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秦老夫人
只是今日宴请的，除了几位皇子，还有就是楚王世子与徐首辅嫡长孙，户部尚书长子和几位重臣家的长子，加上纪王本人也就十几位男子。
配这么多妙龄女子，还真的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几人才走进花园，就被一群年轻的小美人吱吱喳喳地围观着，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麦芽只笑了笑，世子妃的笑容也是尴尬。
好在齐王的气场足够，杀气腾腾，就算有的人目标是世子，也没谁敢靠近一步。
“齐王兄，真的是极好。”世子妃看着那群莺莺燕燕想要靠近卖萌卖媚却又不敢的样子，就觉得心里痛快。
麦芽笑道：“我男人，自然是极好的。”
这话怎么接啊？世子妃的笑容有点儿尴尬，再一想，人家都不尴尬，她有什么好尴尬的，也就自然了。
既然设的是赏花宴，那必然是要有花的，纪王府为了摆显，让下人搬了百来盘菊花充大场面，又放了几盆珍品在显眼的位置，彰显自己的身份。
麦芽看那些摆着石墩上的菊花确实是好看，难得的机会，自然要好好的观赏一下。
自己养花辛苦，看别人养的多好。
没一会儿，纪王府的下人抬着软轿从金光大道走了过来，那软轿没有顶棚，敞开的，可以看到上面坐着一位老夫人，一身简朴素雅的打扮，由远而近，就算满头的白发已经是暮年之态，一身黑衣气势却有几分咄咄逼人。
“这位就是秦老夫人。”世子妃低声的跟麦芽介绍道。
秦老夫人也算是京城那一辈的名人了。
当年陆家两个女儿并称京城双蒂，大女儿嫁给皇子，三女儿嫁给青年探花，一个女儿做了皇后，一个女儿做了首辅夫人，羡煞多少京城名门？
做不了皇帝，会生女儿也好啊。
养女如此，本该一世繁华才对，可惜这风光并未到头，大女儿因为残害皇嗣而被打人冷宫，牵连整个陆家遭殃。
不过这位秦老夫人因为嫁的是当朝首辅，所以并未被处置，但多少也受到了牵连，秦首辅当年在朝中也是权势滔天，没多久也就辞官回家了。
说是辞官回家，也不是什么都没留下，留下了秦贵妃。
当初的豫王并非先皇最看好的孩子，若非有宋国公府的扶持，只怕是连让人有个印象都难。
先皇后被打入冷宫之前，宋国公府被人陷害而一朝覆灭，豫王可以说失去了夺嫡的资本，但是秦家伸出了自己的橄榄枝，将自己年纪最小的嫡女嫁入了豫王府。
秦老太爷虽然辞去了首辅的职务，但是人脉与心计都还在线，对辅佐豫王登基成了今天的瑞帝，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皇上也是投桃报李，秦家人也得大力提拔，听说下一位首辅的人选就是秦家的秦霖了。
所以，现在的秦家，比当年秦老太爷做首辅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纪王是秦贵妃的儿子，自然受秦家的重视。
到底是长辈，还是秦贵妃的母亲，跟着纪王算，都是奶奶辈的人了，就算他们是身份尊贵之人，也还是要相互行礼的。
秦老夫人远远的就瞧见了麦芽，楚王世子妃她是认识的，那么这一位就是齐王妃了。
虽然年纪大了，眼神却依旧深邃犀利，暗中端详了一眼齐王妃的气色，传说阳县小户人家的烧火丫头，没想到皮肤就然这般的白皙，眼睛又黑有亮，脸颊带着青春少女健康而充满朝气的红润，都不知道外面传言一般究竟从何说起，绝对是一个活脱脱的美人。
所以说嘛，女人的美三分天定，七分靠打扮，论打扮她自己有自己的门道。
“唉哟，是老婆子我来晚了。”秦老夫人很平易近人的笑笑，又将花园里的菊花夸了一遍，说是纪王两口子细心，然后才让人扶她起身起来走动两步道：“你们也别拘着，年轻人就该活泼点，可别像老婆子我上了年纪，想活泼也动不了了。”
麦芽不喜欢与秦家人有什么交情，拉着世子妃转身就真的准备离开。
却听秦老夫人道：“快看看这是谁啊，这么俊俏的丫头，老身怎么从来没见过，不知道是那家养的美人儿，快来让老身瞧瞧。”
“她好像说的是你。”世子妃低声道。
麦芽也低声道：“装不知道就行了，我与她不熟，也不知道人家什么品行，万一没做得落下什么话柄，还不是自己吃亏？”
“再说了，她又没点名道姓，我何必对号入座？”
世子妃觉得麦芽说的太有道理了。
明明能感觉得到人家不怀好意，还矫情难拒的巴上去？
说起来世子妃也算是八面玲珑的人了，家中婆母也是很好相处，可惜家就有位摆不平的祖母，想想以后也这般装装傻，又轻快还痛快，连技术含量都不用，世子妃对齐王妃就刮目相看了几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往棋盘那走去，“等下我们两就下棋好了，总不能棋局还没结束就拉你我去聊天吧？”
世子妃对齐王妃又刮目相看几分，虽然八面玲珑，但真的周全在一群贵胄之间，她也很累。
有些场合又不能不参加，还真的是累人，看来回去研磨棋艺是个好办法。
秦老夫人一辈子也是孤高之人，就算秦家再如何，这也是她亲外孙的王府，居然有人这般不给自己脸色？
面容微微紧绷让脸上的皱纹更加千沟万壑般深沉，面色像是被一阵凉风吹过，连眸色都阴冷了几分。
知道自己主子生气了，旁边的一位丫鬟连忙劝慰道：“兴许刚才她与世子妃说话去了，没听到。”
是不是真的没听到不重要，重要的是给老夫人一个台阶下，不然他们这些下人都要遭殃。
况且，刚才也是她说的让人家不要拘着的，人家不过是听话照做，没问题啊。
然后齐王妃与楚王世子妃在棋桌上摆好了棋盘，很正式的点上熏香之后，开始下棋，谁叫都说等下完这一盘棋再说。
第437章 ：油盐不进
于是那一盘棋就一直下了半个时辰，让谁都说不出个错处来。
好不容易，秦老夫人才得了机会让人将齐王妃给叫来。
准确的说不过是在花园中寻了个由头偶遇而已。
“来，让老身看看，老大家的媳妇是何模样。”秦老夫人一边笑着说着，一边将麦芽拉到身边坐下，那语气就好像纪王是她的外孙，齐王是她的大外孙。
花园的石凳上都铺上了软垫，倒也不凉，麦芽很有礼貌的微笑的看着她，“秦老夫人好。”
这边秦老夫人拉着她坐下，那边麦芽远远的一看，就发现几个花枝招展的小姑娘，都朝着萧楚河走了过去。
可惜对方的气场实在太强了，一个个想过去又不敢的样子，格外好笑。
看着那几个小姑娘悻悻的折了回来，秦老夫人脸色不变，道：“还不快点向齐王妃行礼？”
“不用不用。”麦芽连忙摆手。
秦老夫人语重心长道：“放心，你担得起。”
麦芽认真的道：“不是，我来这花园已经好一会儿了，这些人也都没跟我行礼，现在老夫人一句话又都跟我行礼了，感觉怪怪的，还是免了吧。”
楚王世子妃就坐在旁边，只觉得要憋着笑好辛苦啊。
秦老夫人的脸色一僵，很快镇定自若的道：“也罢，到底都是些娇生惯养的孩子，不懂礼数也是有的。”
这话含沙射影，麦芽都当听不懂，“没事，我与她们又不认识，都是纪王府的客人，不计较。”
关于她们的身份，麦芽一句没问。
有什么好问的？以前不认识，现在她也没准备认识。
秦老夫人也算是阅人无数了，像麦芽这样说话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说是油盐不进，人家还句句都是配合你。
秦老夫人暗暗恼怒，却继续说道：“这些都是我们秦家的姑娘，难得有机会，也沾沾携哲的光，见见这大京城。”
“原来如此。”麦芽依旧微笑而有礼貌，然后转身看着世子妃虚心的问道：“虽然隔得有点远了，但也还是算远亲的表姐妹吧？”
世子妃憋笑憋得辛苦，端庄得体道：“应当能算的。”
“与我们就隔得更远了吧？”
“是的。”
麦芽点了点头，然后才看着秦老夫人虚心的问道：“本想若是近点儿的亲戚也该给点见面礼啥的，都隔这么远了，按照京城一般这样的走动要给见面礼吗？”
秦老夫人一口老血憋在胸口，难不成齐王妃以为她叫这些姑娘来，是讨见面礼的不成？
尤其人家还是虚心的“求教”，秦老夫人还只能和蔼的笑道：“齐王妃还真是会说笑，说得老身好像是想要讨要东西的一般。“
麦芽一脸松了口气的样子道：“不是就好，不是就好，不然我还真没带什么可以赏的东西。”
秦老夫人觉得自己还没有被气死，真的是涵养很好了。
世子妃觉得自己能忍住不笑，也是涵养很好了。
那几位中间，有一位生得格外貌美，看神色仪态就显得与其她人不一样的,乃是秦老夫人的亲孙女。
至于其她人，大多是陪衬,不过是也想要捞个身份罢了。
这唱的什么戏，麦芽心中有数,一脸虚心的听着，却偏偏就是不接话。
秦老夫人将自己孙女夸得天花乱坠,麦芽却只是笑笑，敷衍的表示赞同。
一看这情形,摆明了就是不接茬，市井传闻，与齐王妃说话要直说，免得拐错弯被误解，难道这齐王妃真的这么愚钝不成？
不是她不想直说，而是有的话不能让她来直说。
如此秦老夫人不由有些心焦，那秦家女子也是满脸的不悦，她可是秦家长房的嫡女，虽然是次三女，但天生长了一张美貌的脸蛋。
从小秦家夫妻就拿这个女儿当宝贝,养的如花似宝，虽然年岁已经摆在那里了，但说亲一直没有应承任何一家。
秦老夫人懂得女子的用处，用得好就是一个家族的兴荣,尤其是这个孙女还有一张美艳的脸蛋。
秦家觉得奇货可居，怎么也要说一门好亲事。
可惜的是，太子与秦家向来就不对付，纪王皇上指婚了宁国公府的女儿，蜀王出生太低他们看不上，其他的皇子又不到成亲的年纪，剩下的齐王虽然失踪了几年，但到底是皇子。
本来秦家也想过做纪王的侧妃,但却也慎重这一步棋，秦家嫡女做侧室没关系，但要看正室是谁。
纪王的正妃是宁国公府的小姐,在外人眼里身份比秦家尊贵，而性子粗野善妒不是个好相处的主，就算秦家的姑娘硬挤进去，也不见得就能讨得着好。
除非纪王妃能够暴毙，否则正妃之位就别想了。
秦家人只恨秦月池容貌虽美，但是年岁就晚生了那么一年半载。
但齐王就不一样了，首先齐王的地位超然，皇帝很器重，身边却只有一位出身不显的草民王妃，行事无礼多被人诟病。
娘家所有的资本不过是有一个从五品的姑父，一个不过六品没有任何实权的少年弟弟，其他再无资本。
而且齐王府的暂时还没有添别的女人，齐王就王妃一人，若是秦月池能够当上齐王侧妃率先生下长子，那区区一个草民王妃算得什么？
人最重要的就是出生，平平无奇的出生能与秦家这种底蕴深厚的家族相抗衡吗？
秦老夫人就连后面怎么悄无声息的弄死齐王妃的办法都想好了，一个没有家世的正妃，根本无力与秦家争。
理想很丰满，现实是齐王妃根本就不接她的茬啊。
“王妃觉得我孙女儿怎么样？”秦老夫人终于忍不住问道。
麦芽敷衍的笑笑，“秦老夫人的孙女自然是极好。”然后就再没有任何的话了。
秦老夫人就算想自卖自夸，但也要有机会啊。
此时齐王走了过来，对麦芽道：“那边有盆菊花长得很有意思，我们一起去观赏一下吧？”
麦芽巴不得早点离开，立刻起身就要告辞。
第438章 ：王妃善妒
秦老夫人也觉得机会来了，笑眯眯的道：“老身第一次见齐王妃，相谈正欢，还想多说说话呢，齐王若是想要有人陪着赏菊，不如让我家月池陪着，如何？”说罢就唤月池过来。
那秦月池长得确实不错，不过是挪动了几下步子，也是风采卓颖，温婉的行了个大礼，言行举止尽是大家闺秀之态道：“小女子见过齐王殿下。”
天哪，这京城第一美男子竟然是这般俊美绝伦的模样，一身常服都能给人华丽精致的感觉，浑身散发的尊贵与霸气是多少女子心目中的佳婿模样？
还有那高高在上的身份，更是完美得不能再完美了。
秦月池自持美貌才情，为人清高，此刻也忍不住春心荡漾，好一会才堪堪的低下头，风情万种的往旁边一偏，引人注目。
我去，还真的是不要脸面了不成？
萧楚河只是瞟了她一眼，没有回转余地的拒绝道：“不要。”
若说齐王妃还有几分敷衍，齐王可是半点敷衍都没有。
虽然很没脸，秦老夫人还是忍不住问一句：“为何？”
“本王看到好的东西，自然是与王妃分享，与一个外人何干？！”说罢，一句多余的话再无，拉着麦芽就走。
麦芽自然也不想留，笑嘻嘻的跟着自己夫君去看菊花了，临走前还不忘好心的提醒一句，“秦姑娘，你眼睛一眨一眨的莫不是有问题，最好还是去看一下大夫，不然让人看了别扭。”
秦老夫人一口气憋在喉咙里，脸色涨得通红，就差没气晕过去了。
这对夫妻，真的是太不识抬举了。
若是事成，她说不定还会帮扶一下齐王府，现在，只觉得胸口堵得慌。
齐王妃走了，世子妃自然也找了个由头走了。
你想往齐王身边塞姑娘，也要看人家愿意吗。
“奶奶。”秦月池现在在京城也算得一个才貌双全的名女了，在秦家也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如何遇到过这样的羞辱？当下就眼泪汪汪的往下掉。
秦老夫人愤愤的道：“老身还当她出身不显，为人至少应该大方些，却不想这般无礼！”
“奶奶，这哪里是无礼，孙女听说齐王刚刚回京的时候，还不要脸的拉横幅，说齐王已经有人了，旁人不要惦记。”秦月池愤愤的道。
“难不成她一个草民还想要独占了齐王不成？如此善妒，绝非良善！”
秦老夫人呵呵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阴狠，“善妒不好吗？我看挺好的。”
就算是在普通人家善妒，都还要被人指责，更何况嫁的是齐王，做的是皇家的儿媳妇，岂是夫君一时的疼爱就能长久的？！
秦月池马上就听懂了，顿时止住了眼泪，可又忍不住有些愁容，“虽说是这样，可她非要是拦着孙女儿不让进门，又该如何是好？”
自动的，她省略了齐王对她的冷淡，心里为自己辩解，不是自己不够好，而是齐王被那女人迷惑了。
“她不让，那不成王爷自己就不能要了。你说，他堂堂亲王，难不成一辈子都守着一个女人不成？”秦老夫人冷冷一笑，并不以为意。
男人嘛，谁不是三妻四妾的？当初姐夫疼爱她长姐何尝不是想要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来陆家求亲的时候说得那个天花乱坠就连她都信了。
后来呢？
美人见多了，情分也就消散了，最后还不是将她长姐打入冷宫了？
还有他们自己家男人何尝不是如此？
她长姐对秦家有助力的时候，就在外面悄悄的养外室，长姐倒了，就一个个的女人往家里面添，若不是她亲生的闺女做了贵妃，只怕她这正室的地位也不保了。
所谓的甜言蜜语，最后还不是都是要女人大度，齐王也不可能会例外的。
秦老夫人很有信心。
“但是齐王似乎对齐王妃倾心不已，会不会看不到孙女？”秦月池没想到对方连看都没有多看见自己一眼，就好像自己就是一抹空气一般。
“那是他没发现你的好。”秦老夫人对自己的孙女很有自信，“既然她喜欢下棋，等会儿宴毕，你就与她下盘棋如何？”
秦月池脸上立刻有了笑容，能被称才色双全，自然有几分才华，尤其是棋艺在京城女子中间，至少也是前三甲的。
于是，秦月池逮到机会就真的去找麦芽下棋。
人人都有自己最擅长的，秦月池最擅长的就是下棋，比起跳舞弹琴，下棋更能彰显一个人的才华，所以秦家从下就培养她下棋。
在京城贵女中，她的棋艺也确实拿得出手。
“和我下棋？”麦芽还真觉得稀奇，不是很确定的问道。
“听闻齐王妃棋艺了得，不知能否与小女子下一局？”恢复了心境的秦月池笑吟吟的问道，一脸人畜无害的少女模样。
麦芽着实怔了一下，然后问道：“我今天第一次再外面与人下棋，不知道这位姑娘是哪里听说的？”
秦月池嘴角抽了抽，还真的是说话直得一点弯都不拐，不过几句奉承的台面话，一般人也就笑笑过去了，偏偏这位齐王妃还要较真。
“是月池唐突了，不知王妃可愿意？”秦月池长得虽然好，但是个头不高，看麦芽要微微仰起头。
麦芽想都不想道：“不愿意。”
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秦月池气得全身都要发抖了，“为何？”
“费脑子。”
秦月池真的很难理解，这么粗鄙的人风姿卓卓的齐王殿下为何会青睐？
“王妃这是怕输吗？”宾客还未散去，不少人围看了过来，秦月池故意激道。
麦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本王妃最讨厌别人一句话就能不要脸的说输赢了。”
秦月池脸色一僵，不满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若是想要与齐王妃下棋，就得拿出真东西来比，不然岂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挑衅王妃了？”蜀王妃语气中充满了讥讽的道，语气显然是偏袒齐王妃的。
第439章 ：赌棋
蜀王在宫中一向低调，蜀王妃也不是高调的人，看样子今天是被纪王府的作风给气坏了。
她与蜀王成亲都还不过一年，就想着往蜀王府塞人，难不成是看她好欺负吗？
你纪王府、宁国公府是大，她比不上，但怎么样她也是个王妃，用得着你们来塞人？
阿猫阿狗？秦月池还从未被如此嘲讽过，尤其是人家没有指名道姓，自己却从心底对号入座了。
不过她也是受过良好的教养的，不会因为几句挑拨就乱了分寸，退下手上一只玉镯道：“这玉镯那是我祖母赏赐我的，不如就用这个玉镯与齐王妃赌一盘棋，如何？”
麦芽微微皱眉。
见她不动，秦月池讥讽一笑：“赌注我就摆这了，若是王妃想跑，小女子也不拦着！”
麦芽扑哧一声笑了，然后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退下手上一个金镯子道：“抱歉，本王妃不会看玉质成色，要不你说个价钱，要不就用这金镯子对赌。”
“秦三姑娘要下棋了，我们快去看看。”有人吆喝了一声，很快就围过来不少的人。
今天来的贵女，不止有秦家的，还有宁国公府的，小算盘谁不会打，不过是秦家人霸道，不许宁国公府的姑娘肖想齐王，所以只能巴着其他才俊。
就算都是纪王府请来的，想看秦月池出丑的也大有人在。
周围的贵女们纷纷围了过来，被邀请来的客人们也围了过来。
似乎是想提醒齐王妃不要轻敌一般，有人故意道：“好久不见秦三姑娘下棋了，我还以为除了太子妃没人再敢跟她下棋了？”
“可不是吗？每次一上来就下杀招，我可是三个回合都招架不起。”
……
“请吧。”丫鬟们已经摆好了棋局，就算知道她的金镯子与自己的玉镯子价格相差甚远，秦月池也没有迟疑，因为她笃定自己会赢，笑着说道：“王妃若是输了，可不能耍赖。”
“彼此彼此。”麦芽平静的说道。
蜀王妃低声问道：“皇嫂，要不要妹妹请齐王过来？”
那几个男人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张破弓有什么好看的，吃了饭本想早点回府的，硬是耽搁了。
虽然她与齐王不熟，但就觉得齐王若是在，齐王妃就一定不会吃亏。
麦芽微微一笑：“不用，蜀王妃留下来给我们做见证就好。”
秦月池眉头轻皱，难道她其实是懂下棋的？
但她不过一个乡下女子，顶多也就学点下棋的规则，哪怕是恶补都应该比不上自己将近十年拜名师学得的成果吧？
想了想道：“有蜀王妃做见证那是极好，齐王妃输了可别哭！”
“不会。”麦芽一脸平静的道：“这镯子一般的金店都能买到，旧的去了还能买新的。”
秦月池好无语，她赌的可是祖母送的玉镯，怎么也值两千两银子，她一个破金镯子，一百两银子顶天了！
然后又想她不可能会赢，才维持住自己的心态不崩盘。
周围的人听着便窃窃私语：“秦月池就喜欢与人斗棋，这次可是踢到铁板了！”
看齐王妃的做派，就算是秦月池赢了，也是人家不要的一只金镯罢了，连炫耀都没什么好炫耀的。
麦芽打开面前乌木棋盅，里面的棋子晶莹光洁，真不愧是京城，就连下棋的棋子都是精品，摸上去竟然有一丝暖意。
“王妃请。”秦月池客气的道。
麦芽一点都不客气，拿出一颗黑玉棋子，放到棋盘之上。
周围却有人不禁问道：“不知齐王妃棋力如何？”
无人应答，没有人知道啊。
就是楚王世子妃与她下过去，纯粹是为了消磨时间，与棋艺无有半点关系。
不过也因为如此，哪怕是输了也没有关系。
“看来齐王妃今天是要给秦姑娘送礼了。”人群中有人呵呵笑道。
麦芽脸色平淡，秦月池自然也跟着落子。
周围笑着议论起来，不过议论更多的是秦月池的玉镯，听说是先皇后赐给秦老夫人的，价值不菲。
万一侥幸被齐王妃给赢走了，只怕秦月池有得哭了。
最初几步还不觉得，又下了十几手，秦月池脸色便有些不一样了，心里直打鼓。
她发现齐王妃的棋力不弱，很快，棋盘上黑白交错，黑子一步一步的占据了上风。
怎么可能？
除了太子妃，她还真没服过哪位女子的棋艺，就算是太子妃也只是能赢她而已，而现在，她竟然有种兵败山倒的巨大挫败感。
越下，脑子就越懵，那了是她最贵重的首饰啊，若是输了，别说做齐王侧妃了，以后只怕都没有颜面在京城立足了。
怎么办？秦月池不死心，棋盘上的胜负却让她不能不死心，僵坐在原地，简直就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咦，秦姑娘输了。”蜀王妃一直观看着棋局的进展，早就看出齐王妃必赢，刚才不过是忍着，此刻故作惊讶的叫道。
“想不到秦月池居然输了。”围观者里有人幸灾乐祸的叫道。
秦月池也是瞪大双眼，满脸惊骇，她居然输了！
“哎呀……输了……”麦芽笑眯眯的看着她道，顺手将石桌上金、玉两个镯子都拿到自己手里，“那就多谢秦姑娘割爱了。”
说着将那玉镯仔细打量了一遍，道：“看起来不错，可惜本王妃不懂玉，以后送人也好。”
秦月池脸色一白，愤恨的瞪着她，几乎咬牙切齿的道：“王妃会下棋？”
“会啊。”麦芽无辜的耸了耸肩膀，反问道：“你不会是以为本王妃不会下棋才来与本王妃挑战的吧？”
秦月池脸色更白了，她确实不该连对方底细都不知道，就下这么重的赌注。
“你就算是棋力差，棋品也不该这么差的吧？专找不会下棋的人挑战吗？”
周围的气氛很诡异，以前虽然没有赌注，但是秦月池确实喜欢到处找人下棋。
秦月池心里憋屈得不行，但还必须忍着，必须保持风度，至少，她还不是输不起的人！
第440章 ：不一样的刷羊肉
“齐王妃说笑了，早就听说您的棋艺高超，今日算是见识了。”说这她一边收拾棋子，一边笑道：“今日天色不早了，小女下次再与王妃切磋。”
想到空空的手腕，秦月池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却还要维持自己的颜面。
“切磋就不用了。”麦芽淡淡一笑，“不过秦姑娘家若是还有什么好东西急着送出去，可以来找本王妃。”
说着，直接将那玉镯收到自己的斜挎包里。
“皇嫂这包好别致啊。”蜀王妃只觉得眼前一亮，说是荷也不像是荷包，比一般的荷包要大，但比包袱什么的要小，整个就一个菊花的花型，就这么斜挎在肩膀上，就跟衣服多了一份装饰一般，装点什么东西也是方便。
蜀王妃身份不低，她都没有瞧见过，其她人自然也没瞧见过。
开始是没人注意，注意到了一下子就把大伙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出门在外总会有点儿小东西带着又怕丢了，不带又不方便，放在袖带容易掉出来，放衣领影响身形。
这个小挎包那是极好的，外翻布盖，里面还能收口。
一群贵女们就这么叽叽喳喳的讨论起齐王妃用的新鲜玩意来。
至于秦月池，谁都不想搭理。
纪王府的算盘有没有打成，麦芽是不知道，但去一趟纪王府还真的是累都快累死了。
还好今天纪王妃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一直都是隐形人的状态，不然更累人。
让玉钏准备了热水，麦芽悄悄的往里面倒了点精油，泡泡澡，舒缓神经。
泡个热水澡，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看来她还是不喜欢这样的应酬，若是可以简简单单的赚钱过日子，当是舒坦一些。
“小姐姐在想什么呢？”见她回来便在发呆，萧楚河喊一声。
“想你啊。”
“想我？”萧楚河坐到她身边，习惯性的将她搂到自己怀里，“想我不如看我本人好吗？”
“想我现在过得这些糟心的日子，都是你这个惹祸精弄的。”说着张嘴在他手上咬了一口，发泄一下情绪，“又不是唐僧肉，怎么就这么多人巴巴的想要吃一口呢？”
“唐僧是谁？”
“一个美男。”
“美男？”萧楚河有点儿不悦了，“有我美吗？”
“人家就话本子里的人，我怎么知道。”麦芽没好气的道：“你说人家吃起来好歹能长生不老，你的肉又不香，却也有这么多人惦记。”
“香不香，你不也没尝过吗？要不咬一口知道了。”萧楚河一进屋，丫鬟们就便自觉的把外面的门给关上了。
“呵。”麦芽笑道：“难不成我还要吃生肉了？”
“生肉是不能吃的，但是晚膳可以吃肉。”萧楚河神神秘秘的道。
“说得人家还没吃过肉一样。”麦芽没好气的道。
“试试你就知道了。”说着，对外面传话了一声。
一直守在门口的丫鬟立刻应了声，就能听到跑步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比起外面精致的美食佳肴，麦芽还是喜欢家中用餐的简单愉悦，至少眼前就是美色可餐。
不但长得好，还有钱。
等待的空隙，麦芽数了数他放在桌上的银票，居然有两千两之多，但今天两人都在纪王府啊，不由好奇的问道：“哪来的。”
“小姐姐赚的啊。”
“我？”麦芽想到那个玉镯，“你把我今天赢的玉镯卖掉了吗？”
“不是。”萧楚河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解释道：“今日与那些人赏了西川将军的射日大弓之后，我本是去找你的，却见你与那女人在下棋，老三他们非要跟我赌你会输，我家小姐姐的棋艺那是高超得不要不要的，我自然是要奉陪的。”
果然，京城的款姐款哥多，赚钱可比阳县那小县城容易多了。
不料萧楚河接着道：“这些银票都是老三的，其余的人没带这么多银子，留着欠条呢。”
瞬间，麦芽觉得这顿饭吃得一点都不辛苦了。
值。
太值了!
当天院子里每个人都得了二两银子的赏钱。
赚了钱，大家同乐嘛。
那是后话，不过几句话的功夫，晚上的膳食就被端来了,看架势吃的是火锅。
不过看着切得薄薄的羊肉,确实感觉与以前吃的有所不同，还有五花肉、后腿肉、青菜、豆腐，都是涮着吃的，另外配上新鲜调制的酱料和一叠热腾腾的白面馒头，在这样的天气里,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最重要的还是那羊肉，不腻不膻吃起来肉质细嫩，不柴不干每一口都汁肉香郁。
显然，不是一般的羊肉。
“这是弋阳府那边过来的？”到底也是在弋阳府扛过刀的，麦芽一下子就想起了这美味的出处。
准确的说，应当是北国的羊肉，她也就在樊城被关押的时候吃过两顿。
“猜对了。”萧楚河说着，又涮了一块肥嫩的羊肉放到她的酱碗中拌了两下，直接喂到她口里。“这是奖励。”
麦芽开开心心的吃完口里的肉，疑惑的问道：“弋阳府到京城不说山高水远，一路也是漫长，还少不得土匪山路，这些羊是怎么过来的？”
味道这么好，自然不可能是死了大半月然后快马加鞭送过来的，必然是现宰的。
萧楚河神秘的一笑，墨澈双眼里温柔的笑意愈发浓重，“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好吧，人家好歹也是王爷，弄几头活羊过来，应该也是正常的。
不过第二日，她不但看到了活羊，还有活牛。
牛并非一般人犁地的牛，而是黑白相间的奶牛，“这是乌拉送来的？”
她只跟乌拉说过这东西，也只跟她说过想要这东西，所以只可能是她送过来的。
“是乌拉王妃。”萧楚河好心的纠正道，算是默认了她的猜测。
“乌马威娶她了？”麦芽惊奇的问道。
在大金来看，子娶母那就是悖逆天理，但是在北狄人眼中，女子就跟牲口财产差不多，父亲的财产传递给儿子，就包括了自己的女人。
所以在北狄人的风俗中，子娶母是很正常的事情。
第441章 ：吃货的请求
好在乌拉与乌马威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不然麦芽肯定接受不了。
一个是不受宠的妃子与一个是被人忽视的皇子最后走到了一起，都不用冲破世俗的条条框框，只要等老子死了就行，北国的民风还真的是“开放”。
只是做故事看的话，也很浪漫。
若是自己去经历，那就是绝对不想的，那就是事故了。
“北国与大金虽然已经和谈，但是两国还没有正式开始贸易，毕竟双方都处在相互不信任的阶段，小姐姐的这些东西要送到京城可不容易，中间折损超过四成，不算这些牲口的价钱，中途耗费的人力财力就不止两百两银子。”
想想也是，且不说两国之间的历史问题，就是这路途之间的运输就是一笔很大的成本。
尤其是活物就容易乱跑，难免磕碰，就好像昨天晚上吃的那只羊，就是自己摔断了腿的。
“不过这些牛我是见过的，味道一般，不过听说奶水比一般的母牛要多，小姐姐是想用牛奶做什么吗？”萧楚河对麦芽奇奇怪怪的点子已经见怪不怪了，就是好奇她想要做什么。
“没错，有奶牛了，自然可以发展大金的乳制品行业啊。”
仔细的数了数，一共有四十三头奶牛，一百一十一只羊，用不了多久的时间，就能繁殖出一片了。
说实在的，太子下面的人见过麦芽庄子上养的猪，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他们家的猪为什么能长这么壮，生猪是从哪里来的。
现在北国王妃千里迢迢的给齐王妃送奶牛与山羊，那是一点都不掺假的北国良种。
看来那些猪也该是有什么出处的，不过是以前没人盯着，不知道罢了。
如此想，太子觉得合理，皇上也觉得合理了。
皇帝现在宫里安了落地灯与吊灯，晚上也很明亮。
这两样东西最初还是齐王妃送进宫的。
皇帝自然是不缺夜明珠的，但是夜明珠黑夜中光芒太过刺眼，虽然别的地方亮堂了，但是对眼就极不舒服，而且一颗小珠子碰一下就容易滚动，用起来很心烦。
但是做成落地灯和吊灯就完全不一样了，尤其是那水晶吊灯在大殿中心垂挂，又明亮又大气，太能彰显他帝王的尊贵了。
以至于皇帝时不时就想库房里有什么，送给齐王妃是不是就能折腾出什么新鲜的玩意来。
一点都不怀疑为什么她脑子里会有这些奇妙的想法。
有的人就是容易被眼前的事物激起灵感，并非天生就知晓天下之事。
就好像这奶牛，也是齐王妃在弋阳府无意中发现了，才弄过来的不然哪有这么好吃的牛乳糖？
看着那盒子精致的油纸包裹的糖块，皇帝告诉自己要克制，儿媳妇送来的时候就说了，糖偶尔吃吃是甜的，吃多了会牙疼。
当时他还觉得不可能，毕竟他是皇帝，喜欢些新奇玩意很正常，尤其是振兴农业与国力的，口腹之欲难不成还能诱惑到他？
真能啊。
皇帝也是吃过牛乳的，但是牛轧糖、牛奶糖，看着漂亮，吃起来香甜，若不是要端着点面子，真的好想一口气吃过瘾。
若是别的东西自然开口要就好了，但是一把年纪了，开口跟小辈要糖吃，皇帝拉不下这个脸。
怎么办？皇帝问蔡公公。
蔡公公能有什么办法，皇帝还吃到了糖，他就只闻到了那糖果的香甜。
“皇上，齐王妃不是给你递了份折子吗？奴才看里面就有开糖果铺子的，您不如画个圈。”蔡公公发挥自己聪明才智的建议道。
没错。
儿子与媳妇来送礼的时候，还顺带的送了一份……对，叫计划书。
皇上看着不习惯，就没看下去。
不怪皇帝不习惯，一般人的折子都是竖着写的，齐王妃的折子是横着写的，你横着写就横着写吧，居然还是从左往右看，字又那么小，关键还有错别字，看了几行，皇帝就觉得累，也就没往下看了。
现在皇帝想吃奶糖，又是叫来下面的书写文官给自己念了一遍。
书写文官不过是个小吏是新来的，叫黄有成，长得白白胖胖的，很是得皇帝喜欢。
能在皇帝身边办事自然也不是平庸之辈，看着那“计划书”中的错字怕自己会错意思，也不敢敷衍皇帝，恳求能去找齐王妃问问明白。
皇帝喜欢这新来的书吏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听话、谨慎，从不妄做决定。
还有，就是对吃很讲究，当然，皇帝坚持自己绝不是吃货。
黄有才如愿的见到了齐王妃，准确的说是麦禾的姐姐。
想当初他还在简阳府做书吏的时候，曾经有过一次监考，当时被上级关照要照看点那个年纪最小的少年。
然后那少年成了今年炙手可热的状元郎，但是当时被投诉太香的方便面他是一直都没机会吃到啊。
麦芽也发现自己在呈送给皇帝的折子里又习惯性的写了几个简体字，心中不由暗暗懊恼，下次再送折子，就让青颜代写好了。
殊不知这一点反而让皇帝对她很放心，到底曾经做烧火丫头读书有限，虽然有些巧慧，但终究基本功不那么的扎实。
黄有成发现这位齐王妃很好说话，于是就大胆的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面？”麦芽一点懵懂，“挂面吗？”
“不，挂面也很好，但是下官说的是那种歪歪扭扭的面，用热水泡一泡就能吃的。”
麦芽还是没印象。“黄大人能不能说清楚点？”
黄有成觉得自己说得很清楚了啊，“实不相瞒，当年令弟，如今的麦学士乡试的时候乃是下官监考，当时那一碗面香，实在是让人……”
想吃呗。
麦芽恍然大悟，“我知道了，黄大人说的是方便面。”
“对对对，那东西吃起来确实很方便，就是……”就算脸上的肉够多，也不好意思说“就是没吃到”。
麦芽道：“那东西吃多了容易上火，所以府上也没备着，黄大人若是想尝尝，不如等几日我们再给府上送去？”
第442章 ：好王妃
“不不不，哪里敢劳烦王府的人亲自送？”黄有成顿时觉得受宠若惊，道：“本就是下官唐突了，自然是下官让人来取。”
麦芽觉得这位黄大人也是挺识趣的，皇帝身边的红人，就算是官阶不高，也是天子近臣，还能如此谦卑，也算是人品不差了。
虽然是公事，但到底是第一次拜访齐王府，黄有成还是很正式的准备了一份礼物，乃是一副山水名画。
麦芽自然让管事的回礼，黄有成却说什么都不要。
张管事不悦道：“黄大人，本就是人情往来，你这也不要，那也不要，可是让小人难做？”
“不不不。”黄有成扭扭捏捏好半天才解释清楚，不是不想要，是想要吃的。
张管事有点无语了，那副山水名画怎么也值百来两银子，你回礼要吃的？
终究还是准备了一些吃食打包好了做为回礼。
一来一回时间也不早了，王府用膳的时间也就到了，这位黄大人又惊奇的发现王府的人居然连下人都吃小锅？
哦，不对，是火锅。
于是又扭扭捏捏的说自己腹中饥饿，如何如何。
张管事也是服气了，好歹也是皇帝身边的人，就当帮王爷拉拢一下吧。
最后是黄大人奉皇命一顶轿子来问事情，王府一马车东西将他送走，就连张管事吃火锅的锅和小泥炉都放到马车上了。
虽然黄有成晚了时辰，拖到第二天才去复命，但皇帝很满意啊，果然没有挑错人。
然后又有点恼火，齐王府居然有这么多美食法子，暗探、齐王还有那个做什么都会像自己请教的儿媳妇怎么就没送过来？
蔡公公都要为齐王妃叫冤枉了，人家好心好意的给您送奶糖，你不还是一脸的嫌弃说自己不讲究口腹之欲吗？
当天，皇上中午就吃火锅，还是和黄有成一起吃，吃得那个痛快，黄有成回去的时候还带回去了不少的赏赐。
这买卖，做得划算！黄有成胖嘟嘟的脸上满脸的喜色。
除了皇帝的赏赐与齐王府的美食，最让黄有成开心的就是皇上同意齐王妃开美食城的主意了。
齐王妃做王妃之前，是有两座府邸的，一座是封乡主的一进宅子，一座是封郡主时候的大五进宅子，前一座宅子虽然小，但是位置很不错，在京城的繁华地带，齐王妃已经开了味滋屋做了铺面，郡主府在京城的西城区，宅子的位置和布局都不怎么样，但是够大。
齐王妃想要把自己的资源做最好的利用，开一座美食城。
按照设想是贫富分区，前面临近繁华的西市，开高档饮食店，后院则经营便民小吃。
当然不止是开店需要使用皇帝御赐宅子的问题，而是齐王妃准备这些店优先给的西北退下来的军人使用。
西北一战历时八年多，有的人回来的时候家人都已经不知去向，有的则干脆不想回家，有的则因为身体残疾不想连累家人，各种原因，让不少人都滞留在京城之中。
说起来这些人若是长期的居无定所，也是京城隐患，若是利用，又是一股不小的势力让人警惕，若是养着吗，又会增加朝廷压力。
现在有人愿意安置，也算是让他们自给自足，皇帝不过是略微思考了一番，就同意了。
当然麦芽的计划书不止这一项，皇帝每一项都细看了之后，交给楚王看。
楚王将那厚厚的一叠纸张都看完了，也是震惊，能想出其中一两个点子已经是神奇了，居然能想出这么多，甚至连操作的流程都想好了，这是多么的聪慧？
皇帝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交给他看，除了最后添加的开办女子学堂，其余的全部都是赚钱的点子。
突然，楚王心中一颤，这些点子齐王妃大可不用交给皇帝过目的，这其中能够赚到的财富必定能让齐王府富可敌国了。
若是齐王府悄悄地赚这些银子……楚王都不敢想下去了。
有军队、有银钱、有威望还有名正言顺的皇室血统。
若是想要做点什么，这大金的江山易主都不是什么难事，会呈现给皇帝，只怕齐王真的没有半点野心。
或者，齐王府还有更多的赚钱门道。
“楚河，娶了个好王妃啊。”皇帝看到自己弟弟的表情，自然也能猜出一二来，长长的叹了口气道。
楚王连忙附和了几句，确实如此，他家女儿与儿媳也都喜欢这位齐王妃，他本人倒是觉得那女子太过强势了一点。
瞧瞧他那好皇侄，在她面前和声和气的，一点男子的尊严都没有，就算他自己的母亲有千般不对，也是太妃，是她的长辈，一点事情就含沙射影的，也是过分。
“前面赚钱的法子倒是好的，这开办女子学堂是为何？从古至今，哪有女子上学堂的道理？”楚王觉得齐王妃有点恃宠而骄，难不成觉得女子能与男子一般读书科举不成？
他家的女儿是也识字，那也是请了先生在家里教的。
不是。
皇帝虽然不是太赞成，但至少不像楚王这般激烈的排斥，道：“这份折子是黄有成去齐王府抄录的，原本没有这最后一条。”
女子无才便是德，楚王不解皇帝为何一点都不生气，皇帝倒是很快就给他解惑了，“原本的折子有几个错字，让长宁很是羞愧，所以第二次的折子上就多了这一条。”
楚王瞬间也觉得自己想偏了。
人家读书少，吃了亏，想要上进倒也不能说有错。
给皇帝的折子有错字，传出去确实是够丢人的。
“若是天下女子都不识字，哪有能这些点子摆在朕的面前？”皇帝第一感觉跟楚王一般是坚决反对的，但是冷静的想想也不是没有半点的道理。
况且女子学堂与一般的学堂完全可以区别开来，学的东西也可以不一样，只要能识字、算术就可以了嘛。
楚王作为皇帝仅有的被封王的兄弟，自然是明白皇帝的几分心思的，故意给自己看，其实是想的。
第443章 ：蜂窝煤
抛开性别不说，若是大金能多出几个麦芽这样的人来，何愁国力不会富强？！
以前只知道她会种田养牲口，现在看赚钱也是一把好手，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各种奇思妙想，就算是生在千帆看尽的皇家，也觉得是旷世奇才。
京城的冬天来得比阳县要早，旷世奇才现在缩在郡主府，不，是未来的美食城里的某个亭子里烤火。
亭子是安了对开门的，现在只开了东南方向的一扇门，防止煤气中毒，其它的几扇门都是牢牢的关闭的。
亭子里已经烧上了炉子，炉子里的火还算是旺盛，但就是觉得冷啊。
很冷啊。
这里将要建一座美食城，自然不可能是一两天的功夫，麦芽前面一次来还好，这次只觉得整个宅子没有生活都是阴寒透骨般的冷、
到时候还要拆掉几处院墙，岂不是更冷？
亭子是新打扫出来的，本想着看看，却没想到这一冷就不想离开火。
这么冷的天，就算是开铺子，会有人出门吗？
才不过是十月底，天已经很冷了，虽说还没结冰，但北风刮得呜呜呜的响，听声音就叫人想打哆嗦，若不是有体贴的下人从周边的邻居那里弄来一点煤球，麦芽觉得自己都要冻僵了。
好不容易缓和了一口气，麦芽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炉子，难怪会想到煤气中毒什么的，炉子里烧的居然是石头般捏成团的煤球。
虽然教的是历史，但也知道蜂窝煤比煤球燃烧得更加充分，一个炉子里烧三个蜂窝煤，就可以满足一天的取暖，若是做饭烧水什么的，补充更换也很方便。
只要将下面然后得最彻底的一块更换掉就，将上面烧得还不那么彻底的下移一块就好了，晚上小火烧水，第二天不用火折子重新点燃了。
如此不但方便，而且燃烧更加充分的最大好处除了简单方便实惠，而且煤气中毒的可能性也会减少。
麦芽小时候是见过家里的伯伯做蜂窝煤的，八成的煤粉与两成的黄土混合是最好的，在加水弄均匀，用力的打到一个磨具中，然后按压磨具将做好的蜂窝煤推出来，吹一吹就好了。
磨具她不会做，但是她有铁家兄弟和尤氏兄弟啊，当下决定回去就叫铁管事来弄。
除了模具，还要做煤炉，简易的煤炉并不是很难，只要跟蜂窝煤的大小配合好就行。
但是要弄管子伸出去排气的，麦芽还不会。
将美食城一些年前开的店铺里的事宜安排了一遍。
冻得不行的齐王妃就急急的回了王府。
马车里是备了暖炉的，烧的是炭火，很暖和，至少比没有多少人气的宅子要暖和。
回到房里，麦芽就画一张蜂窝煤磨具的草图，先用木头做，差不多合适了再用铁做。
炉子也简单，只是外面肯定要包铁皮。
麦芽叫来铁雄，就着图纸描述自己想要东西，告诉道：“就跟糕饼铺子里压糕饼的模具差不多，不同的是用长杆，里面是活动可推挤的，做成柱状的，里面有粗钉一样的杆子，懂了吗？”
大小麦芽并不记得具体的尺寸，就这自己的记忆用手掌笔画了一个差不多在直径。
对，要是圆的，这样燃烧才更加的充分。
其实蜂窝煤燃烧也不够充分，还污染大，但是比起实心的煤球堆在一起烧，不知道好多少倍。
大金还没什么重工业，了不起就是一点儿冶炼打铁什么的，这点污染比起伐木取暖来说，还是要保护森林一些。
毕竟一块煤球比一块木头还是烧得久一些。
铁雄早就习惯了主子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以前他在宫里当差的时候，也想整一些新鲜的玩意，但管事的公公总是让他听话照做不捅娄子就行，做什么都是束手束脚的。
在郡主府就好多了，王妃自己就喜欢想些稀奇的东西，也允许他们自己想新鲜的东西。
到齐王府更是如此，想要做什么新鲜的玩意，将点子写在计划书上，呈上去就行了，批准不批注都会有答复。
有的时候齐王妃还会一起探讨。
铁雄兄弟本就是京城人，当初他们这一支爹娘去得早，被族里的长辈们欺负，在族里的铁匠铺子做学徒。
纯干活，没钱途。
后来跟着族里的堂兄弟进宫干活，也是纯干活，工钱别人拿。
皇帝挑工匠送给长宁郡主，本该是两位堂兄去的，结果他们不愿意去，就将自己兄弟两给报上去了。
祖宗保佑啊，铁雄一直都觉得是爹娘冥冥之中在保佑兄弟两。
现在他们与尤氏兄弟开了家具店铺，卖那些容易安装的简易家具，生意很红火，下面还请了不少的人，日子不知道比以前好了多少了。
铁雄仔细的看那图纸，然后问道“这小钉柱是在煤球中心打孔吗？”
“是的，你们做的时候尽量让这些孔的距离均匀一些，如此烧煤的时候也方便一些。”
铁雄点了点头，觉得并不是难事，满口应承了下来，就拿了图纸先去店铺摆弄了。
打发走铁雄，终于体会到北方的寒冬就要来了，麦芽问玉钏：“府里人的冬衣都准备了吗?
玉钏赶紧回道：“鱼娘那边昨日就回信说好了，全都是按照王妃要求的式样做的，就等王妃您发话，看什么时候下发了。”
“今个儿天冷，今个儿就发吧。”麦芽不抗冷，将心比心，自然也不愿意府上的人冻着。
玉钏自然是应承。
鱼娘那边都做好了，按照府里的人数，量身缝制的，里面塞的口都是厚厚的棉花，还是今年的新棉。
王府的下人本就比一般府邸的待遇要强，但是以前也就能塞些碎布或者芦絮，完完全全塞棉花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棉花的价钱不便宜啊。
不但有棉衣，还有棉鞋，又厚又暖又舒服，不能不说齐王回来之后，整个王府的待遇很好啊。
平日的王府的衣食用度除了反对奢靡浪费，一直都是好的，每个月的月例不高，但是赚钱的机会不少啊。
第444章 ：锅炉
傍晩时分，府里的人都收到了王府发放的冬装，除了一套棉服，还有一件厚厚的棉披风，一副羊皮手套、一条羊毛围脖、一双羊皮靴子和一件羊皮袍子。
若非是西北战事耽误了太多的时间，说不定每个人还能多的一套换洗。
王妃真的是治家有方，想当初王府无主的时候，人心涣散，最是凄凉的就是这冬天严寒了!
“王妃好啊。”杨妈妈也是府里的老人了，管着府里的厨房采买，看到赵嬷嬷就忍不住称赞道：“你说去年这个时候，别说这些厚实的衣袍了，洗菜做饭都是冷水里面滚，府上有的时候柴火不够，大伙都还往厨房里挤。”
那时候王府的事情并不多，但是心里没个指望，日子也过得有几分凄凉。
“可不是吗？你瞧瞧这羊皮手套，我可听说了，外面至少要十两银子一副呢。”廖妈妈管着府上的杂事最有感受，“你那淘米洗菜用点儿冷水就能在灶火旁边暖回来，我们洗衣洗被的那才是真的冷，没想到今年王府里有十个锅炉，这热水给得足，柴火也不少。”
“我还听说了，王妃在弄什么蜂窝煤，到时候，煤分例也都会给呢!”苗妈妈管的都是丫鬟的事情，虽十指不沾冷水，但也是怕冷的。
见赵嬷嬷面色有些不虞，廖妈妈连忙道：“王妃再好，那也是我们王爷有眼光，这几年不在府上，原来是给我们寻个这么好的王妃。”
“可不是吗？”其她人也连忙附和。
李嬷嬷长长的叹了口气，“王妃是什么都好，就是这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
……
这个几个妈妈可不敢接话，赵嬷嬷与齐王的关系已经不是简单的主仆，有些话她能讲，自己可不能犯糊涂。
王妃人好是没半点错，但是对下人要求那也是该做的事情必须做好，不该做的事情万万不能做。
王府的日子过得好，又不像别的府邸，勾心斗角的，一不小心全家的性命就赔在里面了，都是做奴才，谁还想把好差事给丢了不成？
第二日，天气更冷了，王府的锅炉开始供应热水了。
烧热水京城多是用茶吊子什么的，不过烧的水远远没有这么大一个铁桶多，下面还有一个叫“转头”的怪东西，拧一下就出热水，再拧一下就停了，很是方便。
铁雄很快就把王妃要的蜂窝煤与煤炉做好了送了过来。
麦芽试验了一个下午，感觉效果没有想象的好。
这还没有想象的好？
厨房里的几位厨子都觉得，不是做大锅菜，用煤炉烧菜又方便，又干净，一点儿柴火灰都没有。
火候刚开始有点不明白，懂操作了之后，完全可以把烧火的人给省下来。
以前他们偶尔也烧煤球的，但可没有这么方便，还有火钳也是好东西，夹柴火，夹煤球都十分的方便，一点都不会烫坏手。
蜂窝煤更换也很方便，放在炉子里燃着，也不怕像灶台里的柴火一样，容易引起火灾，没事放一壶水烧着，还不浪费。
下面的人不知道王妃想象的有多好，总之他们已经觉得很好了。
孔三觉得这个东西很好啊，奶糖的事情没有说，但是锅炉、转头、蜂窝煤、煤炉、火钳，感觉都很有用啊。
能弄到实物的送实物，不能弄到的送图纸。
别人都说皇宫奢靡，但皇帝一个家人消费，却要给这么多人买单，也是辛苦，自然是能省的钱都要省啊。
这蜂窝煤不但能帮皇宫省钱，还能给大金省钱，确实是个好东西！
这日早上起床的时候，觉得外面格外的亮白，不过知道她畏寒，萧楚河已经命人在房间里烧了热炕，火墙也烧热了，房间里并不觉得冷。
叫了声兰钏，立刻就听到答应，并推开门进来了。
房间的门并没正对着卧室，而是对着外面的正厅，中间还隔着一副屏风，但是开门的一瞬间，还是能感受到寒风铺面而来。
门开的一瞬间，外面的光亮也透了进来，“这是下雪了？”
兰钏回应道：“回禀王妃，是下雪了。”
麦芽以前生活在南方，倒不是没见过雪，但南方的雪多下不久，积不厚，化得却很快。
迅速的穿好衣服，红枣走出卧房果然见得外面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
兰钏端上温热的漱口水，后面还跟着个小丫鬟捧了个装热水的铜盆，供她洗漱。
“这雪下了多久了？”
兰钏回答道：“约莫子时就开始下了，总有好几个时辰了，现外头的雪还在飘，都积了有三四寸，估摸着还会下一阵子。”
麦芽点了点头，“王爷呢？王爷可是出去了？”
昨天晚上迷迷糊糊的听他说有什么要事去办，今天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
兰钏点了点头，“是的，王爷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出去了？”
“这么早，出去可穿了貂皮裘衣？”
兰钏想了想道：“穿了。”然后接着道：“王爷说今天的事情怕是要耽误些时间，午膳怕是赶不回来了，晚膳一定赶回来。”
入府以来，王爷与王妃都是同吃同行同睡，与一般的大户人家，正主有几房妻妾，今天睡这房，明天睡那房完全不同，王爷是自己的主院一次都没睡，都睡王妃房里。
王爷是纯粹的"闲"王，并未领公差，出门并不频繁，但是出门必定会告知王妃一声。
麦芽点点头，方才洗漱，不用出门，懒懒的齐王妃就干脆让头发披着，只带了一个发箍表示自己并非披头散发的，就没唤金钏梳头了。
看到下雪，麦芽还是十分高兴，随意的批了一件带兜帽的裘衣，就都院里感受传说中的鹅毛大雪了。
还很有几分孩子气的在雪地踩了一条长长的脚印，又倒回去走，弄出一条朝着一个方向并排的脚印，弄出以前某个悬疑片的现场来。
于是，大伙就看着无所不能的齐王妃，就这么在雪地里玩了一个多时辰，若不是实在冷得受不住了，只怕还不知道要疯到什么时候。
第445章 ：好诗
王爷没有回来，对着圆桌上的碗盘，麦芽吃得有点不是滋味。
最近萧楚河也不知道忙些什么事情，出门的时间比以前多了不少，每次都还弄得神神秘秘的，就是不与她说。
都下雪了，过年也就不远了。
其实还是有那么一个多月的，但是习惯性，就觉得天这么冷了，就该窝在暖炉边上等着过年。
去年在弋阳府的时候，那个年过得有几分的惨淡，今年怎么也要给补回来。
蜂窝煤很好用，天气很适合，杨妈妈管着厨房，一直都想不出赚钱的点子，但又很想要赚点脑子钱，这次可是逮到了。
“卖蜂窝煤？”麦芽还真没想过，“王府的煤炭够吗？”
好东西自然是紧着自己家用的，如果赚钱也不耽误的话，那是正好。
柯管事道：“按照杨妈妈的说法，若是这些煤球都弄成蜂窝状能省四成的煤炭，倒是能均出四成来。”
“王爷是超一品亲王，冬日分得的炭与煤是所有王府最高的，就算只能匀四成，也大概能匀出五六千斤来，然后做蜂窝煤还会掺黄土，又能省下两成，如此也能有两三百两银子。”
杨妈妈觉得账不是这么算的，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想出来的点子，自然不该只有两三百银子，“王妃，小人有个亲戚在瓜州，那里的煤多，王妃若是点头，小人能传话，多买一些来，以后这买卖能长久的做。”
“如何长久的做？”麦芽问道。
过了冬天，还有人烧煤吗？麦芽突然想起，过了冬天，大伯家也还是烧煤的，小时候大伯家里住镇上，只能烧煤。
当时人人家里都是烧煤炉做饭的。
“京城不比乡下，人人都能去山上捡树枝砍柴做饭，大部分人家的柴火要么是自己家庄子上送来的，要么就是到外头买的，柴火买多了占地方，买少了又不够用，尤其是冬天买柴火价钱又要贵上几成，若是卖这煤饼子，一个个都能垒起来，四五个就能烧一天，可是方便。”
“这煤炭烧了有股子味道，外面卖不出价钱，但是王妃这么一改，味道就小多了不少，还干净方便得很，别说这样的天了，就是夏天，也家家要做饭，省心还省地。”
“若是做长久的客人，还可以按月算一个月烧多少个，定了日子我们就送过去，谁都不麻烦。”
杨妈妈以前想赚钱的点子也是想破了头的，这次想得还是挺认真的，虽然说得不是那么动听，但是听的人都明白。
确实是可行啊，尤其是客人若是稳定的话，一次送上门一个月、半个月的量什么的更是长久的买卖。
对京城小户人家来说，若是能烧煤，可不比烧柴要好？
她都想到做蜂窝煤了，居然没想到能推广，果然是要集思广益。
麦芽觉得可行，当场就让账房支了五十两银子给杨妈妈，这可是至今为止王府里一个点子就拿到最多的一次了。
杨妈妈激动得一个劲的磕头，因为王府还有规定，若是亲自参与，盈利可得一成，若是不参与，盈利也得头三年的半成。
说不定还能再得个一百多两银子，那以后的养老可不是有着落了。
想到这里，杨妈妈就喜不自禁，脸上的笑容都殷勤了不少，“王妃，我们王府里不少能用的小件比如那折叠的剪刀、刀子啥的其实都能放在店铺里卖的，不如在京城也开一家，不，可以开几家小杂货铺子，都挂一个名字就好，卖些寻常能用得上的玩意儿、吃食。”
麦芽的眼睛亮了。
对啊，一些能常用的东西虽然是不能赚大钱，但是多开几家连锁店也行。
杂货铺都是各种类的东西，以后有什么新鲜玩意也都能添进去。
小本经营，就算是被人模仿也没有关系。
于是杨妈妈又得了二十两银子的奖金，笑得好几天都合不拢嘴。
齐王不在，齐王妃现在也有了自己的交际圈子。
午饭后，楚王世子妃与萧阮儿就如约一起坐马车来到齐王府。
齐王府不小，麦芽自然不会在自己院子里接待，等到入府，便有人抬了软轿候着。
穿过垂花门，掀开软轿的帘子，便嗅到腊梅的香味。
萧阮儿不禁左右环顾了一眼，只见院走的一角长着一从腊梅，比人还高一个头来，花瓣金黄，蜡染般透着黄亮，香味扑鼻。
世子妃不禁道：“难怪父王说齐王妃会养花，这腊梅也比我们府上的香上不少。”
萧阮儿连连点头，“可不是吗？父王最喜欢的那株十八学士听说就是皇嫂养的。”
难怪!世子妃心里赞叹，搞得她都有几分好奇了，还有齐王妃不会的事情吗？
两人赏梅的时候，麦芽已经走出来相迎接。
相互寒喧之后，世子妃与齐王妃相处的时间虽然短，对其性情也算是了解几分，客气的问道：“我家公公爱花，不知皇嫂能不能折几枝相送？”
麦芽道：“这个天，腊梅折回去也种不活，我屋里倒是摆了两盆红梅，若是真喜欢，就带一盆去吧。”
反正都是小苹果市场买的，送礼不掉价。
世子妃自然是惊喜不已，穿过院子的石子小路，便来到正厅的门口，两边的丫鬟打起帘子。
刚一进屋，迎面世子妃便看到正厅的红木长几上摆着的两盆红梅，灼灼其华，红而不妖。
香味比外面的腊梅要清新几分，那梅花的姿态曲折，花朵疏散从容，一看就是精心培育的。
麦芽笑道：“瞧你那眼神，到底是皇叔喜欢，还是你自己喜欢，要不要两盆都带走？”
世子妃有点不好意思的收回放光的眼神，笑道：“这不是你家的花开得好吗？也不知道为何开得这么好？”
麦芽还真不知道怎么养出来的，随口道：“你没听过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自然是天意育成。”
世子妃惊奇的看着她赞叹道：“王妃居然还会吟诗？‘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好诗啊，真的是好诗！”
第446章 ：交租？
麦芽有那么点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这里可没有隋唐，更不会有这些诗句，连忙岔开了话题。
三人共赏一会儿梅花，方才分宾主落座。
立刻有丫鬟奉茶，世子妃端起茶杯揭开杯盖，便见得杯口漂浮着几朵微黄的菊花与红色的枸杞，喝了一口，竟然是甜的。
世子妃喜欢甜食，前阵子酷爱味滋屋的甜食长胖不少，原以为奶茶已经是最好喝的饮品，没想到王府的花茶一点都不逊色。
刚才才问了要梅花，现在若是再要花茶，世子妃有些说不出口。
萧阮儿也觉得味道不错，市面上的茶叶微微偏苦或者涩，就算是饮罢回韵悠长，也没这甜甜的花茶好喝，放下茶杯萧阮儿由衷夸赞：“好茶!”
麦芽稍稍谦虚笑道：“郡主缪赞了!”
你来我往才是交往，两位自然不会空手而来，送的虽然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但也是精巧可爱的东西。
尤其是其中一套玻璃茶具，据说乃是曦窑特产，市面上就算有钱都未必能买到。
按照现代的标准来看，这玻璃茶具的造型倒是不错，就是透明度远远不如现代的纯净。
这不是重点啊，只要能烧玻璃，她就能想办法提高透明度。
天知道她想要透光的窗户想了多久了？
人生梦想的海景房啊，自然是要有大大的落地玻璃窗的，麦芽觉得梦想又近了一步。
三个女人一台戏，就这么嬉笑款款的唱了一个下午，半天时间不知不觉的很快也就过去了。
等到两位离开的时候，麦芽不但送了那两盆梅花，还送了不少孩子家的玩意儿。
为人母最看重的就是孩子，送孩子玩具准没错。
世子妃与郡主也确实是喜欢得很。
一场愉快的拜访之后，不知不觉的天已经黑了，齐王这才风尘仆仆的回来。
“小哥哥回来了？”
麦芽闻言抛下手里才拿起的话本子，飞跑出屋，迎面看见她的翩翩公子正朝这边快走了过来，方又收住脚，心里有些埋怨的看着他，这么晚才回来？
萧楚河也自知理亏般，小快跑的奔了过来，上前握住她的手，语气中带着几分疼惜道：“天冷，别在外面等。”
感受到他手掌传递而来的温度，麦芽心里软了几分，没好气的道：“又不是等你。”
萧楚河点点头，假装严肃的道：“既然不是等我，那就冻着也没关系。”
麦芽：……“你是想造反了不成？”
萧楚河一把将她抱起进了屋，温柔的笑道：“怎么会？外面家，永远都是小姐姐最大。”
“哼。”麦芽傲娇的哼了一身，挣扎的下来，然后转身吩咐外面的丫鬟：“王爷回来了，准备晚膳。”
吃饭的时候，麦芽说起楚王府来人的事情，她是很想为他白天都做什么去了。
但前面问过几次了，他不愿意说，难不成刀架上去逼他说？
于是，又是一晚东扯西谈的，两人相拥睡着了。
天亮了。
天亮了，代表也该起床了。
当时冬天的暖被窝是世界上最舒服的地方，麦芽缩了缩，懒洋洋的不想起床。
萧楚河显然没有她怕冷，双手枕在脑后，一双墨色的眸子清明的看着她像只慵懒的小猫一样，挣扎了几次，楞是没有挣扎出暖被窝的魔爪，“不想起来就不要起来。”
时间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头上的黑发长长了不少，凌乱的垂在结实的胸膛前，隐隐的可以看到他的胸口，上面有一块巴掌大的烫伤。
因为是“闲”王，去不去早朝都无所谓，去了也没好事，以前萧楚河还每每早起去操练一番。
下雪之后就完全没有早起的习惯，每天都等麦芽起来了才下床，体贴的让她在被子里多一点温暖，赖多久都没有关系。
麦芽也很享受这种感觉，直到天色大亮，才慢腾腾地起床，萧楚河等她穿好衣服，倒是一切都很迅速的弄好了。
“吃完早膳后，楚河庄的人会来。”萧楚河突然说道。
麦芽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首饰匣子里的首饰，最后还是简单的挑了个发箍带着。
古人云，三千烦恼丝还真的是一点错都没有，每天摆弄那一头的烦恼丝就是小半日，然后拆头发又是小半日，尤其是一些贵重的首饰，真材实料，压得脖子都觉得辛苦。
想想不如短发来得痛快，这会儿听到他的话，不禁回头看他，说道：“楚河庄？可是弋阳府那边的楚河庄？”
当初弋阳府征战数年，田地大量荒芜，便宜的时候她收购了不少，低价让当地的百姓租种。
半成的租金，都能开创时代的低价了，现在已经进入冬天了，她这个地主婆也没想着收租子的事情。
“他们来做什么？”麦芽还是有几分好奇的，毕竟是她战斗过的地方嘛。
“交租。”
“交租？今年才开始播种，能交多少租子？”不是麦芽想要吐槽，而是亲眼看到那疮痍荒败，若是想要恢复生机，只怕也要个两三年的光景。
这都还没满一年，她是不指望那里能交多少的租子。
能少饿死两个人就已经是不错了。
李川父子还是第一次到京城，尤其到的还是这誉满京城的齐王府，从进京城城门的那一刻，就觉得全身都绷紧了一般，怎么都不自在。
想不到他们庄子的主人是王妃，用的还是王爷的名字。
来之前，他们只是满腔热情的想，不管多少银子，该要交给主人家的租子一定是要交的。
怀里揣着那笔银子，父子俩日夜兼程的赶路，就差一点儿闪失给弄丢了，晚上睡觉都不敢深呡。
现在看着车水马龙的京城，父子两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挫败感，路边最便宜的一个馒头都要一文钱一个，他们带来那么点银子，王妃看得上吗？
尤其是父子两一身衣裳风尘仆仆，已经泥泞不堪。
来之前，父子是有刻意的带了一套干净“体面”的衣裳的，但是他们想象中的体面衣裳与京城的乞丐比竟然都好不到哪里去。
第447章 ：碎银子
“爹，我们还去交租吗？”李甲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就好像是费了老大的劲，却做了一件完全不必要的事情。
李川道：“自然要去。”
“我们这样子，只怕是王府的门都进不去。”李甲的心里已经退缩了。
来之前那是满腔的热情，一定要报答好心的东家家对他们的善意，一定要将大伙的租子交到她的手里。
但是站在这里，看着威严的齐王府，父子两的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心酸。
住这样的地方，还缺那几个银子吗?
别的不说，看着已经千疮百孔，进了雪渣子被体温又融化上面的泥怎么都弄不掉的鞋子，也不知道缝缝补补多少层，这样的鞋子踩进去，会不会把王府的地板给踩脏了？
“爹，我们还是回去吧。”李甲是这的没勇气进去。
高门府邸，只怕才过去，就会被王府的人当乞丐轰走吧，听说京城的王爷都很凶的，万一一个不好打板子也是常有的事情。
李川咬了咬牙道：“去，都到这里了，怎么都要把银子交给东家！不然怎么对得起大伙对我们的信任？”
李甲想想也是的，就希望王府的侍卫不要嫌弃他们衣衫不整，将他们赶走。
他们也不敢去前面打扰，到处打听才找到王府的后门，壮着胆子去敲门。
还好，王府的侍卫仔细问过他们的来意，确定了是本人之后就将他们放了进去。
父子两人第一次进王府，又是惊喜，又是惊怕，就怕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贵人。
到了偏厅，就有个丫鬟给他们端来热水洗手，顺便给他们倒了两杯热茶，摆上两叠子的糕点。
看着那丫鬟穿着厚厚的棉布冬衣，父子两有点不好意思把双手洗了好几遍，就怕不小心将王府里的东西给碰脏了。
至于桌面上的茶点看起来很值钱的样子，那是碰都不敢碰一下的。
那丫鬟出去了很快又进来，给他们两拿来一盒圆圆的东西，打开里面有白色软软的东西，“这是冻疮膏，两位可以抹一些到手上。”
两人一路赶来，手脚都是生了冻疮的，但是哪敢用这么金贵的东西，连连摆手拒绝。
丫鬟道：“两位这都是王妃交代的，不必拘谨，宁管事一会儿就会来，到时候会有不少的话要问，厨房已经下了汤面，等两位吃过东西再问。”
听是王妃交代的，自然不敢拒绝，只是那凉凉的冻疮膏擦上去，手上的冻疮居然没那么痒了。
很快的，那丫鬟又端来两个海碗装着的汤面，满满的一大碗，看着汤面上漂浮的油花，父子俩也确实饿了，没推辞，大口吃了起来。
吃到下面发现居然还有不少的肉片，顿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这一路赶来，为了省钱，就没吃过几顿饱饭，更别说汤面还有肉了。
父子两只觉得自己与这王府格格不入，就想把租子给交了好早点返程回去。
约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那位传说中的宁管事才一身风寒的赶来。
父子两自然不知道是因为王府大，还以为宁管事是从外面赶回来的，很是不好意思，但又觉得是东家重视。
相互认识了一番，宁管事就命人取来笔墨纸砚吗纸上横竖交错成一个个的格子，宁管事依着格子上的事情一遍遍的详细问了问题，才收下李川父子带过来的租银。
七十三两银子，都是散碎的银子，有一块皮子仔仔细细的包着。
李川有些不意思的解释道：“铜钱太多，路上怕掉，去钱庄换整个的银锭子还要中人钱，就找各家有碎银的换了散碎银子。”
宁管事也没意见，按照王府的规定，当着父子两的面将银子称了一遍，然后入库，让父子两按了手印。
父子两本觉得这么大一个王府定是看不上这几十两银子的，虽然对他们来说是巨款，但是听说连一盒子雪花膏都买不到。
却没想到宁管事会这么的重视，将地里的经营、产能，牲口的喂养、宰杀都问得清清楚楚，就好像他们楚河庄的租子也是王府一份重要的收支般。
父子两的心里顿时觉得好过多了，就是没见到东家，不能亲自将礼物送给王妃。
不过来之前的满腔热情已经被现实给浇凉了，艰难的攒出的那么点自以为是的好东西，现在都不好意思拿出来了。
但都带来了，自己也舍不得吃，总是要送人的，就干脆送给了宁管事。
宁管事看了看那两包包了好几层的东西，是一包红枣干和一包葡萄干，谢过之后，当着父子两的面，一样都尝了一点，然后道：“好东西，好东西啊，这东西在京城就是有钱都买不到。”
看到自己带来的东西还有人喜欢，父子两脸上终于有了几分的喜悦。
李川道：“就家乡的一点土产，没啥拿得出手的。”
宁管事道：“这红枣味道好，京城还是有，但是这果子干，京城有钱都买不到，可是稀罕的好东西，就这么收下了，岂不是占你们大便宜了。”
李川只是笑笑，连忙摆手道：“应该的，应该的。”
宁管事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然后道：“要不这样，我那里还有几件旧的冬衣，和两双旧靴子，你们若是能穿，就带回去吧。”
“这如何使得？”李川连忙摆手，一点儿干果就换两套棉服还有靴子，怎么可能。
宁管事道：“说起来是有点不好意思，都是些旧的，比不得你们这珍贵的干果，要不两位多住两人，我命人裁两套新的。”
父子两更加不敢收了，最后半推半就的收下了两套旧的冬衣，虽然是旧的冬衣，但拿着手里重量就是不轻，足够厚实，面料还是棉布的，听说里面填的还是棉花，他们那就算是土财主，都没几个能穿这么厚的冬衣的。
“王府的人厚道啊。”李川觉得这一趟，真的值了。
原本想赶在天黑之前出城，也好省下晚上的住宿，但现在一来二去天色已经晚了，只好在王府住一晚上。
第448章 ：火锅店
路上因为盘缠不够，住宿都是交五六文钱挤个柴房，或者窝在马厩里睡，运气好的话，能有个免费的破庙那是最好的。
身上一股子味道，难以言表。
现在要留宿自然不能把地给弄脏了，开始引路的丫鬟又给他们准备了热水沐浴，京城的人沐浴就是不一样，那滑溜溜的香胰子洗得香喷喷的。
再抹一遍冻疮膏，才舍得将那套旧冬衣给穿上。
这边李家父子激动得就跟自己到了天堂一般，那边王妃在听宁管事报账。
弋阳府的庄子不只有楚河庄一个，但是来交租的只有这一个庄子，麦芽自然想要让他们多赚些钱。
至少也能穿一身保暖的衣物。
但也不能坏了规矩，看到人家穷，就直接布施。
她是能猜出来的，李家父子虽然穷，但很有骨气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自己能赚钱。
当然，赚钱的事情急不来，眼下急的肯定是美食城的事情，京城这一波的年货潮若是赶上了，过年的银子不知道要充实多少。
这些人王府养着并不难，难的是现在不打仗了，若是每天只是空操练，心底的那股子锐气也会跟着被磨平了。
还有的人身体已经残疾，就想要一份安稳的谋生，更多的拖家带口，现实的需要银子养家。
郡主府的位置不算极好，但是面积大，在京城能有这么大的宅子，说出去就是超级大户。
尤其是一番勘察之后，里面还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宅子只是先修改几处开几个铺面，其它的都慢慢来，不急在一时。
萧楚河跟着她绕到偏僻处一处清净的院子。
这个院子面积不小，中间有一幢“回”字形两层楼建筑，只是建筑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冒着烟雾水汽。
走到在小楼的背后，萧楚河发现居然是几个散落的池子，池子里冒着热气，氤氲的水气如雾似烟。
“这是……温泉？！”齐王府京郊的有一处庄子上有温泉，但去那里路途遥远，没有一天的车马，走不完一个来回。
萧楚河走到最近的一个池子面前，将手伸进池中，水是热的，周围已经是厚厚的积雪，这里的水居然是温热的。
温泉，这真的是温泉，在京城之中居然有温泉，可以想象这是多么稀缺的资源。
最重要的还是这宅子是皇帝赏的谁都还挑不出错来。
“露天温泉，一共有四个，一大三小，大的能容纳三四十人没有问题，小的能容纳四五人也没问题。”麦芽一般说着，一边比划着，“我们可以在这里建墙，一边是男浴场，一边是女浴场，相互都看不到。”
“然后小的可以做贵宾专场。”
麦芽一边在温泉池边兴奋的跳来走去的，一边不断的描绘着脑子里的美好场景。
“瞧你那样，不就是温泉，庄子上明明就有，你还不乐意去，现在至于把你乐成这样吗？”萧楚河嘴上这么说着，语气却充满了宠溺。
“至于。”麦芽从发现温泉的那一刻，就一直很激动，若非让人来堪舆一下地形，免得动土的时候坍塌，早就建好房子了。
说起来澡有泡过，温泉她两辈子都还没有泡过呢。
如今有自己家的温泉，路途还不远，有事没事泡一泡，简直幸福得不要不要。
“这里有三个小的，这个最小的就留着给我们两专用。”
萧楚河的眼睛亮了，很快，不动声色的问道：“瞧你这乐呵呵的样子，是准备收多少银子了？”
麦芽道：“是的，若是单独来泡一次，五十两银子一次，但是每月在美食城消费五十两银子就能来一次，以此类推，上不封顶。”
“小姐姐果然聪明。”
“那是必须的。”麦芽很骄傲的宣布道。
美食城需要的是花五十两银子泡温泉吗？
需要的是有人消费，只有长久的有客人消费了，才会有持续的盈利。
美食城的名头早就已经在京城传开了，一片区的吃货店，想想都让人想要瞧几分。
现在有店铺要开业了，大伙都忍不住的想要朝里面瞧瞧。
后院的铺面整得没那么高的规格，现在主要卖的都是年货的吃食，和一些寻常人家做的甜点、油炸小吃，走的是平民路线。
当然，里面卖泡菜、酱菜、熏腊的店铺里在开业的当天就很火爆，还有小孩子最喜欢的糖果铺子，那是人满为患。
原因有两点，第一自然是因为东西好吃啊，第二则是因为价钱合适，一般的百姓过年买几样改改口味，或者带回老家完全负担得起。
前院还只开了一家店铺，一座火锅城就占了整整的一个院子。
到底不是正规的街道，为了省钱，也只是小小的修改，但是装潢完全能称得上简约大气上档次，并未贴金覆银，却处处透着一股低调的奢华。
里面与寻常的酒楼也不一样，尤其是桌子，每个桌子的中心都有一个圆圆的洞。
火锅店用的是木碳，以前在大学旁边的小吃店都能见到的，相对而言一氧化碳的排量较少，然后还在上面安装了导烟管。
导烟管做了特别的设计，让人觉得这就是火锅城的特色之一。
就连店里面的服务员都是统一接受了培训，着装规范上岗的。
至于第一波客人嘛，麦芽都已经打了不少的招呼，”上次楚王世子妃与郡主来的时候就说好了，会带一群姐妹，还有齐家的齐妙书也会带自己的小姐妹们来，还有谭叔叔夫妻，小姑姑和姑父，还有黄大人也是个喜欢吃火锅的……”
掰着手指算了一遍，“好像都还不足五分之一的地，要不让麦禾叫上他们太学的同僚？要是再不够就自己人去凑吧。”
“不用担心，太子的狐朋狗友多，他已经说了会带人来捧场，就一定能够做满场。”
麦芽：……开局你就请大boss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若是太子来的话，会不会让热觉得太拘谨了？”
“不会，人不够就让他做大厅，人多就让他自己回去。”
第449章 ：哀怨
麦芽：……说好的人家还比你要尊贵点呢？会不会太嚣张了？
这么一说，麦芽倒是放心不少了，至少不会冷场。
只要有第一波客人，她相信，后面的就会源源不断的有人来。
火锅城开业比小点心铺子要晚，开业的时候已经进入腊月了。
腊月不少的店铺都是关门回家，鲜少有店铺开门的，这操作本就是个话题，第一天来的就有不少的马车。
看马车上的标识，就知道不少的人家还是顶有身份的。
太子召集一群人吃饭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你的火锅城这么大，三进的院子都要填满，还是从未听说过的新奇吃法，太子也很有压力啊。
有压力事情也要好好的办啊，一群“狐朋狗友”在火锅店前面集合的时候，相互看了一眼。
嗯，你在啊。
啊，你也在啊。
都在。
西市就算是皇城偏远的地方了，既然大家都来了，那就不尴尬了。
只是这地方看着还是有那么几分别扭，一条街，就这么一家店铺营业，还真的是冷清。
冷清的店铺门口居然站着两个俊俏的后生，身上穿着怪异而相同的服饰，脸上带着的微笑，却并没有上前来迎客，只有小厮过来牵马。
“汤大人，这店什么时候开的？”
“我也不知道啊。”
“这火锅是啥玩意啊？”
“下官也没听说过，大概是什么烧饼、锅盔吧？”
“胡说，太子会让我们来吃这东西？”
几位有头有脸的大人，一边说着，一边就已经到了店铺的门口。
只见那两个俊俏的后生齐齐向他们说道：“欢迎光临！”
“哟，这倒是新鲜！”
“几位客人请跟我来。”其中的一位后生笑着将他们给引了进去，接着，门口又站了另外一位穿同样衣服的后生，准备接待后面的客人。
“几位客人是想要做大堂还是包间？”
“自然是包间。”汤大人想都不想回答道。
虽然店铺的位置偏了一点，但是地方还会不错的。
只是几位大人围坐在一个有洞的圆桌前，怎么都觉得尴尬。
外面酒楼的菜都是一个又一个玄乎的名字，这里的吃的就是原名，听起来一点格调都没有。
太子怎么会让他们来这样的地方捧场？早知道让家里的小辈来就行了。
最后还是汤大人压住心里的各种想法，让带他们来的后生按照人数给他们来份最有特色的。
很快，那后生出去了又进来，把调制好的油碟和干碟分别摆放到大家面前，将一个有九个格子的汤锅摆放在圆桌的洞里，下面烧上了炭盆，
好像九宫格的锅？
里面的汤水已经在冒热气了，显然是早就烧好的，后生后面跟了个人，提着一个放满菜的小架子放在桌子边上。
“菜已经上好，各位是自己慢用，还是需要代劳？”
“慢用？！”汤大人不说自持身份有多高，但就算这店是太子开的，这些人也太嚣张了吧？
众人的花花肠子都快要拧紧了，难不成这是太子对他们忠诚的考验？
“菜都是生的，该怎么用？！”汤大人不满的问道。
“抱歉。”后生连忙歉意的道，他们会不表示客人们会啊，于是简单的演示了一遍，然后还认真的介绍了每样菜烫多久比较合适。
至于鲜辣清淡，都随自己的便。
这么简单？
几位大人相互看了一眼，怎么都觉得不靠谱，烫一下谁还不会吗？
重要的是，水煮菜而已，值得他们来捧场吗？
后生见他们不信，自己用筷子夹起一片给众人看道：“我们店的羊肉切得妄菲薄均匀，只需这样夹着放锅里涮两下就可，久了可就老了。”
后生一边说，一边把牛肉放进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位大人的油碟里，殷勤的道：“请客官试试，是不是特别嫩？”
来都来了，难道砸太子的场子吗？
那位大人拿起筷子夹起来放进嘴里。
这是羊肉？一点都不膻还特别的嫩，虽然只在汤水里滚了一下，但已经入味刚好，口感极佳！
吃完一片意犹未尽，于是自己夹了一片，学着那后生的样子也涮了一块。
这次拌上面前的酱碟，这位贾大人忍不住赞叹道：“好，很好！”
“各位慢用，有事传唤一声即可。”说完，那位后生退了出去。
外人走了，其他几位大人一起看着那位贾大人问道：“真能吃？”
都不问好不好吃，直接问能不能吃。
“能。”贾大人又吃了几片，然后才有功夫回话，“赵大人这话说得，岂止是能吃，是好吃得很，就是这辣椒酱有点辣，还是芝麻酱好。”
“我尝尝，我就喜欢吃辣的。”
“我也试试。”
……
还好没带家里的小辈来，都说君子远庖厨，他们这算不算自己做饭呢？
但这样吃得真的好爽啊！
“汤大人，说起来我们这些人都还没有如此痛快的坐在一个桌前吃饭。”刚才质疑的赵大人吃得已经开始冒汗了，神情却有几分兴奋。
“确实，你我饮食差距甚远，难得吃得如此痛快。”汤大人已经准备明天带一家老小也过来尝尝了。
其他几位大人也都有相同的想法。
太子有些哀怨的看着自己的兄长，说好的让他带人去捧场的呢？
他带了啊，就连一把老骨头没散架的徐首辅都给弄过来了，怎么就别人去吃好吃的，他要在这里闻着香味饿肚子呢？
说好的吃香喝辣呢？
萧楚河在齐王妃面前与不在齐王妃面前，那绝对是两个样。
尤其是他的小姐姐现在也是抛下他，去跟别的人亲亲热热的吃火锅了，被抛弃的齐王自然要拉人跟着自己一起“哀怨。”
就是“哀怨”怎么了？
谁还规定了只能女人能哀怨不成？
太子好无语啊，大哥，你傻了就傻了，咋还把怨妇的气质往自己身上套啊？
“哀怨”的萧楚河只是瞪了他一眼，将一个纸包摔到他面前，“你自己看你干的好事！”
现代用的牛皮纸文件袋，太子还是第一次见，弄了一会儿才打开，待看过上面第一张纸，太子不由脸色大变。
第450章 ：有人闹事
太子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道：“皇兄，此事我真的不知情！”
俊逸的男子微微的挑眉看着他，语气并不和善的问道：“不知情？”
“此事绝非我所为，皇兄若是不信，今日衍隆愿意以死证清白！”
萧楚河眉头皱成了川字一般，眼神幽深的瞪着他，“以死证清白？在这里？我家小姐姐新店开张你就来弄个血光之灾？”
太子：……突然觉得刚才血气上涌的自己是不是太傻气了。
“那皇兄想怎么样？”
萧楚河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这个弟弟，“萧衍隆，你做太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至少也该把手上的东西给看完在寻死觅活吧？”
什么叫寻死觅活？
他在别人面前可一直有端着太子的架子，只在这个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大哥面前才会有这莽撞的一面。
再说了，一般人的密信、密报也就一张纸条两句话，这厚厚的一叠，还能称绝密吗？
太子终于将所有的纸都看完了，脸色比刚才还要黑沉几分，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抬头看着眼前的人道：“这可是真的？”
“现在不是想请太子殿下去查证吗？”
“查证？怎么查证？这可是造反！”太子殿下都要抓狂了，这么大的事情从他口里说出来，怎么就能云淡风轻的像是点一盘菜一般？
萧楚河慢悠悠的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既然你已经查出了当年的真相，为何不交给父皇？”太子觉得自己的胸口都要被人堵严实了。
谁知道自己的亲信参与了密谋造反的事情，任谁都不可能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吧？
萧楚河只是瞟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太子，仪态。”
这个时候来说仪态？
太子觉得自己都要疯狂了好不好？！
不过太子到底是太子，深深的吸了口气，没多就就冷静了下来，“不能操之过急。”
萧楚河微笑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逼急了，他们若是真的造反，与大金无益。”
内战永远都是消耗国力的事情，尤其是大金才从西北的战事中抽身出来，又陷入内战的泥潭之中，与谁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不能逼他们狗急跳墙，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太子几乎想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里的纸给捏个粉碎。
被人愚弄的感觉不好。
被人愚弄了还要忍着不立刻弄死对方的感觉更不好。
外面突然传来吵闹的声音。
很快，段毅成敲门进来了。
萧楚河面无表情的问道：“何事？”
段毅成道：“有人闹事。”
刚才还沉稳冷静的齐王殿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道：“谁敢在我小姐姐的店里闹事？！”
太子内心无语：说好的仪态呢？
闹事的地方并不在外厅，而是在中间院子的正厅，麦芽一开始就将人员分流了不同的层别。
三进院子的火锅城，中间一进的多半是贵胄子弟或者富贵逼人的商贾。
萧楚河没多想，带着段毅成就快步奔去。
走在廊檐处，就听见里面银钏道：“这位公子，我们这里做的是正经买卖，请注意你的行为，不要骚扰我们的客人。还有，你刚才的行为不妥，必须向我们的客人道歉！”
不愧是跟在麦芽身边成长起来的，将她弄过来做店长确实稳妥。
银钏说话的语气非常强势，一点都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而妥协。
“你说什么？！”银钏对面的男子站了起来，一脸喝醉酒的表情，摇摇晃晃的走到银钏的面前，居高临下指着银钏身边哭红了眼的女子道：“是她自己不守妇道，好好的闺阁不自己呆着，出来丢人现眼，怎么就怪得本公子的手痒痒？”
说着语气中充满了鄙夷的对银钏道：“还有你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子，谁会出来抛头露面？还不是出来卖的？”
“就是！”男子的话瞬间就引来他周边一群狐朋狗友的附和。
男子接着理所当然道：“既然是出来卖的，那摸两下又如何？”
“道歉！”银钏半点也不退让，语气更加的强硬。
“道歉？”男子嗤笑一声，“你知道我是谁吗？让老子道歉，你这破店配吗？”
“不管你是谁，都要守本店的规矩！”银钏丝毫没有被他的语气吓到，主子可是说了，出了事情有齐王府罩着。
在这京城贵胄虽然多，但是比齐王大的也就只有太子，太子刚刚见过的，银钏确定不是此人，自然就底气十足。
更何况，她是对的。
“还有，大金的规矩并没有说女子不得外出，但却有明确的规定，男子不可骚扰良家女子！你若是再不道歉，我们就报官了！”
“报官？你报官试试啊？”男子一脸老子天下第一的表情，“这里是西城，在这西城老子就是规矩！不就是摸了她一下吗？老子就算是把她弄回去玩两天，你们谁又敢拦我！”说着就要去拉那位缩在银钏身后瑟瑟发抖的女子。
那女子早就吓坏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觉得银钏能给她安全感一般，弓着身子根本就不敢抬头。
不过男子伸出去的手被人打了回去，银钏定眼一看，段毅成已经挡在自己前面，心里莫名的安心。
有王爷在，果然什么都不用怕。
王爷没这么想啊，他还想看看银钏的能耐呢。
男子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对自己动手，疼得一下跳开了，“大胆，你是什么人？”
“谁敢在这里撒野，就休怪我无情！”比起银钏的强硬，段毅成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人有种战栗的感觉。
段毅成说着手中的长剑抽出，就在准备将面前的桌子一劈为二的时候，银钏阻止了，“这店铺是小姐精心布置的，不能损坏。”
段毅成内心无语，但还是收回了手里的剑，主子心疼王妃得很，他可不能得罪了王妃。
刚才那架势，就好像真的会杀人一般，男子不由的吞了吞口水，好一会儿都不敢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