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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说她人美心善全文阅读

作者:玖玖爱糖     郡主说她人美心善txt下载     郡主说她人美心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六章:诡异信笺[2]

    现在看来,似乎只有一条路行的通——开棺。

    这封信笺已经确定了是近期写的,而且已经确定了是母亲所写,但是到底是那场火之前还是那场火之后,这就不得而知了!

    楚云笙想了想,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主意。

    开棺这事情,她真的做不出来。

    怀疑的种子一旦被种下,接着就是生根发芽,何况这件事情是楚云笙心头的痛楚,短短一夜的功夫,就长成了参天大树。

    次日,过来永宁府祭拜的人里面就有秦祁。当然,秦祁能来永宁府,这都归功于她昨夜让暗卫传消息给秦祁。偏偏这件事情不能透露,所以她只让暗卫传了个消息,至于多余的事就没有再透露。

    或许是知道了一些消息,楚云笙今天没有和昨天一样糟蹋自己的身体,而是跪坐灵堂旁边抄写经纶。

    等到前来祭拜的人都回去后,楚云笙这才从蒲团上起来。这一跪就是几个时辰,这腿不是发麻,而是已经失去了直觉。

    这腿不受控制,好在有豆蔻扶着,免了摔跤。

    站不起来,楚云笙也不勉强,干脆就坐在蒲团上,“豆蔻你先去外面守着,我有些话要对肃王说。”

    豆蔻还记得郡主和肃王之间的不愉快,所以格外的警惕往秦祁那边一望,“是,奴婢就守在门外,郡主要有什么事情支会一声。”

    楚云笙颔首,等豆蔻守在外面之后,楚云笙这才转向秦祁。数了数日子,大概有十天没有看见秦祁,总是感觉秦祁有那里不一样,自从懿亲王生变之后,秦祁好像就……

    亦或许秦祁是意识到了责任吧。中没有懿亲王谋反这个片段,秦祁受了生母虞妃的影响,从小就无意于皇位,于是就有了秦祁和皇帝忌惮的武烈侯府订亲。

    如今,时局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秦祁可能意识到了,不能再和从前那般吧!

    楚云笙敛起这份神思,目光定定望向灵堂上摆着的苏红色的棺椁,眼底多了几分幽然,“听闻王爷兵部的职位被撤了,现在是一个闲散王爷。”

    秦祁负手立在楚云笙旁边,垂首望着她,“嗯,卸了职位挺清闲的,懿亲王的意思是把这些成年的皇子都赶去封地。”

    懿亲王要名正言顺,至少现在不能对那些皇子赶尽杀绝,比如说太子封了齐王,提了薛妃为齐王妃,听说前几天就送去了封地。

    现在,懿亲王又把目光转向这些皇帝看重的皇子身上,秦祁自然是逃不过。

    楚云笙问道,“不知道王爷何时去邕州呢?”

    “旨意还没下来,应该还有一段时间。”懿亲王要名正言顺,这种事情不能做的太明显,自然就要循序渐进。

    她并不意外,问道,“那就是说王爷至今还闲置在京了?”

    “嗯。”秦祁简单应了一声,目光从楚云笙身上移开。

    “既然王爷闲置在京城,平阳有一个不情之请。”

    “有话就说,何必拐这么大的绕子。”秦祁望她那边一睇,居高临下的瞧着她,看起来很顺眼。

    想到信上的内容,楚云笙欲言又止,望着面前那条身影,如今人都请来了,心里打什么退堂鼓呢。心里纠结了一会儿,她最终是说出口了,“平阳希望能够请王爷代我去一个地方。”

    秦祁没有答应也没拒绝,而是问,“哪里!”

    “十里亭旁边一个客栈。”她原本是打算自己去,但细想一下,她连是何人留下这封信都不知道,一身涉嫌是不是太傻了?

    秦祁眼睑半垂,长长的睫羽闪了闪,“去那个客栈做什么?”

    楚云笙语噎,这个她还真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含含糊糊的应付,“你不动声色的去探一下那个地方,看看那里面有谁。”

    “好。”秦祁点头,“今天晚上有一个天灯在永宁府上方,那里面有答案。”

    楚云笙也点点头,随后秦祁没有再问什么东西。

    秦祁不多事的性格楚云笙很喜欢,见秦祁往外面走,楚云笙喊了一句守在门口的豆蔻,让豆蔻把秦祁送出去。

    秦祁忽然顿住步子,回过头对着楚云笙说,“郡主劳烦我,不应当郡主亲自送我出去么?”

    楚云笙一怔,没想到秦祁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不过秦祁说的好像也在理。她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这双腿不听她的使唤,她好气的锤了下腿,“跪坐久了,腿走不动。”

    “开玩笑罢了。”说完,秦祁往外面走去,离开前有说了一句,“来了永宁府几次,认得路,就不用送了。”

    秦祁走后,豆蔻往里面走来,“郡主,肃王他……”

    楚云笙摇摇头,“由他去。”

    她坐在蒲团上捶了一段时间的腿,她问道,“豆蔻,你昨天给我守夜,怎么忽然间睡着了?而且还睡在地上?”

    “啊?”豆蔻一脸懵然,想起今天早晨醒来时在美人榻上,她当时还觉得奇怪呢,如今想来也许是郡主把她拖上去的。

    想到这,豆蔻心里诚惶诚恐,噗通就跪下来,“郡主恕罪,兴许是豆蔻太困了,睡着了。”

    楚云笙有些失落,“这就没有了?”

    她又补充说,“可有感觉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昨天睡觉之前感觉脖子特别酸痛,今天醒来时候发觉脖子青了一大块。”豆蔻一想,兴许是昨天在美人榻上睡不习惯,认为这都不是事儿,摇头说,“没有没有,是豆蔻偷懒了,郡主责罚吧,求郡主不要把豆蔻赶走!”

    脖子酸痛?别不会是被人从身后击晕?豆蔻这副样子,大概问不出什么其他的事情,为了不显得突兀,就那件事情,楚云笙没有深入问下去。

    看豆蔻惶恐的跪着,楚云笙颇为无奈,伸手把豆蔻扶了起来,“我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别跪着,你要是不听,别怪我动真格的。”

    楚云笙锤了一会儿腿,腿还是没什么知觉,心想大概是要时间吧,她坐在蒲团上抄起了大悲咒来。

    等到晚上的时候,楚云笙回到了芳华院,秦祁说过不管有没有消息,永宁府上方都会有一个孔明灯,她吃了晚膳后就坐在芳华院后院的亭子里等。

第一百六十七章:神秘信笺(3)

    从酉时等到亥时,楚云笙望着漆黑的夜幕,孔明灯什么的倒没看见,她心下只有一个想法——今晚的夜色看起来不错,凉凉秋水,徐徐阴风,月色皎白,星子明亮。

    不过说实话,这么长时间过去,还是没有看见秦祁承诺的那个孔明灯,楚云笙脑袋里不禁胡思乱想起来。

    秦祁绝对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既然答应了她,就绝对会做到,这都快要接近子时了,然而还没有看见秦祁放的天灯,莫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

    想到这,她摇了摇脑袋,秦祁自带主角光环,怎么可能会出事呢,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秦祁肯定不会有事!

    阴风阵阵吹着,旁边高大的梧桐树发出窸窣的声响,豆蔻瑟缩脖子,已经记不得第多少次提醒,“秋天的夜很凉,郡主我们回屋吧!”

    自从郡主回永宁府后,从刚开始的昏迷,到后来长跪灵堂,不过今天稍微好了点,抄了些经文就回屋子里。豆蔻原以为郡主要步入正轨了,谁曾想这大晚上又开始不正常起来,竟然衣着淡薄的在后院吹了三个多时辰的冷风,等明天肯定是要大病一场。

    楚云笙微昂首,望着夜幕上镶着的那轮明月和星罗棋布的星子,“你不觉得今天的夜色很好嘛?”

    得,这郡主肯定是傻了,豆蔻心下暗暗腹诽了几句,说道,“豆蔻去给郡主拿件狐裘过来。”

    楚云笙眼角一撇,瞅着身上这件晚秋时节才穿的厚重披风,然而现在还只是初秋,她嘴角忍不住抽动了几下,但没有拒绝豆蔻。

    等到子时末,丑时将至,这漆黑的天上,还是没有看见所谓的孔明灯。

    白天跪着抄了很多经文,晚上又熬到这么晚,楚云笙眼皮开始打架,一番挣扎过后,躺在美人榻上悄无声息的睡下了。

    第二天醒来,她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急忙去问豆蔻,昨天永宁府有没有孔明灯坠落,豆蔻摇着头说没有。

    楚云笙不想让豆蔻起疑,知道没有孔明灯之后,她就没有继续问下去,不过这事掖在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她在心里安抚自己,兴许秦祁看昨天天色已晚,就把这件事情搁后,指不定今天晚上就有消息了。

    第二天白天,她又去灵堂抄写经文,等到了晚上,依旧搬着美人榻,坐在后院“夜观天色”。

    豆蔻费了不少口舌,还是劝不住郡主,只能作罢,有先见之明的喊了两个医女来芳华院,一个去准备药膳,一个守在郡主旁边照看,以备不时之需。

    楚燕璃听说楚云笙连续两天搬着榻子坐在后院吹凉风,耐不住起了身,往楚云笙的院子走去。

    走到芳华院后院,还真就看见楚云笙披着裘衣坐在榻上,正想走过去责备几句,看她脸色没什么血色,把一路上准备的话咽了下去,“白天抄写经文是一片孝心,你这大晚上搬着榻子在后院糟蹋自己,这是要做什么?”

    楚云笙一愣,循声望去,哥哥正往她这边走过来,她摇着头说,“没什么,睡不着觉。”

    似乎看出哥哥要叨叨,楚云笙赶在他说话之前说道,“哥哥,你这几天除了每日在灵堂两个时辰以外,其余时间都不着家,这是怎么回事啊?”

    哥哥原本是六品侍御史,懿亲王提拔成了五品的鸿胪寺少卿,看似是进了官品,然而这却是一个闲职,根本没什么实权在手上,向来都是安排一些不受重用的世家子弟,这就是明升暗贬。

    后来,禁苑走水,母亲的噩耗传回来后,哥哥每日会府后会在灵堂站两个时辰,其余时间竟然都不在府里。

    楚燕璃眼底晦暗,“入宫了,总不能只顾着永宁府里,皇宫还有一位。”

    楚云笙心下恍然,这几天总觉得遗忘了什么,没想到竟然遗忘掉了国殇。楚燕璃看出她的心事,“你别担心,我对皇宫声称你听到这个噩耗哭昏了过去,醒来后就一直病怏怏的,这段时间呆在府邸别乱走就好。”

    她心下一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接着,哥哥劝说她疼惜身体一类话,然后她就鬼使神差的回了房间,睡下之前让暗卫留意了永宁府上方是否有孔明灯,若是有,就用弓箭射下来,秘密交到她手上。

    第二天一觉醒来,楚云笙简单的更衣后,把旁边的豆蔻支开,喊了暗卫过来,结果依旧是那样——没有看见孔明灯。

    秦祁说过,不管有没有消息,都会给她一个答复。这连续两天都没看见所谓的孔明灯,这是什么情况?秦祁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楚云笙想去催一催秦祁,但想了想,这件事情还是作罢吧!

    兴许秦祁是把这件事给忘记了,但万一秦祁是答应她之后又反悔呢?这要是贸然去提醒秦祁,到时候弄的两个人脸上都不好看。

    秦祁这条路行不通,楚云笙对城外十里亭以北二十里的来福客栈多了几分好奇,她要是亲自前往一趟,或许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解开了,可这封信的来源是个谜,她心下还是觉得小心几分为好。

    她让两个暗卫先去看个究竟,要是暗卫回来说来福客栈无疑点,她就悄悄去。

    可楚云笙从早晨等到大下午,还是没有半点消息。

    从这里到城外来福客栈,来回最多不超过两个时辰,这大半天过去,什么消息都没有,她心下开始焦虑起来,又派了两个暗卫过去接应,结果依旧没有消息传回来。

    派出去的人竟然没有消息回来,那来福客栈莫不会是龙潭虎穴?

    这晚上,楚云笙没有傻傻的坐在后院,犹如傻子那样望着漆黑的天幕,等着孔明灯的升起。不过这一夜,楚云笙过的并不轻松,她辗转反侧睡不着,在等暗卫传消息回来。

    可派出去的暗卫没有半点消息。

    这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蓦然,屋内的帷帐被阴风吹动起来,心想大概是窗子被吹开了,睡不着觉正打算从榻上起身,去把窗子给合上,随着响起的一道倒地声,使得楚云笙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她心底咯噔了记下,心跳明显加速,暗暗庆幸还好刚刚没有轻举妄动。磕着双眸,如同一尊侧躺的雕塑那样,一动不动。

第一百六十八章:被掳

    将豆蔻打昏,悄咪咪出现在她的屋子里面,不难想象这个人大概就是上次留下那封信的人。

    如今又来这里,这是什么目的呢?

    永宁府府兵不计其数,她院子外面也安排了暗卫,能够不动声色的进来,这人身手绝对不一般。楚云笙连呼吸都开始小心翼翼,害怕被那人知道她醒着。

    上次那人过来,只是为了送那封书信,想来应该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出来,如若真的有……

    她蠕了蠕唇角,院子外面安排了十几个暗卫,她要是喊一声,那些人都会出来抓刺客。

    薄弱的月光打在地上,隐隐可以看见一个黑红色衣着的人,那人站在案几边,目光望向床榻上,不过被层层的帷帐挡住了视线,什么都看不见。

    即便是如此,那双黝黑的目光还是往床榻那边投过去。

    楚云笙半眯着眼睛瞅着,听见轻曼的脚步声往这边靠近,帷帐外面的声影越来越靠近,她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一直在加速的心跳突然间悬到了嗓子眼,张了张唇……

    如果帷帐被掀开,那么她就大喊,把外面的暗卫都喊过来,等把这个人抓住,那么这个送信人所有的面纱都揭开了。

    三步……

    两步……

    一……

    幽暗的帷帐内,刺入一道柔和的月华。

    楚云笙心头一凛,也不再装什么睡,大声喊道,“来人——”

    “郡主,对不住了。”帷帐撩开,那人准确无误的击中楚云笙的脖颈。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楚云笙嘴角只溢出一个音,然后就死沉的倒在了榻上。

    屋子里这么一喊,确实将暗卫吸引了进来,十几个黑色的影子如同鬼魅,忽然出现在房间里,黑衣裹身,黑布蒙脸,全身上下只有咕噜咕噜转动的眼珠边上的眼白不是黑色。

    除去派出去还没回来的的暗卫以外,其余的暗卫全部齐聚在屋子里,一时之间,寒光乍现,满屋肃杀。

    与此同时,那人正把楚云笙从榻上扛起来,正要离开这里,看到被这些人围了一个圈,厉声斥了一句,“退下。”

    这话一出,那群人往后退了几步,恭敬的语气说,“大人,自从懿亲王之变后,您就不见了,郡王这段时间都在找您。”

    “知道了,郡王现在不会有事情,我在不在都一样。上头的主子要见郡主,郡主我先带走了。”说完,那就人扛着楚云笙离开,袖子里滑下一封信,信笺上赫然写着楚燕璃亲启。

    有那群暗卫开道,那人很快就把楚云笙带离了永宁府。

    那些暗卫望着地上这封信,互相对看了几眼,犹豫这封信到底要如何交到郡王的手上。

    永宁府笼罩在月色下,一如往常那样安静祥和。

    楚云笙醒来后,发现置身于一个简朴的房间里,从床榻到门口甚至十五步都不需要,走下床就是一个茶桌,上面摆放着简单的茶具,茶具是很简单的陶瓷,就没有多余的摆设了。

    永宁府根本不会有这样的地方,这不是永宁府!

    楚云笙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垂头检查衣物,发现和她睡前没什么两样,这才稍稍把心放下,脑袋里回想那晚上发生的事情。

    一个武功高强的人,躲开了永宁府外固守的十几个暗卫的眼睛,出现在她的房间里面,然后把她打昏,又避开那十几个暗卫的眼睛,把她带来这里……

    把事情经过总结了一遍,好像除了知道那个人身手了得、武艺高强以外,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地方是哪里?掳她的人是谁?那人为什么要掳她?

    楚云笙脑袋里蹦出无数个问题,安静的房间内再没有第二人,更不会有人崩出来回答她的问题。

    嘎吱——

    随着尖锐的开门声响起,楚云笙被褥一拉,佯装睡着一样躺下。

    门口,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郡主还没有醒来?”

    “还没,要是主子要见郡主,我这就把郡主喊起来。”

    这就要去见拐她的人了?楚云笙后背绷紧,因为心下紧张,她装睡都显得极为不自然,首先就表现在她那双紧紧闭着的眼睛上。

    那个沉闷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算了,还是等郡主醒来吧,醒后弄些食物给郡主吃,然后领着去见主子。”

    另一个人颇为意外的“主子何时这么照顾别人情绪了?”

    那个沉闷声音的人敲了下他的脑袋,冷言说,“照做就是,别以为主子带你来南秦,你就可以上天了,不该问的也问。”

    “噗噗,小九你这不行啊,这么多年没见,你见面反而教训起我来了。”那人吃痛的呲了一声,一脸愤愤模样,伸出手作势要打回来才解气。

    ……

    门外的两人嬉笑了一会儿,很快就散了,楚云笙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原本以为就她一个人,没想到外面竟然还有人。她应该庆幸她保持了镇定,没有大喊大叫,否则外面的人定然以为她醒了,带她去见那些人口中提到的“主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从那两人的对话中,她得到几个重要的消息,首先他们的主子不是南秦人。还有,那人说什么迁就照顾人,想来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难道说那个人她认得?否则为什么迁就呢?

    不是南秦人,脾气不好……

    楚云笙在心底把从小到大接触的非南秦的人都猜测了一遍,还真的没有,要说勉勉强强符合的话,大概就是箫清绝了,武功不错,至于脾气不好迁就人,这点还真的没看出来。

    那两个人都说了,他们的主子要见她,到时候见到人,一切自然会见分晓,至于现在……她摇了摇脑袋,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下去。

    楚云笙躺在床榻上做好了心理准备之后,坐卧起来。

    然后……就如同遭遇绑架的女子,面对眼前陌生环境产生恐惧,然后开始大声喊叫起来。

    守在门外的人走进来了,是一个年纪三十上下的男子,穿着简单的黑色短打,衣摆绣着红色暗纹刺绣,步伐稳健气息内敛走到楚云笙面前,“郡主别喊叫了,这里不是永宁府。”

    随后,按照刚才对话中所说的那样,上了一些吃食,楚云笙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不过确实是饿了,她拿起筷子就开吃。

    稍微细心一些会发现,这些食物的做工很精致,比不上永宁府的厨子,但绝对是富贵人家的吃食。

第一百六十九章:来福客栈

    楚云笙眼波闪烁,收下心中的这抹思绪,先把肚子填饱再说,至于其他的事情,她都被人掳到这里来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多想也无益。

    吃了一顿饱饭之后,楚云笙过来被带走了。走出房间是一个长廊,没走几步就可以看见一个门口,楚云笙大致可以断定,这大概是客栈了。

    来福客栈?

    楚云笙的脑袋里闪过这这四个字眼。那封奇怪的信笺上面写的是来福客栈,在收到那封信之后,她连续三天时间都没有起身去来福客栈,莫不会因为这个,那人不想再等,直接派人把她掳来这里?

    母亲的笔迹,母亲的闺名……

    楚云笙脑袋里胡思乱想着,跟着那个带路的人走,很快就要见到那人所谓的“主子”。

    这条长廊走到底,带路的人停下了脚步,打开门,站在门口对里面的人说,“主子,郡主带到了。”

    “好。”房间内,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随后就没有了后话。

    带路的人似乎看出楚云笙的踟躇,语气轻了几分,“进去吧,我家主子不会对你怎样。”

    自从被掳来这里,楚云笙就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迈动步子往里面走去。

    母亲的字迹、非南秦人……她已经没有那么大的脑洞了,只能走进去,这里面有她想要的答案。

    楚云笙这才走进去,就听见身后“吱嘎——”一声,刚刚的那扇门已经合上了。

    她在心底鼓了鼓气,迈步往里面走去,这屋子比起她刚刚的那个屋子大了许多,也要精美许多,至少进门之后有屏风,还摆放了一些陶瓷做装饰,乍看去屋子很宽敞。

    屏风挡住了楚云笙探究这个房间的好奇心,她绕过屏风,目光扫视一眼,茶几,方榻,花瓶之类应有尽有,方榻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一身深紫色的长袍,衣摆处绣着金丝,玉冠束发,颧骨高且深邃,五官透着几分狂野,嘴角还有胡渣没有修理。

    只看这面向,确实不像是南秦人。

    楚云笙往男子那边看去,正好逢上那人也往这边看过来,深深的鹰眼,楚云笙打心里觉得压抑,心下微惊,好强大的气场,就连在皇帝或是懿亲王的身上都没有感受到这样的威压!

    眼睑微垂,不再直视那人。

    楚云笙就干愣立在屏风旁边,这个人先是写信,如今干脆直接掳来,肯定有事情。

    方榻上的中年男子锐利的鹰眼打量了楚云笙一刻钟,见她腿脚有些瑟瑟,这才开口问,“知道这是哪里?”

    威严的声音,恍如与生俱来的强者,每一字都透着毋庸置疑。

    楚云笙心下骇然,语气不好的说,“我是被人掳来的,我怎么知道。”

    她没记错的话,十里亭以北十五公里的地方有一个驿站,也就是说距离这里只有五公里远。

    留点底牌,总会带来奇迹。

    那人听楚云笙别扭的语气,大笑了几声,“那你猜一下?”

    那几声狂荡的笑声落在楚云笙的心头,她心下收紧,低低的声音说,“天子脚下不应该有这么差的客栈,不过京城最近警戒很严,这应该是京城边陲不起眼的小客栈吧!”

    听到楚云笙的猜测,那人眼底幽然,沉吟了半响,“还记得那封信上面的来福客栈?”

    闻言,楚云笙面色微动容,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不遮掩,直接就挑明了说。这旁边就有一处驿站,驿站兵马储备充足,是谁给他这份自信?

    她点头,“记得。”

    那封信她怎么可能不记得,但是顾虑那封信的来源,她多留了几个心眼,没想到最后兜兜转转了一圈,最后还是来了这个地方。

    当然,这是被别人不光彩的掳来的,也不知道豆蔻发现她不见了之后,会有怎样的举动。

    “是那个字迹不熟悉,还是对落款的名字不熟悉,怎么几天过去还不见你人影?”那男人的声音透着几分不满。

    楚云笙抿着唇角,未语。

    实则她肚子里一肚子的疑问,那个字迹是母亲的字迹,名字是母亲的闺名。听这个中年男子的话,显然是知道这封信是怎么回事,而且显然是等了她几天,最后等的不耐烦才让人把她掳来这里。

    楚云笙闷葫芦一样不说话,那个男子继续说道,“你是想说派暗卫过来探了虚实?”

    她心中一动,轻轻颔首,依旧未语。

    她确实派了四个暗卫过来探虚实,不过都没有结果,中年男子能够说出那话,显然是猜测到了这些,那些暗卫现在有如何了?

    楚云笙心中一肚子的疑问没有结果,只听见那个中年男子说,“这一路上想要暗杀本王的人实在太多,本王难辨好坏,只要出现在附近的探子,疑虑格杀勿论。”

    述说的语气,好像在讲述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殊不知,这一句话就掌握了许多人的生死。

    当然,楚云笙更加关心的是她派出去的那几个暗卫,莫不会以及凉了?

    那么秦祁……

    楚云笙心头触动,难道这几天一直没有等到那只孔明灯,难道说秦祁遭遇了黑手了?

    不应当啊,秦祁身上背负着主角光环,怎么可能会遭遇黑手呢!

    她没忍住问出口,“全部杀了?”

    “还以为你要问那封信呢,没想到你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中年男子嘴角溢出令人发怵的笑声,幽幽的目光落在楚云笙身上,“那些人要杀本王,难道本王留着他们的性命,给他们再一次刺杀本王的机会?”

    楚云笙不相信秦祁就这样凉了,秦祁可是男主,男主怎么可能凉呢!也不知道心上这股怅然是怎么回事,她强敛下这股情绪,问坐在方榻上的男子,“那封书信是怎么回事,上面是我母亲的字迹。”

    禁苑大火,据说宝月楼被烧的一干二净,烧毁了宝月楼所有的绝世孤品,当然也带走了太后和她母亲的生命。

    然而,她却在大火的第三天晚上,收到了一封母亲的笔体所书写的信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前这个中年男人既然提起这个问题,那么必定是知道一些什么!

第一百七十章:打探

    这些天,一直环绕在心头的疑惑,现在总算是有了点眉目。

    楚云笙好奇的目光往中年男子身上投去,中年男子冷嗤了一声,“给了你问的机会,你却问了别的事情,如今本王不打算告诉你了。”

    楚云笙这颗心好不容易激动了一下,接着又沉入湖底了。随着那中年男子接下来的一番话,她又一次激动了,“不过,你要是能回答出本王的问题,本王也可以考虑考虑,要不要大发慈悲解答你的问题。”

    “你问。”不管能不能答出,总要搏一搏,博输了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头绪都没有,可要是博赢了……

    楚云笙抱着试一试的心理,等着这个中年男人的问题。

    中年男人幽幽的眸底划过异色,“你知道本王是谁么!”

    楚云笙眼眸一缩,这中年男人一直都自称本王,而能自称本王的人,不是王爷就是郡王。看这个长相不像是南秦的人,并且南秦所有的宗亲,她都见过面,有过大概的印象,根本没有面前这号人。

    天下三分,南秦、北狄、还有北狄以北的胡人部落。

    这人既然不是南秦的王爷,那么是北狄的王爷还是胡人的王爷呢!

    胡人的制度和中原不一样,胡人最高统治者是可汗,可汗之下是各个部落的首.长,没有王爷这个称谓,那就剩下北狄了。

    楚云笙忐忑的说,“北狄的王爷。”

    中年男人脸上带着笑,这笑容却不达眼底,“再猜。”

    楚云笙心头一窒,这是猜错了?

    这位王爷的情绪易变,楚云笙看他脸上这抹笑容,越发觉得心惊胆战。

    胡人不知道,北狄……她哪里知道北狄有哪些王爷,不过倒是听说了一个。

    她不太确定的说,“燕……燕王?”

    据说当年燕王和母亲之间有一段风流往事,想来燕王是一个长相极好的美男子,面前这个男子……这怎么能和美男子搭边呢!

    这满脸的胡茬……

    不管了,她只知道北狄这么一个王爷。

    那人眼波幽幽闪动着,嘴角扯起,“是么?”

    楚云笙本来就不确定,索性随意说了个知道的,被那人这么一问,心下更加动摇不安,望着那人满嘴的胡渣,她违心的点头说,“是啊,你看你这俊朗的面孔,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这分明就是燕王的标配啊!”

    方榻上的中年男子若有所思,“你应该没见过燕王吧!”

    楚云笙表情一僵,就如这中年男子所说,她还真没见过燕王,既然说了,总要把这话圆下去,“没见过,但是听说是一个才貌……”

    “罢了。”那中年男子即使打断楚云笙的话,对着门口道了句,“辰六,带她去。”

    楚云笙一脸懵然,这是什么情况?要带她去哪里?

    刚刚给楚云笙带路的那人走进来,冲楚云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郡主,请。”

    这些穿着黑色红边便行服的人,想必其中就有一个是把她从永宁府掳走的人,这一个个都是练家子,楚云笙怀着对未知的恐惧,很识相的顺着他们的领路走。

    等到楚云笙离开那个房间后,中年男子沉默了片刻,问守在旁边的人,“她刚刚是问肃王吧!”

    守在方榻旁边的男子点头,“大概是吧。”这段时间,除了刺杀的刺客以外,就只有肃王来过。

    想起刚刚楚云笙眼里的紧张,中年男子问,“肃王现在如何了?”

    男子答道,“被我们七个联手重伤了,为了主子的行踪,目前还在昏睡。”想到最近总有人在周围打探虚实,男子欲言又止。

    中年男人往那人身上一撇,“肃王身边的人必定会按耐不住,透个口风出去,让他身边的人救走吧!”

    “那主子的行踪……”男子错愕望向中年男子。

    “去。”简单的一个字,透着怒意。

    “是!”男子点头,正准备出去,看见一个同样衣着黑衣镶红边的男子走过来,步履带着几分匆忙,朝着方榻上的人拱手后,急忙说道,“主子,肃王被人就走了。”

    端坐在方榻上的男子微怔,脸色沉下,“来的倒是快,还省了我们安排。”

    刚刚走进来的那人也怔了怔,不解的问,“主子这是什么意思?”

    这一路上,主子的行踪都非常保密,任何可能透露行踪的人都格杀勿论,如今肃王跑走了,主子半点都不紧张,而是说省得安排……

    中年男人没有解释,淡淡说了句,“不必追了。”

    那人愕然,望向主子旁边那人,眼底都是询问。

    中年男子旁边的男子摇摇头,无奈摊了摊手。

    #

    楚云笙走在客栈的走廊上,心中忐忑难安,然而这条走廊就像没有尽头一样,她忍不住开口问,“小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啊?”这不是回刚才那个房间的路!

    前面带路的人答道,“你跟着去了就知道。”

    楚云笙吸了口气,脚下继续跟着。

    自己被掳来这里,也不知道永宁府现在怎么样了,豆蔻肯定发现她不见了,那么哥哥知道吗?哥哥要是知道她不见了,肯定会派人出来找她。她开始有些后悔了,她应该告诉哥哥来福客栈的事情,这样至少有一个照应啊!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要是有下次,她肯定和哥哥说。

    想起和“燕王”的那番话对话,明显是话里有话,而这几天秦祁并没有传消息过来,她眉心挑动了几下,不好的预感由心而生,旁敲侧击问,“对了,你们家王爷是不是天天遭刺杀啊!”

    前面带路的人脚步一顿,“还好。”

    还好?这算什么答案?楚云笙在心下腹诽了几句,她接着又问,“是不是所有身份可疑的人,都没活下去?”

    “差不多吧。”

    楚云笙暗暗翻了个白眼,再次打探,“三天前……”

    忽然,前面带路的人在一扇门前停下,打算楚云笙的话,“到了。”

    随后,听见吱嘎一声,面前这扇门被打开了。

    楚云笙及时顿住脚步,撇了撇嘴巴,她应该早一点问才对,现在……

    她顺着打开的这扇门看去,有屏风遮挡,看不出里面是什么情况,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房间比她醒来时候那个房间宽敞许多倍。

第一百七十一章:那番话,竟是遗言

    看见楚云笙踟躇,带路的人道,“进去吧,里面有你想知道的所有答案。”

    楚云笙心知,这些清一色穿着黑色红边绣暗纹衣服的人,一个个都是练家子,既然已经身陷这个地方,那么再多挣扎也无益。不过她隐隐感觉这不是一场简单的绑架,比如她没有在那个中年男子的身上看到绑架该有的模样,反而是在调侃她,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迈动了脚步,往这房间里走去。

    走过屏风,楚云笙才得以看清这房间,和刚才那个中年男人的房间一模一样,唯一不同就是这里所有的布局都和那个屋子相反。

    如果刚才那个是天字一号房,那么这个大概就是地字一号房了。

    她目光在屋子里探寻了一圈,没有看见这里面有人,她不由猜测,难不成这是她新的房间?

    这个猜测她很快就否认了,进来时候,那人说这里有她想要的所有答案。不过看这空空荡荡的房间,别说人了,这里面根本什么东西都没有啊!

    答案?

    答案就是什么都没有?

    楚云笙目光又搜寻了一圈,这一眼看过去,真的什么都没看到,不过仔细看会发现这里床榻上的帷帐都是垂下来的。

    帷帐的材料不好,这样一眼看去,不能看到里面是什么情况。

    现在,这屋子里面唯一可能有人的地方就是这床榻了,那么她要的答案也在这里面?

    这样一想,楚云笙大着胆子走上前几步,这床前摆放了一双软玉珍珠鞋,看到这双鞋,她大概可以断定这帷帐里面的人的性别。这样一想,心下没有那么多的忌惮,又往前迈动了几步。

    将帷帐撩起之前,楚云笙试探的喊了几句,不过并没有听见回应。她心下一横,走上前去,伸手将帷帐撩起来。

    床榻上躺着一个面带青铜面具的女子,女子安静睡下,她凝脂一样的脖颈上斑驳的火烧痕迹,令人触目心惊。楚云笙心头一动吗,目光下垂,望了眼那双软玉珍珠鞋,眼泪忍不住从眼眶滚落下来,这双手不受控制的去摘那人脸上的青铜面具……

    只见那张细嫩的脸庞,已经有大半被烧毁,左半张脸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模样,右脸的嘴角下方一粒痣出卖了这个人的身份。

    楚云笙颤抖的手抚上那颗痣,莹润的眼眶浮现出她每一次喜怒的神情,大概是和神佛呆久了,很少看见她展露笑言,就连平时应付别人,也不会露出笑容,微上挑的眼角多几分凌厉。

    这双眼睛都瞥别人几眼,就透着一股威压,让人感到惧意,不过现在这双眼睛合上,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静谧。

    楚云笙颤抖的把手探向那一句被烧的皮肉斑驳的脖颈上,感觉到微弱的搏动,她这才放下心来。

    她趴在床头许久,宁静的望着母亲,最后帮她戴上那块青铜面具。谁人不喜欢好看的容颜,她要是醒来,应该很不希望被人看到这张已经毁了容的脸吧!

    青铜面具遮挡了那半张皱皱巴巴的脸,露出另外半张白玉一样莹润的肤质,弹指可破。

    起身前,楚云笙把被褥往上拉了拉,将脖颈一下都盖住,然后把帷帐放下。

    楚云笙抹了把眼角的泪水,转过身对刚才引路的人说,“很感谢燕王救下我母亲。”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非常笃定刚刚见到的那个中年男人就是北狄的燕王。

    带路的人道,“永宁大长公主已经死了,活着的是燕王妃,希望郡主能够明白。”

    楚云笙一愣,忽然记起“母亲”的“遗体”已经从皇宫运出来了,这样看来,永宁大长公主确实是死在了禁苑的那场大火中。

    楚云笙目光望着那青色的帷帐,帷帐很厚,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她仿佛可以看见母亲的睡容,“这是打算把母亲带去北狄吗?”

    那人点头,“是。”

    楚云笙陷入沉默,永宁大长公主的丧事还在举办,这个身份确实不能再用下去,否则就是欺君之罪,是要满门抄斩。她是听说母亲和燕王之间一些过往,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燕王还会施以援手救下母亲,楚云笙心下百感交集。

    那人看出楚云笙心头的忧虑,答道,“郡主别担心,这是长公主同意的。”

    楚云笙眉宇跳动了一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你们既然把母亲就出来了,那么太后她……”既然能够把母亲揪出来,那么肯定也能把太后救出来,是吧!

    那人在她的眼底看见了光亮,犹豫了片刻,“兴许郡主不知道,早在懿亲王生变的第四天,太后就自缢而亡。”

    “怎么会?”她不敢置信的呼出声。

    懿亲王生变的第三天,她被秦瑶带去皇宫见了太后和母亲,怎么转眼间,太后就自缢了?

    不会的,那时候太后还喊住她,让她事事小心,还凑在她耳边悄悄和说给她准备了一份大礼,那模样就想在说悄悄话一样。

    怎么会!

    “事情确实如此,郡主若是不相信,可以去看太后的伤口,是自缢而非死于火海。”

    楚云笙不信,紧接着那人有和楚云笙说了一番,太后在事发的第四天就自缢而亡,消息传到懿亲王的耳中,懿亲王恍若未闻。直到后来一把大火烧了禁苑,懿亲王对外声称太后和永宁大长公主都死于火海。

    楚云笙眼泪夺眶而出,原来那句话竟然是太后对她讲的最后一句话……楚云笙好一段时间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她颤抖的嗓音说,“我可以去看看吗!”

    “可以。”那人点头,“现在是白天,太惹人注意,等到晚上辰四让人送郡主回去。”

    楚云笙勉强颔首,道了句谢。

    当天晚上,她确实被那个叫辰四的人送回了永宁府,顺利的让人感觉不真实。回到永宁府,她发觉永宁府上上下下依旧是他离开时那幅样子,好像没人发现她消失那样。

    问过了才知道,她整整消失了一天一夜时间。

    她回到房间时,发现哥哥正坐在茶桌前,漫不经心的转动着茶盖,像是在等待什么那样,她心中很虚,不敢去直视哥哥。

    楚燕璃听见声响,循声看去,目光自上而下扫视了一圈,不明情绪的问道,“去见燕王了?”

    “是!”楚云笙乖乖的站在楚燕璃面前,就像犯了错的小朋友一样垂着头。

第一百七十二章:入宫跪孝

    楚云笙还没来得及想哥哥怎么知道燕王,只听见哥哥问道,“母亲还好吧。”

    哥哥这是知道母亲假死了?她被这个问题打的触不及防,忙点头说,“还好,就是被火灼伤了,还有昏睡了。”总体来说就是性命没有大碍,为了避免哥哥必然的担心,她把后面这句话咽下去了,给哥哥造成一种母亲还好,就是有一点美中不足的错觉。

    说完,她依旧垂头立着,等着哥哥训她。以前每次犯错,哥哥都会训她一顿,这次哥哥要是不训她,她总是觉得哪里不对。

    楚燕璃望着异常乖巧的她,眼底荡过了然,嘴角轻轻勾起,“你回来时候,燕王和你说了什么吗?”

    楚云笙将和燕王的那些对话都翻了一遍,“燕王什么都没说。”除去那些无关紧要的话,燕王好像也没和她说别的事情。

    闻言,楚燕璃提起的茶盖重重落下,听的楚云笙心头一颤一颤,他接着询问,“这是你自己要回来,还是燕王送你回来?”

    楚云笙提心吊胆的说,“我想去见外祖母最后一面。”

    想到上次在禁苑,最后见到太后的那次,她心头莫名的升起忧伤,离别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这忽然间就……

    楚燕璃目光一睇,点头,“也好,明天你随我一起入宫。”

    楚云笙忙道了一句谢,蠕动嘴角问,“哥哥,我消失这一天……”她消失这一整天,永宁府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这太不寻常了。

    “你忧思过度,昏过去了。”说完,楚燕璃从镂空梨木圆凳上起来,走到楚云笙面前,“燕王掳人之前,肯定给过你一些提醒吧,好在这次是燕王,他不会伤害你,要是换作是别有用心的人,恐怕你这条命就这样搭进去了。”

    说完,一记爆栗落在楚云笙头上,力道可见一斑。

    脑袋一阵疼痛,楚云笙心下踏实了不少,没有伸手去揉脑袋,而是点头说,“知道了,下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一定会和哥哥商量,绝对不一意孤行了。”

    话说完,她开始有些替秦祁担心,燕王身边的人各个都不是凡品,这几天都没看见秦祁,秦祁莫不会出了事情?

    每次训楚云笙,她都是同样的话,然而过不了多久又犯事,楚燕璃无奈的摇摇脑袋,正欲往外面走,扑捉到她脸上的担忧,顿住脚步,“你这在想什么,替母亲担心?”

    楚云笙心一跳,摇头,“没有,母亲没什么事情。”

    楚燕璃看出她有事情瞒着,眼睛一眯,“嗯?”

    她对哥哥的惧怕,就像是老鼠怕猫一样,都是与生俱来的,她连连摇头,“真的没事,在想上次见到外祖母,外祖母和我说的话。”上次哥哥还说不能挨着秦祁太近,总不能说她和秦祁之间的交易吧!

    楚燕璃眼底闪过伤感,低声的问,“上次……外祖母和你说什么了?”

    楚云笙回忆着,“上次禁苑一别,外祖母还语重心长的和我说,要我多照顾自己,不要为她们担心,她们会没事的。”说到后面,她情绪被带入进去了,眼眶有些湿润,想到外祖母凑在她耳边说给她准备了一份惊喜,她眼底闪过一抹坚定。

    既然是外祖母留给她的东西,她一定要找出来!

    一定!

    “是我不该问的,好了,别难过了。”楚燕璃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的语气听起来很舒服,他接着又说,“听说你这段时间抄了不少经文,明天拿去皇宫,一并烧了吧!”

    楚云笙点点头,心想今天晚上也要努力抄写经文。

    想到在来福客栈得到的消息,她心念一转,“哥哥,就这么放过懿亲王吗?”

    懿亲王谋朝篡位也就算了,逼死她的外祖母,又一把火烧伤母亲,这怎么能就这样算了?!

    楚燕璃坚定得到摇头,“当然不,不过这已经不是你应该管的范围了,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去皇宫很累。”

    她在哥哥眼里看见一簇燃烧的火焰,心中一触。

    送走哥哥之后,楚云笙并没有按照答应的那样,好好的休息,等待明天的到来,而是抄写了几分大悲咒,这一夜到了三更天才入睡。

    到了第二天,尽管眼皮睁不开,但她还是离开了亲切地床榻,这大概是她第一次不赖床吧!

    沐浴后换上了一件朴素的木兰缠枝暗纹的素色衣裳,头上的装饰也朴素为主,坐在铜镜前描了几笔眉,然后就走出了芳华院。

    哥哥早已经等在芳华院外面,两人并行走出了永宁府,外面已经准备好了马车。

    登上马车后,两人无话。

    马车轱辘轱辘地在朱雀大街碾动这,这天清晨的朱雀大街格外的安静,不曾听闻喧闹声。若是撩开小帘会发现,行走在路边的百姓都变得少言寡语起来,自从懿亲王生变时候,懿亲王绞杀了一批喜欢搬弄口舌是非的人,那以后大家人人自危,就连街边最常见的喧闹也息宁了。

    马车在皇宫门口停下,往皇宫里面走去。

    皇宫因为国殇,很多地方都染上了素色,往来遇到的宫娥头上都带着一朵素白的小花,太后仙逝比不上帝薨,但南秦以仁孝治国,皇宫上下都是一片素白,停放棺椁的地方是后宫最大的一座宫殿,坤华宫。

    行至坤华宫,远远的就看见白幡,坤华宫两边是喇叭在念祈经文,坤华宫中央跪着皇室宗亲还有后宫一众妃嫔。

    楚云笙目光往坤华宫里面看去,见到在经幡中央的棺椁,眼眶的热住悄然滑落下来。

    旁边,哥哥提醒了几句,她慌忙擦干眼泪,将抄写的经文交代喇叭手上。

    坤华宫八扇门大开,左边跪拜的是后宫妃嫔,右边是皇室宗亲,她目光深深往坤华宫里面看了一眼,然后望向这些皇室宗亲,这些人脸上的伤痛,许多一眼就能辨出是洋装,她微昂头,吸了吸鼻子,跪在蒲团上。

    跪下后,她脑袋里闪现一个熟悉的声影,正是她昨天担心了一夜的秦祁,因为不太确定,她伸长脖子往前面看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朝堂新贵,天子宠臣

    一排排的人挡着,她看不太清楚,只能通过挪动自身的位置,才能看清楚前排跪拜的人。

    看似小小的动作,却闹出了一番动静,楚燕璃跪着的位置和楚云笙比邻,见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安分,像是在翘首以盼什么,目光顺着楚云笙瞧的方向看了几眼,然后伸手扯了扯楚云笙的袖子,低声说,“你好好跪着。”

    楚云笙心虚的点头,没再往刚刚那个方向去看,不过在心下已经种下怀疑的种子,心想等下散了,那么一切都知晓了。

    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一跪就是几个时辰,不过好在秋日的太阳不烈,只是双脚发麻,心力交瘁。

    楚云笙是被豆蔻扶着才勉勉强强的站起来,这双腿早已经不是她的了,实在无法走路,她是被肩舆抬着出了宫,出宫后和哥哥一同乘着马车回去了。

    秦祁什么的,早已经淡忘脑后了。

    回府后,楚云笙忽然发觉漏掉了什么,在听司仪唱“兴”时,她一股脑只想早点回府,她好像忘记了去看那个身影是不是秦祁。

    秦祁这几天失联,要说她不担心秦祁的安危是不可能的,太后还有三天就该出殡,入定陵和先帝合葬,那么明天她还要去一趟了。

    她起先是想在外祖母灵前尽一份孝心,没想到最后,竟然也被目的化了,想到这,她忍不住苦笑起来。

    当天晚上,楚云笙又抄写了几遍经文,直到子时才睡下。

    第二天她醒的很早,尽管精神状态不好,她随着哥哥一同入宫。

    楚燕璃看她神态不集中,眼睛下面一圈乌黑,又看了眼她手中的叠厚厚的经文,忍不住道,“尽孝心是一回事,但你完全没必要这样折腾。”跪在坤华宫前完全是一种形式,一跪就是几个时辰,要求严苛,还有那么多双眼睛在旁边盯着,一个不慎就会落人话柄,要是真的有心,还不如跪永宁府的祠堂。

    “不。”楚云笙果断的摇着头,“外祖母看着我长大,我合情合理应该送她最后一程。”

    她是真的想送外祖母最后一程,也是真的想去验证一件事情。

    见楚云笙倔强的面孔,楚燕璃想起她昨日那摇摇欲坠的身影,忍不住摇头。“上午两个时辰,下午三个时辰,何必这样糟踏。”

    “我要是受不住,我绝对不会强求自己。”楚云笙对他眨了眨眼,要是真的到了身体承受的极限,她会装晕的。

    楚燕璃拗不过她,“那好,你要是受不住,就别硬忍着。”

    步行至坤华宫,这是丧仪的第五天,坤华宫前跪着京城所有的内外命妇,皇室宗亲。

    楚云笙昨天去跪祭没有事先和司仪说一声,就跪在了最后面,今天已经打招呼了,安排的位置是第二排。

    第一排跪拜的都是皇子公主,这样楚云笙只要一抬眼就可以看到秦祁了,当然,前提是秦祁要来。

    这天,楚云笙去的很早,大概一刻钟之后,坤华宫前面的蒲团被占的七七八八,她目光下垂,专心的跪着,时间一久就和塑像有几分相似。

    前面一排晃过一个影子,她心思一动,蓦然抬起眼眸看去,那人今天黑色的长衫外披着一件孝服,清寡的脸上透着生冷,还有几分虚弱,他眉宇似有似无的皱起,沉着中透着戾气。

    尽管只是一个侧颜,但她还是辨出这是秦祁,看到他无事,楚云笙压抑在心中几天都负罪感忽然消逝。视线在秦祁的身上打转了一圈,然后垂下眼睑,专心不二的跪拜着。

    小中午的时候,楚云笙脑袋里一片混沌,楚燕璃忽然间拉了一下她的衣袖,扯回她的神思,楚燕璃道,“我有点事情要先离开,马车我要用,你会去的时候我已经安排了武烈侯府世子送你。”

    楚云笙一怔,然后点点头,目送哥哥离开坤华宫后,她继续有模有样的跪着。

    前几天,听说老侯爷辞掉了身上的职务,上疏天听,请求封武烈侯府长子顾长陵为世子。

    南秦诸侯立世子是有严格要求,首先要满弱冠之年,然后必须要成了婚才会被降旨封为世子,除了宣平侯府侯爷早亡,叶梵是宣平侯府唯一男丁,幼年就被封为世子这个特例以外,几十数百年也难找到这样的情况,对于武烈侯府而言,这无疑是殊荣了。

    不过这封殊荣是老侯爷卸下职务,才给顾长陵挣得的殊荣。

    等到中午用膳时,楚云笙果然见到了顾长陵,顾长陵一身赤色戎装,腰配宝刀出现在她面前,顾长陵问,“郡主下午还要继续跪在坤华宫吗?”

    “这是送太后娘娘最后一程,为什么不?”不过说实话,上午跪了两个时辰,她身体有些吃不消,但远远没到坚持不下去的情况。

    顾长陵见她脸色有些发白,可这神色却异常的坚定,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郡主孝心可表,但也要注意身体。”

    “嗯,多谢关心。”她有礼的点着头,“也恭贺大公子被立为武烈侯府世子,如今见面应该称一句顾世子了。”

    顾长陵脸上没有波动,淡淡的说,“你要是喊习惯了大公子,没必要学着那些人一样改口。”

    她点点头,等送走了顾长陵后,楚云笙和豆蔻在坤华宫周围走动,这跪了一上午,确实应该走动走动了。

    豆蔻心中有感而发,“这顾世子前途无量,这要是早先,太后娘娘给郡主和顾世子赐婚就好了。如今顾世子成了香饽饽,郡主再想成为世子妃,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楚云笙一愣,很快就明白豆蔻说的是什么,失笑点着头,“听你这样一说,好像是有些可惜了,不过这没赐婚就是天意,天意如此,岂非我们能够左右。”

    顾长陵无资历却被晋为禁军的首领,如今又被立为武烈侯府的世子,这两份都是不可多得的殊荣,当这两份殊荣同时聚集在一个人的身上,那么这个人必定非凡。

    想到前些天去禁苑时,顾长陵和她说的那番话,她眼底荡过深色,顾长陵的处境真的是眼前看到的这样吗?

    朝堂新贵,天子宠臣!

    豆蔻道,“既然顾世子送郡主回府,郡主应该好好把握啊。已经错过了天上掉馅饼的好时机,那就更要好好把握每一个时机。”

第一百七十四章:五十步笑百步

    听了豆蔻这番话,楚云笙忍不住想笑,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这么容易,以后别再提这事了。”

    这丫头……想法是不错,就是太天真了。

    豆蔻伸手揉着脑袋,瘪嘴道,“是啊,顾世子现在是京城闺阁小姐眼中的香饽饽,确实没那么容易,所以郡主你更加要把握好每一个机会啊!”

    顾世子深的今上看重,是朝堂新贵,要是能嫁给顾世子为世子妃,那么日后前提不可限量。郡主不长心眼,豆蔻觉得她更加需要在郡主的旁边多提醒几句,让郡主时时刻刻记着这件事,并且把这事当做当前的要务。

    “是平阳妹妹啊!”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楚云笙和豆蔻两人的对话。

    楚云笙行走在狭小的宫道上,旁边的甬道走出主仆两人,主子正是瑾瑜郡主,瑾瑜郡主没有了那一身绚烂的花衣裳,换上了一身素色的罗裙,头上珠钗也卸的只剩下两三只银色步摇,却掩盖不住凌人气势。

    “原来是瑾瑜郡主。”楚云笙淡笑见礼。

    懿亲王将成年的皇子遣去封地,据说也打算把哲亲王的这位郡主送回去,大概就在近期了。

    瑾瑜郡主往前走了几步,在楚云笙面前停下,“刚刚听平阳身边的这个婢子说平阳和顾世子,平阳这是看上了顾世子这个金龟婿?”

    锐利的目光直逼楚云笙,楚云笙宠辱不惊和她对视一眼,清浅一笑,“豆蔻和我讲京城最近发生的事情,说顾世子是朝堂新贵,天子近臣,然后随意提了一句顾世子后院空乏,不少的京城贵女翘首以盼罢了。”

    说话间,楚云笙不动声色的挪动步伐,正好挡在豆蔻的前面,大有要护住她的模样。

    要是刚才那番话瑾瑜郡主全部听到了,那么完全可以给豆蔻治窜唆主子的罪责。

    瑾瑜郡主见她挪动位置,眼角一瞥,“这个我也听过,今天在坤华宫时,就看见不少的贵女往顾世子那边暗送秋波。”说话间,她语锋一转,“就不知道那些人中,有没有平阳郡主你。”

    当然没有,楚云笙对上她尖锐的眸子,不紧不慢的说,“平阳从来不认为婚姻大事可以自己做主。”

    楚云笙接着又问,“听说哲亲王上疏请求把瑾瑜郡主送回江北,今上念及哲亲王思女心切,已经准奏了,不知瑾瑜何日启程?”

    “也快了,哥哥在上京城的路上。”瑾瑜郡主得意的挑着眉,睇她一眼,似嘲非嘲说着,“我倒是为平阳妹妹担心,永宁府遭逢变故,不过今上算是体恤兰陵郡王,从六品御史台侍御史提到了五品鸿胪寺卿的职位,算是对永宁府满门的看重吧!”瑾瑜特意要重“看重“二字。

    楚云笙嘲讽她被赶出京城,殊不知留在京城才是地狱,这些年她多少听说过一些事情,懿亲王真的会这么轻易就放过永宁府吗?

    楚云笙眼底黯然,但也没有如瑾瑜的意,面上扯出应付的笑容,“说不上看重,大概是抚慰吧!”

    “藩王无诏不得入京,算起来也有十年没见到六叔了,回到江北记得替平阳向六叔问安。”说着,楚云笙提起脚就走,嘴角养着得意笑容。

    瑾瑜从前是倚靠太上皇的恩宠横行皇宫,如今失去了依仗,什么都不是,还狼狈的被赶出京城。

    她讽瑾瑜不过就是五十步笑百步,她实在不想这样互相揭伤疤。

    瑾瑜望着楚云笙逐渐远去的背影,脸上带着浓烈的笑意,瑾瑜旁边的侍女说,“平阳笑郡主被赶出皇宫呢!”

    “我被赶出皇宫很可笑,她留在京城也见不得是一件好事,当年懿亲王妃就险些因永宁姑姑的缘故远嫁去北狄,永宁姑姑已经被懿亲王除了,她这双儿女在京城晃悠,懿亲王迟早有一天也会一并除去。”瑾瑜脸上的笑容更甚,眼底迸射幽幽光芒,“我就好好的在江北等着这个好消息传来。”

    楚云笙很得瑟是吗,那她就等着!

    侍女赞叹道,“郡主坐山观虎斗才是最明智的。”

    “这皇宫总有一日我还会回来的。”瑾瑜目光散发熠熠光辉,但很快就黯淡下来,“可惜祁哥哥的封地邕州和江北距离千八百里,此去殊途。”

    旁边的侍女安抚道,“不可惜,总有一天郡主和王爷会在京城相遇。”

    瑾瑜点头,“那就等着那天的到来。”

    #

    楚云笙和豆蔻拐甬道走去另一条宫道,在一颗松子树旁边停下,楚云笙坐在石墩上歇息,豆蔻说,“郡主以前和瑾瑜郡主不是这样的,怎么豆蔻感觉如今瑾瑜郡主对郡主似乎有敌意。”

    以前自家郡主和瑾瑜郡主谈不上有私交,但见面不会互相揭短,如今她明显感觉出瑾瑜郡主身上的敌意。

    在坤华宫前跪了一上午,楚云笙头疼的摁了摁太阳穴,“还记得前段时间和秦祁之间的流言蜚语?”

    豆蔻点头,“记得,难道瑾瑜郡主是因为这个,和郡主不对付?”

    “不然还有什么。”她嘴角扯起讽笑。瑾瑜郡主说起来也是奇怪,和秦祁之间根本就不可能,不知瑾瑜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到头来还不是落的一场空。

    豆蔻犯难的嘟囔着嘴,“正想不明白瑾瑜郡主把肃王身边所有的人都赶走,对她有什么好处,就算天下的女子死绝了,瑾瑜郡主也不可能为肃王妃。”

    “这……兴许得不到,占有心在作祟吧!”她也很不能理解瑾瑜郡主到底想做什么。

    想到瑾瑜郡主就要回哲亲王的封地江北,心下再多想不明白,也都释然了,“听说今上把京城这些有封地的皇亲贵胄都安排了,不过好像还没听说我和哥哥的安排。”

    豆蔻见郡主脸上忧虑之色,安慰说,“或许对郡主和郡王另有安排吧!”

    楚云笙心念一动,笑着点头,“是啊,对我和哥哥另有安排。”

    懿亲王把所有的人都安排好了,把她和哥哥两人留在京城,可不就是另有安排嘛。不管懿亲王给她们兄妹安排了多少路,最终的终点都是通往黄泉。

第一百七十五章:横插一脚

    楚云笙坐在松子树下有一段时间,站起身来,“我们差不多该去坤华宫了。”

    豆蔻劝道,“郡主你晚点去吧,你身体本来就不行,一跪又是几个时辰,这如何吃得消。”

    别说,楚云笙脑袋里还真的有点恍惚,她摇头说,“那么多人都跪着,那些四五十岁的诰命夫人都受得了,我如何受不了?”

    两天后凤棺就启程去定陵,这算是对外祖母尽的最后一点孝道吧,她如何能偷懒。

    豆蔻心下担忧,却又拗不过郡主,两人走了一会儿,豆蔻看见迎面走来的肃王,大着胆子说,“王爷,您劝劝我们家郡主吧,郡主她上午在坤华宫跪的摇摇欲坠,如今还要去。”

    楚云笙早先就看见了秦祁,看到秦祁没有大碍,也就安下心来,正准备和插肩走过去,怎料豆蔻忽然间拖住秦祁……她在心底暗骂了豆蔻几句,骂归骂,这脚步比起之前加快了一些。

    秦祁停下脚步,对前面的楚云笙喊道,“嗯哼?站住。”

    楚云笙心头一挑,本想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径直顺着这条宫道走去,想到这里是皇宫,不能搞事。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回去朝着秦祁那边见礼,“王爷福瑞安康。”

    说话间,她余光往豆蔻那边一扫,眼神里大有责怪的意味。

    豆蔻什么时候开始胳膊肘往外拐去了?看来等下回去要找豆蔻好好谈谈心,让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秦祁自然知道楚云笙心中诸多的不爽快,也没有开声就责怪她,见她厚重的黑眼前,问道,“你这眼睛周围一块乌黑,昨晚没睡好?”

    “还好。”想到前几天为了等秦祁的孔明灯,熬夜有史以来最长的夜,她心下就诸多不满,不过现在看秦祁平安无事站在她面前,心下坦然了不少。

    秦祁不再多说什么,而是问,“御花园那边景致不错,去那边走走?”

    楚云笙确实有些话想问秦祁,比如他怎么爽约了,去来福客栈有没有发生什么,她抬头看了眼天色,“我要去坤华宫。”

    迟到是没什么,不过她想尽最后的这点孝心。

    “太后要是在天有灵,应该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尽孝吧!”秦祁打量了眼她清瘦的身子骨,比起一看廋了一大圈,想必这段是日她过的很不好吧。

    “王爷要是有什么话,等今天出宫时再说,现在真的没时间耽误。”她真的不想去晚了。

    秦祁迟疑了一下,点头,“那正好,楚燕璃提前出宫了,等下出宫时候我送你回去。”

    “这……”

    楚云笙拒绝的话刚提到嘴角,却见秦祁已经走远。

    旁边,豆蔻说出了楚云笙想说的话,“这怎么能行呢,郡主已经答应了顾世子。”

    是啊,哥哥已经安排了顾长陵送她出宫,如今这又算什么?!

    豆蔻还指望着郡主可以接着顾世子送她回去的机会,和顾世子好好拉拢拉拢感情,怎么容许被肃王横插一足,“豆蔻这就去把王爷追回来。”

    楚云笙撇了眼已经走出三十步开外得秦祁,点了点脑袋,她是有问题想问秦祁,但是出宫这个节点,这还真的不是一个好的时机啊!

    她没站多久,豆蔻就走回来说,“肃王绕前面那个弯后,豆蔻就没有看见肃王的人影。”

    楚云笙并不意外,顺着豆蔻指的那边看了眼,“走吧,再晚就该迟到了,到时候大家都看着我们。”

    豆蔻点点头,往坤华宫方向走去。路上,豆蔻忍不住问道,“那等下肃王和顾世子两辆马车摆在郡主面前,郡主上哪辆马车啊!”

    “事先答应了顾世子,当然是乘坐他的马车回去,至于乱入的肃王……”说到这,楚云笙开始犯难,秦祁应该怎么应付呢?

    豆蔻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问,“那肃王呢?我们总不能弗了肃王的面子啊!”

    楚云笙陷入沉默,她思索了许久,“这一点我也很头疼,等差不多出宫的时候,你去皇宫门口传句话给肃王,就说哥哥事先已经给我安排好了。”

    亏得她一直都觉得秦祁很识大体,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这样。

    这确实是一个办法,但豆蔻很快就想到问题所在,“那郡主你怎么办,一跪就是两个半时辰,豆蔻要是不在郡主的身边,郡主该当如何?”

    昨天几乎是她抱着郡主走上肩舆,今天呢?

    如豆蔻所言,这还真是一个问题,楚云笙想了想,“皇宫这么多宫女,我找个由头要一个人过来就是,对永宁府而言不过就多一张嘴罢了。”

    她觉得可行的点点头,“就这样办,你务必要说服肃王。”

    豆蔻还想说什么,被郡主这话噎下去了,不过看那唇形应该是“豆蔻尽量”

    楚云笙往她那边一睇,也没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豆蔻的身上,不过是让豆蔻支会秦祁一声,让秦祁明白她的意思。至于秦祁怎样做,那就完全要看秦祁的意思了,只希望秦祁不会让她为难。

    这天下午感觉比往常要快很多,望着日头一点点的往西跌,豆蔻已经往宫门那边走去了,楚云笙心下越发的纠结起来。

    等到酉时四刻,司仪唱了三遍“兴”,跪在坤华宫前的人都齐齐被身边的侍女扶起来。楚云笙已经把豆蔻支走,她对站在旁边那个穿着青色袄子下身长裙的宫女摆了摆手,示意过来扶她起来。

    在来坤华宫的路上,她就相中了这个宫女,让人通知了内侍局,将如陌的奴籍抹了,带去永宁府。

    如陌忙走上去扶助楚云笙,楚云笙身上几乎全部的重力都往如陌身上倒,如陌触不及防,脚跟后退了几步,但还是扛住了郡主的重量。

    很快就有肩舆过来了,楚云笙被扶上去,如陌问,“郡主要去哪里?”

    楚云笙虚弱的说,“出宫,回永宁府。”

    肩舆出了拱门,这算是出了后宫。

    拱门外,顾长陵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楚云笙跪了两个半时辰,折合一下是五个小时,起身时她早已经虚脱,吃了点如陌塞给她的糕点,这才稍微提起了一点力气。

    乘着肩舆走出拱门,看到顾长陵在这里等,她心中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只觉得秦祁非常非常事多。

第一百七十六章:横插一脚(2)

    顾长陵在拱门等了很久,看见楚云笙乘着肩舆出来后,随着肩舆一起走着。

    两人就这样走在青砖石板的宫道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楚云笙率先打破沉静,望着跟随肩舆一起走的顾长陵,“顾世子等了很久吗?”

    顾长陵摇头,“不很久,禁军那边差不多换岗,就过来了。”

    一问一答过后,两人又一次陷入沉默当中。

    豆蔻从皇宫走出来,穿过数丈高的朱红色宫墙,走出皇宫。

    皇宫门口停了许多马车,豆蔻目光在这些马车堆里搜寻了一圈,总算是找到了肃王府的马车,想到肃王不怒自威的样子,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到马车前面。

    驾马车的是风凌,看到有人走上前,一个侧翻就从马车上跳下来,落在豆蔻的面前,提醒道,“这位姑娘止步,这马车里面是肃王殿下。”

    风凌不认得豆蔻,自然而然当豆蔻是过来寻人。

    听到风凌这话,豆蔻心上最后一丝不确定被拂去,她定定望着面前的马车,坚定的说,“我要找的就是肃王殿下。”

    “哦?”风凌有趣的挑了挑眉梢,却没有放行的意思,想要捎消息给他家王爷的人不少,他怎么可能随意就放一个不明身份的人进去呢!

    豆蔻见面前这人不放行,也不唐突,有条不紊的说,“这位必然是肃王殿下身边很得力的末炫大哥吧,我家郡主让我过来谢肃王殿下一声,但是兰陵郡王已经安排了让顾世子送郡主回永宁府,就不劳烦肃王殿下了。”

    说完,豆蔻补充一句,“麻烦末炫大哥转告你们王爷。”

    听到前面半句话,风凌脸上一黑,他和末炫那个闷葫芦相差岂止十万八千里,居然会被一个小丫头给错认,他心下是万分不忿,转念瞧着面前这个丫头,他眼底闪过戏谑。

    这丫头乱认人,不给点教训,指不定下次还把他和末炫那个闷葫芦混为一谈。

    听了这丫头下半句话,风凌基本确定这丫头是楚云笙身边的人,赶紧把心下戏谑的念头收起来,傲娇如他,没有给豆蔻半点回应,而是闷声往马车里钻。

    马车内,秦祁懒散的靠着旁边的枕头上,凤眼半眯,如猫儿一样形惺忪慵懒。

    风凌喊道,“主子。”

    外面的情况主子肯定听的一五一十,他这句”主子”不是将主子喊醒,而是问主子意下如何。

    喊了第一声,过了片刻时间,没有听见回应,只听见主子均匀地呼吸声。

    主子这是真的睡着了?望着主子懒散的模样,风凌心中暗暗琢磨着。

    主子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应,风凌不放心的又喊了一声,这次声音拨高了几许,“主子。”

    风凌目光紧紧的盯着主子,主子还是靠在枕头上,凤眸半磕,长长的睫羽垂下,光线在她眼下投下一排长长的剪影,面庞依旧是那样恬静。

    这是真的睡下了?风凌在心中暗暗揣摩着。

    也不应该啊,主子的睡眠非常浅,就算是睡着了,在听到他喊的第一声,就应该醒来才是。他已经喊了两句,然而主子还是没有反应,就算是沉睡,主子也不应该是这样的表现啊……

    看到主子一脸安静模样,风凌心中犯难,主子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他张了张嘴,犹豫要不要再拨高几个音节来喊?

    马车外面,豆蔻看到风凌傲娇的扭头走进马车,心下揣揣不安,认为那人根本就没把她当做一回事。

    豆蔻想起郡主说过,肃王殿下御下很严格,肃王殿下身边的人不应该是这幅鼻孔朝天的样子才对,所以豆蔻站在马车外面候着。

    这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马车里非常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传出来,她目光盯着马车帘子,帘子非常安静的垂着,没有掀起的迹象。

    久而久之,豆蔻开始怀疑,那个人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帮她通传,否则的话不应该是这样啊!

    即便是不同意,肃王殿下至少也应该给出一个答复吧!

    豆蔻抬眼看着天色,这个时间郡主差不多已经离开坤华宫里,从坤华宫都宫门口需要半个时辰,要是郡主走到宫门口的时候,顾世子的马车和肃王殿下的马车摆在郡主的面前,郡主肯定会犯难,到时候一定会怪她办事不利!

    然而肃王殿下迟迟没有给出答复,也不知道是那人根本就没有通传,还是肃王殿下没有给回复,反正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现在可以说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主子——”

    马车内,风凌又拨高了几个音。

    这次,风凌可以保证,就算是主子睡的非常非常的熟,主子也应该醒来了。

    风凌眨巴着眼睛望着主子,他依旧慵懒的躺在马车上,半瞌着凤眸,吐纳出均匀地呼吸,看起来睡的非常的爽快。

    ……

    另一边,楚云笙的肩舆往宫门走去,约莫走了两刻钟时间,总算是走到了宫门口。

    她坐在肩舆上,望着逐行渐进的数丈高的朱红色宫墙,心中划过抗拒,仿佛走出这堵宫墙,有什么东西在等着她那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表现的太明显,和肩舆并行的顾长陵往她这边看来,“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楚云笙摇了摇脑袋,“没事。”

    顾长陵看出楚云笙心里的不安,只当她是不舒服,却又嘴硬不肯说,“你要是身体不适,等下我让人和司仪说一声,你明天在府里休息一天,后天太后娘娘出殡之日,你再来送她最后一程。”

    “不用,我没事。”楚云笙摇头,再一次强调她没事,她一点事都没有。

    她现在只想知道一点,宫门口到底有没有摆肃王府的马车。

    楚云笙这两天都坚持跪在坤华宫,想到后天出殡有一大堆麻烦事情,顾长陵再次重申,“出殡事情非常多,要比跪在坤华宫跪孝累多了,你明天就在永宁府好好修养精气神吧。”

    两人说着话,肩舆很快就走到宫门口,走出宫门的那一刻,楚云笙昂长了脖子四处看了一圈,希望不要看到这些马车中有肃王府的标志。

    她扫了一圈,很快就看见了的身影,立在一辆小叶紫檀木作的马车旁边,她眉心一动,顺着那两马车看去,见到马车上神似六芒星的标志,她瞳孔一缩——

第一百七十七章:横插一脚(3)

    秦祁他还是没有走是么?!

    现在,楚云笙只能在心里暗暗的祈祷,希望秦祁没有看见她吧。

    她让如陌扶她下来,与此同时,顾长陵身边的近侍也把马车驾了过来。楚云笙目光不自主的往豆蔻那边撇去,只希望秦祁没有看见她,然后她乘着顾长陵的马车会永宁府。

    这样一来都皆大欢喜。

    要是秦祁发现了她,然后马车一横,停在她面前……

    面对这两辆马车,做不出决定是一件很头疼的事情,并且这个节点很多命妇和皇亲贵胄都出宫,到时候让她们看笑话了,这也不是她愿意见到的事情。

    走下肩舆后,就有一辆马车停在面前,楚云笙快步往马车那边走过去。心想等下上了马车后,她将帘子一拉,让车夫朝着永宁府方向飞奔驭去。

    看似是一个很不错的想法!

    然而伴随着一身沉闷的声音响起,楚云笙这个美好的想法破碎。

    “平阳郡主。”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肃王府的马车横在楚云笙面前,小叶紫檀木的马车里探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出来,半撩起的窗柩露出一张清寡的侧脸。

    楚云笙倒是想无视掉秦祁,直接走上顾长陵的马车,然后让人赶马车走人,可这众目睽睽之下啊!

    想到这,她脸上的表情凝固起来,迈向武烈侯府马车的脚步一顿,往后退了一步,转看向秦祁那边,“肃王殿下。”

    “你不是和本王说好了,本王送你回永宁府么,这是怎么回事。”秦祁狭长的凤眸往顾长陵那边一撇,余光瞅了眼楚云笙正准备走上的那辆马车,眼底荡着幽幽的光芒。

    走出宫门之前,顾长陵察觉出楚云笙的一样,只觉得楚云笙可能是身体不舒服,才引起那幅不安的样子;出宫后,看见楚云笙目光落在秦祁的马车上,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听到秦祁不善的语气,顾长陵道,“长陵受燕璃兄之托,将平阳郡主送回永宁府,肃王殿下出现在这里,说出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哦,这样啊。”秦祁这才掀起眼皮往顾长陵那边看去,漫不经心的说着。

    秦祁这不冷不淡的语气,别说是顾长陵了,听在楚云笙耳朵里都觉得不舒服,她眉心动了动,正想说什呢,声音还卡在喉咙里,耳边响起秦祁的声音,“平阳,之前你可不是这样和我说的。”

    楚云笙几欲吐血,顾及这里是宫门口,众目睽睽之下,她脸上拉起淑女的假笑,“我想肃王殿下是误会了。”

    她真想知道秦祁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忽然间变得这么欠扁了。

    秦祁眉宇一动,“哦?平阳这话是何意?”

    大家都赶在一个时候出宫,这时宫门口聚集了不少人,这边的动静很快就有人嗅到了,往这边走过来。楚云笙态度很好的说,“哥哥卯时遇到了点事先出宫了,委托顾世子送平阳出宫。平阳巳时见到肃王,肃王见平阳一脸忧色,就走过来问平阳遇上了什么事情,平阳说哥哥出宫了,在宫里没人照应,结果殿下无解平阳的意思,直说要送平阳回永宁府。

    哥哥事先已经给平阳安排了宣世子送平阳回去,平阳又怎么可能会答应肃王呢。兴许是肃王在忙什么事情,说完之后就匆匆离开了,当时平阳让身边的侍女去追肃王,将事情说清楚,不过肃王走得太快,根本就见不到人影。

    平阳只能让侍女在出宫的节点,守在宫门口,转告诉我一声,有顾世子送平阳回永宁府,不必再劳烦殿下了。”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楚云笙长长吸了口气,眸子转向往这边走过来的豆蔻,语气多了几分责备,“肯定是你没有把消息原原本本的说给肃王殿下,才耽搁了殿下的时间,让殿下在宫门口等。”

    这话虽然是在责怪豆蔻,但是驾马车的风凌听到,心中发怵,他怎么感觉郡主这每一句说的都是他。

    他转过身往马车里面看去,满脸的幽怨。

    他喊了那么久都没有喊醒主子,后来风凌才知道,主子根本就不是睡着了,而是不想回应。

    风凌望着自家主子,在心下暗暗叫苦,秦祁根本就没有给风凌一个眼神,淡淡的说,“有么,怎么本王没有听风凌说起过这回事?”

    说完,秦祁才往风凌那边一睇。

    风凌心头一颤,主子这个眼神充满了警告,这是什么意思,警告他什么?

    风凌心头凌乱成一锅粥,感受到楚云笙的目光,风凌咯噔了一下,往豆蔻那边看了一眼,“属下没有听见郡主身边的丫头这么说啊!”

    豆蔻见到郡主在这边,不急不缓走过来,听到被郡主点名,迈着小碎步快速往这跑边来,走到这边……结果听到这番话,她眼睛瞪大,“你……”

    楚云笙信得过豆蔻,知道她会被秦祁震慑,但豆蔻不至于怂的隔着马车都一句话都说不出,“豆蔻,你说实话。”

    问出声时,楚云笙语气比平时多了几分疏冷。

    豆蔻心下把那个小气的人暗骂了十遍八遍,看见郡主把脸沉下,她咬牙说,“奴婢把郡主的话一五一十和末炫说了,结果他傲然的往马车里面走去,奴婢就一直等在马车外面,等到……等到郡主您来了。”

    旁边,围观的人逐渐往这边聚拢,顾长陵对宫门口的士兵低语了几句,很快,这些人就散开来了。

    秦祁余光一撇,淡淡说道,“风凌遇事不报,回王府后自己去领十板子。”

    风凌也不辩解,只怪他今天运气背,遇上主子脾气古怪的时候,心想以后近身伺候主子的事情,还是要交给末炫去办。想到当初末炫挨板子,他在旁边笑,如今挨板子的人换成了他,风凌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秦祁罚了风凌,尽管楚云笙相信豆蔻,但这个时候也不能偏袒,“豆蔻没把我的意思交代清楚,等下回去后抄写大悲咒十遍,为太后娘娘祝祷。”

    “奴婢遵命。”豆蔻点头,怒目往风凌那边看过去,然后不甘的垂下脑袋。

    顾长陵很合时宜的插了一句,“都是下面的人弄错了,责罚了也就好了,只可惜让肃王殿下白忙活一趟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横插一脚(4)

    白忙活一趟么?”秦祁朝楚云笙那边看去,那双狭长漆黑的凤眸仿佛在问楚云笙,这两辆马车如何选择。

    顾长陵同样望向楚云笙,等着她的答复。

    楚云笙最不想见到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楚云笙感受到这两束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微垂着脑袋,完全不敢去看这两人,“都怪平阳先前没有喊住肃王殿下,和肃王殿下说清楚,才让殿下在这里等了这么久,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平阳在这里给殿下道歉了,殿下你请回吧。”

    哥哥出宫前都给她安排妥当了,秦祁乱入这算什么?

    秦祁脸色阴沉,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翻滚,“那么本王在这里等了这么长时间,就这么算了?”

    楚云笙微垂着脸,不动声色翻了个白眼,这都是秦祁一厢情愿要来宫门口等,和她半个铜板关系都没有好吧,然而最后左右为难的人是她!

    当她抬起脸,脸上是得体的表情,谦谦有礼的说,“殿下走的急,怪没和殿下把事情说清楚,这是平阳的不是,等回去后平阳让人送上歉礼,聊表对殿下的歉意。”

    楚云笙没给秦祁说话的机会,急忙又接道,“平阳还要赶着回去为太后娘娘抄写大悲咒,肃王殿下就大发慈悲让一让路吧!”

    这件事分明是秦祁过分了,如今,她把所有的错处都往自己身上揽,又是赔笑又是赔礼,秦祁应该高抬贵手放过她吧!

    秦祁眉一挑,“本王若是不让呢!”

    楚云笙心中翻涌,就差喷出一口淤血,她深深吸了口气,好脾气的说,“希望殿下不要为难平阳。”

    真不知道秦祁是受了什么刺激,她都已经这么卑微了,秦祁怎么还不肯高抬贵手放过她?秦祁还想不想知道那座金矿的位置了?

    楚云笙眸光一转,看见正走出宫门的顾伊棠,计上心来,她往那边招了招手,“咦,顾二小姐?”

    顾伊棠走出宫门,正要登上马车,听见那边有人喊她,循声看去,只见楚云笙和哥哥顾长陵,他们面前停着一辆通体漆黑的马车,看见马车上方的标志,她瞳孔缩了缩。

    那不是肃王府的马车吗?也就是说这里面是肃王了!

    顾伊棠迟疑了片刻,往哪边走去,见礼道,“哥哥,平阳郡主,肃王殿下。”

    顾长陵看见顾伊棠往这边过来,往楚云笙那边看去,见她嘴角缓缓扯起,眸子一凝。

    楚云笙没注意到顾长陵这细微的变化,往前迈了两步,走到顾伊棠面前,亲昵的拉上她的手,“顾二小姐来的正好,肃王殿下说他虚跑了一趟,平阳刚刚还觉得过意不去,看见顾二小姐出现在这,如今正好让肃王送顾二小姐回武烈侯府。”

    顾伊棠怔了怔,见到这边停了两辆马车,又听到楚云笙这番话,将刚才的情况猜测了个大概,正想要摇头说她可以自己回府。

    这话还没说出口,不防被楚云笙往秦祁的马车上推去。

    对不住了,是秦祁要死缠烂打在先,她道歉也道了,赔礼也赔了,秦祁还是不打算放过她,只能将顾伊棠推出去,只有这样,秦祁才不算是白跑一趟不是么?

    巧的是,顾伊棠是秦祁的未婚妻,秦祁送顾伊棠回武烈侯府,这不是理所当然么!

    大概是楚云笙动作粗鲁了,只听见一声尖锐的刺痛声,顾伊棠竟然摔在了地上,顾伊棠的侍女连忙跑过去扶,“小姐,你这是扭到脚了吗?”

    顾伊棠疼痛的皱着眉,轻声“嗯”了一句。

    顾长陵见顾伊棠崴了脚,走到她面前,将她扶起来,“伊棠受了伤,我送她回去。”

    楚云笙愣愣的站在原地,刚刚顾长陵那个眼神,好像有责怪的意思,这是怪她弄伤顾伊棠,还是怪她她把顾伊棠推到秦祁身边?

    顾长陵将顾伊棠扶起来之后,顾伊棠的侍女扶着她走上了顾长陵的马车,随后顾长陵也往马车里走去了。

    楚云笙呆呆的瞧着,她只是想摆脱秦祁,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怎么还把顾伊棠给弄伤了?

    现在看来,顾长陵是生她的气,所以顾长陵要把她晾在这里是么?

    那漆黑的马车内,传出某人不冷不淡的声音,“二小姐真的是太不小心了,这走路都会摔跤,就麻烦顾世子将人送回去吧,平阳还不上来,还想要本王在这里干等着?”

    楚云笙没有听秦祁的话,而是继续站着,就算顾长陵不送她回永宁府,这宫门口这么多人,总能搭到顺风车,见不得就非秦祁不可。

    “受人之托,还真的不能将郡主交给王爷。”顾长陵走上马车,将侧边的小帘拉起,冲着另一辆马车中的秦祁笑了笑,“朱八,请郡主上来。”

    顾长陵这是要送她回永宁府,楚云笙眼前一亮,没等那个唤作朱八的人请她上去,她自发就往马车里走去。

    登上马车后,顾长陵对外面说了一声,“走吧,先去永宁府,送郡主回去。”

    随着马车外驾车的朱八拉动缰绳,马车缓缓的动宫门口驭出,车轮碾在地面上,轱辘轱辘的声音在马车内蔓延开来。

    望着马车离去,风凌忍不住问,“主子,就让郡主这样走了?”主子先前装睡,可不就是不想听郡主身边那丫头的传话,结果……

    “还能怎样,难道你能当街抢人?”秦祁往他那边一睇,明显是不悦了。

    风凌噤声,众目睽睽之下,主子怎么可能做出去抢人的事情呢,要是真这样,明天今上就拿他家主子开刀。

    主子怎么可能做出把脑袋送到仇人砧板上的事!

    望着马车走远,最后淹没在人潮中,他凤眸逐渐幽深起来,“你知道那个朱八的身份么?”

    “不知。”风凌老老实实的摇头,只知道顾长陵和北狄有渊源,其余的一概不知。

    秦祁半眯着凤眸,“这次见了一趟燕王,虽说受了点伤,但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等末炫回来了,你让末炫去事实那个朱八的武功,看看是不是那那些人一路。”

第一百七十九章:离开前奏

    风凌心知他没有末炫来的沉稳,他问,“主子是发现了什么吗?”

    这么长时间,主子虽然怀疑顾长陵和北狄有秘密往来,但都没有把主意打到顾长陵身上,怎么如今……

    难道说是因为顾长陵弗了主子的面子?

    那也不对啊,主子虽然小心眼了点,但不会为了这么丁点事情,弄出不可收拾的局面啊!主子以前不去找顾长陵的茬,如今燕王来了,主子怎么反而和顾长陵闹出不愉快,主子这是怎么了?北狄燕王可不是一个容易应付的角色!

    秦祁沉默了半响,薄唇溢出四个字,“七星九曜。”

    #

    楚云笙登上马车,听着马车轱辘轱辘碾动的声音,感觉简直走到了人生的巅峰。

    主要是想到顾长陵甩秦祁的脸面,然后驾着马车走了,秦祁的脸上一定非常的精彩,想到这,她心中就暗暗得瑟。

    就算她事先没把事情和秦祁说,这是她没做好,但后来让豆蔻守在宫门口,将她的意思告诉秦祁,秦祁不走那就是秦祁的不对了。

    记起顾长陵那个责怪的眼神,楚云笙对顾伊棠道,“弄伤你实在是对不起,脚伤不能拖,等下到永宁府就先上药包扎一下吧。”

    “不用,我没事。”顾伊棠摇头。

    “顾小姐你就别客气了。”说完,楚云笙意识到顾伊棠不是客气,而是生气。顾伊棠肯定因为刚刚,她把她推上秦祁的马车而生气吧!

    她暗叹了一声,当时的情况,恰逢顾伊棠出现在她面前,她就将顾伊棠推出去了,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是吗?

    刚刚还蹙着眉头,弯下腰身揉着脚踝的顾伊棠忽然抬起头,对楚云笙溢出一抹浅笑,“摔跤是假的,不过是做做样子给肃王看罢了,你别多想。”

    “?”

    楚云笙错愕望着顾伊棠,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要是客套话这话,这未免太客套了!

    顾伊棠往顾长陵那边看去,顾长陵解释说,“伊棠不想要肃王送她回去,所以耍了个小聪明,洋装摔倒崴到了脚。我也是配合着一起做戏,刚刚冷脸对郡主,实在是为了以假乱真,瞒过肃王的眼睛,郡主不要往心里去。”

    听了事情的始末,楚云笙心上的忧郁这才散去,忙摇头说,“我没事,顾二小姐没事就是最好的了。”

    她怎么就忘了,顾伊棠的小聪明很多呢,即便有人挖了坑把她往里面推,她也总能想办法脱离绝地,要是真真到了没办法解开的死局,那么她还有女主光环在身上,不管怎么说,反正都能够化险为夷。

    马车内很快就陷入沉静,顾长陵似玩笑的说了一句,“没看出来,肃王对郡主这么上心啊!”

    楚云笙往顾伊棠那边看去,见她若有所思模样,她道,“肃王最近被革了职,闲的慌,正好遇上平阳,就拿平阳来打发时间,顾世子就别调侃我了。”

    不管顾伊棠心多么大,听到自己未婚夫和别人有揪扯,心中恐怕都喜欢不来吧!

    顾伊棠听到楚云笙这话,抬眼往楚云笙那边看了眼,随后垂下眼睑,幽幽的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长陵道,“说起来,等太后出殡后,今上大概就把肃王遣回封地邕州去了。”

    “这么快?”楚云笙也听说了这事,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太后出殡之后,今上就把太上皇的那些皇子都赶去封地,这动作未免太快了吧!

    顾长陵点头,“是有些快,还听说今上打算要十一公主为太后守陵三年。”

    楚云笙被这一个个的消息打的措手不及,“真的?要是这样,肃王肯定不答应吧!”

    十一公主对秦祁有多重要她不敢说,但绝对比一般的兄妹要亲。必竟生在天家,同父异母的兄弟姊妹都可能挡路石,唯有这同父同母身体里流着同样血脉的人,才是至亲之人。

    秦祁早年丧母,十一大概就成了秦祁唯一的亲情托付了,秦祁怎么会容许十一被留在京城呢!

    顾长陵也听说过秦祁纵容十一的事情,“今上要是真的这么做,肃王肯定不会答应,今上想必也知道这一点。”

    也就是说,今上要是真的打算这样做,那么肯定会做好万全的打算。想到这,楚云笙眸光深邃起来,秦祁再有几天就赶往封地邕州,也就是说今上要是有动作,那么也就在这几天内了。

    顾伊棠问,“哥哥听说了郡主去封地的消息吗?”

    闻言,楚云笙心中一跳,下意识往顾长陵那边看去,顾长陵是今上的身边人,就算今上不透露给顾长陵,以顾长陵的脑袋,肯定也能猜测一番。

    顾长陵说出来的,必定是最权威的了。

    顾长陵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摇头,“这个不清楚,或许今上另有打算吧!”

    顾伊棠一怔,同情的看向楚云笙,没有打算把楚云笙送去封地,那么就是要留在京城的意思了。

    楚云笙脸上没太大情绪波动,这个结果她一早就猜到了,刚刚听到顾伊棠的那番话,心中忽然就有些期待,但听到这个结果,她也没有太多的悲伤。

    必竟,一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不是么!

    顾伊棠沉默几许,试探的问,“等过些天我去看望大姑姑,和她提提大哥和郡主的婚事,你们看怎样?”将楚云笙留在京城,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放眼天下,能够说动今上的人,就只有大姑姑懿亲王妃了。

    “不必了!”楚云笙未经思索,很快就否决她的好意。

    她不想嫁一个满肚子弯弯肠子的人,尽管说顾长陵是个可怜人,可也改变不了他满腹的算计,谈笑之间就已经给人挖好了坑,相处起来太心惊胆战了。

    其次,今上不容她,她不想因为自身的原因拖累了武烈侯府。她不会忘记,今上虽然重用顾长陵,但是却对顾长陵诸多地方,有禁军首领之名,然而调遣禁军的令牌却在副将的手中,这是何等讽刺。

    楚云笙没注意到,随着她拒绝的话说出口,顾长陵眼眸不自然的闪动了几下。

第一百八十章:问情

    听到这么直截了当的拒绝,顾伊棠脸上神色一滞,目光往哥哥顾长陵那边投去,一双美眸闪动着,最终是没有说什么。

    还记得上回,她问起哥哥的婚事,当时哥哥脸上露出一抹苦笑,那时候她不解,如今算是明白了,郡主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哥哥的身上。

    不管是从前还是往后。

    马车行驶了一段时间,到永宁府门前停下来,楚云笙本来想请顾长陵兄妹进去永宁府喝杯茶水再走,顾长陵声称有事情,没有进去。

    顾伊棠这些天都入宫跪孝,虽然听到“母亲”的噩耗,但苦于太后的国殇不能推掉,这些天都没有来永宁府,这次路过永宁府,正好祭拜一下。

    楚云笙脑袋里晃过那日在来福客见到的那张被火烧毁了大半的面孔,心中一动,已经两日没有去见母亲,也不知道母亲现在如何了?不知道母亲有没有醒来,醒来后要是看到那张面孔,心中肯定会万般伤痛吧!

    也不对,上次那封书信是母亲所写,那么就说明母亲在大火后,至少有一段时间是清醒地,那么又是什么原因,让母亲昏迷过去了?

    她心中牵挂着母亲,一路无话领着顾伊棠走在灵堂,顾伊棠见到眼前这一幕,神色说不上悲痛,但感觉那张灵性的脸庞上少了些生动。

    顾伊棠在灵堂前跪了几刻钟时间,然后起身上了一炷香。

    这段时间里,楚云笙跪坐在旁边抄写着大悲咒,心中有些挂念母亲,心中犹豫明天又不要去看看母亲。

    上香后,顾伊棠走到楚云笙旁边,静静等楚云笙抄写完这一大张纸,她问道,“郡主能陪我去院子里走走吗?”

    楚云笙手中抄书的笔一顿,将抄写好的大悲咒对折起来,然后从蒲团上起身,“后院有一片植满花叶海棠的花圃,听说顾二小姐喜欢海棠花,我带你去那边走走吧!”

    还在马车上时,她就感觉出顾伊棠好像有心事,顾伊棠这该不会是要找她谈心了吧!

    楚云笙熟门熟路领着顾伊棠走到那片植满花叶海棠的花圃,她侧过脑袋去看顾伊棠,她神色寡淡,心思好像半点都不在这花叶海棠上面。

    看到这一点,楚云笙更加确定了她的猜测,顾伊棠肯定是有心事。因为秦祁吗?顾伊棠看透了秦祁订婚的本质,不止对这桩婚事,对秦祁这个人都不认可。

    花圃里有几条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两人在鹅卵石小道上走了一会儿,听见顾伊棠问,“郡主认为肃王殿下如何?”

    楚云笙一愣,想起秦祁那幅不讨喜的样子,尤其是今天在宫门口,公然给她难堪,她在心下对秦祁多了几分厌恶。心上是这样想,嘴上却不是这样说,“很好啊,肃王殿下长的一表人才,做起事情来也雷厉风行,史书上记载了不少功绩呢!”

    当然了,秦祁除了这两个优点以外,就没有别的优点可言了。

    顾伊棠漫无目的走在花叶海棠花圃里,“原来郡主对肃王殿下的映像是这样的。”

    楚云笙觉得这话有弦外之音,看顾伊棠略显清淡的脸庞,认为她可能是多想了,反问一句,“顾二小姐呢?”

    顾伊棠思索了片刻,“肃王殿下……殿下他相貌堂堂。”道貌岸然。

    “做事情雷厉风行。”不折手段。

    顾伊棠还想举例出第三个优点,然而好像没有了。

    楚云笙淡淡笑着,“看来我们都想到一块去了。”

    “是啊。”顾伊棠缓缓点头,心中却不是这么认为,不是不是想到一块去了,是秦祁只有这么两个特点。

    两人又走累一会儿,顾伊棠弯下腰身折下一朵花叶海棠,手中拨动着皎白的花瓣,状似不经意的问,“郡主对我哥哥如何看法?”

    “顾世子人挺好的,古道热肠。”说完,楚云笙在心中补充一句,屁话,分明是弯弯肠子一大堆。

    不过话说回来,顾伊棠说了这么多,又是问她对秦祁印象如何,有事问她对顾长陵印象如何,她底想表达什么?

    楚云笙想不明白,又听见顾伊棠说,“郡主觉得哥哥和肃王殿下比起来呢!”

    “都挺好的啊!”她含含糊糊答了一句,都挺好的,其实也就是说都不好。

    绕了大半天,敢情顾伊棠是想问她对顾长陵的印象,那又何必把话题绕到秦祁的身上去呢!分散她的注意力吗?

    顾伊棠狐疑的往她那边投望,“既然如此,刚刚在马车上,伊棠说去大姑姑面前提一下郡主和哥哥的事情,看郡主那反应,似乎不太乐意。”

    拒绝也就算了,还拒绝的那么直截了当,这明显是很不愿意促成这件事。

    原来这才是顾伊棠一直想问的事情,楚云笙干笑着说,“这种事情平阳还真的不好做主。”

    顾伊棠似乎料定她会这么说,早已经做好了准备,“郡主若是有意,伊棠再喊人问过郡王,这样才不显得唐突了郡主啊!”

    听到这话,楚云笙脸上的笑容显得僵硬了几分,顾伊棠这是早就准备好了后招在等着她啊!

    “顾世子现在得今上倚重,看准顾世子妃这个位置的人可不少,以前是平阳和顾世子没有缘分,既然如此那还是不要强求吧!”她是想着这话不要说的太明显,但顾伊棠都打算向她哥哥问媒了,她要是再不把她的意思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到时候顾伊棠要是去和她哥哥说这事,哥哥一个心软答应了下来,她跑哪里去?

    顾伊棠眼波颤了颤,勉强的露出笑容,“什么叫没缘分,太后娘娘可以很好看你和哥哥,只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才没促成这件事情。”

    楚云笙见招拆招,“这事情诸多曲折,岂不就是冥冥之中没有缘分,既然如此那么有何必强求呢!”她倒是想直截了当说对顾长陵无感,可这样很弗人家面子啊,尤其是在顾长陵妹妹的面前。

    顾伊棠是聪明人,她都说到这个份上来了,她应该知道她的意思吧!

    两人在打太极,忽然间,顾伊棠指着远处那个往这边靠近的人影道,“咦,兰陵郡王来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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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说她人美心善介绍:
新书《这朝贵女不太行》大家多多支持
穿越成当朝郡主,没有姨娘姐妹,没订婚更没有负心夫君,人生巅峰大概如此。
她立志:
远离秦祁,秦祁和顾伊棠才是天作之合;
远离帝都,不被明争暗斗殃及的贵女,才能笑到最后。
“郡主醒醒,有人送拜帖来了……”郡主说她人美心善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郡主说她人美心善,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郡主说她人美心善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