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扔出去！
“方振业，你行不行？不会是人家耍两个花腔就被吓破胆了吧？这么怂，以后喝酒可别找我们。”同桌的人怕事情不够大一般，故意起哄。
方振业刚才确实被吓了一下，但感觉对方不敢对自己动手，现在又被同来的人起哄，不由恼羞成怒的指着银钏道：“你既然舍不得让客人受苦，老子也不为难你，你过来陪爷喝酒，不然爷今天就是把这里给砸了，看有没有人敢哼一声！”
“呵！”段毅成只觉得心头一股怒火难以压制，手中的长剑一出，挽了个剑花，刚才那起哄的人与方振业的胸口就被花了两把大大的“×”。
不能损坏店里的东西，还不能修理你们几个纨绔不成？
方振业很恼火，起哄的人也很恼火！
“大胆，你们知道老子是谁吗？”
“定远侯家的三公子。”段毅成微微皱眉，淡淡的道。
“你——？”方振业指着他一脸难以置信，“你知道我是谁，还敢这么对我？”
“知道。”段毅成脸上的鄙夷，“一无是处的废物，就仗着老子的名号在外面为所欲为，不对，也就敢在这西城嘚瑟两下，很了不起吗？”
本能的，方振业觉得这个人不好惹。
但是酒壮怂人胆，他就不信对方的背景能比自己更加牛逼，“老子就仗着我爹的名号怎么了？你有人可以仗吗？”
段毅成只是冷笑，“我没方公子好命，只能仰仗自己。”
说完，厉声道：“来人！”
大伙刚进火锅城的时候，接待的都是年轻俊俏的小后生，这会儿突然冒出四个凶神恶煞的膘壮汉子来，穿的还是同款的衣服，心里说没冲击是假的。
“你们，你们想做什么……？”方振业虽然是个纨绔，但也就是个酒囊饭袋级别的纨绔。
人家给他爹面子，那他就是天下第一，人家不给他爹面子，那就是个草包。
段毅成完全不和他废话，扬起手命令道：“扔出去！”
话音刚落，只见两个高大的男子，抓住方振业，就跟抓小鸡一般让他根本就动弹不了，直到被扔出了门外，在雪地里砸出一个大大的人形坑。
什么情况？火锅店里的人有点懵了。
定远侯虽然早已经没有当初如日中天之势，但好歹也是一品侯府，至少在这京城远离权贵集中地的西边，一直都是以老大的姿态存在的。
这火锅店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敢直接对定远侯家的子弟动手？
太子有些不解的看着身边的人，“你这么急跑过来，不露面吗？”
人都已经走到这里了，里面的人虽然看不到他们，但是他们能看到里面，不过是些权贵子弟，只要齐王露个脸，只怕以后再无人敢滋事。
萧楚河摇了摇头，眼神示意他看向刚才故意起哄被划破了衣服的男子。
那男子一脸狠厉，却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这一切，却并未有任何的行动。
“赵国公府世子林夏楠？”太子心中一惊，不由的看向身边的人。
“巧合。”萧楚河平静的解释道，“不过机会来了，总不能错过。”
方振业被扔出门外，好一会儿才从那人形坑里爬出来，活了这么久，还从来没向今天这样丢脸过，爬起来想要放一番狠话大骂一场，结果看到门口那四个土匪一样的汉子，屁都不敢放一个，灰溜溜的跑了。
稀奇。
还真的是稀奇。
若是在城中、城东，皇城边边上自然不会有这样嚣张的纨绔。
城西虽然没有城北一般鱼龙混杂，但是周围多开国时期开国皇帝设下的侯府，有的一代代袭爵，一代降一级，差不多人丁兴旺的，现在除了一点家业也没啥资本了，晚婚晚育的，还能有个子爵什么的。
最特别的有三家，其中一家是赵国公府，开过皇帝封一品公府，世代沿袭，现在也是。
还有就是定远侯与镇南候是先帝封的，现在老子还在，依旧是一品侯府。
只是定远侯的运气更好一点，去年春天的时候骑马摔断了腿，所以樊城失守的时候皇帝派了镇南候去。
镇南候守城不利损失惨重，若非齐王与太子救场，大金还不知道要被践踏到什么程度。
现在就等皇帝清算，该赏的要赏，该贬的要贬。
镇南候夹着尾巴做人，定远侯就觉得自己一家独大了，至少在西城是最大的。
只要不干涉到自己的利益，也没人管。
“贱人，给老子等着，看老子今天不砸了你的店，老子以后就不在京城混了！”方振业等自己身边的几个打手过来了，才敢大喊，威胁要砸店。
小部分人怕担事，悄悄的溜走了。
大部分的人是不怕的，继续自己吃自己的。
废话，小部分人像方振业一样，本就是住在西城，看这里新店开业来凑热闹自然怕那纨绔发飙。
但是大多数人不是太子请来的，就是给齐王或者齐王妃捧场的，要怕吗？
不需要啊。
比纨绔，他们够专业，拼爹？拜托，还谁能拼过太子与齐王他们的爹吗？
你就是现在带护卫队过来，人家齐王一个人就能单挑了好不好？
所以不用怕，慢慢吃，冬天吃这样的菜式，还真的是痛快，这吃的方式也特别，第一天登门的贵客，还能享受一次泡温泉的机会。
多好，不用出京城就能泡温泉，怎么都要试试。
“砸，把这家店给老子砸了！”
定远侯府不远，方振业来得很快，同来的除了一群护卫打手，居然还有定远侯世子。
火锅城很大，外面的一点动静都影响不了里面两进院子的用餐。
但不少好事的人都纷纷跑到中间最高的楼上去看热闹，“方振雄都来了，看来定远侯这次是真怒了。”
“呵呵，这死作的，拦都拦不住，哥们几个要不要来赌一把。”
“赌啥？这还用赌？赌这草包能撑住几炷香？”
一群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哄笑了起来，至于林夏楠悄悄的离开也没几个人知道。
第452章 ：还来吗？
感觉事情闹大了，银钏有些担心的看着段毅成，“小姐陪夫人在里面的包间，当是没听到动静，要不要我去传话？”
没想到刚才道歉的小事现在要演变成大事了，银钏内心还是有点自责自己没有处理好事情，有点儿拿不定主意。
新店开张第一天就遇到这样的事情，她难辞其咎，必须要想办法挽回。
段毅成摇了摇头，跟在王爷身边久了，这种露个脸就能解决的事情王爷却没有露脸，那必定还有别的成算。
但看着眼前人焦急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安慰道：“不就是几个闹事的吗？有什么好怕的。”
银钏都要哭了，但还是强忍着，“你当然不急了，小姐让我管这火锅城，我第一天就没管住，我……我还是快去看看。”
麦芽说了，什么事情都以把眼前的局面控制住，或者将风险降到最低为准。
方家兄弟带来了侯府的十几个府兵，手里拿着的可都是真刀真枪的杀伤性武器，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
看到银钏和段毅成，方振业连忙跟方振雄告状，“大哥，就是小子，还有这小贱人，居然敢丢了我的面子，今天你可一定要让他们尝尝我们侯府的厉害！”
方振雄看着段毅成，段毅成拿着手里的剑，双手抱十在胸前，微微扬起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方世子。”
方振雄脸色微微一冷，回应道：“段将军。”
“方世子带这么多人来，是想要做什？”
方振业虽然是纨绔，但是刚才那一摔，酒已经醒了大半，他不认识什么段将军，但是大哥既然认识，应当是有点身份的人。
当下闭上嘴，静观其变。
方世子心里也有几分的纠结，段毅成并不可怕，虽然也是二品将军，但不过是齐王身边的跟班而已。
可怕的是他是齐王的跟班。
齐王现在虽然是闲王，但也是京城炙手可热的人，能不得罪他也不想得罪。
“一场误会，得罪了。”说罢，转身就准备离开。
“就这么走了？”方振业还是有点难以消化，刚刚被人丢出门，现在带一群人大张旗鼓的来，啥都没干，就这么灰溜溜的走？
方世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滚回去！”
本来事情到这一步也算是什么都结束了。
但是方振业不敢动手就是要嘴贱的补上一句：“什么黑店，以后请老子来也不会来！”
声音大得就怕周围的人听不到一般，连屋檐上的雪花都震下来几片。
呵呵，还真是太嚣张了！
银钏很想一脚踹过去，让这种嚣张的纨绔好看。
有人就像是读懂了她的心思一般，直接飞过去就是一脚踹得那位纨绔又是一个人形大坑。
连解释都不用解释，直接一个眼神就将对方死死的定在地上。
方世子等啊眼睛看着眼前身姿修长的男子，好一会儿才质问道：“齐王是不是太过分了？！”
不愧是主子选的男人，银钏双眼崇拜的看着他。
二进院的位置虽然高，但是隔着有点儿远啊，于是一群纨绔又齐齐的挤到火锅城门口看热闹。
齐王的手指动了动，发出指关节摩擦的声音，一脸挑衅的看着方振雄，“方世子想要如何？”
那方振业被踹倒后，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然后被定在那个人形坑中，半天都动弹不得，很快地便有数名侍卫赶过来想要将他扶起。
但看他倒在地上捂着心口叫了两声就叫不声音来，不由脸色一变，忙看向方世子，希望他能给个明示。
明示？怎么明示？
难不成还真的与齐王硬碰硬不成？
方振雄觉得憋屈，但就连一个凶狠的眼神都不敢，在这强大的气势之下，他连多看齐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最后，只能无奈的道：“抬回去！”
“就这么抬回去？”那侍卫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方振雄怒道：“没错，快点！”
众人看直了眼，好霸气啊！
看方振业脸色都白了，大伙都心有余悸，还好踢的不是自己，方振业出生武将之家，在一群纨绔之中还算是有点拳脚功夫的，若是这一脚在他们身上？
大伙不敢想啊，瑟瑟发抖。
“想什么想？你们还想去招惹齐王殿下不成？”有人问道。
大伙齐齐摇头，家中长辈都说了，宁可得罪太子，不能得罪齐王。
得罪太子长辈们还能去周旋一二，因为太子还想谋大事，能够隐忍，得罪齐王就不要说自己是谁家的孩子，死外面算了。
“那以后我们还来吗？”有人小声的问道。
刚才的场面还是太吓人了，好歹也是定远侯世子，自己亲弟被当面打了，居然哼都不敢哼一声。
换做是他们，也不敢哼一声啊。
远远的，就觉得齐王随时可能会灭口一般。
怎么办？火锅真的好好吃，他们都想再来啊。
“来！”有人坚定的语气中带着一股子兴奋。
一群纨绔才发现自己堆里挤了个很不协调的胖子。
也不知道穿了多少的衣服，滚滚的有点像个包子。
“你谁啊？你敢来？”都是纨绔，不敢在齐王面前哼，在旁人面前还不敢哼？
黄有成笑道：“鄙人姓黄。”
“黄兄，你就一点不怕？”有人不信的问道。
“有什么好怕的？”黄有成一脸高深莫测，见他们似乎没听明白。又笑着道：“你们瞧，在这吃饭多有安全感，有事齐王亲自出马保驾护航，呵呵……”
后面的话挤眉弄眼没说出来，但是大伙却都懂了。
他们是吃饭的又不是闹事的，自然是被保护的啊。
被齐王保护？简直太有安全感了！
等到齐王妃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解决了，倒是好好的表扬了银钏一番，就该有这样的气场。
齐王府的书房里烧了火墙，齐王回府的时间不短了,但是主院的书房还是第一次使用。
太子眉头紧皱看着面前的棋局，面前的黑子已经兵临城下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第453章 ：恶人先告状
“按照他们计划，是不会放弃杀你的,皇兄现在心情如何？”棋局已经输了，太子的语气带着一丝调侃。
他就不信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这么的从容镇定。
要知道，敌人的刀口正对着他的咽喉，随时都准备取他的性命。
“这不是有你吗？”
“我？”太子诧异的看着他。
“有你在前面挡刀，为兄我很放心。”一枚黑子放下，对方已经是死局。
“为什么？”太子真的很想说，人家想要杀的是你。
“因为你是太子啊。”萧楚河无所谓的道，顺便将棋盘上的黑子收入棋盒之中，“杀我不过是担心事情败露，但是他们真正想要夺取这大金江山，你和父皇才是他们最终的目标。”
太子……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心情很不好呢？
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他是很担心这位皇兄的安危的，但是这位仁兄对自己的生死似乎并不是太在乎。
“只是一直没有找到那个人,这一点让我很不放心。”萧楚河对樊城里救自己的人，一直心怀芥蒂。
救了自己，丢在官道上，让失忆的他辗转流落到阳县。
这里面究竟还有什么内情是他没有查出来的？
“他既然救了你，至少不会是要你性命之人。”太子想了想似乎也想不出头绪，语气中有几分遗憾道：“可惜今日方世子未曾动手，否则明日早朝，我一定要参他一本，不能动林家，除掉方家也好。”
萧楚河抬头看了自己弟弟一眼，眼神中毫不掩饰的有点儿轻蔑，“不能参定远侯，难道不能参我吗？”
太子……心中暗道，参你能搞垮林家？
不过太子终究是太子，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关联。
第二天早朝就有御史参了齐王一本，说什么残暴无德，为了控制西城的商铺殴打定远侯嫡子，威胁定远侯世子，云云再云云，总之就是齐王德不配位，仗势欺人，请皇上下旨严办。
这一石激起千层浪，本来方世子昨天虽然带一群人来了，但到底没动手，事情没有闹大，吃个火锅给太子个面子谁也没说话。
现在好了，你倒是来弹劾齐王了，想都知道，肯定是定远侯那老匹夫唆使人干的，还不是嫉恨齐王当年夺了他的兵权吗？
天下是萧家的天下，当初皇上把兵权交给自己儿子有错吗？
前几年给齐王殿下穿的小鞋还少吗？
趁着齐王失踪，上蹿下跳的想要拿回兵权，现在兵权拿不回，就去人家的店铺滋事，滋事打不过，居然还有脸来告状？
朝堂之上，当时在场的官吏就有十多个，还有家中纨绔去了的也有几十个。
太子为了给齐王捧场那是兄弟情深得不能再深，只要是个人，太子就请了去捧场。
捧太子的场，还给了齐王面子，吃顿饭的事情有多难？所以在场昨日火锅城去的人不少。
本来大家都吃得好好的，你定远侯家的公子人贱手贱，人家不还该管吗？
受了教训就该夹起尾巴做人，居然还带一群护卫来，平时这些武将之家，一个个耀武扬威的，不就是手上有兵吗？
齐王都没带兵去你们家定远侯府讨公道，你倒好，恶人先告状？！
总不至于你定远侯府来砸场子还要忍着不成？
皇上都没来得及思考怎么维护自己的亲儿子，弹劾定远侯府的奏折就跟外面的雪花一般飞了过来，都还是临时起草的。
定远侯还真没想到等着看镇国候的笑话，结果自己家硬是在过年前闹出了一个真笑话。
什么教子无方，什么扰乱京城治安，什么私自带兵，什么以下犯上，各条罪名罗列在一起，定远侯府的牌匾就这么被摘掉了。
若是以前，兔死狐悲，说不定别的侯府、将军府怕皇帝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还会凑过来说情。
但是你作为先帝封的定远侯，混到现在已经是个吃白饭的了，兵权几年前就被夺走了，不值得皇帝烹了。
所以吃了这么多年的白饭，也足见皇帝仁厚了。
本来好好的传给下一代，说不定还能是个伯候，你倒好，作死作到齐王身上去了，怪谁？
怪齐王？人家新店开业大过年的请你去砸场子？说出来都没人信。
本来嘛，武将之间就流行靠武力说话，你定远侯打不过居然去圣上面前弹劾？要脸吗？
定远侯，不现在是方树杰方老爷只觉得心里无比的冤枉啊。
他没叫让人去弹劾齐王啊，他脑子又没残，弹劾齐王摘了自己家的牌匾？
好在皇帝还只是摘了牌匾，没有将家产也给抄了，还给了他三个月的时间修改侯府——不是侯府了，自然就不能住这么大的宅子了，就算是家产没有罚没，宅子按照制度也要改小。
改小？
他本来还想做个公爵府改大的。
现在，只觉得一口气喘不上来，命都要送掉了。
方振业躺在床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齐王那一脚伤了他的心肺，倒也不算多大的事情，养三四个月就能好。
但是方树得知家里因为他而被削爵，狠狠的抽了他一顿鞭子，就算穿了冬衣，手和脸还是被抽出了血肉条条，现在是真的疼啊。
方树自己也是军人，就算年纪大了点，自我感觉还不老，若不是知道儿子被伤了心肺，哪还抽什么鞭子？直接就一顿军棍伺候了。
“父亲。”方振雄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现在还不能接受，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就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定远侯世子了。
与西城的那些他曾经瞧不起的混混们相比，他也不过是家里还有些家产平民了。
方树看儿子的脸色，大概也猜出了七八分，“你林伯伯不肯见你？”
方振雄点了点头，他们定远侯早就投靠了赵国公府，本想共图大业，现在大业都还没有开始，就失去了利用的价值。
几天前还称兄道弟的，现在就闭门不见了。
方树一口气憋不住，对着躺在床上的方振业又是几鞭子招呼过去。
第454章 ：准备过年了
方振雄看着弟弟哀嚎无动于衷，等父亲的气消了一点才道：“孩儿听说早朝弹劾齐王的是御史大夫鲁贺，鲁大人。”
方树好一会儿才在自己的记忆中搜索出这个人来，“那个老不死的，害死老夫了。”
然后觉得不对劲，“我与他并无交情，他为何要帮我出头？”
躺在床上的方振业疼得哇哇叫，只觉得自己才是被坑得最惨的，“肯定是这老东西自己和齐王有仇，故意打着我们家的名号去干坏事。”
是有这个可能，方树看着自己的长子。
方振雄摇了摇头，“孩儿并未听说鲁贺与齐王有什么瓜葛，不过却听说了另外一件事情。”
方树眉头紧皱，“什么事情？”
“鲁贺是林伯伯的人。”这个结果他怎么都确定不了，虽然说了出来，但却是抱着怀疑的态度，“但是林家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林家有什么好处？”
方振业又叫了起来，这一叫扯得全身都痛，“原来是林夏楠那个混账搞得鬼！”
“MD，老子被这混账给坑惨了！”
方树蓦然怔了怔，甚是不解的看着儿子问道：“这跟林夏楠有什么关系？”
方振业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将昨天的事情给说了一遍，能给自己脱罪自然要寻求减罪的名目，“昨日要不是林夏楠故意激我，我也不会与姓段的起冲突。”
“那姓段的划坏了他的衣服，想必他是怀恨在心，故意报复。”
似乎有点儿道理，方振雄却得可能性并不大，“但就为了一件衣服去弹劾齐王，林伯伯应当不会这么莽撞。”
方树此刻似乎已经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恨得几乎一口牙都要咬碎了，“什么莽撞？这才是老谋深算。”
“为何？”方振雄还是很不解，“难道这是林伯伯的意思？”
“什么林伯伯，我们当他们家是世交，他们却当我们是踏脚石！”
方振雄还是不明白其中的缘故，“父亲何出此言？”
方树道：“林万山那老东西其实是想要试探皇上对齐王的态度，却故意拿我们家来说事，这样不管皇上对齐王的态度如何，对他没有半点影响！”
想想确实只有这一个原因了。
方家人觉得自己被坑惨了，齐王府那边可是一派的热闹祥和。
齐王回京的第一个年。
王妃到京城的第一个年。
王府怎么样都要热热闹闹的过。
过年之前，王妃就让人送来了许多的米粮、蔬菜和鱼肉，并且按照不同的法子进行腌制、熏腊、风干等等。
自己吃自然是吃不完的，放在美食城的店铺里卖，生意好得不得了，倒是得了不少的银子。
这银子，一部分当然是要上交给王府的，毕竟铺子是王府的产业，但是自己也能得不少。
王府的奴才经营能得一成，若是退伍的军人经营则能得三成。
王府出的店铺、王府教的法子，王府给的原料，他们只是搭把手干了点活，在店铺里守着，就得三成的银子，不少人都不肯收。
没错，开始是与王府签了协议的，但开始只想能养活一家老小而已，没想到店铺能这么赚钱啊。
这才一个月的功夫，谁家没赚个十来两的银子？
等多攒点银子，加上朝廷给的遣散费，回家乡置办几亩地，也能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了。
当然，若是想留下来继续做买卖也成，王妃还准备弄个学堂，让大伙的孩子都能够读书识字。
不说走科举的路子，能识字算术长大了自然要少吃很多苦头。
棉服、手套、棉鞋什么的王府每个人都得了一套，不少人舍不得穿，都等着过年的时候穿身上。
王府在京城边上有产业，王妃在那里弄了一个织布厂，除了自己府里的人用，还能拿出不少出来卖。
京城的棉花价格居高不下，棉布自然也不会便宜。
虽然真正有钱的人用的都是绸缎，但是棉布的市场还是很宽广的，毕竟棉布再贵，与绸缎相比还是便宜不少。
王府用的是更加先进的织布机，不但织布的速度要快很多，而且布料更加的匀净，有的上面还有花纹、染色，过年期间很受欢迎。
听密探的报告，皇帝对齐王妃赚钱的本事都不是佩服两个字了描述了。
大白菜做成辣白菜价钱就是原来的四五倍，问题是还被抢着买，你说这么会赚钱，怎么就没想着送点好的给他这个父皇呢？
儿子也是的，一个个还不如黄有成懂事，但凡美食城有什么新鲜的美食都给他送一份，偏偏生意最好的火锅城那火锅底料弄不来，他堂堂皇帝，居然只能听下面的人说好吃。
你说气人不气人？
最气人的是小年的前一日朝廷休沐了，连黄有成都回老家过年，没谁搭理他了。
孤家寡人，孤家寡人！
说的就是他这种儿子很多个，贴心的一个都没有的人。
女儿也不贴心，宝宁在禁足之中，时不时还要闹上一闹。
四公主最坏，仗着自己年纪小，撒娇卖萌的在齐王妃那里得了好多的糖果、果脯啥的，每次都只给他分一两颗，怎么够解馋？
太阳高高挂在天空，麦芽懒懒的睁开眼睛，发现只有自己一人躺在床上。
这太不正常了。
“王爷呢？”喝了几口早餐的八宝羹，麦芽问道。
“王爷出去了。”青颜回道，确实很久没见王爷这么早出去了。
听罢，麦芽便不再问了。
萧楚河现在没有职务在身，按道理应该无所事事的在家里好好的做一个纨绔，但她总觉得他在干什么大事。
虽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总觉得这件事情很重要，而且很危险。
吃了东西，麦芽觉得胸口有点闷闷的，出去吹了几下冷风，又觉得外面太冷，又缩回屋子。
无所事事又不想做事，麦芽觉得自己有些精神不济，但又说不上哪里不舒服，懒洋洋的趴在贵妃榻上，脑子里在小苹果市场上刷啊刷的，希望能刷出点什么新奇玩意来。
第455章 ：纪王妃怀孕了
新奇的玩意多啊，就是不能交易。
能交易的也多啊，但又不需要。
最后买了几本书在市场的空间里读。
这是她前两个月发现的技巧，这些书若是从市场拿出来，各种做旧费用高得吓人，但只要不拿出来放在空间里面阅读，也省得被外人瞧见了还要解释。
几本二手书，要不得多少钱。
直到丫鬟来报，董氏过来了，麦芽都维持着统一个姿势。
“娘？”麦芽好不容易才调整好眼睛的焦距问道。
前日董氏生辰，母女两还见过面的，难道出了什么大事？
“京城里可有什么大事？”麦芽问道
青颜想了想，不是很确定的回道：“临近除夕，除去定远侯被削爵，也就是我们王府美食城的生意火爆，还有就是……听说纪王妃怀孕了。”
麦芽想了想，应该都不值得董氏跑一趟吧？
虽不知道董氏怎么会突然来访，不过麦芽打起起精神，回房去换了身能见人的衣服，弄好头发后，方才去前院见董氏。
董氏穿着一身绛色的冬衣，颜色有些老成，但领口是的梅红色暗花纹的，倒也显得贵气，头上戴了一套银头面，身后还跟着两个俊俏的丫头，看起来颇有几分官太太的姿态。
就是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还是那个亲娘。“你也知道了吧，我听说纪王妃怀了身子了。”
“嗯。”麦芽回复得有点漫不经心，“她怀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她小哥哥的孩子，值得这么紧张吗？
董氏有点儿恨铁不成钢，“你怎么一点都不介意？你比他们早成亲一两个月也就罢了，才几个月也没什么，但是，但是你和王爷成亲一年有多了，怎么就一点都不急呢？”
时间过得真快啊，麦芽恍然大悟，“是哦，居然把结婚纪念日都给忘记了。”
董氏：……
“娘你过来，就是说这个事情？”麦芽问道。
董氏觉得自己一个头都要两个大了，“还，还有……”
“还有什么事？”
董氏见女儿是真的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更加急了，“女儿啊，我昨天去看你小姑姑了，麦芹她现在可是有身子了。”
麦芽心中一喜，“真的，小姑姑怀孕了？看来小姑父终于是修成正果了。”
想想两人弄假成真，自己还是他们的红娘呢。
然后有点儿小小的不满道：“我怎么没听小姑姑说起啊。”
董氏没好气的道：“月份还早着呢，等日子到了自然会和你说的。”
这个时候流产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为免空欢喜一场，一般人都会等三个月胎稳了之后再说。
当然也有人例外，比如纪王妃。
“你就真的不着急么？我昨天都听说了，纪王妃怀上了纪王施粥三日感谢天恩，还听说纪王妃进宫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可得了不少的赏赐呢。”
连董氏都能听说，可见纪王府的宣传到位啊。
麦芽有些啼笑皆非，不就是怀个孩子吗？有必要弄得天下皆知吗？
“怎么没必要？”董氏恨铁不成钢，“这女凭子贵，哪个女人生孩子不是大事？虽然说你上头没个正经的婆婆管着，但到底有皇上皇后，你就一点都不着急？”
麦芽听得想笑，纪王妃是摆明着想让旁人羡慕嫉妒恨，皇帝的儿子有那么几个，但也就只有太子有孩子，皇帝的子孙单薄啊。
眼下齐王、蜀王也都娶妻了，偏偏就只有她怀孕了，能不嘚瑟吗？
缝人就说是自己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得这么早就有孩子。
特别是告诉那些成亲你她早，年纪比她大，却还生不出来的女性，她才是皇家的好儿媳。
你要做好儿媳自己做就得了呗，麦芽还真的是没半点兴趣。
但是董氏急啊，若是以前女婿是个傻子，女儿不能生养也就罢了。
现在女婿可是王爷了，多少只眼睛正盯着呢，可不能有差池。
还有越御医也明明说了女儿的身子已经调整好了，怎么就是没有好消息呢？
董氏觉得自己都要急得上火了，女儿却是半点都不急，那就只能主动想办法了，“要不，娘再给你请个大夫看看？”
“娘，生孩子这样的事情是要看天意的，急是急不来的。”想不到啊，现代被催婚催生，都换了一个时代了，居然还是要面对这样的待遇。
天下的父母果然都一样。
董氏瞪了女儿一样，“这样的事情不能不急吗？你现在是齐王宠着你，等他哪天厌弃你了，又没有一个孩子傍身，你将来的日子该怎么办？”
“娘知道你本事，但再本事你也是个女人，你自己说说哪有女人不生孩子的？除了赚钱你就不能对别的事情上点心吗？”
若是旁人麦芽早就摔东西走人了，但是董氏是亲娘啊，只能忍着，“娘，我又不是不生，这不是没有怀上吗？”
这样的事情，着急有用吗？
“没怀上才急啊，人家蜀王妃今天就去开福寺求神了，你就不能上点心吗？！”
麦芽耐着性子道：“我几个月前就去过开福寺，若不是在那里中了毒，只怕早就怀上了。”
董氏：……
“我听说宫里的御医都有什么生子的秘方，你就不能想办法去讨一个来？”
麦芽道：“越御医已经是皇宫里最好的妇科大夫之一了，我许了他三百两银子，只要我能怀上不论男女都给。”
董氏：……
瞧，不是我不努力，是我尽力了，但是真的没办法。
董氏一脸的无奈然后狠下心肠般道：“那，那就把玉钏给王爷做妾！”
麦芽瞪大双眼，满脸惊骇，一副惊吓过度的反应，“娘，你这是让小哥哥纳妾？你还是我的亲娘吗？”
董氏脸黑了，直眉瞪眼的看着她，“我怎么不是你亲娘了？我这是为你好，你知道不知道？！”
“一点都没感觉到。”麦芽终于忍不住怼回去了。
“你……你这个不孝女，枉费我一片苦心为你，你这样子娘倒是成了坏人？！”董氏有些生气的责问道。
第456章 ：本王不急
“我这是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你吗？！你嫁的可不是一般人，你嫁的可是王爷，皇家子弟，怎么可能没有子嗣？”
“若是玉钏生了孩子，你也是孩子的嫡母，玉钏的卖身契又在你手里，谁都迈不过去，将来你也好有个保障。”
顿了顿，董氏又道：“你若是不喜欢玉钏，银钏、兰钏也都行，只要是你信得过的人都成，若是能得宠也能给你固宠。”
麦芽瞪着眼睛完全是无语了，这还是自己的亲娘吗？与以前那个花一两个铜板都觉得心口疼上半天的人不是同一个人了。
见女儿没有搭话自己，董氏更是焦急了，“你就不能上点心吗？等哪天他真的不要你了，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麦芽眉头紧紧的皱起，显然不想讨论这件事情。
“你现在还年轻，是不觉得日子里要个孩子，你要知道，你现在做的是王妃，齐王在大金年少出名，长得那个俊俏不知道多少女儿家的想要嫁过来，你若是不能早点生个孩子，也该让王府有后，不然真添几个侧妃、贵妾一个个出身比你高，你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麦芽脸皮抽搐了下，她自然知道，这番话不可能是董氏会想出来的，估计是有人在她面前嚼舌头根子了。
“我说你怎么就一点都不开窍啊？做女人不管心底怎么想的，在人前还不是要显得大度点？”
“岳母大人还真是操心本王的子嗣啊，”随着声音越来越越近，只见一个披着素锦织镶银丝边纹月白色披风的男子从门口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董氏与齐王的关系说不上多好，但认识这么久以来，齐王对她一直非常的尊敬，今日的语气显然很是不满。
灿灿的笑了几声，搓了搓手，“我，我这不是急吗？”
“急？本王都不急，岳母大人为何这么急？”齐王冷冷的问道。
气势全开的萧楚河自然不是董氏能招架的，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但是在那气势之下，根本连辩驳都说不出口。
董氏向女儿求助，麦芽心里气装作没看见。
齐王看着她继续道：“说起来岳父大人也是子嗣单薄，就麦禾一个儿子，岳母大人还是先给岳父选几个听话的姑娘，为岳父大人繁衍子嗣，这样王妃多几个能干的弟弟，以后就算没有子嗣，岳母大人都不用担心被我欺负了。”
不知道为什么麦芽很想笑，不过看董氏整张脸白得都要发青了，终究还是没有笑出来。
“我也不想你纳妾啊，麦芽可是我的亲闺女……”说着，董氏忍不住哽咽了起来，她可是认真的打听过的，除了麦芹那从小就以自己为中心的女子，其余的哪个家里的妇人不是这么说的？
尤其是以前的大夫都还说了，女儿可能一辈子都生不出孩子来。
她明明就是一番好意，女儿不领自己的情，女婿看自己竟然跟有仇一般了。
萧楚河显然一点都没感受到妻母对自己的一番好意，“岳母大人可愿意纳妾？”
董氏没说话，她自然是不愿意的。
“麦禾现在已经是太学博士，以后还可以往上走，学士、太傅甚至帝师都有可能，岳父大人尚且年轻，多纳几房妾室，多生几个儿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岳母大人可要大度点。”
董氏从未想过自己的男人会纳妾，以前的苦日子两个人一起走过来，走了十多年了，心底就觉得自己是个泥腿子。
农人是没有资格纳妾的，除非男子四十还没有子嗣，但是她有啊，所以董氏没想过这个问题。
如今萧楚河这么一说，董氏突然发现在京城麦大壮也算是个年轻的老爷了，
她又只有一个儿子，若是麦大壮真的要纳妾，于情于理自己都不该拦着。
不拦着？
大度？
年轻的莺莺燕燕花枝招展的到自己家来，若是争宠，董氏想想都觉得自己没活路。
萧楚河冷冷的看着她道：“本王从未想过纳妾，不管小姐姐能不能生育，她都是本王一辈子的妻子，外人如何看本王不在乎，但是岳母大人若是想大度就自己大度，小姐姐既然已经嫁给我萧楚河，那就是我的女人，孝顺的事情本王也不拦着，但是破坏我们夫妻感情的事情，本王也绝不会容忍！”
就算是岳母也不能容忍！
董氏浑浑噩噩的离开了齐王府，心中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麦芽看着董氏离开，只叫身边的青颜去送，她实在不想搭理董氏。
她知道京城窥探自己男人的女人多的是，却没想到自己的亲娘都会来凑这热闹。
“小哥哥就一点都不遗憾吗？”不知道为什么，麦芽觉得心里闷闷的。
“遗憾什么？”萧楚河坐到她身边，修长的手指覆盖在她纤细的玉手之上，小孩子般抱怨道：“小孩子有什么好的，吵死人了。”
麦芽：……
“再说了，我有没有孩子与他们何干？一个个说得那么大声的，难不成自己家的孩子不喜欢，就想要养我们家的？”
麦芽噗嗤一声笑了，可不是吗？一脸好心的催生，生出来你养？
嗯，董氏是愿意养的，但是她又不是不愿意生，这不是没怀上吗？
让别的女人来生？想想他若是有别的女人，她就已经不能接受的，还大度的去养别人的孩子？
她可不是圣母。
“不过在京城就总会有这些嚼舌根的人。”麦芽还是很了解董氏的，急是真的为儿女急，但就是耳根子软，“我娘定是听了些子闲话才会这样急着来说这些没边的话的。”
萧楚河点了点头，然后不以为然的道：“这些小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麦芽点了点头，她不关心他怎么处理，低声的问道：“小哥哥，你喜欢这京城吗？”
萧楚河沉默了。
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这京城虽然繁华，但是我却更喜欢阳县那样的地方。”
第457章 ：请求封地
“为什么？”
“那样小姐姐更加自在一些。”
沉默了许久，萧楚河又开口了，虽然声音很低，但是麦芽听清楚了“我……不喜欢京城。”
“那好啊，你现在不是亲王吗？你可以跟皇上申请一块封地，我们去别的地方好吗？”
萧楚河显然也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了，问道：“那小姐姐想去哪里？”
“哪里都好。”麦芽道：“要在海边，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到时候建一座能看海的别墅，还有，冬天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冷，夏天又不希望太热，总之就是希望能使个舒舒服服的地方。”
王府里不冷，至少房间里不冷，但是出门就冷，冷得人直打啰嗦的那种。
萧楚河没意见，“如此，蓬莱最好。”
“蓬莱？”听着名字就跟仙境一般，“真有这样的地方？”
“有，就在月来的旁边，到时候让父皇把封地给划大点，到时候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能坐船去海上玩。”
“嗯，我听说月来能够富裕起来，是因为那里的人会养珍珠，我们不如也发展水产养殖，养些珍珠海带什么的，又能寄情山水，又能发展地方经济。”
两人越聊越是愉悦，已经恨不得马上就去跟皇上要一块封地搬家，从此远走高飞。
“如此甚好，等我了结了京城的事，我们就一起去蓬莱。”萧楚河睨着她道。
麦芽忍不住问道：“京城的事？什么事？”
萧楚河沉默不语。
麦芽道：“若是此事不危险，你不说也就罢了，若是此事危险，你就必须要告诉我。”
萧楚河不自然的撇开了头。“为何？”
“理论上，知道得越多越危险，但实际上，你若是危险了，我却连救场都不能的话，最后覆巢之下无完卵，解决我不是分分钟的事情，还是你觉得我若不知，你的敌人就会放过我？”
见他没有回答，麦芽接着道：“你瞧瞧这京城，里里外外这么多人，是敌是友难以分清，若真是友军也就罢了，若是敌军你知我却不知，连个防备都没有，岂不是很容易中了人家的陷阱？最后误了大事？”
这一点麦芽其实一直很不理解，又不是什么国家军情，与自己家休戚相关的事情，对身边最亲近的人却故意瞒着不说，结果弄出一大堆的误会也是小事，有的还帮敌军送人头。
她又不是难种容易激动得睡不着的人，难道还会有什么原因让自己感情用事？
萧楚河稍稍犹豫，确定外面没有人之后，才将自己最近调查所得简单的说了一遍。
樊城是他的心结，那场大火不止是让他失忆中毒很长一段时间，当时死伤精兵过万。
还有樊城的百姓，也死伤惨重，曾经的边境第一大城，在这一场火灾之后，反反复复的经历血腥的洗礼，从此让北国的铁蹄踏入了大金的地界。
胜利只是旁观者看到的美好结局，在这里面的人，可没有那么容易放下。
一个这么大的城会起火，绝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火折子就能做到的事情，不查明真相，如何对得起亡者的在天之灵。
麦芽表示理解，扪心自问她也是做不到的就这么潇洒的离开，然后自己去逍遥快活的。
这事并不难理解，定远侯掌握着西北的兵权时间不短自然不想放权，皇帝想把兵权握在自己手里所以让自己的儿子接管了兵权。
齐王若是个草包还好，偏偏齐王又太优秀了，定远侯发现兵权交出去就要不回了，上蹿下跳的想搞事。
而坐镇南疆的赵国公府也想要西北军的兵权，毕竟这年头想要造反的最大依靠就是兵权。
于是一群污合之辈，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枉顾国家安危与百姓性命，制造了樊城大火。
可能他们预想的只是换掉一个主帅，并没想到北国军会踏进大金。
若是此时定远侯能挺身而出控制住局面也就罢了，偏偏定远侯只想要回兵权，发现西北局面不受控制之后，就摔断了腿，皇帝也不好意思逼他上战场了。
事情看起来很合理了，但是没有证据。
不合理的地方也找不到合适的解释，又没有黑科技手段的支持，调查起来确实很不容易，麦芽有点理解他有丁点消息就早出晚归的出去查探了。
“要不，我们早点跟皇上请求封地的事情。”
萧楚河先是一怔，然后柔声道：“好。”
眼看就要除夕大团圆了，找了好几年的长子终于能回来过年了，太子去年这时候在弋阳府音讯全无，吓得皇帝根本就没过好年。
今年打了胜仗，儿子们也都齐全了，皇帝还想要大办一场，让家庭氛围更加的热闹和睦。
结果那个说话不在调调上的长子居然递了折子说要请求去封地。
亲王去封地乃是朝纲，只是瑞帝自己就一个兄弟，因此留在京城没去封地，而皇帝尚且年轻，将来谁是国主还不确定，因此朝臣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都没提这件事情。
看历代哪个王爷不想留在京城？皇帝觉得这个儿子的脑子是真的摔坏了！
皇帝找到了太子，太子支支吾吾的道：是因为董氏想给齐王纳妾。
皇帝觉得自己的世界观不够用，“你是说长宁的母亲想要给齐王纳妾？”
太子点了点头，“似乎如此。”
皇帝很不满，难不成这个岳母娘比自己这个亲爹还要大了不成？“董氏惹出的的事情，与楚河离京有什么关系？”
太子也是一脸的无奈，“父皇，儿臣也就听了几句抱怨，事情真相如何儿臣并不知道。”
皇后似乎懂了，犹犹豫豫的道：“皇上，董氏是齐王妃的亲娘，哪有岳母给女婿说要纳妾的，还不是有人在董氏那里说了不该说的话，吓得董氏失了分寸。”
皇上看着皇后，“皇后此言何意？”
皇后道：“齐王与王妃虽然是今年才回京的，但到底成亲的时日不短了，膝下没有子嗣，难免让人生出妄想来。”
第458章 ：秦贵妃的执念
“旁的不说，就说宫里的人旁敲侧击的想要我去给齐王说侧妃的就不知道多少个，虽然都被我给压下去了，但外面有多少，谁又知道呢？”
“我看那孩子就是个情深的，别的都好说话，就是遇到自己王妃的事情执拗得很。”
“可惜他不招惹旁人，少不得旁人招惹他，就好像前定远侯的事情，明明就是定远侯闹事被贬，但坊间的人却偏偏说是齐王妃那孩子不守妇道，不知在家相夫教子，出来开店才会连累了定远侯。”
“还有这样的事情？”皇帝眉头紧皱，他不悦的倒不是旁人对齐王妃的评价，而是如此言论显然是对他的处决不满。
还有，他的孩子有没有子嗣，纳妾还是不纳妾，自有他这个做父皇的做主，到底有多少人想要做齐王的主？
皇帝可不是傻子，就算是萧楚河交出了兵权，现在就守着齐王妃过着闲王的日子，但是真要被人拉拢去了，振臂一呼，还怕没有军士追随？
还有齐王妃，皇帝还真舍不得麦芽走。
火锅城的生意火爆，皇帝终于忍不住让人齐王府要火锅底料，齐王妃不但送了各种口味的火锅底料，还专门给皇帝送了不同款的几个单人火锅，现在正吃在兴头上呢。
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利国利民，真金白银，真跑远了，岂不是大金的损失？
太子道：“明日就是除夕家宴，不如让母后说道说道？”
皇帝点了点头，“那就拜托皇后了。”
皇后脸上带着贤惠的微笑，心里也是羡慕嫉妒恨啊，为了让媳妇少听点风言风语，居然就能放下京城的繁华，甚至成为帝王的可能，就去偏远的封地，这样的男子居然就是眼前这个渣男的孩子，太没天理了。
不纳妾已经是极品了，不纳妾还能这么体贴的为夫人着想，皇后做梦都不敢想啊。
嗯，没必要想了，她是皇后，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让儿子能做皇帝。
麦芽也是前一天才知道，作为皇帝的儿子儿媳，在除夕这种冷得只打哆嗦的日子,所有的皇子和皇子妃们都还要进宫跟皇帝与皇后娘娘一起过除夕。
还要一起吃年夜饭。
此时距离吃年夜饭还早，女眷们大多为了显示对这位嫡婆婆的尊敬，都在坤宁宫里。
除了皇子妃们，还有几位品级较高的嫔妃，另外还有楚王妃与楚王世子妃、十几位高阶的命妇。
而让众人惊讶的是,被皇帝下令禁足的宝宁大公主竟然也在，就好像打了一场翻身仗般，得意洋洋的坐在秦贵妃的身边，感觉随时都准备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出来。
鉴于宝宁公主往日的种种行为，大伙都有意的给自己寻个说话的伴，就远远的离开。
原本麦芽以为，今天是流程是给皇后请安后，一群的已婚的妇女们坐在一起或者闲话八卦或者争相斗艳，再了不起也就是相互看不顺眼，绵里藏针的相互讽刺几轮。
怎么样也要装作和和美美的吃完年夜饭，再等时间差不多了，再各回各府开启新年的大好篇章的。
却没想到，秦贵妃突然开口说让齐王府迎个侧妃纳个妾的事情，尤其是前面还一顿猛夸齐王妃是多么多么的贤惠，架高了，想让她下不来。
麦芽是真心的觉得自己与秦贵妃无冤无仇，所以对方也不该这么执着的给自己男人纳妾。
到底是在皇宫里，不给秦贵妃面子，也要给世俗一点面子，毕竟做女人要大度，做王妃更要如此。
所有人在一愣过后，皆不由自主地看向齐王妃，这位乡下长大的农女，在嫁给齐王之后，已经一跃而上比除了皇后与太子妃，身份竟然比所有人都要高。
当然，也没谁傻到去给秦贵妃当枪使，给自己家拉仇恨，但是看好戏的心情那还是有的。
不过让她们失望的是，麦芽眉头都未皱一下，十分淡定的看着秦贵妃道：“我们家王爷说了，纳妾要先给他过眼，看不顺眼的不要。”
意思很明白啊，想塞人你自己去找齐王，别在她面前施压。
秦贵妃清咳一声，这次她显然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的，一副贤惠慈爱的模样道：“齐王那孩子虽然不是我看着长大的，但是想来自小吃了不少苦头，让人心疼。”
麦芽一脸惊讶的问道：“有皇上与皇后在，王爷没说自己吃过什么苦啊，贵妃娘娘，你想王爷吃过什么苦？”
在场的人不由的掩脸而笑。
秦贵妃再得宠也不会傻傻的去辩驳，笑眯眯的道：“没有甚好，我也是心疼他的，你说他现在成亲了，身边也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但偏偏子嗣艰难，到现在都还没个信。想必皇后娘娘也着急是吗？”
皇后冷着脸道：“两个孩子都还小，本宫不着急。”
“皇后怎么能这么说？齐王虽然不是您亲生的，但也不该这么委屈了他，您瞧太子的孩子都好几个了，纪王妃现在也有了身孕，难道要让齐王看着空羡慕不成？”
皇后脸色沉沉的道：“今天是除夕，秦贵妃不如与纪王妃多聊聊，到底是老三家第一个孩子，重视点总是没错。”
“说得是呢。”秦贵妃笑呵呵的道：“齐王妃，我还有事，就不久留了，这几个丫头都是伶俐的，你带回去好生伺候齐王，要早点为齐王开枝散叶。”
呵呵，麦芽笑得诚恳良善，“多谢贵妃的好意，只是齐王府里伺候的人已经足够了，做事嘛不知道放哪里伺候的好，做妾嘛又不知道王爷喜欢不，而且……”麦芽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而且什么？你倒是好好说道说道？”皇后觉得后面的话不会是好话，因此问话的时候嘴角带着笑。
宝宁前面被齐王坑了一把，硬是让驸马纳了四个妾，此时自然是一番冷嘲热讽，然后挖苦道：“齐王妃，你不会是这么善妒，容不得大皇兄身边有别的女人吧？”
第459章 ：垃圾
麦芽笑得更加好看了，“跟大公主比，我确实不如，若是什么女人都不问来历就往王府里带，那王府岂不是个垃圾场了？”
“什么叫垃圾场？你当我秦家的姑娘是什么？是垃圾吗？”秦贵妃怒道，一副受了欺负随时准备发火的样子。
麦芽一脸难道不是吗的表情，“秦贵妃，你既不是王爷生母，也不是王爷嫡母，若是好女子你不该紧着纪王殿下吗？精心挑选的好女子不给自己亲儿子，却硬推给别人的儿子，您瞧这逻辑说出去有人信吗？”
说这麦芽用含着笑的眼神看着皇后，看得皇后差点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不仅皇后想要笑，其她在场的人也同样想笑。
可不是如此吗？
尤其是上次纪王府的赏花宴弄得那破事，不少人心里还堵着呢，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秦贵妃，眼神就是——秦家的女儿没有人要吗？咋要往别人家里塞呢？
皇后在短暂的调整过后，柔声道：“纪王妃现在有了身孕，不能伺候着，这几位女子既然是贵妃亲自挑选的，必定是个好的，就送给纪王吧。”
这个大伙倒是不惊讶，皇后与秦贵妃关系不好，秦贵妃想要拉拢齐王，想将秦家的女儿塞到齐王府给齐王作个侧室小妾，皇后自然不能容忍。
而作为后宫之主，皇子们的嫡母，皇后说起来也是顺理成章之事，秦贵妃反驳都找不出好的借口。
倒是纪王妃一直站在远点儿的地方看热闹，她怀着的可是皇嗣，自然要小心的护着，现在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都站不住了。
怎么会？
怎么倒成了给纪王添人了？
明明说好的不是这样的，可现在算什么？就算是不愿意，她还要忍气吞声的把人给带回去吗？
宝宁也是急了，“母后，三皇兄现在好歹会有子嗣了，大皇兄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齐王妃明明自己就不能生，还在这里推三阻四的，这样的女人哪有资格做王妃？”
大公主向来是得宠的，以前若是出声说道自然少不得附和的，尤其大家都是女人，凭什么就你齐王府不纳妾？
但是大公主最近明显失了圣心，不值得讨好。
再想想大公主府硬被塞进去的四个美妾，还是皇帝金口玉言，趁着宝宁被禁足，据说有两个已经有了身孕。
说起来宝宁自己没有孩子，驸马府的小妾怀孕了，自己家的不操心，还来操心别人家的？
而齐王做事却很乖张，据说昨日还收拾了两个在董氏面前嚼舌根的女人。
齐王不打女人，就打他们家的男人，打了一顿之后顺便还一家送了一个小妾做为赔偿。
据说那两个小妾就是随随便便的在牙行买的寡妇，但还是能生养的。
想想齐王如此做派，还真没有人敢惹。
嫌家里太清净了不成？
麦芽眸色微冷，呵呵地笑两声，“是啊，听说大公主被禁足，驸马才有机会延绵子嗣，皇嫂我确实自愧不如。”
见大公主气得就要发脾气，麦芽继续道，“这么看，不是驸马有问题，而是公主你有问题啊，自己不能生，怎么不早点给驸马纳妾，还要等到父皇在百忙之中为你操劳？”
不就是用言语做刀子吗？谁还不会吗？
以前她是不想“女人还要为难女人”，现在却要看是什么样的女人。
宝宁双目喷火地瞪着她，“你不要太过分。”
麦芽微微一笑，“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如此，在场的人心里都有了一个认知，齐王不好惹，齐王妃也不是个善茬。
想起她怼月来的碧瑶公主，讥讽北国莫寒王子，不盛气凌人不表示人家好欺负！
这时，蜀王妃道：“大皇姐，大皇嫂，今天可是除夕，听说父皇在宫里准备了灯花，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四公主年纪尚小，就喜欢这些东西，马上欢喜的笑道：“好啊，好啊，我最喜欢看灯花了，我们一起看吧。”
太子妃与皇后交换了一个眼神，对麦芽笑道：“原本要到元宵节才看灯花的，但是父皇说了，元宵节的时候怕是人没这么齐，今天晚上就会点上，现在都已经挂起来了，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
麦芽点了点头。“那就多谢太子妃带路了。”
皇后听得，笑得十分慈爱，就好像一个资深的嫡母，看着全家和睦，实在是开心得不要不要的说道：“好孩子，都不要拘着，皇上为了今日的团圆家宴可是提醒了本宫几遍，你们可不能辜负了皇上的一片苦心。”
皇后都这么说了，秦贵妃就算是想要继续闹腾也闹不起来。
至于她身边那几位秦家女子，脸都黑了。
怎么办？齐王府是去不了了，脸也已经丢完了，有去纪王府一条路可走了。
纪王妃差点气得吐血，凶狠地瞪着麦芽恨不得上去撕烂她的脸。
凭什么，她现在怀着身孕，正是金贵的时候，却还要让夫君纳妾，若是旁人家的女子还好，偏偏还是婆婆家的侄女，为了秦家的脸面，少不得有人要做侧妃。
明明说好的，生下嫡子之前不纳妾的。
纪王妃怀疑秦贵妃是故意的，虽然她也看不惯麦芽，但是拉拢齐王难道就只有将秦家女儿送进齐王府一条路吗？
她们宁国公府的姑娘不行吗？还有，不联姻就不能拉拢吗？
纪王妃真的好想哭，原本她还想仗着怀孕了在齐王妃与蜀王妃面前显摆一下的，现在呢？自己倒成了一个笑话。
纪王妃的笑话没人有兴趣看，到底今天的事情不是她折腾出来的。
有太子妃引导，麦芽与其她的公主、皇子妃、世子妃什么的一起去看灯花，倒是也很愉快。
就是最近怕冷都是在房间里闷着，多走了几步路就觉得有点累，找了个暖和的地方休息。
楚王世子妃与她聊得来，于是找来个棋盘与她下棋，一般落子一边笑得意味深长道：“我与皇嫂投缘。”
也是想要消磨时间，如此甚好，麦芽笑道：“慢慢下，我身体有些不适，想要多坐坐。”
第460章 ：催生老妈子
“你哪里不舒服了？”世子妃有点关心的问道。
“呃……”麦芽捂了捂胸口，深呼吸了一口气“大概是今天起得太早有点着凉，进宫的时候坐车又颠簸了一阵，晃得有些恶心。”
“哦。”世子妃自己偶尔也觉得有这样的现象，脸上笑着：“巧了，我有时候也是如此，平日里好好的，若是受了点凉再坐马车，就容易犯恶心。”
麦芽轻轻地皱了皱眉，她不止觉得有点恶心，现在觉得想吐。
但她也知道，这里可是皇宫，不能做出这么不雅的事情来，于是多喝了两口热水缓缓。
看她脸色不如刚才，世子妃有点紧张道：“皇嫂，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不如叫个御医来看看？”
麦芽觉得如此也好，确实觉得越来越不舒服了。
世子妃打发了人去告知皇后，这在后宫里请御医自然是要与皇后打招呼的，然后殷勤地对麦芽说，“皇宫里的御医医术更加高超，反正都在这里，请过来让他们看一看也不亏。”
“嗯。”麦芽淡淡地说道。
世子妃的人回来才知道，今天是除夕，早早的几位当值的御医请了平安脉之后就回自己府上过年了。
至于专为皇上看诊的黄御医没有皇帝亲自开口，是不给宫里的女子看病的，所以皇后已经派人去叫其他御医进宫了，但这一来一去就少不得要点时间了。
“你现在怎么样了？”世子妃看着她询问道，然后很是担忧的道：“可惜今天是除夕，家宴不能不吃，不然也好早个理由回去。”
谁说皇族人就富贵泼天，想干嘛就干嘛了。
若是在自己家，跟长辈撒个娇回去休息，了不起也就几句责骂而已，但是在皇宫，长辈变成了皇帝，那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麦芽也懂这其中的道理，喝了两口热茶，吃了一块点心压着，感觉好过了一点。
至少能忍着了。
想着天冷，成家的皇子、公主都不会在皇宫里过夜，所以皇宫里的宫宴也不会太晚，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这时，外面看灯花的蜀王妃也走了进来，不过见她们两在“下棋”有点不好意思道，“外面冷，我来凑个暖和。”
麦芽自然是笑笑，“随意。”
蜀王妃屁股才坐下，纪王妃也进来了，憋了一肚子的火，此刻环视了现场一眼顿时觉得心里的火有了发泄的渠道一般，骄傲地抬起下巴，搭着丫鬟的手缓缓的坐在蜀王妃的旁边。
生怕旁人不知道她怀上了一样，连肚子都没显怀一点点还要扶一下腰。
“哟，皇嫂弟妹都在啊。”纪王妃说完一句话，就似乎很难受的捶了捶腰，作出一副怀孕了很辛苦的模样，“外面的花灯不入眼？怎么都躲在这里清闲？”
蜀王妃本想要接话的，但见齐王妃与楚王世子妃都没理她，就也没开口了。
不过有些人就是这样，旁人不想理她，就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存在让人自卑了，自然越是要刷存在感，笑得分外得意道：“这女人啊，就是要积德，不然连做母亲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你们也别羡慕我，这只有做了母亲才知道，怀孕还真的是辛苦！唉，真羡慕大皇嫂啊，这辈子只怕都不用受这个罪。”
这话说得含沙射影就是讥笑齐王妃不能生呗。
蜀王妃听着也不舒服，你讥讽齐王妃，为什么非要有个“们”字呢？只是她一贯低调，也不好说什么反驳的话来。
“这就是命，你羡慕也羡慕不来。”麦芽顺着她的话道。
“你——”纪王妃后面已经想好她会哭诉，自己如何讽刺的话了，偏偏人家不以为然你还真没办法。“大皇嫂，你可是我们的皇嫂？大皇兄至今还没有子嗣，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急吗？”
麦芽给了她一个白眼自己体会道：“才多大的人啊，非要整得跟个催生老妈子一样，你这做派就不觉得别扭吗？”
纪王妃觉得自己还没晕过去真的是自己的涵养好。
在坤宁宫要忍着，在这里可不用，楚王世子妃与蜀王妃都忍不住般的笑了出来。
纪王妃顿时不想与他们待在一处了，眼睛都气得在冒火。
坐下的时候还要人扶着，站起来的时候倒是不用了，用力的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然后恶狠狠的瞪了麦芽一眼，转身出去了。
“大皇嫂……你就不怕得罪她？”蜀王妃小心翼翼的问道。
麦芽无所谓的道：“她也不怕得罪我啊。”
“可不是吗？怀孕了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吗？到这里来显摆，活该！”世子妃没好气的道。
蜀王妃附和的点了点头，但是什么都没说。
世子妃想陪麦芽说点话解闷，但麦芽就觉得心里堵得慌，想了想还是让青颜去把齐王给找来。
青颜去了没一会儿齐王就过来了，跟着的还有太子。
麦芽觉得自己的小哥哥最近跟太子在一起的时间比跟自己在一起时间更多，心里莫名其妙的就觉得膈应。
这一膈应，就再也忍不住吐了起来。
当下，齐王就抱起麦芽准备回府休息，齐王府自然有自己的府医能够看诊。
皇帝自然也听说了，二话没说，父亲的慈爱这个时候不表达，什么时候来表达？当下让人去请黄御医。
宝宁公主看着眼酸，凭什么？自己还是公主呢？怎么就没遇到这么好的夫君？
还有父皇也是，自从这个大皇兄回来，眼里就跟没了自己一样。
“父皇，你看大皇嫂这身体，不能生也就罢了，还三天两头生病，怎么伺候皇兄？您可一定要为皇兄都找几个体贴的才行。”
大伙都看不过去了，人家王妃生病了正焦急，你却在这里想给兄长纳妾？
皇后好歹也是后宫之中，自然要训斥一番。
秦贵妃也不服气道：“宝宁又没说错什么？皇后何必疾言厉色的？难不成你就想要看着齐王府绝后不成？”
“够了！”皇帝觉得自己脑袋都要大了。“先看看长宁有没有事。”
第461章 ：喜脉
黄御医就在宫里候着，其实这个时候当差一点都不愉快，既不能回家过年，又不能得封赏，一个人带着徒弟守着御医院无趣。
现在却满脸喜气洋洋，“恭喜皇上，齐王妃是喜脉，不过脉象尚浅，可能是今日有些颠簸，又遇到些不顺心的事情，所以才会身子不舒服，稍稍调养一阵，定无大碍。”
黄御医一脸喜气地道，纪王妃有孕，皇帝赏了看诊的御医五十两银子。
现在齐王妃有孕，也是皇孙，说恭喜准没错，说不定也有赏。
屋子里一群人傻眼了。
谁说的不能生的？
秦贵妃觉得自己的脸都要肿起来了。
皇帝先是一脸复杂的表情，然后又欣喜若狂，“可诊准了？”
黄御医有点猜不着皇帝的心思，求稳的道：“齐王妃的脉象尚浅，微臣虽有九成五的把握，但终究没有十成把握，不如让越御医也来瞧瞧？”
越御医在这个方面确实是各中的翘楚。
皇帝还没宣旨，越御医“就”来了，准确的说是皇后先就派人去请他了，现在“才”来。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果然是喜脉啊！
“越御医都这么说了，当时真的了。”皇后很欣慰的笑着说道。
在场的人原本也想要恭喜几句的，但见齐王黑着脸，气场低得吓人，就是皇帝都没说话。
“王爷，这是天意。”越大夫与这对夫妻到底生活了一段时间，对这位声名在外的王爷还是有点了解的，“再说了，不是小孩子都吵的。”
齐王眼神终于柔和了那么一点。“当真？”
当真不当真他还能保证不成？为了那三百两银子，越大夫也是豁出去道：“主要看父母小时候吵不吵。”
齐王当下看着皇帝问道：“父皇，儿臣小的时候吵不吵？”
皇帝：……
皇后：呵呵，你小时候你的好父皇都没瞧过几回，岂会知道？
终于，皇帝道：“不吵，楚河小时候很听话。”
齐王点了点头，然后蹲下来，摸着麦芽的肚子很严肃道：“那你也不许吵。”
这样的齐王，让在场的人下巴都要把地板砸碎了——王爷，合着不是王妃不能生，是你不喜欢小孩？
皇后现在确定皇上为何会表示绝不会把皇位传给齐王了。
皇帝对皇后道：“齐王妃有喜，按例封赏。”
皇后自然笑眯眯的应承，然后说一堆不要钱的好话来。
秦贵妃不甘心，瞪着越御医道：“我可听说齐王妃是不能生养的，你可诊清楚了，这欺君可是大罪！”
越御医道：“王妃的身体是微臣医治的，原本有疾是不能生养，但疾已医好，自然无碍。”
接着又道：“皇上，齐王妃这喜脉确实脉象尚浅，若不是今日她气郁身子不适，臣也还没法诊断出来。”
越御医说完看着黄御医，黄御医也不是傻子啊，若说越御医欺君，他又有什么不同？“确实如此。”
然后又道：“只是齐王妃的身体确实虚弱，需要好好将养才行。”
然后越御医又说了一堆的孕妇注意事项，总之一句话：孕妇是女王，大家都别惹的好。
“父皇。”齐王狠狠的瞪着齐贵妃与宝宁公主，“这两个人联合起来欺负儿臣王妃，当如何处置？”
处置？
今天可是除夕，处置人不好吧？
但是这会儿谁求情都会得罪齐王夫妻？
两位御医充耳不闻，两人要研讨给齐王妃开安胎药，一起告辞了。
世子妃与蜀王妃都忙着给齐王妃道恭喜，似乎没注意这边的动静。
皇后这个时候本该表现出自己的大度的，皇后确实大度，但是刚才皇帝不是让她封赏啊？皇命难违，自然要尽快的把东西给备好。
剩下太子了，太子可不用对秦贵妃和宝宁都不用大度，反而一番大道理的给皇帝台阶。
皇帝现在需要的确实是台阶，秦贵妃与宝宁是该要处罚，但不该是被齐王逼的。
接到太子给的台阶，皇帝道：“来人，将宝宁公主送回公主府去，这半年就好好的在府里呆着。”
“父皇！”大公主一脸不可思议的叫道，“儿臣……”
儿臣才出来啊，现在驸马府上就有两个小妾怀孕了，再关半年说不定孩子就生了。
皇帝没理她，顺便把秦贵妃也处置了。
秦贵妃也是难以接受，她可是贵妃，哪有贵妃不参加除夕宴会的？
皇帝没想到她还敢顶撞自己，齐王那是没办法，人家有理，你还想怎么的？
既然贵妃必须要参加除夕宴会，那你就不要做贵妃了，做个妃嫔就行了。
这个除夕的八卦大啊，齐王妃有了身孕，秦贵妃降位，宝宁公主被禁足，事情很快传开了。
看来皇帝最疼爱的还是他的皇长子啊。
就连以前说皇上对惠氏薄情的人都改了口风，甚至有人传闻皇帝其实是想齐王继位的。
当然，这是后话，现在皇上正与黄御医密谈。
“齐王的病情如何？”皇上问道。
黄御医说的话与顾御医说的并无二至，不管是伤还是毒都已经痊愈了。
“那为何还会这样？”
这样？
黄御医是皇帝最信任的御医，自然明白皇帝说的是齐王突然露出的孩子性格。
或者说傻气。
装的？堂堂王爷装傻？图什么？
“从脉象上看，确实已经无碍，但是王爷曾经头部重创，又曾经中过剧毒，再加上……”
“还有什么？！”
“王爷曾经经历过火灾，大概是当时吸入了烟尘肺部有损，以上种种都有可能造成这样。”
头部的问题是一个复杂的问题，虽然医书上对这样的病例是有记载，但是他没治过啊。
皇帝的心思很复杂，一方面觉得这样也好，这样的儿子就能做自己的真儿子，就没有那些权谋阴谋，另一方面又很遗憾，自己优秀的儿子时不时的会有点傻气。
总之，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能传出去的。
同样心情复杂的还有被诊出身孕的孕妇。
都不用验血验尿用跟验孕棒搭把手就能确定有了身孕？
第462章 ：怕嫁人
怎么感觉这么不现实呢？
等整个人已经被放在铺了软垫的炕上时,麦芽整个人还晕晕乎乎的。
真的吗？
真的吗？
麦芽反反复复的问。
“假的。”萧楚河听她一路念叨过来，没好气的道。
现在的心情也很复杂。
他的小姐姐怀孕了。
他能做好一个父亲吗？
相比不在状态的齐王与齐王妃，齐王府上上下下皆是喜气洋洋的。
李嬷嬷的脸都红润了不少，大年初一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主子上香，告诉惠氏齐王有后了。
然后就是赏银了，虽然一个月还是胎像暗不稳的时候，但现在可是新年啊，老天怎么也该要好好的保佑这个孩子。
请示过王爷后，张管事吩咐下去，王妃有孕，所有人赏两个月的月钱。
王府有几年没有得到新年红包了？
这一得就是两个月的月钱，让王府里里外外的人更是高兴，都已经在想王妃怀的是小世子还是小郡主了。
只是两个当事人显然都不是很在状态啊。
“要不，我先弄本育儿手册来，我们一起学习学习？”终于，麦芽觉得自己想出了一个好点子。
她没生过孩子，只听说生孩子很疼。
但既然要做父母了，那还是要认认真真的做父母，讲究科学生育，科学喂养。
萧楚河没弄懂。
“简单的说，就是现在要胎教了。”
萧楚河看着她那平坦的肚子，一脸疑惑，“怎么教？”
“这个奴婢听说过。”金钏觉得自己现在有用武之地了，“奴婢听说小宝宝虽然还没出生，但他们都能感受大人在干什么，所以不能在孕妇面前说不好的话，做不好的事情，那样会带坏孩子的。”
兰钏也道：“没错，还有双身子的人要忌口，奴婢以前听说，孕妇不能吃牛羊狗肉，不能吃杏仁桂圆和西瓜，还有吃东西一定要吃长得好的，什么歪瓜裂枣都不能吃。”
几个小丫头也就道听途说那么一点点，论个中高手自然有李嬷嬷，听得麦芽是头昏脑涨的，这是孕妇注意事项吗？
这是剥夺人生自由吧？
萧楚河也是一脸的不满，“这么麻烦，不如不生！”
众人……
若是这些杂七杂八的规矩都遵守，麦芽觉得自己除了喝白水，就没有能吃的东西，除了躺着，就没有能做的事情。
齐王妃怀孕的消息传出去后，京城里远的近的，不少人家都使人送来了贺礼，尤其是以前想要攀关系攀不上的，借着这个机会，那是一定要送礼的。
送礼可以，看望那基本都是拒绝，王爷不希望王妃被打扰，大过年的不“上班”就在自己家好好呆着，别有事没事来耽误王妃养胎。
麦大壮夫妻那还是要见的，就算是年前有点疙瘩，但也不至于生分到拒之门外，虽然齐王是真的想。
麦芽已经许多日没有见到麦花与麦禾了，姐弟两个都长大了不少。
姐弟三人，不止有麦芽有了变化，麦花与麦禾也都早已经不是在向阳村时候的模样了。
看着弟弟妹妹茁壮成长，麦芽倒是十分的欣慰。
麦花却一句话都没说，就抱着她哭了起来。
“怎么了？”麦芽奇怪的问麦禾。
麦禾虽然年纪尚小，但颇有几分当官人的姿态了，“没事，就是娘想把她嫁人了。”
“嫁人？这么早？”麦芽一边拍了拍麦花的后背安慰，一边问道。
麦花脸上泪珠子还在呢，“可不是吗？我还想在家多呆几年呢，姐，我不想嫁人。”
麦禾也是一脸无奈道：“又不是让你现在就嫁人，瞧你这样子，可别累了大姐。”
麦花与周家的婚事麦芽是知道的，以前麦家或许门第还差那么一点，现在已经是标准的门当户对了。
最重要的是，当初两个小朋友自己是见过面的，不过并未定下来。
后来被齐家老夫人一掺和，非要拉麦花给齐志恒做妾，麦大壮索性就答应了周家的婚事。
按理，成亲是明年春天的事情，现在差不多提前了一年。
麦芽笑道:“不就是嫁人吗？我看周景山那孩子不坏，你也没有不喜欢，哭什么？”
麦花的眼泪还忍不住往下掉。
“可是他们家欺负你了？”麦芽有些担心的问道，“若是你不愿意，姐姐一定帮你出头。”
麦花眼睛湿润着摇摇头，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都只是变成了无声的拥抱。
麦芽看着麦禾，麦禾显然没想到麦花会有这么大的情绪，也有些慌了道：“二姐，你若是不愿意，我去和爹娘、周家说，可以退了这门婚事。”
麦花抬起眸子看着自己的弟弟道：“那样岂不会连累你？”
麦禾挺了挺小胸膛道：“连累就连累，说好了我有出息了给姐姐撑腰的，大姐我是撑不起了，你的若还是撑不起，那我岂不是枉为人弟了？”
麦芽点了点头，对麦花道：“你要是真心不喜欢就不用勉强自己，成亲毕竟是大事，可不能委屈了自己。”
“再说了，家里有做王妃的大姐，还不能给你仗势？”
麦花有点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泪，“我不是觉得委屈。”
“那是怎么了？”麦芽关心的问道。
“就是……就是觉得害怕。”麦花终于忍不住将自己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害怕？怕什么？”麦芽笑着问道，“可是怕成亲？”难道这年头也有婚前恐惧症？
没想到麦花居然点了点头，“我是真的怕。”
“不就是成亲吗？成亲有什么好怕的？”麦禾有点难以理解了，他还想着姐姐若是被人欺负了，他一定去给姐姐撑腰呢。
麦花给了他一个白眼，“你当然不怕成亲，左右你们男人成亲，都是将女子娶到自己家来，除了多了一个美娇娘，爹还是自己的亲爹，娘还是自己亲娘，哪里像是女子成亲。”
这心里的话开始往外面倒了，麦花就索性的往外面倒，“其实娘也说我是不知好歹，但是我就怕啊，怕自己以后不好。”
第463章 ：喝牛奶
“成亲以后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要管他的爹叫爹，要管他的娘叫娘，一个人孤零零的去那么远的地方，想要见爹娘一面都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周景山是好，但他是男子，又想要考功名，姐姐你说，以后他周景山若是做官了，肯定会去外地的，然后逢年过节的肯定要去拜见自己的爹娘，那时候，我若是再想要见你们一面，就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说到这里，麦花的眼泪又刷刷的往下掉。
周太守是东陵州人，在简阳府任满本来是该到京城复命的，但是周太守的母亲冬天里明显不好，所以周太守辞官回去伺候老母。
周老夫人就只有一个儿子，虽然有几个孙子，但成亲的就一个，老人家希望子孙兴旺，同时也怕自己万一去了，几个孙辈要守孝耽误婚期，所以希望另外两个孙子也早日成亲。
于是连带着，麦花的婚事就要提前了。
都还是孩子，居然就要成亲？难怪会有婚前恐惧症。
虽然在简阳府的时候两家想要见一面不算太难，但周家现在住在东陵，麦家现在又乔迁到了京城，就如麦花所说的，以后家人之间想要见个面，只怕是难了。
尤其是成亲之后，周景山若是又换个地方谋差事，经年累月的肯定想要先去看望自己的亲人，麦花想要与亲人见一面就更难了。
周景山若是好的也就罢了，若是个人面兽心的，就比如司马越那样的，只怕是麦花想要求助都没门路啊。
如此，麦芽突然分外的希望自己怀的是个男孩，至少不用担心远嫁啊。
果然，做了母亲心态就会变。
若是女儿像萧阮儿那样被人欺负，她估计会杀人的。
于是又好生的叮嘱麦花一番，哪怕是成亲，小事自己解决，大事可一定要与家里人说，切不能自己一味的隐忍，受罪云云。
麦禾听得大姐一番长篇大论大论之后，也是无语的道：“只要多大的勇气才敢娶我们麦家的姑娘？”
此话自然招来两位姐姐的怒目。
麦花有点不好意思道：“我们本是来贺喜姐姐的，现在倒让我搅和了兴致。”
麦芽摇了摇头道：“无妨，与你们闲话，我开心。”
“再说了，我是姐姐，有些话你若是连个说的地方都没有，岂不是把自己憋坏了。”
麦花微微点了点头，这些话与董氏说，董氏只会说谁家女儿不是这样的，她已经很幸福了云云，绝对不会像姐姐这样，不论好坏，都是自己坚强的后盾。
麦禾也知道董氏前几日来与麦芽说纳妾的事情伤了母女情分，虽然为董氏说了几句好话，却也没要麦芽大度。
到底董氏错得太离谱了，若不是他亲娘，说不定齐王跟那几家一样，将他爹揍一顿，再送个寡妇做小妾。
不过麦禾心里也暗暗的松了口气，大姐现在有了身子，那些难听的谣言就该止住了。
虽然他的人生目标一个个都在达成了，但是距离能够给姐姐撑腰的距离却越来越远了，还要加把劲才行啊。
董氏虽然觉得别扭，但终究还是过来了，对着麦芽一顿长的短的交代各种的怀孕禁忌和安胎注意事项。
然后还是不放心的问道：“王爷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麦芽一愣，她就自己觉得女孩可爱想要生女孩，舍不得女孩远又嫁想要生男孩，还真没有问过萧楚河。
萧楚河似乎很不放心董氏，此刻走了进来，答道：“只要是小姐姐生的，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你可真会敷衍。”麦芽翻个白眼，人家辛辛苦苦的怀孕，你就一个无所谓？
萧楚河很有求生欲的道：“小姐姐喜欢男孩，我就喜欢男孩，小姐姐喜欢女孩，我就喜欢女孩。”
麦芽满意的点了点头。
麦花/麦禾：姐夫，你就不要一点自尊心吗？
董氏：我到底在为女儿操心些什么啊？
此时一个丫鬟送了罐子梅干来，说是越御医送的。
麦芽看到后，赶紧接过罐子，打开盖子就抓了一颗放在了嘴里。
看到她这样，董氏心疼，忙劝道：“慢点，这东西可不能多吃，当心伤了脾胃。”
麦芽点点头：“知道，就是觉得嘴巴里没味，这东西吃了心情顺畅些。”
想她以前多爱吃肉的人啊，但凡吃青菜没放猪油都觉得自己是青青草原一只羊。
现在呢，吃什么吐什么，吐得嘴里都发苦了，这梅干不能补充营养，但是能让嘴里好过点，让胸口的恶心感轻一点。
也就是感受到怀孕的不容易，对董氏也就没那么大的间隙了。
就好像她怕生女儿会吃亏一样，董氏的本意也还怕她吃亏，只是自己分不清重点，被人利用了。
这时杨妈妈走了进来，先是给屋子里的各位行了个礼，然后笑着对麦芽道：“王妃，后院里那几头奶牛都下奶了，老奴按您说的方法让挤了一些，这次比以前的多，特来问问您，都做牛乳糖吗？”
麦芽眼睛一亮，现在吃什么吐什么肯定营养跟不上，喝点牛奶一样补充蛋白质，免得宝宝受累。
忙道：“九成的奶加一成的亮白开，煮得温热就行，添一点点盐端来，给这里的人都端一杯来。”
杨妈妈得令很快下去了。
麦芽对董氏道：“娘，这牛奶可是补身子的，以后我让府上的人给您也送一些，没事也喝一些，按我刚才说的法子做，一点都不难喝。”
董氏见过小牛喝奶，却没想过那东西人也能喝，再想自己也喝过羊奶，喝的时候腿脚都有气力了不少，可惜来京城之后，就很难喝到了，想必牛奶也是有用的。
但再一想，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道：“这牛肉可是发物，说不定这牛奶也是，还是问问大夫为好。”
难得董氏没有马上用经验来要求自己，麦芽笑道：“已经问过越御医了，是可行的，只要不过敏，对孩子对母亲都是好的。”
第464章 ：生活不能自理了
御医，怎么都比民间传闻来得有说服力，董氏也没再纠结。
杨妈妈很快便将煮好的牛奶端了过来，正是每人一杯。
府上的人喜欢用碗喝东西，麦芽偏偏喜欢用杯子，还是自己家烧制的那种带手柄的杯子，确实比用碗喝看得优雅，还不容易烫手。
牛奶不能煮沸，加上天冷，端到面前的时候刚刚好可以喝。
董氏见女儿现在乖乖养胎也是欣慰，现在肚子还一点都看不出动静，但是宫里两个御医把脉，终不会错的。
女人只要有后，就什么都不怕了。
其实董氏并没觉得自己错了，只是麦芽刚好怀上了，她觉得女儿有后了，纳妾不纳妾就没那么重要了。
女人不都是这样的命吗？
所以有的事情不是思想变了，而是天意刚好。
新年因为麦芽的胎像并不是很稳，御医说要避免马车颠簸，所以不用去宫里请安，也未去岳父岳母家拜年。
现在岳父岳母家人都来自己家拜年了，齐王自然要亲自相送。
回来的时候，麦芽已经倚在美人榻上昏昏欲睡。
用眼神制止了欲出声的青颜，摆摆手让她们下去后，萧楚河便轻轻的将她抱起，放到床上。
麦芽迷迷糊糊的想要睁开眼睛，只听熟悉的声音低声道：“是我，睡吧。”
于是放弃了对睡魔的抵抗，麦芽安安心心的睡了过去。
伸手摸了摸她那红润的脸颊，温温软软的，就是比以前似乎清减了几分。
萧楚河有些心疼，看来要想办法弄些她能吃的东西喂下去才好。
等丫鬟来传晚膳的时候，麦芽才发现自己最近还真不是一般的嗜睡，就是睡得全身都不舒服。
迷糊的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居然是趴在他的胸膛上，骨头比枕头硬，难怪自己全身都不太舒服。
麦芽稍有动静时，萧楚河就醒了，行动自然的将她扶起，将衣服穿好。
“我自己来。”
“别动，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了，我来。”
麦芽呵呵，“这才多大，我就生活不能自理了不成？”
王爷坚持，“我就喜欢伺候小姐姐，小姐姐还不喜欢了不成？”
好吧，看他一脸小委屈的模样，麦芽马上就生活不能自理了。
“王爷,小段将军身受重伤。”外头传来孔雀的声音。
夫妻两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很快就穿戴完毕出了房门。
就算是在弋阳府，麦芽都还没见段毅刚伤成这幅模样，浑身是血的喘着粗气。
“这里血腥，你先出去。”萧楚河体贴的道。
麦芽点了点头，王府的府医匆匆赶了过来，看旁的病还未必可靠，但是府医可是在战场上经受住各种考验的，看外伤绝对可信。
一番操作下来，刚才还喘着气说不上话的人已经能够开口了。
看到萧楚河站在面前，段毅刚想起身行礼，被他一把按住，“保命要紧。”
然后又看着府医问道：“要不要紧？”
府医也是从医十数年，以前的重伤，现在学了更加先进的治疗手段之后，都能称为皮外伤，“这几天仔细点，当是无大碍。”
萧楚河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段毅刚道：“何人能将你伤成这样？”
段毅刚勉强的笑了笑，差点，他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身体里的血在不断的往外面洒，四肢都快不听使唤了。
但想到战场上那么多人比自己还严重都活下来了，他就有一个信念，只要能回到王府，就一定能得救。
房间里很暖和，孔雀给他换了干净的褥子和棉被，垫上软软的靠枕，让他能舒服点说话。
段毅刚从从怀里取出一本油纸包着的东西，外面已经被鲜血侵染，“这个，也许是王爷想要的东西。”
萧楚河皱着眉，紧紧的睨着他，“是谁将你伤成这样？！”
段毅刚不语。
“你的功夫，何人能将你伤得如此严重？”齐王的语气加重了不少，由不得他不回答。
“是林成德的死士。”
齐王的眼神又犀利的几分。
孔雀连忙跪下请罪，“我们也是在路上巧遇赵国公，无意中听他们说起一些事情，才……动手的……”
齐王吩咐他们监视赵国公府世子，不料今日遇到意外之事，才临时决定动手的。
“末将知罪，但请王爷先看看这东西是否有用。”段毅刚自然知道自己这么做违背了主子的命令，但是机会摆在眼前，他怎么都要冒死一搏。
若非恰巧被孔雀遇到顺便出手，只怕这条命也交代了。
稍稍停滞，萧楚河还是接过了他手里的东西。
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猜测的方向是没有错，只是没想到会是那个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萧楚河冷冷的道：“此事不可声张。”
段毅刚与孔雀自然称是。
再说金贵的齐王妃，确定段毅刚没事了之后，百般无聊的靠在榻上翻一摞帖子。
当初刚封了齐王妃的时候，也是有帖子的，可没有这么多，而且下帖子的多是以前就与齐王交好的将士们的家眷。
现在不同了，基本上京城排得上名号的贵胄家命妇都给麦芽送了帖子，有想上门拜访的，有想邀请她出门做客的，言语热络，仿佛交情颇深。
当然这些帖子齐王已经全部都回绝了——王妃要安胎，没事别打扰。
有事就更不要打扰了。
前几日麦芽还觉得挺好的，但也不过几日就觉得闷得发慌。
连个唠嗑的人都没有，好烦啊。
李嬷嬷看她一脸无聊挑拣帖子，劝慰道：“王妃不必烦闷，是女人总会有这么一遭，等孩子生下来了，自然就能出去玩耍了。”
骗人。
没生过孩子也看过网上的帖子啊。
怀孕了以为生了就好了，生了以为断奶就好了，断奶了以为上幼儿园就好了，上幼儿园又以为上学就好了，上学了又是另外一堆麻烦出现了……
如此，她可一定要好好的为孩子的未来规划一下，与小哥哥商量一下优生优育的大事。
还优生优育？
第465章 ：要做一个有追求的御医
李嬷嬷眼珠子都要瞪圆了，皇帝天天想增加人丁，恨不得天下女子都能多生几个娃，你还优生优育？
国情、国情，麦芽告诉自己不能忤逆国情，但可以改变一些状况。
越御医再来的时候齐王妃给他准备了一大堆的表格。
什么大齐每年多少孩子出生，其中难产的多少，夭折的多少，孕妇死亡的多少云云又云云。
越御医一脸的为难，“大金国土辽阔，这些微臣不知。”
“那朝中有登记的吗？”麦芽想找到那个能知道的人。
越御医摇了摇头，“若是成年的孩子，户部那里倒是有登记。”
户部要登记人口的数目，一方面是管理地方的人口数目，另一方面兵役徭役也是按照人口的数目来的。
但是年幼夭折的孩子太多，根本就登记不过来，所以能记录在户部册子上的名单，至少也有十四岁了。
这里面还只是一般的良籍，若是奴籍，主子不登记，户部那里没有记载也是常有的事情。
“皇上为了大金人口的发展，连逼婚这样的条例都公布了，为何没有想办法提供生育津贴呢？”
“什么津贴？”越御医觉得王妃总有各种奇怪的想法，这成亲朝廷能管着，这生孩子怎么能管得着？
麦芽将生育津贴解释一遍，总体来说，就是向产妇提供一些物质支援，给新生儿一点必要的保障。
越御医没听说过，但是道：“西北一战苦久，朝廷往年调拨不出银两来，但是今年，说不定可行。”
麦芽点了点头道：“比起逼人成亲，让新生儿的死亡率，尤其是产妇的死亡率降低一些，不是能更好的促进人口的增长吗？”
越御医觉得有道理。
麦芽接着道：“越御医，你可是我最看好的御医，一定要做一个有追求的御医。”
越御医无语了，跟着你连剖腹取子都做了，你还想我追求到什么境界？
任何一个朝代，人丁都是国力的保障，尤其是大金与北国征战多年，死伤不计，多少良田因此荒芜，就等着有人补上。
虽然说一个皇帝在位的时间有限，未必能等一个孩子从婴孩到战士来保家卫国，但是国家是私有的，自己这不行，还有儿子来接任啊。
谁不想给孩子留下一个鼎盛江山。
越御医有的数据弄不到，皇帝能行啊。
皇帝觉得自己派越御医给麦芽治病简直就是无比正确的决定。
这位齐王妃简直就是大金的福星，就连怀孕都能帮助大金发展人丁。
开朝第一件大事，皇帝就是叫来楚王、太子与户部的要员来商量如何让大金的人丁数目稳定增长。
“每个州都设立朝廷的医馆，专门教授稳婆接生？”户部尚书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
勋贵之家都有自己的府医，家里有孕妇什么的也早就请好了接生的婆子，有的府上自己就有懂接生的婆子。
虽然如此，也会遇到些运气不好的，但若是府医与自己请的稳婆都无用，再外请什么人也是无用了。
普通百姓不同，尤其是农人，人口多，需求大，大部分人的接生也就是乡下有点经验的婆子顺带的帮忙，有的人家穷连个帮忙的都请不起，只能听天由命。
现在由朝廷派御医去各州府衙传授一批人接生经验，再又这批人去县城教会更多的人，并且设定考核，考核通过的，记录在册，能够得到朝廷的嘉奖。
每个县按照人丁的数目，必须有多少人学会，否则计入官吏的考核。
这些还是其次的，还有就是稳婆接生的钱由朝廷出，女子怀孕的必须学习一天的怀孕与生产注意事项，这样生产之后还能得到朝廷发的一笔油、粮和奶补助。
听起来非常的怪异还要花银子。
若是以前要花银子户部尚书一定是第一个跳起来反对的，但是这次没有。
虽然说他这户部尚书也不可能做一辈子，但是大金的人口能够稳步的增长，那绝对是利在当下，功在千秋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去年西北的战事结束了，去年秋天大金的收成比往年多了五成，牲口什么的也比往年长得好，户部的收入增加了，压力却轻了很多，真要实施也负担得起。
太子细细的看了越御医的折子，不是怀疑，是肯定，这样的逻辑思维，绝对是齐王妃的点子。
还真的是干什么什么来事。
皇帝对女人生孩子没兴趣，重点是提升大金的国力。
少死几个孩子就能多出几个劳力，复杂的事情做不了，简单的事情还是能做的。
不，复杂的事情也能做。
皇帝对剖腹取子的事情一直充满了好奇与怀疑，若非对方不是北国王妃，那都不是怀疑了，是绝对不相信。
就算是自己最信任的密探也不会相信。
怎么可能，孩子取出来很活还有几分可信，母亲还能活？简直就是妖鬼附身。
当然，越御医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回朝之后虽有禀告，但未对外宣扬。
不过越御医的建议很好啊，就比如接生的稳婆要用酒洗手等等简单易做的，还是能普及的。
孕妇怀孕的时候什么能吃，什么一定不能吃，什么活能做，什么活一定不能做都编辑成册子，传授下去，从怀孕的时候就减少流产与难产的比例，极好啊。
原因嘛，皇帝也知道，密探说了，自从齐王妃怀孕之后，各路人马，各种角色都在跟齐王妃宣传吃什么、做什么好，吃什么、做什么不好，有的意见还是相左的。
齐王妃被弄得头大了，就干脆让越御医将重要的注意事项给编辑出来，省得各个地方的各种规矩，生产不难，规矩难熬。
这个儿媳妇简直就是大金的国宝啊。
“高层谈话”进行得很顺利，楚王对于从皇帝的私库里掏一些银子出来补贴也没意见，皇上的私库现在也有钱。
利国利民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做呢？
皇帝还真没想到朝堂上会有人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