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和颜悦色孙如意
齐听风听完暗探的汇报,脸上没有什么不悦,淡然的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暗探行礼退后,刚走两步就被叫住了。
“等等,既然那人让你把这清平调传扬出去,那你就去办啊。另外今晚的事情也不要泄露出去。”齐听风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
目送暗探离开后齐听风沉吟了片刻,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失笑出声,“呵呵,大将军啊,你还是这么的……”
后半句他没有说出口,咽了回去。
……
孙如意穿着一身绫罗绸缎,腰间挂着四五个香包,带着两个恶仆走在街上,左看看,右看看,像是在找寻着什么。
突然,他停住了脚步,好像是找到了想要找的东西,他对身后的一个仆人使了一个眼色。
仆人秒懂,越过孙如意,朝着一个带着闺女,挑着扁担卖菜的老汉走去。
“哎呀,脚滑了。”
仆人展现了他非常拙劣的演技,脚一滑撞到了老汉身上。
老汉也没想到仆人在路上走得好好的居然会突然在他身上撞一下,扁担里的菜好像有些分量,老汉一下没有控制住,踉跄了两步。
扁担里的蔬菜洒了出来,几片菜叶好巧不巧的落在了孙如意的身上。
孙如意身后另一个仆人马山站了出来,“你这老头!竟敢冲撞我家少爷!知道我家少爷是谁吗!我家少爷乃是京兆府尹独子!”
这突然而来的变故让老汉愣在地上,他身边的闺女则赶紧跑到他身边,搀扶起他,“爹你没事吧。”
老汉没有理会身上的伤痛,颤颤巍巍的对孙如意行礼,“小老儿多有得罪,请孙少爷见谅,小老儿愿意赔偿。”
老汉完全没有说自己是被撞到的事情,活了大半辈子,再傻的人也懂些东西,他知道自己是被算计了,撞倒他的那个仆人明显是和现在怒骂自己的仆人穿一样的衣服,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这是被‘盯上’了。
他现在只希望,这个什么京兆府尹的儿子只是闲得无聊,想要欺负一下自己,欺负完就放自己离开。
要是这个孙公子想要更多,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北安国建国没超过十年,一些律令并不明朗,法条也不清晰,再加上现在在太安城当官的人,基本都是追随先帝一起建国的从龙之臣,身份都是不低,如果要是这些官和百姓起了什么冲突,上面也只会袒护当官的。
而且这些从龙之臣,当官之前做的行当五花八门,杀猪宰羊的屠户都能混个将军之位,他们没什么文化,这就更不能指望他们能教出什么好孩子,所以太安城里的纨绔子弟出奇的多。
对于这种事,先帝北成帝本想管管,可惜他为了消灭士族,自己死了,来不及管理,而洪文帝刚登基的时候,天下混战,也没有精力管,这两年是和平了,洪文帝也做了不少措施,但事倍功半,因为大权都在士族手里攥着呢。
这也是洪文帝迫切想要消灭士族的原因之一。
这种事情老汉这几年也见过不少了,今天自己遇到了,只能自认倒霉。
“你这老头,你知道我家少爷这一身衣服要多少银钱吗?把你卖了也赔不起!”恶仆咄咄逼人。
这让老汉的脸色愈加的苍白。
“旺财,不可对老人家无礼。”孙如意开口训斥了一下仆人。
转头和颜悦色的对老汉说,“老人家没事吧?”
他伸手平和地帮老汉拍打身上的尘土,但他眼神中的厌恶却没有藏住。
孙如意这番动作没有让老汉放松,反而更加紧张。
‘他没有对我拳打脚踢,也没有找我勒索钱财,那他到底是要……’
老汉注意到孙如意的眼睛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自己的女儿,他的心瞬间凉了,跪倒在地,声泪俱下的说,“都是小老儿的错,都是我的错,请孙公子谅解,我愿拿出全部身家赔偿。”
说着,老汉还从怀里掏出几十个铜板,送到孙如意的身边。
由不得他不着急,孙如意明显是看上他的女儿了。
如果孙如意能够明媒正娶的娶他女儿回家,他当然高兴,哪怕是去当个小妾也好,也能让他们家发达起来。但太安城里的纨绔向来都是玩腻了平民女子就扔出门去,从来不会多留,他们只会迎娶和他们门当户对的女人进门。
到时候一个失去贞洁的女子谁会要?哪怕是嫁给村里的傻子,人家都会嫌弃。
老汉知道自家女儿的容貌是怎样的,说不上丑,但也绝对没有倾城之姿,自家女儿要是跟孙如意走了,肯定是玩弄两天就被赶出来,到时候不但女儿没人要了,她还会被人指指点点的度过一生。
孙如意见目的败露,也收起了那伪善的样子,一把打翻了老汉手里的铜钱,“你这几个臭钱连我身上一根线头都买不到,还想用来赔偿?我看你女儿倒是长得还行,跟我走吧,到了我家当个侍寝丫鬟也算你家光耀门楣了。”
一挥手,两个恶仆赶紧上来拉扯老汉的女儿,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嚎拽着老汉不撒手。
周围的路人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阻止,只能在心里默哀,然后低头逃走,生怕被盯上。
不远处的一间茶楼二楼,一个男孩无聊的掏掏耳朵,“我是真没想到,这种烂大街的桥段居然还真的发生了,江福,去把孙如意带过来,还有那对父女。”
“是,少爷。”江福领命,快步冲下茶楼。
‘刚想找你了解了解铭泽被刺之事调查的怎么样,你就出现了,还是用这种不体面的方式。真不愧是被前身欺负次数最多的人,活该啊。’
“孙少爷,我家少爷有请。”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从孙如意身后响起。
孙如意在脑海里回想,‘这是谁啊?’
等他转过身来,看到江福的那张大众脸时,吓得直接跳了起来。
‘江孙彻的随侍!’
他下意识的抓住腰带,见江福身边没有江孙彻的身影,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江福啊,江少爷邀我是吗?我先回家换身衣服,一会就去府上拜访。”孙如意搪塞道。
‘开玩笑,去见江孙彻?给他整吗?’
第五十八章 那天阳光正好
“如意兄,不用了,咱们俩什么关系?还在乎这些虚的?别说你身上只是沾上了菜叶,就算你掉进了粪坑,我也不会嫌弃你的。”坐在茶楼二楼的江孙彻隐约听见了孙如意的推诿之词,爽朗的说。
江孙彻自己觉得自己的语调很是爽朗,但这话到了孙如意的耳朵里就好像催命的勾魂夺魄音。
孙如意咽了口口水,僵硬的抬起脑袋,看向江孙彻,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哈,好巧啊,江少爷。”
“是挺巧的,既然这么有缘,如意兄不来与我饮一杯茶吗?”江孙彻笑眯眯的说。
“那个,那个,江少爷,我突然想起来我家养的马要生了,我得回去帮着照看一下,实在是对不住了。”孙如意满头是汗,那个了半天想出了这么个理由。
“如意兄堂堂京兆尹公子,什么时候还担了个马夫的活啊?”江孙彻似笑非笑的说。
江孙彻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眼睛也睁开了,一道寒光看向孙如意,“还是说,如意兄不愿意给江某这个面子啊?”
孙如意看到围观的人群中有几个人挤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仁不让的速度把他包围了起来,面色不善的盯着他,碰巧这几个人他都认识。
看到他们,孙如意的脑海里乍现出了一段记忆,那是去年的九月二十一,那天阳光正好,秋风习习,凉意微起,他正如往常一样,快乐的在街上强抢民女,而江孙彻一袭白袍出现在了他的身前,是那么的……恐怖。
“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你是大将军之子,江孙彻。”孙如意拘谨的说。
“哦,知道啊……扒光他。”
孙如意挣扎着,“你要干什么!?你为什么……不!不要!不要!啊!!!”
“你应该叫我少爷。”
……
孙如意永远忘不了那一天,他用他并不厚重的双手,保留了他最后一丝尊严。
也是自那一天之后,孙如意开始了变本加厉的欺凌弱小,这样能让他找回逝去的尊严,而且他觉得整个太安城的人都在笑话他,那些家里有人当官的家庭,他不敢轻易招惹,怕惹麻烦,于是他就把怒火撒在了太安城的百姓身上。
‘你们这些贱民居然也敢笑话我!看我不收拾你们!’
江家的几个护院将手放在了孙如意的身上,这让他回过神来,他激动的跳远。
“不!江少爷相邀,我怎么能不给面子呢,我这就来!”孙如意一副反应过激的样子。
他警惕的绕过护院登上了茶楼。
看到孙如意这副样子江福也笑了,他转身温和的对那对父女说,“你们俩也过来吧,少爷也要见你们。”
说完,江福还细心的帮他把地上的铜钱一枚枚捡了起来。
老汉刚才还在庆幸,恶人自有恶人磨,孙如意这个纨绔被赶走了,没想到刚出狼窝又进虎穴。
江孙彻‘残暴’的名号在太安城可是远超孙如意的,这下老汉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瘫软在地。
江福见状只好上前扶起他,带着他们父女一起走进了茶楼。
进去之前江福还吩咐护院,帮忙把散落在地上的菜拾起来,可惜并没有得到感谢。
孙如意站在雅间的门口,不敢上桌。
江孙彻失笑道,“呵呵,这么拘谨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来,过来品一品这茶。”
‘你是不会吃了我,但你会扒光我!’
孙如意磨蹭了半天,终于提足了劲,坐到了江孙彻的对面,只不过他只坐了一小半的椅子,整个人呈悬空的状态。
“来,尝尝,这可是好茶,叫,叫,叫什么来着?”江孙彻非常的没有诚意,请客喝茶,居然连茶叫什么名字都忘记了,只能转头问店小二。
“江少爷,这茶叫白毛猴。”
“对,白毛猴,快尝尝。”江孙彻指着茶杯说。
孙如意拿着茶杯哭丧着脸,‘这是要毒死我吗?’
“怕什么,来,我先喝。”江孙彻看出了他的顾虑,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如牛嚼牡丹,没有一点品茶的样子。
见江孙彻的都喝了,孙如意只能也轻轻抿了一口。
这时江福带着那对父女回来了,江孙彻摆摆手,“你们俩先去隔壁坐着,等会再和你们说,你们也都出去吧。”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好,江孙彻直奔主题,“告诉我,陛下让你爹查的铭泽被刺一事,有什么进展了?”
孙如意听了问题,先是一呆,紧接着转为狂喜,‘真的是有事问我,不是要整我啊,早说啊,吓我这么长时间。’
当然这话,他不敢说出口,怕江孙彻厌烦,只能快速说出他知道的事情,完全没有理会他老爹告诉他的,不能对外人讲这些。
“有些进展,那天刺杀铭泽殿下的刺客都死光,本来这事是很难再查下去了,可当夜有个在春景楼喝花酒的将军正巧听到了刺客的话语。”孙如意说。
江孙彻低头想着,‘一个将军?’
“继续说。”
“刺客们说得话不多,那个将军喝得也有些晕乎,只是大致听到他们说什么,为了宏国,为了殿下。”孙如意说出来震惊江孙彻的话。
“为了宏国,为了殿下?!”江孙彻瞪大了眼睛。
‘宏国,殿下,子栾的孩子?!’
“还有没有?”江孙彻追问道。
“没了,就这么多。”孙如意说完紧张的看着江孙彻。
他可是知道江孙彻有多喜怒无常,他不确认自己回答了江孙彻的问题,能不能安全的离开。
“那个将军叫什么?”
“叫王英光,是个从六品的绥边将军。”
江孙彻的脑袋现在就像要炸了一样,‘乱了乱了,越来越乱了,怎么又牵扯出前朝的皇子出来了?’
现在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暂且把这事放到一边,等回家再仔细想想。
“这消息应该不能随意说出来吧?你这么轻易就告诉我,不会是假的吧?”江孙彻不确认孙如意说得是不是真的。
孙如意激动的站了起来,“冤枉啊,我说的句句属实,绝对不敢欺骗江少爷!”
江孙彻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天,发现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暂且相信他,但江孙彻还要继续确认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呵呵,我当然知道如意兄不能骗我,咱们是什么关系,对吧。”江孙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那,江少爷,我能走了吗?”孙如意小心翼翼的问。
“哎,着什么急啊,事情还没解决完呢,不着急。”
“还要什么事啊?!”
第五十九章 孙如意的手
“江福,把那对父女带进来。”江孙彻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孙如意不明所以,‘难道他也看上那个女人了?’
老汉父女一进门,就跪倒在地,脑袋像捣蒜一样,不停的磕,嘴里还在不断了求饶。
江孙彻的眼睛里闪现出悲哀和无可奈何,“你们俩给我闭嘴!”
父女俩噤若寒蝉,恐惧的看着江孙彻。
江孙彻调整了一下心态,回身指着孙如意的衣服说,“知道如意兄是我的至交好友吗?居然敢在他身上扔菜叶,你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的啊!”
站在后面的孙如意歪头懵比,‘我和你关系这么好吗?居然主动帮我出头?难道是因为我告诉了他,他想知道的事情,报答我?也不可能,平常就你欺负我欺负的最欢,你不会是假的江孙彻吧?’
“虽然如意兄高风亮节,忠厚老实,守身如玉……”江孙彻还在喋喋不休,而且用的词都非常的不着边际。
‘你说的这是我吗?我什么时候高风亮节,忠厚老实了?还有守身如玉,那是形容男人的词吗?!’孙如意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平常江孙彻怎么对他的,太安城里可是人尽皆知,今天居然反常的维护他,肯定有问题!
“江少爷,其实也没多大事,我看就算了吧,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孙如意不知道江孙彻想要干嘛,决定走为上策。
可江孙彻却不干,拉着孙如意义愤填膺的说,“那不行,虽然你宽大为怀,但我今天一定要为你讨个公道!”
孙如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配合江孙彻演出的他只能看着江孙彻一个人的即兴表演。
“身上有没有钱?都掏出来。”江孙彻伸手管老汉要钱。
面色苍白的老汉,把那一把铜钱重新拿了出来,江孙彻从他手里拾起一枚说,“如意兄品德高尚,既然今天是你主动冲撞了他,就收你一文钱,作为惩戒吧。”
惊喜来的太突然,让老汉愣了一会,旋即反应过来,千恩万谢的要走。
孙如意也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要保住这对父女啊,还以为什么事呢,不过着父女和江孙彻什么关系啊?他为什么要保护他们?’
不等孙如意想明白,江孙彻又开口了,“等等,谁说让你们这样走的?”
老汉父女的心又提了起来。
江孙彻笑着回头,对孙如意说,“来,拿着,这是你应得的。”
孙如意捏着那一文钱,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只能他对江孙彻说,“多谢江少爷帮在下讨回公道,在下这就告辞了。”
江孙彻又一次拉住了他,“你看,你老这么着急干嘛啊,你总得把东西给人家才能走吧。”
“给东西?给他们什么东西?”孙如意不明所以的问。
“你看,又装糊涂,衣服啊,人家拿了一文钱买了你的衣服了。”江孙彻理所当然的说。
“!!!”
孙如意总算知道江孙彻为什么要帮他出头了,只是为了再整他一次!
“不不不,这钱我不要了!!!”就好像铜钱烫手一样,孙如意马上把铜钱甩给了老汉。
“如意兄,这我就得说你两句了,钱货两清,你怎么能耍赖呢?来,拿好了,这是你应得的。”江孙彻捡起那枚铜钱强行塞进孙如意的手里。
“如意兄有些不好意思,你们来帮他一把。”江孙彻挥挥手,护院们狞笑着围了上来。
江孙彻没心思看孙如意的身材如何,转过身去,“前戏我铺垫了那么长时间,你要是不给我来个高潮,不合适啊。如意兄,这事可就结束了,以后可别找人家老大爷的麻烦,不然我见你一次,扒你一次。”
“老大爷,如意兄的衣服可是很值钱的,一会要赶紧找家当铺当了,拿了钱之后就离开太安城吧。”江孙彻扶起跪在地上的老汉说。
老汉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的一切是不是真的,木然的看着江孙彻离开。
‘这江孙彻也不像传闻中的那么可怕啊。’
孙如意要是能听到老汉的心声一定会反驳,‘毛的不可怕!扒了我两次了!’
“对了,你们一会‘护送’如意兄离开,千万别让任何人给他衣服穿,可不能打扰了如意兄的兴致。”临走前江孙彻吩咐护院说。
“是。”
“哎,你听说了吗?孙如意又‘坦诚相待’了。”
“知道,知道,据说这次还是被江孙彻整的。”
“果然,论起‘恶少’的名头,还得是看江孙彻的。”
“难道没人关注,孙如意是怎么挡住的吗?”
“额……你关注的点才奇怪吧。”
……
此时江孙彻带着江福正往家里赶。
他现在要去找齐灵巧,问问她孙如意说得是不是真的。
江孙彻也不确认,齐家的情报网有没有这么灵通,但这是江孙彻唯二能想到的获得情报的地方。
另一个地方就是工字部,可他不能去找白三,因为他去问白三,白三一定会告诉江义泉,江孙彻在调查铭泽被刺案的事。
偏偏江义泉不让江孙彻插手这事。
所以江孙彻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去找齐灵巧,毕竟她也能调用齐家暗探。
……
“小姐……”小侍女脸颊通红的来到齐灵巧身边。
齐灵巧还是像往常一样,坐在院里的石桌上,查看着太安城里的各种消息,她头也不抬的说,“是江孙彻的消息来了吗?”
“是。”
“拿来我看看,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他又写了一首绝世好诗?”齐灵巧这才察觉到小侍女的异样,奇怪的问。
“那个,小姐你还是自己看吧。”小侍女拿出一张纸条,送到齐灵巧的手里。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就这啊,不就是又一次扒光了孙如意嘛,而且你只是知道了这个消息,又不是真的看到了孙如意脱光光,你至于吗?”齐灵巧无所谓的说,如果她的脸没有发红,她说得话应该能更有信服力。
“是奴婢大惊小怪了,奴婢……小姐你干嘛去啊?”小侍女正在承认错误,就看到齐灵巧提着小裙子,蹦蹦哒哒的走出了院子。
“我去找姐姐们联络感情喽。”齐灵巧还是忍不住大嘴巴。
“小姐,还是别去了,这事不好说出口的。”小侍女虽然嘴上劝阻,但口嫌体正直,追着齐灵巧跑了出去。
第六十章 无聊的齐灵巧
江孙彻走进大将军府,发现几乎所有下人都神色异样的看着自己,侍女一见到自己就脸颊通红,家丁看见自己就低眉顺眼,快步离开。
不过他们都有一个动作,那就是紧了紧腰带。
‘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吗?’
“我有什么不妥吗?”江孙彻奇怪的问江福。
“没有啊。”江福上下打量了江孙彻一番,回答。
“那他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江孙彻指着远处的下人。
“这……小的也不知道。”江福摇头说。
“你,就是你,过来。”江孙彻随手指了一个家丁叫了过来。
“少爷。”家丁来到江孙彻的身前,行礼问安,还非常隐晦的紧了两下腰带。
“我问你,你们为什么看我的眼神都奇奇怪怪的?”江孙彻直接提出了疑问。
“那个,少爷……”
“不想说?护院!来!把他给我吊起来打!”江孙彻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招呼护院过来。
“别别别,少爷,我说,我说。”家丁赶紧说。
“快点说,别浪费我时间。”江孙彻不耐烦的说。
“就是,府里人听说少爷又把孙如意扒光了,就怀疑,怀疑……”家丁说着说着声音就没了。
“接着说。”
“怀疑少爷有龙阳之好,少爷,没事的话小的就告退了。”家丁小心的看着江孙彻。
“少爷我没有那样的癖好!下去,告诉所有人!”江孙彻阴沉着脸说。
不用想,江孙彻都知道这消息是哪传出来的,他让人扒光孙如意不过是二三十分钟之前的事情,刨去这消息在大将军府里传播的速度,也就是他刚做了这事,府里马上就得到了消息,这能是谁?
工字部倒是有这能力,但他们不会干这么无聊的事情,而且工字部除了苏云这一个人贴身保护,根本不会有人跟踪自己,苏云一直保护自己,江孙彻知道他绝对没有这么大嘴巴。
所以这事只能事齐灵巧的齐家暗探干的。
‘娘希匹的,居然跟踪我这么勤,你这小丫头片子可以啊,得到消息还马上散播出去,我现在真不知道你是单纯的大嘴巴,还是诚心想要算计我了。’
“走,去五号院。”江孙彻顶着一头黑线走向齐灵巧的院子。
虽然他刚才说自己没有这样的特殊癖好,但估计没什么用。正所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啊。
……
江孙彻来到五号院,却扑了个空,齐灵巧并不在院里。
“齐灵巧呢?”江孙彻转头问院里的侍女。
“禀姑爷,小姐去拜访其他夫人了,现在在哪奴婢也不知道。”侍女看出江孙彻心情不好,赶紧说。
“你去把她叫回来。”江孙彻吩咐道。
“是。”
侍女走后,江孙彻自顾自的在院里闲逛,很快他的目光就落在了石桌上的那一沓纸上,最上面的一张就是记录江孙彻让人扒光孙如意的过程。
江孙彻和孙如意说得每一句话,上面都有记录,他点了点头,虽然被人跟踪很不爽,但这也让他多了一点信心。
‘这齐家暗探有点本事,应该知道孙如意说得是不是真的。就是这丫头也太粗心了,这种情报消息怎么能随便扔在这里呢。’
江孙彻不知道,昨晚齐家暗探铩羽而归的事情,齐灵巧已经知道了,她知道大将军府有高人护卫,所以也就没了那么多警惕。
江孙彻把那张纸收了起来,然后一张张的查看下面那些纸上的内容,上面记录了太安城里今天发生的事情,不过基本都是些鸡零狗碎的小事。
像什么城南李老太家的狗丢了,城北孙老汉今天丢钱了。
毕竟大多数人的人生大部分时间都是柴米油盐,不可能每天都波澜壮阔。
“一个女孩为什么喜欢看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啊?”江孙彻不自觉的问出了口。
“因为无聊啊。”齐灵巧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边。
江孙彻抬起头来发现,齐灵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就站在他身旁。
齐灵巧的侧脸照着阳光,让她精美的五官显得更加精致,她正浅笑着看着江孙彻。
江孙彻没有被她迷住,毕竟他也是‘阅女无数’,更何况昨天他还见了倾国倾城的严紫蕊。
“无聊?一个高官小姐怎么可能无聊呢?你家随说不能给你星星月亮,但给你弄些解闷的小玩意儿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江孙彻顺着她的回答说。
“小玩意儿?你指的是什么?歌姬舞曲?还是画本戏册?我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齐灵巧道。
江孙彻一想,‘也是,这个时代能给女人打发时间的东西确实不多。’
“所以这些就是你打发时间的工具?”江孙彻指着桌上的纸问。
“是也不是,刚开始看这些的时候确实是因为无聊,后来是因为这里面记录的故事确实有趣。”齐灵巧想了一下回答。
“喜欢故事?那书册画本就能满足你啊。”
齐灵巧摇了摇头,“那些东西都很假,哪像这里面记录的事情这么真实,而且你不觉得有时候,真实发生的故事,比那些编造的东西更有趣吗?观察一件事情对未来做出的影响,可比那些画册好玩多了。”
‘合着是个喜欢追更的读者。’
江孙彻笑了笑,旋即又想起来自己这次来不是来谈心的,收起了笑容,“我来是想问你一点事情,你家消息灵通,应该知道。”
“好啊,你问吧。”齐灵巧笑了笑。
“孙如意说,一个将军无意中听到刺杀铭泽的刺客谈话,说什么为了宏国,为了殿下,我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江孙彻提出疑问。
“哦,原来你想知道这件事啊……”齐灵巧拉长了尾音,故意卖关子。
江孙彻明白这是想坐地起价,谈点条件,‘开玩笑,你刚造了我的谣,居然还想从我这要好处,想得美。’
“你要是告诉我,我就不计较你四处造我谣的事情。”江孙彻掏出那张记录了他自己一天行程的纸。
齐灵巧见了却没有紧张,“无所谓啊,你计不计较有什么关系?大不了让你打一顿呗,我不说你想知道的事情,你就得来求我。”
江孙彻头疼了,这么多情报还真没白看,居然忽悠不到她。
看着齐灵巧不高的个头,他恶意的想,‘你长不高,不会是因为脑袋里记了太多情报压的吧?’
第六十一章 三个皇子
江孙彻也不想和她拉大锯,直接了当的说,“那你怎样才会告诉我?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嘻嘻,别把人家说得好像商人一样,人家就是想知道你的一点小秘密,满足一下好奇心而已。”齐灵巧笑嘻嘻的说。
“秘密?我有什么秘密?”江孙彻不解的问。
“当然是你不为人知的事情喽,反正就是我不知道的事情就可以。”齐灵巧直勾勾的盯着江孙彻。
江孙彻头疼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好奇心这么重真的好吗?’
“我哪知道我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而且我真的没什么秘密啊。”江孙彻摊摊手,无奈的说。
“你骗人,我从你的眼睛里到了,你有事瞒着我。”齐灵巧鼓着嘴巴说。
“……好,那我告诉你,江孙彻其实早就死了,现在的我是鬼上身,借尸还魂。”江孙彻认真的说。
齐灵巧一个白眼差点翻到了天灵盖,“你骗人也要编个好点的啊,还借尸还魂,你要是鬼上身,那我就是王母娘娘转世。”
“真的吗?你下凡来干嘛?”江孙彻真诚的发问。
“哎呀,你不要再和我胡搅蛮缠了,我就是想满足一下好奇心而已,你就不能告诉我吗?”齐灵巧眨了两下眼,可怜的说。
“你要我说的,我说了实话你又不信……”江孙彻无奈的了。
‘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
“那你就走吧,我不会告诉你的。”齐灵巧起身送客。
“你不就是无聊嘛,我给你讲故事行不行?”江孙彻说。
“给我讲故事?哈,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不真实不精彩的故事我可没兴趣。”齐灵巧也知道江孙彻不会说出自己的秘密,就坡下驴答应了。
见齐灵巧答应下来,江孙彻就低头思忖,‘我该讲个什么故事呢?有了。’
“这个故事叫红楼梦,听好了……”江孙彻把红楼梦娓娓道来。
……
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江孙彻这个红楼一不小心就讲了一个多时辰。
“贾宝玉就把那块宝玉摔了……”江孙彻讲到贾宝玉和林黛玉的初次相遇之后,就停了下来,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
“后来呢?后来呢?你快说啊。”齐灵巧焦急的催促,她从来没听过这么精彩的故事,也顾不得刚才的傲娇,拉着江孙彻的袖袍说。
江孙彻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告诉我,我想知道的。”
“你!哼,就不告诉你。”齐灵巧双手抱在胸前哼了一声。
“是吗?那好吧,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休息了。”江孙彻站起身来,佯装要走。
同时,江孙彻在心里默默计数,‘一,二,三……’
“等等!”齐灵巧还是叫住了江孙彻。
‘不愧是我中华的四大名著啊,魅力就是这么大。另外,妈妈的砍价绝技真好用啊。’
齐灵巧总归是十六岁的小丫头,就算早熟,也还是经受不住诱惑,妥协了。
“告诉我吧。”江孙彻一副吃定她的样子。
齐灵巧咬了咬牙,“是真的,王英光真的听到刺客说了那两句话。”
“那王英光的话可信吗?”江孙彻追问道。
“王英光好歹是个小将军,脑子总不会是傻的吧,这么大的事,他敢撒谎吗?而且他也是士族的一员,总不会对我爹这个士族领袖说谎。”齐灵巧对于江孙彻的疑心很是不满。
江孙彻点了点头,‘铭泽如果死了那将是引起天下动乱的大事,王英光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应该不会说谎。’
“所以说,子栾真的还有孩子活着?”江孙彻问。
面对这个问题齐灵巧想了一会,所问非所答的说,“子栾当年勤于政事,亲近后宫嫔妃的次数不多,所以他只有三个皇子。”
“三个儿子?”江孙彻重复了一遍。
“别打岔,这三个皇子没有留下名字,只知道他们按辈分排是和字辈,其中太子跟随子栾,北上灭蛮,二皇子带领小部分宏国军队抵挡义军的进攻,三皇子因为年纪小,被留在了宏国国都。”齐灵巧掰着手指说。
“那这三个皇子的结局如何?”江孙彻有些急切的问。
他要确认刺客口中的‘殿下’到底是不是假货。
“子栾死后,被带去北方的军队发生了内乱,一小部分要坚持将蛮族灭绝,剩下的大多数军队将领,则不想再继续苦战,而且因为子栾是破釜沉舟,北上时没有携带太多粮草,军队中的粮草告急。
北方是苦寒之地,不宜种植作物,所以就算就近征粮也没有收上来多少粮食,子栾死前的一个月,军中已经非常厌战了,那段时间都是靠着他的威严,强行控制军队。
他死了之后,军队马上哗变,太子带领死战一派抗击,但寡不敌众,厌战的一派杀光了死战一派,还割下了子栾和太子的头颅,用来找义军求和。”齐灵巧说着她看过的信息。
江孙彻则暗中叹息,‘这样一位皇帝,连死了都不能安生。’
“而二皇子则带领军队不断抵挡义军的攻击,战到最后二皇子也披甲上阵,最终死在万箭之下。”齐灵巧轻轻的说,好像知道宏国灭亡原因的她,也在默哀。
江孙彻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那三皇子呢?”
“二皇子死后,义军再也没了对手,一路高歌,杀进了宏国国都,破城之日,子栾的皇后不愿活着接受屈辱,带着三皇子和后宫嫔妃自焚于皇宫。”齐灵巧一口气把所有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子栾的身边没有贪生怕死之人。”江孙彻感叹一声。
转眼他就想到了一个问题,子栾就三个孩子,都死了,那刺杀铭泽的‘殿下’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齐灵巧察觉到江孙彻眼神,也知道他想问什么,“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子栾不知情的情况下留下的遗珠吧。”
“私生子就私生子,拽什么词。”江孙彻吐槽了一句。
“什么叫拽?”齐灵巧茫然的问江孙彻。
“你听不懂算了。”江孙彻没有回答,陷入了思考。
齐灵巧联系上下文,明白了江孙彻什么意思,就是在说自己显摆。
第六十二章 和奇
齐灵巧气鼓鼓的说,“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现在你该把红楼梦给我讲完了。”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江孙彻非常敷衍的回答,然后转身就要走。
完全不顾身后齐灵巧的叫喊。
“你!你这个无赖!你耍赖!”齐灵巧娇喝道。
“体会到世间的残酷了吗?我这是给你给你上了一课。”江孙彻笑嘻嘻的摸了摸齐灵巧的脑袋,好像哄闺女一样。
齐灵巧拍飞江孙彻的手,脸色发红,可惜在想事情的江孙彻完全没有注意到,快步离开了。
见江孙彻的身影就要完全消失,齐灵巧发出了一声猫叫一样的威胁,“下次你别想从我这里知道任何消息!”
江孙彻听到了齐灵巧的威胁,非常欠的回了一句,“好啊,只要你对红楼梦的故事不感兴趣就行。”
“啊!!!”
……
太安城郊外的一座小山上,有一个非常隐秘的寨子。
此时寨子的正厅里坐着一个长相邪气的青年人。
年轻人的对面站着一个面上无须的老者,老者对年轻人行了臣子之礼,然后恭敬的说,“殿下,王英光他们没有按照约定送来粮草。”
年轻人点了点头,表情没有什么波动,“早就猜到了,我都开始不听使唤了,他们要是还会送东西来,那我还真要佩服他们的隐忍了。”
“殿下,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老者问。
“还能怎么办,只能跑喽。”年轻人言语轻松的说。
“可……”老者神色犹豫,想要说什么。
年轻人站了起来,双手扶住老者的肩膀,“朱器爷爷,不用怕,我会夺回我的天下的。”
年轻人伸出袖袍的左手,上面有着大片的烧伤痕迹。
“老奴知道殿下的能力,也知道殿下定能光复我宏国,可咱们现在的身份是见不了光的,咱们脱离了那些士族,恐怕寸步难行啊。”朱器悲切的说。
“朱器爷爷,这些话在我对铭泽动手的时候你就说过了。”年轻人不满的说。
不等朱器回答,年轻人又说,“我只是试一试,能不能搅浑这天下的浑水,搅不浑又能怎么样?而且我早该脱离那些士族了,一直在那些士族的眼皮底下,我永远也不能翻身,只有脱离他们才是我潜龙腾渊的时候。”
年轻人返回到椅子旁,从椅子下拿出一个四方的盒子,走出大厅。
大厅外有十几个人被绑着,他们被强行按在地上,对年轻人跪拜。
年轻人走到最前面的一个面前,“这个东西就是你们一直想找的吧?”
年轻人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金黄色的独山玉雕刻的印玺,印玺之内有九道紫阳玉髓,神似龙形。
被绑着的人,惊呼出声,“传国玉玺!”
年轻人轻笑着,把玉玺拿了出来,丢弃盒子,观看底下的刻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就是因为这八个字,你们才让我活着,可这些年你们翻了无数的地方也没找到,没想到我会突然拿出来吧?”
“和奇!你知道背叛我们的代价吗?你会寸步难行的!我知道这次你只是一时被愤怒冲昏头脑,所以做了傻事,只要你放了我,我会去帮你求情,咱们还像以前一样。”被绑着的人,没有开口讨要玉玺,而是让和奇放了他。
在这种情形下,能保命就不错了,还想着要玉玺?脑子坏掉了才会那么干。
“像以前一样?还被你们掌控着,当做一张牌?你觉得我会放了你?呵呵……是你天真,还是我无邪啊?既然选择了路,那就要一路走下去,半途而废只会前功尽弃。”和奇笑呵呵的说。
被绑者也知道今天恐怕是难以活命了,只能在人生最后的关头,放一放狠话,“你恐怕不知道吧,英光他们已经说出了你的存在,你即将迎来永无止境的追杀,用不了多久,你就要来给我们陪葬!”
“你们真的以为我这些年都是浑浑度日吗?你们的计划当我不知道吗?挑起战乱,用乱世帮助士族恢复元气,不得不说你们的计划很蠢。战乱虽然代表了机会,但你们没有看到战乱背后的凶险吗?
你们比那几个士族领袖差远了。要不是我也希望天下大乱,我早就脱离你们了。至于你说王英光把我的存在泄露出去,那有什么关系?他们找不到我的。”和奇说完,对旁边的侍卫勾勾手。
侍卫把手里的刀恭敬的递给他。
“我没有心情再和死人说话了。”和奇手起刀落,斩下了被绑者的头颅。
剩下的十几个被绑者也一起人头落地。
“父皇,皇兄,他们也是害你们死去的仇敌,今天我用他们来祭奠你们。”和奇拿着刀,一刀刀砍下去,让旁边的朱器眉头都皱了起来。
点点鲜血洒在那枚玉玺之上,显得那么的妖艳。
……
江孙彻坐在房间里,思忖着。
那位‘殿下’到底是真是假?他是子栾的私生子吗?
‘太子?不可能,太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砍下来脑袋,做不得假,二皇子也是一样。非要说这位‘殿下’是三个皇子中的一个,那只能是那位年幼的三皇子。’
可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子栾的皇后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
难道皇后是故意安排了自焚,让他假死逃走的吗?
很有可能,毕竟虎毒不食子,哪怕皇后自己要死,估计也舍不得子栾唯一剩下的儿子陪葬。
可他们又是怎么把三皇子保下来的?不是说当时不是宏国国都所有和三皇子年龄相仿的孩子都被杀死了吗?
江孙彻烦躁的挠了挠头发,‘真是越来越乱了,我就想帮老爹完成心愿,顺便安生的活下去,怎么就这么困难啊?’
“少爷,该睡觉了,明天还要带众位夫人回门呢。”门外传来江福的声音。
“知道了。”江孙彻回了一句,脱衣躺在床上。
可脑海里总是不自主的跳出这些天的种种事情。
让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找杯酒喝两口吧,没准到时候就能睡着了。”江孙彻翻身起来。
第六十三章 回门
江孙彻把一支发簪插在头山,打量着铜镜中的自己。
‘不错,今天也是帅气的一天。’
他穿着庄重的冠服走出了门外。
今天是成亲后的第三天,是夫人们回门的日子。
两日不见的姜顺勤又出现在面前,不过他威严的脸上,此刻挂满了倦容和烦躁。
江孙彻走上前去行礼,“拜见叔叔。”
姜顺勤木着脸点了点头,收下了这一礼。
“走吧。”
“是。”
江孙彻知道姜顺勤为什么这副样子,肯定是被洪文帝训斥了呗。
宗人府掌管皇家属籍,负责管理皇家子弟,惩戒,奖赏,教导,婚丧嫁娶,只要是有皇家血脉的人都接受宗人府的管理,看似风光,但其实就是一个大家长。
成天管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给胡作非为的皇家子弟擦屁股,善后。
平常一些皇子和官员子弟,或是平民百姓发生事端,宗人府还算好管理,以势压人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解决了。
可这次不一样,牵扯到身份特殊的质子铭泽。
而另一个当事人是洪文帝最为疼爱的九皇子,姜宜信,偏偏在九皇子和铭泽发生冲突之后,铭泽就被刺杀了。
了解事情来龙去脉的人知道,这事和姜宜信没关系,但不知道前因后果的人更多,他们都在议论。
说姜宜信在春景楼和铭泽抢姑娘,结果姜宜信的钱没有带够,没抢过铭泽,姜宜信恼羞成怒大打出手,事后还不甘心,索性派出死士刺杀铭泽。
本来皇室子弟逛青楼就已经很丢皇家颜面了,还因为抢姑娘打了起来,这简直就是把皇室颜面扔到了臭水沟。
偏偏这时候,又蹦出来几个刺客要刺杀铭泽,这事要说和姜宜信没关系,民众们可不相信。
这种事可是百姓们最津津乐道的了,仅仅过了两天,整个太安城就没有不知道这事的。
姜宜信被洪文帝禁足,至于什么时候能出来,那就看洪文帝什么时候心情能变好吧。
而宗人府上下有十几个官员被砍头,梁亲王姜顺勤也受到了牵连,被罚俸禄两年,这算轻的,重的还是被洪文帝指着鼻子骂。
看似被骂只是小问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但这次被骂丢的可是洪文帝对姜顺勤的信任,有什么比丢掉皇帝的信任更大的损失呢?
想到这江孙彻甚至有点可怜这位梁亲王了,明明尽心尽力当一个‘大家长’出力不讨好也就罢了,出了事还得出来顶包,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江孙彻沿路,一院一院的请出夫人们。
带着她们走出大将军府,姜妙语的鸾驾已经等在那里了,后面跟着七抬普通华丽的轿子。
江孙彻亲自扶着姜妙语登上鸾驾,而后走了下来。
没错,就是走下来了。
哪怕他现在是驸马了,也没资格和公主同乘一轿。
好在今天江孙彻不用骑马游街了,他今天坐轿子。
不用游行太安城,队伍的速度很快,没用上半个时辰,队伍就来到了皇宫前。
还是照例,先搜一遍身,这让江孙彻很不爽。
‘干嘛呢?我现在好歹也是皇帝的女婿,算是一个皇亲国戚了,怎么就不能有点特权呢?’
侍卫把江孙彻浑身上下都搜了一遍,确认没什么危险物品,这才放江孙彻进入皇宫。
而江孙彻的其他六位夫人则被留在了皇宫之外等候,听到姜顺勤这样安排江孙彻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不让人家进皇宫,为什么大清早把人家叫起来?来这看皇宫有多漂亮吗?知不知道,睡懒觉是人类最爱的事情?’
当然,这话江孙彻也就只能在心里说一说,现在姜顺勤正不爽呢,还是不要给他机会找自己发火了。
还是沿着上次的路前进,来到太后的寝宫,和安宫。
今天太后没有在屋里憋着,而是站在门外翘首以盼,还不停的追问身边的宫女,“喜儿,妙语她怎么还没回来啊?你再去瞧瞧,看她到哪了。”
“是。”喜儿虽然在这一刻钟之内出门看过三次了,但却并没有表现出厌烦,非常的有职业素养。
喜儿刚踏出和安宫的宫门,远远的就瞧见了姜妙语的鸾驾和旁边紧赶慢赶的江孙彻,马上转身回去禀报。
“太后,公主回来了。”喜儿带着喜悦的说,注意,她的喜悦不单单只是因为也很喜欢姜妙语这丫头,也是因为终于不用再来回跑了。
太后把手放在胸前,保持端庄的模样,但她一直盯着宫门的眼睛,暴露了她的真实情绪。
“禀太后,公主驾……”侍奉在太后身边陈内监刚走进来通报,就被太后打断了。
“让她们进来吧。”好在太后没忘了今天是回门的日子,来的不只是姜妙语,还要江孙彻。
太后话音刚落,姜妙语就蹦蹦哒哒的溜了进来,一把抱住了太后的腰,“祖母我好想你啊。”
‘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想’太后啊?这两天你在我家玩的可是不亦乐乎啊。’
得到命令可以进来的江孙彻,听到这话,在心里吐槽了两句。
这两天不断有下人来禀告江孙彻,说姜妙语一会儿跑到演武场,砸坏了两个兵器架子,一会儿跑到下人的房间,烧了两床被子,一会儿……
反正这两天姜妙语是把江家当成一个游乐场了,见到任何东西都好奇,都想摆弄摆弄,而且她不单单是好奇,还有破坏欲,一个精美的瓷瓶,到她眼里就是不如一堆碎片漂亮。
好在江家也算家大业大,不然就姜妙语这手段,没两天就能把江家败光。
“孙婿江孙彻,拜见太后。”江孙彻来到太后身前行礼。
小聪明耍一次两次可以,要是总用奶奶这个称呼来讨好会惹人厌烦的,毕竟太后和江孙彻真的不熟。
太后点了点头,就不再理会江孙彻,而是心疼的和姜妙语说,“哎呀,怎么瘦了?脸色也不太好,是不是江家住的不习惯啊?”
说着,太后还斜了江孙彻一眼。
这让江孙彻大呼冤枉啊。
‘姜妙语面色红润,精力无穷,你是怎么看出她瘦了的?这才两天啊,我们江家又没有减肥秘方,怎么可能让姜妙语短短两天就瘦了啊。你心疼她,爱她,也不能这样啊。’
第六十四章 太监打架
“来人,去把哀家准备的东西给妙语拿来,这两天奶奶可是给你准备了好多礼物呢,你过来看看。”太后拉着姜妙语的手走进了屋里,把江孙彻扔在了门外,好不尴尬。
‘行吧,无视就无视吧,总归没出现什么意外的麻烦事。’江孙彻在心里安慰自己。
太后虽然忘记了江孙彻,好在姜妙语还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个老公,临进门之前,转头喊了一声,“还愣在那干嘛,进来啊。”
江孙彻整了整衣袍,昂着首挺着胸走了进去。
‘这才对嘛,我那腊肉焖饭没白做。’他满意的想着。
江孙彻还以为自己用那一碗饭把姜妙语给征服了呢,可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姜妙语叫住了正在指挥宫女搬礼物的太后,拉着她的手邀功似的说。“祖母,我这次回来还特意给您带了一件礼物呢。”
“是吗?妙语真是越来越懂事了,奶奶没有白疼你啊,那就把东西拿出来吧,让奶奶看看妙语带了什么东西?”太后一脸的开怀惊喜。
姜妙语挥手示意,一个宫女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还盖着红布。
江孙彻一看这造型,怎么有点眼熟呢?这里边不会是……
姜妙语拉开红布,一条健硕优美的……腊肉,安静的躺在托盘上。
这一刻,江孙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听说过送稀世珍宝,也听说过送名人字画的,就是没听说过一个公主,送当朝太后一大条腊肉的。
不是说腊肉有什么不好,而是没人这么干过啊,太后这和安宫里随便哪一样东西不比这腊肉值钱?反正腊肉出现在这,只能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不搭。
江孙彻大致能猜到姜妙语的心思,应该是以前从来没吃过,第一次吃惊为天物了,想着好吃的东西要和奶奶分享,可姜妙语不认识腊肉,不代表太后也不认识啊。
太后多大岁数了?北安国没建立之前,太后就嫁给北成帝了,那会儿北成帝也算是个平头百姓,普通人家吃的东西,太后能没吃过吗?
果然,太后看到腊肉的时候没有表现出惊讶,“腊肉?”
“咦?祖母你认识啊?”姜妙语惊讶且失望的说。
“奶奶当然认识了。”太后摸了摸姜妙语的脑袋说。
“我还以为祖母没见过呢。”姜妙语沮丧道。
太后见姜妙语有些失落,宠溺的捏了捏她的小脸,“这腊肉,奶奶也好久没吃过了,奶奶很喜欢妙语的礼物。”
“真的吗?”姜妙语马上多云转晴。
“真的。”
“那咱们一会儿就吃这个好不好?”姜妙语期冀的看着太后。
“好,妙语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太后满口答应。
“那就让他来做吧。”姜妙语指着江孙彻说。
“我?”江孙彻一脸懵逼的说。
太后也满脸奇怪,“为什么要让他来做啊?”
“祖母你不知道,他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做饭马马虎虎还可以。”姜妙语说。
‘你这是夸我吗?我谢谢你啊!’要不是现在在太后身前,江孙彻真想问问姜妙语,你是从哪知道我人品不好的?我可是清廉正直小郎君!
“这,不太好吧,”太后有些犹豫,就算她不是特别喜欢江孙彻,也知道江孙彻老爹对皇帝的重要性,让他儿子去做饭,多少有些羞辱的意思。
姜妙语可怜巴巴的看着太后,大有再不答应就要哭出来的意思。
江孙彻看出了太后的犹豫,瞪了一眼姜妙语,“太后,没事的,您就尝尝孙婿的手艺吧。”
太后有些惊讶的看着江孙彻,随后点了点头,神情柔和了些,“既然如此,那就辛苦你了。”
“太好了,就做上次你做过的腊肉焖饭,别愣着了,快去吧。”姜妙语推着江孙彻走出房门,把他交给了陈内监。
这时江孙彻才反应过味儿来,‘我说怎么那么好心,看到我被无视特意叫我,合着是在这等着我呢?小丫头你可以的啊。’
本来还以为自己靠一饭征服了姜妙语,现在看来,人家还是把自己当一个厨子。
隐秘的剜了一眼姜妙语,‘这次看在太后的面子上,让你狐假虎威一次,就当是给太后这个老奶奶做一顿好吃的,孝心嘛。不过等我回去我一定做个火锅烧烤小龙虾,馋死你,就不给你吃!’
江孙彻抖了抖袖袍,双手放在身前,跟着陈内监带着四个小太监走向御膳房。
这期间,江孙彻没有故意和陈内监搭话,他开口人家可能出于礼貌应付两句,不过也就止步于此了,而且皇宫里遍布侍卫,谁知道会不会一两句说错话正好被侍卫听到,引来什么麻烦,还是不说话的好。
“让你显摆!站起来!再显摆啊!”远处一条隐蔽的皇宫小巷里,传出一声公鸭嗓的叫嚣。
紧跟着还有不少应和的声音,“对,使劲!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啪!”一声清脆的把掌声出现在江孙彻的耳边,紧接着还有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出现。
不用想,巷子里有人在打架,而且应该是单方面的殴打。
江孙彻皱着眉头,转头看向陈内监,陈内监此时的脸色也不太好。
‘是谁?在驸马面前丢皇家的颜面!’
“附马爷见笑了。”陈内监行礼歉意的说。
“无妨,咱们去看看吧。”江孙彻一马当先走了过去。
陈内监想要阻拦,但却没来得及。
走进巷子,五六个穿着绿色太监服的小太监,正在围殴一人。
江孙彻看到了这幅场景,陈内监也不好赶人走了,两三步走了上去,“你们都给咱家住手!”
听到有人,小太监们马上回头看,就瞧见怒发冲冠的陈内监带着四个小太监和一个英俊的少年站在巷子口。
“是和安宫的陈内监!”小太监们也有认识陈内监的,马上惊恐的跪在地上。
而被殴打的那个小太监不知是晕了,还是死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们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在皇宫里打人。”陈内监阴沉着脸说,完全没有问为什么打架的意思。
小太监们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去叫侍卫过了。”陈内监吩咐身后的小太监道。
听到陈内监要叫侍卫,这几个小太监马上慌了神,爬到陈内监的脚边求饶。
第六十五章 好事将近的小太监
陈内监一脚踢开抱着他腿的一个太监,“敢在宫里打架,等着脑袋落地吧。”
“驸马爷,咱们走吧。”陈内监回头对江孙彻说。
但江孙彻却没有走,而是问,“这个小太监怎么办?”
那些打人太监的下场江孙彻知道,必死无疑,他问的是那个被打的太监。
陈内监有些诧异的说,“自然是一起带走,交给侍卫处理。”
“他好像伤得不轻,还是先送去医治吧,你说呢,陈内监?”江孙彻直视着陈内监。
陈内监本来想说,这样的小太监皇宫里多的是,就算伤重不治死了,也没人会在乎。
不过他感受到了江孙彻身上的一股威压,而且江孙彻也开口了,他也不好拂了这位附马爷的面子,于是点头说,“附马爷说得是,你们把他带下去医治吧,附马爷真是心善啊。”
陈内监奉承了一句,他以为江孙彻要救这个太监单纯是因为善良,可转念一想,江孙彻这些年做的坏事还少吗?他怎么可能有善心?那他为什么要救?
‘看不懂,看不懂。’陈内监想不明白索性也不想了,这位附马爷有什么算计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自己只要伺候好太后,就可以高枕无忧,没人敢惹,管江孙彻有什么想法呢。
两个和安宫的太监上前架起被打的太监。
“附马爷,那咱们走吧?”陈内监询问道。
“好。”江孙彻点了点头。
临走之前江孙彻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小太监,那个小太监好像醒了,也听到了江孙彻的话,睁开眼睛看向江孙彻。
江孙彻对他笑了一下,转身向巷子外走去。
“统领大人,就是这。”刚才被陈内监派出去的小太监,带着一队侍卫赶来了。
侍卫统领先是对江孙彻和陈内监行礼,得到允许后,也不问为什么就把打人的太监抓了起来,还因为他们的鬼哭狼嚎,痛扁了他们一顿。
这里的事情结束江孙彻跟着陈内监走去御膳房。
‘一个小太监居然有那么浓郁的文气,奇了怪了。’江孙彻暗中思忖。
他救那个小太监不单单是因为动了恻隐之心,也是因为他看见小太监身上有浓郁的文气,还有一股大红色的喜气。
这就说明这个小太监,不但文采出众,而且好事将近,至于是什么好事江孙彻就不知道了,不过一个太监能有什么好事,无非就是升官发财嘛。
反正不会这么稀里糊涂的就死掉,既然知道小太监不会死,救他也不会给自己带来太多麻烦,那江孙彻也就来个顺水推舟,当一次好人,结个善缘。
这种tm的担色,没准以后能用到呢。
就是不知道这个小太监叫什么名字。
不是刚才他忘了问,而是因为江孙彻一个附马爷要是贸然开口询问一个小太监的名字,而且表现的很热情会惹来怀疑的。
不过没事,既然他好事将近,那就代表他即将出头,那他的名字江孙彻早晚会知道。
就是希望这个小太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不要忘了江孙彻的恩情。
当然,就算这小太监是个忘恩负义之人,不认江孙彻的恩情,他也没什么损失,自己无非就是说了两句话而已。
‘这种事以后可以多来,无本万利的生意是最妙的。’
……
江孙彻摆弄着一块圆形玉佩,玉佩两边刻着两头瑞兽麒麟,中间是一个福字。
见快要走出皇宫,江孙彻才把玉佩重新挂回腰间。
这福字佩是太后吃完他做的腊肉焖饭,赏赐给他的。
‘太后也是真大方啊。’
江孙彻说太后大方可不是因为这块福字佩,而是因为他身后的五辆马车。
这五辆马车上放的就是太后这‘两天’给姜妙语准备的礼物。
金银珠宝都是寻常的,这五辆马车里最珍贵的是一棵两米高的红珊瑚树,绚丽夺目,珍贵非常。
这里可是北方,吃个海货都很困难,更别说弄来一颗易碎的珊瑚树,这东西可是长在水下一两百米的地方,要知道这个时代可是没有潜水设施的,全靠硬憋才能潜水。
可想而知这东西有多难得。
就江孙彻知道的市价,一棵品相一般的珊瑚树至少能卖一百万两白银,够一个十多万人口的小城吃一年,而太后赏赐的这一棵价格江孙彻就不好估量了,反正是极品。
‘有钱人的生活,我不懂啊,搞这么贵的一个东西,就为了看,真行。太后你也是老双标怪了,给姜妙语拉了五车东西还嫌少,就给我这么一块小小的玉佩还不乐意,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而且你还吃了我做的饭。’
没多久,江孙彻就走出了皇宫,本来他还应该去拜见洪文帝和皇后,可这两天洪文帝心情不好,就只召见了姜妙语闲聊两句就把她放回来,完全没有见江孙彻的意思。
江孙彻也乐得轻松,伴君如伴虎,在洪文帝面前要是他说错了话,怎么办?死到不至于,毕竟洪文帝还需要老爹呢,可恶了这个皇帝陛下,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接下来你就自行去回门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走出皇宫姜顺勤就和江孙彻告别了。
“恭送叔叔。”江孙彻恭敬的行礼送别。
没了姜顺勤这个‘长辈’在一旁盯着,江孙彻也轻松了不少。
“走吧,去丞相府。”江孙彻一挥手,带着大部队前进。
没多久队伍就来到了丞相府,江孙彻来到轿子旁,扶着严紫蕊的玉手走下来。
两人并排站在门口等待。
不一会儿,接到消息的‘段正淳’,不对,是老岳父严形就笑着走了出来。
“贤婿,你们可终于来了,快别在门口站着,随我入府。”严形亲切的拉着江孙彻手走进大门。
这亲热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江孙彻是他亲儿子呢。
“紫蕊,这两天在江家住的还习惯吗?”严形也没有冷落自己的闺女,询问道。
“回父亲,一切都好。”严紫蕊欠身说。
‘有情况。’
就在严紫蕊开口说话的时候,江孙彻察觉到了她语气中的一丝不易察觉的疏远。
‘这是怎么回事?严紫蕊为什么对自己的父亲不亲切?就算她性子冷淡,也不至于和自己的老爹也这样吧。’
娶亲那天,严紫蕊一直坐在喜轿里,没有和严形同框出现过,所有江孙彻不知道这对父女居然不亲。
虽然脑海里出现了各种想法,但江孙彻的脸色不变,和严形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
而严紫蕊则去了后院,和她母亲待在一起。
第六十六章 陶寿的不信任
“贤婿啊,你这两天可是出尽了风头啊。”严形拉着江孙彻一起坐下。
江孙彻非常有眼力见儿的拿起茶壶,给老岳父倒了一杯。
“不知泰山说得是什么事?”
“还能是什么事,当然你作的那两首大作啊。”严形爽朗的笑着说。
“两首?”江孙彻奇怪的说。
‘自己明明只抄了一首咏鹅啊,没别的,等等,不会是我送严紫蕊的那首清平调吧?可严形是怎么知道呢?难道是严紫蕊告诉他的?’
“就是你那咏鹅和清平调啊,这两天在太安城里到处流传,人们都说这是举世无双之诗作,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严形开怀的摸了摸胡子。
这副神情好像真的是在为江孙彻高兴一样。
‘传遍了太安?就算是严紫蕊告诉严形的,严形也不会故意散播出去,帮自己赚名声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心中疑惑,但江孙彻却没有表现出来,“这两首诗只不过是小婿的拙作而已,当不起泰山这么高的评价。”
“呵呵,你看你,就是这么谦虚,我可是你岳丈,用不着奉承你,我说得都是真心实意的心里话。”严形拍了拍江孙彻的手。
‘男男也是授受不亲的你知道吗?能别这么亲热的抓我的手吗?小爷我真的没有特殊癖好!’
江孙彻强忍着把手抽回来的冲动,“小婿实在担不起举世无双这个词啊。”
“当得起,当得起。”
接下来半个时辰严形就在和江孙彻聊一些非常没有营养的话,江孙彻也实在搞不懂这位老岳父到底是什么想法。
严形肯定是知道洪文帝的算计的,那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热情?装装样子,让双方面子上好过一点不就行了,至于这样吗,影帝。
严形虽然表现得真的很亲近江孙彻,但他总感觉严形这是伪装,这是男人的直觉。
“时候也不早了,小婿就先告退了。”江孙彻行礼说。
“好,那我今天就不送你了。”
“泰山留步,小婿告退。”
就在江孙彻转过身去的时候,严形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变成了冷漠。
……
带着严紫蕊走出丞相府,江孙彻开始思量,自己刚才有没有什么说话不妥的地方,好像没有。不过也得注意,得提防着点这位严老岳父,看不透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这么多年丞相没白当啊。’
“你还好吗?”江孙彻转头问严紫蕊。
她的眼眶有些微红,似乎刚才哭过。
“我没事。”严紫蕊偏过头去,躲避江孙彻的目光。
见她不想说,江孙彻也不打算追问,现在可没时间,还得马不停蹄的赶往下一家呢。
江孙彻看到严紫蕊的轿子往江家的方向走去,这才收回了目光。
‘接下来是那个喜欢教人行礼的教导主任,太常陶寿。’
“幼琴,下来吧。”江孙彻扶着陶幼琴的柔荑玉手,让她走下轿子。
两人来到太常府前,迎面赶来一人。
正是陶幼琴的弟弟,那个名字别致的陶彦。
陶彦气喘吁吁的行礼,“陶彦见过姐姐,见过姐夫。”
江孙彻笑着点了点头,陶彦这副样子,不会是刚才听到自己来了,马上跑过来迎接的吧?当然,江孙彻也有自知之明,这小子肯定不是专门来迎接的,而是奔着自己的承诺来的。
就是那个让他学武的承诺。
陶幼琴拿出手帕细心的给弟弟擦汗,颇有长姐威严的教训道,“火急火燎的像什么样子,下次不可再如此急躁。”
“嘿嘿,我这不是想姐姐了嘛,想快点见到姐姐啊。”陶彦一脸憨厚的说。
听到这话陶幼琴的脸上挂满了笑容,“就你嘴甜。”
看得江孙彻目瞪口呆,‘小伙子也是演技派啊,前两天那么扭捏的告诉我你要学武的事情,我还以为你是个胆小害羞的性子呢,原来你也精通甜言蜜语大法。’
“姐姐和姐夫快进来吧,爹正等着你们呢。”陶彦和陶幼琴聊了两句,就把两人带到了正厅。
陶寿正在里面等着呢,就算是小小等待,他也不忘拿本书看,见江孙彻两人进来才把书放下。
把陶彦打发走了之后,陶寿和陶幼琴聊了起来。
陶寿这个老学究虽然严肃,但两天没见到女儿,也是十分想念,神色柔和了起来,和陶幼琴聊了不少。
基本就是爹娘问的最多的话,吃的好不好啊,穿的暖不暖啊,有没有读书啊。
搞得好像江孙彻会虐待他女儿一样。
聊了一会儿,陶寿才把陶幼琴送去后院,见她母亲。
陶幼琴走后,陶寿神色诡异地打量着江孙彻,一边看一边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不过江孙彻没有听清。
就在江孙彻要忍受不住陶主任那看坏学生的眼神时,陶寿开口了,“那首清平调是你写的?”
‘我还以为怎么了呢,原来是因为那首清平调啊,还真是太安城里的人都知道了。’
“回泰山,确实是,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有话就说。”陶寿身上‘教导主任的威严’全开,气势汹汹的盯着江孙彻。
那意思就好像是,‘露出马脚了吧小子,我就说你这样的坏孩子怎么可能这次考试考一百分!肯定是抄的,还不快给我如实招来!’
江孙彻觉得陶老岳父好像误解了自己的这个‘只不过’,连忙开口说,“岳父大人,这首诗是小婿送给夫人的,小婿当时赠诗的时候,并没有其他人在场,岳父大人是怎么知道这首诗的?”
“这首清平调昨日在太安城中突然流传出来,人尽皆知,我自然也知道了。”陶寿回答道。
他好像还是不信这清平调是江孙彻‘写’的,又开口说,“这清平调想象巧妙,语语浓艳,字字流葩,读这首诗,如觉春风满纸,花光满眼,人面迷离,无须刻画,自然使人觉得这是牡丹,是美人玉色,而不是别的。”
陶寿信手点评道,让江孙彻非常的佩服,‘果然是研究了大半辈子文学的人,你看看人家这点评词语,完美。’
“所以这诗当真是你作的?”陶寿威势全开,直勾勾的盯着江孙彻。
想要在江孙彻身上察觉到一丝慌张,没有人能够在他的眼神攻势之下还能说谎,这是陶寿做了大半生教育工作得来的自信。
可他失策了,江孙彻没有一丝慌张,坦然自若的与他对视。
‘开玩笑,这个世界没有太白诗仙,那我说这首诗是我‘写’的,有问题吗?反正没人能穿越到现代,那就没人能抓住自己的马脚,自己用得着慌张吗?’
第六十七章 茶诗
对视半天,陶寿也没看出江孙彻有任何的神色变化。
“既然你说这是你写的,那证明给我看。”陶寿沉声说。
‘就知道会这样,能不能把刻板影响改掉啊。’江孙彻在心底无奈,正要说出清平调的译文赏析,陶寿又发话了。
“你重新写一首诗。”陶寿认为,江孙彻要是抄诗,那肯定是做足了功夫,让别人相信这首诗就是他作的。
要不是陶寿实在想不出天下有谁的词风如这清平调一样,挥洒自如,精妙绝伦,他就直接拆穿江孙彻了,也不会这样试探。
江孙彻有一点慌张,‘重新写一首?我就会背诗,不会写诗啊,陶寿的题目要是出了一个我不会的,这不就露馅了吗?’
陶寿察觉到了江孙彻的神情变化,更加肯定,这小子是抄的诗。
“就以此为题吧。”陶寿指着桌上的茶杯说。
‘茶杯?你这算是哪门子题目啊,你这超纲了吧。’
江孙彻的脑袋疯狂的运转,倒是想起了几首诗句里有茶杯的诗,但这些诗主要描写的可不是茶杯,而是借物喻人,抒发情绪的,这算是跑题了,不会得到陶寿认可的。
那时候非但不能打消陶寿的怀疑还会让这位老岳父更看不起自己。
‘怎么办?怎么办?在谁面前丢脸也不能在岳父大人面前丢脸啊,我可是要面子的人啊,早知道就不装那个十三了,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嘛。’
“茶杯,茶杯……”江孙彻不自主的念叨了两声,‘看来得靠自己的能力编一首了,可我的水平和太白诗仙差太多了,肯定会被陶寿听出来的。’
正在江孙彻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陶寿听到了江孙彻呢喃,发话了,“我说的是这茶杯中的茶,以茶为题,什么茶杯。”
陶寿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我指的不明显吗?我手指有那么粗吗?’
‘原来是以茶为题啊,老岳父下次你能直接说出来要用什么东西做题目吗?你这样会吓坏我的。’
知道了是以茶为题,江孙彻松了一口气,茶叶可不像茶杯那么偏门,还是有不少大才子做过单纯书写茶叶的诗句的。
思虑片刻江孙彻反复筛选,最后选定了一首诗。
但他不能马上说出来,那太快了,虽然会给陶寿留下一个才子的印象,可这也是在给日后挖坑,就像那天他给严紫蕊写(抄)的那首清平调,今天这不就成了自己的坑嘛。
‘以后还是尽量少写诗装十三,没有真才实学光靠背,实在是太容易被人问住。’
茶杯中的茶慢慢凉透了,陶寿一直盯着江孙彻看。
他不知道江孙彻到底是真的在构思,还是强装。
以他对学问的虔诚,如果江孙彻真的是抄诗,哪怕江孙彻是他的女婿,他也要揭穿,而且他很想认识一下写出清平调的这个人。
如果江孙彻听到他的心声肯定会泼冷水,‘想多了,我都没机会见到太白诗仙,更何况你,你跟他可是差了整整一个世界,你想见?洗洗睡吧。’
就在陶寿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江孙彻这才开口。
“这诗就叫茶诗吧,泰山请听第一句,嫩芽香且灵。”江孙彻向前走了两步,右手竖起剑指,指着杯中茶水。
陶寿静静听着,‘还可以,不惊艳,但也不过分平庸,中规中矩。’
江孙彻见陶寿没有什么不屑的表情,接着‘写’诗。
“吾谓草中英。”
陶寿的眼睛亮了一下,‘这句有点意思了。’
见陶寿听得更认真了,江孙彻这下是彻底把心放回到肚子里了,‘今天这个‘写’诗危机,基本解决了。’
然后江孙彻不再犹豫,把剩下的诗一口气念了出来。
“夜臼和烟捣,
寒炉对雪烹。
惟忧碧粉散,
尝见绿花生。”
陶寿坐在椅子上,细细品味这首诗,片刻之后点了点头,“不错,如涓涓细水般,娓娓道来,而且难得有一份灵气藏于字里行间之中,也是一首佳作。”
“谢泰山夸奖。”江孙彻谦虚的说。
‘当然是一首佳作了,这诗可是郑愚写的。’
突然说出郑愚,别人可能没什么印象,给这个郑愚加个头衔可能就有人能记起他了。
郑愚是晚唐时期的人物,当过尚书左仆射,这个职位就是左丞相,在朝廷官员里可是仅次于右丞相的高官。
这可是和黄巢交过手的人物。
虽然在历史中不太出名,但也是一个少见的肱骨忠臣,为国事操劳,最后病逝,连个子嗣都没留下。
他的诗虽然流传下来的不多,也不是特别出名,但刚好,江孙彻前世读过他的诗,这才能拿出来显摆显摆。
“不过……”
陶寿这一个不过又把江孙彻搞紧张了,‘老岳父,你还要干什么?我不是都给你‘写’了一首诗吗?’
江孙彻紧张的看着陶寿。
“这首茶诗和那清平调词风貌似不同,而且也没有清平调那般惊艳。”陶寿看向江孙彻,等着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词风当然不一样,因为这根本就是两个人写的,风格怎么可能一样。’
还好江孙彻早就想到了陶寿会这么问,已经准备好了回答,“回岳父,我认为作诗就应当随心所欲,挥洒自如,若泥古不化,抱规守矩怎么能知道其他风格的美妙呢?至于岳父说的不如清平调那么惊艳……”
江孙彻停顿了一下,说出了一句让陶寿醍醐灌顶的话,“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我们都是凡人,不可能做所有事的尽善尽美,有时灵光乍现,自然可以写出流传千古之作,但这只是偶然,我也不可能总写出清平调那样的诗句啊。”
陶寿很满意江孙彻的回答,喜悦的捋了捋胡子,“说的没错,确实是我着相了。”
现在的他完全相信了江孙彻,看着江孙彻的眼神都充满了欣赏,‘有才而不露,淡泊名利,看来以前是我被传言误导了。’
“你等一下,我有件东西要给你。”说完,陶寿就走出了大厅。
‘这是要让我给唬住了啊,都主动要送我东西了。’江孙彻很满意现在的情况。
就是不知道陶寿要给他什么东西,不会是书吧?那大可不必了,我可不想不上学还要起早贪黑的看书。
这时候,一个小脑袋从门口探了出来,机警的扫量了一圈,见陶寿不在,他才跳了出来。
这人正是江孙彻的小舅子,陶彦。
第六十八章 评才会请帖
“陶彦见过姐夫。”陶彦先是规规矩矩的给江孙彻行了个礼,然后凑到江孙彻的身边小声说。
“姐夫,那个……”
江孙彻看着他对自己挤眉弄眼的,心想,‘你这一副你懂得的表情是怎么回事?现在是属于你求我的情况,怎么?还要我主动帮你不成?’
“妻弟有礼了,两日不见妻弟又长高了啊。”江孙彻欣慰的说。
‘屁,你能在两天之内就长高到让别人一眼就看出来的地步吗?’
见江孙彻绝口不提成亲当天答应的事情,陶彦索性也不藏着掖着,放下脸皮,“姐夫,那天我告诉你我想学武的事,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江孙彻颔首道。
“那姐夫你能帮我吗?”陶彦期冀的看着江孙彻。
江孙彻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这小舅子说话可以啊,先是问我还记不记得,引出话头,又问我能不能帮他,而不是说让我必须帮他,这两句话虽然得到的结果都是江孙彻会同意。
但换一种说法就能让江孙彻舒服不少,别人强迫自己干得事情自己就算会答应,也会很不爽,毕竟不是很熟,用强迫的方式让别人帮忙会让人不高兴的,这小子有点情商啊。’
江孙彻没有一口答应,而是提出了疑问,“岳父大人可是仅次于丞相的高官,按说给你请个武师教导你武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那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帮忙?”
陶彦叹了一口气,“姐夫你有所不知,父亲他不喜武艺,觉得打打杀杀有辱斯文。所以我求了他好多次,他都不答应。我这不是看父亲很看重你,把姐姐都嫁给你了,想着你的话父亲没准能听,这才求到姐夫这里。”
江孙彻真的想告诉他,‘你想多了,你爹把你姐姐嫁给我可不是因为喜欢我,欣赏我,而是另有谋划,要不是我今天展露了‘我的’才华,你爹估计连正眼都不会瞧我一下。’
陶寿这是没有把皇权与士族暗中的算计谋划告诉他这个小儿子啊,想想也对,大人之间的阴谋诡计孩子也帮不上什么忙,告诉陶彦了也是在添乱。
如果不是自己逼了老爹一把,老爹应该也不会告诉自己。
可这怎么办?总不能实话告诉陶彦吧,既然不能告诉他,自己怎么去和陶寿说这事啊,说了陶寿估计也不会同意的,这不是在小辈面前丢脸嘛。
陶彦很会察言观色,瞧出了江孙彻有些为难,赶忙说,“姐夫不用觉得为难,陶彦只是请姐夫去说一句,成也好,不成也罢,陶彦都会感激姐夫的。”
‘得,这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不答应也不行了。’
“那好吧,我就为妻弟说上一说,至于能不能行,那就看岳父大人的意思了。”江孙彻点头答应了下来。
没等陶彦回答,陶寿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青蓝色的请柬。
“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应该在后院读书的吗?”陶寿看到陶彦有些严厉的说。
陶彦怯生生的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回答。
江孙彻站了出来,给小舅子解了围,“岳父大人,是我想见妻弟,召他过来的。”
陶彦对江孙彻投来了感激的眼神。
听到江孙彻这么说,陶寿也没有再说什么。
“灵芝,来,拿着,到时候一定到。”陶寿把手里的请帖递给江孙彻。
给我请帖干嘛?你要娶小老婆啊?
‘等等,这请帖不会是……’
“下月初一,太安评才会由老夫亲自主持,评选来自五湖四海的青年才俊,就凭你刚才急思之下的那一首茶诗,你的文采就可在评才会中崭露头角,不过你还是要早做准备,争取一鸣惊人。”陶寿拂须道。
江孙彻打开请帖,上面写着,四月初一,太安评才,特邀江孙彻。
上面的墨迹还没有干透,明显是陶寿刚写的。
‘我去!我刚才还说以后要少背诗装十三,少给自己挖坑呢,你这就给我一张评才会的邀请函,你开玩笑呢。’
“岳父大人我……”江孙彻拿着请帖站了起来,想要还给陶寿。
陶寿却竖手拒绝,“我知道你淡泊名利,但少年正是朝气蓬勃的时候,宁静致远是好,但也不用过分藏拙,你就不用谢我,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你的才华配得上这邀请,绝不是看你是我女婿,才勉强给你的。”
‘我谢个秃头少毛怪!谁淡泊名利了?谁不好意思了!谁要谢你了!你脑补出了什么东西啊?我是真没这才能啊!’
“岳父大人,小婿绝对不是藏拙,实在是小婿才疏学浅,去了也是给岳父大人丢脸,而且太安城里的人也一直觉得我胸无点墨,拿到这邀请恐怕会惹人不服,给岳父大人抹黑,我看我就不去了吧?”江孙彻还想再争取一下。
陶寿一听这话,板起脸来,“正是因为你太过藏慧守拙,他们才会认为你四六不通,你正好借此机会扬名太安,证明给他们看,让他们知道我的决定没有错,此事不用再说了,就这么定了。”
“那,那好吧,小婿多谢岳父大人。”江孙彻强行扯出一张感激的笑脸。
‘躲不过了。’
陶寿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
江孙彻正想着四月初一的时候怎么能够躲过去,就看见旁边的陶彦一直在给自己打眼色。
‘我这关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还帮你!’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都答应了,江孙彻还是开口了。
“妻弟,我看你的身体有些瘦弱,可是平日里不经常锻炼啊?”就算要帮陶彦,也不能直愣愣的说出来,还是得使用一些语言的艺术。
陶彦还是很聪慧的,马上反应了过来,“回姐夫,平日里读书的时间都不充裕,哪有时间锻炼身体啊。”
陶寿听到这话,也看向自己的儿子,‘好像是有些瘦弱。’
“这可不行啊,妻弟,这身体是一切的本钱,如果身体都不好,就算拥有了惊世之才,恐怕也没法施展啊。”江孙彻一边说一边暗中观察陶寿的神情。
‘好像有点意思了,那就乘胜追击。’
“岳父大人,我看不如让妻弟随我回府,操练两日武艺,一边读书,一边锻炼身体,这文武结合方才是大道之理啊。”江孙彻回身对陶寿提议道。
第六十九章 一般有钱顾德行
听到这话,陶寿马上知道了这两人有什么打算,似笑非笑的说,“我看不用了吧,体虚只需食补,药补就可,来人,以后彦儿的每餐全都做肉菜,要大肉,另外,从今天起每天给彦儿熬一壶补药。”
‘臭小子,还知道找别人来求情了,看我一会儿不让你抄诗经一百遍!’
江孙彻被老岳父这番操作惊呆了,‘顿顿吃肉,天天喝补药?这是亲儿子吗?不就是要练个武吗?至于吗?照你这搞法,恐怕不用半年,清瘦体虚的陶彦就得被你养成一个圆滚滚的虚胖子。’
江孙彻回头看向陶彦,他斯文儒雅的小脸变成了一张大苦瓜。
“那个,岳父大人,是药三分毒,陶彦无病无痛,天天喝药恐怕不好吧?”江孙彻的声调都不由得变小了。
“嗯,也是,那就把药草加到饭菜里吧,加些人参鹿茸,这点东西我还是拿的出的。”陶寿装作思索的样子,然后来了这么一句。
‘你认真的吗?陶彦才十五岁,用不着这些吧?’
“岳父大人,我觉得不必这么铺张浪费,让陶彦跟我学两手拳法,就能解决,而且日后也能有些自保能力啊。”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自己都开口帮陶彦了,那就再多说两句吧。
“他日后只做学问就好,何必要什么自保之力,打打杀杀有辱斯文。就算需要保护,给他多挑选几个护卫也就是了。”陶寿还是不松口。
江孙彻可怜的看了陶彦一眼,‘自求多福吧小舅子,姐夫我也爱莫能助了。’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君子六艺,不然江孙彻直接拿六艺说事儿应该能轻松些,毕竟六艺中也有射箭,御车,这样跟武学沾边的东西。
“岳父大人,我看时候也不早了,小婿先告退了。”江孙彻不顾陶彦发红的眼圈请辞。
“嗯,去吧。”陶寿点了点头。
等江孙彻带着陶幼琴走后,陶寿背对着陶彦说,“诗经,一百遍。”
“是。”陶彦强忍着呜咽回答。
‘大鱼大肉的日子,不是我想要的啊!’
……
心有余悸的江孙彻快步离开,这陶老岳父也太刻板了,这根本就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啊。
‘等会,陶寿这么不喜欢武艺,那他跟黄美玉的老爹,虎贲中郎将黄山是怎么相处的?这两人都是士族领袖,陶寿喜文厌武,那他和黄山的关系应该不好吧?我能不能用这个做些文章呢?’
江孙彻掐了自己一下,‘这俩人都是自己的岳父,怎么能想着算计他们呢!而是应该想着搞掉他们的权势啊。’
胡思乱想的江孙彻很快就来到了大司农府。
江孙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会儿不能生气,要静如止水,千万不能被顾德行这个老山羊气到。’
江孙彻带着顾金铃来到门前,还没等叩门,大门就打开了,映入眼帘的就是顾德行那挫标志性的山羊胡。
顾德行眼神扫过江孙彻,没有任何停留,落到了顾金铃的身上。
“闺女啊,你可回来了,你可想死我了!”顾德行一把拉住顾金铃的手。
顾金铃则嫌弃的甩开,气冲冲的说,“想我?想我还把我嫁给……嫁给他。”
‘你刚才是想说我这个王八蛋吧。’
站在一边看着的江孙彻猜到了顾金铃想要说什么。
“小婿灵芝,拜见岳父大人。”江孙彻按照规矩给顾德行行了一礼。
顾德行看了江孙彻一眼,“哦,贤婿你也来了。”
‘这叫什么话!今天是回门的日子,我不该来吗!’江孙彻真想给这个老山羊两拳。
“是爹不好,是爹不对,来来来,快进来,爹给你准备好多东西呢。”顾德行腆着老脸,再次拉起顾金铃的手。
“给我准备了什么?是黄金还是银子?”一听说有东西要给自己,顾金铃这个现实的小娘皮马上不发火了。
“你看看就知道,你也进来吧。”顾德行拉着顾金铃就往里走。
‘总算今天让我进门了。’
“是,岳父大人。”江孙彻跟着一起走进了大门。
至少今天没有把他晾在门外站着。
一走进顾家江孙彻的眼睛就被闪瞎了,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
顾家到处都是璀璨夺目,富丽堂皇,精美绝伦,房檐屋顶到处都是精致的雕花,而且都是各种名贵的木料,满满的暴发户质感。
这是什么?
江孙彻被院子中央的一处水池吸引了注意。
这水池圆形结构,里面满是没开花的荷花莲藕,水中有很多江孙彻都没见过的鱼,不过这都不至于让江孙彻呆住。
让他呆住的是水池中央立着的一块玉石,说是石头有点不准确,因为它上半身是玉,下半身埋在石头里。
这是一块半原石。
原石是指刚从玉矿里开采出来的石头,没有把玉石外面包裹着的风化石皮切割的石头。
顾家这块半原石就只把原石的石皮剥掉一半。
这原石足有一米多高,二三十厘米厚,剥掉石皮露出的玉石都有半米高,而且这里面的玉是深绿色的碧玉。
光露出来的地方就价值不菲。
顾德行察觉到了江孙彻目光淡然的说,“这块玉是我年轻的时候买的,就剥了一半,看着也不怎么值钱,就放到这当个装饰。”
‘你可以的,你这十三装的,太有水平了。把一块价值连城的玉石放在院子里当装饰,你不怕别人偷吗?就算你不怕,风吹日晒你还不怕吗?刮风下雨,下雪,下冰雹你怎么办?你们有钱人就是这么显摆的吗?’
“岳父大人的珍宝真是不凡啊。”江孙彻半是感叹,半是恭维的说。
“这算什么,这只是一个小物件罢了,你跟我过来,我带你看看我的宝贝。”顾德行好像难得装一次十三,有些开心。
江孙彻跟着顾德行走进大厅,他又一次惊了。
茶盏,茶壶全是玉的,桌椅板凳都是黄花梨木的,墙上挂的是百年前的书法大家作品。
就连院里下人穿的衣服都颇为考究,精致非凡。
最过分的是桌边的痰盂,居然也是金的。
“岳父大人真是家财万贯啊。”江孙彻感叹。
“哎,也就一般有钱罢了。”
第七十章 我对钱没兴趣
“女儿,你看这个,这是南海的珍珠,这个,这是西地栖国的和田玉,还有东地陈国的水晶,还有还有……”顾德行在一个大箱子里掏出各种珍宝,拿出来给顾金铃。
各种奇珍异宝晃的江孙彻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这就是你说的一般有钱?还真是一般有钱,一大箱子,居然一个黄金白银的物件都没有!’
江孙彻强忍着举报顾德行的冲动,在一旁听着顾德行绘声绘色的描述。
终于,他把这一箱东西都介绍完了,顾金铃满意的走向后院,去见她母亲。
顾金铃走后,顾德行的目光才回到江孙彻的身上。
江孙彻连忙行礼,“岳父大人。”
“走,跟我来。”顾德行一招手,从大厅里走了出去。
“岳父大人,咱们这是去哪啊?”江孙彻跟在顾德行身后问。
“不是说要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宝贝嘛。”顾德行说。
‘见识你的宝贝?你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像猥琐大叔对可爱小萝莉说的话啊?而且不是都看过了吗?’
“岳父大人,刚才在大厅里不是都见识过了吗?”江孙彻指着大厅里说。
“那算什么,那些都是小物件,今天岳父我就给你开开眼界。”顾德行笑着说。
‘你这是什么情况?前两天我来娶亲的时候还对我那么嫌弃,连门都不让我进,今天怎么对我这么亲近?’江孙彻疑惑的想。
“老爷又带人去看他的宝贝了。”
“哪次家里来了外人老爷不带他们去看。”
江孙彻的身形落后顾德行一些,正好听到了路上仆人的窃窃私语。
他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不是对我亲近,而是臭显摆啊。’
明白了顾德行是要和自己炫耀,江孙彻失笑一声,‘老岳父这性格还真是……别具一格,对我这个不喜欢的人也要显摆一番。’
不一会儿,江孙彻就跟着老岳父来到了中院,两人停在一间二层小楼前。
小楼外,有五十多个护卫来回巡视,前后左右不留一丝破绽。
都不用黑白太极玉佩来看,江孙彻就知道这些护卫全都是高手,他们气势凌厉,眼神锐利。
江孙彻用玉佩一看,好家伙,这些护卫每个人身上的蓝色光晕都有周翻云两三倍以上,虽然比自己的工字部还有不小的差距,但工字部可是自家老爹培养十多年,从成千上万人中挑选出来的,整个太安城都没有多少能比肩工字部的战力。
“这……”江孙彻指着小楼不知该说些什么。
面前这小楼,门外长廊由六根乌铁木为柱支撑,上面楼檐雕满奇珍异兽,飞檐高耸如斗角,上面铺满青瓦。
整个小楼给人的感觉威严庄重,站在门外江孙彻还闻到了一股奇特的气味。
“进来吧。”顾德行推开大门,那股奇特的香味更加浓郁了。
江孙彻走进来一看,差点以为自家来到了一间博物馆。
楼里放满了大大小小的展柜,而那奇特的香味就是从展柜上散发出来的,江孙彻走近一看,‘可以,很强,所有展柜居然都是用紫檀木制作的。’
“来,你过来看,这件东西,怎么样?”顾德行带着江孙彻来到一个展柜前,指着展柜里的一个陶瓶。
这陶瓶整体呈现土黄色,造型有些扭曲,身上还有一个把手,像是一个洒水壶,陶瓶身上还有不少的裂纹,好像还有些用红色染料涂画的痕迹,不过应该是年代久远,看不太清楚了。
江孙彻瞧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这陶瓶有什么不凡之处。
‘原谅我吧,我不是古董专家,而且就算我是,我也对这个世界的古董不了解啊。’
顾德行见江孙彻一脸蒙圈,脸瞬间就垮了。
江孙彻赶忙说,“小婿不学无术,实在不了解岳父大人的宝贝究竟有何妙处,还要请岳父大人讲解一番,让小婿开开眼界。”
顾德行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也不怪你,这东西确实难得,你不认识也正常,我告诉你这陶瓶名叫青江洒,是一件原始瓷器,现今留存于世,而且完整的,整个天下也就百十来件。”
说完顾德行停顿了一下,观察江孙彻的神情。
江孙彻听到原始瓷器这个名字,脸上马上浮现出一抹错愕。
原始瓷器这个名字可不是某个瓷器的名字,而是世界上第一批瓷器的名字,这代表这个像洒水壶一样的陶瓶,是这个世界上最早的出现的陶瓷制品之一。
看到了想看的表情,顾德行非常的满足,继续说,“看来你也听过原始瓷器的名字,那我就不多说了,这青江洒是二十年前,在青江附近出土的。
正巧出土的时候,我在附近做生意,知道了这个东西,就过去看热闹,谁知道一眼就喜欢上它了,花了两万两黄金才拿下了它,那个时候我还比现在还要穷,两万两黄金那时候可是我十分之一的身家啊,不过我喜欢这东西,花多少钱都值得。”
顾德行追忆着。
旁边的江孙彻白眼都快翻出银河系了,‘那时候比现在还穷?两万两黄金?还十分之一的身家,你瞧瞧你,你说的是人话吗?’
“去年有人找我要买这东西,花十万两黄金,我都没卖,这是钱能衡量的吗?我在乎钱吗?我对钱没有兴趣,我只喜欢这东西。”顾德行大声说,好像他受到了什么侮辱一样。
江孙彻紧咬嘴唇,生怕一个没忍住就喷他一脸。
‘你这神奇的联动,可以的。’
“来,你再来看这个,这副棋盘是用两百年的金丝楠木制作而成,你再看这棋子,这一百八十颗白子全都是用水头最足的羊脂玉打造,而这一百八十一颗黑子全都是顶级墨玉制作。
而且这棋盘是七十年前,棋圣卫华子亲自耗费十五年的时间制作的,这不单单是一副珍贵的棋盘,还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古董,你看,这还有卫华子私印刻字呢。
来,你摸摸,是不是细腻非常。”顾德行捞出几枚棋子送到江孙彻的手里。
江孙彻手里捏着棋子,心里想,‘我能不能把棋子摔了?你这个十三王!能不能不这么显摆!’
“说起这副围棋,赵卜助那小子找我要了好多次呢。唉,不是我不顾及情面,也不是我不愿意割爱,实在是他拿不出这副棋应有的价钱,当年我收藏这棋盘的时候就花了两万五千两黄金呢,现在这价格只会更高。
你说我要是送给赵卜助,那不就是对这副棋的不尊重嘛,你说是不是?”顾德行痛心疾首的说。
第七十一章 玉参丹
“咳咳咳……”
江孙彻剧烈的咳嗽着。
顾德行一脸关切的问,“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小婿这两天练武,练差了气息,受了些内伤,不打紧。”江孙彻捂着嘴说。
‘你要是再不停止你装十三的行为,我就要不行了!’
“受了内伤?好说,你等着。”顾德行说完向远处走去。
江孙彻也不知道他要干嘛,只能在原地等待,强忍着在这一大堆藏品里,顺手牵羊的两件的冲动。
他不顺手牵羊面子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原因就是……
这楼里有三个高手隐藏在暗处,盯着自己呢。
这三个人的武气基本和苏云差不了多少,要不是他们身上那蓝色的光晕太显眼,江孙彻根本发现不了他们。
没多久顾德行就回来了,手里捏着一个精致的小玉瓶。
“去年天下第一神医,方无为,云游至太安城,我就想着谁还没头疼脑热的时候,就从他那里求来了这玉参丹,以备不时之需,这玉参丹可是方神医的独门秘方,用的可是极北之地顶级山参,最少一百年的那种。
这玉参丹不但能治疗外伤,内伤也是效果非凡,据说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神药,虽然有些夸大,但也差不多了。
既然你身受内伤,那我今天就卖……”顾德行拿着玉参丹一边显摆,一边就要卖给江孙彻一粒。
谁承想江孙彻不按套路出牌,一把抢过玉瓶,打断了顾德行的话,“那小婿就多谢岳父大人赐药,岳父大人真是宅心仁厚啊。”
顾德行愣了一下,马上就说,“这不是……”
“岳父大人关爱小婿,小婿真是无以为报,请岳父大人受小婿一拜。”江孙彻非常自然的把玉瓶收入了怀里,然后行了一个非常标准的拱手礼。
接着不等顾德行说话,“岳父大人,时候也不早了,小婿告退了。”
说完,潇洒的离开,眼睛没有看周围任何一件藏品,非常的‘光明磊落’,如果不是他脚下速度太快,估计能更潇洒。
等江孙彻离开了,顾德行才反应过来,“小兔崽子!还我玉参丹!”
……
‘我听你在这给我生动的上了一堂‘论怎样装十三’的课,把我都气出内伤了,收你一瓶丹药,合情合理吧。’
“你告诉我夫人,说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离开了,让她一会儿自己回大将军府吧。”江孙彻对着门房的家丁说。
说完,不等家丁回话,马不停蹄的离开了。
“起轿,快点,我等不及要见齐岳父了。”江孙彻催促轿夫道。
轿夫虽然疑惑顾金铃为什么没有一起出来,但还是抬起轿子赶往齐听风的中丞府。
等顾德行冲出门外的时候,已经不见了江孙彻他们的身影了。
“啊!!!我的玉参丹!!!”
……
‘这东西真的这么神吗?’
江孙彻把玩着玉瓶,他打开瓶塞,一股药香扑鼻而来,让江孙彻精神一振。
‘确实不凡,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肉白骨。’江孙彻把玉瓶中的玉参丹到了出来,西瓜子大小,这一瓶里只有十六枚玉参丹。
‘就这么点啊。’江孙彻不满足的想。
要是让顾德行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把他吊起来打的,这一枚玉参丹就要五两黄金的造价,而且炼制一枚要数日的工夫,顾德行这已经是把方无为的所有存货的掏空了,江孙彻居然还不满意。
‘也行吧,总算没白来顾家一趟,就是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敲顾老岳父的竹杠了。’
想了想,江孙彻把玉参丹装好,重新收入怀中,他就算有心想试,也不能砍自己一刀,试这玉参丹的功效吧,而且这玉参丹数量还不多,就不浪费了。
“少爷,到了。”轿夫在外面说。
“嗯,知道了。”江孙彻走下轿子,整了整衣袍,想要去叫齐灵巧,却发现她已经自己跳下来了。
对着江孙彻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这是还在生气我不给她讲红楼呢。’
江孙彻笑了一下,走到她身旁,不等她发作,“乖乖的,今天回去给你讲红楼接下来的剧情。”
“不许耍赖。”
“不耍赖。”
两人来到齐家门前叩门,没多久齐听风就笑呵呵的赶来了。
“闺女,贤婿,快进来吧。”
“拜见岳父大人。”
“嗯,好,灵巧先去见你母亲吧,她可是很想你的。”齐听风打发走了齐灵巧,带着江孙彻走进大厅。
“岳父大人,我是有什么不妥吗?”江孙彻见齐听风神色诡异可看自己,于是发问。
“你小子把那顾老山羊怎么了?让他发那么大的火?”齐听风好奇的问。
‘额……咱们的审美确实一样,顾德行确实像一头老山羊,不过齐岳父你也是可以,我这刚发生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岳父大人在说什么?我与顾老岳父翁婿和睦,我更是敬重顾老岳父的为人,怎么会惹他发火呢?”江孙彻眨了眨眼睛,无辜的说。
“呵呵,你不想说就算了。”齐听风也没在意。
“听说你在调查铭泽被刺杀的事情?”齐听风随意的说。
他虽然随意,但却让江孙彻很不自在,有这么一个随时知道你动态的人,实在是太不舒服了。
江孙彻不打算坦白,至少他不能亲口承认,于是他来了个装傻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岳父大人你别乱说。”
“呵呵……”齐听风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
然后他转移了话题,聊起了各地的风俗习惯,山川美景,完全忘记了刚才的话。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着,很快过去了半个时辰,江孙彻起身请辞。
“岳父大人,时候不早了,小婿先告退了。”
“嗯,好吧,来人,去叫灵巧出来吧。”
齐听风坚持要送江孙彻他们到门口,江孙彻拗不过只能同意。
“岳父大人请回吧。”江孙彻行礼道。
‘你坚持要送我出门不会是想要我再给你行一次礼吧?以后我要是得了腰间盘,第一个来找你!’
“好,你们去吧,慢些走。”齐听风笑着挥手。
‘这齐听风也是一个看不透的人。’江孙彻在轿子里想。
“起轿吧。”
“是,少爷。”
齐听风看着江孙彻的队伍远去,笑了一下,“抢药,呵呵……这小子有点意思,不过更有意思的是那个抠门的老山羊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