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6 她是有功夫在身的
周延诧异的看了看沐青颜，方才的谈话里，这姑娘应该是猜出皇上的身份了，怎么还敢拒绝了呢？
能得到皇上的赏识，还不抓住机会多亲近亲近？
沐青颜心里有考量。
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她明白。皇上的邀请固然难得，但朋友的邀约都已经说好了，她不想爽约。而且，他眼神随意，没有多么认真，想来只是随口一问罢了，她又何必当真？
再者，这不是从侧面体现了自己很有原则么？
果然，随意一问的楚枭没有不满，仅仅是微愣之后一笑而过。
“无妨，沐小姐既已有约，自然不好轻易更改。只是无法与姑娘畅谈，倒是有几分可惜了。”
这小丫头猜出自己的身份，还敢拒绝他的邀请，不怕他生气么？
倒是有几分胆识。
沐青颜笑了笑，都拒绝了，这话就不好再接。
总不能让她再主动的跟老先生另约时间见面吧？
谄媚了点。
“第二段说书先生想必准备就绪，老先生不准备去听听吗？”
她抛出个由头，楚枭有了个合适的台阶，笑眯眯的点头。
“要听的。老夫先行一步。”
他确实是想听的。
当然，也不能一直和一个小姑娘在这里会面过长。若被别人看见，总归影响不好。
沐青颜等楚枭先走，看不见人之后，这才离开。
相比描云的淡定，一边的翠谷憋不住好奇，询问道：“方才的老先生，主子认识？怎么还扯到了端王殿下，言语间好像还和端王殿下挺熟悉。”
“不认识。不过，他确实是跟端王爷熟悉。回头再告诉你，先回雅间。”
“是。”
回了雅间，让小二续上茶，说书开始了。
另一边回到雅间的楚枭嘴角一直带着笑意，似乎心情不错。
周延试探着询问：“老爷似乎挺中意这个沐小姐？”
“观感不差，若非提前查证，还真看不出是个商女，倒像是官宦千金。哦，说是书香世家的出身也可信。”
“应当，不仅如此吧？”
“你来说说，这小丫头如何？”
“奴才不敢妄言……”
“少来这套，让你说你就说。”
“是。奴才是觉得，这位沐小姐与奴才见过的千金小姐不大相同。她是有功夫在身的，奴才探不出底细，藏得隐蔽。不刻意观察打量，功力不够的还真是瞧不出。”
楚枭的武功不差，但励精图治的忙于朝政，当然是比不过老练的周延和邱侍卫。
这点他还真没看出来不对劲。
“邱侍卫看出来了吗？”
“她身上似乎有带什么可以隐匿功力的禁制或者配饰之类的。但若放开一拼，属下有信心赢过沐小姐。”
邱侍卫语气中夹杂了些诧异和两分好奇。
楚枭轻笑一声，他身边的这两人武功造诣都很高，在哪儿都排得上号，能看出来这点倒也不算稀奇。
但他比较好奇的是，这小丫头会武功，澈儿知道么？
他知道澈儿有内功，但他不在意这个。身为皇子习武自保是必须的，他更放心些。
澈儿还瞒着他拜了白竹为师，他也不介意。
相反他还挺赞赏，唯一不满的，大概就是这小子不跟自己坦白了……
－－－－－－题外话－－－－－－
得买个新键盘，旧的不好用了……
527 端王也是过来听书的么
楚枭叹息一声，朝舒坦的软座一靠：“这小子，跟老夫还是有几分生疏在的。他依旧埋怨老夫，老夫不怪他。”
虽然澈儿不说，他坐到这位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是君王，也是一个父亲。即便，这个父亲当的或许不那么称职。
“除了这点，还看出什么了？”
“这个……”周延扯了扯嘴角，“若非事先查过，老奴还真看不出这样的女子，竟是一个商贾世家能培养出来的。”
楚枭轻笑出声。
何止是周延，连他也这么觉得。想必邱侍卫一样，先前查的时候，可没有透露出沐青颜会武功的。
“罢了，老夫早年因为愧疚允诺了澈儿的事情，依旧作数。如今相看过人，没辱没了澈儿的眼光。”
他甚至有点欣慰。
澈儿对他这位置没什么心思，当真有些可惜。好在还有太子能撑些大用，培养了几年，能验证太子有些帝王之才。
反而是其他几个皇子里，有心思不正经的，实在是配不上他的栽培。
想到这，楚枭冷哼一声。
周延垂眸，佯作听不见。
邱侍卫依旧是木头般的表情，他一个侍卫，要做的只是保护主子的安全，不该听得就当听不见。
少言多做事。
楚枭收回思绪，打量着气氛有几分沉重，轻咳一声。
“出来是为了做事，不必想那么多，让小二续一壶热茶，把这段说书听完再走吧。”
周延暗自腹诽，内心却还是想再问问。
“那沐小姐那边儿，还需要继续观察吗？”
说的好听点是观察，说的难听点就是监视。
楚枭摇摇头：“不必了，差不多就行，别引起澈儿的反感。”
那样就得不偿失了。他想修复与澈儿的关系，而不是将对方越推越远。
“是。”
没了监察的事，沐青颜还不知道，但她在听完说书后准备回沐家，却在轻语楼门口，看到了收到消息匆匆赶来的楚云澈。
楚云澈原本在小闭关，还是摘星心里实在担心，温和的将他从闭关状态唤醒。
一得到消息就过来，看见神态如常的沐青颜，他才神色稍松。
“你怎么样？我知道的有点晚了，你……”
沐青颜摆摆手，打断他的话。
“我很好，多谢端王殿下的关心。”
这家伙还坐着轮椅来的，一堆人正暗搓搓打量她呢！再加上里面还有个可能没走的皇上，可不能让楚云澈急的口不择言。
她嘴上说的没有特别亲昵，但眼神里的温柔楚云澈尽收眼底。
他知道青颜的性子，若是受了委屈，肯定不会憋着的。更别提对他还这么和颜悦色的了……
“你没事就好……”
“怎么，你还担心老夫会为难她么？”
一道声音带着冷哼，从沐青颜身后传来，楚云澈微微一愣，眼底却没什么意外。
“您怎么在这儿？”
楚枭心底觉得好笑，这儿子也是急中生乱。若不知道他在这儿，还急急忙忙过来找沐青颜做什么？
不过在外面他不必要跟儿子扯脸皮，只是微微一笑。
“闲暇过来听听书，放松放松。端王也是过来听书的么？不巧，刚结束。”
528 你有什么不敢的？
楚云澈嘴角扯了扯，皇上好像给了他面子，但不多。
“那确实是不巧了。”
沐青颜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浅浅一笑：“天色渐晚，小女子不便多留，先行告退。”
“嗯，路上慢点。本王还有点事处理，就不送你了。”他侧目看了看，“摘星，你护送沐二小姐安全回府。”
“是。”摘星接这差事无比顺畅，笑眯眯的做了个手势，“沐姑娘，请。”
沐青颜看这是在轻语楼门口，也不想掰扯推让生出事端。
“多谢王爷。”
这大方劲儿，反倒是让楚枭多看了一眼。
等她走了，才轻声开口。
“端王的眼光一如既往的不错。”
楚云澈听了他这评价，就知道他对青颜印象不错。
松了口气之余，还想就今天的事跟皇上谈谈。
约见去酒楼用膳，楚枭没有推辞。他有预感，澈儿要与他说的话，跟沐青颜脱不开干系。
果然，到了酒楼，楚枭随意的点了几道招牌菜，其他人就自觉出去，把空间留给皇上和王爷。
“您在调查她，儿臣能理解，但您不该避开儿臣单独找她谈话。喜欢她是儿臣心甘情愿，谈话您还是得找儿臣来说才合适。”
这话乍一听是恭敬，却也藏了几分逼人的气势。
显然，楚云澈是有几分生气的。
“你生朕的气，朕知道。”
“儿臣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当朕是聋了还是瞎了，瞧不见你的小动作？瞒着你那几个兄弟就罢了，连父皇也瞒着？”
楚云澈愣住，这回是不掺假的真实反应。
父皇都知道……知道什么？
知道他拜了白竹为师，还是已经治好腿却依旧装腿疾？
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说多错多，干脆眼观鼻鼻观心的保持缄默。
他想沉默，楚枭当然不想让他沉默了。
“你还要当着朕的面儿，坐那轮椅躲行礼躲到什么时候？”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楚云澈眼皮一跳，也知道再装没什么意思，干脆站起来到他身侧行礼跪拜。
“儿臣的腿已经大好，只是之前时机不合适说出，便糊涂的将错就错，一直声称腿疾无法治疗了。还请父皇降罪惩罚。”
“你糊涂什么？最是精明，揣着明白装糊涂……起来吧，早看出朕没有降罪你的意思，没用的话就别说了。”
楚枭难得不顾形象的撇撇嘴。那些言官儿有一点说的对，他就是偏心澈儿，偏的挺厉害。
哪怕是瞒着他不说，他也没有气到要降罪澈儿。
楚云澈听着他那硬气中带着点矛盾温和的话，默默地抿了抿唇瓣。
“您……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看那样子，不像是最近才知道的。
楚枭自顾自的喝了口茶顺气，听到他这问话，冷哼一声：“知道有几年了，就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想跟朕坦白，或者透露一些。到底是朕想多了。”
“您都知道了，儿臣还需要详说吗？”
“朕都知道，和你跟朕坦白交心，这两点并不冲突。”
楚云澈轻叹一声，他知道皇上不能糊弄。话说至此，若是不照实说还有隐瞒，只怕依着那位的脾气，才是真的要生气了。
529 关系修缮
果然，他基本没保留的坦白了。
意外的是他没有忐忑，说完反而前所未有的轻松很多。
楚枭微微一笑，确实是没保留，基本和他知道的没多大误差。只是楚云澈平静的叙述态度，又让他有点好奇。
“朕原本以为，依着你的性子，会觉得朕这些年一直在监视你，不信任你。现在看来，你是真的成长了，不再是需要朕担心维护的小六了。”
闻言，楚云澈浅笑。
皇上如果真的怀疑他，在知道自己瞒着那么多事之后，这会儿恐怕已经在宗人府了。
这话实在，却不合适直白的跟皇上说。
“父皇严重了。这些年，您对儿臣的维护，儿臣都看在眼里。”
能得到这话，楚枭不禁侧目打量他。
这些年，澈儿甚少主动来找他，基本都是要他传召，澈儿才会进宫。
他一直觉得亏欠，所以对澈儿颇为偏疼。只是澈儿似乎不需要，态度恭敬，笑意从未到达眼底。所有的恭顺都是表象。
让他侧目的不单是这句话，还有儿子的眼神。
那眼神里，第一次有了暖意。还有什么比这眼神还能让楚枭欣慰的？
“以往你也说过这话，但今天说得格外真切一些。”他情不自禁的感叹。
楚云澈明白他的意思，没想过他身在高位还这样会在意自己。
那话的确是真情实感，这些年，他对自己的维护都看在眼里。今天的谈话，让楚云澈觉得，以往他似乎都没有好好去了解这个父皇……
父皇似乎老了许多。
楚云澈敛眸，直起身，轻声道：“青颜说过，您身在高位总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比起您的勤政爱民，儿臣这个王爷当的，属实可以称得上是逍遥快活。”
他早年或许没有尽到一个父皇的责任，但他确实是个好皇帝。
起码他继位以来，不管手段暴虐还是温和，国情确实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楚枭轻轻一叹，能得到儿子真心实意的致谢，这算是他承情了吧？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澈儿愿意接受自己了？
青颜，沐青颜……
沐家二小姐想来是经常宽慰云澈的，一两句话肯定是不可能让澈儿解开心结。
这么想，楚枭对沐青颜的好感又上升了一阶别。
“好了，别饿着肚子聊天，让周延传膳进来吧。”
楚云澈倒是不怎么饿，但念及父皇上了年纪饿的快一些，便应声去吩咐。
他们谈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点的菜已经做好正温着，一听可以传膳，周延连忙安排上菜。
之前随意点的几道菜，被周延又根据皇上的牙口喜好适当调节了一下。
父子俩都不是爱在用膳时聊天的性子，楚云澈则是看人，如果是陪青颜用膳，他当然乐意一直陪着聊天。但父皇……就算了吧。
刚刚聊了不少，现在也不大好立马就热络起来。
不过，他倒是难得的主动给楚枭布菜，多夹了好几次，一顿民间的简单用膳，楚枭却觉得胜过宫中的美味珍馐。
其实不是这些菜比得过御厨的手艺，而是用膳人的心情与心境都不同了。
530 做客
一顿晚膳，让父子俩的关系修复不少。做不到一下子亲近，但落在周延眼里，已经与以往有很大的不同了。
楚云澈想请他去王府，却被楚枭拒绝了。
其他儿子未尝没有暗梢盯着王府，若是看到他进入王府，那就给澈儿添不必要的麻烦了。
楚云澈也想到这点，没有坚持，只留下略微别扭的几句叮嘱。
即便如此，也让楚枭脸上的皱纹舒展几分。
父子俩的谈天，沐青颜只是在路上纠结一下，但今天确实是没什么不好的发展走向，干脆宽心的回府沐浴安歇。
心无杂念打坐了一晚，一早从沉香斋回来后，就忙叨叨的收拾了一下落梅苑。
平时也打扫维持的干净，不用大打扫。
用过午膳小憩一会儿，范妈妈带着翠谷做点心，沐青颜兴致勃勃的掺和。
韩玉莹来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蛋糕香气，不由得庆幸自己带来的是蜜瓜和菠萝。
“沐姐姐，你可真是喜欢藏拙，亏你还能昧着良心一直夸我糕点做的极好！”
“你点心做的的确是极好啊，你会做的我就不会做，是吧？”沐青颜擦拭手上的水，笑眯眯的把手巾递给侍女。
“哪有，真要给你说几句要点，你也一样能琢磨出来。说不定做的比我做的更好……”
韩玉莹撅着嘴，有几分郁闷。
“你做给我吃的，那就是心意。买给我的也是精挑细选花了零用月例的，要这么比来比去可就见外了。”
沐青颜嗔了她一眼，韩玉莹一想也是，就不纠结了。欢喜的挽上她胳膊随她参观落梅苑，也没忘了去欣赏杨欣瑶送的几幅字画。
看过现代极其瑰丽的工笔画，对于杨欣瑶的画观感没太惊艳，但不妨碍她觉得这画好看。
韩玉莹细细的观看，她水平还不大高，看不出更细致的名堂。
不过，她看完连连说了两句赚到了。
沐青颜知道，杨欣瑶就算不是大家，却也有一点小名气的。谁能保证她的字画以后不会升值呢？
两女一边儿聊一边吃蛋糕，韩玉莹玩儿的尽兴，开心之余也回答了沐青颜对她带来水果的好奇。
“前段时间太子成功谈拢了一条相邻附属国的运送路线。那附属国地方不是特别大，但是冬天冷得时间很短，夏季很长，所以水果蔬菜即便是在冬日里也可选多种……”
她说的眉飞色舞，看得出是真开心，沐青颜也高兴。
开了这条运输险，天冷了这边儿运输途中的水果蔬菜就保存时间更久，能吃的水果蔬菜增多，是个好消息呢~
“这可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儿！”
“还得感谢端王殿下，早先要不是殿下推荐皇上广修土路，运输水果蔬菜肯定没现在这般顺利。”
“水到渠成嘛，基础打好了一些，益处是一点点看出来的。往后还会有更多好处……”
两女聊到傍晚夕阳将天际渲染成红色，这才由韩玉莹不舍得主动请辞。
沐青颜热情的送她出府上了马车，还硬是多塞了一些小礼物。看着不贵重，韩玉莹就不推搡的大方收下。
她捏了捏下巴，琢磨着该腾空好好给将军夫人准备生日礼物了，离八月中旬就还有半个多月。
送点儿什么好呢？
531 儿子要娶她为妻
贵的她送得起，只是以一个二小姐的身份也不合适，财不露白啊。
罢了，不高不低的送几样，暗中也能加塞点，她又研制了一样祛痘膏。可以让将军夫人送人情，或者留着解救突然冒出来的痘痘。
隔天，她没忍住，想去轻语楼看看。
意料之中，那位‘教书先生’也在，还有楚云澈的气息。
楚枭注意到她来，让周延邀请她来了雅间同坐。
都主动邀请了，沐青颜不想在他面前露怯。再说她来的时间不大巧，好位置的雅间都被占光了。同坐她也没什么损失，有楚云澈在，那位总能顾忌几分。
其实她也想看看，云澈会怎么处理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
端庄的行礼后，大方落座，只是身形没有平日里那般放松。跟这位同坐，还是有些无形的压力。
难道这就是皇权王霸之气？
她被这个想法取悦了，悄悄的想给云澈送道灵识，却被楚枭的问话打断。
“沐二小姐似乎挺喜欢来轻语楼听书。哦，不必紧张，这儿只有听书品茶的同道中人。”
沐青颜眨了眨眼，这话是跟她讲随意点，没有什么拘礼的？
开什么玩笑，上位者让老百姓放松是谦虚之言，真放松了万一出错，被老爷子讨厌了怎么办？
不过，为了不让皇上多想，她还是微微放松了几分肩膀，但坐姿仍然端正。
“小女明白。”
她不乱说就是。
楚枭看她故作轻松，脸上的微表情却没逃过他法眼。
有点想笑。
不愧是澈儿看上的，不是个能单看表面的。
儿子都跟他坦白了，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了，这小子，他早猜到留着想用自己给的那个特权。
自己找心仪王妃的特权。
但他也清楚，到现在还不曾跟自己提起，肯定是人家姑娘还没同意。
楚枭不着痕迹的看向沐青颜，她已经把面遮取下，姿容娇美绝丽，端的是生的好皮相。
他暗搓搓的想，儿子一开始肯定是因为人家的皮相看花了眼。
怪不得，苏家的丫头都不能入他的眼。
摸了摸鼻子，楚枭盯着儿子的眼神有几分古怪。
要是让苏家人知道，澈儿娶一个商女都不肯娶苏家，怕是要气死了吧？
这情况，想想都觉得……很有趣啊！
“沐家小丫头，你觉得云澈如何？当夫婿是不是个挺不错的选择？”
这么直白的吗？！
“咳咳……”楚云澈被茶呛了口，见他们在看自己，敛眸道，“失礼了。”
沐青颜受到的惊吓也不亚于他，只是幸好没有在喝茶而已。
“这，这个……讲实话，做夫婿的确是很不错的选择。”前提是他说的不拈花惹草能做到。
后面一句，她是不敢提的，那不是在内涵后宫三千的皇上么？
反正，捡着好听话说。
不损害自己利益就不要钱的说吧。
楚枭一脸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他的儿子，别人是不能挑嘴的。
“嗯……那就这样吧，年前挑个吉利日子就抬进府吧。老大不小的，王府里一个女人没有也不合适……”
“父亲，儿子要娶她为妻，不是纳妾！”
532 那就准备上门提亲吧！
楚云澈看得到沐青颜微变的脸色，十分斩钉截铁的就开口表明心迹了。
这个傻子，犯得上拿给她的名分跟皇上作对么？
念头也就想想，沐青颜心里确实如同吃了蜜似的甜。云澈肯给她争名分，那她干嘛要大度的名义做小？
尽管她明白这点，面上还得平静一些，只是她的诧异神色已经被楚枭尽收眼底。
这沐家丫头的神色不像是演的，有诧异，却没有难以置信。说明她知道澈儿是能为她做到这份儿上的。
诧异是没想过澈儿真的会为了她，跟自己这个一国之君较真儿吧？
楚枭看的明白，心里也有几分无奈。
他能怎么硬拆？当年迫于无奈把澈儿的姐姐送去和亲，痛失爱妃之后，他难道还能再把澈儿给辜负了么？
皇位不能给他了，难道连他真心喜欢的姑娘也要拆散吗？
楚枭还不至于心重到这份儿上。他早年荒唐的时候甚至宠幸过宫女，对他来说同样都是女人。无非就是家世好些差些的区别，主要区别还得是漂不漂亮，中不中意，性情如何。
当然，家世好的，哪怕有点小毛病，只要不作出他的底线，他也乐意宠着点。
只是给澈儿选王妃，以他现在有的体面地位和钱财，又不需要外借助力。只要人不错，那家世什么的，也没什么重要的。
活到这份儿上，楚枭也明白了什么叫妻贤夫祸少。
他之前还满意苏念笙那丫头呢，现在瞧着也是个拎不清的。幸亏没真的指给澈儿……
这个小丫头，他找锦衣卫又查了查，确实是有点意思。
虽然家世拖后腿，但小丫头人不错，会不会露馅，一试便知。其他那些沐家人，澈儿心里有数就行。
楚枭心中想了一遍，早就有数，面上倒也没什么多余起伏。
“你想好了？”
楚云澈抬眸对上他的眼神，没有质疑，也没有对他选择的不屑，仿佛只是纯粹在问他想清楚没有。
他知道，皇上这是在提醒他，她没错，但沐家的人有不是省油灯的东西，他要保证不会为这些人所累。
轻吸一口气，他眸光坚定。
“父亲，儿子想好了。”
这句父亲，让楚枭微微愣了愣神儿，旋即笑了。
“那就准备上门提亲吧！”别缺了礼数，这样的话，他根本不打算提。
楚枭就想瞧瞧。
一看儿子是如何珍重沐家丫头的，二看沐家丫头会不会露出马脚。
他是让儿子去提亲，又不是下的不可随意更改的赐婚旨意。若这沐家丫头若是个不安分的，定会在这段时间出岔子。
取消定亲，比取消赐婚简单很多。
若真的是个好姑娘，那就皆大欢喜，能给澈儿找个贤内助好王妃，他有什么不乐意的？
楚枭不是特别看重身世，更注重个人能力和性情。
沐青颜无疑是个不错的选择。
至少，调查结果告诉他，这小丫头不比那些世家培养出来的千金小姐差哪儿去！
这就同意了？
顺利的有点出乎意料。
楚云澈是这么觉得的，连沐青颜也是。
但这是好事儿啊！楚云澈的欢喜溢于言表。
“多谢父亲成全，儿子一定好好准备，定不会亏待了颜儿！”
533 认可
他说好好准备，是上了心的。
沐青颜看着眼前的顺利情况，懵逼之余，却意外的没有什么抗拒心理。
她甚至在想，如果嫁的人，是楚云澈的话……
好像也挺不错的。
楚枭轻嗯一声，那接下来，他就光看着就行。
“你一向心细，提了亲与沐家商量好，看看他们对婚期有什么要求。老夫的意思，是越快越好。”
他出宫耽搁了这几日，瞧够了热闹，心里到底还是惦记着太子。
浅浅的品尝一下那位置的不易，想必太子心里也能有个底，免得那性子还是有几分温吞，欠缺几分决断。
代他上朝这段时间，太子应该能学会不少东西。
虽然这样逼迫太子成长的方式，比以前要粗暴许多，但楚枭有点担心自己的身体撑不了多久。
另外，老五最近有点不安生，他也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你的腿，尽快‘治好’，免得以后走动不方便，去哪儿都颇受禁制。”
楚枭斜睨了儿子一眼，楚云澈心里就有数了。
“是，儿子明白。”
沐青颜略懵，但她也不笨。
结合皇上说的话，还有云澈的反应，很快就看明白了。
云澈的腿疾都‘难治’多年了，若不是皇上知道了他腿早就治好了，哪儿会说这么一句？
她想的没错，楚云澈这会儿心里高兴了。
能提亲准备迎娶心爱的女子，也能顺理成章的找个理由解除腿疾。更能正大光明的承认白竹就是他的恩师。
多好。
原来，父皇早知道了，亏他还多思忧虑的盘算。
幸亏没有搞什么不合适的算计，真把父皇的心伤透了，那娶颜儿可不知道得拖到猴年马月。
压在楚云澈身上的背负，一下子轻松许多。
那个位置，他早年其实也肖想过，但不知何时起，他就放弃了那个位置的争取心。
或许，是不知什么时候，他也明白了古书上所说的，‘不爱江山爱美人’的真正含义。
沐青颜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跟在这里听书。
但旁的心思她又没有，本想去别处，也没空雅间，楚枭笑着留她继续在此听书，那她就安稳的喝茶听书好了。
反正皇上都答应云澈跟她提亲，那她也不怕茶水有问题。
楚枭对这个心大的姑娘，越看越觉得有意思，旁人哪儿敢在他面前这么结实的坐着。
说听书还真是光听说书了？
没有丁点儿谄媚讨好，但意外的让他觉得舒坦，听书都能更加投入了。
雅间里的和谐气氛，在周延看来就很离谱，但又没觉得不对劲？
这种奇怪的情绪，一直持续到这场说书先生谢赏结束。
这之间，沐青颜识趣的叫侍女去买了些糕点来，不至于给皇上留下占便宜的印象，也间接讨好一下皇上。
楚枭还挺满意的，不谄媚不卑微，连买的糕点都符合他胃口。
就像那不甜腻的糕点，刚刚好。
沐青颜见他看了自己一眼，恰到好处的起身行礼告退，留下空间给父子二人。
望着合上的门，楚枭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儿子。
“提亲不必太急，该有的礼数得有。”
楚云澈眸光一亮：“是，儿子明白！”
原本担心聘礼尺度大些父皇会不高兴，有了这句认可，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准备更好的聘礼！
534 参加生辰宴
楚枭看着他那神采奕奕的模样，倒是没笑他。
年轻么，总会遇见心悦的女子，只可惜，他心悦的女人，已经不在了。
“行了，旁的你自己处理，也别太招摇。她毕竟只是商女，树大招风，你若不想害了她，就把握住分寸。”
楚云澈没开心糊涂，认真点头：“多谢父亲教诲。”
父子俩交谈的不多，楚枭决定下午就回宫，楚云澈知道后，中午陪他一起去酒楼用膳。
多的没问，楚枭挺满意，一顿饭吃的和谐，两人还商谈了一些提亲的细节。下午楚云澈妥帖的安排好车辆，有周延和邱侍卫护送楚枭回宫。
楚云澈不好多送，目送马车离开后，唇角是掩饰不住的喜意。
他终于可以去提亲了。
不过，对于此次提亲不能急躁，他给自己定了约莫两个月的时间准备。
不能委屈了颜儿。
沐青颜心思放宽，不管楚云澈怎么准备提亲，其实也是想看看这家伙上心到什么程度。
挑选了一对水色极好的天然玉雕琢的玉镯，成色极好。还特意找了个钟灵毓秀的好地方，专心蕴养过的玉镯，现在将之评定为一件法器也是不为过的。
若是被人带在手上时间一长有了人气，那是可以替人挡灾的。
时间一晃到了将军夫人生辰这天。
按理说沐青颜目前的身份，是不够进这样规格的生辰宴的，但架不住她和季琳琅交好啊~
一封请柬，沐青颜来的名正言顺，送的东西不算特别名贵，却也不小家子气。
别致好看，加起来没少花银子。
等管事报完了礼单，管家笑呵呵的请沐青颜进去。
“大小姐在大厅堂陪夫人待客，说等您来了带您过去叙话。”
这是要带她进圈子的，沐青颜自然不能怯场，落落大方的颔首笑道：“那就麻烦带路了。”
“客气客气。”
他一个管家多管主人家要请谁那是作死，所以他只管和气的将人带进去就是。
商女又如何？
寻常商女能入得了大小姐的眼？
更别提给这位请柬，是夫人的意思了。
季琳琅看到她时，眼中的闲散立马起了光。
“青颜，你来啦！”
卢艺霜嗔怪的看了一眼女儿，对边上的一些贵妇人和姑娘们笑了笑。
“这孩子被我惯得一惊一乍的。还没介绍，刚来的这位是沐家二小姐，那效果极好的愈肤膏，就是出自她手。”
沐青颜被季琳琅揽着胳膊进去，不着痕迹的看着情况。
在介绍到她是沐家二小姐时，众人还表情淡淡的，但一说到愈肤膏出自她手后，明显感觉到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热切不少。
“哎哟，沐姑娘长得可真是漂亮，年纪轻轻的竟能研制出愈肤膏这样的好宝贝。”
“瞧瞧~这一身儿衣裙瞧着素净不高调，实际是难得的好料子。我原还不知怎的搭配，沐姑娘倒是给我提供了个好想法。”
“沐姑娘，你做的那愈肤膏，听夫人和琳琅夸的天花乱坠，可外面愣是找不到哪儿有卖的。沐姑娘可别藏着，姐妹们还想跟你买几盒呢！”
有的绕着弯儿夸，也有直性子耐不住直接问。七嘴八舌的，沐青颜竟插不上话回答。
535 记着你的好呢！
还是将军夫人笑眯眯的解围，沐青颜自是不会把客户往外推。
耐心解释了过两天会在轻语楼售卖一拨愈肤膏，不过那愈肤膏做出的不多，这些时日她有空就制作。
贵妇人们一听拢共就六十盒，顿时急眼了。
沐青颜早有准备，立马安抚：“这愈肤膏虽是不多，但今日能被各位夫人小姐得知，那定是不能让各位失望。”
能来将军府参加生辰宴的，基本非富即贵，她怎好得罪？
将第一波售卖变成可预定的售卖，这样大家都能买到。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愈肤膏的保质期限短，所以每人仅限预定两盒。
一下子就预定了三十盒出去。
陆续还有人来，看这么热闹，问清缘由后，又有暗搓搓来预定的。这余下的三十盒，也在半柱香的时间就被定光了。
嗯，还有来晚的，只能追问下一波售卖时间。
沐青颜被热情的围了好久，但她知道分寸，不敢过于喧宾夺主。众人也清楚这点，理智回笼暂时放过她。
反正知道了沐家的名头，回头再托人打听也一样。
季琳琅适时地拉着她找由头出来。
沐青颜拿帕子点了点额角的汗：“这愈肤膏可真是比我想象中要受欢迎。”
“那是当然了，主要效果好呀！前些天欣瑶的母亲参加宴会时被人瞧出了皮肤变化，又有我母亲不偏不倚的游说，对这愈肤膏心动的人何止方才那些？”
谁不知道欣瑶母亲有愈合不了的疤痕，轻薄的夏衣都很少穿。结果前些天出席，皮肤细腻了不是一点半点！
最离谱的是五天前杨府的老夫人也过生辰，去参加的人看到老夫人年轻了好几岁的皮肤状态，哪个不是旁敲侧击的可劲儿打听缘由？！
女人爱美是天性啊~
尤其是在这男尊女卑的时代，美貌能带来什么好处，谁人不知？
沐青颜笑起来，她当然知道季琳琅没少给她宣传。今儿个这般堂而皇之的将她介绍给众人，私下里定是没少夸她的。
否则这脸上用的东西，谁都不敢乱用。
两人就近找了个稍显清净的凉亭坐下，自有婢女恭敬端上茶点。
季琳琅挥手让侍女们先下去，凉亭里很快就剩下了她们两人。
“还没跟你道谢呢！多亏了你和夫人的打点，不然我哪儿有机会被这么多贵妇抢着认识？”
沐青颜心里感激，季琳琅却不居功。
“那也得是愈肤膏效果好，摆在眼前不怕质疑，不然我说破嘴皮子都没人想买的。”
商业互吹。
“得了，记着你的好呢！”
“嗳，今天本来请了苏念笙来，不过她似乎家里在盘算着给她定亲，估摸来不了。”
“她真的和五皇子定亲了呀？”
这事儿多少牵扯到了云澈，沐青颜难掩好奇。
说起八卦，季琳琅热络起来。
“可不是么？一开始苏家拒绝了五皇子，很多人觉得苏尚书不可能同意卷进去。不知道怎么的，最近传出来的风向又变了。前段日子，苏夫人还来找我母亲商议，否则我也不知道这事儿呢！”
536 但愿是我想多了
沐青颜端茶的手顿了顿，轻抿一口后，状似无意的询问。
“那可真是一对门当户对的好姻缘啊。就是不知道苏家怎么突然又肯同意了？”
“我也纳闷儿的很，”季琳琅瞄了瞄四周，压低了声音，“听我娘说，估摸是五皇子说了什么，足够让苏尚书心动的事情，否则那位人老成精的，哪儿舍得简单把女儿嫁出去？”
说到这儿，她不禁庆幸父母对自己的疼爱。
她无比信任，父母绝不会把她的终身幸福，和其他利益类的事情挂钩。
沐青颜也是想到这点，望向季琳琅时，眼里的艳羡不加掩饰。
“苏家愿意嫁是苏家的事儿。倒是不知，以前你母亲与苏夫人的交情，什么时候好到要商量定亲事宜了？”
咦？
这么一说也提醒了季琳琅。
“是啊，我先前也纳闷儿来着。苏夫人与京中不少贵妇相交甚好，但和我母亲交情没多深，甚至没有私下相见过。”
瞧瞧这次生日，只是礼到人未到。
虽然……礼送的倒是不轻。
季琳琅跟她说起，不以为然的撇撇嘴：“约莫，是避嫌吧？文官与武官一向少有交好的，尤其权位不低的那种。”
她心思没想多坏，只当是苏夫人觉得她母亲为人真切靠谱。再加上有大哥二哥的亲事在前，母亲有经验才来问的吧？
沐青颜心思想的更远一点。
苏家要和五皇子合手了，那这一出会不会是做给外人看，想拉将军府进水掺一脚？
亦或者，有别的目的？
没啥证据，她也只能想想，闲话不好说出口，迂回问一问还是可以的。
“那你母亲和苏夫人交谈言欢吗？”
季琳琅摇摇头：“算不上，我当时没在，但听大嫂说了几句。大嫂说，母亲只是问什么答什么，说的也不会多详尽。想想就明白，这种重要的事情，当然不是只听母亲的，她又做什么跟苏夫人那么热情畅谈？”
听此，沐青颜神情放松许多。
卢艺霜是个拎得清的，这典型的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
只要将军夫人心里通透就好。
“琳琅，据我所知，苏尚书是个护短的。你母亲这般不冷不淡的态度，只怕苏尚书知道了会不高兴……”
“他不高兴能怎么的，还敢给我爹爹穿小鞋么？再说，苏尚书应该不至于小气到和女子斤斤计较吧？就算不热络，我母亲的态度也挑不出什么毛病的。”
季琳琅听沐青颜提醒，满不在乎的摆摆手。
沐青颜听此，不再多言。
“那就好，但愿是我想多了。”她占卜的能力算个半吊子，就觉得隐隐不对。
心里记下，反正有生辰八字，回去得找师兄起一卦看看。
她不欲在这事上多聊，转移话题到了今日的生辰礼。
季琳琅听了还觉得她一个小辈准备的太多，甚是惊讶。
“我准备的不像是你那般亲手制作的心意，只能是花花银子了。不过，其中那对玉镯，你可要叮嘱你母亲经常带着。我特意跟师父求着蕴养过的，常带养人的很。”
沐青颜怕她不当回事儿，特意多嘱咐了两句。
一听说是有叶神医的手笔，季琳琅更上了心，满口答应下来。
还想详问，就有婢女过来请她回席。
季琳琅不由分说拉着她一起走。
沐青颜心里一暖，明白琳琅这是怕她的身份被其他人看低一等，陪在琳琅身边，没人敢欺负她。
537 可儿想你了！
好心不能辜负，她老老实实的跟着琳琅走。一去才知道为何特意叫琳琅回来，是杨欣瑶扶着杨夫人来了。
沐青颜不想抢眼，乖觉的打了招呼之后，就陪在琳琅身后看她接人待物。
好处多多，认识了不少贵妇、千金。
杨欣瑶看见她后，其实很想拉着她说话，只是刚来就躲人实在不礼貌的紧。无奈，只能跟着母亲先与将军夫人聊天。
屋内还有其他的几位千金，与季琳琅关系说不上多好，却也不至于是泛泛之交。
今儿个是她母亲生辰，招待礼仪上断断不能让人挑出错儿。方才那般离席与沐青颜聊天，已经算是不合礼数了。
亏是卢艺霜心思开明，知道女儿想和青颜丫头聊聊天，一句嗔怪的话都没提。
杨夫人早就听女儿介绍了沐青颜。
她这样的书香世家出来的女子涵养甚好，不会有瞧不上商女的情况。
杨夫人身上是有点疤痕的，还没用完一盒愈肤膏，疤痕就已经淡的肉眼难辨。这还不是最让她欢喜的，听欣瑶说可以用在脸上，她就把余下的小半盒都用在脸上。
然后……
眼角皱纹抚平很多！肉眼可见的变化实在是让杨夫人欢喜不已。
想到这点，她望向沐青颜的目光都透着慈爱。
气氛融洽，沐青颜觉得这趟真是来对了。
送了贺礼，宣传了愈肤膏，结识了不少人。另外，生辰宴上的美食，味道着实不错，显然是下了多番功夫的。
在场的男席女席都十分热络，对美食赞不绝口。
宴会过后，季琳琅想送送她，沐青颜摆摆手婉拒。她倒也不是嫌麻烦，主要是想去逛逛街。出来一趟就这么回去，多可惜？
季琳琅听她这么说也不好坚持，只是叮嘱她早些回家。
沐青颜应下后，季琳琅又去送其他人了。
见她忙，沐青颜带着侍女和护卫去了赤霞坞。
当然是想去逛街，顺道瞧瞧轻语楼那几个小家伙。
飞羽回来正好碰见正门进的沐青颜，恍惚了一下才想起这个长得像清酒的女人，就是清酒！
“清……”他张了张口，又连忙闭口。
同龄年轻男女，他还是少给清酒找麻烦吧。
既然来了，她还能不去后院瞧瞧么？只管在后面等着就是了。
他这么想，却忽略了沐青颜现在女装，不适合随意去后院。所以见到准备离开的飞羽后，沐青颜就传了道灵识给他。
【飞羽！一会儿给我安排一间靠里的雅间，我不方便直接走后院。】
飞羽回过神来，好悬把这事儿给忘了。
默默比了手势，给沐青颜安排了靠里的雅间。她进去没多久，又趁着无人注意，又悄声出来，有护卫守着，就好像屋内还有人似的。
轻声来到后院，看到三个站桩扎马步的小家伙，脸上不禁浮起笑容。
“辛苦了呀，小家伙们！”
“啊啊，清酒哥……呸呸呸，青颜姐姐！”林旭白激动的好悬叫错了，该的还算快。
石磊看着她原本有几分愣神，被林旭白这一喊立马回过神，面色不大自然。
“沐姐姐好。”
“青颜姐姐，可儿想你了！”
林可儿可不管那么多，当下就跳木桩就想朝她扑过来，只是站久了她的腿脚酸疼不是很利索，头重脚轻眼看就要摔倒了。
一道轻纱在空中轻盈飘过，林可儿落入一个香软的怀抱。
“小可儿也太不小心了，摔着怎么办？”
538 会被骂的吧
沐青颜略带嗔怪的声音从耳畔传来，林可儿不好意思的涨红了小脸。
“青颜姐姐……”
看她安然无恙的落地，石磊和林旭白都松了口气，旋即忍不住埋怨。
“小可！都跟你说好多遍了，怎么下桩的时候还这么鲁莽？！”
“石磊哥，我错啦！”
林可儿吐了吐舌头，立马认错。
她认错太快，林旭白埋怨的话还没酝酿出来，见此只好作罢。
“下回可得小心点。”
“知道了~”林可儿嘿嘿一笑，抬眸亮晶晶的打量沐青颜，“姐姐真厉害，当男人俊，当女人美。以后我也希望能像姐姐一样漂亮……不，有姐姐一半儿漂亮就好~”
“小嘴儿跟抹了蜜似的，”沐青颜笑呵呵的勾她鼻尖，“最近有没有乖乖的学习？”
这话一问，几个孩子都争先恐后的汇报自己的学习成绩。
每人都抽查问了几个问题，她们都妥善的回答了。
沐青颜满意了，挨个儿都奖励了一两银子。
三个小家伙都欢喜极了。
他们虽然吃用都有，但从不好意思拿什么零用钱。眼下有这一两银子，对他们来说就是巨款了。
一旁的飞羽无奈的撇撇嘴。
清酒就是心软，之前还说让自己别惯着这几个孩子，现下却是先拿出来银子奖励。
“好了，不许得了便宜还卖乖偷懒，快继续站桩，晚上让飞羽带你们去逛逛夜集。”
“好——”
一直在后院呆着读书又练基本功的，三个小家伙说不枯燥是假的。
一听夜里能出去，都开心坏了，立马争表现的又回去乖乖站桩扎马步了。
沐青颜笑了笑，和飞羽往边上走了几步才开口。
“这几日怎么样，没连累到你们吧？”飞羽听说了一些苗头。
她摇摇头：“没有，我见过他父亲了。不清楚他父亲怎么想的，应该还算认可我的，已经答应让他来跟我提亲了。”
“哦，没想到啊。一个多月前我还在幸灾乐祸，你以后娶什么样的媳妇，现在……啧啧啧，你都该准备嫁人了。”
飞羽轻啧的打量她这一身行头。
他甚至都想去搞个话本，就叫——《关于我兄弟变成姐姐这件事》？
或者，《关于我兄弟娶了我兄弟这件事》？
唉，算了，会被骂的吧？
谁信这世上有女人扮男装扮得跟真爷们儿似的！估计骂他蠢看不出来的居多……
哼哼，一群愚昧的人类。清酒的易容术已经超乎常人想象了。
他陷入回忆又不小心神游了一下，被沐青颜打了个响指引回了思绪。
“我嫁人也不是谁都能嫁的。对了，你就不好奇……肖澈是什么身份？”
“他？他应该是哪个门派的少主子吧？”
飞羽摸了摸鼻子，他没刻意多问，这会儿可不承认自己都不知道兄弟的底子。
沐青颜笑了：“要我告诉你不？”
“你别来卖关子那套，你不说那就等着那家伙跟你提亲的时候，我不就知道了？”
飞羽咧嘴嘿嘿笑着，自觉聪明。
见此，沐青颜也不刻意解释，反正到时候他确实就会知道了。
希望他的惊吓度能轻一点吧……
539 得罪什么人了？
飞羽没有多去看她的表情，他想起来了另一件事。
“嗳，清酒，你是不是跟季将军的女儿关系不错？”
“是啊。怎么了？”
沐青颜对这突然转变的话题有些奇怪，因为飞羽和将军府好像没什么交情。
“得了个消息。季将军的夫人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好像有人找五味阁买季小姐的命……”
“你说什么？！从哪儿得来的消息，靠不靠谱，你怎么知道的？”
她顿时就收敛了笑容，因为知道飞羽不会乱开玩笑。
“我也是早年结交了个五味阁里有点小权的人才知道的。按理说，这事儿都不会往外传，我无意间听到就多嘴问了一句……”
朋友也是担心他会出去多嘴，才提点了飞羽一句暗语。
虽然说是买命，但这个活儿不是谁都敢接的。先前他是觉得有点耳熟，方才突然想起来季琳琅是和沐青颜相识，不然早就跟她说了。
沐青颜沉下脸：“谁是雇主？有人接下这任务吗？”
“目前没人接任务，我会多注意的。至于雇主……朋友肯定是不会跟我讲的，要是连这点儿职业操守都没有，五味阁早就不复存在了。”
飞羽后面这话，沐青颜其实也明白，只是不死心的想问一问。
“辛苦你了，有消息随时用信鸽通知我。”
她不想为难飞羽，交代他对外还像以前那般装不熟就行，只是心里已经盘算好最近多去陪陪琳琅。
心里藏了事儿，在这儿呆着都有点魂不守舍。干脆交代几句就离开了。
她坐回雅间又待了会儿。
看似在听书，实际上思绪百转千回。
说书先生停了口休息，沐青颜忽的站起身，捏着手里的团扇不自觉的攥紧。
“回府。”
身边的侍女当然能看出主子的反常，连翠谷都没有多话。
一路安静的回了沐府，她拉住准备去做事的描云：“去帮我跑一趟将军府。对外就说我买了点礼物送给季小姐，因为有一些使用事项怕传达不清，要当面和季小姐说。”
描云点点头，眸光有几分担忧。
“主子，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是有点麻烦，但还能想办法解决，不能打草惊蛇。你把这个给琳琅看，她会明白的。”
“是，奴婢这就去。”
她看着手里的一个妆匣，还有叠起来的一张字条。
主子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自己去做，是信任。描云不敢耽搁，找上好的布绸包起来东西，低调的离开沐府，叫了辆马车就朝着将军府赶去。
沐青颜松了口气。
她去过轻语楼，避免给飞羽找麻烦，所以不能立马就去将军府，但有侍女替自己去就目标不大了。
将军府，季琳琅已经帮着母亲打点好宴会残局。
恢复齐整，兴致很好的陪着母亲和父亲打牌。
没办法，母上大人生辰，不管她或者父亲，有事儿也必须没事儿。
几人正玩儿的兴致大好，鸟语花香围绕的小亭子里的欢声笑语，却停缓了下来。
“要当面说给我听？嗯……那就劳烦管家带人过来吧。”
季琳琅虽然疑惑，但直觉青颜这是有事要跟自己说。毕竟接触了这些时间，她知道青颜可不是那种刻意打扰不识趣的人。
540 邀她去游湖
防止父母误会，她多话解释：“爹、娘，青颜她平时不会这般莽撞，想必是有事跟女儿说的……”
“娘也这么觉得，且听听她的侍女会说什么。”
卢艺霜笑了笑，她对这丫头印象不错，自然耐心多点。
季将军有点不满，好端端的打个牌还有人硬要打扰。只是碍于宝贝的妻女都对沐家姑娘很有好感，所以连带着他的容忍度也高了不少，当下都没有多话。
很受妻女推崇的姑娘，想必是真的有事才来叨扰。
描云很快就被带到三人面前，跟着来的还有三少爷季语骁。他刚从外面处理一点推不掉的公务回来，顺路就一起了。
路上想多问描云两句，她却谨慎的搪塞过去。
季语骁看出她不想说，就不再勉强。
眼下到季琳琅身前，描云有点犹豫的神情让她疑惑。
恭敬的一一见礼，描云谨慎的找她借一步说话。卢艺霜示意她跟去，反正这儿是在将军府，没人会觉得描云蠢到对琳琅不利。
季语骁疑惑的看妹妹跟描云离开。
“什么事儿啊，神神秘秘的。”
“一会儿琳琅回来不就知道了？想说她会说的。”卢艺霜嗔怪的看三儿子一眼，“倒是你，今日娘的生辰，你竟也不乖乖陪着，还得乱跑……”
老大老二都被皇上委以重任，外出回不来。
若非还有琳琅和丈夫在身边，今日的生辰宴，不摆也罢了。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季语骁的注意力立马转移，连忙送上礼物各种求饶。
另一边季琳琅看完了字条，眼神写满了诧异。
“这事儿……当真吗？到底是谁敢跟将军府过不去？”
描云摇摇头。
“奴婢不知是谁，但主子不会胡乱开玩笑的，还望季小姐慎重对待。”
“这是自然。”
季琳琅缓了缓神，有人要买她的命，针对的未必单是她，看来这事儿得跟母亲说一说了。
爹爹性子禁不起激，青颜说了不可以打草惊蛇，敌人在暗她们在明。
这点儿先机不能再丢了。
描云看得出她在思忖解决办法，福了福身准备告辞。
“奴婢不好多留，事情已经当面交代给您，奴婢也得回府复命了。”
季琳琅勉强一笑：“麻烦你跑一趟了。”
本想留描云吃茶，但描云谨记主子叮嘱，不敢多耽误，婉拒告辞。
她此行低调，一路没有停歇，紧赶慢赶从后门回府。
听了描云的汇报，沐青颜点点头，倒了杯茶递给描云喝。
“辛苦了，喝杯茶润润喉吧。”
“多谢主子！”
她确实是渴坏了，来回都没有空闲停下喝水，主子体贴亲自给她倒水，多大的恩典呐！
看着描云小口喝茶，沐青颜捏着下巴琢磨将军府会怎么应对。
苦思无果，干脆等信儿了。这么大的事儿，想必琳琅最近会找自己一趟的。
沐青颜浅浅一笑，她认识的季琳琅可不是胆小怕事之人啊。
如她所想，两日后季琳琅就给她下了一份邀请帖子——邀她去游湖！
看到帖子内容，她就想笑。
果然是琳琅，不愧是琳琅。