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青语
麦芽疑惑地问道：“她不是青语吗？发生什么事了？”
此时的青语还穿着一身齐王府丫鬟的服饰，脸色惨白的没有一丝的血色，看到齐王妃就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求生的稻草一般，凄厉的哀求道：“王妃，救救奴婢！”
“救你？为何？”麦芽多少能猜出一些蛛丝马迹来了。
旁边的段毅成道：“那日，就是她把玉清下在王妃的饮水里。”
麦芽表示懂了地点了点头，对段毅成完全没有任何疑问的看着青语道：“你为什么要杀本王妃？”
“奴婢也不想的。”青语惨白着一张脸为自己叫苦，“奴婢家人的命都在那个人手里，奴婢不能不这么做啊。”
“王妃明鉴，奴婢真的是逼不得已啊！”
麦芽看了看萧楚河，他坦然的看着她道：“你有什么想要问的，就问吧。”
看着齐王的目光温柔的落在齐王妃的脸上，青语心中的嫉妒，格外的酸楚。
青语不甘地在心里想着：王妃出生比自己还不如，凭什么就能拥有这样好的男人？
每日都不过是在铜臭堆里打滚，凭什么就能得到齐王的宠爱？
若是她死了，该有多好。
做不了王妃，能做王爷的侍妾也好。
在齐王府呆过一段时间，青语很清楚，只要麦芽是王妃，她就一点儿机会都没有。
如此灼热的目光，岂能不让人察觉，麦芽转脸再看向青语，“谁逼你的？”
青语低下了头，一脸胆怯的道：“奴婢不能说，说了他们一定会杀了奴婢的家人的。”
“哦。”麦芽表示理解，然后对身边的人道：“我不擅长这个，你下面的人谁擅长这个让谁去问吧。”
青语一直觉得王妃是最善良的人，至少对他们这些下人一点都不苛刻，甚至有的时候还很体贴，强忍着等王妃回来，就是跟王妃求情的啊。
想到这里，眼泪便流了出来，苦苦哀求道：“王妃饶命啊，青语也是被人胁迫，并非自愿的。还请王妃看着奴婢曾经尽心伺候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呵呵，麦芽不满的哼了两声，“说起来你在这齐王府的时间也不过一个月，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给本王妃下毒，想要我的性命，是你，你会放过那个人吗？”
“奴婢知道错了。”青语哭得更是可怜，“还请王妃看在奴婢是为了救家人性命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真的知道错了。”
“不，你不知道。”麦芽冷冷的道：“想杀人的时候就要做好偿命的准备，想活命的时候就要付出代价，你懂吗？”
青语神情慌了，“王妃，你是天下最好的王妃，奴婢也一直觉得你是天下最善良的人，求求你饶了奴婢吧，奴婢做牛做马一定会报答王妃的。”
麦芽摇摇头，果然，她还是被平等的思想教育久了，日常的习惯中虽然有所察觉，但还是不知不觉的表现出“平等”，觉得只要按规矩来就好，从未苛刻，让下人们觉得她很好说话。
再好说话的人也有底线的。
杀手已经下了，若非太子妃凑巧来了，自己凑巧去了皇宫，想必她的灵堂都已经架好了，就等着下葬了。
“你是王府的奴婢，本该为王府做牛做马。”麦芽很好心的点出，她说的报答没有任何的含义。
“今天你为家人性命胁迫，对本王妃下毒手，现如今你的家人还在歹人手里，你什么都不肯说，我却留下你的性命，等你继续被家人的性命胁迫，再来害我吗？”麦芽继续好心的点出，她所谓的知错也没有任何的含义，因为根本就不会改。
“我……奴婢真的是有苦衷的啊……”青语觉得自己很冤枉啊，父母兄弟的命都在别人手里，她能怎么办？
“王妃，奴婢求求你，你心肠比菩萨还好，求求你饶过奴婢这一次吧……”青语人虽然被捆着，但却跪在地上往王妃身边挪，想要为自己求情。
“够了！”萧楚河已经不耐烦了，一声呵斥房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墨色的眸子目光冰冷的看着青语，语气中充满了迫人的压力道：“王妃待你不薄，既然你会对王妃下毒手，就应当有幕后指使，说出来，本王给你活命的机会。”
王爷不是这样的。
青语印象中的王爷与王妃说话的时候，嘴角都带着笑，那模样何等的让人情迷？
才让她幻想着有一天也能得到这个男人的笑容，现在仿佛被阎罗掐住了脖子，生生的止住哭声，“王爷，奴婢……”
“本王不想听废话！”
青语哀求的看着他身边的王妃，显然，她还是觉得王妃好说话一些，“奴婢，奴婢想私下跟王妃说。”
萧楚河显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冷哼道：“你是想再找机会行刺王妃吗？”
“不是，奴婢不敢。”
“不敢就现在说！要么说，要么死！”
仿佛已经知道横竖一个结果，青语咬了咬下唇，下了很大的决心，然后才抬起头道：“奴婢可以说出幕后之人，但是奴婢有一个条件。”
熟悉的剧情，熟悉的味道啊，麦芽看着她已经凌乱的发髻问道：“你想要什么？”
青语咬了咬牙，转脸看着萧楚河道：“青语自知出身卑贱，性命生死都不在自己手里，但是却也是爱惜性命之人，今日我若是说出了主谋，明日定会被人灭口，还请王爷护住奴婢的性命。”
萧楚河眉梢微挑，“可以。”
“若奴婢任然在王妃身边为奴为婢，难免被有心之人利用，还请王爷怜悯……收了青语，青语不求名分，但求在王爷身边……”
不等她的衷肠述完，萧楚河已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来人，拖出去，打！”
“王爷？！”青语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温柔”俊美的男子，心里的话都没有说完，难道就这么绝情吗？
没人给她解释，人就已经被拖了出去。
“瞧瞧，我说什么来着？外面外面不清净，家里家里也不安宁。”麦芽没好气的道。
第422章 ：求王妃开恩
“这不是我的错。”
“那是谁的错？”
萧楚河一脸的无辜，“这就是天生丽质难自弃，我也没有办法。”
麦芽：……怎么觉得好不要脸呢？
不要脸得还没办法反驳。
夫妻俩在屋子里又笑闹了一番，好不容易从宫里面出来回家，倒是轻快了许多。
至于谋杀的事情，自然是交给萧楚河的人管了。
天气已经微微凉了，李嬷嬷让厨房准备了小火锅，这东西是王妃想出来的，想要吃什么自己涮，简单方便，浓淡随心。
吃完东西，麦芽就开始看各宫娘娘们送的礼物了。
没办法，没某宝某东，小苹果市场很多东西又不能买，想要看点稀罕的玩意还是宫里的最多。
不说别的，就这些宝石、头面、布料，外面就是谭家都不敢随便贩卖，宫里倒是有不少。
盘点自己有多少的好东西，也是齐王妃现在的一大乐趣。
更何况很快就是中秋宴了，皇上不但宴请了皇室家眷，还宴请了北国、南疆、月来、前秦四个国家的使臣，这其中，除了北国，剩下的三个都是大金的附属国。
有外国的客人来，颜面自然是重要的，作为齐王妃也觉得自己可以弄点儿门面把自己装点得高端大气一点。
前面剪短的头发已经齐肩了，扎马尾什么的没问题，弄发髻什么的很是麻烦，麦芽想干脆就弄个头箍好了。
这么多宝石，不拿出去显摆，难道留在库房里积灰吗？
王妃愿意打扮得光鲜亮丽给齐王府长脸，下面的人很是欢喜，马上就拿去办了。
光有头面还有不行，麦芽想了想，还要有化妆才行，于是又让青颜去弄些胭脂水粉、眉黛杭白来。
首饰、化妆品有了，麦芽想了想还有衣裳，又画了图样，让鱼娘下面的绣娘给自己和王爷做情侣装。
齐王妃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齐王则去了柴房。
不是密探，用不着去密室。
王府偏僻处的一间柴房里，正传出断断续续的哭叫声来，带着不甘、带着委屈，带着绝望，听得人分外不忍。
守门的侍卫黑着脸，这个贱人，哭了这么久了也不消停，真想一巴掌扇过去让她闭嘴。
她不累，他们听的也累啊！
“两位侍卫大人，我乃是王妃的贴身婢女，虽然一时糊涂，但是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们，放我出去吧。”
青语也觉得求情没有多大的用，但是不求情，就是死啊。
侍卫狠狠地啐了一口，“背主的玩意，还有脸哭。”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们开恩，放了我吧。”
“求求你们了……放了我……放我……”柴房的门砰砰地响起，听起来是有人撞门，里面的人声音都哭哑了，气弱游丝一般，“我求求你们，若你帮我，我……我将来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侍卫的脸黑了黑，“就你，呸！”背弃了主子不说，居然还肖想他们的王爷，简直就是没底线。
“王妃，求求你们……我要见王妃！”青语在里面哭叫着，现在只有王妃心软了，她才有活命的机会。
柴房里又黑又冷，她被捆得跟个粽子一样扔在冰冷的地上，好不容易撞了几下门，又摔倒在地。
“青语，青语，你还好吗？”门外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来。
“青河，青河是你吗？”
“是我，青语姐姐，你还好吗？”
“我不好，我快要死了，你快去，快去求王妃，求王妃开恩，饶了我这一次吧。”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青语哭着哀求着。
她在大户人家做过丫鬟，背主，尤其是要主子性命的罪名有多大她心里很清楚。
但是王妃很仁慈啊，别人家的主子动不动就是掌嘴、打板子，王妃只有犯了规矩里面的事情才会惩罚下人。
王妃是贱民出生，心肠要软一些，所以只有求王妃才能换来一线生机。
“好，青语姐姐，你等着，我这就去求王妃。”青河说完，转身就往王妃的院子里跑去。
远远的，看着那小人跑掉，段毅成有些拿不定主意的问：“王爷，不拦着吗？”
萧楚河微微摇头，“让她们知道，王妃也是有底线的。”
段毅成原本是不让王妃难做，看来王爷是知道王妃会怎么做。
青语听到外面没了声音，心里七上八下的，她也知道自己不该背主，但她也不想死啊。
就这么死了，她不甘心啊……
她明明可以做王爷的妾室的，若不是太子妃恰巧来了，王妃只要毒发了，谁能查不出是什么毒？
之所以还有希望的坚持，是因为那人答应她了，只要事成，等新王妃入门，可以让她做妾的。
她的确有些做得不对，但凭什么王妃就那么命好，能够一飞冲天呢？
都是贱籍，王爷当是不会计较自己的出身。
就因为王妃出生平凡，她才敢下手啊，都是太子妃误事。
心里的事情青语自然不会说出来，不这么想，她怎么能熬得住？
听外面守门的侍卫恭恭敬敬的道：“见过王爷。”
青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王爷会不会从今天开始注意到她了？
说不定她还能有一线生机。
不过很快的，外面的人就浇灭了她的希望。
“她可以用说出幕后指使之人？”
侍卫如实道：“没有，倒是一直在求饶，求着见王妃。”
“既然如此，送去刑房吧。”萧楚河没有进去再看，而是吩咐道，“务必问出幕后的指使是谁。”
“是！”
青语的心跌到了谷底，该来的，终究要来了吗？她不想死怎么办？
青河已经跑到王妃的院子，跪在地上叫道：“求王妃开恩，求王妃开恩！”
麦芽出了屋子，轻声问：“谁在外面？”
“是青河。”青颜看着王妃面沉如水的样子，马上回答道，然后补充道：“她想为青语求情。”
麦芽微微的凝眉，不露声色的问道：“你可想为青语求情？”
王府的日子比皇宫好过太多，但是现在看王妃的表情，青语心里突然有些害怕。
第423章 ：可惜她不是圣母
青颜摇了摇头，坚定的道：“不会，青语她背主该死。”
“那青河为何还要求情？”
青颜一怔，看着麦芽身边的宝钏和兰钏，似乎不明白王妃在问什么。
“罢了，带进来吧。”麦芽觉得有些事情就算非自己的本意，也必须要做。
青河被带了进来，跪在地上一个劲的为青语求情，“还请王妃看在青语她是逼不得已的份上，饶了她这一次吧。”
青河与青语的关系最好，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的开始掉眼泪了。
麦芽看着她问道：“你可知道，她是想要本王妃的性命？”
青河顿了顿道：“她的家人都在那人手里，那是逼不得已的。”
“你亲眼看到了？”
青河语噎。
“那你如何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青河无言以对，好一会道：“奴婢相信青语姐姐的为人。”
麦芽觉得她的话有些好笑，“你既然知道她的为人，为何不早点提醒本王妃提防？”
青河又无言以对。
麦芽接着问道：“你可知道，本王妃今日没有死，那是你们命大，若是本王妃真遭了奸人的歹手，你、青颜、宝钏、兰钏都逃不脱一死？她是用你们的命，在赌她家人的性命与前途！”
青河完全愣住了。
青颜等人倒是马上就清楚了，她们都是王妃身边贴身伺候的，王妃横死，她们这些做丫鬟的又岂会有活路？
青语害的不是王妃一个人，而是大家啊。
“但是，但是王妃不是没有事吗？”青河哭得更加的大声了，苦苦的哀求道：“王爷现在把青语姐姐关在柴房里，说不定还要用刑，青语姐姐一个弱女子如何受得了这样的苦？王妃，求求你，救救青语吧。”
麦芽冷冷的看着她，这一刻是真的觉得自己这个王妃是错得有多离谱了。
“你滚吧。”
“王妃，求求你了，你是心地最善良的王妃了，求求你就饶了青语这一回吧。”
“闭嘴！”青颜终于忍不住怒道，“你是什么东西，岂能左右王妃的决定？青语那是罪有应得，还不快点下去！”
青河抬起头看着青颜怒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亏得青语把你当姐妹，不为她求情也就罢了，居然还想要赶我走？”
“再说了，我是跟王妃求情，不是跟你求情，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出去？！”
青河说得理直气壮。
青颜气得脸都要青了，她好歹也是皇帝派来的人，若是在旁的府邸，自然要更加的体面。
但是王妃现在身边没有贴身伺候的大丫鬟，她也不过是个二等丫鬟而已。
除了梳头，王妃其它的事情都是自己解决，所以谁都算不上得脸，确实没有资格命令旁人。
“以后青颜就是本王妃的管事丫鬟了。”麦芽扫了青河一眼道。
青河愣住了，整个人都不好。
王妃喜欢银子，庸俗不堪，为了银子身边人的月钱都不多，连一个大丫鬟都没有。
现在，王妃居然让青颜做了大丫鬟，青河不服气，“王妃，难道因为奴婢为青语姐姐求情，所以故意让奴婢难堪吗？”
“你不值得。”麦芽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息怒，“本王妃只是觉得青颜能够胜任而已。”
青颜开始还是一愣，现在知道王妃是真的做了决定而非场面话，连忙跪下来谢恩。
青河咬了咬牙，道：“王妃如此得王爷宠爱，是因为王爷喜欢王妃的善良，虽然青语姐姐是有不对，但是王妃若是向王爷求情的话，王爷必会觉得王妃心里纯善，从而更加宠爱王妃的。”
这话听上去还是为王妃考虑了。
为了善良得宠把可能，谋害自己的人留下？
这逻辑是不是太坑人了？
还是自己平日太好说话了让人觉得自己是没有底线的圣母了？
可惜，她不是。
以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青河来求情的时候以为王妃会答应的，现在急了，“王妃若是不肯放了青语姐姐，奴婢愿意去陪着青语姐姐。”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跟王妃说话？！”青颜忍不住怒了。
平日有李嬷嬷、常嬷嬷在的时候，这些人还能听话一点，现在是要威胁王妃吗？
青河坚定的挺了挺胸膛，“还请王妃定夺！”
“好！”麦芽以前觉得萧阮儿那个郡主嫁得窝囊，现在觉得自己这个王妃做得窝囊。
今日的事情还是表象，毕竟她做王妃不久，又有几位嬷嬷还忠心的管着没有闹腾起来，若是长就如此，只怕主不主，奴不奴，王府都会被搞得乌烟瘴气了。
青河呆呆的站在那里，只听麦芽一字一句的说道：“既然你想与青语同进退，那就去吧。王府容不下对主子不忠的奴婢。”
麦芽声音不大，话里的意思却让在场的人一惊，青河更是震惊的抬头看着麦芽，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平时宽宏善良的王妃竟然也会要下狠手。
不忠的奴婢，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大伙心里都很清楚。
王妃是宽善，但是齐王不是啊。
若说青语是罪有应得，青河倒是罪不至此啊……
青河觉得自己很冤枉，她只是想要帮青语而已啊，都是奴婢，相互帮衬不是应当的吗？
一直宽容的王妃原来也是这般的虚伪，什么善良、仁慈都是装出来！
扫了面前一圈的人，却始终没有人站出来为她求情。
玉钏和兰钏都是王妃身边的人，年纪不大，只认一个理——王妃是对的。
青颜自己刚刚才得罪的，自然不会为自己求情。
剩下的青蓝更是一脸冷漠，甚至带着点敌视的看着她——青语犯下的事情可能连累大家的性命，凭什么青语可怜，她们的命就不值钱了吗？
麦芽的语气加重了一点，“来人，把她送到青语那边去！”
外面很快就进来两个侍卫，一人抓住一边手，就要将青河给拖出去。
青河完全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想要呼叫求饶，其中一个侍卫一抬手就卸掉了她的下巴。
半路上听说青语被关进了刑房，直接把青河也送去了。
第424章 ：暖暖的
他们长宁军的人最佩服的人不是王爷而是王妃，早就看这些人不顺眼了，做奴才没有半点做奴才的样子。
不过是王妃亲善，人也是王妃选的，他们做下属的不好多言。
现在王妃要处置这些货色，他们是一百个赞成！
做奴婢不忠心自己的主子，那有何用？！
李嬷嬷的听说麦芽不但没有为青语求情反而发落了青河，也是十分惊讶，她原以为王妃心软，顶多是打几下板子掌几下嘴就过去的事，还要她到时候来规劝一下。
没想到这一次王妃会做得这般决绝。
好啊！
不愧是王爷亲自挑选的王妃，以前那些小事纵着点也不算啥事，大事还是拎得清楚。
此事之后，想必府里的人再不敢造次。
侍卫将青河送去之后，便回来复命了。
麦芽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知道了。”
确定王妃没有因为青语被送去刑房而心软，孔甲和孔乙继续站在门口守卫。
入秋了，天黑得早，不过是处置了一个奴婢，天就已经昏沉了。
“只怕这事一出，王府的人都要说本王妃心狠了。”看着窗外的黄昏，麦芽幽幽的说道。
青颜连忙安慰道：“王妃多虑了。”
顿了顿还是决定将心里话说出来，“王妃心肠仁善，乃是我们这些做奴婢的福气，但也不能因为这份仁善就让王妃委屈，身陷险境，那样王爷才是真的心疼。”
麦芽道：“无论如何，青语、青河这样的丫头是肯定要处置的，在王府干活，笨点慢点都可以学着成长起来，但我绝对容不下对主子不能尽忠的丫鬟！”
能力可以培养，态度就不一样了。
在王府不对主子尽忠，那样的下人要了做什么？
她看电视剧里面可有不少刁奴欺主的事情，尤其的站得高的权贵，倒台的时候很多都是因为内部人的背叛。
今天害她性命，明天栽赃王府，仁心没用得好，就是害了跟随自己的人。
看到王妃难得神情凝重，在场的谁也不敢多言，心里都暗暗的记下了，王妃是仁善，但王妃也不是傻的。
青语与青河最后的结果如何，王府里没有人知道，也没人再敢问起，原本因为王妃好说话而有些随意的下人们一下都变得勤快起来。
没事说闲话的情况断崖似的减少了，至于议论主子的事情，那是根本不敢有了。
当然，这里最主要的原因是，王爷的雷霆手段。
以前王爷顾忌王妃的不忍，现在王妃的态度转变了，王爷自然要肃清王府里的歪风邪气。
这几日王妃都在心里反思，自己骨子还是受现代的影响严重，尤其觉得一些丫鬟小厮小小年纪就被迫为奴为婢，感觉是在压榨童工，有些不忍，凡事也就宽容一些。
可现在看来，未必是好事。
人心难料，谁心里没有自己的小九九？
利益、情感、威逼、诱惑，若没有强有利的震慑，单凭一些家规根本就镇不住，
当诱惑大于家规的惩罚时，只要不是丢命的事情，谁都有可能背叛。
所以，只有更为严格的规矩才能更好的约束他们。
这一刻，麦芽才真正觉得，自己要做好的不仅仅是一个会赚钱的农女，还要做好齐王的王妃。
她必须用这个时代的眼光和手段来处理问题。
如此，几个得力的贴身丫鬟倒是目前急切需要的，以前的人选都是随便选的，甚至有人干半路撂挑子，去找赚钱的活她还是支持的。
现在她身边需要得力、能干还能忠心的人。
她身边除了孔雀是得力的保镖，还真没有几个得力的丫鬟。
有些事情她未必能切合自己的身份与时代，但是周边有几个能好好提点自己的人还是必要的。
仔细的梳理了一遍身边的人选，麦芽觉得自己找赚钱的人还可以，选人伺候的人还真不行。
于是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王爷了，想当年在阳县的时候，麦芽身边的人也都是他挑选的，应当是没什么问题的。
萧楚河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小姐姐想要什么样的人？要不要我让李嬷嬷为你挑些人来长眼？”
麦芽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我还是相信你的眼光，太多人在我面前晃我还不容易拿主意，不如你挑选好了就行。”
萧楚河颔首笑道：“如此，给我三天时间，一定给你挑几个满意的。”
麦芽一听眉开眼笑，水润的眸子闪闪发光，“果然，我没找错人。”
看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突然想到，其实看人他一直比自己在行，之所以让她选，不过是想要迁就她的喜好而已。
青语是想要杀自己还好，万一因为自己选人不当，小哥哥又天天和自己同吃同住，害他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一点，麦芽有点点的后怕，轻轻的靠着他的胸前，“对不起？”
萧楚河蓦然怔了怔，“为何说对不起？”
“就是觉得自己不像是一个合格的王妃。”麦芽将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青语的事情尚能解决，若是遇到旁的下作手段害了你，那可怎么办？”
“不会的。”
“怎么不会？你看青语不就是这样的人吗？”麦芽觉得自己重视了，他也应该重视才对。
墨色的眸子闪避了一下，然后才道：“此事是我疏忽了，以后定然不会再发生。”
“明明是我用人不查，怎么就变成你疏忽了？”
萧楚河睨着她道：“你可知青语为何在开福寺动手？”
麦芽先是一怔，然后似乎懂了。
既然是自己的贴身丫鬟，真想要对自己下毒，平日里多的是机会。
有玉清那样高级的毒药，什么时候悄悄的在水里放下，死了都没办法察觉，为何要跑到开福寺那样的地方才下毒？
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在王府没办法把毒药带进来，第二，在王府下不了手。
想到这两种可能，麦芽觉得心里暖暖的，
他已经为自己筑起了安全的城墙，才能由着她随意的“宽容”和“善良”。
第425章 ：路上惊马
接下来的几日，王妃都跟着王爷学着怎么管王府里的人，准确的说，也就是王爷已经搞定了一切，王妃去露脸罢了。
齐王府现在的人一部分是王府的老人，一部分是齐王旧部或者长宁军愿意追随的人，还有一部分是麦芽在阳县用惯的人和皇帝赐的人。
经过青语的事情之后，萧楚河直接跟皇帝老子递了份名单，要么就把这些人的家人一并送给齐王府，要么就把这些人都收回去，省得像青语这样的人说是被家人性命胁迫，结果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皇帝很生气。
但是儿子的要求很合理啊，只能把那些人的家人都给送了过去，顺便把当初挑人的管事给杖毙了。
比起王妃后知后觉的要管理好身边的人，皇帝下手绝对不会半点留情。
事都办不好的奴才，留着有什么用？
不震慑宫中其他的人，以后他还能睡得安稳吗？
难怪儿子和自己对着干，青语是他送去的，下毒要害的不单单是齐王妃的性命，还有他们之间的父子情。
皇帝也不知道怎么的，总喜欢给这对夫妻找借口，顺便让自己也好过一点。
青语的事情不简单，虽然最后查出来的结果都与玉翠宫有关，人是玉翠宫送的。
但是就秦贵妃那样的智力，就是麦芽都不相信幕后指使会是她。
皇帝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有人利用秦贵妃搞鬼，但人是从她宫里挑选出去的，皇帝也想要敲打一下，于是宠冠后宫的贵妃娘娘屈辱的被禁足十日。
十日之后，已经是中秋节了。
各国的使臣也在这一天进宫。
齐王与齐王妃换了崭新的情侣装，佩戴了成套的服饰，坐上马车也一起进宫了。
衣服的款式是麦芽在电视中看到的，虽然都是古装款式，最大的不同就是衣袖，水袖的开口在肘部，手腕处则是窄口绑带式样的，如此既方便行事，又方便行事。
麦芽头发绑了两个小辫子上挽，然后带着了一个半花环状的发箍，发箍上面的宝石图案与齐王头顶的金冠是一样的，如此，都不用自我介绍，都知道他们是一对。
麦芽很满意。
齐王也很满意。
若是皇帝不反对，他其实愿意再拉一次横幅表明身份，省得那些莺莺燕燕到时候让王妃心里不舒服。
京城的中秋天气转凉,草木枯萎,枝头的叶子开始变色,偶尔有几片发黄的叶子在空中翩然飞舞。
不过今天是中秋，今年大金又打了胜仗，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比平日更加的热闹繁华。
王妃坐在马车里觉得有些闷，好奇地撩开车帘看了眼外头沿途的街景，比起阳县来,这一路上京城的繁华完全可以用天上地下来比拟了。
王府的马车不少，这样的场合自然是要乘最华丽很宽敞的那一乘。
马车里面不但宽敞，而且铺了织锦棉垫，再覆盖上一床厚厚的北国羊毛织的毯子,使坐在马车里的人几乎感觉不到颠簸震动。
才出王府不久，还未进入宫门，突然便听到外头响起杂乱的声音，麦芽放下左边的帘子，好奇的掀开闹声大的右边帘子，想要看个究竟。
结果那尖叫之声，马嘶鸣之声，还有物品倒地之声，就跟调了音响一般，越来越震耳。
只见一辆失控的马车朝这边飞奔而来，两边的人惊慌四散而去。
麦芽一下子也被吓懵了。
这时，只见一个身影飞身而去，迅速的坐在马背上扯紧了缰绳，在两辆马车相撞之前，控制住了局面。
马车前响起林不归的声音：“让王爷王妃受惊了！此刻怕是要稍等会儿。”
“何人？”萧楚河并没有掀开帘子看热闹，而是淡淡的问道。
林不归道：“看起来像是月来的马车。”
月来？
月来是大金附属国，以前可以说是穷山恶水，被人称之为又穷又龊，每年为了粮食的事情，总对着大金摇尾乞怜。
但这十几年来，月来海上捕捞和种植发展起来，慢慢变富饶起来了，自然想要摆脱大金的控制，态度也就没有以前恭敬了。
而大金与北国一战数年，国力被拖累，无暇收拾月来，反而变得有些忌惮了。
此时，只见后面一群穿着像是侍卫模样的人赶了过来，过来就齐齐的跪在地上，“让公主受惊了。”
马车里的人掀开帘子，瞟了眼骑在马上的段成刚，冷笑道：“阁下可知道，敢动本公主的马，是何下场？”
段成刚看了眼前面的混乱，然后看着那位异国风范的女子，半点也不退让道：“在大金，纵马行凶伤人可判流放。”
月来公主的脸青了，咬牙切齿的问道：“你说什么？！”
段毅刚继续道：“看你并非本意，但马车肇事不可你身为主子不能不赔，说说你的住处在哪里，等本将军将损失都统计好了，再送去府上，照价赔偿！”
麦芽觉得自己就适合做老师，瞧瞧，就连下面的人都被自己教育得这么成功。
发生什么事情，先把损失明确清楚了再说。
“大胆！”月来的侍卫们齐刷刷的掏出佩刀，“敢对公主无礼，罪该万死！”
原本还想要围观讨回损失的小老百姓们，瞬间散去了大半。
这还是那个以前对大金俯首称臣的月来吗？
太嚣张了，太嚣张了！
呵呵，段毅刚虽然没做过山匪，但混多了也是半身的匪气，还是有文化的土匪，“在大金的皇都当街纵马行凶拒不赔偿，冲撞齐王车架居然还敢拔刀？来人，通通拿下！”
于是又是一阵拔剑的声音。
老百姓这次是散干净了。
“原来是齐王殿下的马车。”马车上，那位蒙了面纱的女子，出了马车，站起来扶了扶发钗，然后搭着丫鬟的手下车了。
脸虽然是看不清楚，但是那身材却是极好的，水蛇腰身一扭，缓缓的行了个礼，声音与刚才相比，柔和了几分，“本公主无意冲撞齐王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第426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听着这不舒服的软绵调调，麦芽有理由怀疑她是故意的。
萧楚河冰冷的声音不含任何的感情，“下去吧。”
月来公主愣住了，她含情脉脉的示弱，就得来打发下人的三个字？
“本公主好歹也是一国公主，王爷如此连面都不露一下，是否太过失礼？”
萧楚河依旧没有多出去见一面的意思，声音冰冷得就像能将人冻死一般，“滚开！”
齐王府的侍卫瞬间变得杀气腾腾，大有谁敢违命，必斩杀之。
条件反射的，月来的公主就算心中万般不愿，也在那气势逼迫之下，不情不愿的让开了身子。
很不甘心的道：“堂堂大金齐王，遇到外邦居然如此不以礼相待，简直就是有辱……有辱大金体面。”
“大金的体面如何不劳公主费心，不过我听说月来穷也没想穷到这个地步，怎么堂堂公主的车架都整不出几匹听话的马来呢？马车撞人也赔不出银两，还真的是比听说的还要穷困啊。”
马车里传出一阵清丽的声音来，然后道：“罢了，今日本是中秋团圆的好日子，月来国穷，就我们齐王府补贴吧，免得别人说大金不够体面。”
月来公主有种想要吐血的感觉，有这么挖苦人的吗？
她不过是处心积虑想要见传说中的齐王一眼罢了。
人没见到，反而被羞辱了一番。
“简修。”月来公主叫道。
“属下在。”
“赔钱！”月来公主觉得自己牙都要咬碎了才能挤出这么两个字。
这就是传说中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原本看热闹的人虽然离远了不少，但不表示没有胆大的还偷偷瞧着。
什么月来公主，居然连一匹好的驾乘，月来国还是那么穷啊。
穷你个头！月来公主想要爆出口了，她是想要惊马让齐王救的，这些蠢货都做了什么？！
大金的皇宫今日也甚是热闹。
御花园中，已然有不少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了一起，能进这皇宫自然个个身世不凡，今日宴席还宴请了他国，不必男女分席，也是大伙看向的大好机会。
夫人们带着自家的女儿与熟识的互相寒暄，公子们也相熟的一起谈天说地，小姐们也都有自己的玩乐，还有一些异国穿着的男子也在御花园中，好一派热闹非凡。
齐王夫妻出现的时候，男才女貌，一对璧人不知道亮瞎多少人的眼睛。
如此服饰，简直就太般配了。
在场有不少的人都投来探究的目光，尤其是这对这位紧紧在册封大典的时候路过面的齐王妃，更是吸引人的目光。
毕竟她的身份在这群人之中，算得上尊贵，但声名却——有点儿复杂。
京城出生名女的女子不少，但是除非是皇族、公侯，否则少有女子能够获得封号，当初麦芽凭借也不知道是啥的书，就做了郡主，还得了长宁的封号，京城贵女们已经是惊羡。
现在居然嫁给了大金第一美男齐王，那就不是羡慕了，是嫉妒恨了。
任凭现在的身份再尊贵，也不过是一个出生农户的贱民罢了。
这边多是女客，周围火辣辣的目光太多，萧楚河怕她多想，欲引她去旁边休息，不巧太子有事过来。
“你若有事，快去快回。”麦芽也相当识趣，她现在就是个“温柔贤惠又体贴”的王妃。
再说了，有些事情她总要学会面对，不可能在他身后呆一辈子。
萧楚河道：“那我去去就回。”
“好。”
临走的时候，萧楚河还不忘同麦芽说道：“你自己小心一些。”
“我一定小心。”麦芽轻叹了口气，心中暗暗的道：难不成这皇宫之中还有人刺杀她不成？
要刺杀也是刺杀皇帝吧？
呵呵，大逆不道的想法。
等到齐王走开不久，很快就有人走过来同她说话，只见一个身着鹅黄长衫，柳腰系着一根粉红腰带的女子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书香气息，微微虚礼道：“参见齐王妃。”
麦芽也是学了不少的规矩，自然能应对得当，
“我们刚好说到你，冒昧想来一见，还请王妃恕罪。”说罢，齐妙书自我介绍的一翻，居然是吏部尚书的孙女。
齐家的人麦芽也是认识几个，算得上熟悉点的就只有齐志恒了，印象深刻的则要属那位死活要给齐志恒纳妾的齐老夫人了。
还有齐贵妃，在宫中养病的几日，对她也是十分友好，多有维护。
唯一尴尬的就是，麦秀娥嫁的就是正是这位齐姑娘的亲爹。
不过麦芽没有提麦秀娥，齐妙书自然不会提麦秀娥。
纵然齐王妃的出生遭人非议，但还是有人愿意跟她身后代表的齐王府交好的。
跟齐妙书站在一起的原本还有工部侍郎家的上官韵儿，两人感情很好，上官韵儿今年刚刚嫁人，嫁的是当朝首辅余大人的嫡次孙。
成亲并未影响两人之间的感情，看两人之间的热情互动就能知晓。
上官韵儿行礼之后，对她笑了笑道：“久仰王妃大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这拉关系的话很是熟悉啊，有点儿不走心，麦芽回笑道：“哪里，初来京城相识不多，不知这位夫人如何听说我的大名？”
一般情况，这样的话一出就是聊天死，但是眼前这两位女子显然不是。
上官韵儿一脸崇拜的道：“我以前就经常听父亲提起王妃，今日一见，真的是三生有幸。”
什么情况？麦芽愣了一下，这个首辅家的媳妇，似乎跟普通人不一样。
上官韵儿语气中带着激动道：“我爹是工部侍郎，现在的工部尚书乃是卢振业卢大人，他经常提起你做的那些新鲜的玩意，我也跟几位哥哥去地里面瞧过，真的是太神奇了，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麦芽：……“我说就是凭空想象出来的，你信吗？”
上官韵儿先是一怔，然后又恢复了大大的笑容，坚定无比的道：“我信！”
麦芽有那么点儿心虚，时至今日她都还没找到让自己信服的理由。
第427章 ：北国使者
接下来的聊天那是和谐得不能再和谐了，除了上官韵儿和齐妙书，还齐贵妃的两个女儿，三公主和四公主也都凑了过来，听麦芽说弋阳府的新奇事情。
边境太远，她们这些贵家女子是不可能前去的，只能是听说一番，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所谓的刀光剑影，血肉厮杀，最后都会变成一个个的故事。
“前些日子，听姑姑说王妃身体抱恙，修养了不少时日，如今看来，倒是好得差不多了吧。”齐妙书怕好友惹得王妃心烦，忙表示关心一番。
“是啊，王妃姐姐你现在身体好些了吗？你的传闻早就在京城里传遍了，今日宴席来的人多，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在看着你。”上官韵儿跟着道，同时眼睛里还有那么点小担心。
“别人如何看，我一向都是不在意。”麦芽笑着说道。
果然这天下什么人都有，有敌对的人，也会有友好的人。
“也是，不愧是我喜欢的人，就是够大气。”上官韵儿的眼睛都要冒星星了，那样子就是齐王妃说什么都是对的。
齐妙书与上官韵儿关系不错，性格倒是有点互补，笑了笑，转移话题道：“话说回来，王妃你这柳眉是用的什么黛粉？浓而不盛，看起来真的好看。”
三公主早就向与齐王妃套近乎了，道：“皇嫂用的肯定是父皇御赐的青罗黛，你们没瞧见皇嫂用的胭脂也是极好的吗，娇嫩通透，真的好看。”
“是吗？”
“当然是了，气色看起来都好多了。”三公主十分肯定的道。
麦芽对自己半个时辰的刷脸表示很有成就感，女为悦己者容，为齐王争点面子也不错。
“说起来三公主你还弄一盒雪花膏吗？那东西好是极好，就是太难弄到了。”终于聊到正常的话题了，齐妙书期待的问道。
三公主也是无奈，“那谭家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一个月了，楞是一盒子都没送过来，我自己都快要没了。”
“我那还有几盒，不如送你们吧。”人情往来自然是要的，人家对自己热情，麦芽也很愿意示好。
“真的吗？”齐妙书眼里闪出几分惊喜，然后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我，我是真的想要的，但是你……你自己不用吗？”
麦芽笑笑，“我只是一人送一盒，又不是全都送你们，自己自然是要用的。”
齐贵妃都会拿出来送礼，在京城雪花膏已经是千金难求的好东西了，上官韵儿显然也是受宠若惊道：“多谢王妃，多谢王妃。”
四公主连忙也跟着叫道：“我也要，本公主也要。”
齐妙书笑道：“你才多大啊，要那么好的东西作甚？”
四公主理所当然道：“本公主将来可是要嫁状元郎的，自然要好好保养了。”
几位姐姐听了不由的笑了起来。
女人聊护肤、化妆的话题很快就有更多的人加入了进来。
谁还觉得自己太美了不好看吗？
齐王威名再外，齐王妃的盛名也不弱，其实想要看上一眼的人不少，开始还不敢凑过来，现在都慢慢的凑了过来。
人群忽然一静，众人抬头看去，原来是又有贵人到了，来人正是她们这一辈中身份最尊贵的太子妃。
太子妃下巴的婴儿肥还是有那么点，但她的服饰搭配很好，端装稳重往这边缓缓的走来，就有一种气质超然的卓绝，不愧是未来的国母，就算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也完全看不出身材走样。
紧接着出现的就是月来国的碧瑶公主了，此刻碧瑶公主已经褪去了面纱，成功的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去了。
若说这位异国女子的美艳，确实有几分美得惊心动魄的既视感，尤其那双勾魂的眸子，朝麦芽抛了个眼神，嘴角高高的扬起，带着一抹说不出也能感受到的，优越感，嗤笑道：“贱民！”
不用指名道姓，谁都知道碧瑶公主说的贱民是谁。
不少人看好戏的瞧着齐王妃，还真想看看这位平民王妃如何应对。
麦芽笑得很是坦然，完全没有半点做“贱民”的自觉，“家里穷还要出来显摆，丢脸！”
也没有指名道姓，在场的人并不知道她说的是谁，但是看碧瑶公主气鼓鼓的跺脚离开，大伙都能猜到对号入座的应该是谁。
只是人家好歹也是公主，难道和王妃比富被压下去了吗？
这时，突然几个人往这边冲来，确切的说，是有一个长得十分粗壮的男子往这边冲，其余的几个都是想拦没有拦住。
“何人如此放肆，胆敢冲撞太子妃与齐王妃！”太子妃身边的婢女立刻站了出来，站在两拨人中间。
“太子妃、王妃见谅，我们这就离去。”一个穿着黑色异国装束的高瘦男子站上前来，拱手道。
高瘦男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粗壮男子给一把推开，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对麦芽一副相当敌视的样子。
段毅刚与孔雀也马上出现在麦芽的身边，段毅刚道：“此人乃是北国将军阿米修。”
“阿米修？”麦芽不记得这个人啊。
段毅刚声音压低了一点道：“就是安阳县兵败逃走的北国将领。”
“哦。”麦芽拉长了声调，看他那恨不得自己死的样子，若不是身边的人拉着，只怕真会动手，对此，麦芽发自内心的表示理解。
但理解又如何，北国杀大金的人少吗？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不死敌军，难不成死自己人？
麦芽很“友好”的笑了笑，道：“原来是阿米修将军啊，久仰久仰。”
北国人相对比大金人高大，阿米修又是北国名将，身材比一般人更是魁梧不少，站在一群女眷面前，格外突兀。
但见惯了季清风那山一样的人，麦芽对个子高大的人半点无感，这里是大金的皇宫，他们还敢动手不成？
高瘦的男子向前一步行礼道：“请太子妃、齐王妃见谅，我们将军失礼了。”
“既然知道失礼，还不快点退下！”
第428章 ：土匪有文化，强盗讲道理
别人可以胆怯，太子妃不能，那气势与还有点婴儿肥的脸还真的不搭。
“是。”高瘦的男子嘴上应承，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看着麦芽道：“将军想问王妃一个问题，不知可否解惑？”
麦芽道：“你我语言不一，也没什么交情，就不必问了。”
高瘦男子脸一白，一般人不该说：你问。吗？
有什么好问的？问自己怎么坑了那两万大军？得了吧，问了她也不会告诉他们的。
高瘦男子显然也不想如麦芽愿，直接问道：“在下听闻大金的女子最守妇德，所谓‘贞静自守，柔顺事人，专心内政’，不与外事乃是女子美德，男道从刚，女道从柔，女子都是周旋室内，为何王妃毫无妇德，抛头露面，行粗野之事？！”
“如此无德，如何能做齐王妃？！”
呵呵！
还真的土匪有文化，强盗讲道理。
“可不是吗？”不等麦芽说话，就听一个讥讽的声音传了过来，大伙不由的看去，居然是纪王妃。
纪王妃也是京城一大美人了，此刻珠钗玉环，竟然有种想要压倒太子妃的势头。
纪王妃阴阳怪气的道：“北国使者说得对，齐王妃确实有背大金女德，不配做大金的王妃！”
众人不由惊憾，宁国公也曾经征战沙场，为大金立下累累战功，她女儿当着北国使者的面居然如此说话？！
简直可以说是丧权辱国！
在场的人对这位一飞冲天的齐王妃羡慕嫉妒恨的人不少，但基本的底线还是有的，在敌国使者面前贬低自己人？
这脑子多有坑啊？
纪王妃说完这些话也有一丝心虚，察觉到一道凌冽的目光正看着自己，纪王妃回望过去，发现目光来自太子妃与齐王妃。
想到这两位是自己在京城最看不顺眼的人，就觉得自己说得没错。
“怎么，本王妃说出了事实，你不满吗？”
对啊，她说的是事实！这么一想，纪王妃心下那一点点的心虚，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何必这样看着本王妃，事实就是如此，本王妃可没有说错。”
“闭嘴！”太子妃一直觉得这蠢货不过是耍点低级的伎俩和自己作对罢了，却没想到把脸都要丢到皇城外去了。
“太子妃为何这么凶？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纪王妃的声音委屈中带着一点儿哽咽，“难道我在这宫里说实话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麦芽真的是无语了，想想将士军前半死生，为的就是保护这样的人来享受荣华富贵吗？
纪王妃的得意却一点都不懂收敛，阴阳怪气的道：“这个女人不但没有妇德，还大大的不忠不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居然将自己的头发剪了，不配为人妻，不配为人女！”
“纪王妃，你这么说话是不是太过分了？！”太子妃疾言厉色的质问道。
纪王妃一脸无辜的问道：“妹妹说错了吗？”
“当然错了。”麦芽冷冷的道。
纪王妃当她不过是硬着头皮狡辩，反问道：“哪里错了，本王妃说的可是事实。”
“事实？”麦芽的眼神更加的冷局，“你是我爹，还是我娘，我剪头发，我爹娘都没意见，你有什么意见？”
围着的人不由的掩着脸笑了起来。
虽然受之父母，但父母同意了就不算不孝了。
“那你还把别人的头发剪了呢？！”
“那你就去问问他们的父母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活着回来，还是希望头颅连着头发一起被敌人砍下了。”
这还要问吗？肯定是希望人活着啊。
“还有。”麦芽看着那高瘦的男子，语气强硬了几分，“本王妃都说了，语言不一不要乱问，大金从未有过什么妇德的标准，从未规定女子不能抛头露面，你对大金文化一知半解，就不要拿来丢人现眼。”
“是吗？这与本王听说的可不一样。”高瘦的男子也没准备退让半步道。
想不到这个人也是一个什么王爷，不过北国最大的主她都见过了，没什么好怕的！
“你听说的与本王妃何干，难不成还要因为你的道听途说与误解而修改大金律例吗？！”麦芽的清脆却又不失迫力，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质问而心虚。
本来就是！现在的大金律例可还没有写，那就不是常纲。
周围的女子们也都纷纷附和，虽然京城不少的勋贵之家，都要求自己家的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不表示别人家的女儿就不能出门啊。
出去看两眼咋了？
对内可以踩高捧低，对外肯定要一致对外，曾经的敌人都能携手，一起踩了北国的使臣再说。
要不是西北这八年的战争，说不定她们还能买更多的胭脂水粉呢。
高瘦的男子先是一怔，显然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为齐王妃辩解，开始想好的羞辱之词，都没办法说出口了。
“你们大金人还真是狡猾，口口声声说什么礼仪之邦，原来都是些虚假之礼，莫寒今日算是见识了。”高瘦的男子鄙夷的道，“大金也是无能啊，天下居然还要让女人出头打仗，男儿无能啊！”
麦芽反问道：“这天下是男人的天下，也是女人的天下，安而男耕女织，危而共卫国土有何不妥？！”
马上察觉这话有点儿不符合时代的气质，接着道：“在大金，不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是皇上的子民，守卫皇上的江山，乃是天下之大义！”
“没错！我大金不论男女，都为皇上效命，莫寒王子若是不懂，就还是不要随意开口的好。”太子几人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
外邦来朝，是先要拜见大金的皇上的，然后自然也是见过太子。
而太子身边，那穿着与眼前的齐王妃明显相似的男子，让他觉得心堵得厉害。
只见那高大的身影修长挺拔，俊美绝伦的脸带着尊贵与凌厉，墨色的眸子里掩不去犀利的锋芒。
就是这两个人，抵挡住了北国的战马，硬是将他们的大军逼回了北国。
虽然他们得到了粮食、钱财和布匹，但是也失去了入主中原的机会。
第429章 ：挑选夫君
不，不止是眼前的太子与齐王，还有那位齐王妃。
若是安阳县的偷袭成功了，他们北国军冲破弋阳府的防线，直接进入大金腹地，战争的结果也许就不一样了。
还有西凉国的二十五城，也不必交送大金。
阿米修终于冷静了一点点，看着麦芽的眼神依旧充满了仇视。
如果眼睛能杀人的话，说不定对方已经把她给杀死了。
萧楚河眉头微微皱起，站在两人的中间，比眼神狠吗？谁还怕了谁不成？
麦芽站在他的身后，探出头来，看着阿米修笑眯眯的道：“对了，本王妃还未多谢大将军，听说惊鸿本是大将军的坐骑，确实是匹难得的好马，市面上有钱都还买不到呢。”
太子等人不由的笑了起来。
莫寒王子气得全身都在发抖，还好阿米修听不懂大金话，不然说不定真的要跳起来杀人了。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大金的皇宫，难道一个外邦之人还敢动手不成？
御花园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皇上耳中。
皇帝早就已经准备妥当，但是他不能像太子一样去御花园与人闲聊，只能郁闷的等时间差不多了才能出席。
他是大金的皇帝，只能接受朝拜。
太子才能去接待。
当然，这不妨碍皇帝知道外面的事情。
很好。
皇帝就是觉得这个儿媳妇娶得好啊。
想当初皇帝不是没有一点私心的，最得意的皇长子居然娶了个乡下的村姑，若说一点内心的挣扎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若是惯例，最寻常的办法就是将人悄悄的抹杀点。
但是皇帝忍住了，因为儿子傻了。
皇帝暗中拿了两人的生辰八字请天星监的人对——彼此大旺啊。
皇帝对自己当时的仁慈感到十分的满意，麦芽不止是旺夫，也给大金长脸啊。
……安而男耕女织，危而共卫国土……不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是皇上的子民，守卫皇上的江山，乃是天下之大义！
天下若是不论男女都能这么想，那么大金的江山何人能破？
不就是礼节有缺吗？能以大金颜面第一，还差那一点的礼节？皇帝觉得不那么重要了。
不愧是朕看中的儿媳妇。
开宴的时间快要到了，不少宫人到御花园里引导人们去大殿。
宫廷里的路用的是白玉石板，周围也是雕栏玉砌，一路延绵直到大殿，沿途扎了红绸丝带，一派恢弘。
一群太监站在门口，看见人来，不冷不热表情恰好的上前询问，然后引领着他们走上自己的席位。
席位是固定好的，尊卑、主次都是定好的，不能乱坐。
最里面，正中心的位置自然是皇帝与皇后的，位置比旁人高出几阶。
右边最近的是太子与太子妃，这样的宴席，皇帝的嫔妃并没有参加的。
筵席不男女席，而是按家族而坐，麦芽是齐王妃，自然与齐王坐在首排，在太子的对面，旁边是蜀王与蜀王妃。
外邦使者的席位是空的，所坐的位置在几位皇子之后。
“皇上驾到！”太监那尖锐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响起。
众人全都起身站直然后躬身行礼，三呼万岁之后，皇帝让平身落座了。
接着一阵丝竹管乐声响起，声音柔和又彰显皇室贵气。
“北国使者觐见！”外头太监尖锐的声音叫道。
“月来使者朝见！”
“南疆使者朝见！”
“前秦使者朝见！”
接着只见一群异服之人前后走进来，走在前头的正是北国那位莫寒王子，长得倒是面目俊朗，就是与北国一般民众相比，高瘦一点。
跟在他后头的是身材魁梧的阿米修，敷衍的行礼之后，就直直的瞪着麦芽。
麦芽回以体面而不失风度的微笑，更是让他恨不得能挥刀砍了那笑容。
异域风情的打扮，和与大金截然不同的气质，尤其是北国，肤色、眼睛还有所不同，还是能招来不少的目光。
当然，齐王与齐王妃也很能吸引人的目光，尤其是仇视的目光。
月来是月光王子领队，身边跟着的正是上午在大街上遇到的碧瑶公主。
皇室中人，月光王子长得很是俊秀文雅，白净的很，不过最吸引麦芽的则是他的名字，月光，呵呵呵，多像自己以前的人生状态啊。
南疆、前秦与大金的面貌服饰相差不远，走了个过场，大伙也没过多的关注。
礼乐奏起，歌舞曼妙，午宴正式开始。
一道又一道的菜肴井然有序的端了上来，样样精美，盘盘味美，皆是太子准备的。
皇帝显然对太子此次的安排，一边用着膳，一边赞不绝口。
当然，对他国夸自己的储君好，也是一种震慑力，表示大金后继有人。
的确，太子在弋阳府的保卫战中表现极好，回来交还兵权也非常利索。
这样的储君，让皇帝很心安。
酒过三巡，又是一场舞乐完毕，留下乐手演奏柔和的音乐。
这个时候，月来国所坐的地方碧瑶公主站了出来来，端着一个酒杯，嘴角含笑的朝着皇帝拱了拱酒杯说了一堆的祝福之词。
皇帝自然知道此人是谁，京城惊马被齐王妃奚落了一番。
只是他是皇帝，就算知道是谁，也也要装模作样的问一句：“这位是……？”
月来的月光王子站起来，行礼之后说道：“这位是本太子的皇妹，碧瑶公主。”
麦芽一怔，想不到这月光王子居然还是太子，心中暗道这名字也太不吉利了。
只听月光王子说道：“皇妹听说大金男儿英豪辈出，故恳请父皇让她随我入京，碧瑶乃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想在大金为皇妹挑选一位中意的夫君，不知大金皇帝能否准许？”
哗！
这月来公主也太不要脸了，大庭广众的还要挑选夫君不成？
摆明了就是想要借这样的机会让皇上许下承诺，让她随便挑选。
皇帝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让她随便挑？
月来可是大金的附属国，就算是联姻，也是大金的人来挑选她才对，难道还本末倒置不成？
第430章 ：敢不敢赌？
“自古姻缘天定，公主若是看中那位如意郎君可以告知朕，但是姻缘讲究你情我愿，最后能不能成，皆看两人之间的造化。”
皇帝没把话说死，算是给月来面子了。
碧瑶眨巴眼睛道：“在我们月来，父皇说话从来就是一言九鼎，谁都不敢反驳，您是大金的皇帝，难道还不能做主吗？”
“放肆！”皇帝不满的呵斥，面容微微紧绷了一下，像是被一阵凉风吹过，语气也强硬了几分，“你这是在逼朕吗？”
月光王子连忙上前致歉赔礼，顺便想要把碧瑶拉回自己的位置。
碧瑶却不愿意，以前就听说过大金齐王的各种传闻，仰慕已久，从见过萧楚河一眼之后，她的心里就倾慕此人。
不管会不会得罪大金的皇帝，她都要竭力一试。
碧瑶将手中酒杯里的酒一口饮尽，然后站到齐王妃的面前，带着几分挑衅的道：“齐王妃，你敢不敢和本公主赌？”
麦芽原本正在品尝宫廷佳肴，此刻大伙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自然不好意思继续吃了，不甘示弱的问道：“赌什么？”
“赌他！”碧瑶指着她身边那俊逸无双的男子道，“今日我与你立下赌约，我若是赢了，你就把齐王妃的位置让出来！你敢不敢应？”
哗！大殿里一片哗然，这也太不要脸了。
不过月来的使者似乎觉得这很正常，都等着齐王妃应战。
北国的莫寒王子也忍不住的起哄，“齐王妃，你不会不敢应战，怕输吧？”
太子语气犀利的道：“碧瑶公主，齐王妃乃是大皇子的王妃，你如此挑衅是不是太过分了！”
有些事情当事人不尴尬，别人几句话还真没办法。
碧瑶公主完全不为所动的看着麦芽，眼神中充满了得意道：“一句话，你敢不敢？！”
齐王慢悠悠的喝酒，似乎对这样的赌局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不知道究竟是对自己的王妃有绝对的信心，还是不在意。
麦芽勾起粉红的双唇，露出个讥讽的笑容，“看来月来公主不止是穷，连脑子都没发育好。”
“齐王妃，你这是在羞辱我们月来吗？”碧瑶想要做什么，月光王子只是装模作样的劝一下，现在的语气显然是被惹怒。
麦芽肩膀一耸一耸的，笑得更加厉害，“我只是说事实而已，怎么就成了羞辱？”
然后笑得更是讥讽，“你们月来的人都是这么随便的窥探别人的夫君吗？就算是想，也该要点脸，藏起来吧？”
碧瑶公主一点都不为所动的挺起胸道：“我们月来从来都是想什么就说什么，喜欢谁就去追。”
“原来如此。”麦芽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看着月光王子道：“月光王子，你敢不敢和我赌？”
月光王子先是一怔，然后顺口问道：“赌什么？”
“赌你们月来的江山啊，今日我与你立下赌约，我若是赢了，你就把月来的江山送给大金！你敢不敢应？！”麦芽说话的语气与刚才的碧瑶公主几乎一模一样。
月光王子一口气憋在喉咙里，脸色涨得通红，“王妃慎言。”
麦芽继续学者碧瑶公主的调子道：“一句话，你敢不敢？！”
周围的人都是大金的重臣与家眷，自然是跟着王妃起哄。
月光王子脸色有些发白，“王妃就这样红嘴白牙一句话，就想赌我月来的江山？”
麦芽一脸恍然大悟，“原来你不是傻子啊，知道一句话不能赌你们月来的江山啊？那凭什么公主一句话，就要赌我的夫君呢？输了不用付出代价，赢了就能做王妃，看你长得也不算太美，怎么就想得这么美？”
碧瑶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愤恨的瞪着她，还一会儿才咬牙切齿道：“本公主愿意赌十万两银子！”
麦芽不客气的给了个呵呵，“十万两银子就像赌大金的战神？还真是穷地方来的一点小钱都觉得自己是富豪，我都不说别人了，你问问北国的莫寒王子若是五十万两银子赌齐王，他会不会肯？”
莫寒王子没有说话，打心底，他愿意。
五十万两银子若是能收买到有用的人把那个男人给灭了，不管是他们的王，还是他，哪怕砸锅卖铁也会愿意凑出这笔钱吧。
大殿之中的哄笑声此起彼伏，就是南疆与前秦的使者都忍不住掩面偷笑。
若是十万两银子就有做齐王妃的机会，他们的王也肯定会愿意为自己国家的公主争取的。
这位碧瑶公主终于在一片讥笑声中觉得有点难为情了，怒道：“那你想怎么样？”
“什么叫本王妃怎么样？我们很熟吗？难不成还要协商出一个让你满意的答案不成？想你月来国不过是穷点，应当没穷到公主都找不到驸马的地步吧？”
又是一片哄笑声。
“齐王妃，你就是不敢和本公主比吧？！”
麦芽用力的摇了摇头，“碧瑶公主，不是我不敢，而是你没资本与本王妃比。”
“你，我，我可是月来的公主！”碧瑶公主显然没受过这样的委屈，跺了下脚道。
“那有如何？我可是大金的王妃！”麦芽学者她的调调道。
碧瑶公主眼睛都气得在冒火，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莫寒王子微笑道：“听说齐王妃智勇双全，难不成没有拿得出手的本领与碧瑶公主一较高下吗？”
碧瑶公主也骄傲的道：“本公主会跳舞！弹琴！”
麦芽理都不理她，而是看着莫寒王子笑道：“瞧你说的，本王妃会打仗啊，不信你问问你旁边那位，他的惊鸿是怎么成了王爷的坐骑的。”
很快又接着道：“不过本王妃是和平主义者，不喜欢拿这些本事和人比罢了。”
莫寒王子有一种被人欺辱的感觉。
明明想要一刀宰了对方，还要拼命的忍着。
“那些是男人的事情，王妃就不会些女人的事情吗？”打仗必要肯定没办法比，她连骑马都不会呢。
麦芽笑笑，“跳舞、弹琴刚才那些舞女乐师都会，公主就不会些公主的事情吗？”
第431章 ：落地灯
“公主的事情？公主该会什么事情？”碧瑶公主不解的问道。
“比如为国家增强实力或者财富啊，开疆辟土抵御外敌啊什么的，公主会吗？”
碧瑶公主尴尬地表情讪讪的，她什么都不会。
但是公主不就是享受荣华富贵的吗？那些自有下面的人来做才对。
“说得好听，你会吗？”碧瑶公主不服气的问道。
“当然。”麦芽说着看着莫寒王子道：“不信你问北国的使者们啊，他们能作证。”
莫寒王子铁青着脸，心里暗暗发誓，若是阿米修再想要动手，他绝不拦着。
绝不！
再看她身边男子那一脸得意都不想掩饰的表情——看吧，我的王妃就这么厉害。
莫寒王子有点后悔刚才帮碧瑶公主搭话了，简直是自取其辱。
当然，各种比试还是有的，比武艺，比射箭，比棋道，比书法，总之能有点出色的，通通拿出来比。
尤其是月来，自己觉得国力已经雄厚了，就迫切的想要摆脱附属国朝见的地位，想要与大金平起平坐，因此什么都想比一比。
以前大金也不客气啊，直接杀个片甲不留，看你如何嚣张。
月来的脸反正丢得习惯了，反正比是要比，能赢就赢，不能赢，输也是常态。
不过这次的大金一改往常你想比什么就奉陪的态度，而是要求，你有什么资本来比？
总不能赢了你们长脸面，输了啥事都没有吧？
既然觉得自己本事高，就押点实际的东西来比，若是觉得自己会输，那也没必要比，要比就比月来的江山呗。
皇帝觉得这一场中秋宴格外的愉快，虽然月来输的五十斛珍珠在皇帝眼里并不算什么，但是杀杀月来膨胀的锐气，敲打一下南疆和前秦，也是足够了。
大伙对这位齐王妃也是刮目相看，果然，做人还是不能太讲礼仪。
至少要看是对什么人讲礼仪。
对不要脸的，那就要不要脸！
今年参加比试的人都将齐王妃给记住了。
往年比试虽然赢了争了口气，但人家根本不在乎这点颜面，赢了也没什么成就感，但是今年至少也有五斛珍珠，就算月来盛产珍珠，也能让对方肉痛一下。
现在谁还管王妃的出生啊？
气得北国王子都要吐血了，还有月来的使臣脸黑得都不知道能不能白回来，比起那些只知道在家里争强好胜、掐尖要强的人来，简直是好得不要不要了。
当然明白的人也都明白，王妃能如此“嚣张”那是因为身边有齐王罩着。
没有齐王撑腰，那月来公主可能不会挑衅，但是北国说不定真的会动手。
不得不说齐王妃气死人的本事那不是盖的。
中秋宴席吃得有点累人，接着几日齐王妃又习惯性的睡懒觉。
这日齐王已经去旁的院子操练了，麦芽起身梳妆完毕后，粗粗的吃了些清淡的早点。
玉钏端上来一个妆奁，里面有一对夜明珠，“郡主,这对夜明珠是太子妃特意送给您的，奴婢瞧了晚上都能有光，稀罕得很。”
晚上会发光的石头麦芽也是见过的，不过一点莹莹之光而已。
不过这夜明珠却是名副其实，在那妆奁中都能透出光来。
“极好。”不管是蜡烛还是油灯，燃烧的时候总会有一种味道，若是弄个灯台，把这夜明珠当灯泡用，可不就环保多了。
想不到这时代也有稀奇的宝贝，麦芽很快就画了一个落地灯的模型，跟现在落地灯的款式差不多,就是多一层灯罩，若是用绳子一拉，就能完全闭合，就跟熄灯的效果一样，
“是,奴婢这就找铁管事去做。”玉钏听她这么一说，再看看图纸很快就明白了。
她是听说了用夜明珠照明，但是怎么用并不知道，王妃说的极好，不然好东西搁着就是浪费。
铁家兄弟现在与尤氏兄弟一起在做家具，王妃要做落地灯自然是王妃的事情优先。
铁器与木器结合，细细的描上颜色，再配上上好的灯笼纸，一对落地灯做的无比精致,摆在地上好看又不容易倒，晚上照明也极为方便。
光线比蜡烛还要好上几分。
麦芽想了想又在房梁上弄出个“吸顶灯”来，效果比落地灯竟然还要强上几分。
“不错。”萧楚河对麦芽折腾出来的东西很满意，“小姐姐的脑瓜子就是好用，我以前也是见过夜明珠的，库房里也还有几颗，但从未想过这么用。”
“我们家库房也有夜明珠？”麦芽很惊奇，当初盘点的时候，齐王府的家产实在是太多了，除了仔细的查看了府了庄子、铺面、钱银与人丁，那些细碎的东西，她还真没细看。
去了库房才知道，还真的有，有好几颗，有一颗比太子妃送的还要大。
明珠蒙尘啊。
麦芽很高兴，拿了两颗夜明珠装在匣子里与落地灯一起去麦家看望父母。
麦家现在全家住在状元府，经过上次蔡管家的事情，家中请人董氏都习惯请杜氏与麦芹多看一眼。
女儿做了王妃，董氏不好意思总是登门，怕惹得别人闲话，倒是与杜氏走得更近了。
前段时间麦芽教她做娃娃的衣服和玩具，董氏带着麦花与杜氏一起在京城开了一家店铺，现在生意好得很。
现在董氏每个月店铺里的出息也能分得一百多两银子，心里别提多美了。
到了京城才知道京城的消费有多贵，就算是如何的精打细算，也只能啃老本过日子。
若非有麦禾中状元时候皇帝的丰厚赏赐，麦大壮和董氏还真没信心在京城过下去。
哪哪都要花钱不说，还不能不花。
比如麦禾同僚之间的交际，家中下人的月例等等，关系着状元府的名声与麦禾的前程还不是你想省，就真的能不花的。
现在董氏自己能赚些银子了，自然底气要足很多了。
麦大壮也觉得好，阳县的庄子现在有信任的人管着，一年也能有小几百两银子的收成，如此，一家子在京城也算是能安稳的过日子了。
第432章 ：崔老太来京城了
虽然麦芽也送了不少的东西，但是麦大壮和董氏都觉得，那些东西是女儿的。
女儿成亲的时候，嫁妆是自己挣的。
女儿做了王妃，体面是齐王给的。
现在都已经教了他们赚钱的办法，他们做父母的又怎么好占女儿的便宜呢？
父母要得少，不表示女儿就忽略啊，有什么用得着的，麦芽还是会主动送来。
“娘，你看这是夜明珠，晚上会发光。”一番问候之后，麦芽向董氏展示自己带来的好东西。
董氏也听说过夜明珠，只是从未见过，见了不由惊奇，摆弄了几下，很不好意思收，“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随便送人？你还是自己留着，我们用不上。”
麦芽不以为然的对董氏道：“东西自然是贵重，但再贵重的东西若是收在库房里，那也不过是个死物，拿出来用才是宝物，这东西晚上放房间里用，没有点灯的气味，好得很。”
董氏还是推辞。
好谁看不出？就算她不识货也懂常识啊。
但女儿做王妃已经不知道惹了多少人家的非议，若是还总拿王府的东西补贴娘家，传去名声更是不好。
董氏不想连累了女儿的名声，“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可要自己收好，虽然说收在库房里是没什么用处，但娘也听说了，大户人家走动送礼，图的不是钱多钱少，而是新鲜，家里留些稀罕的东西，以后也好与人往来。”
董氏的话让麦芽的心里各外温暖，虽然不能给她家族的庇佑，但董氏与麦大壮一直用自己的方式爱护着她。
麦芽不许她再推辞，硬是让人将落地灯摆到卧室里，“女儿一片孝心，娘就不要推辞了。”
董氏想要推辞，但她性子还是软绵些，自然强硬不过麦芽。
还有一盏自然是放在麦禾的书房，他年纪还小，读书的事情不能懈怠，麦芽也担心他熬坏了眼睛，有颗夜明珠照着，能好一点也是好一点。
可惜今日来麦芽是临时起意，麦禾去了太学府，麦花又在店铺里照看，弟妹都没见上一面。
麦芽心里有点小小的遗憾，董氏道：“你不如去见见你小姑姑吧……”
说完，语气有点儿犹豫。
麦芽知道，定是有事，“怎么了？”
董氏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悲还是该喜，道：“你小姑姑将你大姑姑与你奶奶都接来了京城，前日他们就到了，现在在王家住着。”
麦芽懂了，这是极为不妥的。
放现代女儿孝敬父母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是在大金，女儿出嫁了，居然将长辈接到婆家住，那是极为不妥的事情。
说小点是家宅不睦，说大点，御史台都能借题发挥弹劾王修然家风不严。
麦大壮是愿意接崔老太过来住的，但崔老太不愿意，说是断了亲，就不是一家人了。
董氏也不是很愿意，“有些话不能跟你爹说，但是跟你说应当无妨。”
“娘也知道，你奶奶是你爹的亲娘，是我的婆婆，是该要好好的敬着、孝着、顺着，但我想起老麦家那糟心的日子就打心里的怕啊。”
“你奶奶和你爷爷当初是有多宠麦金山你也是知道的，现在他被关在牢里，罪名虽然大，到底还没有处死，若是你奶奶硬是逼着麦禾或者你去求情，那该是如何是好？”
“我与你爹孝顺她是应当的，但是若是连累了你们，娘这心里怎么能安？”
董氏的担忧很有道理，大金孝道治天下，虽然当初麦大壮除族了，是与老麦家断得干净了。
但崔老太真要借题发挥，她还好，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子，但是麦禾可不一样，真让哪个硬气的御史弹劾了，就算不被罢官，一辈子的前程也会被连累。
找了个空档，麦芽朝王家递了帖子。
王修然现在是太子的心腹之一，正是得宠的时候，只要太子不倒，曾经的舍身相救与自身的才华定然会让他飞黄腾达。
太子投桃报李，王修然这样带着商人气质的读书人放在翰林院以后入内阁未必能发挥所长，于是在户部为他弄了一个有实权的职务，现在已经官拜从五品了，在同龄人中，已经算得上升快的了。
但王大人家里，是麦芹的天下，以至于想要巴结王家的人都被拒之门外，自然也不会有人知道，能将人皮肉缝合的王夫人居然将自己的老母接来王府居住。
若是知道了，想要和太子过不去的御史自然已经跳出来弹劾了。
麦芽并不惊讶麦芹会这么做。
崔老太对麦金山下面的儿子们不好，但对这个闺女还算是好的。
不然她家小姑姑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超脱寻常人的性子也生不出来。
比起她这个王妃出门还要弄个发髻装点门面，麦芹在家显然比她随意多了，齐肩的长发就这么披散着。
衣服也与一般的夫人不一样，是当初在黑龙山上行动方便的束身窄口的衣服。
看样子，王夫人在王家过得很是恣意妄为。
也对，若非如此，只怕以麦芹的性格早就跑了。
几句客套之后，麦芽自然说起了崔老太的事情，连董氏都知道其中轻重，麦芹不可能不知道此事对王修然的影响。
“我能不管爹，但我不能不管娘。”麦芹显然也很纠结，“二哥虽然也说过将娘接走，但是娘与二哥之间的情分早就淡薄，到时候若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只怕大家都不好过。”
不是没有考虑过，正是因为考虑过了，才不知道如何是好。
留在阳县，三房和四房是会照顾一二，但是当初分家的事情两老做得太过绝情，两家也只会照顾一二而已，真说多好，肯定不可能。
而麦芸自从被休之后，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如何照顾好崔老太？
“我知道你也不喜欢她，所以我也没让她去碍你的眼。”麦芹活得肆意，但也是心里门清的人。
“前年冬天那一场病，她是伤了身子，现在还能走能动，也不需要太担心，但是将来若是不能动弹了，还不是要有人在跟前伺候？”
第433章 ：不救
“现在若是我不管她，还有谁管她？总不能等她都不能动弹了，我再派人去问候一声吧？”
麦芽赞成小姑姑的观点，子欲养而亲不在，也是人生可悲。
麦芹将崔老太和麦芸安置在一个偏院里。
两人进去的时候，崔老太正在和麦芸说衣服的事情，“这缎子摸着是滑不留手的，但衣裳可不好做，我们可别折腾坏了。”
麦芸点了点头，“我以前听城里裁缝说绸缎滑，但没亲手摸过，还真不知道居然这么滑。怎么弄都不规整，只怕也不容易缝得平整，还不知道会不会跟棉布衣裳一般缩水，听说要打浆弄硬挺了再缝。”
崔老太又摸了摸那丝滑的绸缎，然后恋恋不舍的放在小几上，“算了，我都一把年纪了，也不折腾这些好料子了，我们在这里已经让芹儿难做了，若是再折腾这些东西，只怕姑爷会生意见。”
麦芸点了点头，“是啊，这些可是好东西，在阳县别说用了，我就是瞧都没瞧得见几次。
看到麦芹带着麦芽来了，麦芸赶忙过来将两人迎了进去。
在堂屋坐定，麦芸拿起桌上的茶壶一边斟茶一边道：“去年一别，也是许久不见了。”
麦芽点了点头，西北战事就是大半年，之后到京城也没有回阳县，确实是许久了。
麦芸看了看麦芽，有些心疼的道：“黑了这么多，可不是跟你小姑姑一样，吃了多少苦。”
麦芽心中一暖，顺从的接过茶杯也客套了几句。
“麦芽啊，今天你来了正好，你奶有事和你说。”稍稍迟疑，麦芸还是开口了。
比起第一次见面时候那木讷没有感情的样子，这位大姑姑的状况倒是一次比一次好。
麦芹怕崔老太说起麦金山的事情，有些不悦阻止的道：“有什么短缺的，和我说一声就成了，何必为难麦芽。”
崔老太眼神闪了闪，两行泪就这么哗哗的往下掉，到底是一把年纪了，哭两下眼睛都变得浑浊了。
麦芽还是习惯那个张嘴就是哭爹骂娘、谴责子孙不孝的崔老太，虽然都是哭，但感情上就不一样，这样的崔老太更不好拒绝。
“麦芽，求求你了，你去救救你大伯吧，他这一辈子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啊。”
闻言麦芽脸上的笑僵住了，麦芹恼怒的道：“好好的，人家麦芽来看你，你又提那个畜生做什么？！”
“他是你哥啊。”
“都这样了，你还想着为了那个畜生，为难麦芽吗？!”麦芹面容微微紧绷了一下，很是不悦的打断了崔老太的话。
前日刚到京城的时候，崔老太也想过去见麦金山，被麦芹给堵了回去，现在又想在麦芽面前提起，麦芹很是生气。
那东西不仅是白眼狼、卖国贼，甚至还想要她夫君的性命，这样的人，她怎么可能去救。
“我……”崔老太欲说还休，但一脸很想说的样子。
麦芽道：“若是麦金山的事情，你就不用说了。”
崔老太一脸手足无措的样子，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道：“奶奶求你了。”
崔老太哭得有些凄厉了，“他终究是你大伯，你现在都是王妃了，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有什么事情放不下？就不能放你大伯一条生路吗？”
“崔奶奶。”麦芽看着她道：“若你问我有什么放不下，那我就有话直说了。”
崔老太感觉很不好，但是女儿不愿意，她被定在这院子里，不求麦芽，难道真等着自己疼了大半辈子的儿子去死吗？
“崔奶奶，你这话说得没错，但是我做王妃不是占了他麦金山的光，我不欠他的，也没义务帮他，你两次将我发卖，又将为了几两银子将我爹娘弟妹发卖，可有想过我爹到底也是你的亲儿子，我们也都是你的孙辈？”
若是以前，崔老太一点会跳起来大叫：你们不没事吗？！
但是现在，她也说不出口。
“什么做了王妃就放下？过去这些年里，我爹我娘委屈求全、顾全大局的还少吗？最后是什么样的下场？”
“其实为自己也为我爹，我一直很想问你一句，将我发卖的时候，麦家就真缺那五两银子过不下去了吗？我爹摔伤的时候，麦家就真缺那几两银子治病吗？为什么对我爹他们，你就是几两银子都舍不得掏出来，对麦金山那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却是如此执着的想要他好呢？”
为什么？
为了享福吗？
就算是没来京城，她在县城的宅子里住着也不需要吃苦。
若说想要这个儿子来孝顺自己，还真的不如其他三个儿子更加值得信赖。
但是疼了这么多年早就成了习惯。
来京城之前，麦贵祥也说了，麦芽现在是王妃，救下麦金山那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一句话的事情有多难？
崔老太知道难的不是这句话，难的是麦芽愿意开口。
“千错万错都是老婆子的错，你要是真想找人出气，你就找老婆子我吧，你大伯还年轻，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又有功名在身，还有大把的前程，你就放他一条生路吧。”崔老太越说越是哀怜，恨不得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儿子的一条命。
麦芹真的忍不了了，怒道：“麦金山是你儿子，二哥、三哥、四哥就不是你儿子了吗？你这是想要让你所有的儿子都去死吗？”
崔老太的眼睛里露出怀疑来，“怎么会？麦芽现在不是王妃吗？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一句话的事情？你听谁说的是一句话的事情？”麦芹觉得自己老娘这脑子就是认定了一件事情，从头到尾不管撞多少次的头，还是这么的认定，“麦金山他犯的是什么事情娘你知道吗？他可是叛国啊，什么功名，什么前途，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株连九族娘不会不知道有多严重吧？你以为麦芽真的见死不救什么都没做吗？若非麦芽进宫求情，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到京城吗？！”
麦芹说起狠话来，那是直接干脆，就怕别人听不懂。
第434章 ：颠倒
“还有二哥、三哥、四哥，就是我说不得也要被牵连，当初你为了那个白眼狼，对三位哥哥怎么样，你心底不会不清楚吧？现在难道非要把所有人的性命都搭进去，才觉得成全了那个白眼狼不成？！”
崔老太被这些话震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似乎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么严重的后果，“贵祥，贵祥明明就不是这么说的啊。”
麦芸将麦贵祥对崔老太说的话说了一遍，总而言之就是：麦芽做了王妃，权力很大，一句话就能留下麦金山的性命，不过是铁石心肠不肯罢了。
“麦贵祥说了，若是娘亲求你，你不肯，就让她去大理寺门口跪着，告你不孝。”麦芸将麦贵祥的计划全盘说了出来，她也觉得不妥，但是她说话没有人听。
麦芹都要气晕了，没想到她一番好心怕崔老太到时候接受不了丧子之痛，提前接到京城来安养，却着了麦贵祥那小子的道。
麦芽倒是麦芽麦芹那么气，她与崔老太本就没有多深的感情，只是董氏的担忧成了现实，不得不说自己太过宽容了。
不给点厉害的，还真当自己是以前那个揉捏了不记仇的麦芽吗？
“崔奶奶，你一心想要救你的儿子，你可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若是以前，崔老太会斩钉截铁的拍着胸脯说她儿子什么都好。
但是她儿子真的好吗？
“对母亲、对兄弟，对发妻，对侄女，对亲女如何你不知道吗？他真的值得你这样为他求情吗？”麦芽继续问道。
不值得。
心里明明知道是什么样的结果，但就是忍不住，“我也知道不值得对他那么好，但他到底是我儿子啊，麦芽，奶奶求求你了，你大伯现在肯定知道错了，你就放他一条生路吧。”
麦芹倒是有几分庆幸自己把她拘在这院子里了，真要是放出去了，万一在大理寺面前跪了下去，齐王府的名声就算不会因此而倒下，也足够御史们弹劾了。
执念这东西还真的是可怕，就好像她其实也知道自己不该来，但是侥幸的想，她是自己的奶奶，若是能变，以后大家可以皆大欢喜的。
“他在北国想要害死小姑父的时候我就在场，不过是想要邀功，就想置自己的妹夫与死地，这样的人，我是不可能去救的。”麦芽的声音冰冷的就更冬水一般寒凉。
说完，麦芽转身离开了。
虽然心底还是有那么点不忍，但也只有那么一点点了，若是没说出来，崔老太还有那么点作妖的机会，说出来，在麦金山被处斩前，那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到底在弋阳府真刀真枪的见过血了，少女的仁慈与现实之间的冷酷，已经能划分开了。
就是因为太了解崔老太的为人，所以才保持着一定距离，就是麦大壮都没有没有盲目地接她进京，尽所谓的孝道。
凉薄又如何，绝情又怎样？就连董氏都清楚的道理，她难道还脑子一热去把自己填进去吗？
不是所有的亲人都值得帮的，至少麦金山是不值得的。
崔老太太整个人都呆呆怔怔的，感觉自己的亲生儿子真的要死了一般，只顾着流眼泪，哆嗦着嘴说不出话来。
因为她知道，麦金山就算现在没死，也必定会死！
崔老太一时感到心空落落的，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但她已经错了这么多了，就不能再宽容一回吗？
泪眼浑浊，她看到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也转身离开，一脸失望的表情。
变了，世道是真的变了。
麦芽现在是高高在上的齐王妃，再也不是他们可以随意买卖的麦家女儿了。
“麦芸，你说娘错了吗？”
麦芸沉默了很久，心里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看了门外静静的院子，终于轻声的道：“错了。”
崔老太感觉自己是真的老了，这一刻竟然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一般，昏睡了过去。
王府发生的事情很快就被齐王知道了。
麦金山的秋后处斩进行一点波澜都没有。
麦金山是真的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会死。
当初读书的时候，他想有点功名就好，然后他有了功名。
有了功名之后他想做官就好，然后他做官了。
虽然中间有点儿曲折，但是想要的事情都做到了。
明明都经历了，明明愿望都达成了，他却很不甘心。
若是没有那个人一步步的精心诱导，他会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会的吧。
还是会的。
他还是想要做举人，他还是想要做官，还是想要飞黄腾达。
没有人来救他。
除了麦大壮也没有人来看他。
但他并不想要见麦大壮，这个一直被自己压了多少年的弟弟，就因为生了一个好女儿便鸡犬升天了。
以前家里他和长子穿得最为体面，现在看着麦大壮一身富贵人家的打扮，就是他以前从来没有穿过这么好的料子。
现在自己一身囚服还破破烂烂，两人就像颠倒了一般，麦金山心里不甘啊。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麦金山不是没有期望过麦芽来救自己。
虽然在樊城他有想过置对方与死地，但是她不但没有死，还做了齐王妃。
那个人也说了，若是齐王妃愿意为他求情，就算不能官复原职，至少性命能够保下来。
但是麦芽没有为他求情，甚至恨不得他早点死。
麦大壮没有多说，而是将自己准备好的酒菜摆好。
牢里能有什么吃食？看着那些酒肉蛋鱼麦金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却还是强撑着面子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送我的一程吗？我告诉你我不需要！”
“你真的不需要？”麦大壮似乎没有准备与他解释的意愿，只是抬起头，平静的看着他问道。
麦金山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悲凉，那个曾经是麦家骄傲的自己现在已经是谁都瞧不起的阶下囚，就连那个最窝囊的老二都不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是啊，我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你凭什么瞧得起我？你现在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第435章 ：纪王宴请
麦大壮整个人比在阳县的时候白了几分，人也富态了一些，行为举止颇有几分富家老爷的气质。
曾经的两兄弟现在的地位完全调换了一般，曾经的窝囊废如今麦金山已经仰望不上了。
已经许久吃不饱肚子还要忍受酷刑，麦金山终于还是硬气不起来。
口腹之欲本就是人性本欲，就算是要死，他还是想要做一个饱死鬼的，他的罪名太大了，没有人施救，就是一条死路。
“吃吧。”麦大壮的心里也是五味陈杂，“这些都是你以前喜欢吃的。”
麦金山这才仔细看这些菜色，确实是自己以前喜欢吃的，那时候老麦家不宽裕，能有的好东西也就是这些了。
“当初爹娘但凡有点好东西，都是先紧着你。”麦大壮道，心里各种滋味陈杂。
当初小的时候他多想自己能吃一口，大了多想自己的孩子能吃一口，人过境迁麦大壮还是觉得心里酸楚得很。
“那又怎么样？谁叫我会读书呢？”麦金山觉得他与父母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我若是跟你们一样愚笨，你以为他们对我与对你们，会有什么区别吗？他们想要的不过是能做官老爷的父母而已。”
麦大壮眼神一怔，然后心里也默默的认同，所谓的偏心疼爱，其实也是父母的私心。
给他倒了一杯酒，麦大壮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明明可以扬眉吐气一次了，努力了这么久，终于可以超过自己遥遥相望的那个人了，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他是真的得意不起来。
“大哥，吃吧。”
麦金山像是被电触到了一般，也沉默了下来。
他下狱的时间不短了，麦高山和崔老太没有来，儿子女儿也没有来，他的媳妇也没有来。
若是小崔氏的话，也许会来吧，但是现在的女人，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麦金山觉得自己这一身格外的可悲，最后一程，只有自己最瞧不起的弟弟还能叫自己一声大哥。
麦金山吃完了人生中最后一顿好饭，第二日便结束了一生。
中秋宴会之后，齐王妃的名声格外的响亮。
麦芽也开始接到各府的宴请，大部分都是两个字，不去。
但有一个却让她有些拿捏不定，那就是纪王府。
对纪王夫妻这两个人，麦芽一直厌恶，纪王打着自己的名号为麦金山求情，纪王妃就是个脑袋长在头顶上的人。
“我记得纪王禁足之后，有段日子病得厉害，现在好了吗？”麦芽想他若是好不了才好，虽然不是阴险狡诈的人，但也是个讨厌的人。
青颜消息历来灵通，道：“早就好了，只是贵妃娘娘终日为他求情，这禁足还是解了。”
三个月的禁足，现在才一个多月就解了，现在都要宴请名门了，还真是天不随人愿。
若是旁人的邀请齐王妃定然是不会去的，但是这次的帖子是皇上的蔡公公亲自送来的，道：希望兄弟两能够冰释前嫌，以后和睦相处。
到底，皇帝没有改立太子的意思，但也不想太子的羽翼太过丰满，弋阳府一战，太子虽然也经历的生死，但是大捷的军功，与得到二十五城的议和，让太子的人气高涨。
若是齐王与其他兄弟交好，也能制衡太子的快速飞跃。
“去看看吧，好歹也是皇帝的口谕，不能不给皇帝一个面子。”不想去但又不能不去，麦芽叹了口气，到底还没办法随心所欲。“只希望他们两个不要作妖的好。”
伪君子险恶，两小人，尤其是觉得自己聪明的小人也是烦人。
“王妃。”青颜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道：“这次宴请，纪王府不但宴请了几位皇子与皇子妃，而且秦贵妃娘家秦家，纪王妃娘家宁国公府，适龄未嫁的女子也都在邀请之列。”
“是吗？”麦芽似乎有一点明白其中的深意了，呵呵，就这傻缺的样子，做什么连一个婢女都瞒不过，若是不是有皇上罩着，还真活不过三集啊。
宴请的日子，天气很不错。
虽然是有心送美人儿，却刻意的标明是赏花宴。
齐王府的马车与楚王府的马车差不多同时到达，那边楚王世子妃已经人被扶着下车了，看到麦芽，自然是笑着过来打招呼，“赶巧遇到了，我们一起进去吧。”
看着她微微隆起来的肚子，麦芽心里说不震惊也是假的，要知道楚王世子妃也才二十岁，就已经有一儿一女，肚子里还揣一个了。
放在一般人眼里那是好生养，在麦芽看来，太伤身子了，麦芽扶着世子妃，却是一脸的担心，若是等下纪王夫妻作妖，动了胎气怎么好。
世子妃大概也明白她为何扶自己，没好气的道：“你们家味滋屋的东西太好吃了，我这是为你‘怀’的。”
呵呵，麦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这世界还有这样的误会。
甜食吃多了，确实容易发胖，只是一般人胖的地方不一样罢了。
“好了，我们走吧。”世子妃浅浅一笑，也不想多说此事。
自己的王妃被别的女人拉走了，齐王不悦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堂弟，用眼神质问：“你家世子妃为何如此？”
楚王世子无语，两位妯娌关系好，你还吃醋不成？
这时已经有纪王府的丫鬟上前来，引着几人穿过两道门，顺着一条被银杏树装点得金黄小道往里面走。
想不到纪王府居然有这么多的银杏树，走这金光大道的感觉还真的是爽。
麦芽暗暗想，回去定也要弄一些来种两排。
穿过一大片的亭台楼阁，就被引道一个宽阔的花园，跨过花园入口的月亮门就见花园里已经广袖飘飘，钗环绕鬓，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比那花坛里的花朵还要美艳。
花园廊架下准备了桌案可供人写诗，抒画、一小丛竹林旁边摆了棋盘，更多的是几处石桌石凳处摆放了茶点与酒水，供客人们聚坐在一起谈天说地。
看样子，纪王府准备得很有精心，至少这情调是足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