬的出现,所以可以确定他是一个菜鸟。

    “你掩护,我上,动手的时候我会给你信号。”刘子光说完,端着机关枪就要过去。

    “等等,他们在明面上就有二十个人,村子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兵力。”

    “那又怎么样,我们两个人足够了。”刘子光拔出斯捷奇金自动手枪打开保险,又放回胸前的皮质枪套内,掰开匕鞘上的按扣,检查了Rpd的弹链,义无反顾的向小村子走去。

    “可是……”关野想阻止他,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如果情况不妙,你可以先行撤退。”刘子光停下又补充了一句。

    关野暗暗咬牙,拉动sVd的机柄推上了子弹,瞄准镜的十字牢牢罩住了六百米外土墙上的敌人狙击手。

9-5 鏖战阿富汗村庄

    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小股的旋风掠过干燥的地面,吹起大片烟尘,刘子光利用地形作掩护,迅的向小村落接近,整个人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

    “靠,战术动作赶得上我们教官了。”关野嘟囔了一句,继续观察着敌情,忽然一辆丰田皮卡从村落中驶出,车厢上架苏式大口径高射机枪,黄澄澄的弹链吊在下面,吓得他一个激灵。

    这可是远程压制武器,如果面对的只是拿ak的武装分子,关野有信心用手中的sVd制造一场单方面屠杀,但是对方的大口径机枪却可以完全扳回劣势,用强大的火力把自己打成碎片。

    他不由得隐隐担心起来。

    刘子光借着刺眼的阳光掩护,从东面接近了村庄,他靠在一堵矮墙后面,把轻机枪背在身后,拔出军用匕从矮墙后面走出,悄悄靠近一个靠在墙角抽烟的武装分子,走到他背后忽然勒住他的脖子,把刀从脖子侧面刺进去,喉管登时被割断,人软绵绵的躺下了,ak47掉到了地上。

    把人拖到墙后面,他又拽出了斯捷奇金自动手枪,这把枪是7o年代后期生产的aps型,枪管略有延长,枪口处有螺纹可以外接快卸式消音器,他从容的拧上消音器,冲着远处的关野做了个手势。

    关野从瞄准镜中看到了刘子光的手势,立刻开枪射击,第一枪击中了对方狙击手的头部,当场将其击毙,然后又打死了处于刘子光前进路线上的几个武装分子。

    枪声传来,武装分子们顿时警觉起来,两个机枪手丢下烟蒂刚跳上皮卡,还没来得及掉转机枪口就被关野准确的射击命中,7.62毫米钢芯弹击中机枪手的脑袋,旋转着从他后脑勺钻出去,血和脑浆糊满了土墙。

    刘子光迅靠近关押着人质的房子,这是一栋封闭式的阿富汗式建筑,不用想都知道里面肯定有几只枪口在里面等着自己,他把手枪插回枪套,顺着土墙悄无声息的爬上了房顶,从天窗望进去,几个穿长袍的家伙正紧张兮兮的瞄准着房门,两个人质蹲在墙角。

    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用斯捷奇金开火,手枪在这种狭窄的环境下远比轻机枪要便利好使的多,不到两秒钟时间,屋里的武装分子甚至都没来得及抬头看一眼就全被打死了,每人都是头顶中了两子弹爆头而亡。

    墙角的女人质吓得尖叫起来,另一个承包商打扮的男子却只是抬起被血糊满的脸看了一眼,刘子光脸上蒙着阿拉伯围巾,身上穿着肮脏的军用外套,根本看不出身份来。

    刘子光拍了拍女人质的脸,用英语说:“收声!”当他看清楚女人质面庞的时候,却愣了一下,这不是自己曾经在马六甲海峡和新航班机上见过的华裔女子奥莉薇么,怎么转眼又变成英国籍志愿医生了?

    来不及细问,他拔出匕割断绳索,又把那个承包商解开,这个倒霉的白人男子被打得鼻青脸肿,眼睛都被血污糊住,他的左腿裤管里露出一截合金假肢来,刘子光又是一愣,这家伙不是自己曾经在缅甸见过的雇佣兵么,当时他的小腿被炸断,已经奄奄一息,没想到又咸鱼翻生,跑到阿富汗挥余热来了。

    承包商伤得很重,已经不能走路,他迷惑的看着刘子光,用微弱的声音说:“给我一支枪。”

    刘子光捡起一支ak47丢给他,问道:“你还行么?”

    “你们走,我掩护。”承包商说。

    忽然外面传来普什图语的问话声,刘子光根本不答腔,直接把背上的强机枪拽过来冲着门口就是一个长点射,门外哀号连连,但是一枚手榴弹也丢了进来,黑黝黝的苏式手雷在地上滴溜溜打着滚,刘子光的瞳孔迅缩小。

    这么狭窄的空间内爆炸,谁也逃不了,对方是经验丰富的士兵,肯定不会留出让敌人捡起手雷反丢回来的时间。

    妈的,大意了,刘子光心中暗骂,可就在爆炸前的一瞬间,断腿的承包商猛扑上去,用身体压住了手雷,轰然一声响,血肉糊满了墙壁,刘子光脸上身上也沾满了碎肉。

    奥莉薇刚要尖叫就被刘子光捂住了嘴,他指了指门外,奥莉薇眼珠子动了动,惊恐的眨眨眼睛表示明白。

    几个武装分子接近了屋门,有人轻轻推开门,一张脸迅出现了一下,看到室内一片狼藉,还以为全被炸死了,便又放心的走了进来,哪知道迎面一刀刺来,刀刃从眉心间刺入,当先一人仰面朝天倒下,后面的人还未动作就被暴风骤雨般的子弹扫倒,武装分子们纷纷后撤,又遭到关野狙击步枪的打击,死伤惨重。

    如同刘子光所说的那样,他们俩对付二十名武装分子绰绰有余,十五分钟后,所有敌人被肃清,关野背着枪跑过来,两人搜索了整个村子,却失望的现,无人机不在这里。

    “他们不是普通的部落军阀,而是塔利班。”关野检查了尸体之后得出结论。

    “普通军阀以求财为主,不会轻易绑架外国人,即使绑架也是以勒索为主。”关野指着缩在墙角的奥莉薇说。

    “无心插柳啊,先把她送回去吧,好歹是条生命。”刘子光说,他从死人身上搜出一些烟叶,撕了张旧报纸卷着抽起来。

    “会有人救她的。”赵辉指着丢在角落里的一堆武器说,那是承包商们的sR47自动步枪,那是一种使用ak47弹匣的美式斯通纳步枪,适合深入敌占区的特种部队使用,还有一些卫星电话和高频电台之类的玩意,不过都已经被砸坏了,塔利班早就被美国人的精确打击打怕了,最恨这种会暴漏目标的高科技玩意。

    屋里还有塔利班们吃剩下的烤羊肉和馕,两人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刘子光撕了半张馕递给奥莉薇,可她却只是死命的摇头。

    “不吃没体力逃命。”刘子光把馕塞到了奥莉薇手里,转头问关野:“准备好了么?”

    关野灌了两个水壶的羊奶背在身上,拍了拍身上装满的弹药袋说:“ok”

    可是刘子光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他做出一个奇怪的举动,趴在地上用耳朵倾听着,听了一会直起身子说:“有五辆汽车从东北方向来。”

    “会不会是北约军队或者阿富汗警察?”关野的神情也变得严峻起来。

    “不知道,你带她先走,我掩护。”刘子光端起一挺缴获的pk通用机枪说,这是一种苏联制式的压制武器,使用7.62x54R子弹,25o弹盒,威力和火力持续性远ak47和Rpd轻机枪。

    “一起走!”关野不由分说的吼道。

    “别废话,一起走谁也逃不了,我拦他们一会,你们进了山就安全了,我随后就到。”刘子光说着,又从角落里捡了一些杂七杂八的武器。

    关野咬咬牙,不再坚持,拉了奥莉薇就走,刘子光不慌不忙的在村口布置起来。

    五辆造型粗犷的苏联造军用卡车从远方驶来,隔着老远就能看到烟尘滚滚,或许是出于职业军人的敏感,车队距离村长还有一段距离就停了下来,武装分子们吵吵嚷嚷着从车上下来,呈散兵队形包抄过来。

    趴在制高点上的刘子光当即用德什卡大口径机枪开火,第一辆卡车撕裂,还没来得及下车的士兵被打的血肉模糊,车厢里肢体内脏横飞,惨状极其恐怖。

    武装分子立刻展开回击,两Rpg7火箭弹呼啸而来,刘子光一个翻滚从土房子顶上滚下去,小屋在爆炸中变成一堆废墟,重机枪也成了废铁。

    ak的枪声密集的响起,武装分子三面包抄过来,当中一股刚走到村口,为一人看到摆在路中央的定向炸弹,顿时大吼一声卧倒,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无数颗钢珠把他们打得千疮百孔。

    刘子光拿出几枚烟雾弹,拉开保险销,走几步就丢一颗,村庄里顿时弥漫着各种颜色的烟雾,能见度变得极低,武装分子们的人数优势被抵消了,只能靠大声喊叫来互相联系,这就为刘子光提供了便利,哪里有脚步声和喊声就往哪里开枪,pk机枪有节奏的枪声在烟雾中时不时响起,每响一声就有一个武装分子哀号着倒下。

    此时关野刚带着奥莉薇走到山脚下,他回望狼烟四起的村庄,从腰间拿出手枪和烟弹递给奥莉薇说:“拿着!”

    一阵狂风改变了局势,烟雾被一扫而空,武装分子们的视线变得清晰起来,他们渐渐锁定了对手的位置,用疯狂的扫射封住了刘子光所有的去路,然后一个家伙扛着Rpg7出现了,朝着刘子光藏身的屋子扣动了扳机。

    刘子光在房子被击中的前一秒跳了出来,同时用机枪猛扫面前的敌人,火箭弹爆炸的气浪掀起无数瓦砾尘土,他的视野渐渐变得模糊起来,眼前的敌人动作似乎变慢了,子弹壳一枚枚从抛壳口跳出来,带着灼热的白烟落在地上,缠着头巾的武装分子喊着什么,但是只能看见他们的嘴一张一合,却完全听不到声音。

    耳膜被气浪震得暂时失聪了,刘子光一个翻滚半跪在地上继续扫射,可是pk机枪的弹盒却很不巧的打光了,扔掉机枪再去拿手枪已经来不及了,眼瞅着都能看见敌人狰狞的面孔和黑洞洞的枪口了,熟悉的sVd枪声终于响起,面前的几个家伙全都一枪爆头死掉。

    刘子光趁机捡了一挺Rpk74.检查了弹药之后和关野背靠背站着,问道:“怎么回来了?”

    “你欠我个人情还没还,不能让你这么死了。”关野说着,举枪打死了五十米外冒头的一个家伙。

    “我怎么不记得欠你人情。”刘子光也端起枪一阵猛扫,把几个武装分子压在了土墙后面。

    “回去再说,走!”关野暴喝一声,接连抛出两枚手榴弹,向西南方向冲去,刘子光紧随其后,两人互相掩护,用精准而凶悍的火力杀伤着对方,眼瞅着冲到了村口,两辆皮卡却突然冲到面前,两挺大口径机枪喷着火舌扫射过来,两人不约而同的向后扑去,地上升起一排尘烟。

    武装分子们在重机枪的支援下再度围了过来,几十只ak47一起开火,密集的枪声如同暴风骤雨,藏身的土墙被打得尘烟滚滚,想露个头还击都不可能。

    “他们又来援军了,这下完了。”关野丢下打空了的sVd,把手枪拽了出来,拉动套筒,一颗子弹跳了出来,他伸手抓住塞进口袋说:“留给自己的。”

    “没到那时候。”刘子光冷冷的说道。

    一架米24雌鹿武装直升机鬼魅般出现在武装分子们背后,邪恶的头部造型和短翼下的火箭巢显得杀气十足。

9-6 统治天空的雌鹿

    米24雌鹿武装直升机初次大显身手就是在阿富汗的崇山峻岭之中,强大的火力和机动性使它毫无悬念的统治着阿富汗的天空,也使苏军赢得了一次又一次的战斗,直到有一天,美制毒刺导弹的出现才终结了它的霸主地位。

    但今天的塔利班们早已没有了毒刺导弹,他们只有老式的德什卡大口径机枪和Rpg7火箭筒,这两样武器在打伏击的时候兴许能把雌鹿敲下来,但是在面对面的战斗中则只能毫无悬念的失败。

    雌鹿机头下的四管12.7毫米卡特林机关枪开火了,弹雨笼罩着武装皮卡车和散在四周的步兵,瞬间就将他们打成碎片,紧接着短翼下的57毫米火箭也射了,地面上顿时一片火海。

    武装分子们纷纷跳上卡车逃命,但这是很不明智的举动,转瞬卡车就被火箭击中变成了硕大的火球,车上的士兵死伤惨重,烧的焦黑面朝天空,看着恶龙一般的武装直升机从空中掠过。

    赵辉杀红了眼,扣动扳机射杀地面上任何活动的目标,所有的车辆也是他重点关注的对象,但是当他驾驶直升机杀到最后一辆卡车上空的时候,前一辆车爆炸的气浪正好将这辆车上的篷布掀开,露出车厢里洁白修长的无人机身躯来。

    按在射钮上的手指松开了,赵辉调转机头飞回去,继续扫射有生人员,两个武装分子从卡车驾驶室里跳下来,屁滚尿流头也不回的跑了。

    这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雌鹿以无可比拟的空中优势和火力优势清洗了地面上所有的敌人,然后悬停在半空中,监视着已经变成废墟的小村庄。

    关野和刘子光从瓦砾堆中爬出来,向直升机挥动双臂,雌鹿直升机慢慢降落下来,螺旋桨的劲风将地面上吹的尘土飞扬,噪音和灰尘太大,以至于说话都不方便。

    赵辉打着手势引领他们来到卡车旁,两人看到拆掉翅膀的无人机,顿时惊喜的击掌相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来还以为任何失败了呢,没想到居然柳暗花明又一村。

    关野持枪警戒,赵辉和刘子光合力将无人机上的关键部件拆卸下来,搬到米24的座舱里,然后将一颗塑胶炸弹安放在汽车油箱上才离开。

    汽车轰然炸开,数十升柴油和两枚地狱火导弹爆炸引起的火光直冲云霄,三个汉子昂阔步的并肩走在阿富汗荒凉的大地上,头也不曾回转一下。

    雌鹿升拔地而起,由于身处战区,三人并未丧失警惕,关野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娴熟的打开各种武器操控开关,身为特种部队的一员,驾驶各国现役的武装直升机也是必修课之一。

    忽然山脚下升起一团绿色的烟雾,赵辉挑开了武器操作键上的盖子,关野忙道:“那是我们救的女人质,差点把她忘了。”

    五分钟后,奥莉薇也登上了雌鹿,这种苏联制造的武装直升机的设计理念和美制直升机有很大的不同,除了能对地作战之外,还能运载八名全副武装的步兵,机舱空间相当宽敞。

    赵辉和关野在前面驾驶飞机,刘子光和奥莉薇相对而坐,他脸上依然蒙着阿拉伯围巾,只露出两只眼睛,用英语简单安抚了两句就不再多说什么。

    直升机降落在巴基斯坦边境某处,刚一降落,一队巴基斯坦安全部队士兵就围了上来,赵辉将奥莉薇交给了他们,临别之时,奥莉薇深深看了一眼刘子光,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就上了军车。

    军车驶离之后,叶组长带领的人马才出来,技术人员动作娴熟的将无人机部件用木箱子装好打包,外面写上工程返修零件的字样装上卡车运走,叶青抱着膀子走过来,质问赵辉道:“每次你都要搞得那么惊世骇俗么?这架直升机又花了多少钱?”

    “没花钱,朋友送的。”赵辉说。

    “你的哪位朋友这么义气,为什么不送我一架呢?”叶青揶揄道。

    “因为你没救别人的命,而且,不是我的朋友,是他的。”说着指了指刘子光,说道:“哈米德让我替他向你问好,说真主永远保佑你。”

    关野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放弃哈米德了。”

    “不,你不知道。”刘子光说,“我不是为了施恩图报,而是为了他女儿。”

    “好了兄弟们,到伊斯兰堡我请你们吃手抓羊肉。”赵辉大大咧咧的说着,忽然软绵绵的倒了下来,叶组长离他最近,赶紧搀住他大喊道:“军医!”

    军医上前检查了赵辉的身体,惊叹道:“他受了很严重的内伤,而且疲劳过度,真不知道怎么撑过来的。”

    说着又要过来检查刘子光和关野,毫无悬念,两个人也是伤痕累累,身上多处擦伤,烧伤,关野肩膀上有一处贯通伤,刘子光腿上嵌了几颗手榴弹里的钢珠,特工们望着这两位铁骨铮铮的硬汉,不禁肃然起敬。

    回去的车上,叶组长向他们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根据巴基斯坦三军情报局提供的信息显示,刘子光他们遭遇的敌人分属两股武装力量,手上扣押人质的是激进的恐怖分子,也就是拉登的手下,而掌握着无人机残骸的则是盘踞在阿富汗南部的某支军阀武装。

    “他们和塔利班以及基地组织之间的关系非常密切,事实上外人根本分不清他们之间的区别,其实他们主要是以收取北约运输车队的保护费为生,每辆车几千到一万美元不等,交了这笔钱就能平安抵达,运输承包商都喜欢花钱买平安,他们每月起码能赚几百万美元。”叶青解释道。

    “我懂了,所以美国人并不急着派兵把无人机抢回来,因为可以花钱买来。”关野恍然大悟道。

    叶青点点头,赞赏的看了关野一眼说:“没错,美国人也学聪明了,能花钱解决的就不派兵上,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你们居然截和了。”

    关野嘿嘿一笑,又问道:“那营救女人质的又是什么人?”

    “是一个新加坡和英国双重国籍的医生,隶属于某个国际救援组织,这女人有些背景,但是还不足以惊动北约为她派遣特种部队,营救她的人应该是她家里雇佣的私人武装。”

    “有一个是前美国海豹队员。”刘子光插了一句。

    “你认识?”叶青眉毛一挑。

    “交过手,被他跑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上,他死的很壮烈,没有辱没他的老部队。”刘子光淡淡的说。

    汽车在巴基斯坦西北边境省崎岖的山区道路上颠簸着,山里的人都沉默了,谈到死亡总是让人不快,哪怕死的只是无足轻重的陌生人而已。

    再见到赵辉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也就是农历十二月二十八,除夕的前两天,位于伊斯兰堡的这家医院是巴基斯坦条件最好的,也是中国援建的,中巴友谊万古长青,这句话一点也不假,医生护士见到他们都会用汉语说你好,并且热情的不得了。

    赵辉躺在特护病房的床上不能动弹,据说这是也组长的特别要求,巴方不折不扣的执行了命令,搞得赵辉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死丫头,终于找到机会折磨我了。”赵辉嘴上抱怨着,脸上却是一副幸福的表情。

    “老赵,你不会和叶组长有一手吧?我看你们挺熟的。”关野开玩笑道,经过并肩作战,两人也熟络起来。

    “别胡扯啊,我是有老婆孩子的人,我和叶青是一个大院长大的邻居,打小我尽欺负她了,小丫头记仇呢。”赵辉笑道。

    “这样啊。”关野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你要是想打她的注意,我看还是算了,你惹不起的。”赵辉毫不留情的打击了关野一句。

    “老赵,看你挺开心的,不会是有受虐倾向吧?”关野反唇相讥道。

    赵辉笑了:“我高兴,是因为又可以放假了,我们公司的规定是执行任务完毕就有假期,受伤的话更有加倍病假,这回可以尽情的玩了。”

    刘子光说:“那我岂不是也有假期?”

    “当然,你以为你这么长时间在外面瞎晃悠,公司为什么不找你,那是因为你是属于我这一组的。”赵辉冲刘子光挤挤眼睛道。

    “还有这好事。“刘子光说道,心中却是一动,看来自己的在西萨达摩亚的所作所为都没瞒过赵辉啊。

    “在聊什么?这么开心?”门开了,叶青步履轻盈的走了进来。

    “叶组长,关野正要找你呢,他有一些意见和建议要对你说,简直是不吐不快啊。”赵辉很恶意的抓住机会涮了关野一把。

    “哦?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叶青狐疑的看着关野,一双好看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其实……那什么,咱们出去说吧。”关野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了T部队的顽强作风,挺身而上了。

    两人出去了,赵辉摇着头笑道:“臭小子,想泡我妹妹,过几天就知道厉害了。”

    “叶组长是你妹妹?”刘子光漫不经心的问道。

    “如假包换的堂妹。”赵辉道。

    刘子光耸耸肩,表示并不意外。

    “好了,趁这会儿没别人,谈谈你的铁矿吧。”赵辉找了个枕头垫在脖子下,眯起眼睛说道。

9-7 合作共赢

    伊斯兰堡的冬天不太冷,病房里开了空调,温暖如春,赵辉从枕头下面拿出一条中华烟拆开说:“使馆武官送的,尝尝吧。”

    两人在严禁吸烟的提示牌下吞云吐雾,刘子光在烟雾燎绕着意味深长的看着赵辉,问道:“你知道多少?”

    “我全知道,从你找我买武器开始,我就开始跟踪这件事情,并且稍微的插手了一下,要不然你以为在西萨达摩亚干出那么大的事情,大使馆方面为啥一声不吭?”

    “还有呢?”

    “不是我说你,你找的勘探队也太逊了点,你们江北市的地矿五队,啧啧,亏你也能拿得出手,还有那条报废的破船,实在是烂到不行,兄弟,磨刀不误砍柴工,再穷也不能在这方面省钱啊。”赵辉说。

    刘子光一摊手:“没办法,资金困难。”

    “那是你不会操作,你知道如果勘探结果属实的话,那将是多么巨大的一笔财富?”赵辉掐灭烟蒂,看看四周压低声音说了四个字:“富可敌国。”

    “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当然,以你现在的实力,想把这块大蛋糕吃下去基本上不可能,且不说那个国家现在处于战乱之中,就算是和平状态,也有无数的国际矿产大鳄会想方设法置你于死地,你觉得凭着你手上的力量,能抗多久?”

    刘子光很淡定的说:“说要紧的。”

    “融资,寻找强有力的合作伙伴,人多力量大,只有整合多方资源才能把成功。”

    “你不会是要劝说我把庄园献给组织吧?”

    赵辉哈哈大笑:“献给他们?每年进口铁矿石占全球产量的五成以上,价格谈判还能被人家牵着鼻子走的政治家们,再好的牌都能打输,你愿意献,我还不愿意搭桥呢,这事儿找几个兄弟操作一下就成,回都的时候我帮你引荐几个朋友……”

    关野和叶组长的谈话声从外面传了进来,两人正在讨论阿富汗错综复杂的格局,看来相谈甚欢,走进病房之后,叶组长的鼻翼耸动两下,不悦的说:“这是医院。”然后从赵辉枕头下抽出那条中华烟冷着脸走了,只留下一串高跟鞋敲击在大理石地面上的有节奏的声音。

    赵辉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又从床底下拿出一条苏烟拆开,丢给刘子光和关野各两包,关野说:“我不抽烟的,对了,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我们打掉的是阿南部一股相当有名的军阀武装,他们的头目是坎大哈省长的堂兄弟,这一战甚至打乱了北约部队的部署,就在昨天晚上,部落武装和塔利班联手袭击了白沙瓦的北约仓库,炸毁一百多辆卡车,无数物资,这回北约克急了!”

    他讲的眉飞色舞,可是刘子光和赵辉却只是听着并不插话,看起来兴趣并不是很大,关野干咳两声道:“赵经理,叶组长的电话号码你有么?”

    赵辉瞅瞅关野,现他黝黑的脸上似乎有些红晕,便耻笑道:“谈的热火朝天,合着光讨论国际局势了,正事一点没办,我真替你丢人……”

    忽然刘子光低头猛咳,赵辉赶紧收声,叶组长铁青着脸走了进来,再次将赵辉的那条苏烟搜走,然后掏出一张机票放在桌上说:“刘子光,你受伤最轻,先回去吧,下次任务我不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你再擅自行事。”然后又昂挺胸的去了。

    病房里一片沉寂,半晌后,赵辉才骂道:“下次?哪还有什么下次,小丫头最近有点狂,这女人啊,总是得找个男人压着才行,不然尾巴翘上天。”

    关野的脸又红了起来,赵辉瞥了他一眼说:“小关,不是哥哥说你,你怕是不够这块料。”

    然后别有意味的看着刘子光,让刘子光很是毛,拿起机票说:“快过年了,我先回去,有事电话联系吧。”

    “我刚才说的事情,你考虑一下。”赵辉在身后说道。

    ……

    搭乘巴基斯坦航空公司的波音747飞往都机场,然后从都机场转机飞往江北市,年二十九傍晚,刘子光终于回到了家,掏出钥匙打开门,却看到家里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

    刘子光着了慌,赶紧给老妈打电话,老妈说:“我和你爸在厂里彩排节目呢,你这孩子,大过年的也不回家过,这回也知道家里没人的滋味了吧,等着吧,九点钟回家。”

    家里连口热饭都没有,刘子光在屋里走了几圈,开始给方霏打电话,哪知道方霏已经在三天前去省城了,因为她外公的病情有恶化,这个年怕是要在省城过了。

    电话里方霏的声音毫无异状,根本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刘子光松了口气,安慰了几句挂了电话又开始拨打李纨的手机,哪知道却被转到了秘书台,再打家里,竟然没人接。

    “铃铃铃”家里的电话响了,居然是卫子芊打来的。

    “刘总,这几天联系不到你,有些情况需要汇报,长乐轮在南海因故障抛锚,急需补充淡水、燃油和汽轮机部件,我已经联系了有关部门,但是春节期间海事救援部门的效率不高,还是我们自己积极展开自救比较稳妥,另一件事是李总带着孩子回都过年了,如果你联系不到她,就不要再打电话了。”

    卫子芊的语调总是那样的平静柔和,不紧不慢,不掺杂任何感**彩,但是这回刘子光却从中听出一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他赶紧问道:“李总说什么了?”

    “如果刘总的意思是李总有没有提到您的话,那就什么也没有,李总选择在都过年是有原因的,集团公司Ipo的事情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农历新年是和证监会的相关负责领导沟通感情的好机会,所以……”

    “好了,别说那个了,你现在马上到我这里来,商讨一下怎么营救咱们的船员。”

    放下电话,刘子光又开始在屋里踱步,思前想后感慨万千,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总是站着一个伟大的女人,而一个失败的男人背后总是站着一群女人,体制内的官员因为作风问题被人举报而落马的例子数不胜数,即便是不用担心法律问题和金钱问题的体制外老板们,也总是因为难以理顺的后宫而牵扯大量精力,自己现在还没怎么着呢就已经焦头烂额了,看来要拿出一个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案才行。

    半小时后,卫子芊赶到,随身带了满满一皮包的资料,两人就在客厅茶几上摊开海图和长乐轮的结构图分析起来。

    “目前长乐轮在这个方位,主机坏了需要更换零件,但是春节期间想调动轮船和直升机都相当困难,有钱都找不到愿意去的人。”卫子芊说。

    “长乐轮有没有危险?”刘子光问道,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目前没有,但是船只没有动力,万一海况生变化就不好说了,而且按照原来的计划,船员们要在马六甲靠岸过年的,现在全泡汤了,说来全怪我,如果不是我坚持买旧船的话,就不会出现这种问题。”卫子芊大包大揽,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却更让刘子光觉得她是个负责任的好下属。

    “好吧,这件事我来安排。”刘子光拿出手机拨通了赵辉的号码。

    “老赵,想合作的话就拿出实力来让我看看吧,如果长乐轮的船员们能在新加坡过年,我就答应你。”刘子光说完就挂了电话,和聪明人说话不用多说,赵辉肯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对了子芊,我的海事电话坏了,帮我再买一个,还用原来的号码。”刘子光说。

    “坏了?”卫子芊奇怪的瞄了刘子光一眼,那种海事电话可是能承受极端环境的,不管是高温还是低温或者暴力摔打都不会坏,怎么到刘子光手里就坏了呢。

    刘子光当然不会告诉她,海事卫星电话毁于一场爆炸,虽然卫子芊总是那么的镇定自若,但是如果她知道自己消失的时候总是在干一些杀人放火的勾当,恐怕就不会这么淡定了。

    事情解决了,刘子光送卫子芊下楼,随口问道:“明天怎么过?”

    “我妈要和厂里的鳏寡孤独一起吃团圆饭。”

    “那你呢?”

    “和以前一样,自己在家过。”卫子芊说。

    刘子光接不下去了,卫子芊拉开车门回头问道:“还有什么要安排的?”

    “没什么……新年好。”刘子光搓着手说,远处零星爆竹声响起,除夕前夜,年的味道已经很浓了。

    ……

    凌晨五点钟,刘子光接到了陈金林的电话,从呼呼作响的海风可以得知是通过海事卫星电话在船上打的,陈金林兴奋地说:“老刘你行啊,南海舰队你都调遣的动,海军派直升机送来了急需的零件,我的船又能开动了,顺风的话今晚就能在新加坡靠岸。”

    “小事一桩,老陈你辛苦了,替我向兄弟们拜年啊。”放下电话,刘子光开始认真考虑和赵辉合作的事情来。

9-8 索普先生的一天

    古老的东方沉浸在节日的喧嚣中之时,遥远的美国新泽西州一个小镇上,风尘仆仆的理查德.索普敲开了一栋房子的门。

    开门的女人四十岁左右,一头金风韵犹存,只是面色略有憔悴,她身旁还有一条小猎犬在拼命摇着尾巴。

    “凯特,马丁的事情我很难过。”索普放下皮箱,很真诚的安慰着未亡人。

    “理查德,谢谢你。”凯特和索普拥抱了一下,将其请进房间,客厅里摆着几口皮箱,房子也打理的差不多的了。

    “凯特,你这是准备?”索普惊奇道。

    “对不起理查德,煤气停了,不能给你煮咖啡了,我在纽约找了份律师助理的职务,马上就要搬家了,等孩子们从学校回来就走。”凯特摊开双臂做了个无奈的手势说。

    “马丁死了,什么也没留下,孩子们喜欢这里,不喜欢纽约,但我也没办法,你知道……”凯特眼睛红了,泣不成声,索普走过去将可怜的凯特拥进怀里安慰道:“没关系的,老马丁生前帮我做了个报告,赚了些钱,这是支票。”

    说着拿出一张一万美元的转账支票递给凯特。

    “理查德,我不能要你的钱。”凯特推辞道。

    “凯特,我已经说了,这是马丁应得的钱,对了,凶手抓到没有?”索普很关切的问道。

    “只是普通的抢劫案而已,地铁警察局每个月都要接手几十起这种案件,FBI也来了,问了一些奇怪的问题,还查封了马丁的银行账户,我想大概是因为马丁在网上赌博的事情吧。”凯特悲伤地摇摇头,似乎想把痛苦回忆甩掉一样。

    “一切都会好的,凯特,如果你和孩子们乐意的话,随时欢迎你们来澳洲,时候不早了,我还要赶下一班飞机去伦敦,这该死的天气,真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伦敦没下雪。”

    索普先生适时的告辞了,凯特送他到门口说:“理查德,很抱歉连杯咖啡都没让你喝……我和孩子们,还有马丁,真的很感激你。”

    “凯特,如果有困难打我电话。”理查德用力拥抱了一下可怜的寡妇,回到了路边一辆加长卡迪拉克车里,车里已经坐了一个穿考究西装的男人,手里端着一杯热咖啡,腰间隐约可见FBI的徽章。

    “搞定了,她什么也不知道。”索普坐进车里,面无表情的说。

    “那就好,索普先生,如果有需要的话,我愿意随时为您效劳,咖啡里要加奶么?”FBI很客气的问道。

    “不加奶,不加糖,谢谢。”索普先生冷峻的说道,显然不想和他攀谈。

    数小时后,索普乘坐英国航空公司的波音747从新泽西的neark机场起飞,目的地是英国伦敦希斯罗国际机场,当然坐的是头等舱。

    索普先生前来伦敦,是要会晤一位流亡政治家,正在动荡中的西非小国西萨达摩亚的王储博比殿下,王储和他的管家、佣人、保镖、厨师住在伦敦东区的一所房子里,从选址上就能看出,这位王储已经山穷水尽。

    会晤在一家高级酒店进行,索普先生包下了整个餐厅,点了昂贵的鱼子酱和香槟酒,博比殿下比照片中显得要苍老一些,穿着三件套的英式花呢西装,手里拿着一份泰晤士报,出于某种原因,人们总是会认为拿着这种报纸是绅士的象征,但是王储身边站着的小跟班却暴露了他非洲酋长的真实身份。

    “没想到这位酋长还有这种趣味。”索普望着眉清目秀的黑人小孩不无恶意的联想着,但脸上却是热情洋溢的笑容,他伸手和王储握手,说:“伦敦的天气真是糟糕透顶,真不知道殿下以前留学的时候就怎样度过的。”

    “习惯就好了。”博比殿下矜持的和他握了握手,胸脯挺得很高,一派老英伦风度。

    一番寒暄之后,宾主落座,侍者用白餐巾托着酒瓶过来,请索普先生鉴定了一下才开始斟酒,当博比殿下看到酒瓶子标签的时候,眉毛不经意的扬了一下,这瓶酒起码要卖到一万美元,看到这位索普先生确实财大气粗。

    “是这样的,博比殿下,我的雇主注意到您的国家正在被一个独裁者所统治,自由和民主遭到了践踏,作为有良知的商人,我们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形生,所以,我的雇主想帮助您恢复合法的统治。”

    索普先生开门见山,博比殿下心中大喜,但脸上并未表现出来,他只是淡淡的说:“那么索普先生,您代表谁的利益呢?”

    “这个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们的合作,在您登基后,我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能获得重建国家的承包合同,当然,或许附加一些诸如种植业和矿业方面的特许权,如果您感兴趣的话,我们不妨仔细谈谈。”

    博比殿下虽然是个花花公子,但是一点也不傻,他当然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对方要的恐怕不止一点特权而已,说实话他已经心动了,因为来伦敦之后,博比殿下吃了不少闭门羹,那些政治家对西非生的事情根本不感兴趣,说两句冠冕堂皇的客气话就把他打走了,连一个先令都没捞到。

    越是心动,越是不能表现出来,博比殿下捋了捋雪白的餐巾,侃侃而谈道:“联合国安理会不久就会提出一项动议,制裁叛军领袖库巴,非盟也会召开会议,派出维持和平部队,而且我的军队已经多次击败叛军,要不了多久就会攻克圣胡安了。”

    索普先生冷笑一声,用餐巾擦擦嘴说:“联合国安理会的决议什么时候有效过?这个西非小国没有石油,没有黄金,有的只是饥饿和贫困,美国人不会插手,其他国家也没有兴趣过问,至于您的部队,您是指那些拿着长矛和弓箭的冷兵器军队么?我不认为他们能打得过库巴的6军。”

    博比殿下的脸色微变,对方毫不客气的指出这些事实所在,让他有些尴尬,毕竟当众抽打一位王子的脸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但索普先生显然并不打算给王子留什么面子,他继续说:“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会每月支付五万英镑供您在伦敦花销,然后提供一个可行的方案帮您复国,精锐的雇佣军、现金的武器,包括战斗机和坦克,充足的军费,直到库巴被赶走为止,如果您同意我们现在就签协议,如果您不同意,我想会有人同意的。”

    博比殿下当然知道,这个面目丑恶的索普先生指的人是库巴,对方有二选一的权利,但是自己却只有一个选择。

    “那么,我想先看看计划书。”博比殿下终于屈服了。

    一个小时后,博比殿下在索普提供的备忘录上签了字,回去的时候,他很恼火的将小阿瑟暴打了一顿,这个可怜的佣人成了他的出气筒,自从来伦敦之后,已经挨了无数殴打。

    而索普先生则赶到了几个街区外的另一处五星级酒店,拜会了两位来自非洲的客人,他们分别是西萨达摩亚共和国的外交部长和6军参谋长,外交部长穿着燕尾服和硬领衬衣,参谋长穿着土黄色的军装,胸前是金色的绶带和一大排不明所以的勋章,在索普看来,这俩人和马戏团的大猩猩基本没有什么区别。

    会谈很简单,索普要求购买圣胡安附近的一块地皮永久的产权,外交部长打着官腔说:“购买土地的话,您应该去找土地所有人洽谈,而不是找我。”

    索普说:“这块土地的所有者已经将其卖给一个亚洲人了,而这个人可能已经消失了,所以我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归国政府能出面把无主的土地出售,当然,价格好商量。”

    外交部长和参谋长对视了一下,拿腔作调的说道:“西萨达摩亚的国土是属于人民的,政府不能干涉土地自由交易。”

    索普懒得和这些家伙废话,直接从皮包里拿出两个牛皮纸信封推过去,两人打开一看,里面是厚厚的欧元现钞,票面很大,起码有一万块。

    “但是无主的土地,政府是有权收回转为他用的。” 外交部长当即改口道,这帮小丑一般的黑人,就连伦敦老牌的政治家都不如他们无耻。

    搞定了两头,索普终于松了一口气,回到自己的房间打了个电话回澳洲,轻松地说:“老板,两边都安排好了。无论哪一方变卦,我们都有胜算。”

    “很高,理查德你干的不赖,勘探队已经抵达x点了,但是据他们说在那里竟然还有一支中国人的勘探队,你了解一下情况,把他们赶走。”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粗犷有力,极富权威感。

    “好的,爵士,我马上去办。”

    理查德.索普打了一通电话给他的朋友们,五个小时后,一张传真照片放到了索普的桌子上,照片里是一艘破旧的轮船,船头上刷着****字“长乐”,下面有船只的档案和一张中国江东省地矿五队的网页打印件。

    “狡猾的中国人,居然走在我前面了。”索普拿起了电话说:“帮我订一张去也门的机票。”

9-9 打狗还要看主人

    理查德.索普风尘仆仆从阴冷的伦敦飞往火热的红海之滨也门共和国之际,遥远的东方终于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新春佳节。

    除夕,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笼罩了江北市,将整座城市塑造成银装素裹的冰雪江城,今年冬天特别冷,江面上结了厚厚一层冰,调皮的孩子在上面奔跑玩耍着,冻得红的小脸上尽是兴奋。

    厂矿学校,机关单位都已经放假,各单位门上贴起了欢度春节的红纸黑字,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刘子光的父母都分别参加了厂里的腰鼓队和送温暖小组,这个春节就和同事们一起过了,并且威胁儿子说,要是再不把儿媳妇确定下来,以后也不和他一起过节了。

    孤独的刘子光漫步在大街上,给李纨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给方霏打了电话却被袁霖抢过来磨机了半天,搞得他很是郁闷,下午街上基本上没几个人,只有江面上有一群初中生在堆雪人玩。

    刘子光忽然现江边长椅上坐着一个人,正望着结冰的江面呆呢,这不是胡蓉胡大警官么,没想到居然也会有如此安静的一面,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双手托腮看着远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子光在江滩公园小卖部买了两杯热可可,走过去坐在胡蓉身旁说:“想什么呢?”

    胡蓉并不惊艳刘子光的到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公安人员的基本素质,她早就现刘子光了,只是没心情搭理罢了。

    “每年春节,都是我最孤单的时候,妈妈很早就不在了,从我很小的时候起,爸爸就没在家吃过年夜饭,他从刑警队长做到公安局长,再到政法委书记、副市长、市长,职务越来越高,时间越来越少,每年除夕都是在外面过的,而我,只能一个人在家下饺子吃。“

    胡蓉淡淡的叙述着悲惨的经历,刘子光不禁感叹起来:“看来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未必就一定欢乐啊。”

    “那你呢?怎么也一个人跑出来了?她们呢?”胡蓉好奇的问道。

    “别提他们了,来,我们打雪仗去。”刘子光忽然拉起胡蓉跑到了江面上,对那帮小孩说:“打雪仗吧!”

    “你不会吧,咱们俩对付他们一大群?”胡蓉惊道。

    “没关系,有我呢。”刘子光狡黠的一挤眼睛。

    一场场面壮观的雪仗开始了,几十个中学生对阵刘子光和胡蓉两个,雪球漫天飞舞,表面上看是学生们占据优势,但是他们的雪球力道和准头都严重不足,而刘子光打出的雪球则又准又狠,只是可怜了胡蓉,只顾帮刘子光捏雪球了,挨了好几下,身上头上全是雪,虽然挨了打,但是她却开心的不得了。

    忽然一声怒吼传来,江岸上出现一个戴墨镜穿黑衣的家伙,指着被雪球砸中的奔驰轿车大骂道:“谁他妈砸的?”

    那帮孩子们愣住了,都不接话,墨镜男子径直走下来,揪住一个少年的衣领子喝道:“是你么?”

    “不是我!”那孩子不过十四五岁,白白净净的戴副眼镜,应该是一中的学生,如果是晨光子弟中学的孩子,早就一哄而散了,哪能傻呆呆的站在那里让人家抓。

    “还他妈犟嘴!”墨镜男一巴掌扇过去,这一巴掌还真不含糊,少年脸上顿时出现五道指痕,又疼又怕,少年哇哇大哭起来。

    胡蓉看不过眼了,上前喝道:“干吗打人!”

    “你眼睛瞎了?我上百万的车都被他砸坏了。”墨镜男人高马大,眉宇间江湖气息很浓,听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

    “雪球而已,能打坏汽车么?把他放开!“胡蓉厉声喝道。

    “你他妈又算哪根葱?”墨镜男一把将少年推倒在地上,狞笑着逼近胡蓉,胡蓉大喝一声,抓住对方的手臂顺势来了个利落的过肩摔,将墨镜男摔在冰面上。

    要知道冰面并不是那么平整,一些杂物也跟着冻成冰疙瘩,一块坚硬的冰坨子就在墨镜男落地之处,硌的他闷哼一声,墨镜也飞了。

    胡蓉紧接着一个标准的擒拿动作,就墨镜男制服,那帮少年噼里啪啦的鼓起掌来,有人喊道:“姐姐好厉害!”

    胡蓉得意的笑了,看了看在一旁看热闹的刘子光,刘子光伸出大拇指挑了挑,也跟着鼓起掌来。

    墨镜男气的破口大骂,江堤上出现了三个和他同样打扮的人,黑西装加墨镜,魁梧的身材,剃的青的头皮,一看就不是善茬。

    三人气势汹汹的走过来,这回那帮孩子学聪明了,一哄而散跑得远远的看热闹,胡蓉笑道:“这回该你了。”

    但是三个黑西装没打算和他们动拳脚,而是直接拿出了asp甩棍,呈品字形包抄过来,动作娴熟而专业。

    胡蓉一凛,知道碰上专业选手了,她掏出证件喝道:“放下凶器,警察!”

    三人连步伐都没有减慢半拍,直接冲着刘子光就上去了,看来他们临战经验很丰富,懂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先把男的干翻再对付女的,至于警察不警察的,根本不在考虑范围内。

    刘子光身边还有几个没用完的雪球,他轻蔑的看了看三个黑西装,用脚尖勾起一枚雪球抓在手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投过去,正中当先一人的面门,雪球团的很结实,初极快,砸在脸上的感觉和被门撞了差不多。

    那人停下脚步,摘下断了腿的墨镜,擦了擦鼻子上的血,朝地上吐了口带血的唾沫,他的牙掉了。

    “丫挺的,拿石头砸我,打死他!”西装男暴怒道。

    突然,江堤上传来警笛的尖叫声,一辆桑塔纳警车停在奔驰车旁边,穿着多功能防寒服的警员用电喇叭喝道:“住手!不许打架。”

    春节期间警方加大了巡逻力度,每辆警车都有两名公安民警和两名协勤,看到警车出现,那三人才悻悻的停了下来,但气势分毫不减,毫无顾忌的拿着甩棍恶狠狠地盯着刘子光和胡蓉。

    来的是派出所巡逻民警,老王带队,王星和两个协勤随车,四人走到冰面上,现当事人一方竟然是胡蓉和刘子光,顿时重视起来。

    “为什么打架?” 王星严肃的质问道,四个执勤人员中,也只有他有点威慑力,老王快退休的人了,两鬓斑白腿脚也不利索,两个协勤都是社区下岗工人出身,四五十岁更没有战斗力可言。

    黑西装中领头的一人蛮横的说:“他们砸坏我的车,还打人,今天要不拿个说法出来,这事没完!”他块头很大,足有一米八五,但并不笨拙反而有一种猎豹般的敏捷和凶猛。

    胡蓉根本不和他们废话,对老王说:“王叔,把他们全押回去,我怀疑这些人涉黑。”

    “**的,说老子涉黑!”猎豹男是个火爆脾气,一点就着,嘴里骂着手就伸过去了,自从韩光小巷遇袭受伤之后,胡蓉一直在苦练格斗技术,不是那种能上比赛的花拳绣腿,而是实打实的一招制敌,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

    但是有刘子光在场,哪里轮得到他出手,刘子光一把捏住对方的手向后反折,咔吧一声骨头就断了,其余三人刚要动手,老王早把左轮警枪拿在手里喝道:“谁动打死谁!”

    他可不是虚张声势,虽说这几个家伙看起来挺有来头,但是再牛也牛不过市长啊,如果胡市长的女儿被他们打伤,那老王能不能顺利退休安度晚年都是个问题,所以老王打定主意,如果这几个家伙敢于铤而走险的话,那就在退休之前让枪再见一回血。

    好在这几个人还没傻到和警方正面对抗的地步,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和王星手中噼里啪啦乱闪的电警棍,他们乖乖的放下了甩棍,双手抱头上了江堤。

    所里支援的车辆抵达了,四个犯罪嫌疑人被押上面包车带回派出所,王星饱含歉意的说:“刘哥,胡中队,真是不好意思,大过年的还得麻烦你俩去所里做个笔录。”

    胡蓉说:“自己人,应该的。”

    刘子光挑了挑王星的肩章说:“不错嘛,三级警司,转正式编制了。”

    王星摸摸后脑勺笑了,他能在宋剑锋调离之前突击转正,成为一名正式的人民警察,背后肯定少不了刘子光的帮助。

    但是当他们来到夹江派出所的时候,那几个穿黑西装的家伙已经被所长亲自送了出来,他们冷冷的看了刘子光和胡蓉一眼,上了一辆雪佛兰巨无霸越野车走了。

    “老宋,这是咋回事?”刘子光问道。

    宋所长是刘子光的老朋友了,以前在交警队当中队长的时候两人就是朋友,现在更不见外,老宋鄙夷的说:“这几个是玄武集团的保安,局长亲自打电话让放人的。”

    “可是他们袭警啊。”胡蓉愤愤不平道。

    “小胡,打狗还要看主人呢,玄武集团可是咱们江北招商引资的大客户,再说了,人家上面有人。”老宋神神秘秘的说。

    “谁?”刘子光和胡蓉异口同声的问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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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红年代介绍:
八年前,他是畏罪逃亡的烤肠小贩
八年后,他是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铮铮硬汉
家徒四壁,父母下岗,蜗居于棚户区之间,重头再来的刘子光唯有从最底层的保安做起,靠着一腔热血与两只铁拳,奋战在这轰轰烈烈橙红色的年代!
老大砍人的样子真吊。---他的中学生小弟。
刘哥为人最仗义,他是我一辈子的兄弟!---保安王志军。
叔叔我等你,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校花兼高考状元小雪。
我一定要将你绳之以法!---政法委书记之女,三级警司胡蓉。
马勒格壁的,我就是刘子光。著名企业家,晨光厂子弟中学校外辅导员,高土坡居委会主任刘子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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